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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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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眼一黑,晕了过去。
    宁云钊似乎受到了惊吓。
    “陛下!”他大声喊道,扑过去将皇帝的肩头摇了摇,神情悲痛,转头看向殿门口,“护驾!快来人啊!护驾!”
    他的声音清朗又因为悲愤而充满了力量,冲破了紧闭的殿内向外撞去。
    护驾…
    君小姐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
    现在发生的事,她觉得甚至比自己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君蓁蓁那一刻还令人不可置信。
    宁云钊已经伸手抱起皇帝要往自己身上背,又看着君小姐。
    “快,君小姐,我们快走。”
    他的语气紧张又肃重,就好像他们真的在护驾。
    不待君小姐回应,宁云钊又指着青山军。
    “你们几个将太后先送回宫。”他说道,一脚踹开屏风,露出其后开着的一个暗门。
    说完这句话依旧不停,伸手指着陆云旗。
    “禁卫们,拿下他。”
    拿下他?
    君小姐看向陆云旗。
    陆云旗站在原地忽的俯身从地上捡了几只散落的弩箭举了起来。
    青山军立刻上前挡在君小姐身前,将手中的刀对准了陆云旗。
    陆云旗手已经落下来,但箭不是向外,而是向内。
    噗的一声,四五只重箭刺入他的身前,血顿时涌出,原本只有斑点血迹的衣袍瞬时染红一片。
    他…
    君小姐双目微微凝。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消失在视线里。
    这一切发生的快速又行云流水。
    这一切原来是要如此……
    “护驾!”
    喊声冲击着殿门,穿透掀翻了整个皇城。
    外边有嘈杂的脚步声涌来,殿内被撞开,有禁卫冲进来,远处还有更多的皇城司的人马奔来。
    看到这殿内的场景,禁卫们都色变。
    “护驾!”
    “快拿下!”
    宁云钊的声音继续响起。
    禁卫们看着被宁云钊背在身后的张这手相护的皇帝,再看正用刀枪对准躺在地上的陆云旗的青山军,下意识的就随之而动。
    一群群禁卫涌上,将刀枪对准了陆云旗,围护着宁云钊和皇帝。
    ……
    一队队官兵在大街上疾驰而过,对于如今的京城来说兵马跑动最让人紧张,街上的民众不由神情不安,难道金人又打来了?
    但这些兵马并不是向城门,而是向皇宫而去。
    皇宫那边不是有青山军护卫着吗?出什么事了?
    只要不是金人来了就好,如今没有比金人围城更大的事了,民众们松口气又好奇的低声猜测着。
    是的,经历过金人围城的宁炎等人也是这般想,他们以为对于他们这辈子来说,被金人围城又一同抗击金人动刀动枪见血已经是震撼的经历了。
    但此时眼前的场景又是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殿内,看着满地血遍地尸首,宁炎等人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还好这些大臣中几乎都亲自守过城,已经见过惨烈的血腥场面,此时没有晕倒或者呕吐,但饶是如此,一个个也浑身发抖,形容失态。
    虽然问的是怎么回事,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尽管第一次见,但史书上早已经见过无数次。
    宫变。
    这是宫变!
    这毋庸置疑是宫变,问题的关键是,宫变的主谋是谁?目标又是谁?
    “陛下!”
    宁炎第一个向屏风前冲去。
    其他的大臣也跌跌撞撞踩着横七竖八的尸首跟去。
    宁云钊半跪着让开,让躺在他身后的皇帝出现在众官员面前。
    皇帝还睁着眼,因为宁炎等人的涌来,眼睛还眨了眨。
    “陛下还活着!”有大臣欢喜的喊道。
    活着就好,活着就能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
    但下一刻他就发现陛下的情形不对。
    “陛下不能说话不能动了!”他变调的声音喊道。
    这话让在场的官员心沉了下来,他们的视线看向宁云钊,看向君小姐,看向青山军,看向被青山军围住的中箭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陆云旗,看向身上插着一把伞死装诡异美感的袁宝太监。
    那能说出发生了什么事的就只有他们了。
    他们是宫变的亲历者,他们身份关系错综复杂,到底谁是主谋,谋的又是何事?最关键的是到底他们谁说的话可信?
    ……
    “不是宫变。”
    宁云钊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是阉贼和陆云旗内斗。”
    众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宁云钊神情愤怒,指着满地的狼藉。
    “袁太监和陆云旗争权,在宫内械斗。”
    袁宝和陆云旗的明争暗斗大家的确有所耳闻,皇帝现在也是越来越信任袁宝,袁宝手下的太监跟锦衣卫也多有冲突,而且还有太监喝醉了扬言陆云旗就要来做袁宝的属下了。
    在朝官们眼里,袁宝太监和锦衣卫一样都是恶狗,狗咬狗一嘴毛,他们乐得看热闹。
    只是没想到两只恶狗会咬的这么厉害。
    众人的视线看着地上,那些死去的内侍们那些散落的重弩,再看陆云旗身上的箭。
    竟然连军中的重弩都动用了,这械斗的还真是够狠的。
    但……
    “有陛下在,他们怎么敢?”一个大臣冷声喝道。
    是啊,关键的问题是陛下。
    还有如果不是被害,陛下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陛下脖子里的伤!”一个大臣更是尖声喊道,神情惊惧愤怒。
    众人低头看去,此时都换上了薄春袍,再加上适才的抱拉拽摔,皇帝的衣衫歪歪扭扭,脖子露在外边,其上一道淤青红肿很是明显。
    这明显是外力所致……
    不知道最先是谁,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君小姐,然后更多人看向她。
    皇帝被伤到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初有位皇帝就被宫女们差点勒死。
    勒死皇帝自然是有原因,或者有仇或者有怨。
    那这些人中,君小姐跟皇帝的仇怨是最大的。
    毕竟她在干涉政事,与皇帝要争论皇嗣立储。
    而且这里还有青山军…她的人。
    凝聚在君小姐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犀利,更有不少官员脚步开始移动。
    “这是我掐的。”宁云钊说道,将手伸出来,同时在皇帝的脖子上再次虚抚上。
    他?
    宁炎的脸色更沉了。
    或许是因为看到宁云钊在这里,进殿后他几乎没有再说过话。
    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及说什么都难免被人质疑。
    众人的视线再次看向皇帝的脖子,的确看到其上的手印跟宁云钊的手吻合。
    宁云钊跟皇帝也有积怨?
    他跟皇帝倒是没有积怨,不过他跟这位君小姐可是有夙愿的……
    所以这是同谋吗?
    “你们想多了。”宁云钊神情平静,收回手说道,“陛下,是病了。”
    病了?
    在场的人愕然。
    “你们以为陛下为什么不见你们?”宁云钊说道,“那是因为陛下在帝陵病了。”
    什么?
    朝臣们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
    “如果病了,为什么不召太医?”有朝臣皱眉喝道。
    “因为陛下认为金人威胁尚在,如果让大家知道他病了,怕乱了民心,让金人有可乘之机。”宁云钊毫不迟疑神情坦然的说道。
    倒也似乎说得过去…
    “这几天陛下病的越来越重,所以陛下决定秘密的回皇宫来,让臣以太后的名义请君小姐来。”宁云钊接着说道,看了眼一旁的君小姐。
    这个也说得过去,毕竟君小姐医术高超人人皆知。
    但…
    “但是。”宁云钊陡然拔高声音,吓了殿内的朝臣们一跳。
    宁云钊神情愤怒的指向地上死去的内侍,以及被青山军和禁卫围住的陆云旗。
    “这两个贼人,竟然趁着陛下病重争斗,以至于惊吓到陛下,亏得君小姐在这里及时医治……”
    他神情肃重又悲痛。
    “万幸保住了性命,但陛下却…”
    说罢跪倒俯身在皇帝面前。
    “臣有罪,臣无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真不算有什么罪…
    但,这件事真的是这样吗?
    听起来似乎顺理成章,但又匪夷所思。
    “君小姐。”一个官员看向君小姐,双目微凝,声音冷峭,“陛下是什么病?”
    既然说是病,总要有个名字吧。
    有了名字,大家也才好对症。
    是真病还是假病,也能分明。
    殿内的视线再次凝聚到君小姐身上。
    君小姐神情平静。
    “天痹。”她说道。
    天痹是什么?
    是她随口诌的病吗?有几个年轻的官员想着,身为读书人,多少都是读过医书的,这种病倒是没听过。
    他们准备再次追问,但却看到四周年长的官员们色变。
    “天痹吗?”宁炎说道。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调却没有质问的意思,更像是确认。
    “竟然是天痹?”有另外的官员大声说道。
    这也不是质问,而是惊讶。
    “陛下怎么也有天痹?”更有官员们七嘴八舌的喊道。
    他们惊讶的是不是这种病的名称,而是这种病发生在皇帝身上。
    大家都知道这种病吗?
    年轻的几个官员有些惊讶,是他们太孤陋寡闻了?
    还有,也?
    也的意思自然是有其他的人得过这种病。
    那这个其他人是谁?
    君小姐转头看着躺着的皇帝。
    “是。”她眼神幽深的说道,“陛下跟先太子一样,都是天痹之症。”
    
    第七十三章 可奈何啊
    
    侧殿里响起女人孩童的哭声。
    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兵马禁军跑动,后妃们自然瞒不住。
    皇后带着妃嫔们赶过来,当场被吓晕了一大片。
    而太后那边却始终没有赶来,几个朝臣察觉有异带着禁卫赶过去,发现太后被几个太监关起来,等他们冲进去拿下了太监,太后已经受了惊吓昏迷不醒了。
    宫内更乱作一团。
    但最要紧的地方还是皇帝这边。
    妃嫔们哭的死去活来,被朝臣们劝着不要影响太医看病才稍微收敛。
    脚步声杂乱,伴着哗啦哗啦的翻书声,让原本沉闷的室内更变得窒息。
    “在这里。”
    忽的一个声音响起。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神情各异的朝臣们立刻涌来。
    一个太医捧着一本发旧的册子。
    “看,当初记载过先太子发病时的症状。”他欢喜的说道。
    终于找到了,不过这事可没什么欢喜的,太医吓的忙收住表情。
    众官员没心情理会他的表情,宁炎接过册子,其他人都围上认真的看。
    先太子生下来就被诊出身体不好难以存活,从那一刻起有关他的医案都没有停下。
    只不过齐王登基让封存起来了,当年负责太子的太医们也因为太子的过世辞官的辞官下放的下放,好容易才翻找出留存的医案。
    上面果然记载了先太子小时候发病的症状。
    大家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看向内里床上躺着的皇帝做对比。
    “这里也有。”又一个太医捧着一本书急急的跑过来,“这是当年张神医论先太子病症的记载。”
    立刻有朝臣忙接过来,大家又立刻围住他。
    “天痹这个名字就是当年张神医提出的。”那朝臣一边看一边点头说道,带着几分怅然,“说,无解。”
    围在床边对皇帝进行诊治的太医们此时也神情不安的走过来。
    “陛下意识是清醒的,身上除了宁大人掐的外也没有别的伤,只是痹症了。”为首的一个太医说道。
    这话让大家忍不住看向宁云钊。
    这个掐伤还是很古怪…
    按照一直以来的记载,先太子天痹症发作时是会僵直不能呼吸,那这时候怎么能掐着脖子,这不是更要命吗?
    “哎这里有记载。”一个官员忽的喊道,指着手中的册子,“张神医说如果太子天痹症发作时,当掐住咽喉能保住一口气……”
    真的有说过?
    这什么道理?
    大家随着这官员的所指看去,其上记载的张神医的话神神叨叨的,但大意是以毒攻毒差不多的道理。
    这样啊…
    稀奇古怪的治病法子多的是,也没办法论黑白对错。
    那这真的是病?
    众朝臣的神情更加复杂。
    “陛下竟然也…”有人说道,“怎么先前一点迹象都没发现呢?”
    “有些病的确是隐疾。”也有人点头说道,“表面上看不出来。”
    “是啊,陛下和先太子是亲兄弟…这血脉相同…”更有人说道,说到这里又是一惊,“啊呀,那快给皇子王爷们都查一查,免得他们…”
    此言一出原本小声哭的妃嫔们顿时大惊,尤其是有子嗣的妃嫔,顿时叫嚷起来,催着太医给自己的孩子们看病。
    殿内又乱起来。
    但气氛却不似先前那般焦灼凝重。
    这是因为确定了不是宫变,而是病变的缘故。
    不过现在可不是讨论其他王爷皇子有没有这种病隐藏的时候。
    几个朝臣肃穆劝慰一刻,让妃嫔们同意稍后再给皇子公主们诊查。
    官员们再次看向床边,一阵沉默之后,不知道谁最先哭出声来。
    “陛下!”
    旋即所有官员都跪倒在皇帝的床边,神情悲痛。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宁炎沉声说道。
    哭着的官员们又立刻收起了眼泪,神情复杂的看向床上的皇帝。
    是啊,现在有太多事要办了。
    “君小姐。”宁炎看向君小姐。
    自从进了这间侧殿后,君小姐一直安静的站在角落里。
    听到宁炎的声音,她看过来。
    “君小姐医术高明,既然能在陛下犯病时保住性命,那是否可以治愈?”宁炎说道。
    对对,皇后妃嫔们以及其他的官员也都看过来。
    就算不治愈,哪怕瘫了,只要能说话就行。
    君小姐看向床上。
    “我是医术高超,专治疑难杂症。”她说道,慢慢的摇摇头,“但这是天痹。”
    “天痹也是病啊。”一个官员急道。
    君小姐又看向他。
    “天痹是病,但是天定的病。”她说道。
    什么天定的病?
    “那又如何?”另一个官员皱眉道。
    “那就是天道,天要这个人如此,人又能如何改变?”君小姐说道。
    几个朝官看着手里还捧着的册子。
    “看,张神医当年也是说天道难为。”一个官员低声说道。
    什么天道难为。
    说白了就是治不了呗。
    又怕坏了自己的神医名号,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
    官员们几分不屑,妃嫔们则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再次痛哭起来。
    “病来如山倒,既然陛下保住了性命,也说不定能好转,太医们斟酌药方治疗陛下。”宁炎说道,不再询问君小姐,视线看向其他朝臣,神情越发的肃重,“那接下来的朝政之事…”
    终于说到这里了。
    在场的官员们神情也变得肃重,妃嫔们也竖起了耳朵,尤其是生有皇子的妃子们。
    不管先前怎么混乱,皇帝始终安静的躺在床上,偶尔口中发出咳咳声,虽然表明他的清醒,但大家试探多次还是放弃了交流。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算意识清醒,完全不能表达清楚自己的心意,这个人也完全成了废人了。
    这样的人也不能再担当国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那,哪位皇子上位?
    那就按照惯例,长子…
    “关于皇太子。”
    自从进了这间屋子沉寂很久的宁云钊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已经有了安排。”
    这话让所有人都看过来。
    宁云钊将诏书展开在身前。
    “陛下决定立怀王为皇太子。”他肃容说道。
    怀王!
    殿中顿时哗然。
    妃嫔们尖叫,皇后更是站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立我的儿子?”她颤声说道,乡音俗语一急之下都冒出来。
    是啊,为什么不是立皇帝的儿子,而是怀王?
    因为君小姐提请陛下立怀王为皇太子吗?
    这也太巧了吧?
    巧的都让人说不上道理。
    总要有个原因吧。
    所有的人的视线看向宁云钊。
    “我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样做。”宁云钊却没有回答,而是神情坦然的摇头,“你们要问只能问陛下。”
    满殿的人绝倒。
    皇后更是愤怒。
    陛下现在都这样了,还能问出什么!
    更何况她相信陛下是绝对不可能立下这样的诏书的!
    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子女,而要将家业传给他人的,这是乡间老夫都知道的道理。
    “你,你这诏书是假的…”她忍不住尖声喊道。
    话音未落,原本神情平和的宁云钊陡然色变,人也跨上前一步。
    “娘娘这是说臣矫诏假传圣旨了?臣,自幼承袭圣人学,敬天地君亲师,又入天子门,知晓国法家规,若不是陛下吩咐,臣怎么会说出这样话?”他厉声喝道,“此等违背圣人之道,君臣之礼的事,臣岂可为之!”
    他说着一手举起诏书,一手指向天,声音回荡在殿内,震得众人双耳嗡嗡。
    “士可杀不可辱,臣宁常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宁云钊一向举止从容言语和煦彬彬有礼,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动作言语。
    殿内的诸人不由被吓了一跳。
    皇后从来没有跟这些大臣打过交道,此时又被这一串听不太懂但不断出现圣人二字的话说的心慌意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云钊没有给大家说话的机会,但也没有再咄咄逼人。
    “这份诏书是陛下病发时给臣的,陛下是如何考虑的,是什么时候写好的,臣一概不知。”他神情肃重声音平静,“臣也知道此时拿出这张诏书,会遭到非议,但是臣身为人臣,当忠于王事,哪怕被视为矫诏奸佞,臣也不惧。”
    妃嫔们第一次见到朝臣应对,吓的都忘记了哭,虽然听不懂,只觉得这气度这话很厉害。
    这就是常说的大义凌然吧。
    不过其他的朝臣们可没有像这些深宫女人们一般被吓到,他们的神情有些古怪。
    大义凌然吗?
    换句话也可以说是无赖吧。
    反正我拿的就是皇帝的诏书,至于这诏书为什么这样,我也不知道,你们爱咋咋地。
    他要是大义凌然的讲一番皇帝怎么说的怎么叮嘱的怎么写的这诏书,大家都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要分辨话语的真假,以及从话语中挑出纰漏再以此反驳容易的很。
    但现在宁云钊一句解释也不说,就一口咬定一句诏书是真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就不好质问了。
    “先给陛下治病。”
    有老臣的声音响起。
    “先查陛下致病之事。”
    他看向众朝官,又看向皇后。
    “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再议皇储之事。”
    拖字诀。
    倒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对于皇后以及心存疑虑的官员来说,只要不当场定了皇太子,就还有机会。
    而对于宁云钊来说,笃信忠于君事,也不在乎此时还是再等一等。
    “查!查清楚陛下怎么犯病,什么时候犯病,查这些大胆的太监锦衣卫,查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皇后颤声说道。
    如今皇帝不能说话不能动,太后也昏迷不醒,这宫里也只有皇后是主事的人了。
    在场的官员们齐声应是。
    接下来朝官们的安排禁卫轮值,安排召集百官,安排太医们为皇帝和太后治病,又传令捉拿宫内以及帝陵的袁宝和陆云旗相关的人马查问,整个皇宫忙乱起来。
    不过这些事都与君小姐无关,她安静站在一旁,就像被遗忘的人,而她也似乎遗忘了眼前的这些所有事,视线只看着床上的皇帝。
    君小姐看到安静躺着的皇帝的眼角正滑下眼泪。
    但也只有她注意到了,内侍们惶惶的伺候着哀哭惊恐的妃嫔,太医们忙着翻找医书医案,朝臣们安排轮值政事,似乎没有人再多看皇帝一眼。
    从事发到现在,从清晨到傍晚,一天还未结束,皇帝却似乎成了被遗忘的人。
    是的,从现在起,他已经是个没用的人了,他这个天子之位,到此结束了。
    君小姐垂目收回视线。
    “君小姐,请出宫吧。”有负责清理无关人等的官员走过来肃容说道。
    她虽然有县主的封号,但接下来的事也没她插手的机会,宫里的人朝廷的官员也不会允许她插手。
    她又明确表示治不好陛下,原本就戒备她的宫里人和朝官们是不会让她停留了。
    君小姐应声是向外而去。
    ……
    暮色沉沉中,皇城前聚集了众多的官员。
    虽然还没有宣召百官,但城中的这般动静瞒不过大家,宫门紧闭断断续续的也有消息传出来了,尤其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几乎都全部进了宫,引得各种议论纷纷。
    “听说是皇帝回来了。”
    “说是病了。”
    “病了为什么还调动这么多兵马?不会是出事了吧里面。”
    宫门前嗡嗡议论,远处还有更多的官员吏员涌来,皇城前变得嘈杂无比。
    看到君小姐出来,这嗡嗡顿消,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但没有人上前询问,一来禁卫们虎视眈眈相送,二来九龄堂的人也急急的迎上来,让君小姐直接坐车离开了。
    “我看是不行了。”
    “要是真病了,君小姐怎么会离开。”
    “也说不定是病的很轻,不需要君小姐治。”
    “你真把陛下当芸芸众生了啊,就算君小姐不治,宫里也会留她在一旁看着。”
    这边的议论再次扬起,君小姐的马车很快消失将这纷乱抛开。
    九龄堂里点亮了灯火,柳掌柜陈七在其中齐齐而立,见她进来立刻迎来。
    “城里传遍了…”陈七急急说道,“出什么事了?”
    “陛下病了。”君小姐说道。
    果然。
    陈七的双眼闪闪。
    “病的怎么…”他接着问道。
    话没说完柳掌柜打断他。
    “君小姐。”他说道,神情肃重,“少爷出事了。”
    ……
    春景已盛初夏将来,但原本花红柳绿的大街上忽的扬起无数的纸钱,紧接着便是如林的招魂白幡,其后更有望不到边的披麻戴孝的人。
    因为金兵肆虐而安静的街上此时挤满了人,纸钱不停的被扬起,撒满天,再落满地,天地似乎又回到了寒冬,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这丧事比当年方老太爷和方大老爷那时候还要盛大呢。”人群中有老人喃喃感叹说道,“真不愧是方家啊。”
    
    第七十四章 我要抱抱
    
    场面盛大在很多时候是一种炫耀,也令人艳羡。
    包括丧事。
    但不包括方家。
    老人的话音未落,旁边就传来妇人们的哽咽声。
    “是让看热闹的吗?是让看热闹的吗?”她们喊道。
    老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雇佣了几百人送葬,场面如此之大,不是让人看热闹是啥?
    “人死了,看什么热闹啊。”一个妇人红着眼说道。
    “那以前人死了送葬,大家都是看热闹啊。”老者摊手说道。
    觉得这些妇人们难以理喻。
    “但这是方少爷啊。”另一个妇人掩面哭道。
    虽然没有在送葬的队伍里,但她的悲痛不比那些人少。
    “是啊,方少爷这么年轻。”
    “方少爷人这么好。”
    “方少爷长的那么好看。”
    更多的妇人女子声响起,一个个神情悲戚。
    少年早逝,鲜花打落,总是让多愁善感的女子们怜惜悲伤的,老者没有再跟这些女子们争执,但也没有认同这悲伤,对于他这样的看过很多生死的老人已经麻木了。
    “悲伤的也不仅仅是方少爷年少。”旁边一个男子叹口气,神情亦是几分悲伤,“悲伤的是,最终还是难逃命运。”
    命运啊。
    老者看向送葬的队伍。
    “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看到方家又送葬。”那男子说道,“仇人得诛,病疾被治好,方家少爷光鲜亮丽的活着,没想到…”
    他说到这里摇摇头,有些不忍说下去。
    没想到年轻的生命还是这样戛然而止,这个从五岁就被看成死人的孩子,还是没能寿终正寝,还是死在了青春年少时。
    那个诅咒…看来并没有破除,依旧还是应验了。
    命运啊。
    每个人都难逃。
    再努力也不行啊。
    这的确是让人悲伤绝望的事。
    老者长叹一声,看着似乎望不到边的送葬队伍眼眶微红。
    ……
    “少爷没了,德胜昌也没了。”
    高掌柜哽咽说道,看着眼前刚下马的女子。
    君小姐摘下遮面,虽然眼神精神,但纵然斗笠面纱遮挡,日夜不停的赶路也让她的脸被风沙土染遍。
    “他没了,这又关德胜昌什么事?”她皱眉说道。
    “因为德胜昌没钱了。”方玉绣的声音在后说道。
    君小姐没有停留向前迈步,一面哦了声。
    “德胜昌前些时候做生意亏了,倒了帐了,所以小弟才急着去见一个大商户,拿到了一大笔银子。”方玉绣一面跟上一面慢悠悠说道。
    “那钱呢?”君小姐问道。
    “因为大火烧了半条街。”高掌柜跟上几步垂头说道,“少爷吩咐给那些人家补偿,房屋重盖,死者掩埋,伤者养老,所以钱花了很多。”
    所以票号运转的钱又不够了。
    “我可没有说不借给他。”方玉绣说道,“是他瞒着我们找了票号的所有掌柜来,退了银子还了帐,把票号平了。”
    她说着摊摊手。
    “然后他就眼一闭去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君小姐看她一眼。
    “至于德盛昌的那些掌柜伙计,散了也是散了,我抢…不是我请一些来用也是很正常的嘛。”方玉绣再次一摊手说道。
    君小姐又看向高掌柜。
    高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更低。
    说着话已经到了正院,方承宇已经下葬,但院内的灵棚还没有撤,到处都是素白一片,来往的仆妇小厮都还在抹眼擦泪,灵堂里香火袅袅。
    君小姐站住脚看着灵堂,一旁的仆妇丫头已经拿好了蒲团锦帕等候她的大哭,等了片刻却见君小姐转身走开了。
    方玉绣和高掌柜没有阻拦,看着她大步向门外而去。
    ……
    方家的祖坟在山东,但自从跟山东那边撕破脸后,方老太爷和方大老爷的就在阳城建了坟茔。
    如今方承宇也自然要下葬在这里。
    在山坡上看去,这里的一大片都被素白遮挡,无数的孝子孝妇叩拜,鼓乐唢呐声撕心裂肺。
    坐在山坡上放牛的少年听的如痴如醉,一旁的牛将他头上戴着的草圈一口咬住慢慢的嚼着他都没有察觉。
    “好看吗?”
    有声音说道,同时一只手将草圈从黄牛口中拿出来,拍了拍牛头,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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