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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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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是受高者两先临局之际,见形阻能善应变,或战或否,意在通幽。
    宁云钊一向是个很谦虚的人,但他觉得自己如今虽然不满二十,已经能算是通幽之品。
    一直这样认为的宁云钊此时产生了动摇。
    似乎是一呼一吸间,他和那个女子就这样走了将近百步。
    胜负未分,而那女子的攻势越来越犀利。
    “一天,四尖。”他说道,看着远处的棋盘。
    远处的棋盘上黑子白子交错,但这些棋子跟他毫无关系,视线越过这些黑子白子,棋盘上另有一番排布。
    “一天,五粘。”女声紧随。
    宁云钊垂在身侧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十三闰,七。”他说道。
    “十三闰,六。”女声不急不缓。
    这声音跟她的棋风可不同啊,这么个柔弱的女孩子,此时在棋盘上却如同挥舞着大刀的凶汉。
    “十四雉,六,立。”宁云钊并没有被她带的急躁,思索一刻缓缓说道。
    那边女声也停了顿了片刻。
    “十二月,五,关。”她说道。
    宁云钊看着远处的棋盘没有说话,有笑声传来,人潮涌涌,棋盘被人打乱,原来有人终于赢了。
    一盏宝塔灯被从悬挂的架子上摘下来,一个年轻男子伸手接过,面对众人的鼓掌叫好开怀大笑。
    宁云钊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笑。
    “十三闰,五。”他说道。
    说完这句话他就看到眼前的棋盘云破天开的变动,宁云钊的心里稍微松口气。
    除了最初看的那一眼,到现在二人言语来往已经百句,但他没有再看那女子一眼。
    他敬重这盘对局,全神贯注,不问来人。
    这一次比先前等的时间久一些。
    “十二月,六。”女子轻柔的说道。
    棋盘再次翻江倒海的变动,宁云钊忍不住心里叹口气。
    这真是个难缠的女孩子,就像他的妹妹们一样,撒娇痴缠扯着他的衣袖摇来摇去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知道她有哥哥没?
    宁云钊望着棋盘神情凝重。
    ……
    “十七星,十四。”
    棋盘上那女子手持长刀拦住了路,在她身后千军万马待动。
    宁云钊负手而立,耳边只听悲雁长鸣。
    那时适才被那女子一箭射断的生机。
    不,生机没有断,送信引援的大雁不止一只。
    宁云钊抬起头,看着明暗交汇的空中几只大雁盘旋,发出一声声鸣叫,似乎畏惧但又似乎振奋,催促着他再试一次。
    那就再试一次吧。
    “十六相,十五,冲。”他猛地抬起手将棋子抛向一个方位。
    棋子化作一只利箭带着尖利的呼啸直冲而去,就在要越过那女子的一刻,看不清形容被层层白纱笼罩的女子将手中的长刀一挥。
    “十五望,十六,断。”她温和的说道。
    刀落声起,眼前的天地瞬时碎裂。
    宁云钊睁开眼,金戈铁马的声音顿消,取而代之的是说笑声涌涌,月光灯光透过树影交错。
    重回人间。
    真是有意思。
    宁云钊的脸上浮现笑意,他转过头看向身旁,一面掀起兜帽露出面容。
    “小姐棋艺高超,令人佩服。”他说道。
    那女子还站在树影下,距离他有三步之遥,在他转过头的同时也看过来。
    “公子也……”她说道,同时也伸手摘下兜帽。
    这是个很有礼貌的女孩子。
    但下一刻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句应该是称赞的话没有说出来,似乎看到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第五十四章 他的初见
    
    宁云钊知道她为什么惊讶。
    此时月亮倾斜,自己原本所在的阴影已经移开,街上灯火照耀,又摘下兜帽,形容展露毫无遮挡。
    既然她是女子,那么应该也认得他宁云钊吧。
    宁云钊知道阳城很多女子都希望能见到他,她们来到灯节上,就是幻想着会与宁云钊不期而遇,或者迎面撞上,或者一回首人在灯火阑珊处。
    当梦想成真的那一刻,这女子会不会很惊讶。
    “是你啊。”
    宁云钊听到这女子说道,她的声音里果然很惊讶。
    这女子虽然站在人影里,但她的手中拎着一盏绣球灯,将她的面容也映照呈现。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小,不能称为女子,只能称为女孩子。
    她的相貌清丽,绣球灯荧光下很是秀美,并不惊艳,但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就是他想象中她的样子,这让人感觉很好。
    女孩子说完这句话,没有欢喜的上前一步,也没有失措的后退,而是依旧稳稳的站在原地。
    “这真是巧。”她只是带着几分感叹说道。
    宁云钊对她的这个反应也很高兴,他适才还有些紧张,紧张这女子的反应会打破这温和宁静的气氛。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这女子该怎么样,但觉得现在的一切就是他希望的,不管是相貌还是反应。
    宁云钊对她施礼。
    “小姐的棋艺宁某甘拜下风。”他说道,“不知师从何人?”
    询问师门,也就是询问对方来历的意思。
    宁云钊已经十八岁了,但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做这样的事。
    虽然他没有别的意思。
    对面还站在阴影里的女子沉默一刻,宁云钊感觉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你的棋也很好。”她说道,屈膝还礼,停顿一刻,“你也比我认为的好。”
    难道她原本认为自己不好?
    宁云钊抬起头看过去,那女子向前走了一步。忽的伸手将绣球灯递过来。
    “送给你。”她说道。
    送给我?
    宁云钊一怔,旋即莞尔。
    “安慰我输了吗?”他问道。
    女孩子笑了笑。
    “祝你生辰。”她说道。
    宁云钊愣住,看着这女孩子神情有些复杂。
    是的,今天是他的生辰。他的生辰是正月十五。
    一来生辰八字事关重大不会轻易示人,二来正月十五这个生辰有些太重,所以相比于家里的其他孩子们,他的生辰外人知道的更少,也不会在这日庆贺。都是错一日或者提前一日。
    这个陌生的女孩子竟然知道,看来不仅仅是个普通的仰慕者。
    宁云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有些难过。
    也许适才激动人心的棋局对战,会变成于礼不合应当负责谈婚论嫁的筹码。
    看到他的沉默,女孩子上前一步。
    宁云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要不要说一句小姐请自重?宁云钊心里犹豫着。
    他知道很多女孩子倾慕与他,有些大胆的也通过各种方法私送过他很多东西,比如诗词比如插花甚至还有绣帕,那些东西都自有人替他处理。
    他虽然已经十八岁了,还随着叔父见过九五之尊的皇帝,但这样被女孩子当面送礼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宁云钊的反应落在女孩子的眼里,她没有不安而是笑了,将花灯塞到他手里。
    “收下吧,她会很开心。”她柔声说道。
    她?
    不是应该说自己很开心吗?她又是谁?
    宁云钊有些怔怔,女孩子却没有说话越过他走开了。
    宁云钊回过神转过身。
    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他张口要喊住她,夜空中一阵阵急促的鸣叫压下了他的声音,紧接着绽开一片片烟火。
    街面上顿时涌来更多的人,笑着喊着看着天空的烟火,那女孩子一瞬间消失在视线里。
    宁云钊忍不住要追过去,有人拉住他。
    “云钊!”
    同时好些花灯举到他面前。映照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看,我们赢的。”
    原来那些下棋赢花灯的同伴都回来了。
    “你可以去了,那棋手也不过如此,你肯定能赢。”大家笑着说道。
    宁云钊摇摇头。
    “不。我输了。”他说道。
    这话让大家不解,宁云钊也没有再解释,而是再次看向大街上。
    那女孩子就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如果不是手里的花灯,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哎?你从哪里弄来的?”同伴们这才注意到他手里也有花灯,忙问道。
    宁云钊看着手里的花灯。
    “别人送的。”他苦笑一下说道。
    今晚他送出一盏灯。没想到也会收到别人送一盏灯。
    同伴们没有注意到他的苦笑,发出怪叫,伸手捶打着他。
    “你这家伙太过分了,带着兜帽遮住形容都有人送花灯。”
    “哎不对,他把帽子摘下来了。”
    同伴们这才注意到,停下手瞪眼看着宁云钊,不过旋即再次伸手捶打过来。
    “真是太过分了,摘了帽子露出面容才得到一盏灯,难道十公子你的身价下跌了?”
    ……
    “小姐,小姐。”
    柳儿手里捧满了花灯,站在人群里冲着那位劈开人群越来越越近的女孩子高声的喊着。
    “我赢了好多花灯。”
    君小姐笑着点点头。
    “小姐你真厉害,按照你画的路线图,我果然走出这个花灯阵。”柳儿高兴的双眼放光。
    赢了这么多花灯还是其次,主要是自己在那花灯阵中一路畅通无阻,走过一道正确的门就会有人摘下花灯送给自己时,围观人的眼神。
    惊讶敬佩羡慕赞叹。
    这种感觉就是在抚宁作为县令家小姐第一大丫头的时候都没有过。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来说这真的是太刺激了。
    但柳儿并没有激动的忘乎所以。
    “小姐,你既然能过阵,为什么自己不去呢?”她不解的问道。
    适才她和小姐路过县学设置的花灯迷宫阵,很多人在跃跃欲试,小姐带着她过去,只走了一处,得了一盏绣球灯,然后就没有再前行,而是借了纸笔给她画了几条线,让她沿着线走,就能闯过关卡走出迷宫。
    她原本以为小姐是不确定,所以让她去试试,这样走错了也不会丢了小姐的面子。
    没想到竟然准确无误,早知道小姐去了肯定会大出风头,让那些人也看看,小姐有多厉害。
    君小姐笑了笑。
    “我不喜欢玩这个。”她说道。
    因为没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她不想去浪费太多时间,毕竟她没那么闲。
    
    第五十五章 看看我的灯
    
    那倒是,不喜欢的事有再多的好处也没必要去。
    柳儿也有自己的理解,释然点头。
    “小姐你看这么多花灯…”她高兴的说道,视线落在君小姐身上,咦了声,“小姐,你的那盏花灯呢?”
    就是小姐闯过第一关得到的那盏灯,小姐拿着出去说在外边等的。
    怎么现在两手空空了?
    “送人了。”君小姐说道。
    送人?柳儿瞪大眼。
    “小姐你遇到谁了?是林小姐吗?”她问道。
    林小姐是和小姐最要好的,不过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干嘛送给别人啊。”
    “送给他,你家小姐会很高兴。”君小姐含笑说道。
    君小姐一开始的确是直奔宁家门庭,但当在八月十五看到宁十公子的那一刻,满心满意念的都是这个人了。
    只可惜到死都没有被那人看一眼。
    适才她随意走到树下歇歇脚顺便看对弈,街上的人多,树下也不是没有人,这没什么在意,然后就是随意的走棋,旁边的人竟然给出了应对,就这样一来一往的走盲棋。
    她跟随师父学的第一个就是下棋,她原本就会下棋,学的还不错,但还是跟着师父足足学了一年,这一年什么都没有做,就是下棋下棋下棋。
    师父说这是磨性子。
    她当时觉得很委屈,她的性子一直是很好的。
    前几年她跟师父下棋,后来师父不跟她玩了,她的身边没有别人,所以只能自己跟自己下棋。
    她原本也是打算依旧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只是没想到旁边的人竟然跟她自己做出了一样的应对。
    这很好玩,也很轻松,也更畅快。
    她并不在意旁边的人是谁,当然一局结束也可以认识一下,只是没想到摘下兜帽转过来的竟然是记忆里最熟悉的那个人。
    宁云钊宁十公子。
    所以她将那个花灯送给他,他也接受了,对于君蓁蓁来说。这一刻是梦寐以求最开心的吧。
    柳儿虽然听出她说的话奇怪。但只要听到小姐说高兴,那就足够了。
    “小姐小姐我们接下来去看什么?”她高高兴兴的问道。
    “去看看我做的花灯”君小姐笑道。
    这个才是她高兴的事。
    “对对,小姐也做了花灯。”柳儿忙点头。“小姐的花灯摆在哪里?家门口还是火神庙?”
    方家人做的花灯都摆在家门口的那条街上,为了给方承宇看。
    “火神庙啊。”君小姐说道。
    柳儿再次点头。
    “对,小姐的花灯又不是为了给那瘫子看。”她说道。
    “那倒不是。”君小姐笑着说道,“摆在那边的话没人顾得上看我的灯。”
    这当然不是因为小姐做的灯不好。而是因为那边的人都只想看那个将要死的瘫子,柳儿坚信这一点。她跟随君小姐前行来到火神庙前。
    这里是这条街最热闹的地方,摆着的花灯也更精美,更有很多精巧的花灯引得围观的人发出惊叹。
    柳儿也被一盏能发出叮当响声闪闪发亮的走马灯吸引的移不开眼。
    “小姐你做的花灯也在这里吗?”她问道。
    君小姐点点头。
    小姐是在工坊做的花灯,不像方锦绣姐妹们等人是自己在家里做。那小姐的花灯一定很漂亮。
    “在哪里?”柳儿迫不及待满脸期盼的问道。
    她已经准备好了,当小姐指给她看的那一刻,一定发出盖过这里所有人的最大惊叹声。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小姐多么厉害。
    “就是这个。”君小姐停下脚,看着前方说道。
    柳儿激动的看过去。
    “哇。好……”她立刻大声的喊道,声音出口的同时也看清了眼前的花灯,顿时瞪大眼,神情愕然,已经到了嘴边的漂亮二字也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黑啊!”
    好黑啊。
    花灯只有花,没有灯,而且这个花灯还做的很大。
    方方正正的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只是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在前后左右皆是晶莹璀璨的花灯中,就如同珍珠帘子上被砸上一块污泥,显得蠢笨丑陋令人感觉很不舒服。
    柳儿想过各种夸赞的词语,此时一个也用不上。
    她是个诚实的孩子,更重要的是相信自己和小姐的审美是一样的。
    她才不会违心的说那些夸张的赞叹,小姐又不是傻子。
    “花灯没点着。”她忙说道,又愤怒的竖眉看向花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把花灯点亮?”
    花灯街上自然有人照看花灯,防止引发火灾或者别的突发状况。
    此时就在这黑漆漆的花灯旁就站着一个人,在其他花灯映照下他显得有些寒酸,因为脸上神情也不好看。
    “小姑娘,不懂不要瞎说。”他也带着几分脾气说道,“这个花灯就是不亮的。”
    不用柳儿气愤的开口,一旁的人听到了已经先询问。
    “不亮的花灯算什么花灯?”他说道,“摆在这里干什么?”
    看灯的人哼了声,伸手一指。
    “没看到这里写的什么吗?”他说道。
    写的什么?
    四周的人都随着他所指看过去,这才看到黑漆漆的花灯上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烫金大字。
    棋开得胜。
    “什么意思?写错字了?”有人问道。
    “意思就是说,这花灯要亮是有条件的,这是一个棋盘,点缀其上的花灯就是棋子,现在黑子就差一步棋局就能赢了这局,谁要是能走对这一步,这花灯就亮了。”看灯人揣着手说道。
    这个有趣。
    围观的人顿时都涌过来,要仔细看这棋局,还有人伸出手。
    “慢着。”看灯人用手里的木棍挡住伸到花灯前的人,“这可不是谁都能试试的。”
    “那要怎么样?”被拦住的人问道。
    看灯人手里的木棍敲了敲一旁。
    “掏钱。”他说道。
    大家这才看到旗子下方摆着两个琉璃盏,其中一个碎银子已经铺了碗底,而另一个则放着一张银票。
    银票。
    围过来的人顿时眼睛一亮,待看清银票上的数额,嘴巴也张大了。
    “五千两。”
    声音喊出来,让更多人围过来。
    柳儿也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君小姐。
    她现在已经不怀疑是小姐认错了灯。
    “小姐,这是做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第五十六章 这事很为难
    
    发出疑问的不止柳儿一个,四周几乎同时响起询问。
    为什么要把这么一大笔钱摆在这里?
    想要干什么?
    炫富吗?
    “…这是彩头。”看灯人握着木棍说道,“能让这盏灯亮,五千两银子就归你。”
    围观的人哗然。
    五千两。
    要知道今年方家给花灯魁首的彩头也不过一千两。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德盛昌的银票,难道还有假。”看灯人伸手指了指放着银票的琉璃盏,“再看看这琉璃盏,这可是五十两银子一个的。”
    “赢了真的能拿走?”询问的人呼吸已经变粗了,身子也在发抖。
    五千两啊。
    “当然。”看灯人说道。
    话音落那人就猛地扑过去。
    “慢着。”看灯人再次用木棍挡住。
    他看起来很瘦弱,手里的木棍也细弱无力,但当木棍放在冲过来的人肩头时,那人竟然不得不停下脚步。
    能够被雇佣来一个人看守五千两银票的自然有些本事。
    君小姐点点头,高管事这个人果然很可靠。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试一试能不能点亮这花灯得先掏钱。”看灯人说道,手指了指另一个琉璃盏,其中散落着碎银子,“试一次,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什么概念,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嚼头。
    “这太贵了!”围观人顿时纷纷喊道。
    “贵?”看灯人嗤声说道,“当然贵,相当于阳城最好的脂粉店里最好的一盒脂粉,相当于定窑一套粉彩茶具,相当于鲁阳楼一桌上等席面。相当于一根北狼豪笔。”
    这话让围观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对于贫苦普通人家来说,十两银子是生活的保障,但这看灯人列举出的却是富贵人家生活的点缀。
    这十两银子说贵也贵,说不贵也不贵。就看对什么人来说。
    再说难听点就是有钱你就玩,没钱就闭嘴,就跟你用不起胡粉狼豪吃不起上等席面一样,那是你的问题,不是胡粉狼豪和席面的问题。
    君小姐看着这看灯人再次点点头。
    “再说了。”看灯人看着后退的人们又笑了笑。将手中的木棍又敲了敲放着银票的琉璃盏,“十两银子就可以赚五千两,这种买卖难道不划算吗?一辈子也就遇到这一次了。”
    没错,十两银子就可以换五千两,这买卖简直太划算了。
    原本退开的人们再次呼吸急促眼睛发亮起来。
    “我来。”有人说道,一面一挥衣袖走过来。
    这是一个穿着绸缎胖乎乎的富贵人。
    “我是个买卖人,我要做这笔买卖。”他说道,将手里的十两银子扔进琉璃盏中,“做买卖嘛,有时候也就是赌。”
    看灯人确认银子落入琉璃盏中。
    “没错。你要是赢了,这两个琉璃盏里的银子都归你。”他说道,用木棍向花灯棋盘上一指,“请。”
    胖乎乎的买卖人便站定在棋盘前,认真的看起来,就在等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伸手拿起一个黑子放到棋盘上。
    棋盘上是已经刻好的恰好能放下棋子的空隙。
    子落有声,但花灯依旧不亮。
    四周响起叹息声。
    买卖人摇摇头甩袖子走开了。
    “还有谁,还有谁?”看灯人将那黑子取出来,继续挥舞着木棍说道。“十两一次,十两一次。”
    围观的人面带不甘又犹豫议论纷纷,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十两银子太奢侈了。能舍得用十两银子换一次渺茫机会的人不多。
    但又有五千两彩头,能抵住这么大诱惑的人也不多。
    很快有有人站出来,往琉璃盏中扔下十两银子,这一次他比先前的买卖人动作要快,似乎想都没想就落下棋子。
    这难道是个高手?
    围观的人不由屏住呼吸,期待灯亮的那一刻。
    不过可惜的是。灯依旧没亮。
    “切。”那人一甩袖子,“真的假的?到底能不能亮?不是骗人的吧?”
    围观的人群顿时也切了声。
    原来是个来蒙的。
    “怎么了怎么了?不能啊。”那人哼声说道,“这不就是赌嘛。”
    没错,这就是赌。
    只不过赌的文雅,赌资也大,当然赢的数额也大。
    围观的人视线落在那花灯上,黑漆漆的犹如无底的山洞,让人畏惧但又让人想要抓住其内藏着的宝藏。
    ……
    “快快去看看。”
    街上的人又开始跑动,将正穿行其中的年轻人们又撞的东倒西歪,有人的花灯还被撞落。
    “干什么?难道那个瘫子还没回家吗?”一个年轻人不悦的说道。
    “快去看看吧,那边有个很厉害的花灯,谁能点着它就能拿到很多钱。”从身边跑过去的人热情的回答道。
    点花灯能得到很多钱?花灯很难点吗?倒是有意思。
    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宁云钊说道。
    这话太扫兴了,立刻被同伴们否决。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怎么能回去。”他们说道,不由分说拥着他跟随人群而去。
    对于花灯节来说,此时正是最好的时候,但对于宁云钊来说却有些不好,因为适才遇上那样的事。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个女孩子塞给他的灯笼还一直被他拎着,看到这盏灯笼他就有点莫名的紧张。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一个年轻男子像女子们一般拎着灯笼会被当做娘娘腔,看看他的同伴们,不仅手里连肩上都搭着灯笼,摇摇晃晃的招摇过市。
    今天是花灯节,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尤其是他们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正是该风流的年纪。
    宁云钊紧张的原因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盏灯笼。
    这盏灯笼他想过随手扔掉,或者转送他人。
    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好,有些舍不得。
    那局盲棋对战实在是太精彩了,他甚至觉得这辈子也不一定能再遇到一次。
    不过如果跟那女孩子结识的话,这样对战应该还能有。
    想到这里他的脸不由微微一热。
    可是如果那个女子要用那种方法与他结识的话,又会让他很失望。
    不管是跟叔父谈论官场的事,还是跟同窗好友们人际交往,宁云钊都能游刃有余,但没想到此时会被一盏花灯为难。
    
    第五十七章 再遇的踌躇
    
    一盏花灯竟然比经义还要难。
    宁云钊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快些回家,把这盏灯给母亲。
    儿女事从来都不是他在意的事,所以还是交由长辈们处置吧。
    宁云钊被同伴拥簇着前行,很快就看到前方的热闹,也看到了那盏很明显的点不着的花灯。
    四周的人很多,这个花灯的前因后果也立刻就听明白。
    “这就是赌啊。”一个年轻人感叹说道,“我还第一次见人把赌玩的这么理直气壮。”
    听到是下棋,宁云钊暂且丢下因为花灯带来的不自在。
    “到现在为止花灯都没有亮吗?”他问道,“一次都没有人赢?”
    “没有,那边的琉璃盏银子都要满了。”同伴比划一下,带着夸张的神情。
    “听说赢了的话,先前别人投入的银子也一并可以带走。”另一个同伴说道,“现在光那些投入的银子都有四五百两了,十两银子换走这么多真是太诱惑了。”
    宁云钊笑了。
    “我倒觉得五千两银子能换来这四五百两才更诱惑。”他说道,看向那边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花灯棋盘所在,“这诱惑随着参与的人越多将会越大,而参与的人越多,设立棋局的人赚的也越多。”
    “可不是,人人都想着十两银子能换五千两简直太划算了,但五千两能换十两银子其实也是很划算了。”一个同伴笑道,“这不过是赌场惯用的把戏,披上棋局的皮,就成了风雅的事了。”
    “这也不能算是赌,要这么说扔圈也是赌嘛。”另一个同伴说道。又啧啧两声,“不过这个人竟然有这么大的信心保证自己的棋局不会被破?”
    “所以说设局的人是个很聪明的人。”宁云钊说道,“棋艺厉害心境也厉害,有信心有胆量。”
    这句话说出,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知道与那个女孩子比棋艺如何?
    既然她棋艺那么好,听到这里有这种残局,她来了吗?
    念头闪过便忍不住抬起头。抬头一眼他就愣住了。
    前方几丈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淹没。如云般的花灯也都消退,只有一个女孩子出现在视线里。
    她一手扶着兜帽露出半边面容,正微微侧头听身边一个小丫头说话。
    不知道小丫头说了什么。她的脸上浮现笑容,耳垂上一点珍珠也随之灿烂。
    ……
    “小姐小姐,已经有好几百两银子了。”柳儿激动的脸庞发亮,竭力的压低声音对君小姐说道。
    当看到小姐竟然将五千两银票拿出来做彩头时。她吓了一跳。
    小姐不是说要来花灯节上得彩头吗?怎么把五千两银子当彩头扔出去了?是要跟方家比吗?让阳城的人看看小姐比方家还厉害还大方吗?
    “我跟方家比大方干什么,我有那么闲吗?”君小姐却笑着说。
    现在她明白了。原来小姐真的是来得彩头的,怪不得小姐说花灯要摆在这里,这里看的人多,看的人多。扔钱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想到花灯节夜晚的欢庆结束后,五千两银子能变成了六千两,甚至更多。这彩头可比去争花灯魁首要来的容易的多。
    “小姐真厉害。”柳儿一脸崇敬。
    “不是我厉害,这是别人想出的棋局。”君小姐说道。师父才是最厉害的。
    柳儿对别人可没有像对小姐那般信心,顿时有些担心。
    “这个棋局真的没人能解出吗?”她问道。
    这残棋是师父从上古书中得到的,本就是个残局,再加上上古棋路与如今不同,师父将其改为如今十九路,更是难上加难,除了师父没有知道这个棋局,自然解出更难。
    当然天下能人多得是,也未尝没有。
    “倒也未必。”君小姐说道,“只不过我投机取巧了,首先看到是棋局,引来的就是会下棋的人,这就筛去一部分,再者阳城太小,能人不是那么多,而且时间太少了。”
    有时候解棋局可能需要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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