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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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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将女人按在地上的一个山贼看着滚过来的头颅,发出一声女人般的尖叫。
而一群群官兵举着刀枪弓弩站在了门口。
为首的将官扫过厅中,将手里的刀一挥。
“给我杀!”他厉声喝道。
官兵们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惨叫声连连,赤身裸体身边只有女人和酒坛相伴的山贼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与此同时大厅外整个山寨里也响起了惨叫声,火光四起。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官兵们怎么来了?
他们怎么进来的?怎么一点警示都没有?
这就是永宁军和其他山贼马匪的区别吗?
这就是下午刚提过的如果是永宁军来了呢?
大板牙赤裸身子在混乱中爬行,但又怎么能逃脱,一刀砍在他背上,大板牙惨叫一声趴下,旋即又被人拎起来,扔到一个将官面前。
“大板牙,你的美梦该醒了。”那将官冷冷说道。
这还真是做梦啊,大板牙看着这些官兵,再看满地死伤的同伴,怎么好好的变成这样了?
一柄刀在他脸上狠狠一敲。
“大板牙,你做的事快点交代!把君小姐交出来。”
我做什么事了?不就是少啥抢掠,这有什么交代的?
还有,君小姐是谁?
大板牙被一刀柄敲的眼冒金星双耳嗡嗡。
到底出什么事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章 我是冤枉的
从悬崖峭壁上爬上来的尖兵清空了赞皇山的哨卡,山下的永宁军便如同天降般碾压。
没了哨卡的警示,也失去了地形占据的优势,几十个土匪对于官兵来说不堪一击,片刻之后整个山寨就被荡平了。
死了的山贼被堆在一起,活着的被驱赶蹲在平地上,适才寻欢作乐的大厅已经被火烧了一半,照亮着这一片。
啪的一声闷响,被吊起来的大板牙发出一声嚎叫,赤裸的身体上如同火舌舔过绽开血肉。
“快说!”将官喝道,手里的鞭子再次举起。
大板牙恨不得立刻就死了。
“彭爷,我都说了。”他眼泪鼻涕泗流的说道,“就干了这几次,明天是打算要再去干一次,这不是还没去……”
他的话音未落,将官手里的鞭子啪的又甩下来,大板牙惨叫一声几乎昏死。
“少给我装糊涂。”将官骂道。
有兵丁急匆匆的近前。
“大人,没有找到。”他说道。
大板牙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旋即又一鞭子抽下来,他立刻就痛的精神了。
“在哪?”将官喝道。
这些官兵们军费也常常不够,如今又局势紧张,所以是不是来抢他的存粮了?
要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他们吃饱了撑的放着金贼不对付,来夜攻他这一个小小的山寨,还调动了这么多兵马。
“彭爷。”大板牙哭道,“钱粮酒布匹都在后山藏着呢,我也只有那么多,年景不好,抢不到好东西…”
他的话音未落,将官抬手又是一鞭子。
“少他娘的装傻!”他骂道。
大板牙鬼哭狼嚎。
将官抽了两鞭子出气,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雷中莲和金十八,看着这两人玩山赏景的神态,又是一阵火气。
他的眼微微眯了眯。
“雷爷,这夜黑山大,你们不如也帮帮忙一起找找吧。”他说道。
雷中莲看了眼金十八。
“好啊。”他说道,转身就走。
除了他的人,金十八等人自然也跟上来,如同先前一样,他们互相盯着寸步不离。
看到他们离开,将官冷冷一笑,再看向大板牙。
串通吗?
你们就是串通的铁桶一般,我也要撬开你的嘴。
“把他放下来。”将官冷冷喝道。
兵丁们立刻上前将大板牙放下来,大板牙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将官一把拎起来。
“快说人在哪里?”他咬牙说道,接过一旁兵丁递来的一把小弯刀,“要不然老子剥了你的皮。”
火光照耀下弯刀闪着寒光,贴上了大板牙的头皮。
听说这些官兵有抓住金贼剥皮的嗜好,皮剥了人还没死……
大板牙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剥了皮浑身瘫软。
说什么?到底要他说什么啊?真是要了命了!
……
真的要了命了。
要了这些山贼的命,甚至还冒着要了官兵命的危险,夜里爬悬崖峭壁。
看着漆黑的山崖,金十八站住了脚,四周的喧嚣火把的照耀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但这个…不对。
不对,这件事不太对。
他猛地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身后站着的雷中莲。
“我再问你一遍,君小姐在哪里?”他肃容说道。
雷中莲看着他。
“这话我也想问你。”他说道,“我知道你们锦衣卫天不怕地不怕,但我也敢告诉你,为了君小姐,可是有人敢把天捅破的。”
金十八没有像先前般冷笑,一双小眼闪着寒光盯着他。
“有件事我说了你可能不信。”他说道,“我虽然是奉命抓君小姐,但如果她出了事,我是绝对活不了的。”
也就是说锦衣卫不会伤害君小姐?
那个陆千户…据说一心要得到君小姐,要得到的当然是活人。
雷中莲的神情变幻一刻。
“我知道君小姐很厉害,但这里是北地,跟阳城跟汝南甚至跟京城都不一样,独行,在这里是很危险的事。”金十八说道,“我只是想抓住君小姐,并不是想要她的命,甚至可以说,我接到陆千户的命令是她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重要。”
“你这话什么意思?”雷中莲哑声说道,“人被你们抓了,还这样惺惺作态有意思吗?”
金十八伸手揪住雷中莲,方家的护卫镖师以及四个锦衣卫都围上来,双方再次陷入对峙。
“我跟你说过了。”金十八并没有动手,而是喝道,“我们没有抓她,你们到底让她一个人往哪里走了?”
你说没抓就没抓吗?雷中莲看着他,那句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们没有让她一个人走。”他亦是喝道,“不要这样低估君小姐,她不是那种莽勇的人,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把她抓走的?”
二人狠狠的对视,慢慢的神情凝固,忽的同时转身向山下跑去。
尚在对峙护卫镖师锦衣卫们怔了怔,回过神忙跟上去。
寨子的大厅前,大板牙捂着耳朵的惨叫远远的就听到了。
“彭爷我真没有,我连君小姐是谁都不知道啊!”他趴在地上捂着脸,血流满身,哭着说道,“我怎么会绑架她?”
将官脚踩在他肩头,将一张纸抖了抖。
“少他娘的装,你以为我认不出你的字?”他喝道。
大板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彭爷,我如果真绑架了君小姐,也不会把信送您老手里找死啊,我只会送给君小姐的手下啊。”他喊道。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哈。
将官愣了楞,相比起来君小姐的家人更在乎君小姐吧。
但是…他才要说什么,金十八一把夺过这信,同时胳膊肘开他,将脚踩在了大板牙身上。
这动作快速利索将官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后退几步被挤开了。
好功夫啊,他眼睛瞪圆看这个男人,旋即又眯起来,敢谋害主家的当然有些本事。
该不是想要杀人灭口吧,他立刻上前。
金十八已经一脚将大板牙勾起来,将信贴在他脸上。
“你有什么仇人?”他问道。
仇人?
将官愣了下,雷中莲则若有所思。
“仇人,我仇人多了去了,这附近的民众…”大板牙似乎抓到了一丝生机忙喊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金十八打断。
“能够与你抗衡的仇人,不是那些百姓民众。”他淡淡说道,“有积怨或者新近有过节的。”
大板牙呆呆一刻,终于也反应过来了。
“我就说不应该啊,官兵哪里那么闲来专门剿我,原来是被人陷害了。”他说道,瞪圆了眼面色惨白浑身发抖,“我知道了,肯定是那群贼干的!”
雷中莲只觉得心被揪紧。
“哪群贼?”他喝道。
……
“那群贼,这次死定了。”
伴着说话声,一阵爆笑响起。
君小姐视线里光线一点点变亮。
天快要亮了,这些人走了一晚上,现在终于与自己人汇合了吧?
就在适才外边响起陌生男人的说笑和脚步声。
“老田,怎么样?”他们乱乱的询问着。
“没问题,货平安运回。”这边的男人笑着答道。
很显然,自己就是这个货物,君小姐笑了笑,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被唤作老田的人还讲述了怎么做的,丝毫不忌讳车里躺着的君小姐。
当听到老田说给官兵送了一封假充大板牙的绑架信时,这群人爆发出笑声。
“就该这么做,这也算是我们剿灭了赞皇山山贼,正是我们身为官兵的应做之事。”有人大声的说道。
官兵。
原来以为这只是那个男人的说笑,现在看来这里的人都很会说笑啊。
君小姐念头闪过,身上盖着的青草呼啦被掀开,晨光顿时倾泻。
君小姐不由闭了闭眼,然后慢慢的睁开。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见青山
君小姐的眼慢慢的睁开了。
首先入目的是北方初秋的高远清亮的天空,紧接着又是三张人脸。
是三张陌生的脸,年纪跟绑架自己的两个男人差不多,对上君小姐的双眼,他们也挤出一丝笑。
这笑容有些羞涩有些拘束但又想表达自己的好客,就如同淳朴的耕田人。
君小姐已经不想再问他们是什么人了,她垂下了视线。
那几个人似乎有些紧张了。
“君小姐你别着急,马上就到了。”其中一个男人忙说道。
然而这时候需要的并不是这种安慰。
“君小姐躺的很久了,可能不舒服了,不如坐起来吧。”另一个男人又忙说道。
君小姐的眼再次抬起看向他们。
见她这样,提建议的男人顿时高兴的搓手。
“快快……”他说道,并没有上前来扶,而是左右看,“三狗子。”
被叫到名字,一个有些孩子气的声音不情不愿。
“我也大了。”他说道。
君小姐有些好笑。
他们这是在忌讳男女之防吗?
这有意思吗?
难道她是自己走到这里的吗?
“君小姐,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那男人看出她的神情,搓着手说道,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他还是几分忐忑不安,就好像这话并非是他想要说的话。
一个种田的,也的确说不出这种话,除非是有人教的。
君小姐暂时不去深究这些。
那男人说完又冲那边的喊了几声,那个绑架她的三人中的半大孩子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将君小姐抚着坐起来。
虽然身下铺了草,躺一晚上也是很难受的,君小姐不由吐了口气,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同时视线扫过四周。
这是一条山路,但前方看起来地势平缓,有泥土,家畜以及炊烟的气息若有若无的萦绕。
这真的好像是一个村落。
“君小姐,你坐好了。”男人说道,推起了车子,其他男人则跟在四周。
他们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君小姐逃走。
君小姐默然。
这大概是因为有信心。
然而她这样乖巧的不吵不闹,连质问都没有,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吗?
大概是不在乎?
谁会在笼中困兽的鸣叫。
“……一路顺利吧?”
“当然。”
“都是常见的把戏。”
君小姐听着他们低声交谈。
常见的把戏,是指什么?
营帐外的护卫?营帐内的暗器?
对于做贼的人来说,护卫是很常见的,但营帐内的暗器,只怕不常见吧。
那可是师父教给她的。
“我这阵法暗器,我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他得意洋洋的说道。
常见的……把戏?
几个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铁腿家的猪仔生了没?”
“……老鱼头的干菜我给他卖了,遇上大主顾了…”
他们东家长李家短的真开始聊种田人的日子了。
师父说你想要骗别人,就必须先骗过自己,你要想让别人相信自己是种田的,那自己就要真当自己是个种田的。
君小姐看向这些人,也第一次看清他们的样子。
这一共七个男人,年纪最小的十一二岁,最大的四十多,穿着粗布麻衫,面容粗糙风吹日晒在其上留下痕迹。
他们的口音都是当地的。
见她看过来,几个人停下说话也看向她。
“君小姐有什么需要?”年长的男人忙问道。
君小姐没有说话转开了视线。
男人们也没有再询问,年长的男人摆摆手大家继续前行。
车被推着拐过了一个山脚,君小姐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是一片平地,其内散落着房屋,有孩童玩闹奔走其中,秋日的晨光普照,明亮又祥和。
他们…是什么人啊?
君小姐心里再一次说道,这太诡异了。
她的视线向前看去,顿时浑身一麻,僵住了。
她,看到了一座山。
一座山。
这是一个山村,村子背后就靠着一座山。
这是,这是……
“这是山啊。”
旁边的男人发现她的异样听到她的呢喃,不解的答道。
莫非这君小姐没有见过山?怎么整个人都如同被雷劈了?
“我说过了我们都是山民,打猎种地…”另一个男人也跟着说道。
君小姐只觉得身子僵硬的要折断。
“这山是……”她声音沙哑的说道。
终于要问自己身在何处了吧?男人们对视一眼,神情并没有紧张,依旧的轻松闲适。
怕什么,她就算知道这是什么山,又能怎么样?
“这山是…”一个男人和气的说道。
他的话没有说完,君小姐已经先说出来了。
“张青山。”她说道,看着面前的山。
那男人愣了下,其他的几个人也些许惊讶。
“君小姐原来知道啊?”男人说道,“我们嶂青山这么有名啊?”
嶂青山。
张青山。
果然是假名字啊。
果然都是假的啊。
君小姐看着这座山,眼泪忽的流下来。
“张青山。”她说道,“张青山。”
几个男人吓了一跳。
“嶂青山怎么了?”大家齐声问道。
张青山怎么了?
她终于见到嶂青山了,但张青山死了!
君小姐掩面大哭。
几个男人吓的后退一步,你看我我看你。
“我没说什么啊?”一个男人神情不安的说道。
一旁的男孩子则撇撇嘴。
“女人就是爱哭。”他做出几分了然又深沉的样子说道。
只可惜下一刻就被一巴掌打在头上。
“滚一边去。”年长的男人骂道,看向其他人,压低声音,“估计情绪积攒到现在,终于崩溃了。”
这也对,这女孩子一路行来的表现也太有异常人了。
“不过,能做出种痘的人,肯定是异于常人的。”一个男人又说道,“也没什么稀奇。”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对君小姐的反应又觉得理所应当的原因。
这就解释不通了。
几个男人神情茫然,有的搓手有的抓了抓头。
“总之,女人就是爱哭,谁知道她们为什么哭。”最终年长的男人一拍大腿说道。
“魁叔,这是我说的。”三狗子说道。
年长的男人没好气冲他扬起手,三狗子已经嗖的跳开了。
“二叔。”他大声喊道,冲着路前方摆手。
众人看过去,见很多人从村中走过来,很显然看到了他们的归来。
几个男人也忙迎过去。
“屯长。”他们看着为首的男人喊道。
被唤作屯长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的男人,他的视线落在君小姐身上。
“这是怎么了?”他沉声问道。
“谁知道,好好的,就突然哭了。”几个男人齐声说道。
怎么能不知道,换做谁被绑架也都会哭的,屯长摇摇头。
“你们啊,不会哄孩子。”他说道,“肯定是你们吓到她了。”
几个男人一脸委屈要解释,屯长已经越过他们站到了君小姐面前。
“君小姐。”他神情柔和,声音放低几分说道,“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
君小姐停下哭,放下衣袖看过来。
果然不哭了,周围的人都松口气。
君小姐看着面前的男人,泪眼猛地睁大。
她认得他。
虽然比起笔墨勾画的军阵图上的那兵士看上去老了很多,但对于她这样过目不忘的人来说,很轻易就能认出来。
他!
他也出现了!
“你,你…”她动了动嘴唇喃喃,话未出口闭眼张口嚎啕大哭,比起先前哭的更厉害了。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屯长站在原地很是尴尬,偏偏还有不长眼的探过头来。
“屯长,你把人吓到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独坐停云喜悲
女孩子的哭声回荡在村口。
她坐在车上,哭的昏天昏地。
这哭是因为伤心,但不是那种伤心,反而应该是欢喜。
她拿到了师父的手札,对师父有了新的认识,也有了更多的疑惑。
她知道了师父有过往,也想去探寻师父的过往,只是不知道怎么探寻,没想到突然之间师父的过往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来北地,她来解决痘苗,她被锦衣卫追赶着不得不向北走,她被绑架,原来这一切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
是师父想让她见到他的过往吗?
牵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挂,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
君小姐只觉得心酸不可抑制,除了哭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看着她哭,围着的村民们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连屯长都不敢再开口说话,一个个的搓着手很是尴尬,“你们男人让开。”闻讯又聚集来一些妇人,看到这场面立刻喊道。
女人拿女人有办法,男人们松口气忙让开。
“君小姐,你不要哭,不要害怕,我们真没有恶意。”为首的妇人柔声说道,“我们只是想请你来种痘。”
其他的妇人们忙都是啊是啊的应和。
“怎么还绑着手脚?”
她们恨声说道,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君小姐手脚解开,还有人拍抚她的肩头。
“请人种痘也不是这个请法啊。”那边的男人觉得女人们的话有点不靠谱,忍不住提醒。
妇人们瞪了他一眼,视线都看向为首的妇人。
妇人笑了。
“不瞒君小姐,我们不方便去府城,所以只能请君小姐来。”她坦坦然的说道。
这样说岂不是更让人害怕?什么人才不方便,自然是坏人了。
男人们皱眉,更担心的看向那坐在车上抬着头闭着眼张着嘴大哭的女孩子,不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躺在地上打滚?然后就看到那君小姐收声坐直了身子。
“你们为什么不方便去?”她抽泣问道,看着面前的妇人。
这说哭就大哭,说不哭就不哭,还真有点吓人。
妇人愣了下忙又堆起笑。
“因为我们是官兵嘛。”她说道。
君小姐试图在她脸上看出心虚,但这妇人亦是神情坦然理直气壮。
“是呀是呀。”
“你不知道的,官兵是不能随意进城的。”
其他妇人们也都纷纷说道。
君小姐噗嗤笑了,眼里还含着泪水。
“哎呦笑了笑了,好了好了。”妇人们顿时开心的抚掌。
这就逗笑了?一旁的男人们有些尴尬,是嘲笑吧?
君小姐伸手掩住口鼻用力的吸口气,看着面前的妇人们,又再次酸涩。
她当然知道官兵不能随意行动,但并不适用在这里。
不过她相信这妇人没有说谎,他们真的是不便进城,而这不便是要掩饰身份,或者还有别的难处。
这些人穿着打扮很穷困,面容都带着常年操劳的印迹。
很显然他们的日子并不富足。
君小姐一一扫过眼前的男人女人以及孩子们,最终落在师父手札军阵图中描绘的那张面孔上。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被问道的男人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迟疑。
“我叫夏勇。”他说道,“是这里的屯长。”
夏勇,君小姐心里默念一遍,起身下了车,对他施礼。
“我是君九龄。”她说道,“见到你很高兴。”
啊?
这动作这话让大家都有些意外,夏勇更是手足无措的忙还礼。
“高兴,高兴。”他说道,“我们也高兴。”
一旁的妇人更是高兴。
“我是夏勇家的。”她说道,“快快,别在这里说话了,进家去坐下说。”
进家去说。
这个家也是师父的家吧。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能来到师父的家了,只是师父再也回不来了。
君小姐再次用力的吸吸鼻子,伸手按住眼。
看她这样子,周围人不安的噤声,君小姐却又放下手转身看向车上。
“我的药箱。”她说道。
妇人们忙看向车上。
“药箱呢?药箱呢?”她们喊道催促道翻找。
一旁的男人也忙上前从其中拿出药箱。
“这呢,这呢。”他说道。
君小姐接过药箱,紧紧的搂在身前深吸一口气。
师父,回家了。
“请请,君小姐快请。”众人再次说道。
君小姐没有再迟疑,笑了笑迈步,妇人们高高兴兴的拥簇着,孩子们则在旁边好奇的跟着跑跳。
男人们落在最后,看着场面松口气,但也有人抓了抓头。
“这场面怎么看着有些怪呢?”他说道。
就好像迎客一般。
“怪什么怪,本来就是客人嘛。”另一个男人说道。
“可是,这样请的客人还能真当自己是客人?”先前的男人说道,看了眼一旁的车。
木柴青草绳索,车下还挂着刀斧。
在场的男人们都沉默一刻,尤其是绑君小姐回来的两人回想这一路的事。
“说起来,这君小姐,还真是跟常人不同哈。”他们结结巴巴说道。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夏勇说道,“此时此刻,君小姐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人识时务才为俊杰,与其哭闹,还不如跟咱们好好的打交道。”
这就对了,男人们纷纷点头释然。
“再说了,当初他不是说了嘛。”夏勇忽的又说道,“能做出防止痘疮的人,一定不是人。”
这听起来有点想笑话。
但并没有人笑,原本笑着的男人们顿时神情变得复杂,似乎怅然又似乎愤怒,最终再次沉默。
“好了,走,回家吧。”夏勇挥挥手说道,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大步向前而去。
男人们也重新堆起笑脸说说笑笑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前行。
……
“这里。”
而此时在一间官厅里,将官对着桌上摆着的一张图点了点。
“大板牙说的那伙人应该就是这里的。”
雷中莲和金十八看着这舆图。
雷中莲到无所谓,金十八皱了皱眉。
“你这也叫舆图?能看出个鬼啊?”他说道。
将官面色涨红。
都什么时候了还挑拣瞧不起这个?你们主子都被从你们眼皮底下绑了,能耐什么啊。
“有这个已经不错了。”他没好气的说道,在舆图上拍了下,“就算不用看这个,我们也知道这地方在哪里。”
“这是嶂青山?”金十八没有再纠结舆图的事,看着图上的小圆点,以及其上歪歪扭扭写着的三个字,“所以这群人也是山贼?”
“肯定是山贼。”将官说道,“大板牙说了,这群山贼还想夺了他的赞皇山,鬼鬼祟祟的来侵扰了很多次,还自称什么官兵剿匪。”
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竟然被这群山贼当猴子一样耍,把他当枪使,顿时火气蹭蹭的再次烧红了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桌子应声折断。
“真是胆大包天。”
注:章节名改来自辛弃疾《贺新郎》,停云,渊明有《停云》诗四章,其序云:“停云,思亲友也。”
第一百五十三章 慢谈细看
官厅里将官咆哮,桌子被砸裂,雷中莲神情依旧,再次看了眼舆图上的名字,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将官喊道。
“我去叫人。”雷中莲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能叫什么人?不就是德盛昌的那些人,他们能打能杀吗?将官撇撇嘴,转眼看到金十八也向外走去。
“我也去叫人。”他说道。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将官皱眉,看着这两人都走了出去。
叫人,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叫人去。
将官将地上的桌子一脚踢开。
“调集永宁军的兵马来。”他喊道。
这一调集兵马可是大动作,整个河北西路正是风吹草动都能让人紧张的时候,肯定会惊动河北西路巡抚甚至成国公,就为了围剿一伙山贼?副将不由擦了擦汗。
“大人,这个嶂青山不大,不到赞皇山的一半,能有几个山贼?”他低声说道,“咱们连赞皇山都能攻下,一个嶂青山算什么啊,找这么多弟兄们来,显得咱们没本事,多丢人啊。”
彭大将呸了声。
“你懂个屁。”他说道,“现在还顾着什么面子,这是多大的事,君小姐来河北西路种痘,结果在咱们眼皮底下人被绑了,这传出去,整个河北西路的脸都别要了。”
副将点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现在我们就要闹大声势,显得我们河北西路多么重视,到时候君小姐被解救出来,才能多少给我们些脸面,要不然等着挨骂吧。”
副将再次点点头,又叹口气。
“我们现在真是担不起一点骂了,京城的监察使锦衣卫们都来了。”他说道。
彭大将看他一眼。
“那还不快去叫人!”他喊道。
副将一个机灵站直身子,大声应是跑了出去。
……
“快请坐。”
夏勇媳妇将搬来的竹凳子用袖子擦了擦,对站着的君小姐笑着说道。
君小姐含笑点点头,依言坐下来,有些好奇的看着这座宅院。
这算不上宅院,简单的三间矮土房,篱笆院墙,放眼看去,四周多数都是这样的房子。
“我们这里穷了些。”夏勇媳妇笑道,将一碗茶端上来,带着几分惭愧又几分坦然,“君小姐多多担待。”
穷啊,君小姐看着面前的粗碗,挣钱是不容易,但对于师父来说,挣钱是最简单的事。
他的家乡怎么会这么穷?
君小姐看向院子里站着的人们,男人女人孩子们也都好奇的看着她。
在这些面孔里,她并没有找到军阵图上出现的另外两个面孔,以及最重要的那个。
那几张单独认真的画出来的女孩子。
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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