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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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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魏王兄如此好意,我自不好推辞。我心中确实有些疑惑,还请皇兄帮忙释疑。”他说着看了魏王一眼,“这些日子来,我确实怀疑徐大将军当初病得蹊跷。他毕竟是千军万马之中死战出来的将军,纵然父皇当初震怒,申饬之时言语厉害,也不至于把他吓病才是。我也听闻,说是他心中怨怼,所以托病……可如今想来,区区一个萧黎而已,又不是因为他之疏忽毁了整个萧家,且南岭情况也稳住没有出大的纰漏。父皇也不过是派人申饬两句,连罢官削爵的皇令都未下,他如何会轻易怨怼?”
  这几句话宁王说得真心实意,说罢还看向了魏王,谦虚道:“断案我比不得旁人,也不如大理寺的官员熟悉,可是这行军打仗的将领,将心比心我自认不会看错。”
  魏王意外地看了宁王一眼,对于这个不甚熟悉的六弟暗暗高看了一眼。这其中的关系,如今稍微敏感一些的人都会想到,可是能够说得如此明白的人,怕是没有几个。不过,又听宁王说是从徐大将军心性推测,又略微松了口气。
  下面弟弟太过于出色了,他压力也大。好不容易有希望压下齐王了,若再冒出来一个宁王,他这些天的筹谋,未免就成了给旁人做嫁衣了。
  因此他沉吟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认同了宁王的话。“六弟所言极是。”
  宁王见状松了一口气,掩唇咳嗽了几声,等到呼吸顺畅了这才又接着道:“既然如此,这‘病’之一说就让我有些不解了。转念就想到,若是徐大将军当初并非病了,而真是命悬一线的话,又是何等情形。”
  “如何?”魏王心中一紧,握着杯子的手都忍不住紧了紧,认真看向宁王。
  宁王摇头,半响才道:“我大胆假设,只怕当时徐大将军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毒……”他微微一顿,见魏王眉头紧皱这才连忙道:“是我冒失了,三哥若是不信,就当今天我并未说过这话!”
  魏王摇头,看向宁王微微摆手:“你不必如此小心,你我兄弟两人,不过私下闲聊,有什么说不得的。更何况,愚兄也觉得你所言有理。只你既然得出这般结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当时萧家除了萧黎之外又没有可用的什么人在南岭,那么,究竟是谁趁着父皇对徐大将军不满,给他下的毒呢?”
  宁王缓缓说出这句话,抬头看着魏王,认真道:“三哥,若是不寻出这给徐大将军下毒之人,当年南岭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贪功谋爵的小案子而已。那几个逃兵纵然不能活了,可是萧家,顶多被叱责几句,或许罚俸、或许贬职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会伤及根本。若是遇上父皇高兴的时候,有人美言几句,说不得就又会重新崛起……”
  他说着叹息了一声,“三皇兄莫怪我对萧家不喜,我也是在北疆征战多年的,若非重伤不治,此生也是愿意战死沙场的。将心比心,若是我不能战死沙场,却死在了身边人手中,只怕死后知道真相都不得安宁呢!”
  所谓唇亡齿寒,正是如此。
  见魏王不说话,宁王心中冷笑,又叹息了一句。
  “更何况,这案子父皇交给我时曾说要严审,我若轻轻放过,只怕徐家也不会就此罢休。到时候父皇定然恼怒我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可若是我严办下去,萧家未曾伤及根本,一两年后卷土重来的话,我……”
  他说着苦笑,自嘲道:“我在外多年,京中并无根基,一个萧国公府,可是够我喝上一壶了!三哥当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六弟我说句没出息的话,我这心中真是没底呢!”
  这番解释也合情合理,魏王缓缓点头,安抚宁王道:“六弟无需如此,父皇让你负责此案,自然是要查个清楚明白。这这番行事,才是不辜负父皇对你的信任,并无不对。至于萧家,你毕竟是堂堂皇子,若他们真敢肆意妄为,三哥我第一个力挺你!”
  宁王闻言面露喜色,“有了三哥这话,我就放心了!”他说着笑容渐渐褪去,半响才又叹息。
  “只是,纵然要严查,怕也不易。已经过去六天有余了,我却还未曾弄清楚,萧家究竟是如何给徐大将军下毒的。此事又只是我一人猜测,自然不敢轻易对旁人提起,也就是三皇兄于此时没有半分干系,我这才斗胆说了出来。”他说着拱手,“还请魏王兄为我保密,不要透露出去才是。”
  魏王自然应承下来,两人又换了茶水,他略微思虑了片刻这才慢慢开口:“既然六弟认为此事与萧家有关,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能否帮到六弟。”
  宁王双眼一亮,“还请三皇兄名言!若是到时候能够顺利结案,我定当在父皇面前帮三皇兄表功。”
  “表功就不必了,我只是看在兄弟情分上帮你一把而已。”魏王看着宁王这般,连忙摆手。他只想暗中阴一把齐王,顺便帮着隋家摆脱与此事的牵连。既然宁王还未曾调查出来这些,他就顺手推舟好了。思及此处,他笑着道:“萧家毕竟也是百年世家,纵然萧家嫡系当时无人在南岭,可是旁支呢?又或者门客呢?六弟目光不可只局限于萧家嫡系一派的人,需知道世家半年发展下来,会有多少旁支分支的弟子。忽略了这些人,可是大错。”
  “三皇兄说的是,更别提那些门客、清客了,纵然没有三千门客,三百也是有的!”宁王越说越兴奋,脸颊升起绯红之色,立刻拿着帕子堵嘴咳嗽了许久,最后唇角甚至带出了一丝血迹,倒是让看在眼中的魏王心中大定。
  这六弟命不久矣的消息,看来也不是作假。
  魏王府一宴,兄弟两人虚情假意了一番,谁都不信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话。然而,不管是魏王还是宁王都自觉收获颇多。魏王这边随后就匆匆让人去寻了弟弟晋王来说话,一则说明已经探听清楚宁王并不知道隋家的事情,二则嘛,赶紧让他们安排人证物证,把徐泽渊当初中毒之事嫁祸给萧家才是。
  晋王得此消息,心中大定,对着魏王又拜又谢,兄弟二人经此一事更是再无隔阂。
  而宁王回去之后,先是寻了大夫把脉,确认他强行催动内劲吐血并无大碍,又被灌了汤药躺在榻上休息,这才失笑对立在一侧脸色难看的明华道:“我心中有数的。”
  “王爷的心中有数,就是逼得自己吐血吗?”明华冷眼扫过去,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是让宁王难得觉得心虚避开了她的眼神。她却不准备这般就轻易放过宁王,上前道:“几天前王爷才说要爱惜自己的,难道就是这般爱惜的?若真如此,依着明华来看,只怕不等秦莫和周骋两人寻来神医,王爷自己就把那点血给吐了个干干净净。”
  “……”
  明华双唇抿着,冷艳逼人却不自知。
  “依着明华浅薄的见识来看,哪怕是大罗神仙,怕也是救不了一具吐血身亡的干尸!”
  这话乃是气急了脱口而出的怒言,只说出口明华心中就暗暗懊恼。恶语伤人,她岂会不知道。只是气恼宁王不懂得爱惜自己,因此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身正想道歉却见宁王双眼微微眯着,透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是乐意被她这般骂的狗血淋头一般。
  明华微微愣怔了一下,这才垂下眼帘,语气讪讪的认错道:“明华一时恼怒,失言了。还望王爷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安养才是。”
  宁王略微起身,她连忙过去扶着他又往他腰后垫了个枕头。宁王拉着她坐在一旁,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低声道:“我都明白,你并无恶意。”
  他声音柔和,似乎透着无限的缠、绵一般。明华原本心中还有些恼怒,此时却是再也提不起了。
  “我不该拿自身做戏的,让你担忧,是我的错。你骂我也好,打我也行,只不要气伤了自己的身子才是……”
  低沉柔软的男声在耳边萦绕,明华只觉得一腔怒火真正变成了绕指柔。此时她略微靠在宁王肩膀,低声道:“王爷应当还有别的办法取信于魏王才是,为何非要这般伤及自身……”
  明华的话让宁王半响无语。因为这是最为简单的取信魏王的办法,他气息不稳,惊喜之下乱了呼吸,甚至吐血,才是常理。不止让魏王相信他实在是对于案情束手无策,还能够降低魏王对他的警惕。
  此案最佳的结案方式,他早已经想得清楚明白了。若是此案皇上的心思一如他所想,那么不用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对他赞誉和恩赏,齐王和魏王都会视他这个手握北疆大权,娶了林国公嫡长女的兄弟为劲敌的。若是不能够示弱于其中一个人,那么到时候他就是真正的众矢之的了。
  他要让魏王觉得,与皇位而言,对他威胁最大的还是齐王,而非是宁王。这样,他才会有余地回转。
  至于为什么选魏王而不是齐王?很简单,此案结案,齐王失去的是姻亲,魏王……魏王什么都没有失去,只是晋王姻亲的姻亲被牵扯其中而已。
  孰轻孰重,自然是简单明了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如他之前所预料的一般。魏王顺利入瓮,准备让萧家替隋家背黑锅了。如今虽然身陷囹圄,可是萧家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齐王暗中布置。余下的事情,只要双方互相撕扯,甚至不用等秦莫和周骋从南岭回来,他就能够完美结案了。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明华的反应。
  明华那又急又气的神色,冷着一张脸押着他躺下,又让人去请大夫把脉的模样,还有她张口斥责,情急之下失言懊恼的样子都被他看入眼中。
  成亲至今,明华一言一行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她冰雪聪明,往往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她就能够领会那话中的意思,甚至举一反三得出让人惊讶的结论。若不是真的心忧他的身体,慌乱之下气恼得失去了分寸,如何会说出那般话来?
  多少年了,除了他身边那些亲随之外,又有谁真正关系过他的安危?而且,他早已经习惯了种种冒险举动,以小博大也好,以身犯险也罢,亲随只能劝阻,又如何能够张口斥责呢?
  明华斥责他不自爱其身时冷艳的模样,轻轻触动了他内心身处,让他一时只觉得胸中柔情万千,庆幸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七月转眼即过,入八月之后,一场大雨过去,京城上下只觉得天气舒爽了不少,然而前些日子因为逃兵一案又重新让人瞩目的宁王却是病倒了。
  明华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人,不由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正在把脉的御医,几次欲言又止。
  宁王不时无意识咳嗽两声,纵然昏迷不醒也是眉头紧皱,可见身处病中,多有难受。
  终于,诊脉的御医松手把宁王的手重新放回了锦被之下。明华见状连忙上前两步,一双手紧紧捏着帕子,忍不住问了一句:“苏御医,王爷他……他如何?”
  “只是旧伤复发,累及肺腑,加之发热这才昏迷不醒的。王妃不用担心,待下官开了药,吃上一剂,晚间定然能够醒过来的。”苏御医笑着道:“只是昨夜暴雨突至,王爷淋了雨,虽然当时喝了姜汤驱寒,只他比常人体虚,如此作用并不大……”他说得絮絮叨叨,若是旁人定然觉得啰嗦,只明华反而觉得这般心中更是安定一些,一旁不断点头,似乎恨不得把苏御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给记下来。
  等红樱塞了荷包送苏御医出门,她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入内室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这才忍不住横了一眼过去,想了想还是压低声音道:“王爷这般装病,实在是用心良苦,倒是不怕被宫中御医看出端倪来!”
  宁王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只从锦被之下伸出手偷偷捏了捏明华的手指,低声道:“久病成良医,我自然知道如何能够瞒过御医的。只是委屈王妃帮我圆谎,实在是罪过。”
  明华轻轻呸了他一声,转而也忍不住露出笑容,道:“我虽有些慌乱,却也觉得有意思。只是与王爷一同做了这贼夫妻,不知道究竟能够骗过几人!”
  “父皇根本就不在意我病情如何,想来只有得空才会听苏御医提一提。倒是齐王兄和魏王兄,怕是格外关心。”宁王缓缓道,又低声咳嗽了两声。明华端了药茶给他,片刻之后就听到宁王又道:“关心则乱,他们定然会上当的。”
  毕竟,苏御医不是任何人的人,不会为他说谎,也不会为旁人说谎。
  “如此以来,我病重,这案子就又要拖延下去了。”宁王说着唇角勾起,略带嘲讽,“可是,唯一不妙的是我已经把秦莫送回来的八百里加急的书信和证据递到了父皇的案头,徐大将军中毒一事已经无法再瞒下去了。之前我倒是没有想到齐王兄和魏王兄会这般齐心,竟然志同道合想要把徐大将军中毒一事给抹平了。”
  他说着略微停顿了会儿,等到呼吸均匀,这才又摇头苦笑:“那一日魏王府宴饮,我还以为已经说动了魏王趁胜追击呢。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稳妥,竟然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明华安静听着宁王不疾不徐的说话,只见他目光幽深,片刻之后才接着道:“看来,晋王在魏王的眼中,还是有些分量的……若不是秦莫他们连夜赶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话,只怕这件事情的证据还真的烟消云散了呢。”
  “说起来,徐大将军当初病得那般严重,竟然就没有怀疑过是有人给他下毒吗?”明华只觉得心惊,而宁王却是低声笑了两下,又掩唇咳嗽,等到呼吸平顺才道:“他是驻守一方的大将,哪怕不如岳父那般是科举出身的儒将,也定然粗中有细,事关性命如何会没有起疑心?不然,秦莫他们才到了不过几日,如何能够查的这般清楚。”
  明华一愣,转而明白过来。“那些东西,是徐大将军早就准备好的了?”
  “徐大将军一心为国,当时南岭以外南景虎视眈眈,他九死一生,若是再彻查中毒一事,南岭边城定然不稳,会给南景国趁虚而入的机会……”他说着又是咳嗽了几声,昨夜一场大雨,他虽然未曾如外人所知道的那般淋了个湿透,却也沾染了那氤氲的湿气,只觉得喉咙不时发痒。
  可怜徐泽渊为国、为家考虑,此事生生压下了六年有余,若不是那几个逃兵重新揭开了当年的事情,谁又会想到他病得蹊跷,要为他彻查此事呢?
  甚至,若非接手此案的人是他,只怕也会有人顺应齐王或者是魏王的意思,纵然看出端倪也会压下去的。不见那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其实也是抱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吗?
  明华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想了想才道:“王爷这般病了,皇上会不会就此换人主理此事?”

  ☆、第31章 隐瞒

  明华有此疑问,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逃兵一案宁王虽然未曾明面上与皇上顶着干,可是如今事情牵扯到了给朝中大将下毒,齐王和楚王都不得干净,甚至隐隐牵扯进了魏王,皇上如何会乐意看着事情如此发展下去?
  “父皇倒是想这样做,只可惜,徐家如何会答应?”宁王眼神中的嘲讽愈加明显,“吴家岂会答应?埋骨北疆的陈耳家中上下岂会答应?这朝中上下,又有多少将领会答应呢?”
  埋骨边陲的千万将士如何会答应?
  徐家并非显赫世家,以徐泽渊扬名周朝才算是立下根基。因此,徐泽渊看似风光无限的大将军,这些年来也算是一直小心行事了。京城之中权贵、世家、清流盘根错节,岂是一个大将军的名头就能够肆意行事的?
  以林矍为例,他这位岳父可以称之为儒将,出身世家,年轻时建功立业且在关键时刻急流勇退,方才成为如今当朝权贵。而徐泽渊与林矍不同,他则是一条道走到了黑。虽然比之富贵荣华,徐家不显,然而若论军中的威望,林矍、吴成豪、陈耳、张瑜源四人皆不能与徐泽渊相比。
  徐泽渊是真真正正固守了南岭一辈子,底下儿孙、旁支也都是自己争气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此事若是就此被压下去不提,只怕会寒了周朝数十万将士的心。
  事到如今这个地步,皇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后续事态如何发展,已经不是他一人说得算了。
  宁王缓缓舒了一口气,平息下心中的不平,眼中光芒大胜。
  当初,皇上把此事交由他来处理,怕是如论如何也预料不到如今的结果吧!
  #
  八月初,京城最热闹的一场戏莫过于临州逃兵一案中,已经无可翻身的萧家在宁王病重修养的这段时间,竟然跑去大理寺一口咬出了当时也在岭南的隋家二老爷,如今在兵部任正三品侍郎的隋崛。
  宁王如今在兵部任的是侍郎协理一职,顶得是齐王的缺,恰好就在隋崛的手下做事。如今他主审此案,倒是让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若是旁的协理,只怕就要被隋家压制了,不过宁王殿下嘛,本就是军伍出身,又有着王爷的身份在,只怕不会受隋崛掣肘,定然要追究个清楚明白的。”
  齐王府中,前院花厅之中摆宴。此时说话的正是齐王右手侧的一名年约五十、留有短须的男人。他唇角带着矜持地笑意:“当年之事萧家不过是贪图功劳、谎报军功的罪名。若是平时,定然也算是大罪一桩。只如今,隋家谋害朝廷一品要员,还是在战时的一品要员……与他们相比,这罪名实在不算什么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齐王脸上并没有笑意,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沉声道:“周郑,你是刑部侍郎,监管过多少的案子,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事实最终都会大白于天下吗?想要给隋家定罪,可没有那么容易。”
  他眉头紧皱,并没有太过于的志得意满。这样的沉稳让另外一边的秦王露出了一丝笑容。
  “四弟说的没错,隋家这些天的动作可不小,只我这边就查出来不少的端倪。”秦王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萧青峰,“萧国公,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罪名要是你替隋崛担着的话,隋家可不见得会千恩万谢。”
  秦王面容阴冷,被毁了的左半边脸露出一个狰狞的假笑。萧青峰唇角抽动了下,这才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事实上,这些我都不在意。”齐王用事情就这样的语气说:“萧国公,我只问你一句。六年前,徐泽渊中毒一事,真的与萧家全无关系吗?”只有知道了这些,他才能够进行下面的计划。
  萧青峰愣了一下,半响都没有说话。
  齐王见状神色冰冷,沉声道:“若再如同之前那般隐瞒于我,国公就不要怪我这个女婿不为岳家出力了!那么大一桩案子,我竟然知道的比老三和老六都晚。若非如此,又如何会让他们占了上峰,此时只能苦苦应对!”
  萧青峰神色微变,心中既恼火齐王这个女婿说话不留情面,又明白此时并非斤斤计较的时候。他皱眉道:“我素来疼爱萧黎,他在南岭死的冤枉,当时极怒之下自然是想要让徐泽渊偿命的……”
  “我明白了。”齐王吐了一口气,缓缓点头。这原本就是他早已经预料到的。隋家不干净,萧家也不见得就与徐泽渊中毒一事全无关系。至于萧青峰当时为何对徐泽渊动手,已经不重要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把事情分说清楚,接下来的举措反而好办了。
  他与秦王对视了一眼,这才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笑容,轻声道:“二哥,一切都有劳你了。”
  秦王神色阴冷,眼中闪过嗜血的神采:“四弟放心,此事交由我来安排,定然不会出差错的。”
  他自信满满,说罢一口饮尽了杯中烈酒:“你就等着消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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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府容嘉居偏厅书房中,红樱掀开垂珠帘子匆匆进去,见之前送上的一盘葡萄吃了大半,她连忙过去端了下去,动作轻快地给看书的明华换上解暑下火的茶水,这才低声劝道:“姑娘,这葡萄还是少吃的好。”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份帖子,送过去道:“二姑娘……郑太太送了帖子,想要过府拜访王妃呢。”
  她陪在明华身边时间颇长,私底下偶尔还会姑娘、王妃的混着叫,因为在宁王跟前从未出过错,明华倒是也没有在意。此时她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中的果汁,这才接过帖子细细看了,笑着道:“如今二妹夫交接了那几个逃兵,算是事了,二妹妹自然是有心情出来走动了。他们两口的心思我倒是明白,索性过两日有空,就让她后日上午来好了,留下一起吃午饭。我们姐妹两人一别几年,也正好多聊聊。”
  “那奴婢就吩咐厨房那边,准备几道二姑娘喜欢的菜。”红樱笑着应了,立刻就把琐碎的事情都想了个周全。有着她在身边,明华确实省了不少心,此时见她说了正事并未离去,反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扬眉,问道:“你有什么为难之事?”
  红樱连忙摇头,“奴婢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王妃信重奴婢,府中这两次人员梳理下来,内宅之中谁人不看奴婢三分脸色。”她说着笑了笑,迟疑了一下才咬牙道:“只是,外院的事情,姑娘也要放在心上才是。”
  外院?
  明华微微一愣,知道红樱不会无的放矢,示意她过来坐在一旁,这才问道:“外院出了什么事情?”
  外院实际上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只是接连着两次梳理王府中的奴仆,让外院的一些积年老仆有些不满,继而对一些不大重要的事情阳奉阴违起来,让红樱觉得颇为棘手。
  还有就是,之前明华赴了楚王妃的邀约,她总觉得前院有些动静,然而几经打探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奴婢原想着可能是自己多心了,谁知道今日一早得知前院之前没了几个人,这都过去近十天了,奴婢才得信儿……”红樱一脸的自责,消息如此滞涩,实在是她不够得力的缘故。
  明华闻言也是一愣,眉头紧皱半响,这才缓缓开口道:“你别急,慢慢说。就从我不在王府的那日说起。”
  如今再自责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细细捋顺一番,说不得还能够寻出蛛丝马迹。
  红樱来之前早已经在心中盘算了许久,此时明华问起她自然是事无巨细说了个清楚明白。明华听她提及那日午间前院一时的躁动,又被迅速压制下去,心中就猛然一紧。
  前院定然是出事了!而且,为了避免被人留意,还是宁王亲自压制下去的。可是,为何宁王从未提及过此事?
  前院纵然出事,也已经解决了。让明华警觉的反而是宁王的态度。他瞒下此事,是认为这件事情不值得一提呢,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用对她提起?
  前院几个奴仆说不见了踪迹,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定然不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明华之前的懒散全然不见了踪影,此时手下意识紧握,半响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此事你可有问过孙半升?”
  红樱连忙点头,道:“早上我得了信就去抽空去问了孙大哥。孙大哥说,出事的是王爷的书房,他们不好靠得太近,因此也不知道究竟除了何事,只依稀听得书房之中摔了茶盏……”
  她话语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见明华眉头紧皱,心中更是自责。若是她警醒些,也不会事到如今才看出端倪来。
  反而是明华眉头渐渐舒展开,淡淡道:“你说的没错,我身边当再添上一个管事的媳妇儿才行,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她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还有前院那些人,如何为难你们了吗?”
  红樱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这班人倒是有眼色,从来不在大事儿上耽搁。可是一些细碎小事却是推三阻四,原本一刻钟能回信儿的,定然要多推上一刻钟才行。如今这般情况,实在是耽搁时间。”
  这些都是小事儿,只不过明华身边得力的都是未出嫁的丫鬟,脸皮子薄,外院男人居多,三两句调笑下来就让人招架不住了。红樱深感是自己无能,加之察觉前院出了事情,她竟然近十天都一无所觉,更怕再怕这般纵容下去万一哪一天真误了明华的事情就不好,这才说了出来。
  明华心知这样琐碎而细小的事情才是管家的根本,若是一味纵容下去,更会让那些积年老仆得意忘形,看低她这个女主人半分。一旦处理不好,她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因此,对于红樱的不安她只低声安抚了两句,就皱眉思索可用之人。
  片刻之后,她手指微微一动,抬头看向红樱,问道:“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还与紫葡见过面,她是刚生下第三个孩子,你去吃满月酒,对吧?”
  明华在闺中耽搁到了二十二岁,身边自幼照护她长大的丫鬟自然不可能是比她还小上三四岁的红樱。实际上,红樱已经是她身边第三任大丫鬟了。她的上一任,正是与明华同岁的紫葡和黑芝。黑芝当初是家中求了恩典自行陪嫁的,倒是紫葡出嫁的时候很是风光,红樱当时还送过贺礼,之后提上当了大丫鬟还三番五次去请教紫葡。因此,两人关系颇为亲近。
  此时听明华提起,她也是双眼一亮,连声道:“紫葡姐姐半年前添了个男孩,如今家中两男一女很是受重视呢。若是姑娘招她回来理事,她定然是愿意的。说起来,紫葡姐姐当年教了我许多,我原本就蠢笨,若是紫葡姐姐在的话……”
  红樱颇为自责,明华却笑了笑,知道她素来性子软,这才让人看轻。倒是绿桃很是带了三分泼辣,对外从不轻易松口。不过,红樱也有红樱的好处,她倒是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责备她。只略微思索了片刻,就吩咐红樱带上一些礼物再去探望紫葡,顺便探探她的口风。
  紫葡虽然没有外嫁,然而如今在一处上好的庄子中当家做主,自然比在王府里面步步谨慎日子要过得舒爽。她们主仆一场,紫葡又照顾她多年,若是她不愿意,也放不小自己的孩子,明华定然不会让她为难。因此才让红樱先探探口风,不要直接提出来。
  此事定下,红樱见明华没有责备之一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大石。
  等红樱退了出去,明华这才轻轻叹息,只皱眉思索婚后大小适宜,猜测着究竟是为何,竟然让一向对她知无不言的宁王瞒下了前院的事情。是她这个妻子,哪里做得不够周全吗?
  若真如此,她真该更谨言慎行才是。谁知,明华还没有摸着头绪,第二天正照顾宁王喝药时就得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隋家牵扯进逃兵一案的隋崛,自尽于家中!
  “隋崛死了?”宁王猛然坐直了身子,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一旁明华瞪了一眼传讯的秦冷,一边帮着宁王顺气,一边吩咐:“仔细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冷立刻道:“半个时辰前京兆府得了消息,并且拿到了他的遗书。遗书之中,他自认罪孽深重,不忍拖累家人,自尽了事……”
  “胡说八道!”明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着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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