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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级上岗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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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绝的是,温娆她竟能接上温茹方才没有完成的地方,可方才温茹明明说过,这舞与谱都只有一半。
半片曲,半片舞,一个是非仙胜似仙的温娆,那么另一个又能是谁?!
琴音骤然反转,先前是细水长流,溪水澄澈欢快,而后愈发急骤,似乎失去了重心,猝不及防地冲下了断崖,惊险有余。
视觉与听觉上的双重享受,令人恍恍惚惚,恍若走入了另一个世界,连天边的云霞都幻变的流光溢彩。
不知过了多久,琴收舞歇,周围的灯被重新点亮,从始至终,祁曜都是一个很好的旁观者,因为他的沉默,才使得这么多意外发生。
“淇玉公子,竟然是你?!”有人惊呼。
众人抬眼看去,发觉江淇玉正坐在琴前,而他身前的那把琴一看便知非凡品,绝不可能是方才乐娘身前的那一把。
“奴婢该死,方才那把琴弦不知何故忽然断了,多亏了淇玉公子,这才没有打断温姑娘的舞,否则,奴婢万死难辞。”乐娘面上一片愧疚,手上缠着一块纱布,纱布表面依稀印出了血痕,联想一下便能猜到她的手方才被琴弦所划破,而琴弦也被她所勾断。
“多谢淇玉公子。”温娆缓了缓呼吸,这才上前,认真地向对方道谢。
事实上,方才即使弦音不断,温娆也未必能有后半部分,这完全是一场意外,江淇玉指下的琴音有如生了魔性一般,惊得她心神动荡,勾着她情难自禁,她面上红晕尚未退去,看向江淇玉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与景仰。
在江淇玉看来,她本就是一场惊艳,若是没有她的舞姿,他又如何能如此巧合地将这支在湖心参了三日的曲补完。
这是一段不完整的曲谱,没有人知道那些已经不知失落在何方的残谱,但有一点,他和温娆配合的绝佳,世人眼中看到他们给出来的答案才是真正的完美,那么原来的残谱落在了何处,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温姑娘,是在下该多谢你才是。”江淇玉说道。
江淇玉心情有些激动,能与自己产生共鸣的人极少,真真是知音千金难求,难免一时有些忘我,直到上首有人将杯子重重地顿在了桌子上,他这才恍然回神。
“所以,今夜谁才该当选真正的花使夫人呢?”祁曜的脸浸在阴影中,可唇角却是勾起了一抹笑,虽辨不清他的情绪,但问题确实一针见血。
江淇玉闻言这才为难地蹙起眉头。
为难的不是花使夫人的人选,而是他的身份当下容不得他再做决定了。
“真是对不住了。”这是江淇玉头一次对一个女子这般有过歉意,从他参与进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评判的公正性。
温娆摇了摇头,但面色却渐渐发白,旁人只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担忧,以为她很显然是低估了自己。因为即使没有江淇玉,他人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假话。当她超越了一定的界限,其他人与她也自然失去了可比性,她的舞本身便成了一个无法超越的高度,便如当年的贞夫人。
结局从她推开殿门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可她的面色愈发的惨白,并没有因为这场胜利而有所喜悦,她的表情更像是隐忍。
且不说宁修容等人面上如何精彩,她却好似一直都恍恍惚惚的神游天外一般,将所有人的声音都隔绝了,有人喊了她好几声,都不见她答应。
“温姑娘……咳,温娆,还不快谢恩!”
她抬眼看到高禄一个劲儿的向她使眼色,而祁曜也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却好似有了穿透力一般,将温娆里外看个通透。
她忽然间艰难地抬腿后退了两步想要离开大殿。
众人见状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听祁曜忽然冷声说道:
“把她给朕拿下。”
☆、第50章
温娆自己被裙摆绊倒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侍卫不敢上前碰她,只守在四周堵着她的路。
祁曜从一开始便好似一个摆设,沉默是他给这场宴会最大的自由了,没有谁会喜欢听着他的命令而畅怀痛饮,他这样的人若是开口,他们只会兢兢战战,碰碎杯盏。
可惜,他给他们机会表现,他们却带来了一片乌烟瘴气。
他总归还是个皇上,而不是个摆设。
“你想去哪里?”祁曜问。
“我、我觉得不舒服……”温娆心虚道。
“哦。”祁曜抬起手,对着最近的一个侍卫说道:“将剑拿来。”
那侍卫先是一愣,而后毫不犹豫地卸下了腰间的长剑,递到祁曜手中。
祁曜转手将剑指向了温娆。
江淇玉上前两步却被问奚紧紧抓住,“公子,不可……”
便是这一瞬,祁曜的剑已经落下,钉在她腿上,血色从她腿上蔓延开来。
温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曜,竟也不喊疼。
有人眼尖,看到那裙子下有东西蠕动,祁曜接着只是剑尖一挑,一条食指粗的金色小蛇飞出,蛇断成了两截,流出的血与温娆裙子上的颜色如出一辙。
“你今日若是敢走到门口,你的命便也该没了。”祁曜看着她,目光里参杂着复杂的情绪,亦有失望。
“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只是不敢殿前失仪……”温娆的唇色也渐渐失去了血色。
她的想法似乎十分单纯,裙底下有异样,不管是什么,她都不可能当众让人瞧去了裙底,这样她不论她先前做了什么,都只会功亏一篑。
她话刚说完,玄衣拎着一个人丢在了地上,众人皆讶异不已。这是玄衣为数不多的次数在众人面前露面。
“这是蛊人炼制的蛊蛇,方才是她在操控。”玄衣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
别人见着地上那人兴许有些眼生不认识,但宁修容看见那人时,骇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明薇,那是梁萱!”
“是啊,娘娘,她都做了些什么……”明薇心底也是紧张不已,梁萱对外是宁修容的人,她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有一个遭了难,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奴婢只是一个人在吹曲儿,奴婢什么都没有干,还请皇上开恩……”梁萱一个劲儿的求饶,她却不知道,求饶对谁来说,都是尚存一线生机的,可对祁曜来说,那只是多余了累赘步骤。
玄衣最懂祁曜的心思,祁曜眉头一拧,玄衣便压着梁萱的手臂咔嚓一声,卸下了她的手臂。
梁萱惨叫了一声,看到祁曜那张冷漠无情的脸,想到了温娆废手之痛,再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只连忙在玄衣下手去扭她另一只胳膊前惨叫道:“是映秀,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温婼看着这场混乱心中不无窃喜,更令人意外的是,这把火居然还能烧到温茹身上去,她当即扭头去看温茹的表情。
只是温茹面上淡然得很,看着她这张脸,他人心中甚至会自觉地为她开脱,告诉自己,便是她的丫鬟身背嫌疑,那她定然也是一个不知情的人。
映秀早就被人一杯冷茶泼醒,在梁萱被人揪出来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直到梁萱提到她,她便不得不开口,“梁萱,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
“映秀,是你指使的我陷害温娆的。”梁萱惨白着一张脸,扶着胳膊艰难道。
“胡说,我没有!”映秀矢口否认道。
“呵,为了维护你的主子,你自然不会承认。”梁萱冷笑。
映秀一脸苍白,低下头避开周围其他人探究的目光。
梁萱将话说的这般明白,温茹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了。
她轻咬下唇,委屈地跪向祁曜,道:“臣妾不会对自己的亲姐姐做出这等事,臣妾问心无愧,还请皇上明鉴。”
祁曜扫了她一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正在众人互相揣摩之际,又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奴才方才亲眼看到是她捣得鬼!”长生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还推着一个人。
温娆看到长生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但在看到长生推出来的那人,面上才显露出一分错愕。
长生抓着那人跪下,道:“方才奴才亲眼看见她故意将窗户的栓子打开,后来灯都灭了,奴才怕她趁乱逃走,奴才便将她一直抓住了。”
“这是谁?”祁曜看向温茹。
温茹脸色霎时变得难看,祁曜这样问她,也就代表着他根本就不信任她。
“我不知道。”温茹摇头。
温娆闻言暗自一笑。
温茹的破绽便露在了这里,怪就怪她回答得太过谨慎。
她既然自诩清白,又待温娆是一片赤诚,如何连温娆身边唯二的侍女都不认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琳儿。
先前受了伤的乐娘仔细地打量着琳儿,犹疑再三,最终也上前来,跪道:“皇上,其实方才奴婢并非一时失误。而是、而是有人推了奴婢一把,奴婢这才勾断了琴弦……现在想来,灯灭之前,正是这位姑娘站在奴婢身后。”
她的话无疑是给长生的话加上了有力的佐证。
她们所做的都将矛头指向了温娆,为了构陷她不惜弄出这么大动静,这等胆量又岂是区区婢女敢有的。
依照梁萱的口供来看,是温茹令映秀使坏,而映秀则找到了梁萱,令其陷害温娆。
“温相,你以为如何?”祁曜不急着听他们下定论,只慢悠悠地看向温厚德问道。
看起来,这一箩筐的事情都是一家姓温的,问问他倒也是无可厚非。
“皇上,微臣以为凡事都要讲证据。”温厚德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步,垂眸扫过地上的温娆。
祁曜不说话,示意他继续。
“今日这一出想来是有人蓄谋已久了,梁萱,我且问你,你是哪个宫的人?”温厚德一直都十分镇定,没有因为自己女儿的事情有半分慌乱。
“奴婢、奴婢是宁修容的婢女。”梁萱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宁修容闻言差点翻个白眼晕过去,她推开明薇,指着梁萱说道:“梁萱,你自己不干不净,莫想要诬陷我!”
梁萱低下头,道:“修容,奴婢不敢,此事与修容无关,是奴婢一时利欲熏心,被旁人的好处所诱,因而才做出这等事情。”
宁修容听了这话,神情才缓了缓,幸而这个梁萱是个有眼色的。
“皇上,您也听见了,此事与妾无关。”宁修容转身向祁曜证明自己的清白。
温厚德见这话继续问下去只会牵引向愈发不妙的话题,只得转身去问琳儿,“你又是哪个宫的?”
“奴婢曾经是温娆的婢女,自从温娆被贬之后,奴婢便没有了主子。”琳儿低声道,似乎被吓得不轻。
“你既然是温娆的人,为何还要陷害她?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温厚德可以将“曾经”二字无视。
“奴婢没有受谁的指使……”琳儿被他一吼,顿时哭了出来,看着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映秀则是缩在一旁面上有些害怕,将自己乱了的头发抚平。
温厚德眼尖的看到琳儿袖子口露出了一个东西,将她的手腕一甩,一个金钗掉了出来,滚到了祁曜的脚边。
高禄弯身捡起,看着觉得有些眼熟,递呈给祁曜。
祁曜接过来,只打量了一眼,又看向温娆。
别人不认识这个金钗,温娆却不能不认识。
这是祁曜当初赏给她的金钗。
“啊……”琳儿见事情败露,脸色顿时一片灰败,看向温娆眼中一片歉意,“对不起,奴婢帮不了您了。”
“住口!”长生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分明是与映秀一伙的!”
温厚德细眼一眯,看着长生的目光似有警告:“你又是何人,红口白牙的,可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奴才是长生,当下在乾心宫做事儿。”长生答道,他挣扎了一番,看了眼温娆,还是决定将那件事情说出:“奴才曾亲眼看到这个人和映秀在林子里说话。”
“映秀?怎么又是映秀,莫不是真和媚妃有关?”明薇扶着宁修容低声道。
“这种事情,谁知道,可今日若是没有温娆,赢的人必然就是温茹了,当下温娆赢了,偏偏又扯出这一堆烂事儿,真真假假的重要么,还不是得看皇上到底信谁。”宁修容轻哼道。
“我是知道你的,长生,别以为你跟温娆关系好就可以胡言乱语,莫要说我有没有和琳儿说过话,便是说过又如何,谁规定奴婢之间就不准说话了,娘娘和自己姐姐关系好,待琳儿也好,我们如何就不能说话了?”映秀急于辩解,却不防堵了温茹先前的话。
温茹说她不认识琳儿,若是不认识,如何能“待琳儿好”?
“可是我分明听见的是你们在密谋陷害温娆,关于她……假孕的事情。”长生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住口!”温厚德怒斥之。
温茹面色比温娆还要苍白上几分,貌似摇摇欲坠。
温婼动了动身,宁夫人忙压住她的手,“婼儿你要干什么?”
“娘,别拦着我,姐姐都快支持不住了,我们怎么能让那个贱人翻身。”她挑眉道。
“你又能做什么,别去添乱,这可不是儿戏。”宁夫人说道。
“娘,你懂什么呀,我只不过去露个脸而已。”温婼不耐地将宁夫人推开。
☆、第51章
温婼走上前来,扶住温茹,温茹抬眼有些不赞同地看向她,“你快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姐,我们是亲姐妹,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被别人冤枉而无动于衷。 ”她说着又挑衅一般看着温娆。
温娆扯了扯嘴角,没有辩驳什么。
高禄清了清嗓子,最终也没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呢,怎么会有这么不长眼的丫头非得在这个时候跑过来膈应祁曜呢,既然她爹妈都不说什么,他一个太监管那么多做什么,届时她作死了也活该自己受着。
温婼转身问长生:“我且问你,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
长生一怔,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证据,但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你觉得这样说便能证明你说的话就是真的了吗?哼,其实我以为,这事情还可以有另一个真相。
比如说,你和琳儿其实是一伙的,你们都是在温娆的指使下来假意陷害自家主子,而后将这罪名赖给我姐姐,琳儿刚招认,你就待不住了,上前来继续反咬一口,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长生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你看,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是这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我以为,后者更像真相。”温婼得意一笑。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媚妃娘娘若是心中没有鬼,又怎会连自己的婢女都管教不好……”
长生这头话未说完,那边温茹身影一颤,人便倒下了,映秀惊呼一声,扑过去将温茹扶住。
温婼见了,转身抬手便被长生一巴掌:“贱奴,没有证据,你还胡说,我打死你……”
“住手。”温厚德再看不下去了,将温婼拉开,暗中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将人抬下去,去请太医过来。”祁曜说道,他竟对温婼的行为不闻不问。
温婼丝毫不在乎温茹如何,只心中窃喜,她这般作为祁曜都不说话,足以说明祁曜时将她看在眼里的。
宁夫人死死地拉住她,再不让她走开一步。
温娆看见长生攥得死紧的拳头,面色晦暗。
“皇上。”温厚德见温茹昏倒自然也是担忧不已,忙跪了下来,宁夫人和温婼目光一对,很有眼色地随着温厚德一道跪下。
“皇上,微臣的女儿今日蒙受了不白之冤,若说微臣心中半分芥蒂也无那根本就不可能,况且茹儿她现在……微臣只恳求皇上能够为她做主,现在的奴才愈发大胆,仗着皇上宅心仁厚什么事情都敢杜撰,今日若是他交不出证据,微臣绝不善罢甘休!”温厚德咬牙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长生,你到底有没有证据?”小春实在看不过眼,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长生沉默,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小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外面忽然有人进来通报,“皇上,刑部侍郎王大人有急事求见。”
“召他进来。”祁曜扫过温娆明显放松了的脸,神色愈发深沉。
王盛在来前早就预料到了花宴之变,只是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狼狈的场面。
“皇上,微臣今日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王盛说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王大人未免太不长眼,非得赶在花宴的时候来禀报不成?”温厚德冷哼道。
“温大人此言差矣,我本没有打算今日来扰乱宴席,但宴席之乱,只要稍加打听,便会知道,微臣这里恰巧有一桩旧案,可以帮忙解决。”王盛说着,毫不掩饰他对皇宫内消息的关注。
“什么旧案?”温厚德眼皮一跳,问道。
王盛看着他笑笑,转身对祁曜道:“请皇上允许传召李鹄进来。”
听到这个名字,再稀里糊涂的人都心中一片清明,李鹄可不就是那个诊出温娆有喜的太医么?
祁曜面上没有半分意外,道:“带他进来。”
李鹄被人带进来,面色消瘦蜡黄,不似从前那般光鲜,整个人好似枯萎了一般难看。
“李鹄,你务必如实道来。”王盛说道。
李鹄跪在阶下,手上的镣铐未除,神色颓然,“皇上,有关温良媛假孕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构陷而为,我一时猪油蒙心,这才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说着一顿,抬眼看向跪在一旁的映秀,道:“当初来找我的人正是映秀姑娘,她说可以许我富贵荣华,否则便将奴才过去卖过假药的事情揭发……”
一个太医曾经卖过假药,一旦被人揭发,就是名声尽毁,莫要说在宫内呆不下去了,就算是到了宫外,也一样为人所瞧不起,他身为大夫,就靠行医养家糊口,若是在这一行毁了声誉,岂不是自绝生路。
“一个宫女如何许你荣华富贵,李鹄,你是不是该将话说得清楚一些?”王盛沉声道。
“不必说了。”映秀打断了他们的话,忽然站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我所为,而且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从很久以前,我就想瞒着主子,想要陷害温娆。”
从李鹄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情就注定无法善了了,他们想扯出温茹,谈何容易,映秀掐了掐掌心,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如何知道你说得话是真是假?”王盛说道。
“就凭我们主子这样的人,她才不稀罕和温娆这种货色争宠,要知道,没有我们主子,如何能有温娆今日……”映秀欲言又止,似乎其中深有隐情,却故意别开话题,道:“我如何害的人,我自然有证据。
是我指使的琳儿,我让她去搞破坏,但没想到,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还助了温娆一臂之力。也是我暗示琳儿将脏水泼到温娆身上,我抬手顺了顺头发,她便明白我的意思,温娆所有的东西都被封了起来,是琳儿偷出来一根金簪,用以陷害温娆的。”
她这般说,众人才恍然大悟,对她的话更加信服三分,不错,温娆早已被贬,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拿出金簪来收买琳儿。
“长生听到的也都是真的,我便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买通了琳儿,令她替我盯着温娆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伺机陷害。”她说得渐渐和长生所说的一切重合,真相在众人眼前慢慢还原。
“温娆没有怀孕,是我买通了太医令她‘怀孕’,然后,等她被人揭发,届时死无葬身之地。”映秀说着面目微微狰狞。
她说着靠近温娆,道:“温娆,你早就该死了,那时候罂粟都是听我的话接近你的,只是她令我失望了,没敢对你下手,是我亲手将你吊死,没想到你命大,这样都死不了……”
温娆愕然,未曾料想到这件事情。
“不止罂粟、琳儿他们,你身边还藏了好多鬼,都是我收买的人,你……要当心了。”她说着方才一直揣在怀里的手猛地抽出一道白光指向温娆,温娆不躲不闪,下一刻,映秀便被人一脚踢开,撞在了柱子上,转而趴伏在地,身下渐渐溢出鲜血,侍卫将她人一翻,才发现,那匕首被她双手握着,紧紧地扎在胸口。
转眼间就死了个人,祁曜这样的人没少见过死人,可在场的女眷却是吓坏了,吱都不敢吱一声,只是依偎地更紧了。
不必祁曜吩咐,便有人自觉将地方处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琳儿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她连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捂着嘴巴给拖了下去,她的后果不必说也是能预见得到的。
“皇上……”温厚德还要说话,却被祁曜打断。
“温相,你是不甘心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么?还是说,你方才一直都是为温娆鸣不平?”
温厚德顿时哑口无言,周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令他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这把火烧到了映秀身上,谁都很清楚,继续下去就会是温茹,可映秀一个人将责任揽过,将温茹撇的干干净净,这对温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皇上,这样便结束了么?”温娆扯了扯嘴角,没有觉得多开心。
“自然不是。”祁曜凝着她嘴角那抹牵强,转而道:“温娆赐封惠妃,入主眀熙宫,温茹失德,贬为婕妤。”一捧一贬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温娆闻言低下头去扫了眼长生面上的巴掌印,道:“温婼殿前失仪。”
温婼见她提到自己,刚要说话,便被宁夫人死死拽住。
“送入太庙,静修一年。”祁曜说道。
温婼面上霎时血色全无,恨不得学温茹一样当场晕过去。
“梁萱呢?”温娆问。
梁萱缩着胳膊,不敢抬头。
“绞刑。”祁曜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不好。”温娆微微一笑。
“那便交由你处理。”祁曜说。
温娆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揣摩不出他的心思,最后道:“温茹……”
“皇上,恭喜皇上!”
太医从后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脸喜色,跪道:“恭喜皇上,媚妃有喜了!”
祁曜扭头,怔了半晌,复又看向温娆。
“很好。”祁曜看着她却不是对她说的。
众人跪拜,一齐恭贺祁曜。
温娆垂眸,心中百味杂交,心道,原来想要掰倒温茹,真得很难……
她虽赢,却只是和温茹打了平手。
因为温娆赢得的东西本来就是温娆的,而温茹失去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温茹。
☆、第52章
宴席终究还是散了,今年的花宴比往年结束的都晚,甚至还令人看到了宫廷内最为黑暗污糟的一面。》し
许多人都唏嘘不已,但心里都清楚,这事情它没有结束。
有些事情不需要那般拐弯抹角的拿到什么证据才能说明真相。
即使映秀死了,没有谁会不明白这背后的黑幕。
包括温厚德和他的两个女儿。
很显然,他的眼里只有温茹一个女儿。
而温娆,至始至终都只是他想要除去的那个,他的举动如此昭然若揭,此后无人不知。
温茹的幸运和温娆惊人的相似。
当初的温娆便是惹了大祸之后,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没有被罚,还得了圣上的盛宠,这一回的温茹又何尝不是,从她的宫女做下了这样的事情被揭发后,她就注定了没办法干净。
这是一个精彩的夜,不仅舞精彩,戏更精彩。
温娆坐得腿有些发麻,所有的人都走了,连高禄和小春都退了出去,祁曜却依然站在她面前,即使她再迟钝,也无法忽视了。
“今天的戏码,你还满意吗?”他的声音冷冷的,今夜一直都不太对劲。
祁曜一直都无法理解温娆这样的人。
在他们面前有一碗肉,祁曜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碗肉赐给温娆,可温娆偏偏要弄得一片狼狈之后,带着满身的伤自己亲自抱住这碗肉不可。
这样的肉和祁曜给的有什么不一样?
祁曜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大约又明白了一点点。
温娆想要恭喜他喜得龙子,但说不出口,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祁曜喜欢她,有的时候会发狂,但不代表他是个没尊严的男人。
温娆不能做到把左脸给人打过之后再笑着把右脸递过去打,他又何尝做得到,只不过,他做的事情温娆都不知道而已,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因为不知道可以被原谅。
温娆见他一直都吭声,便想自己站起来,却被他一把伸手按住。
“你真的想死吗?”祁曜问。
“什么?”她心虚得避开了他的眼睛。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我说过,你要是敢走到门口,你就没命了。”祁曜松开手,将她的裙子撩起来,温娆忙按住他的手。
“若是你再不识好歹,那个叫长生的人也不必再出现了。”祁曜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温娆顿时瞪大了眼睛,有种被揭发后的难堪。
便是这一瞬,她的裙摆被祁曜撩开,露出半截嫩白的小腿,而腿上有两个血洞十分显眼。
“你说,朕该不该杀他?”祁曜唇边的笑意愈发的冷冽。
温娆缄默不语,脑子里闪过自己交代长生的话。
“记住这个旋律。”
“一直吹没关系么?”
“……没关系,只要她不停,你就别停。”
高禄从门外走了进来,不敢抬头看他二人,道:“皇上,谢大夫他不肯随人入宫,他说此蛇是无毒的,温姑娘中的只是蛊毒,此丸可解。”他说着将东西递过来。
祁曜接过来捏着那粒乌黑的药丸递到温娆唇边,温娆嘴巴慢吞吞裂开条缝,他便用力塞进去,动作毫不客气,温娆也不敢喊疼。
祁曜复又蹲下|身撕下温娆裙摆上的布料,想要给她包扎,忽然动作又是一顿,“你这仙女纱被朕毁得不成样子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温娆缩了缩腿,道:“这衣裳本就皇上所赐……”
“该得到的都得到了,所以你便再也没有半句真话了是吗?”祁曜冷冷一笑。
“……”温娆紧咬着唇,没有看他。
祁曜见她不说话,原本压制的火气一下子又涌了出来,重重地哼一声:“你是该得意了,温娆,你真的做得很好,但是你想要的真的都得到了么?”
他甩袖大步离开。
温娆坐在地上依然没有动。
高禄追着祁曜离开,那殿门大敞,一时无人进来。
风吹得烛焰摇摇晃晃,很快又尽数熄灭,屋内温娆一个人身有微光,以及她的周围,地面上都散发着几分莹光。
温娆伸手在地上发光的地方一抹,那抹光便到了她的指尖。
她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仙女纱,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衣裳不过是被她拍了萤粉罢了,那些没有见过的人自然会觉得神乎其神。
那夜,从梁萱走后,她便发现了不对劲,终于有一天晚上,她从梦中惊醒,摸到了脖子上一根湿滑凉腻的东西,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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