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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之心作者:伏羲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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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融扫开他的手,手臂被他拍得生疼:“你不懂。我觉得其实他没变,我跟他相处了那么久……哎我也说不好。那些不过是我的推断,指不定他没利用你的意思。”
  龚柯撑住他双肩盯着他的眼:“你就差他一点——感情用事。所以他能做皇帝,你只能做我手下的混混——哎哟你打我干什么……清醒点,原旭晨不是省油的灯,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你的猜想不会有错。”
  祁融苦笑:“感谢信任。”
  龚柯摇头,惆怅道:“这世上谁都不可以信任,除了他们这样的。”他指指祁路,目光却飘向了天边。
  祁融深有感触地拉住祁路的手。
  半晌无话,龚柯做完例行反省后回过神来,突然哈哈大笑:“做人那么累干什么,笨点什么都不知道多好,对不对小路?”
  祁路翻了个白眼。祁融一脚踹他去天边忏悔,啐道:“问你自己才合适!”
  
  祁融本想助龚柯夺下皇位,待雁国江山稳定后便向原旭晨请辞回留国,做一个闲散王子,替父王料理国事尽尽孝道,与祁路默默厮守一生。他不求闻达九州,不求把国家治理得像商国那么富有,像凌国那么强大,只求百姓衣食无忧,亲人爱人快活无拘束。至于原旭晨想守着凌国还是吞了整个九州,那跟他没关系,只要不招惹小小留国,他就当没看见。
  他就是这么一个懒散没有追求的人,做储君做到这份上,大概也只有祁路这种傻瓜才会看上他吧。
  他毫不羞耻地笑着,捞过祁路猛一顿亲,不知不觉亲到床上去了,把原本正在琢磨阵法的祁路弄得不明不白。
  
  然事与愿违才是人生。不出两日边疆传来急报,凌国大军遭野人族袭击,伤亡虽不重,但影响十分严重。野人族数十人半夜偷袭东北部的军营,没等将士们反应过来便已连杀百余人,然后扛上尸体就跑,追都追不上。不用说,这些死去的人是被他们抢去当口粮了。更严重的问题在于,这百余人里有一位是当朝丞相的侄子,家里人本想让他参军一年回来好混个一官半职,便送他去凌军最安全的队伍做后勤,没想到飞来横祸客死他乡,连尸首都收不回来。
  这问题在丞相的渲染下,在朝堂上很快引申为野人族的九州威胁论,凌国众臣翻出龚野的例子,强烈要求凌皇派兵灭族。彼时祁路的身份尚未被世人所知,不然说不定第一个被讨伐的就是他。原旭晨被众人闹得头疼。虽然他知道野人族是怎么回事,但在民众心目中他们与食人魔鬼没什么两样。今天可以在凌国边境吃人,明天指不定就飞自己家来了。
  于是祁融和祁路在得到战报不久后便收到了原旭晨的来信,意图即为希望他们领兵灭了野人族,但信中理由充分,用词诚恳委婉,让原本看一眼就想撕了它的祁融终究没有下手。他呆在自己帐里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不时抬头看看坐在他对面顾自看书的祁路。
  在他第十遍抬头时,祁路放下书道:“你心底还是不甘心的,是不是?”
  祁融尴尬地挠头:“的确,但我不会违背对你的诺言。”
  “如果我妈妈被别人吃掉,我也会想去报仇,这是人之常情。”祁路道,“原旭晨说了什么让你动摇的话?”
  “他说,这是他一生最后拜托我的一件事,灭族之后他便遵守当年诺言,风风光光送你我回留国,保吾国百年平安,子民衣食无忧。”祁融顿了顿,“还有,做我们的媒人。”
  饶是祁路也愣住了。由凌皇牵线搭桥,问世间还有谁敢对他们的感情置喙一词?当然,违背先祖遗训,原旭晨的压力不会小。
  祁融注视祁路半晌,道:“原旭晨私信给我而非传旨,便是让我自由决定。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族人……罢了,你我之事不靠他,我自己也能解决。”
  祁路也盯着他久久不说话,直到祁融尴尬地抽抽嘴角,起身去帐外透气。他的手忽然被拉住。
  祁路道:“如果他们非得死,我希望由我动手。算起来,妈妈的死也是他们造成的……我们一起去吧。这是我的请求,你没有违背诺言。”
  祁融望着他认真的神色,拉过来给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几天后圣旨到,祁融和祁路拜别龚柯,率领剩余凌军与边境大军会合,领了一万人马踏上对野人族的征伐之路。
  
  凭着二十来年前的印象,两位祁将军带领军队穿过一片繁茂的树林。走在最前头的祁融悄悄凑到祁路耳边道:“还记得这地方吗?”
  “当然。”祁路漫不经心道,“我被你拐到的地方。”
  祁融讪笑:“虽说用捕兽夹抓你是我过分了,但若不用点手段,你能乖乖从我吗?”
  祁路淡淡道:“我记恨的是那条马腿。”
  “……我这就把我的马杀了给你吃!”
  祁路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当年的原则连影儿都没了。
  
  两人边走边聊。靠他们最近的士兵脸都绿了,这队人马里有不少是新从凌国过来的士兵,尚未跟随两位祁将军打过仗,看他们的年纪和相貌便很是不服,更听说两人有断袖之癖,厌恶更甚。这会儿亲眼见识到两人的亲密,污了自己的眼,顿时恶从胆边生,拾起路上的石子往两人后脑砸去。
  凭祁融和祁路的耳力哪能让他得逞,两人微微侧头躲过飞来横石,停下脚步扭过头,对上的恰恰是抛石之人的眼睛。
  那个士兵在对上祁融双眼的刹那便脚膝一软跪倒在地,浑身冷汗直冒。后排士兵不明所以,也纷纷停不下脚步。祁融挥手让军队继续前行,扭过头的瞬间说了句令大多数士兵不明所以的话:“小心点!”
  软倒在地的士兵打了个寒战。战友们从他身边经过,脚不停留。这意思便是,走不走随他。他最终还是咬咬牙站起来,跟上队伍。
  
  走出树林便是平旷的草地,当年祁路花了一个时辰跑过的地方,军队足足行了一天。待他们来到群山脚下已是傍晚时分,阴风阵阵,军马萧瑟。虽然现在是冬季,士兵也已穿上军袄,但这山脚下的温度跟外面差得太多,让身上的衣服好似变成了夏季单衣,抵不了多少作用。
  祁路这才想起这回事,很是愧疚地对祁融说:“冬季山里头冷得要命,今年怕是又碰上极寒天,动物被冻死大半,储粮不足,所以族人才会冒险下山杀人吃肉。除非迫不得已,他们不会离大山那么远,你姐姐那次恐怕也是这样。”
  祁融了然:“若是如此,我去请求御寒衣物补给,待添上装备我们再进去。”
  “等开春再去不行吗?”
  “粮草不足,凌国那边也等不及,我们速战速决,没问题的。”
  祁路依旧有些不安,不知是到了给他造成很大阴影的故乡,还是其它什么缘由。
  祁融捏捏他的手以示安慰,他对这一战倒是很憧憬。祁路的族人,传说中魔鬼一般的野人族,到底是不是都长得像祁路这般?啊不对,其实他真正憧憬的是战役结束后的回国和成亲。
  
  三天后补给到达,军队整装完毕。这回由祁路领队,士兵们沿着山脚逐渐向群山深处前行。一路上周围树木渐渐减少,一个动物和虫子都没见到。四周只听见枯枝冻叶被踩断的“咔嚓”声,以及寒风吹过树林时又干又硬的摩擦声。
  越到深处温度越低,行了将近一日,众人感觉呼吸都快凝结成了霜。一眼望去只有稀稀落落几棵树,目之所及不见有任何活物的迹象。远处是连绵的皑皑雪山,联想到它们地处四季如春的凌雁边境,这种奇异景象令人不禁望而生畏。
  习惯了温暖家乡的新兵不适应这么寒冷的气候,有人开始抱怨将军带错了路,不过祁路只顾埋头向前走,敢提出质疑的人都被祁融料理了。
  又行了半日,连祁融都感觉有些冷的时候,他们走出一个山谷,眼前豁然开朗。
  




☆、第36章 荒蛮之战(揭秘之章)

  这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奇怪城市,说它是巨石群或许更贴切些。每栋房子都由众多石头堆砌而成,缝隙处塞上枯枝糊着泥巴,没有门,或者说其中一块能活动的石头就是门。从开着的门望进去,屋内除了地面铺着的干草堆没有其它,所谓家徒四壁的极致也不过如此。目之所及这样的石屋大约有几十个,大小不一,其中唯一一栋没那么歪七扭八的,大概就是族长的居所。
  众人怔忡。祁路注视周围的眼中泛着淡淡的怀念,他环顾四周后道:“这里比以前精致很多。”
  “……”祁融的心碎了一地。不可想象祁路五岁以前住的是什么条件。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忽然停在被石屋围绕的空地中央。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样貌,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身披鹿皮光着脚丫,□的皮肤黝黑肮脏,头发乱糟糟还不如鸟窝整洁,脸上粘满结块的泥巴和血渍,看不出原本相貌,嘴角还挂着一丝粉红色的新鲜肉末。
  一群人和一个小孩遥遥相望,皆愣了一刻。随即小孩高声尖啸起来,这种声音听起来好像指甲划过光滑的瓷片,令人毛骨悚然。
  祁路扬起手做了一个指令,大喝道:“注意,开战了!”
  话音刚落,从远处的石堆后面忽然冒出一个又一个黑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们便已冲到跟前。
  祁融当即立断,下令全军一字排开,万箭齐发。顿时空地中有不少黑影被箭拦住,瞬间扎成个刺猬。但大多数在看到同伴中箭后,懂得要避开空中飞来的木条。凭着灵活的身形和高速移动,他们很快达到大军正前方,一拳挥去,几个士兵的脑袋霎时爆裂。
  闻到血味,这些野人愈加兴奋。他们此起彼伏发出听不懂的啸声,个个以一当十扎入军队中,把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凌军震惊了。这些是人又不像人的东西战力可怖,被他们扫到不是断骨便是殒命,但他们似乎不知疲倦不畏疼痛,即使被刀剑划破胸膛,脸上也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即使那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一拳过来也能要掉一个大人的命。
  这是恶魔,是打不死的恶魔啊!
  心生恐惧之师,离战败不久矣。两位将军都发现士气低落得厉害,即使他们大声呼喊着杀人的诀窍,士兵仍旧因跟不上身手而大量死亡。一万大军的气势,竟被这数十野人压得死死。
  祁路忽然学着野人仰面长啸一声,他的喉咙发不出那种尖利的声音,却用相同的调子唤出了令人热血一点点沸腾起来的感觉。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四散的野人骚动起来,逐渐向祁路所在的空地中心移动。
  祁融有些担忧,祁路向他示意无恙,用手势令大军后退,把中心场地空出来给他。
  野人们抛下士兵,凑到近前把祁路团团围住。其中一个较年长的突然尖利嘶叫一声,十数个人一齐朝祁路猛扑过去。
  祁路甩开干疆剑,手臂和额角青筋暴起。他张开五指掐住迎面冲来一人的脑袋,把他砸向另一人,顿时两个头颅相碰在半空中双双炸开。祁路挥手拂开四溅的脑汁,右手上干疆剑同时平滑出去,把离得最近一人的脖子整整齐齐切出个平面。
  其他野人狂躁起来,高声呼啸着唤出更多援手。普通士兵只能看清一团人高速移动着,靠得近的石屋纷纷倒塌,巨石砸得脚下土地震颤不休,还不时有东西飞向四面八方,离得近的能看清那些都是人的肢体。
  有些新兵第一次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顿时软□吐了起来。所有人都面露紧张之色盯着那团人影,如果他们的祁小将军也从里面飞出来……
  那名之前扔石子的士兵把目光溜向另一位将军。祁融脸色苍白,神情紧绷,双目赤红突出死死盯着战场,指甲把掌心抠得滴血也不自知。他浑身颤抖着,连小兵也能认识到他是在竭力克制自己冲上去的冲动。
  他突然理解了一件事。
  
  人团里爆出一声大喝,两个野人平飞出去,摔在几尺开外半天爬不起来。包围圈撕开一条裂隙,中心的祁路急促喘着气,还保持着双手握剑平斩的姿势。
  野人们更加躁动。祁融发现他手臂脸上到处布满青紫淤痕和狰狞外翻的伤口,顿时觉得自己也浑身疼得无以复加。他再也忍受不住,提剑冲了上去。
  士兵们见自己的将军身先士卒,又见识到祁小将军的能耐,顿时对胜利有了一丝信心。几千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潮水般向野人们涌去。
  
  这场战役持续了一天一夜,一万人对不到一百人的部族发动攻击,全数歼灭对手后,只剩下不到两千凌兵。
  原本荒凉结霜的大地上血流成河,堆尸如山。祁路双手颤抖无力,干疆剑“啪嗒”一声掉进血泊,他踉跄着后退数步,被祁融用胸膛撑住才不至于跌倒。
  祁融也几乎力竭。他将下巴抵在祁路肩上,两人就这么背贴着胸相互支撑,成为冰天血地中唯一站着的人。
  这一刻他们活着,便是幸福的开始。
  他们就着互相紧靠的姿势,把剩余力气全花在风卷残云般的亲吻中。
  
  然而,没等幸存者们休息多久,最豪华石屋的房门巨石忽然被推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映入众人眼帘,他身披虎皮,脚上套着熊掌,杂乱的胡须垂到胸前,双目有神摄人,酷似凶兽之眼。
  如果说之前被打死的族民胜似百兽,那么这位便是当仁不让的虎王。
  士兵们的眼里流露出绝望,活着的人坐在尸体之上,已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祁路离开祁融的胸膛,迈出三步,把所有人挡在自己背后。
  剑拔弩张的对峙持续半晌,最后一位敌人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笑完后他盯视祁路,嘴巴一张一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留……儿……”
  留儿。
  祁路的心瞬时被击中。凝固的记忆忽然流动起来,他隐约想起刚记事的时候,似乎确实有个男声学着娘亲艰涩地唤他。
  他本应名“留”,因被祁融收养时吐字不清,才被误取为“路”。
  祁路张了张口,试探着小声唤道:“爹?”
  祁融怔住了。
  男子的眼里泛起水雾,他本该听不懂这个词,但他竟理解了。他的嘴咧开来,口里吐出奇怪的声音,一边快速朝祁路走来。
  后面的士兵有些紧张,祁路却一动不动目视他走到自己跟前。
  男子的手抚上祁路的脸,粗糙的指腹抹开属于儿子和族人的血,细细摩挲着。
  他一直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絮絮叨叨叫个不停。祁路不时点头,偶尔露出震惊或悲伤的神情。其他人一句也听不懂,而且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他们的美人将军跟这野人是一家。
  他们交流得非常顺畅,祁路听得懂族语,男人看得懂儿子的神态。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两人。
  祁融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感觉自己比祁路更无法接受这一切,如果世上只剩下他一个留国人,所有国民都死于自己之手,即使逼不得已,他也会疯掉。
  他究竟让祁路做了什么!
  
  父子俩说了很长时间话,祁路忽然拉起祁融的手,带他跟在男子身后走到半里开外山岩下向阳处。那里有个土包,最高处插着一根锈迹斑斑的东西。祁路对祁融说:“这里睡着我娘。”
  祁融心中五味杂陈。他向那个土包恭恭敬敬鞠了个躬:“伯母,我是小路的爱人。我向您发誓,会一辈子忠于他对他好。”
  祁路脸颊微红,也对土包说:“娘亲,我照您说的逃出去,现在过得很好。”他顿了顿,“但您说的那个地方我没找到……其实是我记不清了。我跟融表哥回他的国,把那里当做那个地方,好不好?”他闭目聆听片刻,睁眼微笑道,“谢谢您。”
  回神发现男子目光怔忡地注视土包顶端的东西,祁路安慰地捏捏爹的手,把它从土中拔出来。
  筷子状的物体,顶端缀着一大串挂苏。是枚发簪。几十年来它虽因地处岩下未受到雨淋日晒,但逃不过岁月侵蚀,已结上厚厚一层锈斑。
  祁路把它端在手心,轻轻抹去上面的土灰,捧给祁融炫耀。
  祁融细细打量,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突然瞪大双眼,心跳如擂,激动得全身都颤起来。祁路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簪子已跑到祁融手中。
  他双手小心翼翼撑着两端,放在眼前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倒一口气,震惊地望向祁路。
  “怎么?”祁路试探着问。
  “这发簪……是当年原旭晨送我姐姐的!”
  祁路愣住了。他隐隐感觉刚刚这句话的意义不浅,但愣是想了非常非常久才明白过来。
  姐姐的发簪,娘的发簪。原来当年留国郡主并没有死,她被野人族长掠去当了夫人并生下祁路。结果阴差阳错间,祁路逃出深山被祁融收养,佯装表兄弟。天意弄人,他们竟真有血缘关系,还是一个小舅,一个外甥。
  怪不得祁路长得那么夺目,却不见他爹样貌周正,原来是因为他有个倾国倾城的娘。
  姐姐给儿子取的名,希望他回去的地方,就是留,就是他们留国啊!
  所有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水落而石出。两人怔怔对视,之前的表哥之称仿佛是一场闹剧,如今突然被从天而降的血亲砸到,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完全不一样。他们焦灼踟蹰,不知道该拿这份貌似更亲近实则不得不疏远的伦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脑细胞死亡过度。。。
其实后面每一章都是揭秘,我都快忘了自己设了多少埋伏。。。




☆、第37章 血脉隔阂

  男子感觉到两人间的尴尬气氛。他凭着近似兽类的直觉发现这个青年对自己儿子有意思,这种意思用他的理解来说便是□。现在他们因为一根棒子出了问题,青年还想□,但他不想负责。
  男子理所当然站在儿子这边,所以他一拳头迎上去,把祁融打了个鼻血横流。
  “你干什么!”祁路急了,赶紧上前扶起他捂住鼻子。
  男子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大意是如果自己使劲儿,这家伙脑袋都没了,还用得着你心疼?爹这是为你好啊傻孩子。
  祁路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瞪得委屈不已。
  
  傍晚时分,凌军在外头清出空地搭帐篷烧火,祁融和祁路盘腿呆在石屋里,男子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瞅儿子。
  祁融低下仰起的头,试探了一下,鼻血已经止住了。祁路用指腹抹去他残留的血。屋子里寂静下来,半晌都没人说话。
  最后祁融叹了口气,握住祁路的手:“小路,你怎么想?”
  祁路摇摇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来得太意外,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是割破手指能把血融在一起的近亲。这种关系让他们离得更近,也正因为太近才有了芥蒂。
  现在不仅仅是断袖,还加上一宗乱伦之罪。祁路是姐姐拼了命保护的儿子,自己以前不知情已待他不好,现在还有什么立场夺走他传宗接代的权利?
  姐姐会杀了我的!
  祁融懊恼地抱住脑袋,害祁路紧张地以为他头疼。他把头发挠成个鸟窝还是无解,泄气地耷拉下肩膀,决定先把这事放一边。
  于是他顾左右而言他,指了指大叔:“你爹是族长?”
  祁路点头:“我一生下来他就是,小时候不懂,只知道其他人对他恭敬。”
  “怪不得,看你以一敌众,颇有乃父风范。”
  祁路微微一笑:“多亏龚野哥指点,还有神剑在手。我不是纯血,跟我爹年轻时候比还差很远。”
  祁融倒吸一口气:“差很远……纯血?我没见你们部族有女人啊。”
  “有的,只是非常少,你分辨不出来而已。”对祁融的目瞪口呆报以一笑,祁路道,“我们部族原来有几百人,是承继雪山天神之力的唯一种族,拥有远胜于常人的臂力和速度。当年这片山脉除了圣山其它还未如此寒冷,先祖们灭光所有部落,占据了离圣山最近的这片土地。为了使血统纯正让神力不丢失,族民不准离开山脉,男子只能与部族的女子□。于是到了每年春天的发情期,所有女子的屋门敞开,任一个个本族男子肆意享用她们的身体。”
  祁融想象一下那场景,又联想到祁路成人的那年春季,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祁路继续道:“部族女人本来就少,生下的小孩却大多都死了,活下来的又几乎是男性。如此循环,女人不够用,部族便面临绝种。所以万般无奈下,族人只好容忍血统混杂,出去抢女人。但先祖传下的禁令已变成神旨,他们不敢离开圣山太远,只能抢山脚边的居民或过路人,渐渐山旁人闻风而逃,族人的数量也越来越少,现在只剩几十人。”
  “那年遇上二十年不遇的寒流,山里动物死绝,之前抢来的女人也冻死好几个。族长——也就是我爹没办法,带族人跑过草地穿出树林,正好遇上了经过凌雁边界的送亲队伍。于是男人们杀了做食物,女人们抢回去……为来年春天做准备。”
  祁路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冬天过去,刚抢回来女人死了一拨;春天来临,被男人们……的女人又死了一半。等到冬初寒季再临,生下孩子还有一口气在的女人,已经不到五根手指。娘就是其中一个,她因美貌被爹看中,避免了被众多男人糟蹋的命运。”
  祁融听着也脸色苍白:“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女子?”
  话一出口他便想通了。见识过祁路他怎会不知,野人族的发情跟兽类极其相似,是自己控制不住的自然本能。为了更多地产出后代,每个雄性都竭尽所能在更多雌性身上留下自己的种子,这让一般人类女子如何受得了?姐姐这样,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祁路见他恍然和痛惜的神色,便知道他已有了答案,也就避开不答。忽然想到什么,又补充道:“龚野哥也非纯种,他娘亲是在那次寒流中死的,所以他对我娘有骨子里的亲切感,出逃的意识也那么强烈。”
  看他流露出眷恋和惋惜的神色,祁融捏捏他的手,安慰道:“我算是明白怎么区分纯血和非纯血了,你们明显比他们好看多了。”
  祁路扯扯嘴角笑出来。祁融看得心猿意马,凑过头对上他的唇,临到贴近又想起什么,不尴不尬地稍稍偏移,亲在了腮边。
  祁路的唇角微微塌下,却什么也没说。
  被晾在一边很久的老爹看到这情形,又想上去给祁融一拳,却被儿子扫过来的警告目光制止,不满地龇牙嘶叫一声。
  祁融瑟缩了一下,奇怪道:“伯父眼见他族人死绝,怎么貌似一点也不难过?”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族长是用来当逃兵的么?”
  老爹的第七感一点也不比祁路弱,立马感觉小子在说他坏话,越过祁路飞了颗小石子过去,把祁融打得鼻孔朝天。
  祁路见状有样学样,把他爹也打得鼻孔朝天。
  祁融躲在他身后暗笑,觉得自己当头一块乌青值了。
  言归正传,祁路解释道:“他认出了我又不敢跟族人说,只好一个人躲在屋里闹肚子。至于族人……”祁路忽然联想起先凌皇临死前的模样,“大概他已经看开了吧。”
  闹肚子自然是假,瞅见儿子望着自己的调侃表情,老爹委屈地啃起了稻草。
  祁融听着这话百感交集,祁路跟离家出走那会儿相比完全判若两人,这大叔还能一眼认出是自己骨肉。可他身为亲舅舅竟一点感觉也没有,早些时候还把他当人性野兽驯养,而今真相大白,要他如何有地自容?
  祁路感觉到他的自责,伸过手来握住他五指。祁融苦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祁路伤感地望着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祁融跟凌军睡在外头,听着石屋里传来大叔兽鸣般的说话声。凌国士兵经此一战已对两位将军非常顺服,但大多数人仍无法接受石屋里面是一对父子的事实。他们在饭后探索四周时发现了一堆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应该是那些在边境遭袭的凌军。祁融看到后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没作任何其它反应。他双目飘忽,魂魄似乎不在此处。凌兵以为他被祁小将军他爹嫌弃,所以才如此失神,在佩服祁将军勇气的同时,他们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可以歧视断袖!
  全军退离石屋三丈之远休息了一夜。第二日顶着一双黑眼圈的祁融去溪边醒神时跟祁路打了个照面,两人均发现对方的状态没比自己好到哪儿。大叔倒是神采奕奕,在祁路身旁蹦跶得欢。
  两人互视一笑,倒是客气得别扭。祁路眼巴巴盯着祁融,后者尴尬地一缩头,低□捧水扑脸。祁路失望地收回视线。
  “啪”一声,在祁路的惊呼中,大叔一巴掌扇向祁融后脑勺,把他劈头盖脸覆进溪水里。浅水之中鹅卵石上,一缕鲜血飘啊飘。
  
  全军列队半晌才等来他们将军,小将军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见犹怜,让不少不食男色的士兵纷纷吞了口唾沫。随即他们被熟悉的眼刀剐得浑身一颤,看到大将军的脸又浑身一颤。这会儿祁融英俊全无,鼻青脸肿,明显一副刚被人胖揍的模样,谁下的毒手不言而喻,难为他仍□着,还能把眼刀耍的那么犀利。
  大叔的脸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本来就黑乎乎不好看,所以远不如祁融那么明显。士兵们又纷纷咽了口唾沫,暗暗发誓即使惹祁融也不能招惹祁路。
  大叔把一行人送到山谷口,祁路拉着他的手道:“爹,跟我一起回城吧。”
  大叔摇摇头,呜呜嗷嗷说了半天。祁路无奈叹气,环住他给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然后拍拍他的臂膀,望着他雾蒙蒙的眼睛道:“我走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一旁祁融捏紧他的手,坚定附和:“您放心,无论如何我会护他一生。”
  大叔狠狠盯着祁融双眸,这回祁融没有丝毫躲闪,坦坦荡荡直视回去。
  两人胶着半晌,还是大叔先收回目光,他拍拍祁融肩膀,差点把他拍地上去,然后转过身摆了摆手,径自往祁路娘亲的墓地方向走去,边走边发出古怪的嘶鸣,正是祁路逃跑那天追随了他一路的祭奠哀歌。
  “走吧。”祁路转身背对他爹,朝军队下达启程指令。
  祁融忍不住问道:“你爹说了什么?”
  “……”祁路仰头仿佛吟唱,“天神告诉我,他即将收回赐予人间的神力。我族他最骄傲的子民,我们接受召唤去天神身边侍奉。爹送走你们就去追大伙儿。儿子你注定不属于圣山,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祁融默然。
  这是野人族的世界,所谓的正常人无法理解和融入他们的信仰。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杀戮和赴死,无怨无悔。而来自这个民族的他的恋人,半推半就被自己扯入纷扰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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