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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之心作者:伏羲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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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旭晨自嘲道:“果然我是最阴险最不让人放心的一个,勾结之事也是,明明我们都干了,你们却对大皇兄熟视无睹,对我斤斤计较!”
  凌皇叹了口气:“你大哥确实一时糊涂,被我和皇后宠坏了,那时你和你三弟都从过军,就他手上一点势力也无,他错信龚梧派来的说客,幸而被我及时制止。”
  “原来您知道这回事,您真是个令人感动的好父亲!”
  “事已至此,我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便立你为皇,若我现下悔改,想必你还需吃点苦头。”
  原旭晨淡淡道:“无德无能者何足畏惧,我答应你便是。”
  凌皇盯着他,仍旧不动笔。
  原旭晨垂眼吸了口气:“我原旭晨在此发誓,今生不动原旭睿和原旭烈一根汗毛,除非他们主动招惹我。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凌皇点点头,提笔写下遗诏。然后传唤来左右丞相,将遗诏交到他们手中。
  “二皇子原旭晨承先祖遗德,是继承帝业的不二人选。你们要好好辅佐他,助他创造九州盛世。”说罢他闭上眼,仿佛已非常疲倦,“你们出去吧,朕累了,想好好休息。”
  
  待原旭晨出了皇帝寝宫,第一时间想到要去的地方却不是自己家,而是祁融的府邸。到了门口他才想起祁融还在雁国打仗,大皇子和祁路虽然回来,但龚柯的皇位还未夺下,他正领着剩余的凌兵在彼国杀敌。
  见见祁路也好。这么想着,他却翻墙而入,没有敲响正门。
  其实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因为府里根本没有动静,祁路已经走了,应该是回雁国协助祁融去了。
  原旭晨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大厅里,自嘲一哂:“我以为你不会自己做决定呢。看来人都是会变的。”
  
  第二日,原旭晨登基称皇,众望所归,群臣朝拜,山呼万岁。他一登基便下令出兵支援雁国,大军过境,龚梧惶恐,大骂原旭晨不仁不义,细数他勾结事宜,但私信中所有笔迹都神似大皇子,逝者为大,凌人默默不语,在内心庆幸登基的是二皇子。龚梧百口莫辩。
  三皇子原旭烈因刺杀一事令人忌惮,即使原旭晨没开口,他也被自告奋勇的巴结者堵在府里哪儿也不能去。
  三日后的清晨,御医例行去查看寝宫时,发现这个几日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先皇已经驾崩。当日午后,三皇子原旭烈被人发现自刎于府中。
  原旭晨听到消息时,背着众臣悄悄抹去眼角渗出的液体。
  
  自此,天下姓原的尊贵血脉,只余他最不入流的一支。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大皇子原旭容和三皇子原旭烈
这两位都是小半个路人甲,皇帝的爱子,皇后的养儿子,受尽宫里人宠爱,大哥较稳重,三弟则性子直。其实大哥是个聪明人,他的智商不比原旭晨低,但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又没有上过战场,做事拖泥带水,也下不了狠心,所以被人给杀了。三弟是个傲骨头,少年时代就是个将军级别的人,恃才傲物,爱憎分明,做事只凭感觉,不考虑后果,对大哥非常忠心,一心想做他的臣子。于是大哥一死,大局不可逆,他又无法报仇,更不愿屈于原旭晨之下,所有亲人都死了,他也就随他们去了。
大哥为他年轻时的莽撞(跟雁国勾结以增强自己的势力)付出了代价,三弟舍生取义,成就了原旭晨的王者之路。不是他们太弱,而是这个不起眼的二兄弟太强。
关于凌皇
他的谥号我很早就想好了,叫武昭帝,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出现,所以先放上来。他是一个强大又弱小的父亲,前半生四处征战,后半生奋力治国。晚年什么都看开,想安定下来享受天伦之乐,却发现年轻时代犯下的错在身边亲人身上得到了报应,而自己却无力保护最爱的人和儿子们。他曾想弥补原旭晨(遂他的意让他参军领兵),但孩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计较,不再愿意接受他的施舍。可以说,原旭晨的叛逆是他一手促成的,但他又不够狠心,若像雁皇一般对儿子封杀,说不定可以把原旭晨的计划毁灭(这孩子喜欢稳操胜券,深知亲手弑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见龚梧)。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一个个死去,知晓一切,却无能无力。
他最后把皇位名正言顺地传给原旭晨,一方面是对他的愧疚和作为人父的爱,一方面为了保全另外两个儿子(虽然他知道以三儿子的脾气多半不会独活——所以他让原旭晨保证不杀他而不是保他平安),另一方面也防止凌国像雁国那样政局动荡,毕竟皇位之争,牺牲的还是百姓。
不要轻视他,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所以原旭晨最初那么怕他,后来不怕,是因为脸皮厚了(笑),其实是心机深了,老爹不能全看穿,而且即使看穿也无碍他的行动。
我喜欢这个父亲,尊敬他并又为他感到惋惜。
那么,大皇子、三皇子、凌皇陛下,请走好~




☆、第33章 归来捉奸

  离原旭晨登基已过了七日,算起来凌国大军应已过境。近日传来的都是离国都较远的投诚城池汇报,看来离龚梧气焰丧尽还有些时日。把已经登上皇位的人扯下来,就是比杀死储君要麻烦很多。
  这日原旭晨请出莫野剑一个人在御用练场舞剑,忽然想起一件颇为重要的事。他立即停下招式,恭恭敬敬把神剑请回剑龛,然后直奔祁融的世子府。
  他翻墙而入,找遍每个房间所有角落,最后停在书房那个雕刻精美的空剑架前。
  他摸了摸案台,指尖粘起一层灰,另一根手指抹过剑托,却没有一丝灰尘。
  他眯着眼仔细思索一阵。
  
  祁路的回程速度自然比凌军快得多,不到五日便到达当初跟祁融他们分开的地方,随后一路打听,又过了两天,终于赶到他们所在的郡县。
  这时候攻帝大军已超过二十万,他们离国都也越来越近,打败龚梧只是时间问题。那么多士兵被安置在地方军营里,而龚柯和祁融等将帅则由知府好生招待着。
  龚柯倒也不客气,知府摆上奢华酒席他一点也不推辞,立马开吃,只是对奉上的金银珠宝视而不见。直至一群美女鱼贯而入来陪酒时,龚柯不耐烦了,怒目瞪得众美人后退数步,然后大喝一声:“不要打扰我吃饭!”便埋头继续开动。
  祁融暗自扶额,深觉自己的面子也被他剐没了。虽说刚打完一场一天一夜的大仗,他也饥肠辘辘饿不可当,但龚柯这架势,看起来真跟难民没啥差别。你都是要做皇帝的人了啊!
  美人们在龚柯身上讨了个没趣,眼神便滴溜溜转向祁融。虽然知府大人交代,刚刚那位才是正主儿,但人家全心全意关注于吃食,再撞上去说不定就要动手了;而这位看起来就知书达理很多,衣冠楚楚,仪表堂堂,不正是美人们春闺的梦里人吗?
  她们互相偷瞥,惊觉其他人眼中竟然泛着跟自己一样的心思,便立即身形一转,朝祁融疾步而去。
  一时间,众美人不约而同往祁融身边涌去,有些抢得快的被后边推搡着挤贴到祁融身上。
  好巧不巧,外面庭院里忽然传来侍卫的叱问声,随之一个敏捷的青色身影跃上墙头,又轻轻巧巧落下站定在内院中央,直视这边的众人。
  后边院门猛然被撞开,侍卫们冲了进来。龚柯停下手中的筷子,侧头勾起一个笑,招呼道:“唷,你回来啦。”
  祁融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清祁路风尘仆仆的一身,但从祁路的角度……大概只能看见他从莺莺燕燕里露出的一个脑袋。
  祁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令他深觉不说话才是恐怖的最高境界。
  祁融手忙脚乱推开自己身上的美人,推了半天顾此失彼,怎么也推不干净,内心的暴躁急剧上升,他突然拾起已许久不用的绝技眼刀,一排甩出去,顿时横扫千军如卷席,斩尽百花无遗漏。
  后边侍卫见这厢空气凝结的阵势,不知怎么联想到捉奸在床的情景,甩甩头赶紧回魂。看两位贵人的反应似乎跟这位冷面美人很熟,侍卫摸了摸鼻子,悄悄遁退。
  祁融拍干净自己身上的胭脂俗粉,站起来踱到祁路跟前,捧住他的脸用拇指摸索着,仔仔细细打量一遍,然后猛地抱紧他。
  “我很想你。”祁融闭着眼在他耳边低声说。
  祁路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回抱住他,诚实道:“我也很想你。”
  不远处龚柯扯扯嘴角,顾自继续猛填肚子。知府的下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砸个粉碎,被眼刀重创的倒地美人们刚醒,看到这情景立马又晕了过去。
  
  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了结。晚上议完战略安排,祁融迫不及待赶回自己房间,却发现里面黑灯瞎火,祁路根本没有来过的动静。他立即把知府挖起来,才知道祁路另外要了个房间,知府明知不好,但碍于他的身手不敢不给。
  祁融又气又笑,这家伙离了自己不过两个月,终于学会耍脾气了。理亏的某人巴巴跑到厢房门口,仔细思量之后还是规规矩矩敲门,等了半天不见人应,才强行撬开。
  床上有人影,但没动静。祁融也不点灯,黑灯瞎火摸过去,一碰到床沿便使力把整个身子压上去。
  祁路被他砸得闷哼了声,一巴掌拂开他凑过来的脸。祁融委屈地捧着自己被呼到的地方,借着月光发现他眼睛上蒙了层雾气。
  “怎么了?”他的心尖儿泛起酸涩,轻轻吻着他眼角问道。
  祁路沉默半晌,淡淡道:“你那个样子,让我很生气。”
  明白他说的是白天的事,祁融“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憋住,望着那双隐隐泛起怒意的黑眸:“这叫吃味。嗯,我很高兴……我错了,我很难过,不要不理我……”
  祁融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祁路始终是面无表情的,顶多移开眼扭过头,但他眼底投射出的情绪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丰富,在祁融眼里就好像以前的瓷娃娃活起来了。
  他真心喜欢这个样子,却也隐隐为这种转变不安。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祁路扭回头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由于心上人的回应,加上久别重逢的欣喜,祁融的兄弟已经激动起来,正硬邦邦地戳着祁路的大腿内侧。
  祁融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他大咧咧地把嘴角扯到耳根,从怀里掏出三小盒清香的膏药,向祁路献宝道:“这是龚柯那帮将军送我的,橙子味、薄荷味、柠檬味,你喜欢哪种?”见祁路不答话,他又补充,“如果你都不喜欢,我房里还有其它味道,但现在回去拿不太现实,今天我随便挑一种,明天再用你喜欢的。”
  说完他随手拣了一盒,将另外两盒塞回兜里,开始脱彼此的衣服。
  祁路拿手掌向上推去,抵着祁融下巴把他推了个鼻孔朝天。祁融收起嬉皮笑脸,望着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的天花板说:“我不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祁路思索好久,才开口道:“我回凌国……在赫钰哥府上呆了两天。王妃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有自己的宝宝。赫钰哥和王妃非常恩爱……跟我们不一样。”
  祁融苦笑,内心把赫钰千刀万剐了一遍,口上却道:“哪里不一样?我们也很恩爱啊。”
  “我不会为你生孩子。”祁路一针见血道。
  祁融全身的血都从口中飚出来。好半天他才收回四散的魂魄,重回战场:“小路,孩子只是证明恩爱的一种方式,我们的感情天地可鉴,不需要证明……”
  “但你是世子。”祁路打断他的忽悠,“你是要继承王位的储君,怎么可以没有后代?”
  祁融翻了个白眼,暗骂赫钰多嘴,继续对祁路循循善诱:“血脉并不重要,留只是个小国。如果父王不愿意生,我领养个儿子或让贤都成。”
  他想了想,又道:“赫钰还跟你说了什么,压在心里不舒服,你统统说出来吧。”
  祁路道:“我自己想的,你不要错怪他。他只是告诉我一些很现实的东西。皇宫里很多人知道我们俩的事,你猜到了吧?”
  “是。这种影响……不好的事,不可能瞒住凌国。”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公开?”
  “因为我很不爽。”祁融严肃道,“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拿那种目光看你,这就像在扇我祁融的巴掌!”
  这回换祁路“噗嗤”一声笑出来,祁融惊呆了,七手八脚挣扎着想低头看,却被祁路强行摁着下巴,心中懊恼不已。
  祁路揶揄道:“这叫吃味。”
  祁融觉得自己要飘到天上去了,他结结巴巴地问:“小路你你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路敛下神色:“那两天他们跟我聊了很多。我们两人将面临的压力,凌国众臣的诋毁、百姓的偏见,你的国、父王、臣民,还有未来的孩子……他们没有歧视我,只是单纯为我担心,希望我将来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祁融盯着黑漆漆的一片问:“你会后悔吗?”
  祁路答:“只要你不后悔。”
  祁融点了点头:“你放心。”
  祁路继续道:“我便是这么回答他们,于是他们教了我很多……据说可以增进感情的方法。”
  祁融悚然,原来祁路的情感表达障碍就是这么轻而易举治好的,赫钰小子太狡诈,早些年干什么去了!
  祁路又道:“赫钰哥还说,禁欲可以增进感情。”
  祁融炸了,把内心刚捞回来赏骨头吃的家伙一脚踹成壁花。
  把他五光十色的表情尽收眼底,祁路放开手,笑道:“我知道这是骗我的,当然!”
  祁融招架不住了,他深觉以前祁路不是不明白,只是懒得说,现在被那对祸害夫妻调整到正常状态,这些年来从自己这里学来的套路耍得得心应手,以后再想坑蒙拐骗他就不容易了。
  他扑到他身上狠狠吻住他的嘴。既然如此还多说什么,做一次算一次。
  祁融迅速扒拉下两人的衣服,一边亲吻祁路,一边手下不停地抹上药膏,挤进后|穴。指腹进入的瞬间,祁路忽然往后瑟缩了一下,祁融赶紧收回手指查看,没有刮破内壁啊。
  祁路问:“你用的什么口味?”
  祁融反应过来,捞起药盒查看,笑了:“薄荷的,太凉了么?”
  祁路翻了个身,把屁|股对着他,声音从枕头里闷闷传来:“可以接受。”
  祁融嘴裂得合不拢,轻拍一下他的屁|股,遭到侧头一瞥,便心满意足地继续开拓。
  这种事即使歇下两个月,只要碰上熟悉的身体,重操旧业时手指不必通过脑子便会熟门熟路自主运作。祁融不一会儿便按到了祁路的敏感点,恶劣地戳到祁路受不住呻吟出声,才拔出手指,携上自家兄弟一鼓作气冲到底,重重地撞在那一点上。
  祁路的叫声前所未有的销魂,三分痛麻五分舒爽,清清楚楚传到祁融耳中,害得他差点把持不住。他缓了缓,让祁路适应也让自己稳住,俯身下细细密密吻舐他的肩胛脊背,单手伸到前方逗弄他的下|身,然后挺腰稍稍抽出,继而冲入,展开渐行渐快的征伐。
  床上交叠之人挥洒热汗,毫不掩饰地用叹息和呻吟表达他们对这场性|事的体味。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流,甚至不必眼神对视,他们就能感受到对方是欢愉还是隐忍。世间至深至切,不过心意相通。情已至此,即便所有人反对,他们也分不开了。
  比翼飞鸟,伐此彼亡;并蒂白莲,采一枯双。
  祁融深深沉浸在名为祁路的饕餮盛宴里,一刻也不想自拔。
  祁路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侧过头迎上他的嘴,舌尖舔过门齿,与他的舌紧紧纠缠,摩挲抚触,似在宣告不离不弃。
  那一瞬,祁融抱紧祁路,两人相贴的身体勾勒出密合的弧度,同时攀上淋漓尽致的极点。
  




☆、第34章 犹记当年

  第二日一早,祁融一开门便看见赫钰顶着一双黑眼圈站在门外,拿控诉加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祁融指了指知府卧房的方向:“走错房了。”
  赫钰霸气十足地指着自己□:“你也走错房了!不信你问问我兄弟!”
  祁融一脚把他连带兄弟一起踹飞:“大清早污染空气。”
  祁路闻声从房里走出来:“怎么了?”
  “没事。”祁融拉拢他的外衣,合上门把壁花关在外面,“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
  祁路扭过头,把视线转向放在桌上用绸布包住的长条形物体。
  祁融隐隐有些预感,待解开绸布看见里面物品时,还是吃了一惊。
  是干疆剑。
  “你把它带过来了。”
  祁路点头道:“我有些不安心。”
  祁融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你也会不安心,那得有多严重啊。”
  祁路注视着他的笑容,半晌突兀地吐出一个名字:“原旭晨。”
  不是旭晨哥,而是原旭晨。
  
  原旭晨称帝的消息早已传到雁国,面对龚梧暴跳如雷的控诉,尽管凌人在证据面前愿意相信他们的皇,但雁人怎么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祁路在来雁的路上听到了不少雁民对凌皇原旭晨的评价,差不多好坏参半,但绝对不像以往那般信任。更何况凌兵借助五皇子夺位之由大举入雁,他们的紧张在所难免。
  因此,祁融现在在军中的地位非常尴尬,对战局有深远影响的军事议会一般都不邀请他参加,只有大伙儿领兵打仗前戏,龚柯才亲自来通知他该怎么做。
  祁融倒也不叫屈,每天自得其乐。这会儿祁路回来他更开心了,闲下来的时间正好跟他腻歪在一起。
  但祁融偷懒不代表他不了解,相反,龚柯背地里与爱将八卦时,评价祁融是个不亚于原旭晨的阴险分子。
  此时这个阴险分子凝下脸色,注视着眼前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挣扎片刻咬牙问道:“你……知道多少?”
  祁路摇了摇头:“那天凌皇苏醒,我觉得心里很慌,便偷偷跑去寝宫。内间只有原旭晨和凌皇两人,我躲在屋顶上贴瓦偷听。他们说了好多话,我大多都听不懂,只明白云姑娘的死与他有关,龚柯哥沦为今天这个地步是他一手安排的,大皇子也被他害死。但他说……他想让九州太平。”沉默片刻,他补充道,“他说,‘只有让天下都姓凌才能真正太平’,凌皇似乎答应他了。但死了那么多人,九州能太平吗?”
  祁融久久没有应答,祁路便静静注视他的表情,从哀伤,到悲怆,转而无奈,最后下定决心。祁路暗想,他果然是知道的啊。
  “我知道。”祁融揉揉他的脑袋,安慰祁路也安慰自己,“以前只是怀疑,大皇子的死让我再也无法逃避事实。他这么做确实有他的道理,但过程得牺牲太多人。”祁融叹了口气,“他想废除诸侯制,让天下都属于凌国管制,没有留国,没有雁国,没有商国,只剩下凌一个。”
  “那不是很寂寞?”
  祁融愣了愣,忽然微微一笑:“是啊,很寂寞。所以我觉得还是现在这样好。你呢?”
  祁路点点头:“我不太懂。只要你觉得好。”
  祁融失笑,继而无奈叹道:“我一直知道他是个很坚持的人,但没想到为了自己的梦想,他竟走到这般地步。”
  祁路几不可见地皱皱鼻梁:“你似乎非常了解他。”
  祁融愣了愣,随即咧开嘴眉眼弯弯,一把搂住他的腰在脸上猛拱猛亲,被祁路一巴掌推开脸才哈哈大笑道:“小路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祁路效仿他甩眼刀,无效。
  祁融索性揽过他拥到床上,抱着躺好,方正经道:“这是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故事。那时你还未出生,我也只有五岁,我和姐姐——也就是留王唯一的儿子和女儿被凌国派来的使节看中,送到凌国当质子。原本凌国是不收郡主的,但我姐姐长得太漂亮了——龚云这种根本无法跟她相提并论,所以凌皇给了留国不少好处,半邀请半要挟地把我们要了过来。
  我和姐姐的迎接仪式比任何世子都隆重,何况我那时年纪小,很多事不懂,便自以为是世子中最了不起的一个,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后来他们打听到我不过是个小国世子,便联合起来整我,处处跟我过不去,稍微离府远些就被他们围着打。姐姐心疼我,不让我出门,但采买之类的活儿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干,于是她便跟我一起去,结果我们还是被堵在小巷子里。
  那次来的人特别多,不少还是世子们叫来帮忙的外头人,他们一看见姐姐眼都绿了,反倒丢下我把爪子伸向姐姐。姐姐比我大九岁,个性要强还习过武,却也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我们僵持了一阵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来就我们的便是原旭晨。”
  祁路注视着祁融,他的眼里满满的全是过去的回忆。祁路闭上眼,仿佛也能看到原旭晨傲然立在祁家兄妹跟前的背影。
  “原旭晨比我姐姐还大一点,俨然是个快要成熟的男人了。他那时候的武艺已经很不错,三两下便打退所有欺负我们的人。为了防止那些家伙再堵截,之后的两周他每天来我们府上护送我出去采买,姐姐便留他吃饭,一来二去,我们很快熟识了。后来即使没有人再来找我麻烦,他也会时不时来府上看看我们,送我些小玩意儿,跟姐姐聊聊天,教我识字和做人的道理。他是个很随和的人,知书达理,文武兼备却谦虚谨慎。在举目无亲的凌国,我和姐姐都把他当做亲人一般。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跟姐姐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祁融方才还祥和的脸渐渐沉寂下来,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一年过后,雁凌和亲,雁国大皇子来到庆安寻找他的皇子妃,原本对象应是凌国公主,但与我有旧怨被原旭晨打败的某位世子突然向大皇子引荐姐姐。大皇子是个聪明人,他没有直接让凌皇把姐姐传来,而是扮作小国世子亲自到府上拜访,手段比龚云高明太多了。聊熟过后,他完全被姐姐吸引,向凌皇表示非她不娶。凌皇无奈,封姐姐为公主,给了留国很多补偿,命姐姐下嫁于他。
  原旭晨那时候的地位比你初见他时还要低,根本无法左右这件事。加之他们的私情若公布,只会遭人怀疑影响姐姐清誉,无奈只好妥协。幸而大皇子是个好人,我们权且这么自我安慰着,眼睁睁看着姐姐离开了凌国。然而不过几天便传来噩耗,送亲队伍在经过凌雁边界时受到野人族袭击,无一幸存。大皇子因提前回去布置迎接事宜而躲过一劫,他发觉送亲队伍迟迟不到,沿路返回赶到那里时,只看到遍地的衣料残屑和碎骨肉末,方圆十里不见活物。”
  祁路怔住了,他离开大山的时候年纪还不到捕猎期,吃的都是族人打来撕碎的现成生肉,诸多口感确实不一样,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吃过人肉。他捂住嘴,忽然产生一种想把一辈子吃下去的肉全吐出来的冲动。
  祁融沉浸在悲伤的记忆中,听到祁路的干呕声才猛然回神,赶紧轻拍他的背安慰道:“野人族袭人事件很少发生,后来几年雁大皇子天天守株待兔等在那儿,等到他死也没见到他们出现。你吃的都是动物肉,放心。”
  祁路好半天才缓过来,捂着自己喉咙闷声问道:“你为什么把你最恨部族的小孩带回来养?”
  祁融被噎在那儿,梗了半天才抽搐嘴角,尴尬地挠头道:“我不瞒你,原因还就如龚柯收龚野时所想的那样。姐姐的去世不仅对雁大皇子打击颇大,对原旭晨的打击也不小。他之后足足两年魂不守舍,最后变成了个缩头乌龟,直到云塘井底一事发生。我那时候还存着报仇的心思,暗想原旭晨是靠不住了,我便只能靠自己。但民间把野人族传得有多恐怖啊——事实上也很恐怖——噢我不是说你……反正我一个人铁定干不掉他们,于是我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法,抓一个落单的野人把他驯服,他既可以保护我,又可以帮我灭掉我恨的人。”
  祁融偷瞥一眼祁路,发觉他神色平静,便惴惴不安道:“我那时年幼无知,异想天开,接替雁大皇子天天蹲在山脚树林外,风雨无阻。老天被我的诚意感动,非但真送我一个落单的,还是个最完美的小孩。”
  祁融欲盖弥彰地扑上去啃了祁路一口道:“看来无知有时候反倒能带来惊喜。”
  祁路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就你还无知?当初设计陷阱用阴险手段骗小孩上钩的人是谁?
  祁融看出他在想什么,像八爪章鱼般把他缠了个结实,无赖道:“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开头不重要,结局满意就好。”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是自己族人害死了他亲人。祁路凑过头吻了吻他的唇,把祁融乐得叼过来又一顿咬。
  唇舌交流毕,祁路喘着气问道:“现在还恨吗?”
  祁融答:“恨。但幸好我把你救出来,现在你是我的同类,不是他们的。”
  祁路的心窝好像浸泡在热水中一般舒服。他勾了勾嘴角:“那我帮你去揍他们。”
  祁融赶紧摇头,正色道:“太恐怖了,敌一还行,敌众绝对吃不消,我不允许你干那么危险的事。”
  “我现在很厉害,以前根本没法比。龚野哥教我的方法我每天有在练,现在我打他们一群没问题。”
  祁融皱眉捂住他的嘴:“不要再提这事,我们不回去。”
  祁路被他捂着仍奋力开口,声音怪异:“你不想报仇?”
  “不想。”祁融继续摇头,“姐姐更希望看到我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纪念汶川大地震
纪念《野性之心》满月




☆、

  凌国大军在过边境时,被一支已向龚柯投诚的雁军拦住。雁军称附近某城镇遭龚梧部队暗袭,濒临沦陷,请求大军支援。作为盟友的凌军只好过去查看。结果大群人马绕着边境行了两天路,到达时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攻下了城镇,直把凌军郁闷惨了。这么一拖延,耽误了与龚柯会合的时间,反倒等来了龚梧敌军。于是凌军只得留在边境,跟敌军磨完了才能赶路。
  龚柯收到信时拍着桌子笑得嘴都合不拢,把原本着急的传信士兵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祁融和祁路正好进帐来,龚柯挥手打发了士兵,把信传给他们看。
  “兄弟好本事,既把凌军留在边疆,又让他们对上龚梧的主力部队。这么一来,凌军不能威胁到皇都,又把龚梧的右手砍了,一石二鸟啊。”龚柯道。
  祁融勾嘴勉强一笑,却不说话。
  龚柯拍着他臂膀道:“伤心什么,人都是会变的,野心这个东西,谁都不好说。没有的时候什么也不想,一旦有了些,”他啧啧两声,“就是个无底洞。”
  祁融扫开他的手,手臂被他拍得生疼:“你不懂。我觉得其实他没变,我跟他相处了那么久……哎我也说不好。那些不过是我的推断,指不定他没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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