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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弯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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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胡乱行了一礼,哭道,“老太君,少夫人,望月小姐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老太君霍然起身,急促道。
  “冬青姑娘遣人来报,说,说望月小姐,死了……”
  “什么?”老太君惊呼一声,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老太君!”
  “祖母!”
  弯弯与白芷手忙脚乱搀住老太君的身子,却发现她双眼紧闭,已然昏了过去!
  刹那间,青松院里一片惊慌,上上下下忙成一团。
  弯弯担心不已,想也不想就将一枚令牌交给秋瞳,令她拿着令牌即刻进宫,请宫中御医前来替老太君把脉。然而入宫请御医需要时间,她也不能就此干坐着发呆。
  想起刚才冬青让人传来的噩耗,她只能让白芷好好守着老太君,自己则领着夏蝉去岳氏那儿看看情况。
  弯弯赶到的时候,岳氏已经再次哭晕了过去。而那位年仅十岁的薛望月双目圆睁,口中白沫吐满全身。冬青见着自家公主,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殿下您怎么来了,这里……”
  弯弯终于知道什么叫焦头烂额,她摆了摆手,“无妨,这些事没人管不行。你说说,怎么回事?”
  “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冬青凑到弯弯耳边,轻声道,“奴婢奉命前来探望,可那岳氏死活拦着不让进。奴婢原也不想多待,就准备回去。谁知道没走几步,院子里忽然传来尖叫声。奴婢好奇,便随着院门口的丫鬟小厮一起冲了进来。”
  “你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奴婢进来的时候,她还没断气,只死死抓着岳氏和她的乳娘不撒手。”
  弯弯点点头,一双眼睛警惕地扫过身边的每一个人,然后道,“来人,将这院子围起来,没有命令,谁也不得进出!违令者,以凶手处之!”
  院中的仆从闻言面面相觑,一个个喊冤道,“少夫人,我们照顾二小姐从来都是勤勤恳恳,您可不能冤枉我们啊!”
  “是啊是啊,请少夫人明查!”
  弯弯面色不愉,冬青更是双眉一竖就要开骂。却在这时,岳氏醒了过来。她一醒,众人都不再出声。毕竟是失去了亲生骨肉,只怕她又要嚎啕大哭,寻死觅活。冬青更是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弯弯身前,生怕那女人要找自家主子的晦气。
  谁知,那岳氏呆呆地看会儿已经僵硬了的薛望月,竟回头给弯弯行了一礼。弯弯微微讶异,却见她擦了擦眼泪,愤然道,“少夫人是一家之主,你们谁敢不从,就家法伺候!”
  众人一怔,个个都不敢吱声,连泼辣的岳氏都对这少夫人俯首称臣,他们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岳氏强忍抽噎,含泪瞪向院中众人,嘶声道,“少夫人只是限制你们的行动,何时说你们是凶手了?谁要是再胡乱喊冤,不配合盘查,耽误了我们抓凶手,我第一个打得你满地找牙!”
  弯弯挑了挑眉,颇为意外地看了看这岳氏,暗想,将军府中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有了岳氏这个霸道凶狠的女人帮忙,弯弯没费多少时间就将所有人关进了偏房。于是,早上还吵着架的两个人,此时竟然齐心协力,将那些丫鬟小厮一一盘问完毕。
  经过仵作的查验,薛望月应是中了极普遍的一种毒——砒、霜。可是,翻遍整个院子和这些仆从所住的房间,也没有找到毒、药。弯弯无奈,只得将接触过薛望月的人扣下,其余暂时放了出去。
  此时已然天黑,弯弯揉着太阳穴将细节安排妥当,又留下夏蝉盯着院中情况,这才和冬青再次赶去青松院。
  老太君年事已高,此次受了刺激突然晕倒,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如是想着,两人便到了青松院门口。正打算抬腿进入,身后却传来秋瞳的呼声,“殿下!殿下!”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发丝凌乱,脸色雪白,道,
  “殿下,宫中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章一发,吓跑了一大半的小天使~笑哭哈哈哈,好在马上就要完结了,咳咳咳~
  么么哒,留下来的真是不容易啊,爱你们爱你们哈哈哈!
  

第49章 四十九 戒严
  秋瞳是一个人回来的。
  莫说请御医, 她连宫门都没踏进去,就算出示了七公主的御赐令牌解释半晌,也依旧被侍卫冷着脸拦在了外面。据说,是陛下亲自下令, 禁止任何人进出。
  “殿下,奴婢在回来之前特意绕了一圈打听了下。”秋瞳压低了声音, 谨慎道, “宫门口的守卫被全数换掉, 都是些陌生的新面孔……”
  弯弯耳中嗡的一声, 再也沉不住气地往大门走, “宫里一定出事了,不知道父皇和母妃有没有遇到麻烦……准备马车,本公主亲自去一趟皇宫!”
  “是!”
  宫中带出来的人都属于精挑细选,一个个皆是亲信, 懂看眼色,手下动作也快。没过多久,就套好了马车,候在门外。只是,当弯弯扶着秋瞳的手站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 发现有些不对劲!
  华灯初上, 正该是热闹喧嚣的时候,路上竟然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偶尔有人晃过,不是急匆匆的旅人,就是成群结队的军人。
  犹疑间, 跑去打探情况的将军府护卫带回了一个消息:全城戒严!
  此地乃是一国之都,天子脚下,全城戒严代表着什么?
  弯弯曾听父皇提过,只有遇到外族入侵、天灾人祸或者兵变叛乱才有可能进入全城戒严。她扫了眼惴惴不安的守卫,想起薛望夜临行前的嘱咐,咬牙道,“传令下去,关闭将军府所有门,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说完,她一拂袖,领头进了府门,径直去了老太君的青松院。
  秋瞳与冬青对于她突然改变主意不敢多言,只对视一眼,埋头跟上。
  老太君终于醒了,喝了老大夫开的汤药,看着气色也好了许多。弯弯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大堂用点心,“弯弯,过来坐。”
  “祖母,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内忧外患,怎么睡得着?”老太君不动声色地遣走身侧侍从,拉着弯弯坐下道,“外面的情况,我知道了。弯弯,此时局势混乱,你一定不能乱跑,千万不能出将军府。”
  弯弯点头,心里担忧着父皇和母妃,愁道,“祖母,果真如你所说,要变天了……”
  老太君哪里不明白这孙媳妇儿的担忧,于是语重心长道,“天下局势,岂是你我一二人可以左右的?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在关键时刻拖后腿。”
  弯弯点头称是,陪着老太君简单吃了些东西,便道,“祖母,您觉不觉得,这凶手好生奇怪?”
  “此话怎讲?”
  “您看,这凶手以前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看出来。尽管残害府中子嗣,用的却是慢性毒、药,且耗了整整半年多。可是如今,他一天之内就要了两个人的性命,好似等不及了一般……他应该藏身在府内,要杀人很简单,为何早不杀、晚不杀,偏偏这个时候动手?”
  老太君觉得有理,“你接着说。”
  “嗯,”弯弯拧眉道,“结合今天皇城的局势,弯弯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个凶手必然跟时局动乱的元凶有关,他或许是受了背后之人的命令,想在将军府制造混乱,然后想趁乱做些什么。”
  “极有可能。”
  “祖母仔细想一想,府中可有何要紧的东西,或者……”
  老太君沉思了片刻,道,“可是,将军府已然衰败,府中并无任何要紧的东西啊……”
  祖孙二人相顾无言,一时陷入了沉默。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人都有些心力交瘁。薛望胜的死因尚未查清,薛望月的凶手也未找到,所以尽管悲痛愤然,老太君也并不打算立刻办丧事。只是,满府的红绸喜字看着也着实刺眼,便命人全数取下。弯弯对此并无意见,然而到底并非铁打的,才至戌时便头脑发晕睁不开眼睛。
  老太君见状心疼不已,强行赶她回房歇息。弯弯无法,只得行礼告辞,回了关雎院。她简单洗漱了下,几乎倒头就睡。可是,睡至半夜,府中突然嘈杂不已,将她给生生吵醒了。
  “外面什么声音,又出什么事了?”弯弯迷迷糊糊坐起,问循声进来的秋瞳。
  秋瞳道,“老太君召集了所有护院,命他们取了兵器前去守住各个门口。奴婢刚才看了下,府中的嬷嬷和小厮全部起来了,人手一根木棍,和剩下的几个护卫一起巡逻。”
  弯弯彻底清醒,着急之下再次将暗卫给喊了出来。
  那暗卫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叩首答道,“回禀少夫人,将军府被禁卫军给包围了!”
  “禁卫军,怎么可能?”弯弯这一惊非同小可,霍然起立道,“禁卫军共分为天狼营、黑虎营以及猎豹营,三者互不相统,皆由父皇直接统领。父皇怎么可能让人包围将军府?”
  “具体情况不知,但今夜带兵包围将军府的,是猎豹营的统领齐越。理由是,有刺客逃窜出宫,他们要进来搜。”
  冬青平时胆子最大,此时却也脸色发白,焦急道,“这哪里是来抓刺客,明明就是来抓人的!等下随便找个由头,全府上下谁都逃不过!”
  秋瞳想了想,忍不住道,“殿下,要不然,奴婢换上您的衣服等在这儿,让暗卫护着您先逃出去吧?”
  暗卫闻言也坚持道,“少将军临行前嘱咐,我等第一任务就是保证少夫人安全,其他一律不管。”
  弯弯默了默,瞧着窗外慌乱的脚步以及明亮的火把,摇头道,“跑,能跑到哪里?现在连将军府都不被人放在眼里,出了府门岂不是更乱?将军府上下这么多人,难道真的不管不顾自己先跑?老太君怎么办,那些姨娘小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办?再说了,这些人跑来抓人,却也未必敢抓本公主……”
  秋瞳与冬青闻言异口同声,“殿下……”
  弯弯摆了摆手,坚决道,“本公主才不跑,不但不跑,还要去外面会会那个什么统领!”
  那暗卫护在弯弯身边几日,大致也明白她的性情,见此不再多言,只单膝跪地道,“少夫人不走,卑职等人也不走,必定与您共生死!”
  弯弯满意地点头,但她并非头脑发热的草莽勇夫,略一思索后,对秋瞳道,“让关雎院中所有成年男子换上夜行衣,人手一把长剑。”
  “夜行衣?”秋瞳有点懵,但赶忙住了嘴,领命就退了出去。
  弯弯看着那暗卫,想了想又道,“你让所有暗卫都换上同一款夜行衣,等会儿听我命令行事!”
  “是!”那暗卫哪里敢多问,虽然不懂,也赶忙下去准备。
  薛望夜留下的暗卫总共只有十余人,原本只为应付突发状况,好保护弯弯不受伤害。此时弯弯不但不跑,还来这么一出,于是个个都有些紧张。
  暗卫百般警惕,弯弯却命秋瞳和冬青去取自己的公主朝服。
  冬青疑惑不解,道,“殿下,出去见那等小角色,不需要朝服这么正式隆重吧?”
  弯弯勾唇一笑,冷冷道,“就是要正式隆重,让那些宵小之辈好好瞧清楚,将军府还有个公主在,由不得他们放肆!”
  冬青恍然大悟,手脚麻利地取了衣服配饰,配合着秋瞳替弯弯穿着打扮。弯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笑道,“不着急,慢慢梳,就让那些人在门外好好等一等。”
  秋瞳的确有些紧张,问道,“殿下难道不怕他们突然杀进来吗?”
  “将军府的护院可不是一般的护院,那些猎豹营的禁卫军暂时冲不进来。”弯弯胸有成竹,慢慢吞吞收拾妥当,才领着关雎院的男男女女一齐出发,道,“走,随本公主去瞧瞧,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敢来将军府撒野!”
  话落,一众人等,浩浩荡荡行至将军府大门口。
  大门此时已被人堵住,门外是火把林立、一身盔甲的禁卫军,里面是手持刀枪棍棒的护院小厮。老太君满头银发,手拄漆黑的龙蛇拐杖,只身站在两方人中央。而她的身后,竟然站着一排身穿银甲的妇人。弯弯定睛一看,发现那几人威风凛凛,俏脸冷然,竟是府中的几位姨娘!其中,包括刚刚失去子女的连氏和岳氏。
  再看老太君,她虽年近古稀,却毫无风烛残年之感,背脊挺直,泰然自若道,“齐统领要抓刺客无可厚非,只是将军府里都是些老弱病残,万一吓出个好歹来可不得了。不如这样,齐统领你一个人进来,我老太婆找人陪你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找,如何?”
  那齐统领阴阳怪气瞥了老太君一眼,“在下敬重您是曾经的公主,当今陛下的皇姑母,但您也不能倚老卖老啊老太君!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若您执意要拦,我等只能强行冲进去,到时万一碰了撞了,您可千万不要怪罪!”
  老太君转眸间看到了已然走近的弯弯,哈哈一笑道,“啊,看来老公主不管用啊,没事儿没事儿,将军府里除了我这个老不死的,还有个小公主呢!”
  齐统领连忙扭头,看到的是率众而来的弯弯。她一身朝服,端庄大气,花色优雅却不浮夸,配上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实在叫人移不开眼睛。再加上她龙姿凤采,身后簇拥着气势汹汹的一众宫人,让那群禁卫军震得一时静默了下来。
  弯弯瞧着眼前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不禁连连冷笑,便暗中朝冬青递了个眼色。冬青可谓是胆色过人,趁着那齐统领呆愣之际,冲上去就是啪啪两巴掌!她人小动作快,打得飞快,退得更快!只眨眼间,就打完跑了回来……
  “……”全场鸦雀无声,都愣愣地看着齐统领。
  齐统领被打得脸都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冬青,半晌才回过神来。正要发怒,却见冬青脖子一扬,高声喝道,“哪来的狗奴才,见到七殿下不跪不行礼,是想要造反吗?!”
  冬青那丫头的声音又尖又脆,扯着嗓子一通喊,直将那“造反”二字远远地送了出去。齐统领长得尖嘴猴腮,此时听到这“造反”二字,五官都差点扭到一处去。喘了口气,才勉强按捺住杀人的情绪,咬牙切齿道,“七殿下,殴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弯弯不急不躁,玩着自己的指甲淡淡道,“小小一个统领,竟敢到本公主面前放肆,莫说打了你,就算杀了你又能如何?”
  话落,她的身后陡然窜出两排黑衣护卫!他们太阳穴微凸,手持雪亮的长剑,个个目光如电,满脸杀气。这,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齐统领微惊,弯弯则优雅地打了个哈欠,道,“半夜三更来找麻烦,吵得本公主觉都睡不好!本公主睡不好就爱乱发脾气,一乱发脾气,就想杀几个人玩玩。唉,以前在宫中约束颇多,杀人也要偷偷地杀,真是不痛快!”
  说着,她懒懒地指了指怔住的齐统领,道,“你们猎豹营今天来了一百多号人,正好,父皇赐给本公主的一百个死士还没开过荤。既然来了,不如你们比试比试,杀个你死我活给本公主看看……”
  齐统领哪里知道弯弯是在诈他,真以为皇帝给她塞了死士,一时间有点害怕。此次行动,原以为将军府老弱病残,七公主又是个娇弱美人儿,所以他挤破了脑袋才抢到这个好差事,压根没带多少人……
  想到此处,他标标准准行了一礼,道,“七殿下别误会,我们也只是担心那刺客跑进贵府伤人,所以才有此一举……”
  “哦?有刺客?哪里有刺客,谁看到了?”弯弯根本不等他讲完,抢白道,“你把那人叫到本公主面前,本公主现在正想找个人抽筋剥皮泄泄火!”
  齐统领终于发觉此事棘手,正在他手足无措之时,一个小兵穿过队伍跑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声音很轻,一般人听不清楚。而那齐统领听后皱了皱眉,面色古怪地看着弯弯,道,“将军府不方便放人进去搜,但我等也不能不顾公主殿下的安危。来人啊,将将军府包围起来,就算是只苍蝇也不能随意进出!”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一走,那些禁卫军自行退后一丈,然后如木桩子一般守在了将军府门前。
  连氏见状暗暗抹了抹汗,岳氏则吆喝着众人进门,一下关上了将军府大门。而大门才刚关上,老太君便浑身一抖,扶着树干呕出了一口鲜血!
  

第50章 五十章 将门
  大门才刚关上, 老太君便浑身一抖,扶着树干呕出了一口鲜血!
  众人惶恐不安,齐齐变色!
  好在,白日里来诊治过的老大夫仍在府中待命, 弯弯立刻将人请去了青松院。
  老大夫乃是将军府常年选用的医士,对府中之人的大小病症都十分了解。于是, 没花太多时间, 就回禀了情况:老太君原本身体康健, 基本没什么病病痛痛。只是到底年纪大了, 再加上最近几日劳心劳力夜不能寐, 便一下子伤了身体,体虚气短,容易晕厥。
  弯弯听完仍然不太放心,问道, “听您这意思,老太君并无大碍。可既然如此,她为何会突然呕血?”
  “老太君最近劳神伤思,郁结于心,此时呕血虽然需要静心休养温补, 却也正好通了气血, 是件好事情。”
  弯弯松了口气,命人领着老大夫去客房歇息,又看着老太君喝下了汤药才轻声离开。
  堂中灯火通明,门外站满了杂役小厮, 门内则站着几个一等侍从。而堂中央只站了三个人,除了连氏与岳氏,还有一个满面愁容的妇人。那妇人乃是老太君的亲生女儿,薛齐的同胞妹妹,也是薛望夜的姑母,名唤薛盈。
  弯弯虽是第一次见这位姑母,却也对她略有耳闻。听说,她的夫君和儿子都是薛齐手下大将,死于七年前的北征之中。孤寡了的薛盈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将军府过活,然后一住就是七年。七年之中,她郁郁寡欢,从不与人亲近,连对老太君也是冷冷淡淡。
  薛盈年约四旬,长得眉清目秀。虽然眼角添了皱纹,,却仍风韵犹存,此时柔柔弱弱往那儿一站,瞧着楚楚可怜。
  弯弯没心思应付她,只简单将大夫的话转达,又指了几个人好生守着寝房,不允许任何人吵到老太君。连氏和岳氏自然没有意见,薛盈则大致问了府中护卫的情况,便不再多话。
  说话间,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弯弯叫来一问,不由拧起了眉头,“你是说,父皇派了马车来接本公主,此时人已经等在府门口了?”
  “是!”
  弯弯哦了一声,又问,“来人可有说发生了何事?”
  那小厮欲言又止,似乎不敢说话,只磕头道,“小的不敢乱说,少夫人不如等会儿亲自问一问那位公公。”
  弯弯更加疑惑,却听秋瞳小声提醒道,“殿下,全城戒严,宫中的情况我们更是无从而知,要三思啊……”
  冬青也道,“不如将那位公公唤进来问问清楚?”
  弯弯想了想,摇头道,“不了,此事颇为蹊跷,本公主亲自走一趟,正好看看门口的情况。”
  秋瞳与冬青无法,只能悄悄吩咐暗卫警醒,然后亦步亦趋地跟上。出乎意料的是那连氏与岳氏,两人一身银色轻甲,一人抱着长剑,一人抓着双刀,二话不说就跟着她走。
  弯弯挑了挑眉,丝毫不掩饰心中的诧异,“二位若是有事,就不必跟着出去了。”她又不傻,完全感受得到这两人对自己的敌意和不喜。她们又刚刚失去了子女,两人的眼睛还肿得跟核桃一般,弯弯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谁知那岳氏唰唰两下将大刀插回腰间刀鞘,大声道,“我们当然不想去,但不去能成吗?!万一门外都是些歹人,等会儿大门一开,两下把你个娇滴滴的公主给绑走了可怎么办?”
  弯弯惊讶不已,美目圆睁地看着她们。却见那连氏抱着长剑站在岳氏身边,转过脸看向一旁就是不看她,只幽幽道,“我们二人虽是妇人,又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但好歹可以撑一撑场面,万一乱起来,多少能帮上些忙。”
  “这……”弯弯震惊了,回过神后也不准备拐弯抹角,径直道,“你们不是挺讨厌本公主的嘛……”
  连氏叹了口气,依然幽幽道,“少将军身为嫡子,又是唯一一个正常的孩子,如今娶了个公主媳妇儿,前途无量啊。可怜我们的孩子,庶出就罢了,还痴痴傻傻,根本没有指望。现如今,更是……”
  相比连氏的委婉,岳氏简直是泼辣至极,抹了抹眼泪嚷道,“公主殿下一来,府里就出事,叫我们怎么喜欢啊?再说了,您可是金枝玉叶,我们也就只能心里讨厌一下,哪里还能碰你一根手指头不成?”
  秋瞳和冬青听得目瞪口呆,噎了半天,只恨恨嘟囔了一句,“你们敢!”
  弯弯却难得的好心情,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双眸柔柔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第一次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好,那等一下就有劳二位姨娘了。”
  连氏垂头不语,只抱着长剑不动。那岳氏却撇过脸,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是应该的!将军府的人就算被欺负,也只能被自己人欺负!外人若是欺上门来,来一个我们打一个,来一双我们打一双!”
  说着,再不多话,领先一步朝着大门行去。
  弯弯心中柔软,再一次想到了薛望夜——那个连洞房都来不及,就跑得无影无踪的夫君。她一直以为宅门后院无异于皇庭深宫,人心险恶,尔虞我诈。为了薛望夜,她已经准备好,也并不惧怕这些阴谋诡计。然而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并不完全正确。
  我的夫君,原来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啊?
  你现在在哪里?快快回来吧,好想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啊……
  转眼间,一众人再次行到了将军府门口。开门之前,弯弯令那几个穿夜行衣的暗卫和护院再次排好阵列。没办法,现在这种情况,能骗一个骗一个,震得住那些宵小就更好……
  将军府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位翘首等待的小公公。
  他规规矩矩行了礼,脸上仓皇失措,急切道,“七殿下,您总算出来了!事发紧急,快随奴婢进宫吧!”
  这个小公公,弯弯认得。他是一位御前太监,常年伺候在父皇身侧,是李公公手下的亲信之一。弯弯双眉微蹙,道,“钱公公,出什么事了?”
  那钱公公一瞬间哭了出来,胡乱抹着眼泪,弓着背痛声道,“七殿下啊,您快点随奴婢进宫吧!陛下……陛下他病危,快撑不住了!”
  “什么?!”弯弯大脑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去!
  秋瞳和冬青赶忙扶住,好一阵连呼带叫,才将她唤过神来。弯弯手脚发软,张了张嘴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那钱公公见状又哭了起来,一面安慰,一面命人将马车赶近一些,然后伸手过来相扶。却在这时,一直闷不吭声的连氏无意中说了一句,“老将军在世的时候,陛下如果急召,都会命人出示令牌的。”
  话落,弯弯浑身一凛,霎时清醒了过来。她警惕地看着钱公公,道,“你把父皇的诏书或者令牌拿出来看看……”
  钱公公顿住,垂着头支支吾吾道,“陛下病重,当时已然昏迷,没法写诏书……”
  “父皇昏迷,李公公总还醒着吧?他难道没把令牌交给你?”弯弯厉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父皇究竟怎么了?”
  她话音未落,身后就有暗卫仓啷一声拔了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那钱公公被吓得浑身一抖,哭道,“七殿下饶命啊,奴婢所言千真万确,您不信可以亲自入宫去看,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弯弯瞧了眼不远处翘首张望的禁卫军,暗道:若是将这太监杀了或者抓了,恐怕会闹出更大的动静。到时候背后之人一怒之下强攻,将军府根本受不住……
  想到此处,她假意叹息一声道,“将军府里也出了事,不如这样吧,钱公公先行回去,本公主稍后就到。”
  那钱公公见弯弯执意如此,也不敢多说,只磕了头行了礼,最后满头大汗地急急离去。
  “宫中肯定是出事了,不知道陛下和德妃娘娘有没有事。”再次回到青松院后,秋瞳喃喃道。
  冬青也焦急道,“连御前太监都被人买通,背后那人来头不小。”
  弯弯比她们任何人都着急,但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乱了方寸。于是,镇定道,“能买通宫中之人,又能勾结禁卫军的人并不多。除了皇后一族,便只有四大家族有那个本事……”
  话完,连氏也不禁插了一嘴,“四大家族?难道,宋府也有份?”
  话虽是问句,她却和岳氏等人一样肯定地看向弯弯。皇城之中谁人不知,右相宋御见七公主容貌未毁,后悔不已。于是,步步紧追,希望她能回头。
  四大家族乃是朝中的百年望族,其中以宋家为首。宋家的家史长过三百年,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他们的族中子弟,散落在朝中各部,势力更是盘根错节,不可小觑。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弯弯曾听父皇提过,说他敢动任何一族,却不敢动宋府。
  弯弯细思极恐,心头咚咚直跳,忽然就开始口干舌燥。她连灌了几杯凉茶,才勉强命令自己静下心来。众人见她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谁也不敢上前打扰。于是,当弯弯细细琢磨推敲一番后回过神,天光已然大亮。
  好在,将军府内规矩严苛,虽然老太君病倒,自己也未亲自过问,府中一切却井然有序。弯弯见此揉了揉太阳穴,进屋陪着老太君说了几句话,这才返回关雎院。
  只是,还未走到关雎院,她们就被人给拦住了。
  拦她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不言不语的薛盈。她好像是刚哭过,双眼红红的,如弱柳扶风一般地站着小声求她,“公主殿下,看在我是望夜姑母的份上,你能不能陪我去屋里看看?不会太久的,我保证!”
  弯弯有些犹豫,冬青则是气坏了,“这些暗卫是少将军留下来保护殿下的,您屋子里有怪声,那就去请几个护院看看,为何非要我们殿下去?”
  薛盈胆战心惊地看了冬青一眼,弱弱说道,“公主是皇族,一般阴邪都怕她,再加上有那么多暗卫,肯定能帮我驱驱邪……”这薛盈身为长辈,却咬死了说自己的屋子里有鬼魂作祟,哭哭啼啼死活粘着弯弯过去帮她看看。又说,府中所有的壮年男子都被拉去巡逻,她院子里一个阳气足一些的人都没有……
  弯弯简直服了,这位徐娘半老的姑母分明是传奇话本看多了,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有鬼?然而那薛盈缠功一流,拉着弯弯就是不让走。弯弯无奈,又不可能真让人把她打一顿拖走,她毕竟是老太君唯一的女儿……
  最终,弯弯还是点了头,领着秋瞳和冬青,并着十个暗卫去了薛盈的院子。
  薛盈喜静,院子里一个仆从都没有。她招呼着那些暗卫去院子里到处搜索翻找,自己则拉着弯弯进了内堂。内堂宽敞明亮,薛盈却非说那些字画上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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