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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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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不痛不痒地开些补药补呀补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体虚不受补,就皇上那身子骨,老是吃补药会不会适得其反?”难为他还没有发胖,老吃补药的人,有的胖得要死。
太后却说:“不补,身体会更差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吗?“宫里的太医不行,可以到民间找找,民间也有医术高但隐世不出的异人。比如像扁鹊那样的,就不肯入朝为御医,因为他要为更多的人治病。”
这时崔总管在旁边躬身道:“公主,太后娘娘早就派人下去遍访名医了。”
我大为窘迫,脸一下子就红了,呐呐不能成言。皇上是谁?他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啊,母后会不爱惜自己的儿子,还要等我这个同母异父的民女姐姐进宫来关心?
“母后,儿臣惭愧,儿臣只是担心皇上的病,没别的意思。”我总算憋出了一句道歉的话。
太后拉住我的手拍了拍,同时扫了崔总管一眼说:“公主初进宫,这些事她当然不知道,她作为姐姐,关心自己的弟弟,会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这下轮到崔总管发窘了,忙低头谢罪,腰都快弯到地下去了:“是,是,奴才多嘴了。”
太后一摆手:“你替我去承乾殿跑一趟,代本宫去瞧瞧皇上的病。”
“是。”
打发走了崔总管,太后对其它人说:“你们也下去吧。”
暖阁里,很快只剩下我和太后两个人,我知道她是有话要对我说。
“你看皇上的气色如何?”她小小声地问。
我也小小声地答:“儿臣看着不大好,不知母后有没有仔细端详过他的脸,有时候甚至是死灰色,看了叫人心惊。就是有一点儿臣不解。”
“你说……”
“照理,一个病得那么重的人,应该有气无力气喘吁吁才对,可是他音色清亮,有时候甚至神采飞扬,活泼灵黠得不像病人。”
“神采飞扬、活泼灵黠?”太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我也万分惊讶,皇上的这一面,难道只有我才看得到,因为我是他姐姐?可是,太后还是他的生身之母呀,他都对着我撒娇了,在自己的生母面前,难道反而会冷淡拘束?
“可能因为跟我年纪相近,所以在我面前活泼一些吧,一个人在同龄人和在长辈面前是不一样的。”我既对太后,也对自己解释道。
太后眼里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然后她叮嘱我说:“既然皇上喜欢你陪伴,你就多陪陪他吧。这样也好,母后每天忙得昏天黑地,都没什么时间陪你,正怕你闷着呢。”
正文 第十六章 计拙是和亲
更新时间:2009…5…16 12:20:17 本章字数:2877
有太后的嘱托,我自己也确实放心不下那个整天卧病在床、眼巴巴盼着有人去陪他的人。以后的一段日子,我在自己宫里待的日子短,在皇上寝宫待的日子多。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沦为了皇上的保姆,端药、递水、陪聊,从早到晚不得休歇。
大概过了十多天之后,皇上才渐渐地好转,能起床走动了。
那天,就在我估摸着太后那边要来人喊我去用膳的时段,太后自己亲自过来了。我这才意识到,自皇上病后,这还是太后第一次在承乾殿现身。
我和皇上赶紧站起来,太后往皇上脸上瞅了瞅道:“听音音说皇上大安了,母后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皇上把太后让到主位坐下,自己站在下面躬身致礼道:“为儿臣的病,让母后担心了,儿臣惶恐。”
太后笑着说:“快坐着吧,才刚刚好点。母后最近忙着安南国和亲的事,一直抽不出时间来看你。”
“和亲?”我和皇上同时发问。只听说安南国王来朝修好,没听说有公主随行啊。
“公主是今日才到的。这位公主可了不得,听说一开始不肯和亲,中途跑了。安南王没了女儿,自然没法和亲。没想到,这公主今日又自己出现了,不知是不是在外面听了传言,知道我天佑皇朝有个俊美非凡的皇上。”
皇上这才听懂了太后的意思:“母后,您不会要儿臣娶她吧?安南不过偏安一隅的小国,怎能跟天朝比肩?安南的公主,随便找个大臣娶她就行了。”
太后板起脸说:“那怎么行,安南再小也是个国家,他们的国王亲自来朝订立国书,足见诚意。他的公主,讲明了要嫁给我朝皇上,怎么能随便找个大臣搪塞。”
皇上这下真急了:“母后,您真要我立一个黑煤炭似的异族女人为后?”
太后笑了起来:“母后只说娶,可没说要立什么后,皇上娶和亲的异族女人是常有的事,有的还娶一大堆放在宫里呢。至于她是不是黑煤炭,母后还没见过本人,没法回答你。”
皇上再三拒绝无效后,长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必须如此,儿臣只有一个要求。”
“皇上请说。”
“让她离我远点!反正宫里多的是房子,给她找个离承乾殿最远的房子住着,省得我看了心烦。”
太后点了点头:“可以。但万一她是个大美人呢?到时候皇上可别又求我让她住得近点。”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人啊,还是不要太铁齿。好了,既然我们娘儿仨都在这里,晚膳就叫他们送到这里来吧。”
和亲之事就此底定。
不久,安南公主就进了宫。太后也遵守承诺,把她安顿在离承乾殿最远的揽月宫。
新妃子进宫,皇上不理睬,太后也镇日忙碌。最后,这位叫依兰的女子倒成了我瑶光殿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露面。
平心而论,她虽然的确有点黑——安南地处南国,气候炎热,常年毒日头下晒着,怎么能不黑——长相倒是很俏丽,最难得的是,竟是个率性豪爽、风流洒脱之人。自小跟着宫中武师习武,故而会些功夫,会不会飞檐走壁我没见过,但脚步轻盈,身姿飘逸,越相处越觉得有魅力。
但她的某些言行举止却让我差点掉落下巴。有一次闲聊的时候,我说起自己的身世,颇有点为已婚下堂的身份自惭,她却大大咧咧地说:“那有什么,你才嫁了一个,我都交过好几个情人了。”
我大惊失色,忙打眼色叫小莲带人出去,然后对她说:“依兰,我不知道在安南是怎样的风尚,但在我们天朝,女孩子的贞操是非常重要的。出嫁的时候如果不是处*女,夫家可以将你扫地出门;出嫁后如果找情人,被本夫捉奸在床的话,可以当场结果了,把两颗人头提到官府去自首,官府多半会无罪释放。”
我以为听到这话依兰会害怕,谁知她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我到中原后就跟父王他们分开走,一个人在外面混了两个多月,对中原的风俗习惯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
我蒙了:“你知道还大声嚷嚷自己有过情人?这宫里人多嘴杂,万一传到太后和皇上耳朵里就不好了。”
先皇不在乎母后的贞操是特例,因为母后本就是他的奴才掳来的人妻,并非他正正经经迎娶的皇后或妃子。母后最终能脱颖而出,同样是个例外,是个奇迹。而依兰,作为和亲的公主,没有贞洁,至少台面上是说不过去的。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你们中原有一句俗语,叫‘入乡随俗’,我在安南时,遵守安南的风俗;到了中原,自然按你们中原的规矩来。你们皇上不喜欢我有别的情人,那我不找就是了。”
我摇头,不同环境出生的人,有时候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而且,这事说穿了也与我无关。先皇不介意我母后的再嫁身份,也许皇上不介意依兰的贞洁也说不定。朝廷既然跟安南结交,对安南的风土人情,他必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那种热带国度奔放的民族,本就比中原开放。身为王室公主的依兰有几个情人也在情理之中。据说,他们有固定的相亲集市,男女看中了,可以当场手拉着手去树林深处“办事”,拆封验货后,才禀明父母迎娶。
“姐姐,你这么美,为什么之前的姐夫还要休你?”依兰一脸不解地问。
我淡然一笑:“各花入各眼,再美也要男人喜欢才行。”
“姐夫不喜欢你?”
“这就要问他了。”回忆起往事叫我心伤,子孝喜欢我吗?也许是吧。
其实,分开得越久,对于这一点我越怀疑。在他身边的时侯,因为有过的那些恩爱,我曾经很肯定地认为他是喜欢我的。可是分开后,人冷静下来,觉得所谓的恩爱根本什么也不能说明。我嫁给他时,我十四岁,他十八岁,正是青春少艾,燕尔新婚,能不恩爱吗?换一个女人,只要长相尚可,照样如胶似膝。这恩爱既非因了对象是我才有,怎么能因此推断出他喜欢我?
恩爱原无凭,不过一时沉迷罢了。
“公主,兰妃娘娘,皇上来了,快出去迎驾。”有太监匆匆进来禀报。
我赶紧站起,依兰眼里惊喜乍现。这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进宫后,好像还没见过皇上呢。
“姐姐,你好几天没去看我了。”看他从前庭走过来,冬日晴空下,他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和煦温暖。
“没好几天吧,只是昨日一天没去而已。”
“昨天加上今天,不就是两天了?要是我今天不来,你还是不会去看我,对不对?”
余光中,只见依兰脸上出现了悻悻之色,我忙拉过她说:“皇上,这是依兰公主,也就是您的兰妃。依兰,快见过皇上。”
依兰乖乖地跪下去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皇上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还好依兰低着头,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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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分加更,瓦又拖到这么晚,汗。
正文 第十七章 留香待何时
更新时间:2009…5…16 12:20:17 本章字数:2672
这回皇上只稍微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走后,依兰意兴阑珊,没多久也怏怏离去。
我长吁了一口气,吩咐小莲道:“把茶点装一盒子,再把我放在床头的那本书拿着,我们去留春园坐坐。”
留春园就是太后寝宫春熙宫后面的园子。言为心声,太后的栖息之地,似乎总与“春”字脱不了干系。
最开始我这个古板无趣的女人总觉得这些名字有点碍眼,不适合一个未亡人居住,因为给人以不甘寂寞、蠢蠢欲动之势。后来才发现,是我自己思想狭隘,想歪了。
母后曾经在我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这样告诉我:“催人老的不是岁月,而是人心。一个人如果心老了,就真的老了。你想,如果我住在一个叫‘慈安’或‘寿宁’的地方,每天进进出出,抬头看见那匾额就提醒自己老了,余生唯一可做的事就是颐养天年,那我还有什么斗志?一个才三十几岁的人就这样过日子,是不是很可悲?如果宫名是‘春熙’,感觉就完全不同了,有一种春风拂面人正年少的激扬恣肆。”
不得不佩服母后很懂得人心,尤其懂得调动人心——别人的和自己的。所以她的成功绝不是偶然的,更不只是靠美色邀宠获致,要说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美?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魅力。先皇在世时也从未专宠一人,母后能最终胜出,靠的是她的脑子。
但愿,我能有她一半的智慧。
留春园一如既往地蓊郁葱茏、花繁叶茂,让人见之忘俗,只是才踏进去,就觉得气氛有异。平时安安静静的庭园,今日多了好些四处晃动的太监。
我喊住一个问:“谁在这儿,是太后来游园了吗?”
他回道:“禀公主,是皇上在这儿。”
皇上?我抬起头往小屋的方向看去,那人已经背着手立在屋檐下,清朗的笑容中有着两分孩子气的得意。
既然来了,又见着了皇上,没理由掉头就走。何况,这屋子本是母后赐给我的,为什么反而是我让?
我走到他跟前,还没进去,就见小安子领着人从别处搬来木梯子,又有小太监从屋里托出一张横幅。小安子自己爬到梯上,小心翼翼地把横幅贴上门楣,我抬头一看,上面是三个隶体大字:知语轩。
“怎么样,我这几个字写得还行吧?”皇上笑眼弯弯地问我。
我敛衽道:“皇上的墨宝,岂止是‘还行’?哪天我要是得罪了母后,被她赶出宫去,别的都可以不要,只要把皇上这个横幅揭下就行了,带出去肯定卖很多钱的。”
“真的呀,何必那么麻烦,我等会儿再多给你写几张就是了。”
“谢陛下,只是这‘知语’二字,作何解?”
“你猜。”
得了,都几岁了,还跟我玩这“猜猜看”的戏码,我笑着往里走:“不管是什么意思,只要是皇上御笔亲提的都是好的。”
皇上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口里则兴奋地建议:“姐姐,我们把左边那间当书房和卧室,中间的当棋室,右边那间就当茶室好不好?我让人在里面放个茶炉,下雪的时候,我们在这里赏雪,自己煮雪烹茶。等喝过茶,我吹笛子,你拉二胡,肯定别有一番意味。”
我回头看了看他:“皇上,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这几间屋子好像是太后赐给愚姐的呢,皇上就自顾自地占为己有了?”
他可一点儿也不惭愧:“姐姐也说这是太后赐给你的屋子啦,姐姐的,自然就是我的了,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弟弟。”
“哦,照这样说起来,皇上的,也就是姐姐的?”那我可要赚死了。
他居然郑重点头:“是啊是啊,我的当然也是姐姐的。”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的话,有时候只能当童言童语,或疯言疯语听。
走到左边的书房,桌上的砚台里还盛着满满的墨汁,泛着浓浓的桂花香。我凑过去闻了闻,发现香味真的是从墨汁里出来的,不禁惊叹:“宫里真讲究,连墨汁都是香的,我以前用的可都是臭墨。”
小安子接口说:“公主,市面上也有香墨的,只是比臭墨贵一点。”
皇上的关注点却是别的:“姐姐,写两个字给弟弟看看好不好?”
我回他:“姐姐的字很丑的,跟姐姐的人一样丑。”
他夸张地叫了起来:“哇!如果字如其人的话,姐姐的字肯定是天下最漂亮的。”
最后,没磨过他的死缠活缠,我随手写下了几个小楷:“留香待何时”。
他提笔续:“篱角黄昏雨”。
我再写:“无言倚蓬窗”。
他再接:“憔悴损芳姿。”
我看着联好的词大笑:“原来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是婉约派的,这么缠绵悱恻呢。”
他不依:“分明是你写成那样的,却赖我,我不过依着你的思路奉和而已。”
我指着纸上他的笔迹说:“那是谁在看‘黄昏雨’?是谁‘损芳姿’?皇上的绝世姿容可千万损不得,要是损了,会举国同哭、万艳同悲的。”
他嘀咕:“我又没死,干嘛‘举国同哭’啊。”
我自知失言,懊悔无极,低下头道:“对不起,我……”
他立刻笑着劝慰:“没关系啦,从我出生起,就一直在生死线上打转,那一年不死几回?没有人比我更接近死亡了,还怕你说?”
我神色惨然。相处越久,他的身体状况越让我揪心。所谓关心则乱,以前不知道世上有个这么个弟弟还无所谓,现在亲眼目睹他发病时孱弱无力的样子,心里总是很难过。
因为怜惜,他的诸多要求,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都会尽量满足。包括给他做保姆,在床前侍奉汤药;包括“霸占”我的屋子,让我陪他作诗联句吹拉弹唱。只是煮雪烹茶暂时还没法做到,因为没下雪。
在他的殷殷期盼下,十二月中旬的一天,也就是我入宫将近两个月后,京城终于下起了一场大雪。
————————分割线——————————
舜华帝:“姐姐,下雪了,瓦棉煮雪去。”
梵音公主:“母后说,以后不能随便跟皇上出去了。”
舜华帝:“为虾米?”
梵音公主:“母后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皇帝是那么好见的吗?需要通行证!”
舜华帝:“那是虾米东东?”
梵音公主:“粉红票,瓦需要粉红票。”
正文 第十八章 雪落静无声
更新时间:2009…5…16 12:20:17 本章字数:2619
第二天早上醒来,窗外一片莹白,世界明净清澈,我惊喜地问:“昨夜下雪了?”
小莲揭起帐帘:“是啊,公主,听说是后半夜才开始下的,只几个时辰,就铺得这么厚了。”
“难怪昨天晚上觉得特别冷的,原来是要下雪了。”
“公主冷吗?要不要移个火盆进来?”
“不用。”我素来不喜欢在卧室生火,一来总觉得不安全;二来,我喜欢那清清冷冷的感觉。
小莲看我坐在枕上看了一会儿雪后又有缩进被子的趋势,忙禀告说:“皇上那边一大早就派人送来了一张帖子。”
“皇上送帖子?什么帖子。”这人现在花样越来越多了。
小宫女端来一个托盘,明黄衬里上放着一个红色的拜帖。小莲把帖子递到我手上,我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祥瑞纷纷,琼枝碧树,正是烹茶赏雪时。弟净手焚香,拥炉而待。”
真好兴致呢,只是,会不会太早了一点?我朝外面看了看:“那送信人走了没有?”
小莲回道:“还没呢,说要等公主起来后一起过去,刘嬷嬷把他请到那边暖阁吃茶去了。”
我交代:“喊他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
小莲打发人去叫,很快一个小太监就过来了,我问他:“皇上这会儿在哪里,他今日没去上朝吗?”
小太监打着千答:“没上朝,皇上一大早就去了知语轩,让奴才带着公主也去那儿。”
“为什么不上朝呢?你家主子又病了?”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呀,这不是还兴致勃勃地邀我赏雪来着。
小太监解释道:“是太后特意传话叫皇上别去的。天气冷,皇上身子弱,今年冬天还好点,往年这个时候早病得起不了床了。所以太医们额外小心,一再叮嘱皇上,冬天要以静养为主,尽量少出门,少操心,免得病情反复。昨日气温猝降,太后晚上就派人去承乾殿通知皇上,今日不用赶早朝了,在家好好将养。”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后娘娘因为心疼他的身体才让他免了早朝,他倒好,不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寝宫里休息,又跑到外面做什么?我可不敢去赴约,万一皇上冻病了,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小太监忙说:“不会呀,其实,皇上多走动走动是好事。太医也说,让他开心最重要,心情舒畅了,身体才会好。所以他想出门赏雪,小安子公公劝了劝,最后也由他去了。”
“小安子糊涂”,我有点着急起来,这种大雪天往外面跑,没病的人都容易病了,何况他那种药罐子身体。
不过骂小安子也没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皇上,然后把他打包送回承乾殿的暖阁去。
我跟小太监再一次确认:“皇上现在人已在知语轩了?”
小太监回道:“现在那边茶都烧好了吧,公主现在去的话,正好赶上和皇上一起用早膳。”
既然这样,我还能说什么呢,赶紧穿上衣服出门了。
可惜,这次皇上的赏雪煮茗计划仍然没能实现,因为外面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琰亲王昨晚遇刺。
出了此等大事,皇上就算抱病也要上朝了。
一片紧张气氛中,我去了春熙宫,在那儿等太后回来就可以知道最新消息了。
一直到午膳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太后才下朝回宫,我迎上去问:“母后,到底怎样了?琰亲王没事吧?”
太后满脸倦容地答:“没有性命之忧,虽然被刺了两剑,都不是重要部位,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那还好。”我松了一口气。
太后叹息了一声:“好什么?他卧床养伤了,朝中军中那么多事谁管?我也不可能都揽过来,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
总算您也知道这个!看她每天忙碌的程度,我还以为她忘了自己只是个凡人,不是全能的神。
太后不能包揽,琰亲王一时半会儿又好不了,那就只有另觅人选了:“琰亲王身边就没个得力助手吗?”
太后摇了摇头:“琰亲王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也有些嫉贤妒能,真正有帅才的人他是不会用的,他用的,即使有才,也只能是辅佐型人才,甘为上位者驱使的。这样的手下很听话,只会遵照他的命令行事,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在他倒下时不能迅速接过帅旗统御六军。”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母后,皇上曾提起过一个人,就是定远侯严横,我册封公主的那天皇上还特意指给我认过。这人我给我的感觉是威风凛凛、很有气势的,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京城?”
“还在,不过已经给他颁发了任命书,等这个冬天过完他就会启程去西部镇守。”
“还有一段时间嘛,既然他要在京城过冬,何不暂时让他代行打理一下琰亲王在军中的事务?”
“琰亲王不只有军中事务。”
“知道啊,他还跟母后一起管理朝中事务嘛。这个,也可以委任一个人,让军权和政权分开,母后再从旁监督,应该没大问题的。”
太后拊掌道:“是个办法,想不到我女儿也有王佐之才。”
我忙向四周看了看:“母后,小声点,这种话要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谁敢!”她依然是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每当她任气赌狠的时候,她的眼睛会挣得特别圆,精光四射,神采非凡。说实话,在以温柔贤惠为女子道德准则的时代,像母后这样的人实不多见。先皇可能就是沉迷于她这一点吧,狂放、激烈、有着比别人更旺盛的生命力。这样的女子,即使不够艳丽,仍能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我也不跟她争论到底有没有人“敢”的问题,只是好奇地问:“对刺杀琰亲王的凶手,母后心里有数了吗?估计是谁做的?”
从太后回宫跟我探讨这件事始,我们身边的人就被崔总管谴走了,现在整个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服侍着。看来母后真的非常信任他,连说机密都不避他。
“嫌疑人选有好几个。”
见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太后摆了摆手说:“算了,我们用膳吧,这事等以后再说。”
“太后,定远侯求见。”门外传来了一声通传。
我和太后迅速交换了一个讶异的目光,刚说起这个人他就来了,怎么那么巧啊。
正文 第十九章 凤驾初出宫
更新时间:2009…5…16 12:20:18 本章字数:2762
定远侯严横,出身农家,二十多年前随先皇征高哥丽时,靠骁勇善战脱颖而出。后南征北战,屡立奇功,累封至侯爵。
先皇驾崩,四海震荡,原先依附中原的四境小国皆有蠢动之象。于是朝廷设四方戍守使,扩大其权限,以求重其威扬其名。严横,这位昔日的农家子弟,如今已俨然成了割踞一方的诸侯。
这样的人,如果够忠心,当然是国之栋梁;如果生异心,则为祸无穷。好在他的势力范围主要在西部边界,京城尚未及渗透。琰亲王对这些手握重兵的将军一直有所堤防,从不让他们干预京城的军事部署。
想着听来的关于定远侯的评语,心里越来越忐忑:我刚才那番没经过大脑的建议,到底对也不对?会不会威胁到京城的安全?
不管怎样,先听听这位定远侯怎么说吧。
“太后,臣久居边陲,回京后蒙太后垂怜,让臣侍亲访友,安享天伦。今日忽闻琰亲王遇刺,臣震惊之余,内心亦颇不安。朝廷值此多事之秋,太后夙兴夜寐,皇上抱病理政,微臣却一味闲游,实在有失人臣之责。”
这几句辞令委实讲得不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谁说农家子弟不读书的?即使以前没读,我敢肯定他当上将军后也没少下工夫。
太后却毫无讶异之态,只是不动声色地问:“那定远侯的意思是?”
“臣愿协助朝廷彻查凶手。”
太后让太监给他看坐,然后说:“定远侯忠心可嘉,实乃朝廷之幸,此事若能得侯爷之力,自会事半功倍。就不知道,侯爷需要多少人手?”
严横稍稍考虑了一下说:“微臣手下多在边关,即使有几个贴身随扈,可惜他们对京城都不怎么熟。”
太后马上道:“这样吧,你去九门提督方天越那里,让他给你几个熟悉京城的部下协助你办差。”
“微臣领旨。”
严横走后,我才从内堂走出来说:“这人毛遂自荐,省了母后派人去请。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母后肯如其所请是母后的恩典;若是母后派人请他出山,拿架子的就是他了。”
太后冷冷一笑:“架子我谅他不敢拿。”
我忙点头:“也是,他再割据一方,也只是天佑皇朝的臣子,他的权势是朝廷给的。”
见太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试探着问:“母后是不是担心定远侯另有打算?”
太后沉吟道:“事情太顺利了,就有点蹊跷。他既赋闲在家,怎么消息如此灵通?只能说,他随时都在打探朝廷这边的消息。”
娘儿两个正合计着,皇上来了。
太后把严横来过的事告诉他,皇上说:“他动作挺快的,我还以为过来能碰到他呢。”
“皇上知道他要来?”
“是啊,是我派人请他来的,他在边疆跟土匪打交道多年,应该比较熟悉这些江湖人士的行为方式和生活习惯,所以希望他能帮忙彻查王叔被刺之事。”
太后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我,笑着说:“你们俩倒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心里涌起了一点不安。我会“出谋划策”,纯粹是见母后眉头深锁,下意识地想为她分忧,刚好这个定远侯又是皇上器重的,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好。关键是,朝中我认识的人太少,也实在想不起别的人了。
“母后,儿臣与定远侯并不相识,儿臣只是随口说说……”我呐呐地解释。
“傻瓜,母后又没怪你。”太后脸上浮起了爱怜。
我越发难过起来。母后为当年扔下襁褓中的我一直深深抱愧,对我千般眷宠。其实当年之事,她亦是身不由己,何愧之有?如今,我既已来到她身边,还是好好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机会,以侍奉母后和照顾弱弟为事,其余的,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我不过一介平民,生长乡野,又是女流之辈,见识有限,他们却是天佑皇朝的太后和皇上,一言一行都关乎社稷,在他们面前,岂有我胡乱进言的道理?
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问:“母后,您这会儿才下朝,午膳在哪里用的?”
“让他们送到朝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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