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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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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以文、林启荣眼见自己的手下大多都进了城来,各自打量了几眼城内的清军,城内的清军和城外一样的混乱,但城南两处高点似乎清军驻守的兵马不多。这两处高点,一处是城南城墙边略靠西面的魁星楼,还有一处便是城南东面的天心阁了。

这天心阁天心阁系乾隆十一年由抚军杨锡被主持兴建,筑有内外两城,外城分为南北两月城,月城内共设炮洞十一个,城墙高三十三米,加阁高共计四十八米,为长沙城南重要的军事防御要塞。魁星楼也是高达十余丈,两处都是据守的要地,上面虽然有不少炮位,但兵勇不多。

“他娘的,你们看什么看?快些进来,给老子上城助守去!”那参将提起马鞭就是给了李以文一鞭子,厉声喝道:“打了败仗还想活命就给老子去守城,提督大人马上就带大军过来,怕他娘的什么狗长毛?!”

话音才落,刀光一闪之间,那参将的头颅滚得老远去,颈中鲜血狂喷而出,李以文一刀斩落他的首级跟着把头上凉帽拉掉,露出红巾裹头来,厉声喝道:“太平圣兵在此!杀清妖啊!”

这一声喊将身旁的清兵都惊得呆住了,李以文一众数百人纷纷嘶吼着撤掉头上的帽子、发辫,露出红头巾来,抽刀杀向身旁的清军。

城门口三百余名清军猝不及防,他们压根没想到适才还被他们喝骂的浏阳乡勇一眨眼间都变成了太平长毛贼,打头阵的又都是太平军广西起义的老兵,个个悍勇惯杀,他们以伍为单位,结成小阵杀向城边的清军,瞬间便剁倒数十名清军。

清军大惧,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长毛混进了城中,纷纷往城内避走,百余名推大车的民夫也是一哄而散,城内街道上满是四处奔走避贼的清军和百姓,一时间整个城南都是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

杀散城门口的清军后,李以文和林启容两人对望一眼后,两人的眼光都是看着城南东西两面的高点,相互点头示意,都明白对方的心意,李以文当即喝命何滨、周兆耀带领三百袍哥会的新军守住城门,他和林启荣各带一百太平老兵分别杀往魁星楼和天心阁,意yù抢占这两处高地,接应城外后续赶到的兵马入城。…;

李以文、林启容都不愧是未来的将帅之才,两人几乎同时敏锐发现如果不趁着清军混乱,尚未组织起兵力来,挥兵攻陷天心阁和魁星楼的话,城门就算被他们拿下,也是无法守住的。要是等到清军大队人马赶来,占据两处高地,对太平军是极为不利,说不定到时候又只能退出城去。

林启荣一言不发,带着人马就往魁星楼攻杀过去,李以文大吼一声,也带人顺着上城墙的石阶攻杀上去,二将便分兵迅疾往天心阁和魁星楼杀过去。

两处清军虽然不多,但也各有两、三百人驻守,城门口闹哄哄的杀将起来,让天心阁的清军千总吓了一跳,转身往城内一望只见红压压的一大群兵勇顺着天心阁的石阶杀了上来。

“长毛贼杀上来了!”那清军千总嘶声厉吼起来,十余名手持长矛的清军立时赶过来,朝着石阶下便是一阵乱刺。

清军长矛足有丈余长,一阵攒刺当先的两名太平军猝不及防被刺到在石阶之上。太平军手中多是大刀,不及清军矛长,急切间抢不上去,石阶上狭窄拥挤也施展不开,被阻在石阶上极是被动,李以文在后面见状大喝道:“拉住长矛把他们拽下来!后面的把大刀给我掷上去!”

前面的太平军大喝一声,瞅准刺来的长矛,让过矛尖,狠狠的抓住矛身,前后两个太平军一起使劲拽,后排的太平军纷纷将手中的大刀飞掷出去,堵在石阶上头的清军步卒不是被拽下城去,摔得四分五裂,就是被飞上来的大刀砍中,刺过来的长矛登时少了许多。

前排的太平军将士看准时机,大吼一声抢上前去,数名太平军冲上石阶,登时和城头上的清军展开肉搏。数十名清军围在石阶口上,先上来的太平军势若猛虎,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毫不畏惧,手中大刀飞舞,一直向前冲杀。

直到自己身上身中数刀、数枪后,才倒地而亡,有一名太平军甚至腹部中刀后,肠子流出体外,仍是飞扑向眼前的敌人。

正是因为前排数名太平军悍不畏死的冲杀,将围在石阶口的清军冲散开来,为陆续跟进的战友打开了缺口。

李以文赤手空拳的冲上来后,拾起一名倒毙清军的长矛,狠狠的刺死一名清军,正厮杀间忽听天心阁的廊阁上有清军大声嘶吼道:“鸟枪手准备!”

李以文抬头一看,城墙上面的天心阁西面廊阁上数十名手持火枪的清军整齐的排列在栏杆之后,黑洞洞的火枪对准了下面。

李以文大声吼道:“清妖火枪!大家快躲!”

第十八章天心阁上

一阵清脆的轰鸣声响起,天心阁西面的廊阁上硝烟弥漫,数十支鸟枪一阵排枪放下,城墙上正浴血厮杀的太平军和清军登时有十余人中枪倒地。

城墙上总有一两百人,但数十支鸟枪shè下的弹丸只击中了十余人,这命中率却是难以恭维,只因清军这时候的火器以鸟枪和抬枪为主,清军的鸟枪制作质量比较粗劣,枪管薄厚不均,枪膛宽窄不一。膛宽则弹出无力,飞行不远;管薄则易膛炸,自伤shè手,所以清军兵丁往往不愿使用。。。

当时清军更愿意习练安全的弓箭,普遍不敢cāo作有膛炸危险的火枪,士卒尽量避免当火枪兵,火枪兵则不愿实弹训练,长官为安全起见也很少进行实弹shè击。这类火枪不但有膛炸危险,还无一例外地泄露火药气体,火星会溅落到手、脸上,所以发shè时枪手皆“闭眼、扭头、缩脖子”,这样的shè击方式能命中目标都算是奇迹了。

而且清军装备火器的数量也不多,普通绿营兵马根本不得装备,像一些军事重地、边塞、省府才会有四到六成的兵马装备火器。自从广西闹起太平军以来,清廷严令广西邻近的几个省整饬兵备,各省督抚、巡抚却苦于可用钱粮不多,所以jīng良的武器、火器只能集中在省城敷用,所以前面萧云贵兵进几个小地方,衙门里都是一些老旧武器,火器根本见不到,其实都被湖南巡抚骆秉章下令集中到了省城长沙来。。。

“来几个人跟我杀上去!”李以文就地一滚,躲过漫天飞shè的弹丸后,大声一吼带着十余名太平军抢入天心阁的城楼之内,他知道一定要杀散楼上的清军,否则清妖改为放箭而不是放火枪,那自己手下的几十号人定会损失惨重。

排枪放下后,对太平军没有造成太大的麻烦,却给城墙上顽抗的清军一记致命的打击,“戳巴子,老子在下面拼命,哪个王八蛋在上面放枪?”“快退啊,上面连自己人也杀啊!”城头百余名清军本就快抵挡不住太平军凶狠的扑击,楼上火枪的误伤更让清军胆寒,开始纷纷往东面城墙退去。

李以文带人杀上阁楼,楼上的清军多配的是火器、弓箭,被敌人近身之后根本无用,在被李以文等人一阵冲杀之后,楼上数十名清军被斩杀大半,余众尽皆伏地求饶请降。

当清军的旗帜被从天心阁上扔下去的时候,李以文看到远处的魁星楼上,清军的旗帜同样飘落,看来林启容那边也得手了,两人各率领百人便击溃了两座高地上的两百余名清军,除了两人的指挥才能之外,太平军的战斗力大大超过清军腐朽的绿营兵也是关键所在。

早期太平军的战斗力的确非常强悍,对阵清军常常能够在肉搏战中以少胜多,盖因拜上帝教在传教之初,便是以开馆教武为名,聚拢教众的。早期洪秀全、冯云山在桂平金田、紫荆山洴田村、平南花州林长拗设立了四个大馆;另外;在贵县、陆川等地也设有大馆。这些大平时传授教众武艺,晚间进行布教、秘密打制兵器,其中金田大馆由韦昌辉主持;林长拗大馆由胡以晃主持;陆川大馆由拳师赖九主持。

所以早期太平军的士兵都是常年习武,加上广西山高地少,生活艰难,民风甚是剽悍,拜上帝教教众多是广西客家人,常常受到土人欺负,两边常年械斗,所以太平军都是惯厮杀的农家汉子,比之常年抽大烟、赌博、疏于cāo练的绿营兵自然厉害得太多,是以林、李二人才能迅速杀败清军,夺占天心阁和魁星楼。…;

正当太平军将士在天心阁上欢呼之时,李以文抬眼往长沙城内望去,只见往南门过来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清军正往这边赶来,大街小巷上也都有清军涌出来,少说也有两、三千人,但清军行动很是迟缓,李以文甚至看到清军将官狠命的抽打兵卒,在上官的逼迫下,这些被驱赶的兵卒才缓慢的往前移动。

再看城外,西王萧朝贵的骑兵已经踏过了金鸡桥,六百骑兵就快进城,李以文有些担心起来,骑兵入城之后,城内街道狭窄,并不利于骑兵冲锋突驰,清军人数又多,弄不好骑兵被堵在路上便会成为长矛和弓箭的活靶子。

李以文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一把拉过一名太平军大声吼道:“你快些到南门截住西王殿下,告诉殿下大队清妖正往南门袭来,马队在街道上施展不开,让西王暂缓突击,等我们这边架起大炮来哄他几炮,击溃清妖后,西王便可率领马队突驰!”

那名太平军领命去后,李以文看了看天心阁城墙上炮口对着城外的十余门各式火炮,厉声吼道:“把大炮拆过来,清妖杀过来了,咱们架起大炮轰他娘的!”

小小一个天心阁上各种大炮就有十余门,其实清军火炮铸造技术不算落后,鸦片战争开战一年后,天朝上国各地都掀起了铸炮的浪cháo,那场面好像后世大炼钢铁一样。福建泉州人丁拱辰,参考西洋炮的构造,在广州铸成了xìng能良好的铁炮。于1841年编成《演炮图说》,1842年《演炮图说》受到两广总督、靖逆将军奕山的重视。同年,清廷下令推广《演炮图说》所述方法。

但《演炮图说》所推广的还是传统的泥模铸炮法,所造的大炮常有蜂窝状孔穴,发shè时容易炸裂;功效非常之低;不能对炮膛进行深入的加工,致使炮弹shè出后,弹道紊乱。

此时又有一个牛人出现了,浙江嘉兴县丞龚振麟痛感中国泥模整体铸造法的不切实用和烦琐,而立志改革。于1841年发明了早于欧洲30多年的铁模铸炮法,铁模可多次使用,不用清洗炮膛,消除了泥模铸炮多蜂窝易炸膛

的缺陷,缩短了铸炮周期,降低了铸炮费用,并写成《铸炮铁模图说》,1842年被印发沿海各省参用。

这天心阁上便有铁模铸炮法铸造的三千斤红毛大将军炮两门,千斤大炮四门,其余数百斤的小炮十二门。匆匆赶下楼去的李以文等人没有注意到,天心阁内其实还有一门五千斤的巨炮,据说这门炮乃是明末流传下来的,因为年代久远无人敢用,它被红布覆盖静静的躺在楼内。

下了天心阁楼后,太平军一窝蜂的涌向两门三千斤的红毛大将军炮,李以文急忙大喝道:“巨炮笨重,炮架急切难移,清妖拥塞街道,取数百斤小炮轰击便可!”

众人才转头去取小炮,当下七、八人一队,抬了六门小炮转到靠城内一侧的城墙上,太平军中有不少贵溪银矿的矿工,都是玩红药贯熟的,也有后来练出来的cāo炮手,当下便在城头架起小炮朝着城内街道涌过来的清军大队发炮猛轰起来。

天心阁上一顿炮火袭来,铁砂、小石弹在密集的清军阵列中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因为小炮的口径较小,太平军发shè的多是铁砂、小石弹组成的散弹。在炮战中对人员杀伤大的还是这种散弹,有时候铁砂、石块用完了,太平军甚至用铜钱充当弹药,效果也是一样的。…;

大片的铁砂铺天盖地下来,要是你正好在覆盖范围之内,那是相当悲剧的事情,铁砂会在你的脸上、身上造成无数的小伤口,就算侥幸获救,铁砂也不可能全不取出来,它们就会陪伴你一辈子,而你也将变成一个麻子。

两轮炮火之后,清军顿时大乱起来,皮鞭、谩骂之中稍微积攒起来的士气很快烟消云散,面对猛烈的炮火和可怕的散弹,清军兵卒们在微薄的饷银和自己xìng命之间选择了后者,掉头溃逃之下,冲散了后面的清军阵势。

缓缓开进城来的萧云贵长长的舒了口气,当他听到李以文、林启容已经占领了天心阁和魁星楼之后,他暗暗庆幸自己总算躲过了历史的魔咒,天心阁上落下的炮弹再也不会将西王萧朝贵送回天堂去了。

长沙,这座湖南省城已经近在咫尺的唾手可得,他萧云贵和萧朝贵的联合体完成了一项壮举,千里奔袭一座省城,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取得了如此辉煌的胜利,他现在要做的,仅仅只是将剩下残余的清军清剿干净。

萧云贵缓缓抽出大刀,指着对面街道狂奔逃命的清军大声说道:“兄弟们,冲过去,将清妖彻底剿灭,这座城便是我们天国的了,歹当为,杀上去!”

林凤祥、李开芳两人厉声大吼起来,各带三百骑兵沿着街道追杀清军而去。萧云贵这次没有说随我冲,他狡猾的选择留在城门口,虽然天心阁已经被拿下,但他还是不敢冒着炮火冲锋,要是哪门炮一不留神歪了,把自己给炸死了,那才是不值当,他确信西王萧朝贵的身躯对炮弹的吸引力一定比别人大,所以他选择留在原地“沉着指挥”。

林凤祥、李开芳带马队冲上去后,萧云贵命守城门的何滨、周兆耀各带一百人上城墙增援李以文和林启容,他也怕清军分兵从城墙上又来夺天心阁和魁星楼,这两处一定要守好。

半柱香后,曾水源、吉文元、朱锡能带领大队步军赶到,萧云贵当即命三将分兵攻取长沙城的西门和东门,开始扫荡扫荡城内的清军残兵。

第十九章火烧粮仓

当李左车、唐二牛、童强胜率领的后军带着大批辎重到达之时,天sè已近黄昏,城内的厮杀、火头、枪声依旧不断,但东门和西门已经被太平军攻下,城内尚有巡抚衙门、几处府库和北门尚未完全掌控。

萧云贵见后军到来,便即命林启容、李以文率领太平新军镇守南门要地,并看守俘虏,收拢各种物资,前面抬下来的伤员也在南门搭起棚舍召随军掌医、拯危等官救治。

他命天心阁、魁星楼的太平老兵撤下,一场厮杀后两处尚余百余人能战,加上新军中的牌刀手两百人和自己身边的护卫两百人,共jīng锐太平军五百人,由他萧云贵亲领,准备接着增援城内的清剿。。。

当萧云贵命李左车、唐二牛两人点齐人马准备出发时,只见城内东北角几处火光冲天而起,童强胜指着那边大声惊呼道:“那边好像是城内清妖官府粮仓所在!”

萧云贵愣了一愣,跟着破口大骂道:“谁他娘的放火烧粮?”

李以文和林启容已经下到城门口,也都见了火光,李以文急道:“西王殿下,那边尚未清剿干净,像是清妖被逼急了,放火烧粮仓。”

萧云贵当即飞身上马,执刀喝道:“李以文、林启容,你们俩守在这里,我亲自带兵去救粮仓,要是城里粮食被烧完了,大家伙都得挨饿了!路上不要管小股清妖,咱们直奔粮仓!”。。

当下萧云贵匆匆带着五百余名牌刀手往东北角的粮仓赶去,一路上不时有小股清军和太平军仍在浴血搏杀,但清军已经不成气候,已经有数队太平军押着大批的清军俘虏往城南而回。

萧云贵叫住一名卒长问道:“前面情形如何?”

那卒长抱拳大声道:“西王殿下,林大人和李大人正在粮仓那边围攻残余的清妖,巡抚衙门那边尚有清妖在内,曾大人、吉大人他们在围攻巡抚衙门,听闻清妖的大官都没走脱一个,都在衙门里呢。”

李左车大喜道:“西王,咱们去抓清妖大官吧。”

萧云贵大骂道:“我要那些酒囊饭袋来做什么?只会浪费粮食,我们现下要去援林凤祥和李开芳的手,粮食才是要紧的。”当下催促兵马赶往东北方向。

走过数条街道,只见四处都是清军倒毙的尸体,数十名太平军正在检视尸体,发现还有气的就补上一刀,血腥的气息熏得人睁不开眼。萧云贵没有多看,杀死清军伤兵或许对这些清兵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太平军中实在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来救治这些清军伤兵,与其让他们哀嚎、流血而死,还不如给他们来个痛快。这就是冰冷的战争,除了死亡还是死亡,再没有别的东西可说。

当萧云贵带着人马赶到长沙官仓,只见这里的火势已经非常之大,热浪扑面而来,都不能靠近,林凤祥、李开芳两人面目都被熏得黝黑,正大声喝命太平军将士在四处救火。火势奇大,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让火势不要波及到其他民居房屋而已。

萧云贵跳下马来,二将急忙上前拜伏于地,李开芳恨恨的道:“清妖狡猾,一早就带兵守在这里,见我们冲突甚急,他们抵挡不住,就放火烧粮。”

萧云贵呆呆的看着窜得有数丈高的烈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没了这些粮食,就无法扩大兵源,城中逃难的百姓也要赈济,没了粮食这下该怎么办?是他娘哪个王八蛋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

林凤祥见萧云贵面sèyīn沉,只是望着火焰却不说话,他和李开芳赶到之后,清妖便即放火,等他们冲上来后,这群看守粮仓的清妖全都投降,但粮仓被火油引燃已经不能抢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粮食被烧毁,林凤祥心中深感自责。

越想越怒之下,林凤祥重重的嘿了一声,提刀转身冲向一旁跪在地上的清军官吏和兵卒,对着第一个昂首挺胸的清军官吏便要砍下去。

“住手!”萧云贵沉声喝止道:“你现下杀了他也是于事无补,到让他落了个据贼死战的美名!”

林凤祥怏怏的收住刀,退到一边,萧云贵走上前来,只见那官穿着从前电视里看到过的僵尸戏服,靠着萧朝贵的所知,萧云贵大概也认出此人起花珊瑚顶戴、九蟒五爪袍服,胸前补服上绣了只锦鸡,穿的是清廷从二品的官服,此人官职不小啊。

火光中,只见此人相貌倒是不俗,只是面唇发白,虽然挺直了身子,但眉头一直在轻颤,显然还是有些害怕的。

萧云贵轻咳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为何要放火烧粮?”

那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但却还是有些结巴:“汝、汝等乱贼,岂配问本官名讳?这些乃是官粮,宁可烧了也不会资助贼饷!”

萧云贵摸了摸鼻子,轻轻喝了一声,给李开芳使了个眼sè,跟着大喝道:“狗官,你这是找死!给我砍了!”

李开芳见了萧云贵的眼sè心中明白,要想过真要杀这人便会让林凤祥动手,而不会阻止他了,当下抽出刀来调转刀背大喝一声砍了下去。

李开芳大刀尚未落下,那官也已吓得身子一软,瘫晕过去。萧云贵重重的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还以为真是个硬汉,原来也是个绣花枕头,哈哈哈。”

跟着萧云贵扭头喝问那官身旁的一名清军道:“这狗官是你们哪位大人?不想死的就快说!”

那清军可没想为皇帝尽忠成仁的心思,萧云贵一声喝问之后,连忙答道:“这位大人是湖南布政使翁同爵、翁蕃台。”

萧云贵哦了一声,什么翁同爵,老子不认识,当下喝命李左车、唐二牛扛起晕倒的翁同爵,押着一干俘虏,准备领兵往巡抚衙门而去。他不知道这翁同爵便是后世光绪帝师翁同和的大哥,他也够倒霉的,本来就要调任京师了,只是新任的湖南布政使潘铎尚未赶到,只得在长沙等候交割,却没想到长沙城破,做了俘虏。

跟着萧云贵吩咐林凤祥和李开芳二人带兵继续攻取北门,粮仓这边只留下百余人照看火势,不要蔓延就行,都烧成这样了,犯不着搭上人命去救。

到了巡抚衙门之外,只见曾水源等人带兵将巡抚衙门围住,正在猛攻不止,衙门内的清军和外面一触即溃的兵勇似乎不一样,里面火枪、弓箭施放甚密,清军又死战不退,曾水源等人连攻数次都无功而返。

萧云贵领兵到后,看了一会儿,皱眉沉吟片刻,唤来李左车耳语几句后,李左车便带着数十人去了。

曾水源、吉文元二人上来见礼后,吉文元cāo着广西客家话骂道:“叼那马,这里的清妖当真悍勇,死战不退,我等怕士卒损伤过多,是以一直未能攻克,请西王责罚。”

萧云贵点点头道:“没事,困兽犹斗罢了,这清妖巡抚骆秉章要是把这批人弄去守南门,我们怎么会轻易攻克南门?咱们兄弟的xìng命也是jīng贵的,他们已经插翅难飞,犯不着让兄弟们犯险。大伙歇息片刻,等李左车回来咱们自有办法收拾他们。”…;

几处兵马会拢后,更是将巡抚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月头已经上了树梢,城中的喊杀声、枪声还是零零碎碎,断断续续。

过了片刻后,李左车带人回来,只见数十人手中都是用布头包裹着什么东西,靠得近了一大股臭气四溢而来。

曾水源捂着鼻子皱眉道:“西王殿下,这是什么?”

萧云贵也捏着鼻子道:“干马粪!李左车,按我说的办吧。”

李左车大声领命,便将布头和着马粪外面用干草缠住,又沾了火油,在火把下引燃后,十数个马粪火球便燃了起来,跟着四面八方的扔进巡抚衙门的院墙去了。

这干马粪点着之后冒出浓浓的烟雾来,熏得人鼻涕眼泪一起流,萧云贵想起念初中时候跟父亲回乡下老家,自己也曾经搞过这样的恶作剧,感叹之余不禁会心一笑。

衙门府院内的清军发现不妥,便有人冲出来想要拾起马粪包扔出来,早被趴在院墙上的太平军看准,弓箭、火枪一阵乱放,清军悍卒倒下几人后,其余的人又缩了回去。

李左车这小子不断的带人点着马粪包扔进去,越扔越多之后,只听到里面咳嗽的人越来越多,外面的太平军都是齐声哄笑起来,就连曾水源也忍俊不禁笑道:“西王当真急智过人,这马粪原本用来做狼烟也可,只是没想过还能这般用的。”

萧云贵面有得sè,嘿嘿笑了笑道:“老鼠不出来,就把他们熏出来!”跟着他踏上一步喝道:“告诉里面的清妖,快快投降,或可免一死!”

墙头上的太平军呐喊起来,里面的清军还不予理睬,浓烟越来越多之后,似乎也开始不支,又挨了半个时辰,李左车拾来的一百余个马粪包都扔了进去,整个府衙都笼罩在浓烟之中。

李左车皱眉道:“西王,清妖还不肯降,我再去捡些马粪来。”

萧云贵见自己的“妙计”无用,大怒道:“狗清妖,还不肯降,给我炸开院墙冲进去!”

正当太平军兵士们在院墙下埋上红药后,巡抚衙门的朱红大门吱的一声开了,里面一人大喊道:“我等愿降,切莫开枪放箭!”

第二十章未知之数

衙门的朱红sè大门打开之后,浓浓的烟尘之中,一个个清军兵勇大声咳嗽着鱼贯而出,人人脸上都是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后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手中的兵刃都是随便乱扔。

见清军出来,太平军将士立即上前,两个服侍一个,将出来的两百余名清军都押到一边,这时候大伙才注意到,这里头到有大半人没穿清军的号衣,这些人看起来倒像是是看家护院的家丁、府衙的仆役、厨子等人。。。

吉文元重重的吐了吐沫大声骂道:“原来是些看家护院的,难怪这么拼命护主。”

萧云贵这才明白过来,衙门里的人都是常年跟随骆秉章这些官宦的亲随,要是骆秉章这些官宦玩完了,他们也会跟着倒霉,所以才会拼死力战,而且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是骆秉章的同乡或是亲戚,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每个大员身边都有不少这样的亲信在自己身边混饭吃。

萧云贵也开始有些明白,为何后来曾国藩会依靠着这种宗族、朋友、同乡的关系拉起一支湘军来,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特殊的裙带关系、乡土关系很容易产生相互依赖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彼此之间是绝对信任和忠诚的。

萧云贵冷眼看着俘虏被一个个的押下,愣是没见到一个穿官服的,疑惑之下他喝命李左车、唐二牛两人带人进衙门仔细搜索。。。

片刻之后,衙门内的烟雾弹被清理干净,晦气散尽之后,萧云贵带着曾水源、吉文元等人走进巡抚衙门,只见里面尚有几处余烬未灭,数十具清军尸体倒毙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气味。

萧云贵揉了揉鼻子吩咐道:“把此处打扫干净,我的帅帐暂时设在这里,把伤号都安排在府衙里,要是不够住就把其他大小官员的府邸、衙门占了来用,切忌不要惊扰百姓!”

曾水源、吉文元躬身领命,正说话间,只见李左车快步赶来禀道:“西王殿下,里里外外都搜过了,只有些女眷在后院,没有清妖了。”

萧云贵咦了一声奇道:“那些狗官呢?难道都插翅膀飞了不成?!”

曾水源上前低声提醒道:“西王殿下,外面那些清妖之中或许有可疑之人啊。”

萧云贵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娘的,一群软骨头狗官说不定真的乔装成小兵混在人群里已经出了府衙,他一拍大腿大喝道:“快随我出去,我要亲自审问那些俘虏!”长沙这里的清廷官吏之中,有很多人后来都成为屠杀太平军的刽子手,特别是现在这个湖南巡抚骆秉章,那是杀害石达开的凶手,必须抓住严惩,虽然现在他还什么也没干。

出了府衙大堂,萧云贵喝命曾水源将外面两百多名清军俘虏都带进来,片刻之后不大的院落已经站得满满当当的,太平军兵卒们环布四周,手持火把钢刀,在一旁看押着。

萧云贵也不愿废话,站在大堂门檐下冷冷的看着石阶下的人群,大声喝道:“里面当官的都给我站出来,骆秉章是谁?给我站出来!还有鲍起豹呢?湖南按察使是谁?知府、同知、通判、粮道、盐道、总兵、副将、参将、游击,这些大小官吏呢?都给我站出来!”

两百多人竟无一人出声,不时有人咳嗽起来,萧云贵大怒扯开大嗓门厉声喝道:“再不出声都拉出去砍啦!”一声断喝倒是吓得人群里几个胆小的清军跌坐在地上,萧云贵嘿嘿冷笑一声,喝命曾水源把那几个胆小的人给拉了出来。…;

通常逼问口供一定要选择胆小的人下手,萧云贵冷眼看了看几个面如土sè的小兵,狞笑道:“谁最后招认就杀了谁!”几个小兵被这一吓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但口中都说不知道那些官老爷的下落。

萧云贵指着第一个小兵冷声道:“把他拉下去砍了!”几个如狼似虎的太平军就上来把人往下拖,那小兵吓得大声叫唤起来。

“且慢!”只见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家丁分开众人走了出来,此人脸上黝黑但脖颈处却是雪白,脸上的漆黑之sè应该是煤灰所涂,唇下半月牙形胡须,颌下短须,却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只见他昂头阔步走上前来,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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