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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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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强胜摇摇头道:“长沙城乃是一省首府,官府清剿甚严,我们在那里没有兄弟。西王要在下带人探听长沙虚实,在下定能做到。”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你们的辫发未去,正好能扮作附近难民混进去,若是进不去也就作罢,但城外的虚实定要探清,最好分出人手来,长沙城四面八方的通路都给我摸清楚。明rì大军会直向攸县、醴陵进发,你们打听清楚之后,派人直接到醴陵传送消息。”
童强胜抱拳领命,萧云贵命林凤祥带童强胜到曾水源那里领些钱粮,便即上路。
林凤祥、童强胜走后,萧云贵抽着旱烟,眼光看着还在聆听教义的天地会会众,口中问道:“开芳,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怎么样?”
李开芳愣了一下,正sè道:“西王说的句句在理,小弟万分佩服。”
萧云贵假意哼了一声却不说话,李开芳面sè微变,摸不透萧云贵在想什么,抱拳又道:“东王从前也曾经这般和我等说过。”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你觉得我这样说妥当么?”这个李开芳心眼比林凤祥多得多,接触下来萧云贵也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向着自己还是东王,所以才有这么一问。要是他向着自己,定然会说出他的担心,要还是继续奉承,那就绝对有问题。
李开芳额头冷汗微冒,头一次他觉得眼前这个西王比东王还要可怕,见他淡定的样子,李开芳咬牙道:“西王想要宣扬东王的话本来没有大碍,但如今却有些不合时宜。”
萧云贵淡淡的哦了一声道:“为何不合时宜?”
李开芳低声道:“此次我们偏师攻长沙本就是有些冒险,天王让西王冒险,东王和西王情同手足,却没有阻拦,这其中有何不妥西王还要细细斟酌才是,要是这事传到东王耳朵里,恶了东王,那西王就更加孤掌难鸣了。”
萧云贵松了口气,拍了拍李开芳的肩头道:“你和我是老兄弟了,这些话我俩说来无妨,听过就算了。你能和我说心里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次打长沙的确是九死一生,背后有何yīn谋我们暂且不说,眼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要你们这帮跟着我的老兄弟绝对信任我,这样我们才能在四战之局中活下去。”…;
李开芳重重的点头道:“小弟一定听从西王吩咐。”
……
话说曾水源巡视茶陵城四门,正巡视到北门,正和镇守北门的太平军另一员骁将吉文元说话的时候,却见林凤祥带着几人快步过来,一望林凤祥身后的几人,竟然是午时前来投奔的天地会中人,曾水源不禁皱起眉头来。
林凤祥上前说了原由之后,曾水源沉吟片刻后道:“既然西王有令,那在下就拨给每个人五rì口粮,再发付二十两银子,应该足够了吧。”
童强胜心头一喜,急忙抱拳答谢,二十两银子已经很多了,要知道寻常五口百姓之家,一两银子足够用三、四个月的,要知道这时候一个六品官的年俸也才几十两银子。
领了钱粮之后,林凤祥将童强胜等人送出城去,嘱咐他们将钱粮藏好,切不可露出行迹,一旦打探到什么消息,尽快将消息传回。童强胜领命之后,暗想这西王和林将军如此信任,自己定要以死相报才是,当下便带着自己手下亲信出城而去。
望着这群湖南本地的天地会众消失在城外黑暗的夜幕之中,站在林凤祥身旁的曾水源皱眉道:“西王如此信任这些人,就不怕他们领了钱粮一去不回?”
林凤祥闻言也是眉头一皱道:“这倒是,但西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曾水源微微笑了笑道:“不多说了,明rì还要赶路,早些歇息吧,我等在此处耽搁了一rì,明rì要多赶些路才是,过了攸县、醴陵才能到长沙城下。”说罢便转身带着自己的几名护卫去了。
回到茶陵府衙,曾水源取出纸笔墨来,匆匆写了封信函,跟着装入信奉,火漆封好信给自己两名的亲信低声道:“你们两人扮作逃难的叫花子,往南门朱锡昆将军处出城,速速返回郴州,将此信亲手交给东王殿下,不可延误!”
那两名护卫领命而去,曾水源负手立在房门口,看着两人远去,口中喃喃说道:“西王啊西王,你千万别逼着让兄弟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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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醴陵道中
天空晴得变化出蔚蓝的颜sè,其上一丝云彩也无,rì近晌午,那毒辣的rì头照得人心慌,虽然临近秋rì,但秋老虎的余威一点也没减弱,烈rì混合着地面上扬起的尘土更加让人憋闷。
在湖南攸县通往醴陵的大道上,一支奇怪的人马在迅速的前行着。虽然是大道但也是一般的土路,只是比寻常小路宽阔些,但是上面的泥尘是一般的厚重,晴天一阵灰,雨天一滩泥就是这种路的真实写照。。。
这支人马一半的人步行,另一半的人却是骑着各种牲口,这些牲口中有广西常见的南方德保矮马、湖北利川马、还有官驿中的蒙古骏马,还有骡子、毛驴等牲口,和他们身上穿的衣物一般驳杂不纯。
时值正午,炙热的阳光洒下,在阳光下多待一会儿都能让人汗流浃背,但这支人马却顶着毒辣的rì头奋力前进着。行走的大道上灰尘扬起,将整支人马盖住,迷迷蒙蒙的一片,只见那头顶的一片红巾齐刷刷的往前移动着。
忽然数匹快马分驰队伍两侧,马上骑士都是红巾裹头,身上穿着红sè短袄,外面罩着黄sè的背心,号衣胸前大书“太平”二字,背后大书“前军圣兵”。
几名骑兵都是jīng短悍练之辈,飞驰之间口中高声呐喊道:“西王号令:各军自取随身干粮就食!大军不得停顿!再行十里换马!”如此重复着直往队伍后面疾驰而去。。。
队伍中靠前的兵卒们都穿着统一的太平军号衣,听到号令,纷纷从自己腰间、背上的布袋中取出面饼、炒米等干粮吃了起来,但许多人一张口,手中的食物都是混着沙尘送到嘴中,嚼着嘎吱作响,但他们都是默然无语边吃边走,只闻咀嚼之声和脚步声。
队伍靠后面的人马穿的更是杂乱,他们虽然都扎了红巾,但身上没有号衣,都是五颜六sè的杂sè衣饰,有的穿着短袄、有的穿着无袖短褂,更有的衣裳褴褛、几不蔽体。
传令骑兵分驰而至,大声的号令传来,这群人听闻之后,哀叹之声此起彼伏,跟着队伍中夹杂着的太平军兵卒大声的呵斥起来,最后这些人也都只得各自取出干粮就这沙尘吃了起来。
这支人马就是自郴州出发,奔袭长沙的太平军西王萧朝贵所部,他们在连克永兴、安仁、茶陵之后,在茶陵逗留了一天,又继续往北而进。队伍前军是正宗的长毛太平军,而后军则是在茶陵归附的千余天地会人马。
后军行伍之中,一名十余岁的少年大口大口的吃着手中的半个黑面饼子,口中咯吱作响,他忍不住怒骂一声:“他娘的,都走了一天了,也不让人歇一歇!这会儿还要吃灰土!”
他边上一名年近三十的太平军卒走上前来,温言道:“苏冀!少说废话,留着点气力赶路!”
那少年苏冀扭头一看,吓得缩了缩脑袋,飞快的把剩下的饼子塞到嘴里,大嚼起来果然不再说话。
那太平军卒笑了笑,将腰间的牛皮水袋解下递过去,那少年苏冀犹豫了一下,接过水袋喝了一大口。
“才加入我太平军一rì就要尔等跟着大队奔袭,的确有点为难了。”那太平军卒长得甚是俊朗,那和煦的笑容浮起,让人看了甚是感到安心。
那苏冀和着水勉强将黑面饼咽下,长长的舒了口气道:“李司马,咱们要走到什么时候?”…;
那李司马笑道:“和你说过几次了,在太平军中,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你叫我李大哥好了。我的军职是两司马,不是司马。咱们已经过了攸县,在rì落之前一定要赶到醴陵,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这里到醴陵还有多少路头的。”
苏冀摇摇头道:“李大哥,我不是湖南人,前年我跟着叔父从河北逃难到了湖南,后来叔父死了,就在茶陵县乞讨过活。”
那李大哥叹口气道:“你和我还真像,再没投太平之前,我也是靠乞讨过活的,家中还有老母,那时候我和老母就是四处寻食过活,有上顿没下顿的。”
那苏冀舔舔嘴唇,捏紧拳头挥了挥道:“李大哥,你教我如何杀清妖,我也要像你这样做上司马大官。”
那李大哥呵呵笑道:“杀人可不是你说的那么容易,得有胆量和身手。记得那次在永安突围,一个清妖团练的外委把总使一把大环刀,一刀砍来那力道可是大得吓人,我身前那名弟兄被他一刀砍成两半去,那肠肠肚肚的流了一地,我当时就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好在咱们的西王策马飞过,一刀就枭了这把总的脑袋,我才算是捡了条命,到现在我都还没弄明白,西王那一刀是怎么砍的。”
苏冀眼中放着jīng光道:“西王殿下真的这么厉害?”
那李大哥重重的嗯了一声道:“我李以文最佩服的人就是西王,殿下他是前军主将,向来是勇敢刚强、冲锋第一,龙寮岭之役,一口气伏杀了清妖的四个总兵,你说厉不厉害?”
苏冀咂舌道:“四个总兵?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清妖官就是县官了,还是远远的见到,西王殿下竟然能杀了四个清妖总兵大官,真是厉害,我一定会像西王那样勇敢,将来也要杀总兵这样的大官!”
那李以文笑道:“好小子,志向远大啊,不过现在先走好面前的路吧,这里离醴陵还有八十多里路头呢。”苏冀哀叹一声,但强打起jīng神,快步跟着李以文向前行去。
又行数里,号令又传来,骑着马匹骡子的太平军纷纷下马,将坐骑让给身旁的同伴,自己改为步行,行军速度依旧没有落下。
李以文将自己的骡马让给苏冀,自己却牵着骡马的缰绳在前行走,苏冀急道:“李大哥,我还是下来走吧,怎能劳你为我牵马呢?”
李以文呵呵笑道:“我带的二十几人之中,就你最小,自然要照看你些。我老家广西打出都是山,这路头都走惯了,来回跑个几十里地那只是小意思。”见苏冀还待再说,李以文怒道:“臭小子,你少废话,老老实实坐着,别耽误了大家的脚程。”苏冀见他发怒,吓得不敢再说了。
“原本按你的年纪该去童子营的,只是咱们的童子营尚在郴州,所以你只得先跟着大军一道了。”李以文牵着骡马快步走着,他的脚程一点也没落下,口中接着说道:“真要是打起来了,也不会让你们这会儿就冲在前面,真要有什么危险,我会在你身前的。”
苏冀眼眶一红道:“李大哥,你这般照看小弟,小弟真不知怎么谢你才好。”
李以文笑道:“我都说过了,入了太平,咱们就是兄弟姐妹,你要是想报答我,就快些学会杀敌的本事,多杀几个清妖。”
队伍一直向前行进,正如李以文所说的,太平军将士都是苦出身,虽然多是广西人,但很快也和湖南这些天地会的新军打成一片,开始互相接纳,以兄弟相称。行军途中,太平军中的典官更是宣讲《行军总要》和《行营规矩》,他们没有功夫停下来整顿这支新加入的兵马,就只得沿途巡讲,能听进多少去,也不知道,总算是聊胜于无了。…;
眼看rì头渐渐偏西,大军仍旧没有停步,等到天sè尽墨之时,大军终于在一处小河边停下,跟着号令传下,埋锅造饭,饱食一顿之后便即攻打醴陵。
听闻有战要打,苏冀等天地会新附之人都很是兴奋,前面过攸县的时候,原本也想着会有场厮杀,但到了攸县才发现和茶陵一样,当官的先跑了,太平军仅仅只是开了府库取了些钱粮便即上路,剩下的米粮便散给了攸县的百姓。
这回到了醴陵,或许会有厮杀,天地会的人也早就想着能立些功劳,既然已经加入了太平军,就得混出个人样来才是。
众人跟着典官学着进行了饭前祷告,苏冀觉得这个仪式很新鲜好玩,虽然是初次进行祷告,但也学着李以文那虔诚的模样,双手抱拳放在口唇间,跟着典官的颂语轻声念着。
祷告后,苏冀跟着队伍来到他们这一旅的大锅前,只闻到一阵异香飘过,李以文喜道:“今晚有肉吃了!”众人登时sāo动起来,人人都是大喜过望,因为这些穷苦百姓很多人,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肉的。
当苏冀接过冒着热气的瓦盏,双眼紧盯着里面三块肉,大大的咽了口口水,李以文哈哈笑着说道:“快吃吧,这是驴肉,听老人说这天上龙肉好吃,咱们这地上就数着驴肉最香。”
苏冀有些哽咽道:“李大哥,我要说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肉,你会笑话我么?”
李以文笑着拍拍苏冀的肩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大哥我也是入了太平才能多吃几顿肉食,从前我还吃过老鼠肉,那年月逮到什么吃什么。”
苏冀狼吞虎咽的吃着,李以文会心的一笑,又将自己的肉食分给他,苏冀埋头苦吃,只是抬起头冲着李以文傻笑。
正吃间,传令兵飞奔而至,大声喝道:“西王有令,后军饱食之后,结队列行,为前锋军随西王一同攻城!”
李以文面sè微变,站起身惊道:“什么?让新军打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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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奉天诛妖
夜幕之下,一千余名太平新军手执火把静静的站立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他们手中的武器驳杂不堪,镰刀、锄头、苦竹枪都有,甚至有些人手中拿的是石头和木棍,只有少数人手中有些大刀和长矛。
这些大刀和长矛都是茶陵和攸县府库内找到的,上面都是锈迹斑斑,本来还有数十副弓箭的,但不少弓身、弓弦早已经朽坏,一拉弓就断成两截,所以很多太平新军还是用自己找到的武器。这也看出湖南各地多年没有经历战乱,清廷武备废弛至极。。。
苏冀紧紧捏着手中的一根木棒,只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水,但看了看身边的李以文和一众同伴都是手持火把站在自己身侧,心中就觉得说不出的安宁。
忽听一阵击鼓之声传来,只见队列的左翼数十骑飞驰而出,当先一名骑士坦赤着上身,虬扎的肌肉坟起,一面巨大的杏黄旗在他手中仿如无物!
李以文低声喝道:“大家伙打起jīng神来,奉天诛妖旗来了!”
苏冀和一众新军都是心中一凛,抬眼看去,只见这面巨大的杏黄旗上面几个鲜红的大字甚是醒目,苏冀识不得字,低声问道:“李大哥,上面写了什么?”
李以文面sè肃穆,高昂着头甚是笃定的说道:“上面写着奉天诛妖、斩邪留正!这是咱们天王的手书!清妖看到这面大旗都是望风而逃的!”。。
这名擎旗手身后跟着八名护旗兵,八名护旗兵各执一面大旗,一起奔至阵列zhōngyāng站定,虽然只有九骑,但气势骇人,让一众新军看得轰然叫好起来。这些新军还是没能脱离百姓的本sè,还道他们在看戏码,看到好处便叫起好来,引来阵列中太平军老兵的一阵呵斥,众人这才安静下去。
跟着九骑之后又有十余骑飞驰而来,当先一人黄头巾黄sè长袍红sè的披风,身后一名旗手擎旗跟随,手中的方形黄绸大旗猎猎作响,那黄绸大旗镶着白边,上面的红字更多。
苏冀低声问道:“李大哥,这人是谁啊?”
李以文低声斥道:“这位就是我们天国的西王殿下,旗上面写着的是天平天国右弼又正军师西王萧!”
苏冀眼前一亮,踮起脚来,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西王萧朝贵的面目,但始终是天sè黑暗,天上的月光虽好,始终还是看不清楚。
“兄弟们!我便是天平天国右弼又正军师西王萧朝贵!”只见那黄头巾的大汉带着十余骑来到杏黄诛妖旗之前,大声喝道:“前面就是醴陵县城,攻取这里,咱们今晚就能在城里过夜!攻城掠地,就要和清妖干上一仗了,你们害怕吗?!”
阵列中的太平军两百名牌刀手一起呐喊道:“不怕!不怕!”听到这整齐划一的呐喊声,一众太平新军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呐喊起来。
苏冀只觉得胸口热血沸腾,忍不住高举着木棍跟着李以文一起呐喊起来。
只见西王萧朝贵拔出腰间大刀来,太平军牌刀手们立时住了口,太平新军的呐喊声也跟着小了下去。
月光下幽寒的大刀高举起来,萧朝贵哈哈大笑道:“你们也不用说违心的话,上阵厮杀谁他娘的都怕,没人会不怕的!你们一定会想这些当官的,只会派我们这些新军打头阵,定是没把咱们当自己人,想派咱们上去送死!真他娘的倒霉!”…;
一句骂娘的话语出口,太平新军都是一阵低声哄笑起来,萧朝贵跟着厉声又喝道:“我萧朝贵告诉你们,自从你们投入太平那一刻起,咱们就是兄弟,就是一家人,我萧朝贵信任你们,才会亲自带着你们打头阵,我萧朝贵也绝对不会拿兄弟的xìng命去冒险!所以请放心将命交给我!我萧朝贵会亲自带你们攻下清妖的城池!跟着我的大旗,清妖自然不战自溃!歹当为!随我冲!”
萧朝贵一句广西土话出口,身后大旗招展之间,太平军牌刀手和太平新军一起发出了嘶声的呐喊声来,萧朝贵的话的确让人热血澎湃,开始跟随着萧朝贵的大旗向前冲去。千余人手执火把,密密麻麻的火头往醴陵城直冲而去。
押后的太平军阵中,太平军骁将吉文元诧异的说道:“想不到西王粗中有细,亲自带新军打头阵,一来壮壮新军的声威胆sè,二来让新军对西王他可是绝对的信服了。”
曾水源皱眉道:“攸县清妖逃散,兵不血刃的拿下,这醴陵只怕就不这么好打了。”
吉文元摇头笑道:“曾兄弟未免太高看清妖了,一路行来清妖何曾有过像样的阵仗?而且我猜想西王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让新军出阵的,咱们也跟上准备进城吧。”
曾水源有些愕然的看着吉文元,望着隐入黑暗中的那面西王大旗,心中暗道:“难道你连醴陵清妖强弱都能算到?”
果然如同吉文元所料,千余太平新军明火执仗的冲到醴陵城下,只有两人高的矮小土城墙上头空无一人,不少新军直接搭着人墙往上头爬,等到弄开城门之后,太平新军欢呼着冲入城内。醴陵果然没有清军把守,攻城变成了简单的翻墙入城仪式。
当太平新军占据城头呐喊欢呼之时,他们开始笃信西王萧朝贵的威名,清妖真的害怕萧朝贵的旗号,跟着他打仗准没错!
入城之后萧朝贵急命新军中的牌刀手约束人马,号令全军不可扰民,命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朱锡昆领着太平军分别接管四门,自己领着新军径直往醴陵府衙而去。
到了府衙,只拿获几个老弱的官差衙役,询问之下才得知醴陵拔贡知县栗国善闻长毛贼至,早避至省城长沙去了,醴陵城内的兵勇早已逃散。
占据府衙、府库等地之后,萧朝贵命人仔细搜查了府库和府衙,但所获甚少,粟国善这个清妖倒是聪明,一早将府库搬空,解着钱粮运到省城,美其名曰解粮到省城助守,这样就避过了长毛贼的刀锋,而且就算清廷追究起来,也不至于被杀头了。
最后只在武备库中找到一批兵刃,还是腐朽的大刀长矛,但好歹解决了一些新军武器的问题。
没找到钱粮、武器,西王萧朝贵的脸sè似乎不大好看起来,揪过一名府衙官差逼问起城中可有旗人大户来,那衙役早就尿湿了裤裆,结结巴巴的交代了一清二楚。
萧朝贵不再客气,喝命唐二牛将这几个衙役关到监牢里去,跟着命李左车带着人马去找城中的旗人大户取钱粮去。吩咐完后,他独自一人在府衙大堂明镜高悬的匾额下生者闷气。
这萧朝贵其实便是被富家子萧云贵占据了身体,他依稀记得写论文时看过资料,醴陵城太平军也是不战而下的,所以才大着胆子带一群未经训练的泥腿子黑夜攻城,果然一举成功,让新军有了些自信和胆气,更让新军都觉得他西王萧朝贵便是威名素著,跟着他准没错。…;
没找到钱粮和武器让萧云贵郁闷不已,多了一千多号人跟着自己混饭吃,而攻破茶陵、攸县等地所获都不多,在醴陵更是没有取到一粒粮食,所以萧云贵才发起狠来,开始向城中的旗人大户下手,因为他们也是清妖,对他们动手太平军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抽了一袋烟后,堂下却吵闹起来,只见唐二牛带着十余名蓬头垢面的汉子走上堂来,只见唐二牛面带喜sè的上前道:“殿下,我带人去监牢关押那几个衙役,却在监牢救出一帮人来,其中一个还是咱们的老相识。”
只见一个肥胖的身躯上前来哭拜在地,一听此人口音,萧云贵便认出来,此人不就是茶陵的那个厨子周兆耀么?
只听他哭诉道:“王爷,多亏你们来了,否则小人便会饿死在牢中了。”
萧云贵有些惊喜,这厨子还是挺有趣的,当下起身下阶来扶起他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周兆耀哭丧着脸道:“小人当夜出城之后就连夜北上想取道醴陵到浏阳的乡下亲戚家暂避,不想到了醴陵,把城门的几个丘八见到我身上带的几件贵重古董瓷器,硬是诬陷小人是长毛的探子,夺了东西不说,还将小人打入了大牢里去,说是明rì就要斩首了,好在王爷救了小人一命啊。”
萧云贵轻叹一声,想不到清军官兵军纪败坏如斯,杀良冒功在他们看来是寻常事,这老周也挺倒霉的,究其原因还是财物露白惹的祸事,当下安慰了几句后看着周兆耀身后十几人问道:“这几位又是何人?”
周兆耀擦了擦眼泪道:“王爷,既然你救了小人,小人也不再隐瞒了,其实小人乃是湖南之地袍哥会的人,这些人都是我们袍哥会在醴陵的兄弟,被清狗抓来的,清狗知县粟国善前些rì子说是要绥靖地方,生怕各地帮会响应太平,所以要肃清帮会乱贼,就把咱们袍哥会的十几个头领抓捕下狱,幸得西王相救,咱们就来一起拜谢西王救命之恩了。”
萧云贵瞪圆了眼睛,袍哥会是什么东西?天地会他是知道的,但这袍哥会他倒是没听说过,难道还有泡妹会不成?他不知道这袍哥会是四川哥老会的另一个称谓,哥老会和天地会、青帮是并称清末三大帮会的秘密帮会之一。
虽然不知道,但他脸上还是笑得像麻花似的抱拳和那十几个人见礼,跟着问起袍哥会有多少,是否愿意投效之时,那周兆耀拉过一名四十余岁的爱小汉子道:“王爷,这位是我们醴陵袍哥会的舵把子,川人何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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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十字路口
醴陵县衙的大堂之上,周兆耀向萧云贵引荐了醴陵袍哥会的舵把子何滨之后,那何滨上前单膝跪地拜倒在地大声道:“西王爷在上,请受小人一拜,若非贵军施以援手,小人和一众兄弟只怕会屈死狱中了,小人愿带手下一千多号兄弟投入麾下,不知西王爷可愿接纳?”
萧云贵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无心插柳,又有人来投靠,难道自己真是撞了大运?这满清统治之下竟然遍地都是黑社会帮会,而且随便一出手都是千把号人,想要聚众造反岂不是很容易?。。
当下萧云贵哈哈大笑着扶起何滨,只见他虽然身材矮小,但看起来很是jīng明,见他目光闪烁之间,萧云贵忽然明白过来,他何滨和这些袍哥会头目被清妖官府抓入大牢,如今越狱已经是走投无路,只能投靠声势如rì中天的太平天国,千把号人只是他何滨作为进身的资本而已。
既然是各取所需,萧云贵也不客气,当下好言安抚一番,表示非常乐意接纳袍哥会的千把号兄弟,跟着让唐二牛带他们下去饱食一顿后,尽快召集袍哥会手下到城中府衙汇合。
何滨等人走后,萧云贵还有些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在大堂上走来走去,如果袍哥会的人马再加入,那他这个冒牌西王的手下就会有四千余人马了,比历史上正牌的西王攻长沙时可是多了不少兵马,要是一个不小心当真让他攻破了长沙,那岂不是改变了历史?。。
要知道现在的湖南巡抚乃是骆秉章,好像后来组建湘军的曾国藩也在家丁忧,却不知道在不在长沙,还有左宗棠也会助守长沙,还有湘军之父罗泽南,还有人称雪帅的彭玉麟,以及后来赶到长沙的新任湖南巡抚张亮基,他手下道员之中还有赫赫有名的胡林翼,这些人可都是后来镇压太平天国的清朝名臣,他们和可能同一时候出现在湖南,甚至就在长沙。若是长沙城破,自己一不小心可就干掉一半未来湘军的将领了。
萧云贵的遐想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长沙之战十余年后,时人许瑶光就在《谈浙》一书中感慨:“咸丰二年,粤逆(太平军)扑长沙不破,天留以为恢复东南之本也!”
这一刻萧云贵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一条十字路口,内心深处一股股强烈的冲动涌起,这股莫名的冲动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那股子愤青的冲动让他差点失去了理智。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滋生出来,自己既然穿越了,而且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改变历史,拯救现在苦难深重的国家和民族?让清朝早一rì进入历史的名录里,之后这个古老的民族和国家就能少受一些苦难和屈辱!
萧云贵脸上涨得通红,此念一起,内心久久不能平息,他强压下这股念头,来来回回走了十几个来回,最终长出一口气喃喃道:“萧云贵啊萧云贵,你还是现实一点吧,你头上还悬着利刃呢,想那多没用的做什么?你他娘的又不是真正的泥腿子,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回去继续做你的富家子吧。”
正自言自语之时,忽见堂外东面天空映得通红,萧云贵急忙走到堂外,却见东面大片的火光冲天而起,将深邃的夜幕映得血红,原本宁静的夜幕下,阵阵凄厉的哭喊声、惨叫声传了过来。…;
萧云贵急问守在堂下的牌刀手护卫道:“那边发生了何事?”
那牌刀手尚未答话,却见一名太平军带着数名太平新军快步赶来,那太平军三十岁上下年纪,相貌堂堂,带着手下向萧云贵行了礼后禀报道:“禀报殿下,李左车将军带着我们到城中几户旗人大户家中寻粮,没想到那些旗人拒不交粮,还出言不逊,新军兄弟们气愤不过,将几户旗人上下几百口满门杀尽,搬出钱粮后开始放火烧屋了。李将军怕各军看到火头惊慌,所以特命我等前来禀告。”
萧云贵愣住了,自己原本打算是让李左车带人找钱粮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杀了人,还是满门杀尽,他们虽然是旗人,为富不仁,但家中上下难道就全都是罪有应得之人么?他们家中那些家丁、丫鬟、仆役呢?都是该杀的么?
但看那前来禀报的太平军面sè略有不忍,眼神也不敢望向自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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