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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血-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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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参谋总部在推演山东战役的时候就担心,一旦满清被逼迫太急,清军可能会在兰考或其他段炸毁黄河大堤,黄河泛滥必将在山东、安徽等地形成巨大的黄泛区,令太平军进军、后勤都受到极大影响。于是西路军的任务也就很明确了,尽快占领河南黄河沿岸城镇,威逼开封的清军,让他们不敢轻易出城,确保黄河安全。
西路军的进展也不错,已经攻占归德府,清军连忙收缩防线,不敢与太平军野战,集中兵力防守大型城镇要隘。由于李鸿章、袁甲三等人抽调精锐兵力北上,清军江淮黄河防线几乎是一触即溃,林凤祥两路大军进展非常顺利。
得到南路军的消息后,李秀成松了口气,看来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之内便可光复山东、河南两省了。处理完临邑的一些事务后,全军在临邑休整三天,李秀成便率领大军继续南下朝着济南府攻掠前进。
李秀成和林凤祥两路大军南北对进的时候,满清京城方面确是一片愁苦,太平军出人意料的全歼了洋人登岸大军,没有出现他们希望看到的两败俱伤局面,京城外东北南三面依旧被太平军三座大营牢牢围住,两万太平军野战军加上太平军在津塘地区鼓动新招募的万余乡兵民壮(很多是原来的地方团练整编),将京城三个方向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平军这一手非常狠辣,他们只是围住京城却不攻打,满清十几万兵马驻守京城,每天的粮草消耗都是个天文数字,由于他们占据了津塘运河,各地粮草无法运达京城,仅靠西面从宣化、大同等地筹措关外、山陕等地运来的粮食可谓是杯水车薪。
李鸿章、袁甲三等官吏都清楚太平军这是以逸待劳之策,只等着满清为了守住京城耗尽最后一点精力和鲜血,然后京城还是会因为粮荒而不占自溃,到时候太平军席卷北方诸省就不费吹灰之力了。他们也几次上书请求朝廷太后和小皇帝迁都或是西巡,躲避太平军的锋芒,就算日后退守关外也有余裕。
但满清贵胄们可不同意,他们在京城久居,家产根基都在京城,若是朝廷弃守京城,那他们的身家可都白白丢给太平军了,况且京城坐拥十余万兵马,只是被区区三万长毛围困便不战而逃,岂不让人笑话?若朝廷失了京城,还拿什么威严号令天下?
两派人于是争执不休,天天上朝都是打嘴皮官司,然后互相弹劾,李鸿章、袁甲三、彭玉麟等人的建议被批得体无完肤,最后西太后只得同意主流意见,派出大队兵马强攻太平军大营,并多派兵马保护宣大这条西路粮道,继续固守京城。
其实西太后何尝不知道那位西王玩的是哪一手,历史上满清就是这样绞杀太平军的,江南、江北两座大营一直围困太平天国都城天京,虽然有几次两座大营都被太平军攻克,但不久满清军队又复建两座大营,导致太平军用一隅的人力物力和满清全国的人力物力拼消耗,结果江南的精华被消耗完之后,太平天国也就此败亡。
而现在西王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满清尝到了这种慢慢被绞死的滋味,北京城是守是弃,也变成了满清朝廷头痛的问题,历史上天京粮荒变成了京城粮荒,两座都城都是军民众多,粮食消耗极大,但也都是不能轻言放弃的地方。
这天傍晚,清军大队出城攻打太平军南苑大营,双方恶战一夜,这一次满清可是下了血本,僧格林沁、李鸿章等人始终带着督战队在后面死死督战,光是倒在督战队倒下的清军兵将就不下三千人,但最后清军还是无法攻破太平军严密守御的南苑大营。
太平军的线膛火枪和缴获的英军阿姆斯特朗火炮还有营前密密麻麻的地雷阵成了清军的噩梦,不到三公里的正面宽度上,清军遗尸上万具,但还是拼死冲杀。但太平军好不吝啬枪弹,他们缴获了英法联军的军需物资之后,得到了极大的补充,枪弹都极为充足,甚至有的士兵一支枪管打红了,马上换一支枪继续开火。
天亮之后,清军最终不支退去,营前的开阔地上,只见尸体遍地,血流成河,不少清军兵将呆呆的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抱头痛哭,太平军士兵上来俘虏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毫无反抗,精神上彻底崩溃了。
而清军统帅这边僧格林沁和李鸿章等人更是有苦难言,在武器和士兵素质、纪律巨大的差距面前,清军流干了最后一滴血,督战队到了最后都拒绝再杀战场上逃回来的逃兵,清军最后的一点精气神彻底在这一战中被打掉了。这场战役是在节气处暑之日发动的,史称处暑之役,是役清军惨败,阵亡士兵两万五千多人,受伤的更多。而太平军这边损伤却微乎其微,几乎和历史上英法联军在八里桥歼灭清军主力的战斗一模一样。
这一战也宣告清军攻破太平军大营的计划彻底失败,清军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破营之战,只能龟缩在京城和外围的三山五园之内苟延残喘。
大败之后,僧格林沁、李鸿章、袁甲三、彭玉麟等人收拢残兵退去,四人商议后决定进宫再劝西太后弃守京城西巡,这次四人宁可以性命要挟,也要达到目的。
当下四人也不卸甲,直接入宫面见西太后,想不到才到午门,便有李莲英前来传旨,让他们四人到储秀宫觐见。四人很是奇怪,为何太后不在乾清宫接见他们,但也只得按着太后旨意前往储秀宫觐见……
第六百七十三章让城别走
还是同样的深秋,残风卷着枝头最后一点枯黄散落下来,夕阳余晖映照着头顶四方的天空,身遭满是红墙黄瓦遮掩,就算极目远眺,也看不透那厚厚的宫墙。一样的歇山式的屋脊之下,雕镂画栋的彩绘艳彩如新,汉白玉栏杆纯白透玉,青石砖铺就的甬道边,那往昔的鎏金太平大水缸子里倒影出晚霞的余韵,一切还是如此的肃穆清冷。
杏贞倚着亭角红柱,安坐在汉白玉的栏杆之上,看着储秀宫这些往昔的物事,一时间感慨万千。物是人非似乎就是最好的诠释了,她现在已经是万人之上,她报复了当初迫害她的这个腐朽朝廷,虽然她一度以为自己还有更大的历史责任,但她心中那位魂牵梦萦的未婚夫改变了一切。太平天国的强势崛起已经势不可挡,就算她有多出来的历史经验又如何?她已经不能再像历史上那个慈禧一样,将满清这个腐朽的政权再支撑五十多年了。
作为一个上位者,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但面对厉害的两个对手,她还是显得无能为力,满清天然的守旧和排斥汉人崛起是硬伤,她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得更多更好,虽然她比历史上的慈禧更早掌权,更早的掌控了一切,但对方比她更加彻底的在改变着一切。
当初她也仔细的看过萧云贵那篇关于太平天国败亡的论文,此时此刻她也知道这个曾经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还是非常可怕的,萧云贵认为太平天国只要能够一开始就避免几个致命的政策,太平天国就能够取代满清。
到目前为止。萧云贵做得很好,他彻底将太平天国改造成了政教分离的国家。洪韵儿用儒家基督教改造了拜上帝教的教义,推行工商政策、减租减息政策、土地赎买分地政策。加上战乱减少人口,太平天国成功的在南方稳定了政局,缓解了土地矛盾,开始引导资产阶级萌芽的发展,极大的改善了国内人口行业比例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农民改行做了城市里的工人之后,人民的生活水平开始显著改善。
最可怕的还是萧云贵利用已知历史和洋人们周旋的灵活外交政策,让太平天国没有遭到历史上被洋人们绞杀的待遇,相反太平天国利用外国资本和技术成功的在江南展开了规模浩大的大跃进式的工业改造。虽然萧云贵的工业改造还有很多问题。工业发展也较为偏重军工方面,但这一切对于毫无工业基础的满清来说就已经是灭顶之灾了。
而她能做什么呢?朝廷里守旧势力的束缚,汉人军阀集团的兴起与满蒙贵族的矛盾,那些尸位素餐的旧式官僚主义和**的吏治,都让她绞尽脑汁之后也只能缓慢的推行她的改良洋务运动,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杏贞自信只要再给她十年时间,她一定能做得更好,可惜她原来的未婚夫不打算给她和满清这个时间了。
京城清军最后的反击从一开始她就不看好。失败是她早就已经知道的结果了,一群手持大刀长矛的旧式封建军队如何能与新式武器和战术并重的近代军队抗衡?否则历史上也不会有满清在八里桥的惨败了,更何况这还不是野战,而是清军去强攻对方守御森严的营垒。可以说败局早已经注定。
败了也好,至少让那些还抱着不切实际空想的满蒙贵族能够清醒一些,但杏贞也不愿意按照僧格林沁、李鸿章等人建言的那样。带着小皇帝离开京城四处流浪、颠沛流离。杏贞知道假如她带着儿子离开京城,那么历史上那位汉献帝的结局就是最好的榜样。将来他们母子的命运就被操纵在那些地方军阀手中了,而假如留在京城。她相信就算最后城破或是投降,萧云贵都会保护他们母子。
这次战败之后,她知道僧格林沁等人一定会前来再次血谏,让她同意朝廷撤离京城的建议,她也不打算回避,所以早早的让李莲英去午门等候僧格林沁等人。
果然,黄昏时分,僧格林沁等人联袂而来,似乎是为了突出战况的惨烈,几个人都是满身衣甲血污的便来到储秀宫中,已然完全顾不得所谓的朝廷颜面和体统了。
僧格林沁带着李鸿章、彭玉麟、袁甲三等人来到之后,众人上前见礼,杏贞并没有让几人起来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问道:“败得很惨么?”
僧格林沁抬起头来虎目含泪道:“太后,让城别走吧,京城难以久守,粮食运不进来,再过旬月便是大乱之局。”
李鸿章也泣血不住磕头道:“太后,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臣等万死莫辞其罪,但长毛营垒坚如磐石,无法撼动分毫,若是不弃京城,北方咱们最后一点兵力和财力都会因为京城粮荒而耗尽,让城别走,从宣大出关,遁走关外便还能……”
杏贞冷冷的打断他们的话道:“便还能苟延残喘是不是?!”李鸿章吓了一跳,只得垂下头去,杏贞站起身来也流下泪来说道:“关外?关外就安全了吗?且不说荣禄那些叛贼已经出关,就是关外也有长毛的军马,还有罗刹人,关外又是苦寒之地,人口稀少,如何周旋?还有先帝和祖宗们的陵寝都在京城,你们这是让我们孤儿寡母日后死了都不能进祖宗陵寝去吗?!”
听到杏贞哭着说来,僧格林沁等人都慌了手脚,纷纷磕头请罪,僧格林沁很是郁闷,原本想好的一大段说辞被太后这一哭就都搅得没了下文。
杏贞绣帕掩面轻声哭泣着说道:“先帝走得早,将这千钧担子交在我们孤儿寡母手上,原本想着你们这些擎天重臣能够力挽狂澜,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就只会劝说弃城。弃别的城也就算了,如今你们要弃的是京城啊。京城一弃这天下还是祖宗传下来的天下吗?本宫甘冒风险重用你们汉臣,内外不知道扛了多少万钧流言。如今就连京城也弃了,你们让本宫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先帝?”
女人的眼泪很多时候对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更何况这是西太后的眼泪?彭玉麟伤势未愈,吊着大半个手膀子还是硬着头皮劝道:“太后,让城别走便还有转圜余地,死守京城便是死路一条啊。”
杏贞闻言哭得更加大声起来:“你们妄负君恩,你们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你们何用?!”
见杏贞的话重了,袁甲三清咳一声道:“太后切莫悲伤,小心凤体。不让城也行……”听到袁甲三的话。李鸿章、僧格林沁等人都是一惊,低头看了袁甲三一眼,但袁甲三却似乎没看到一般,接着说道:“咱们可以试着与太平军谈判,提出划黄河而治的建议,再承认太平天国立国,与太平天国先息兵止戈。太平长毛与英法等国还在战时,假如我们暂时委曲求全缓过这口气来,不出半年。英法必定纠集大军东来,到时候长毛首尾难顾,天下大势或有转机。”
袁甲三这个建议只是糊弄之语,明白人都知道太平军如今与英法交恶。他们就是准备趁着英法调动兵马困难之际,在剩下不多的半年到一年时间里先铲平满清统一全国,然后好整合全国之力与洋人一战。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太平军也是不会与满清搞什么和谈的。就算去谈判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僧格林沁才听完本打算马上出声反驳,却没想到一向精明的杏贞却马上开口赞成道:“袁爱卿的话正合本宫之意。只要我们能撑过这一年半载,洋人复来之日。长毛必定大乱,我们便有转机。事到如今,山陕、关外等地还是要加紧运粮入京,京城兵马都转入守御,保护好粮道,只要京城还在,我们就还可以号令天下……”
杏贞根本就不给僧格林沁、李鸿章等人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袁爱卿,与长毛和谈这件事就由你来主持,可从礼部挑选精干人等为副手,务必让长毛暂息兵戈……”
杏贞林林总总的交待了一些细节,李鸿章几次想开口说话,却见袁甲三垂手跪听之时,右手手掌却朝着自己轻轻摇了摇,李鸿章忽然明白了什么,见彭玉麟忽然还想说话,也悄悄的拉了拉彭玉麟的袍角,彭玉麟也是聪明人,当下也不再做声。
杏贞说完之后,僧格林沁长叹一声后道:“太后,本王近日兵事操劳,想告假回家休养。”杏贞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答允了,僧格林沁微微摇头后,失魂落魄的转身告退而去。
接下来李鸿章、袁甲三、彭玉麟等三人也都纷纷告退而出,才出了储秀宫,彭玉麟迫不及待的拉住袁甲三道:“袁公,长毛如何肯与我和谈?你如此宽慰、蒙蔽太后,日后此事长毛不准,你这主意便是自取其辱之道啊。”
袁甲三笑了笑说道:“你们以为太后心里不清楚吗?咱们这位主子心里可是比谁都清楚,让城别走,呵呵,走到外面去这皇家便是人人争夺的献帝,这天下已经是大变在即,咱们这位主子是打定主意了,就算再多变数,她也不能让自己被别人控制,所以她宁可留在京城,最后就算城破,想必长毛为了新立朝廷收买人心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母子,什么归命侯,什么安国公也还是会封一个的,至少不会成为他人手上争夺的棋子。”说到这里袁甲三苦笑道:“事到如今,两位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这出使长毛的差事也算是和长毛接触的一个好机会,两位想不想也参与其中?”
李鸿章和彭玉麟互望一眼之后,也都是长叹一声,默默的微微颔首……
第六百七十四章大军出川
四川重庆府,三国古称江州,南宋景定二年(1261年),蒙军攻破四川,宋军退守重庆,彭大雅出任重庆知府。为防御之需,彭大雅竭尽全力拓修重庆城,向北扩至嘉陵江边,向西扩至今临江门、通远门一线,范围大致比李严扩建的江州城扩大了两倍,奠定了此后直至明、清重庆城的大致格局。明太祖洪武四年(1371年),戴鼎在旧址建成象征“九宫八卦”的九开八闭共十七座城门,一直延续至今。
时值中秋刚过,炎热的气候开始消停了一些,重庆朝天门内外却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朝天门位于重庆渝中区渝中半岛的嘉陵江与长江交汇处,是重庆十七座城门之一,为规模最大的一座。朝天门建在江崖高处,门外是下到码头的长坡,远看十分雄伟,城门为双层结构,正门之外还有瓮城,瓮城门向北,入瓮城右拐,才是朝天门正门,正门朝东,与外城门呈直角。在朝天门外,瓮城门额上,刻有“朝天门”三个大字,正门额上则刻“古渝雄关”四个大字。
林启荣一身新军将帅戎装立于朝天门城头之上,目光炯炯的凝望着朝天门外异常忙碌的码头,心头热血澎湃起来。去岁陈玉成部联合云贵义军杜文秀等部挺进四川,与四川袍哥会义军李永和、蓝朝壁等部在四川自贡会师,半年时间内便风卷残云般席卷整个四川,战事之顺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林启荣在旬月前调任四川,陈玉成部兵出汉中府开始经略陕甘。林启荣接替陈玉成成为四川军事主官,如今四川的太平军最主要任务便是顺江而下兵锋要直指荆襄之地。与翼王石达开形成东西夹击湖北胡林翼部的态势。翼王石达开部常年受湖南和湖北曾国藩、胡林翼两部清军的压力,也是时候解除翼王压力的时候了。所以十五天前天京总参谋部同意了林启荣川兵顺江东下的作战计划。得到天京的命令之后,林启荣等部经过数天准备,今天开始调集兵马、搬运物资、准备顺江东下。
林启荣身旁站着陪同的重庆郡郡守李士棻、四川太平军将领李永和、蓝朝壁、蓝朝柱、徐道邦等人。李士棻原籍四川,曾今是满清会试第一及第的著名诗人,曾今出任江西临川县令,在太平军攻略江西时被俘,随后经过一年牢狱生涯,西王主政天京之后,被同样是由满清投降过来的许乃钊招降过来。历任太平天国户部侍郎等职衔,随着四川光复,他也是年初才调任四川出任极为重要的重庆郡郡守,
李永和与蓝朝壁、蓝朝柱本是四川袍哥会中首脑人物,去岁年初李、蓝等人趁着太平军攻略云南之际,在昭通牛皮寨结盟起义。进入四川,连克筠连、高县等地。当年年中,占自贡盐场,声势始盛。遂以川南为基地。活动于岷江西岸,依靠袍哥会的基础,短短时间内便聚众达三十余万,竖旗反清。当太平军陈玉成部入川之后。李蓝两部义军便改旗易帜,接受太平天国的官职封号,归顺太平天国。
借助两人和袍哥会在四川的巨大影响力。太平军在四川的军事行动异常顺利,半年之内便光复四川全境。清军四川提督多隆阿兵败自杀,四川巡抚唐友耕被俘后投降太平天国。四川满清官吏被俘投降者达到了三百多人,寻常兵将降者更是不计其数。
而徐道邦此人也是原籍四川涪州,早年他也是从伍楚军,在江西兵败被俘,后也是归降了太平军,经过新军整编之后一直在第三军历任营长、团长等职,年初时升任师长,然后旬月前就跟随林启荣入川统带四川兵马了。
林启荣比较满意四川太平军的前期工作,特别是李士棻主政四川之后,马上开始实行太平天国在江南的改革政策,鼓励工商,惩办罪大恶极的地方恶霸富商,推行土地赎买和减租减息政策,改编地方部队和义军部队,组织地方乡兵系统,推行乡官制度。经过数月经营,四川已经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如今四川太平军将以两个新军野战师为主力,辅以整编后的义军和原来的四川绿营兵共计十万人出川东进,四川各界军民百姓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今早是大军开始开拔的第一天,朝天门码头便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太平军士兵在码头集结准备上船,两岸夹道都是送行的百姓,数千名码头工人忙着给大小船只搬运粮草物资,整个江面上被船只塞得满满当当的,但往来船只皆有引导船指挥,一只船装满物资之后,马上离开,另一艘船跟上,整个场面虽然纷忙却丝毫不乱。
林启荣看了之后回头满意的说道:“今日大军出川作战,后勤调度如此井井有条,李郡守功不可没啊。”
李士棻诗人出身说话自然是文绉绉的:“天国大业即将得成,我等新朝开疆拓土,自当戮力向前,士棻手无傅鸡之力,只是这人员、物资调度还尚有些章法,自然只能在这上面出力报效了。”
李永和与蓝朝壁、蓝朝柱等人都笑了起来,李永和道:“李大人,从前我老李最恨满清的官,只是想不到你老哥原来也是满清的官儿。但你主政四川这几个月,咱们老哥们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官儿!”
李士棻也笑了笑,回想起开始的时候李永和等人的确对自己有些成见,但后来相处下来,他以一颗公心办事,久而久之也得到了这些人的支持,自然是皆大欢喜,当下道:“从前满清官场风气如此,十官九贪,如今天国新朝新气象,自然另有一番作为,我等既然能被天国任命为一方大员,自然是要合乎天国要求的,否则在下也不敢出任此地,更何况都是家乡父老的,落了颜面便不好看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李将军、蓝将军,天国光复四川了,向袍哥会这样的民间组织还是要取缔了,于地方安靖没有好处啊。”
听闻此言之后,李永和等人面色微变,他们早先也有耳闻说天国将会取缔袍哥会这些带着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只是想不到李士棻如今公然宣诸于口。
林启荣见状笑着说道:“那也不叫取缔,这袍哥会我们都知道,起初都是这江面上贫苦纤夫、船工组成的,大家抱团成会,目的就是不想受官府和恶霸富商们的欺负,只不过后来成会之后,参与其中的人物品流复杂,很多地痞流氓也参与其中,才会有些地方的袍哥会成了地方不靖的由头。李大人的意思是按照天国在江南的做法,将袍哥会正式取缔然后改成专门为大家贫苦工人们谋福祉的工会。在江南,有船工工会、织工工会等等,也都是和从前一般为大家贫苦工人做主的。”
李永和等人闻言后面色稍松,但李永和还是摇头说道:“袍哥会原本乃是天地会的一个分支,自从明末传入四川之后,就一直留存至今,贸然取缔不好,我等都是会中老人,老乡老哥们也不会同意这样干的。”
林启荣转头对李士棻说道:“四川袍哥会之事李大人不必操之过急,就像广东天地会一样,只要他们愿意与我们合作,就不必打扰他们。就如同云贵川各处都有各族土司一般,他们在地方上威望、影响极大,也不可以一竿子都打翻的。”
李士棻看了看林启荣,这才明白林启荣的话,现在四川才平定,的确不是处理这些遗留问题的时候,现阶段太平军主要的目标还是先击败满清统一全国,于是李士棻点点头道:“属下心急了,稍后施政之中,属下一定会多多听取民间意见,方才行事。”
李永和等人也松了口气,只要天国不取缔袍哥会便好,他们几个现在是天国的将官,又是袍哥会出身,若天国真的要取缔袍哥会,他们几个夹在中间还真是不好办。同样的问题在后世新中国也遇到过,当时的贺龙等将帅也多有出身这些会党的人物,但在全国统一之后,地方上开始整肃才逐渐消亡。
林启荣并不担心李永和等人会有什么贰心,如今他们的部下都是由太平军整编之后的兵马,下级军官多是太平军老兵,武器也是太平天国供给,战后这些人也都要进入军校学习一段时间,他们的自身利益已经与天国绑在一起,满清日落西山,天国统一全国的大势已经不可逆转,没有谁会在这种大好形势下自掘坟墓。
不过太平天国在统一全国的过程中,的确还留下很多问题,比如天地会、袍哥会这些民间帮派的处理,云贵川广西等多民族聚居地方苗彝等族土司的问题,很多地方土司其实就是当地的土皇帝,他们还奴役着手下的族人,生杀予夺无人敢反抗,也就是说土司治下还是奴隶制。这些问题也只有等到天国统一全国之后,才有精力和能力去慢慢调解,到时候就算要动用武力,太平天国也才有余力去办好。
林启荣三言两语给袍哥会定了个调子之后,转头说道:“大军已经开拔,那我们几个也就准备登船了,十万大军出川,咱们一道去荆襄与翼王会师,会会那胡林翼去……”
第六百七十五章故人黄鹤
武昌蛇山黄鹤楼,此楼自三国时代修建以来,迎来过不知多少历史名流、文人墨客,今日却有一批特殊的客人来到了此处。时值处暑,武汉三镇各处皆炎热无比,唯独这蛇山之巅的黄鹤楼,又靠近长江,习习江风吹来,才有一丝丝的凉意。
大批身穿太平军旧式号衣的太平军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想上山的游客被客气的劝回,守山兵士只道今日翼王在黄鹤楼有要事聚会,改日再来游玩。
游客们只得意兴阑珊的打道回府,但却没人口吐抱怨之语,翼王石达开威服武汉三镇,在此处他军政事务大小一体公处,平素对平民百姓们极为厚待,是以人皆敬服,听闻翼王在黄鹤楼有大会要开,定然便是军国大事,都无人再来滋扰。
立于黄鹤楼顶层,举目四望,视野开阔,这里高出江面近90米,大江两岸的景色,历历在望。顶层大厅外走廊上,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一身黄团马褂,头戴风帽,上绣翼王二字,却还是太平天国之前的王爷服饰,此刻他凭栏远望,目光中柔和而又悲痛。
“义父,你又在想念慧卿王娘和孩子们了吗?”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石达开的思绪,回头看时,却是自己的义女韩宝英,只见她一身英姿飒爽的天国新式军服,裤线笔直,肩头的铜质肩章耀耀生辉,胸前三枚形状各异的勋章很是抢眼。
石达开见了韩宝英微微一愕,几年不见他几乎认不出这个义女来。此时的韩宝英不只是衣着的变化,最主要的还是那份气质的转变。
“宝英。你变了很多啊。”石达开笑了起来,当年那个在汉口南岸官道上拦住自己马头。捏着拳头嚷嚷着要参加太平军为父母报仇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变得让石达开认不出来了,军人的气质和女性阴柔的美感很奇怪但又毫无违和感的聚集在韩宝英身上,隐隐还带着那股子舍我其谁的傲气。
韩宝英爽朗的一笑,拉住石达开的胳膊柔声笑道:“义父,我才回来你就这样取笑我么?”
石达开见到韩宝英心情很好,笑着说道:“我们的四姑娘在上海军校修身养性,当然变了。”
韩宝英苦着小脸道:“军校很苦的,我之前也写信给你说了嘛,你不信吗?”石达开呵呵笑了起来:“信。怎么能不信?”跟着四顾看看道:“天京派来的人等都到了吗?”
韩宝英这才醒悟过来,立正站好之后朝着石达开敬了一个标准的新军礼大声说道:“启禀翼王,天京卫戍司令部参谋官韩宝英前来报到,天京兵部尚书李开芳李大人一行人等已经在楼下等候,请翼王前去接见。”
石达开被韩宝英的这个举动微微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的义女在那边多时,行事举动也成了那边的模样,先前翼殿和西殿水军多有合作,像西殿内河水军提督赵顺平等将领见到自己也行过这样的礼节。但此时却是原来自己最为亲近的人也行此礼,石达开还是多少有些诧异。
石达开清咳一声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那我们下去吧,李尚书远来是客,我在这里凭吊先人。没有亲自去迎接,倒是怠慢了。”
韩宝英笑道:“是李尚书说的,我们径直来这里见翼王就好。劳动翼王大驾迎接就不好了。”
石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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