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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又掉机关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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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身后几人围了上来,过从雨手中大刀飞快砍出,挟了凛冽的风声,凌煜侧脸一避,身后几人的攻击随即而至,凌煜左躲右闪挣脱不得,忽然瞥见前方包围圈中一道口子,他一剑刺中一个小兵的左腰,在那人吃痛躲闪的一瞬冲了出去。
  扛着阿年那人已跑出了老远,他正待追,后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什么人!”
  昏暗的光线下,萧诺急急赶过来,从她稍显凌乱的脚步还是能看出她棍伤未愈,过从雨那波人微微停顿了片刻,萧诺赶到近前,看清了过从雨的脸,厉喝道:“鼠辈,竟趁夜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
  后方远远传来呐喊声,凌煜深深地看了一眼萧诺,当机立断道:“萧诺,阿年被掳走了,我去追,你小心应付。”
  “我……”萧诺的一句“我去”还未出口,凌煜足下用力,已远远追了出去。
  她面上的急切瞬间消失,冷冷地看着过从雨,声音极冷淡地道:“想掳走阿年?我似乎没让你这么做,谁借你的胆子?”
  过从雨瞳孔骤然紧缩,左臂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诺的玄铁长剑刺入自己的骨肉又很快拔出,鲜血很快滴滴答答淌下来,落入地面,隐没在黑暗中。
  “你疯了?”他眼中爆发出澎湃的怒意,吃了败仗已经让他心气不顺,小侯爷又怎样,为了一个明显对己方有利的小丫头不惜重伤他,谁给她的权利?
  萧诺看也不看他,只冷冷道:“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杀凌煜是你唯一要做的事,至于阿年,你不可以,也别妄想动。”她微微抬眸,眸中一片冷酷的杀意,“还不快滚!”
  过从雨瞪着一双眼,气得整个人微微发抖。脚步声逐渐近了,耳旁有下属小声提醒道:“将军,追兵来了,还是先走吧!”
  凌小纪的声音远远传过来,过从雨捂着受伤的左臂,瞪了一眼萧诺,极其不甘心道:“走!”
  于是凌小纪赶到时,正看到那伙西野人匆忙逃窜,而萧诺提剑正要追。
  他赶到萧诺身旁,借着昏暗的光看清她苍白的脸,像是用力过度,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
  凌小纪急忙扶住萧诺,急急问道:“萧诺,你还好吗?受伤了没?我家少爷呢?”
  萧诺摇摇头,挣脱他的手,指了一个方向道:“主帅追过去了,你们快去!”
  待凌小纪带了几个人追上去,萧诺晃了两下,扶住一旁的树干。
  这次受的伤真的不轻,刚才那番动作已是极限。以凌煜的武功,应该能将阿年救回来。她这么想着,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不好!”她眼眸一紧,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追了上去。
  凌煜很快追上了那个小兵。负着人能跑这么远,那人显然武功也不差。
  行至一处密林旁,那人突然转过身,林间光线越发昏暗,天上一轮白月漏下些许光线,让他清楚看到那人脸上诡异的笑容。
  几乎是同时,林子里走出几十个人,皆着西野国的铠甲,手中或拿着大刀,或举着长,枪,将那扛着人的士兵挡到身后,在这几十个人之中,有一人身着玄色锦服,手中执一柄折扇缓步走出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凌煜凌将军。久仰大名。”
  凌煜眼看着那人暂且将阿年放下,他们不知对她使了什么手段,这么一路颠簸过来,她竟然也没有醒。
  此处距军营已有些距离,他无意与他们消耗时间,目光不善地瞥了那玄色锦服的人一眼,问道:“阁下何人,为何趁夜行此龌龊之事。”
  玄洺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极风骚地挥了两下,笑得十分纯良无害。他慢悠悠道:“在下玄洺,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凌煜微微皱眉,淡道:“便是先前将阿年掳走那人?”
  玄洺一愣,随即笑得越发开怀,“小丫头什么都说了呀。看来她对凌将军而言确实十分重要,只是不巧,她这手艺我们也眼馋得紧,今日凌将军孤身前来,恐怕要将性命留下了。”
  凌煜右手慢慢后扬,手中长剑直直对准玄洺,冷冷一笑道:“冤有头债有主,阿年受过的屈辱,今日我便一并向你讨回。你若还是个男人,就将阿年放在此处,你我一决胜负。”
  玄洺笑笑,“我自然是男人,小丫头我暂且不带走,反正药效很快就到了,让她亲眼看见你死了,不是更妙?至于你的提议——”他顿了顿,手中折扇啪的收起,人往后退了一步,低喝一声:“给我上!”
  这显然是一场极不公平的决斗。
  月影斑驳,剑气激荡间,有树叶纷纷扬扬落下,凌煜只身周转于一众寒芒毕露的武器之中,这帮西野士兵对他的怨气显然极大,虽则知道他武功高强,仍是不要命地攻上来,仗着人多势众,丝毫不顾忌他手中长剑的威力。
  一个又一个西野士兵倒下,渐渐有血腥味弥漫开来,凌煜长剑回收,又是一个士兵被抹了脖子。他微微有些不耐烦,隐在士兵身后那玄洺碍眼地很,这么冷的天拿着柄扇子,他抿唇,一个用力刺穿了面前一个士兵的胸膛,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脸。
  他又分心看了一眼玄洺,真的很像。同样阴柔的脸,丹凤眼,笑起来如同蛇一样冰冷的视线。
  程复!
  他摇摇头,暂且将这个古怪的念头驱出脑外,这些士兵仿佛是死的,不知痛也不怕死么?一旁刺过来一柄长,枪,他侧身避让,右脚踩上那枪柄,短暂的一个停留后飞掠上那士兵的肩头,在那人惊恐的视线中脚下一沉,整个人直直掠向玄洺。
  玄洺眼中有一瞬间的慌乱,他直直倒退两步,避开凌煜的剑锋,闪身到苏淮年身旁,手中折扇抵上她娇小的下巴,这回他眼中终于有了笑意,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威胁。
  凌煜落下来,身后的人又攻了上来,几柄长,枪同时刺过来,是个要将他当场刺穿的架势。
  他水蛇一般扭了一下腰,上半身后仰,聚拢的枪头就在他上方,他略做停顿,手中长剑向后猛地刺向近旁一个士兵的腹部,又立刻拔出,血溅了他一脸,长剑在他手中转了个圈,他足尖用力,从那士兵倒下的缺口处向后猛地冲出了包围圈,对面便是一棵大树,他站直了身子,快跑几步上了树,又在那树干上猛地转身,从上而下跃下来,双臂展开,如同一只雄鹰。
  玄洺只看到一片炫目的剑光,片刻之后近前那几个士兵无声无息地倒下,若是细细却看,能看到脖子上整齐的剑痕,一剑毙命。
  剩下的士兵互看了一眼,从未见过这样好的身手。他们一时之间皆有些胆寒,畏畏缩缩停在后方不敢轻举妄动。
  玄洺有些慌神,猛地伸出右手扼住了苏淮年的咽喉,恐吓道:“停下!立刻缴械投降,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凌煜面上丝毫未见慌乱,剑尖还在往下滴着血,他满脸的鲜血,阴沉着一张脸,如同地狱修罗。只听他冷冷道:“不是想要她的那双巧手么?若是杀了她,你们还能得到什么?”
  他一步一步走近,玄洺厉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
  身后重新响起壮胆般的呐喊声,凌煜恍若未闻,阿年身旁那一直背负着他的人也站了出来,他终于看清那人的脸,不正是当日他和凌小纪跟踪的那个人?
  薛四。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要带奶奶看病,可能不能及时更新,不要弃文么么哒

  ☆、此情可待成追忆

  大个子薛四从树后走出来,双手交握,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凌煜一眼,招呼也不打一声,猛地就冲了上来。
  薛四一双肉掌挥过来,凌煜提剑去挡,面前一阵劲气激荡,他讶异地睁大了眼,他本以为此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随从,谁知竟有这样雄浑的内力。
  凌煜皱皱眉,后撤了两步,在原地站稳后轻巧地飘向前方,人与剑似化成一体,直冲薛四而去。
  薛四立刻一掌接过来,谁知凌煜手中长剑如同游龙一般悄然滑向一旁,薛四回身之时,左臂已被刺中。他勃然大怒,大吼着冲上前,一掌朝凌煜天灵盖拍过去。凌煜几乎呈半跪状向前滑出两步,未待薛四回身,转头便刺。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内,薛四已被他伤了两处,虽不及要害,但他显然从未受过这样大的挫折,片刻便红了眼,面目越发狰狞。
  凌煜只求速战速决,但面前这尊庞然大物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目光一闪,越过薛四冲着玄洺而去,目光所及之处,玄洺有瞬间的慌乱,随即人往后远远跑开,身后薛四沉重的脚步声逼近,凌煜立刻弃了玄洺,足尖点地朝树下的苏淮年掠过去。
  岂料指尖还没碰到苏淮年的衣角,薛四突然加速冲了过来。他只得侧身避过那凌厉的掌风,就是这一迟疑间,苏淮年如同破布麻袋一般被薛四捞起,轻飘飘地扔向对面的玄洺。
  凌煜眼中寒光顿现,手握剑柄拈了个剑花,以从未有过的凌厉之态朝薛四攻过去。
  眼皮好似被什么物事挂着,头一阵晕似一阵,周围嘈杂得紧。苏淮年好不容易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凌煜满面煞气的形容。
  她看着凌煜握着长剑,不知怎的左冲右突一番,薛四似傻子一般被他戏耍得团团转,却连他半片衣角也没碰到。正恼羞成怒间,剑芒一闪,那剑尖自薛四左胸刺入,又从背后穿出来,薛四停在原地,借着臂长的优势,一把扼住了凌煜的脖子。
  “不要!”苏淮年一声凄厉的长嘶,眼睁睁看着凌煜被薛四铁钳般的手臂拖着靠近自己,凌煜似是挣脱不能,薛四个头极高,抬手间,凌煜整个人被悬空拎起,他手中执着剑,那剑的另一端插在薛四的胸口,暗夜里,苏淮年似乎能听到薛四身上血流滴在地上的声响,然而薛四只是木着一张脸,一如她所认识的那般,无情无绪。
  甚至受伤的仿佛的都不是自己。
  她挣扎着起身,身体却仿佛不是她的,全身酸软使不上力。
  前方,凌煜右手紧紧握着薛四的手臂,她看不清两人之间的内力涌动,只觉得凌煜被这么吊在半空中,如何受得了?
  她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恐慌,便是安平夜战那一日也不曾有的恐慌。
  这个在她面前一向强大无双的人,竟被人这么扼着喉咙吊在半空,挣脱不能。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流失,她使出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起身,扶着树干朝凌煜的方向挪过去,一步,两步,才走出三步远,颈间突然抵上一个凉凉的物事。
  “死丫头,都是因为你。不过看起来你很紧张凌煜?也难怪,凌将军少年英雄,女人应该都爱。”玄洺啧啧两声,语气骤然转冷,“不过他马上就要死了,等他死了,我再带你回去。你可要好好的看着。”
  “啪!”苏淮年猛然拍掉玄洺抵在她颈间的折扇,这个动作耗去了她太多力气,她随即跌倒在地。
  前方传来砰的一声沉闷响声,苏淮年惶然抬头去看,薛四与凌煜两个人倒在地上,薛四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凌煜似乎是挣扎了两下,猛地抽出剑,对着薛四的手臂就削了下去。
  终于重获自由,胸腔里的空气得以流通,凌煜不适地咳了两声,那窒息感似乎还残留在颈间。他低头看了一眼已死透了的薛四,沉黑的眸中闪过一抹赞赏。
  这是绝对的力量差距,他从未遇上过凭着蛮力就能将他钳制住的人,更何况是在受了致命伤的情况下,竟能坚持这么久。
  凌煜转过身来,剑尖垂地,还往下滴滴答答滴着血。他一步一步朝着玄洺走过来,衬着夜色,他的脸格外阴沉,几缕乱发飘散在耳旁,平添几分残酷。
  玄洺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他本意欲挟持苏淮年,然而面前这人吃透了他们的用心,根本不买账。眼见凌煜越来越近,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还举着半截胳膊的薛四,忍着心下骤然划过的一抹痛,转身上了马,一扬马鞭就跑。
  没多久就没了影子。
  凌煜走到苏淮年身旁,手中长剑铿然落地,他也无力地坐倒在旁,苦笑着看了一眼苏淮年,道:“幸亏这是个贪生怕死的,若他有那大个子一半的内力,今日我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从未表现出这样的神态,整个人是虚脱的无力感,偏偏眼角眉梢都挂着笑,像是要安抚人心一般。那笑苦涩中带了微微的庆幸,苏淮年怔怔看着他,只见他眸中亮亮的,此刻分明没有星星,她却忽然觉得,他眼中像是盛了整个星空。
  手慢慢爬上了凌煜的脸,他微微一愣,随即眼中笑意更甚,似乎带了蛊惑人心的意味,引诱着她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苏淮年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不知沉溺在何处。手突然被人捉住,随即身子往前倾,她身上本就酸软无力,这一下几乎是轻轻松松就被拉了过去。脸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鼻中是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她却恍然不知,只听着那胸膛上急促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急促而有力。
  如同跳在她的左胸腔内。
  他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一般。方才那般恐慌之感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向来厌恶的血腥之气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憎,她脸贴着他的胸膛,有微微的凉意,然而心中却霎时充盈。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头,温热的手指穿过浓密的长发,一下一下自头顶向下梳理,苏淮年的脸微微地烧起来,指尖温润触感如同抚在她的心头,她懵懵懂懂任由凌煜抱着,暖意自左胸腔升腾起来,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凌煜的声音带了些沙哑,沉沉响在她头顶,她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一字一句道:“幸好,幸好。”
  苏淮年心中有种吃着糖炒栗子般的满足感,不,比那感觉更愉悦。她好像突然懂了什么,然而细细品味,又似乎什么也没懂。一切都没有头绪,却又好像明朗无比。
  她就这么任由他抱着,听他又唤了一声:“阿年?”
  “啊?”
  凌煜闷闷地笑了一声,胸膛也跟着微微地颤,“吓傻了?”
  苏淮年嗯了一声,随即又摇摇头,就听凌煜像是笑着叹了声:“傻姑娘。”
  身子骤然一轻,她下意识抓紧了凌煜的手臂,耳边又传来他闷闷的笑声,苏淮年像是骤然回神一般,惊觉方才发生了什么,把脸埋在他胸前,再不愿抬起来。
  凌煜脚一动,长剑弹起被他稳稳接住,他努努下巴,苏淮年会意,接过来□□剑鞘里,凌煜满意一笑,抱着她走了一会,林间安静异常,有斑斑点点的月光漏下来,照在两人身上。
  就这么静默地走了一段,苏淮年突然小声道:“方才……我真的很怕。”
  腰间的手紧了紧,凌煜声音暖了几分,如同立誓一般,缓缓道:“有我在一日,便会护你一日。不要怕。”
  他和她说的,好像并不是同一件事情。苏淮年抓着他前襟的手紧了紧,咬咬牙,没再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奶奶手术,这几天都在医院折腾来着,我尽量还是老规矩,隔天更新。
谢谢小天使们在我断更这么多天的情况下不离不弃,爱你们,么么哒!

  ☆、援军赶到

  风决城依旧死死闭着城门,城墙上每日站着数不清的西野国士兵,一有人靠近便有密集的箭雨射下来,凌煜甚至派了人在城门外叫嚣,奈何过从雨像是突然转了性子,格外沉得住气。
  凌煜只好加紧了营内的防备。
  守夜的人数增至平时的两倍,夜间,凌煜亲自住在武器制作营内。幸而那日过从雨带人来掳阿年时未曾发现设计图纸。因时间太过匆忙,凌煜当机立断,弃了需耗费大量时间新制的武器,让阿年转而改良现有的攻城器具。
  现下双方都在拖延十日,单看哪方的援军来得快。
  幸而,在第八日,鄢国的援军到了。
  那一日风和日丽,皇甫明卿骑在马上,身后是一众着玄色盔甲的鄢国士兵。凌煜亲自出营迎接,两人面上均带着笑。
  于凌煜,这个三皇子向来在朝中是景元帝最器重的儿子,眼下也是他们的及时雨。
  于皇甫明卿,凌煜在上京盛名已久,他虽未亲眼见识过他的实力,但自出征以来,凌煜连连传回捷报,让他不得不对这个新上任的将军刮目相看。
  皇甫明卿带来的不仅仅是八万人的兵力,更有充沛的粮草。这无疑是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当下凌煜请厨子做了丰盛的宴席招待一众将士。
  席间相谈甚欢,萧诺伤好得差不多了,在一旁作陪。凌煜介绍过来时,皇甫明卿微微挑眉,爽朗笑道:“凌将军麾下果然能人众多,萧副将实乃巾帼英雄!”他将酒杯送过来,萧诺客套了两句,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谁也没发现。
  午后日光更甚,虽是冬日,空气中却难得地弥漫着暖意。
  苏淮年改良的攻城器具终于完工,正在远处的空地上带人演练。
  日光耀眼,皇甫明卿眯着眼看了一会,忽然咦了一声:“凌将军,那个小姑娘,莫不是在上京时你带在身边那一位?”
  凌煜点点头,道:“阿年天赋异禀,三皇子请移驾这边,容我带你看一下阿年亲手设计的武器。”
  先前那一仗中用到的武器整齐排列在一片营房内,皇甫明卿沉默地看着,终于忍不住赞叹道:“苏姑娘竟是真人不露相,原先凌将军带在身边,我还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想竟有此等才干。凌将军,你手下能人颇多,着实让我羡慕啊!”
  凌煜看了一眼远处站在日头下的一抹娇小的影子,语气里有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骄傲,道:“三皇子过奖了,凌某不过运气稍好罢了。我手下的人,自然也是鄢国的人,三皇子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便是。”
  皇甫明卿点点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时神色莫辩,忽然道:“凌将军,据我所知,这世上有此等技术的,怕是除了天玄宫再找不到第二个出处。敢问,苏姑娘与那天玄宫,可是有何关联?”
  凌煜默了片刻,回头坦荡荡看着皇甫明卿道:“三皇子殿下,天玄宫只是个传言罢了,江湖上神乎其神的事情太多,未必都是真的。”他顿了顿,又道:“阿年并非我军中人,肯跟着我一路颠簸来此已是难得,凌某不才,她跟在我身边一日,我便要护她一日。旁的事,我并不十分在意。”
  皇甫明卿微微惊讶地侧首看他,凌煜沉黑的眸中有种他陌生的坚定,让他一下子想到了某些事情。许久,他笑道:“凌将军言重了,苏姑娘为我大鄢辛苦多日,待我军凯旋,我自会奏请父皇予以嘉奖。”
  凌煜客套了两句,不远处苏淮年手里抱着一包栗子,适巧回头看到了这处,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她跑动的幅度很大,身后长长的发丝随风飘扬,整个人明快而轻巧,犹如一只灵巧的猫。
  并不是寻常大家闺秀的姿态。
  她跑得近了,这才看清凌煜身边站着的人。
  先前凌煜有提起过,但她这几日一头扎在武器制作营中,并未放在心上。现在一见了他,对上他熟悉的探究眼神,她下意识地往凌煜身边蹭了蹭,脸上的笑也僵了,眼中满是防备,又不敢轻易表现出来,就这么看看凌煜再看看三皇子,手足无措。
  皇甫明卿笑道:“苏姑娘为何这样看我?先前我们在画舫中见过,苏姑娘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忘了?”
  苏淮年摇摇头,立刻想起那个夜晚,美人弹着琵琶咿咿呀呀的美景依稀还在眼前,时隔多月,此人给他的感觉还是高深莫测。
  皇甫明卿接着道:“咦,莫非是我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让苏姑娘这般避讳?我可是仰慕苏姑娘的名声已久,早就想着来拜访了。”他指了指一地排放整齐的武器,忽然严肃起来:“苏姑娘这样的手艺,放眼整个大鄢,再无第二人可敌。先前的胜仗我已有所耳闻,以五万人抵挡十五万人,还能大获全胜,全仰仗姑娘。凌将军说得对,姑娘非军中之人,不可以军中的赏赐来随意对待,现下,请受我一拜。”
  他双手抱拳,深深地弯下腰去,这一拜,不仅代表了他皇甫明卿,更是三皇子身后的整个大鄢。
  苏淮年手里拿着包栗子,看看凌煜再看看皇甫明卿,伸手想扶,奈何一手黑,皇甫明卿身上的衣服看着就料子很好,她实在不忍心把自己的黑爪子摸上去,越发的手足无措。
  凌煜伸手虚扶了一把,道:“三皇子殿下见谅,阿年不懂得礼节,并非有意无礼。”
  苏淮年用力点点头,一脸真诚。
  皇甫明卿爽朗地笑了两声,他这番夸奖实在是夸到了苏淮年的心坎里,虽然心中仍有些不敢靠近,但态度显然比先前亲近了些。皇甫明卿针对武器一一相问,她也认真地答,一个下午的时光,他们不仅参观完了营内的武器,还制定了相应的战略。
  苏淮年吃着栗子似懂非懂地跟在他们身后,晚饭时间一到,她扔了满袋子的栗子壳就冲了过去。身后是凌煜满眼暖融融的笑意。
  夜深人静之时,一道黑影避过守夜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皇甫明卿帐前,左右看了看,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最早应该是周三。

  ☆、生变

  景元帝十五年十一月廿九,鄢国三皇子皇甫明卿率十二万将士攻打西野国风决城,围城三日,破城而入,西野国将领过从雨溃逃。
  此一战后,苏淮年的名字迅速传遍了两国,因其先前所制的武器与此次攻城之战中改良的攻城器具,遍观两国,无人可比。
  大军攻下风决城的那一日,欢呼声震天,与风决城内寒冬萧条的冷清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在这足以感染到每一个人的气氛中,皇甫明卿身披铠甲走上城墙,亲手将鄢国的旗帜插上了风决城的城墙。
  城墙之下呐喊声骤然响起,那被拔下的西野国旗帜,在凛冽的寒风中飘了许久,最终缓缓落地,盖住城墙下几具尸体。
  此一战后,西野国送上降书,战事暂停,各将士原地待命。
  却说那日,皇甫明卿走下城墙的第一件事,便是遣人将凌煜绑了起来。
  这变故太大,包括凌煜本人在内,都被皇甫明卿这声命令震住。
  凌煜任由几个士兵一拥而上卸了他的剑,转身静静看向皇甫明卿。
  寒风将凌煜的发丝吹起几缕,随意披散在侧,他被三皇子的人紧紧按着,片刻动弹不得。
  皇甫明卿英气勃发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一双眼冷冷将他望着,先前的赏识片刻不留,凌煜在他面前,仿佛只是个素未谋面的人。
  他一字一句道:“我收到密报,凌将军妒贤嫉能,借战争先后谋害李老与欧阳城主两位大将。”他看着凌煜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继续道:“暂且押入大牢,容后再审。”
  此处是风决城用于关押重犯的大牢,狱卒早已逃了,只剩牢房内还关押着不少罪大恶极之人。
  一入地牢便能感受到潮湿阴冷的气息,走道狭窄深长,一直延伸入内里。两旁是罪犯们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他们身上的白色囚衣脏污不堪,血迹模糊了布料原本的颜色。狱卒早已跑光,随着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渐渐深入,牢房内不时伸出一两只血迹斑斑的手,干涸的血迹凝结其上,触目惊心。
  越过一只只伸出牢房的手,里间空间骤然开阔,一整面墙上挂着各式刑具,冷冰冰的色泽映入眼里,让人止不住就要发颤。
  走到最后一间,那士兵打开牢门,低头道:“凌将军,请。”
  随后几人将凌煜送入牢房内,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嗒声,那几人走到刑具间坐下,附近重新安静下来,只是那安静也是相对,远处依稀可闻各种声响,整个牢房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如同乌云一般,沉沉压在心头,让人透不过气来。
  凌煜仿佛没事人一般走到里面,找了片干燥的地方,随意拾了几把稻草铺上,盔甲依旧在身,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高处有一个四方小窗,天光自窗内透进来,为阴暗的牢房带来些许光明。凌煜静静盯着那光线落地处,一动也不动。
  有士兵不放心,偷偷过来瞧了一眼,见他虽身处脏乱的牢房之内,头发却一丝未乱,身上铠甲反射着光,俨然还是一眼就能辨认的将军。
  那士兵微微抬起头,露出底下一张稚嫩的脸,正是严朗。
  他摇摇头,生怕凌煜发现似的,偷偷摸摸又摸了回去。
  凌煜在牢房内坐了许久,久到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缓慢地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瞬间平息。
  临行前苏淮年在军中教会了士兵如何使用改良后的器具,随后凌煜就吩咐凌小纪将她严密保护起来。
  他们攻城攻了三日,她就在营内呆了三日。期间凌小纪怕她闷,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块银胚,央着她做个小物件。
  凌煜的营帐最为宽敞明亮,其时苏淮年正坐在里面,握着刀小心翼翼耐心雕琢,因银子软,她刻得格外认真。
  那日凌煜正巧回来,见到的就是她低着头又安静又专注的模样。
  她还丝毫没有察觉,突然有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让她立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在刻什么?”
  那嗓音清朗中带了微微的沙哑,苏淮年转头去看,惊得往后仰,差点跌到地上。
  凌煜伸手扶住她,嘴角微微翘起,“怎么,这么想我?”
  眼见苏淮年涨红了脸,他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低头去看她手里的物件,“这是什么?”
  苏淮安顺利被他引开了视线,看着手里刻了个雏形的小小发簪道:“小纪哥央我做一个发簪,回去后送给他喜爱的姑娘。”
  凌煜看了一会,淡道:“凌小纪有心上人了?这倒是稀奇。”他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起身去取了样什么物件。
  身周的温热气息瞬间四散,苏淮年有片刻的愣怔,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问:“已经攻下了?”
  凌煜摇摇头,淡道:“还没,但他们应该坚持不了多久。”说话间,他突然顿住,走到她身前站定。
  苏淮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向她贴过来,几乎就要贴到的一瞬,忽然向一侧偏开,凌煜的脸就在她右肩上方,停了片刻,苏淮年只觉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印象中那个忽然的拥抱在此刻骤然涌上心头。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正要闭眼,凌煜忽然又站正了,手上拈了一片枯黄的草叶,一脸戏谑道:“你去草地上打滚了?”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小猫小狗。
  苏淮年这才反应过来凌煜忽然靠过来的目的,一把打掉他指尖那片草叶,一脸凶狠地瞪着他道:“你才是小狗!”
  她脸本就小小圆圆的,现下鼓着腮帮子愈发像一只小包子。凌煜失笑,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成功揉乱了她的长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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