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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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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雍道:“如今主城是莱夷都城,莱北需另建一城为州城;其余的休城、莱邑、夷维、北口可分别为莱东、莱西、莱南和莱北之州城;剩下的赢城、博城堕其城墙为六尺,改为邑城,北口残破,正好整修为州城。”
    庆夫人笑道:“这么一来,便只须再建一城了,莱北是新设之州,州城需得我们自建。”
    伍傲道:“那座铜山便在莱北,离主城不过二十余里,不如将莱北之州城建于山下,也好督管铜山的开采。”
    冉雍赞道:“此议甚好。”
    伍封问道:“那就将州城建在那里好了。”
    伍傲道:“我看铜山附近有一个湖叫王屋,州城也不如叫王屋好了。”
    庆夫人点头道:“王屋之名字不错。”
    冉雍笑道:“大将军从胡胜和许长蛇营中搜到了万金以上,正好拿来建城,虽然有些不足,总还是用得上。”
    庆夫人笑道:“原来封儿这么跑下来,连人带物还赚了不少。”
    冉雍道:“主城之外的四处险隘,须得建四座关隘,为东关、西关、南关和北关,各驻兵二百,兼守主城。”
    伍封道:“这四关一建,其实又将主城的外郭扩大了一少。”
    冉雍道:“除城隘之外,还建村寨,以为城邑之辅,每十里一村,五里一寨,民必能聚矣。”
    伍封问道:“营建之后,又如何去管呢?”
    冉雍道:“莱夷分为四州,各设一州宰,居于州城;每州的三座邑城,各设一城宰;城外之地,五户为邻,五邻为里,村设村宰,寨设寨官,里有里长;城内之地,每五户为比,设比长一人,每五比为闾,设闾宰一人,掌每闾的晨开暮闭、击鼓传唤。如此以大领小,便可如指使臂,统属各地。此为地方之官属。”
    伍封和庆夫人见他所思甚详,精于政务,都十分佩服,不住地点头。
    冉雍道:“主城之内,还得再设官属,以辅大将军为政。大者设职数人,监军助大将军管士卒战事,士师以荐选士人、执以家国之律,内史以收税赋和关市之征,辅政令以辅执政事。”
    庆夫人道:“辅政令之下,恐怕多得设官属。”
    冉雍点头道:“辅政令之下,设官数人。农正以励民耕作、设官牛、耕犁、种籽之库;工正以管百工,良金造祭器兵刀,恶金造耒镰针锥,还有兵车、船只、革甲、旌旗诸物;市正以管市肆,邑城设小市、州城设中市、都城设大市,渔、盐、贝、铁、兵、粮、牛、马、种籽限于主城的大市才可以买卖,其余中市、小市只能货以帛、麻、酒、肉、农具、器皿等物;再设大行人官居于主城,每城再设小行人,各管二十五驿正,在各城设馆舍、城外每十里设一亭,以除庶人设馆之弊,利于来往行商,兼以接待宾客、传令送书之职;另有盐令以管收煮海盐、铁令以采掘铜山、田林官专管开垦农田和山泽、遂师以每年核察丁户田数、调用力役。”
    伍封听得目瞪口呆,苦笑道:“原来这中间有许多讲究!”
    冉雍笑道:“小人还只是大致说一说哩,若是逐项细述,只怕一月也说不完。譬如内史之下,也要设多人,就说内府一职,便要设金贝之借贷以济民户,薄取其息以收其德。而监军之下,又要设武库一职,掌兵甲车马。还有农正一职,比工正又常有合司其职之处。譬如莱夷之地,如今还多用耒耜垦耕,以手执柄,以足踏刃,掘一块土便退一步,用力多而效用差。各国多用牛耕,非得在莱夷应用不可。夷人户中未必有金购牛,便得设官牛,租借给诸民使用。同时,青铜之农具大不如铁制,又得让工正冶铁制造若干农具,或卖或租,总之是能助农耕者必须行之。”
    庆夫人道:“想不到孔门弟子连农艺也能深知。”
    冉雍笑道:“此非夫子所授。这农艺之道,还有一点不可不行,眼下粟、黍、稻、麦、菽、麻六谷之中,粟又叫稷、禾,耐干寒,熟期也短,麦有春冬二种,此二者是莱夷的主粮,黍可酿酒,也要种上一些。不过,小人以为,莱夷多山,是以非得多种菽不可,此物耐旱,虽山地也可种之,可在春夏两季播种,且产量较多,菽实为饭,菽叶为羹,可供庶人隶属常食,种菽保岁易为,能备凶年,其菽饭藿羹,足以养民。”
    伍封笑道:“怪不得人说我们是肉食者,庶人隶臣为藿食者。”
    冉雍道:“莱夷农艺之中最大的害处便是每年只能一熟,所收自然少了许多。当年在周桓王之时,成周之地便已一年二熟了,眼下各国之中,还有他处一年二熟,不过多是有一年一熟,须以改之。”
    伍封道:“这个我便不懂了,如何才能一年二熟呢?”
    冉雍道:“其关键之处在于冬麦种植。冬麦于仲秋播种,孟夏收成,然后又种粟,粟收之后继之以冬麦,如此一年二熟,年产倍增。再加上山中种菽、海边捕鱼、四季养畜,林培桑麻、野任葛生,另开枣栗漆园,若能引吴楚之稻种,又多了美粮。如此一来,莱夷之地必然农事大兴,民用富足。”
    伍封叹道:“先生之才委实为天下罕见!先生也不必说了,这辅政令一职便由先生来担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呢?”
    庆夫人微笑道:“恐怕也再没有人能比先生更胜此职司了。”
    冉雍也不推辞,揖谢道:“小人已投效大将军麾下,大将军既有差遣,小人自是愿意。日后小人自会辅助大将军和夫人,力所能及者,在所不辞。大将军已二百四十步为一亩的大亩之制,小人早已听伍傲兄说过了,如此富民之举,必能使莱夷大治。”
    伍封又道:“我只知道要富民强境,唯有奖励耕战,我只会备战,励耕便全靠先生了。既然政事已达,先生所说的教化一事,因如何施行?”
    冉雍道:“教化之施,在于序、庠、塾。各州以周之制,二十五户为一闾,闾中设塾,教以孝、友、睦、姻、任、恤六行和知、仁、圣、义、中、和六德;五百户为一党,党中设庠,教以六行六德和书数小艺;每州设一序,教以六行六德和礼、乐、射、御、书、数六艺。此教为半日,另半日教以农、工、商之巧。城外之地中,寨设塾,村设庠,与城中相同。”
    伍傲道:“先生既为辅政令,自不能亲授艺教,恐怕还得招些夫子来。”
    冉雍道:“我拟在各地觅贤来施教,除了六艺之外,还得觅良匠三百人、善农者三百人、善商者百人,分于各地序、庠、塾之中。”
    伍封喜道:“便依先生之议,先设四州,然后请贤者为之。若能将孔子请来一游,稍稍指点,便是大佳了。”
    冉雍点头道:“小人被大将军委以重任,不免心有惴惴,正想向夫子请教。小人想赴鲁一趟,请夫子前来。至于小人的师兄弟们还有些未仕者,他们都是极有才干的贤人,大将军若能以弓旌相招,就算只来数人,莱夷之政也大有可为,至于良匠、善农者、商者则可交给小人,小人对此早已留心,由小人派人去请来。”
    庆夫人点头道:“封儿理应亲赴鲁国请孔子,眼下离婚期不到二十天,怎也脱不开身,何况眼下冰雪皑皑,就算请了夫子,夫子怕要来不了,只好留待春后了。”
    伍封道:“也好,我看这内史非小傲莫属,税赋之事尚早,但诸族建城要大费金贝无数,这就全靠小傲了。”
    伍傲点头答应。
    庆夫人道:“小傲既为内史,府中总管由谁来担当呢?”
    伍封道:“便由公输问来当这个总管吧,他是迟迟的表兄,与公主也有亲,便算得上我们族中之人,他又是老丈人从小养大的,最为忠心。”
    庆夫人笑道:“有他这个剑术高明的神医在府中,的确好得多了。”
    伍封又道:“吴舟原是临淄的契约官,最熟齐律,为人又不畏强权,铁面无私,便由他任士师一职,顺便家中之法和军中之令也拟出来,铸在铁鼎之上。”
    冉雍一路与众人同行,见过吴舟的本事,点头道:“这人虽然寡言少语,倒是士师的合适人选。”
    庆夫人笑道:“那监军便由你的岳丈玄菟灵担任便了。他文武全才,又精通兵法,我看他的剑术极高,在齐国除了你以外,只怕再无人能胜过他了。”
    冉雍道:“小人也觉得法师最为合适。大将军既要收九族之兵,便得由法师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来办。何况大将军若领兵外出,他人难以服众,夫人有时又不大好出面,由法师守境,无人敢不服气。”
    伍封笑道:“先生说得不错,不过我还想让岳丈主持市肆哩!”
    冉雍道:“大将军所虑有其道理,法师可择人为市正,先由他统辖,大事定后再归属小人这辅政令下也可。”
    庆夫人道:“我这便派人在内城中为你们各建府第。”
    冉雍忙道:“小人对这府第还有个想法。我们都是大将军和夫人的家臣,府第怎也不能大了。不如在大将军府旁各建一府,右为监军府,左为内史府。这一军一财关系最为重大,大将军府方有一里,金库武库理应建于府中,只须将府中森严戒备便可一举数得,若建在他处,便得另派士卒看守,此乃省兵之道。”
    伍封皱眉道:“金武之库在府中当然是好,但监军和内史办起事来,岂非出府入府每日乱窜无数次?”
    庆夫人笑道:“先生说将二府建在两侧,理由就在这里了,只须在前院两侧各开一门,便可通于二府。监军是你的岳丈,小傲又是与你一起长大的,他们本就是府中之人,有何不可。”
    伍封失声笑道:“是极是极,这么简单的事我为何想不到呢?”
    冉雍也笑道:“另外的辅政令府和士师府便在监军府和内史府之侧,便不用设门相通了。这四府加起来可占一里。天下列国中有不少是以府为衙,常常是政事与府事不分,兼在一起。如今军政之事渐繁,须得略有区分才行,是以这四府前面一半干脆作为署衙,属官均在衙中设堂室,入了大门,便是署衙并立,后面才是所住之府。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可令官属之间早晚相见,利于行事,各族之人来官署办事,也无须东奔西走,可提高办事之效。”
    庆夫人点头道:“先生想得十分仔细。”
    冉雍见伍封皱起眉头,笑道:“大将军定是在想,这么一来怕令岳的府第小了,不成样子,怕法师不悦?”
    伍封道:“在下正是这么想。”
    冉雍笑道:“其实这四府之中,以监军府的官署最少,除了一个武库之外,便只有令使,府中只开一衙便可,府第又怎会小呢?何况日后莱南的州城夷维,法师任这个州城之宰最为合适,夷维离主城也不算太远,日后玄菟的邑城也在不远处,往来其间也方便。何况监军其实是个闲职,主城中这座监军府衙,只有在大将军离莱夷之境外出时才用得上哩!”
    伍封见他这么细小的事也想到了,胸中的学问真是深不可测,叹道:“由先生之才便可推知孔子之学,鲁君不用孔子为政,真是其蠢无比的事。”
    庆夫人道:“封儿的所有家臣之禄秩便由先生按制所订,均要比其他家高出一倍,以励士人。冉先生再派速骑发下令去,将九族之长招到主城来,封儿回临淄之前,须得向宣布这诸般政事。三日之后与各族议事,九族的邑城之地,就烦先生先予以分置,立春之后各族便可以建城了。”
    冉雍对这些正是最为擅长,点头答应。
    伍封道:“四州之宰需得慎重,莱南由法师任州宰,其余三州之中,墨爱才智极佳,可任莱西州宰,只是这莱北和莱东的州宰,暂缺其人。”
    冉雍奇道:“那晏安在莱南多年,为何不用呢?”
    伍封道:“此人我另有用处。”
    庆夫人道:“我看九师父极有才智,楚姬更是熟于世情,不如让九师父任莱东的州宰,莱北有这主城,州宰可以暂缺,那座铜山便交给伍傲这内史去管。”
    大致议定之后,伍封溜到后院叫上公输问和妙公主三女,由巫金等数十名遁者、叶柔和燕女剑姬陪着,先到城中四下看过,然后入了外郭的都辅军营址。
    平启等人带着大军在此驻扎,庆夫人早已调了数百人在此远木建营,平启等人便督着士卒练习剑矛。
    伍封入了大帐,将平启等人叫了过来,吩咐各人职司。
    大将军之下设监军一人,由玄菟灵担任,以下由赵悦、蒙猎二人为左右领,练兵由蒙猎负责,赵悦训养信鸽,暂不招兵。
    另设亲卫军一队共千人,不属都辅军之制,战时为军,在军营时兼充侍从侍婢,这也是国君亲定的,公输问任大将军府总管,兼任亲卫军统领。统领之下设左右二领,由招来和平启担任。
    亲卫军分内外二营,内营由巫金四十五名遁者、慕元等倭人族一百勇士、三十六剑姬组成,居于大将军府中后院。内营设三百人,分作六队,内设女儿营一队五十人,由巫金、巫木、巫火、巫土、巫水、叶柔管辖,称为六佐领。各佐领不算士卒之中,故内营尚缺女卒十人,男卒一百一十人。
    外营共七百人,需从征来的都辅军中精选。其中六百人教以车战、骑射、弩射、水战和夜战之术,再由鲍宁和鲍兴日后从都辅军中选百名精壮大汉为御者,精练剑术和御车行船之技,二鲍为佐领,兼武库的左右司库,辅管武库中的所有战马、兵车、革甲、辎重,属于外营所辖。招来、叶柔的那几位师兄妹都为军中小将,此七百人驻守大将军府前院,外营在内城的营房中练兵,内营人少,便在府中练兵。外营平日驻守金库和武库,以备特别的军事行动,由平启和招来任左右统。这七百人均缺。
    两军官职相若,都辅军的左右领与亲卫军的左右领禄秩相同,因养兵极少,这两军所有将官士卒均倍给禄秩。
    许长蛇手下投降的那班人早已交给了伍傲,编入隶臣之籍,被伍傲分派到各处整地筑城去了。
    伍封道:“此为军中编制,眼下各队中甚多缺员,先不要招慕军员,日后从九族之兵中挑选,务要体力极佳能耐久战者。”
    众人见他安置有度,一齐答应。
    伍封又将莱夷五百里的政制宣布。众人见吴舟随伍封之日甚短,居然能跃身为士师,与玄菟灵和伍傲一级,便知伍封量才用人,不分亲疏,惊奇之余,也为吴舟高兴。
    吴舟在齐国本是个小小的契约官,实则是个小吏,弃官投到伍封手下做家臣,本是鉴于伍封领了莱夷之地,又感于伍封用人不疑,待人以诚,原没有想过会升得这么快。如今这士师一职,在莱夷的身份便相当于晏缺这大司寇在齐国的身份一样,极为尊崇,当下十分感激,不住的逊谢。
    公输问与伍封才相识数日,便被委以重任,甚至还当上大将军府总管这种最亲信的职位,为伍封用人不疑的坦诚态度甚是感动。
    诸事安排好后,众人各施其责,自去忙碌,亲卫军便入了大将军府中。
    午饭之后,人报索家牛和乐浪声来访,伍封到了大堂,见公输问这新任总管正与二人谈笑甚欢,他们都是夷人,也是旧识,是以少了一层隔阂。
    伍封到了堂上,索家牛和乐浪声一起下跪施礼,伍封还礼后,将二人扶起身来,道:“家母先来主城,多亏了老爷子和舵主相助,才不缺了人手。”
    索家年头戴青巾,满脸黝黑,一看便如田间之农夫。他笑道:“小人们本是大将军的领民,大将军和夫人是莱夷九族的主人,派人来充施力役,正是应该的。”
    乐浪声也道:“就算小人们不派人来,夫人一声吩咐下来,我们也得乖乖地调集人手来。当年国异建主城,靠的也是我们两族和天鄙族人。”
    伍封想起吴舟是乐浪声的表弟,吩咐家人道:“去将士师请了来。”
    众人分宾主落座之后,伍封道:“你们既然此此充了力役,下次要征调力役时,你们二族便可不用了。”
    索家牛道:“听说大将军想在莱夷为九族重新划地,是否确有其事?”
    伍封道:“不仅要重新划地,我还拟建十城,用以盛民,其中九城交给九族,也免得各族之人受山洪雨水侵伐。”
    索家牛和乐浪声大喜道:“大将军许我们入城,那是最好不过的事。其实我们各族人早想人城,可惜齐人对我们心有猜忌。如今莱夷的七座城中,虽然都有我们夷人的府第,但终不能聚集族人。”
    乐浪声道:“我们族人在北口之旁,如今这北口已被‘海上龙王’徐乘侵破,此城又非我们族人所居,是以也未曾动用族人修葺。”
    伍封问道:“听说你们族人与徐乘交战数次,那徐乘真的很厉害么?”
    乐浪声叹道:“他们的人数近三千人,有战船无数,来往甚是快捷。我们族中的船都是些渔船,怎是其敌?”
    伍封道:“他们用些什么战船呢?”
    乐浪声道:“徐乘原是吴国水军司马,水攻齐国不得,居海上为盗。这些战船都是吴国的战船,形狭而长,船速极快,名曰‘三翼’。其中大翼长九十尺,宽十五尺,乘士卒四十人,浆手五十人。”
    伍封惊道:“九十人之船,用浆手五十,无怪乎其快。”
    乐浪声又道:“其中翼更快,长六十尺,宽十三尺,乘士卒三十,浆手四十。最快的是小翼,长五十尺,宽十二尺,乘士卒二十,浆手三十。这三翼之船都分两层,浆手在下层,甲士在上层,三翼在海上往来如飞,神出鬼没,因而有人说‘光阴之快,不若三翼’,委实可怕。”
    伍封大感头痛,道:“在下想将这徐乘给剿灭了,但哪里有船胜过这三翼呢?”
    乐浪声道:“徐乘自己所乘之船更是了不起,那是吴王夫差派他出兵时赐给他的,名叫‘余皇’。这种船身上蒙着生牛皮,船首、船尾和船身要害处还嵌了薄铜片,可避箭矢。宽三丈多,长二十五丈,设上下二舱,可乘六百人。上舱可乘甲士二百多人,下舱有浆手三百人。余皇之速可比得上中翼,硕大无比,载士卒甚多。每次这艘余皇一至,我们的人不是被射杀,便被此船撞翻,无可抵挡,立时落败。”
    伍封皱眉道:“如今载人五百的运兵之船齐国也有,但不能用于战事,怎及得上这余皇?吴国有余皇和三翼,怪不得吴国水军之强,冠于天下。”
    乐浪声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以人数而论,我们乐浪族再加上索家族,怎也不会怕了徐乘,只是船不能及,无可奈何。”
    索家牛也叹道:“我们索家人与乐浪人百余年来婚姻相通,两族之地又相邻,关系最好不过。当年徐乘攻齐之时,乐浪人助齐军大败徐乘,我们索家人也出了一点力,如今徐乘最恨的便是乐浪人,其实是我们索家人了。我们以渔盐为生,不涉远处,不易遇到徐乘的人,倒还好些。乐浪人就不同了,其船行颇远,要入海中诸岛以觅海贝。如今徐乘便盘踞岛上,乐浪人一涉深海,便被徐乘所杀,前年徐乘入侵北口,杀了无数乐浪人。这几年来,乐浪人死在徐乘手下的不下万人,我们也有一千余人死于徐乘这伙盗贼之手。另外两族还有近万人被他们掳走为奴,其余几族也被他掳了些人,分居各岛之上,莱夷沿海之人财货损失不计其数,连东屠人的村寨也被他们抢过,损失在万金以上。”
    伍封不料徐乘之恶竟到了这个地步,怒道:“这个徐乘简直是罪该万死!”
    公输问奇道:“徐乘既然居于岛上,掳这么多人去干什么?”
    乐浪声道:“上月有一百多个被掳走的乐浪人杀了几个盗贼,夺船逃走,结果被追杀之下,仅有二人逃了回来。听这二人说,徐乘当年兵败于齐,不敢回吴国,吴王盛怒之下,将他全家杀了。但他有两个女儿因为早已嫁了出去,幸而免祸。徐乘初时到处抢掠金帛,以此为生,去年他的一个女婿带他女儿到了岛上。他这女婿十分厉害,不仅剑术高明,还懂政事之道,劝徐乘掳人为奴,在周围大岛之上垦田煮盐,种菜养畜,又采取海贝,从而使群盗富足,在海中俨然成为一国,徐乘因此自称为‘海上龙王’,起居与吴王相类。不过,这么一来,海盗因为生活富足,倒是收敛了许多,这一年多来未曾入过莱夷之境。只是我们乐浪族人仍不能深涉远海,若非索家人将我们视若兄弟,恐怕族中之人要饿死不少。”
    伍封问道:“徐乘那女婿颇了不起,叫什么名字?”
    乐浪声道:“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剑钓江山’,人人都唤他为任公子。”
    伍封惊道:“任公子?!”
    乐浪声与索家牛奇道:“莫非大将军认识这任公子?”
    伍封苦笑道:“何止认识,在下与他还交过手。他的几番阴谋都败于在下的手上,还受了重伤。”
    乐浪声与索家牛都吃了一惊。
    公输问也听过玄菟灵说过任公子之名,叹道:“原来徐乘是任公子的岳丈,看来董门中人多半也是暗中相助徐乘了。”
    伍封苦笑道:“如此看来,对徐乘的实力便要重新估计了。任公子绝非普通的剑手,而是代国大王之侄,他所谋划的都是国之大事,看来,徐乘只怕与柳下跖一样,都是代国在国境之外的奇兵。”
    公输问叹道:“若是董门之中还有其它人在徐乘的军中,如那颜不疑、市南宜僚、东郭子华等人,那便难以应付了。”
    乐浪声惊道:“市南宜僚?听说任公子并不常在徐乘的军中,但徐乘身边有个市南先生,精于水战,徐乘以军师之礼待之。”
    伍封皱眉道:“市南宜僚虽然也是董梧的徒弟,与东郭子华一样隐居,不为世人所知,连平兄也不知道这二人。莫非徐乘身边的这市南先生便是市南宜僚?”
    公输问点头道:“此事大有可能。任公子既是徐乘的女婿,又不常在军中,多半会将师弟市南宜僚请来相助其外父。”他将董门之事向乐浪声和索家牛简单说了一遍,又叹道:“公子伤了不少董门弟子,这董门极是难惹,若是他们知道莱夷已是公子的采邑,只怕会生出事端来,不可不防。”
    乐浪声和索家牛素来佩服公输问,听他将董门说得如此厉害,无不失色。
    伍封忽笑道:“在下与董门中人在剑技和用兵上交手数次,每次都是他们大败而逃,倒也不必太惊惶。我最为担心的是支离益和董梧,其次便是颜不疑。支离益是不会离开代国的,只要董梧和颜不疑不在徐乘军中,便不用那么担心。”其实行军打仗,任公子这用兵高手比颜不疑更为可怕,伍封心中暗惊,却不得不假装毫不在意,以免吓坏了乐浪声和索家牛。
    索家牛道:“听说大将军有意对付徐乘,不知何时开始进行?”
    伍封道:“此事留待春后,等我从临淄回来再说。”
    索家牛道:“好在如今是冬天,就算是春后也有好些天寒冷,水军出动,手足不免冻得皲裂,无法作战。徐乘既然是水军司马出身,自不会犯水战之忌,在寒天出动战船,自损水军手脚。”
    伍封心思一动,忽想起那日在卫国时,一个叫蝉衣的宫女献给他的“龙涎膏”奇方,据说此方可防手足皲裂,大有奇效,当下将鲍兴叫来,命他从妙公主处将药方拿来,找人配制。
    这时,吴舟走了进来,先向伍封施礼后,再与乐浪声招呼。
    乐浪声大奇道:“舟弟,你在临淄城中任职,怎会来的?”
    吴舟笑道:“我如今已是大将军的家臣,自是要随大将军一起。”
    公输问笑道:“如今吴兄是莱夷五百里地的士师,掌管莱夷的律法和军令,并施选士荐人之职,是公子手下职卫最高的几名家臣之一哩!”
    吴舟将诸般事对乐浪声和索家牛说了一遍,又说了伍封中倭人族救了乐浪乘的新婚妻子之事,乐浪声惊讶之余,又甚是高兴,吴舟职位甚高,对乐浪人来说,这也是大有面子的事。
    索家年点头道:“原来大将军真的剿灭了胡胜和许长蛇两个恶贼,先前还只道是传言,我们不甚相信。其实并非怀疑大将军的本事,只是大将军一路匆匆,想不到还能大有余暇,顺手灭了二盗。如今莱夷只剩下徐乘和叶小虫儿二盗,早晚必会被大将军一举剿灭了。”
    伍封问道:“听说舵主与夫余上人是亲家,是否真的?”
    索家牛立刻面露忿色,摇头道:“此事说起来便令人心烦,甚是无趣。”
    伍封好奇道:“这又是何故?”
    索家牛叹道:“小人有两个儿子,长子小盐娶了乐浪老爷子的女儿,次子小鱼与夫余贝之女自小定了亲。眼看过些时便可成亲了,谁知前些天夫余贝派人退回了聘礼,说是其女身患怪疾,急切难治,为免拖累小鱼,只好退亲。我们索家人最重脸面,小鱼本来在族中最被人看重,视为九族之中难得的人才,如今弄得无颜见人,在族中抬不起头来,前几天还大病了一场。”
    伍封点了点头,如今男尊女卑,若真要退亲,一般是男方提出来,如今女方竟然退亲,那是对男方极大的侮辱了。
    公输问最熟九族之事,道:“这可是太不象话了,小鱼现在怎样了?”又对伍封解释道:“小鱼是索家族中高手,水性人称族中第一。”
    索家牛苦笑道:“小鱼如今无颜留在族中,小人正与老爷子商议,想让他到乐浪族中去,但我们两族之事相互熟知,习俗有无异,小鱼到了乐浪族中,只怕仍会被人说闲话。”
    伍封笑道:“那不如让小鱼来找我好了。我要与徐乘作战,便得有一支水军,小鱼水上本事好,正好相助训练士卒。”
    索家牛大喜道:“小鱼能跟大将军身边,那是我们天大的福气,小人真是感激不尽了。”
    也怪不得他这么高兴,天下人如今等级森严,天子和诸侯不说,卿大夫乃是贵族,士为四民之首,称为国人,其实也算得上是贵族中地位最低的了。天子封诸侯领地为国,诸侯封卿大夫采邑为家,卿大夫养士以禄秩,像公孙问、伍傲、平启、二鲍、吴舟等人为伍封的家臣,都算为士,那叶柔虽是女子,其实也与士相同,比不得侍婢家人。索家鱼能随伍封,听伍封口气会用为将官,那便是士了。
    其余莱夷之人除齐人是“野人”外,如未被伍封任职,九族夷人按齐制都是国君赐给伍封的隶臣隶妾,只有族长才是庶民,这是当初齐人灭莱后定下之制。只不过几个族长都有一族之权,伍封尊重他们,才视之为国人而已,若是不尊重,以庶民待之,那些族长也无可奈何。是以索家鱼若能为伍封所用,地位其实比索家牛还要高些。
    吴舟向伍封道:“公子要对付徐乘,小人要向公子推荐一个人。”
    伍封笑道:“吴兄是士师,荐人是吴兄的职责,吴兄将他带来便是。”
    吴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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