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下春秋-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人称‘大漠之狼’,天性凶残,与他交手的人,向来无一人生还,一阵间你知道厉害时,连皇天也救不了你。”
    众人话不投机,自入府中去了。
    紧接着赵鞅带着九个儿子前来,伍封心中对这晋国名臣极是尊敬,恭恭敬敬上前施礼,将赵鞅搀下马车。
    赵鞅笑道:“封大夫名震临淄,老夫今日还是第一次同封大夫面对面相谈哩。”
    赵无恤走上来道:“无恤对封大夫仰慕已久,可惜封大夫是个大忙人,否则,无恤定要厚着脸皮到府上来,向封大夫求教。”他这里说的“求教”,那是虚心请教的意思。
    伍封早听被离说过赵鞅立嗣之事,见这赵无恤衣着简朴,眼蕴神光,年纪比自己只大了几岁,脸上却多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落寞之色,令人大生好感。笑道:“在下过了今日,恐怕也不怎么忙了。无恤兄龙凤之姿,一见便知胸有万千兵甲,令在下大有一见如故之感。无劳无恤兄贵步,明日晚间,在下便携美酒到贵处,把酒畅谈,岂不是好?”
    赵无恤大喜道:“如此最好。”
    赵氏诸人见他即要与名满天下的朱平漫比剑,却毫不在意,订下明日之约,显是胸有成竹,根本没有失败之虞,这番信心气度,的是一派高手风范。
    赵鞅小声道:“朱平漫纵横天下,未遇敌手,虽外表粗豪,剑法却细腻诡秘,封大夫千万不要为其外表所误,太过轻敌。”
    伍封对他的真诚关怀大是感动,躬身一揖,道:“多谢老将军关怀,在下受教了。”
    赵鞅拍了拍伍封的肩头,便如长辈看着自己的子侄一样,又道:“朱平漫凶残无比,封大夫若能一剑杀之,是为天下人除一大害。若是情非得已,千万不可留他性命,否则,以他的性格,必会携董门刺客大举报复,不动则已,一旦动起来,定是雷霆万钧之手段。遗虎为患,诚为兵法之大忌!”
    伍封眼中神光闪动,慨然道:“在下本想只将他赶回大漠算了,此刻听老将军这么一说,冷汗暗沁。既是如此,今日就让这‘大漠之狼’命丧于此吧!”
    赵鞅呵呵一笑,带众子入府。
    伍封问伍傲道:“好些天未见小兴儿了,这小子还没回府吗?”
    伍傲笑道:“鲍兴和鲍宁受了老爷子严令,正关在坊中为公子打造马车哩。”
    伍封笑道:“这不是‘闭门造车’么?家中马车颇多,为何还要造新车?”
    伍傲道:“这可是老爷子的意思,那日他与夫人商议良久,新想出了一种马车,鲍兴和鲍宁的御艺临淄城无人能及,正好监造此车。”
    二人说着闲话,又过了一阵,眼见再无人来,伍封小声问伍傲道:“田逆和颜不疑处,你都送了请柬吧?”
    伍傲道:“早送了去,只是田逆虽收了请柬,却将我赶了出来,甚是无礼。”
    伍封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小傲不必生气,他刚死了儿子,心情怎么也不会好。若他知道是自己儿子的不是,不与我们作对,我们便念他老来丧子,放过了他。若是他执意要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我们便放开手来,与他大干一场,想想也是件新鲜好玩的事。”
    正说着田逆,田逆果然就来了。
    伍封迎上前去,道:“左司马……”,田逆摆手道:“在下身有微恙,不耐久站,封大夫见谅。”径入府去,连话也不愿同伍封说。
    伍傲怒道:“这人太过无礼,若是不愿意来,不来就是,这么死气活样的,令人好生气恼。”
    伍封笑道:“我料他今日必定会来。只不过,他并非想来饮宴,而是想看我如何命丧在朱平漫的剑下。”
    过了片刻,便见十余车驾缓缓上了山丘,一看这阵仗,便知来者是齐平公。
    齐平公带着妙公主,与晏缺由侍卫搀扶着下了车,齐平公问道:“封儿,人都来了吧?”
    伍封笑道:“除了那个颜不疑,都已经来了。”
    晏缺摇手道:“那颜不疑阴阳怪气的,不来最好。”
    伍封问妙公主道:“公主也来了?”
    妙公主笑道:“我来看你今日如何大展神威哩!”她身后的宫女抱琴捧剑,十足的排场。
    伍封与众人一同进府。
    堂上众人见国君驾临,一同跪拜施礼,齐平公摆了摆手,笑道:“罢了,不必多礼。”又对赵鞅和柳下惠道:“老将军,柳大夫,务要尽兴痛饮才是。”说罢,走上了正中的高台中间坐定,指着左手紧挨的一席道,对庆夫人道:“夫人,请坐此席。”
    正中大石台上共有七席,中间那席自然是齐平公坐着,右手边依此是赵鞅、柳下惠和晏缺,左手边是庆夫人、渠公和伍封。妙公主拉着楚月儿坐在伍封身旁的席上。
    伍封左有楚月儿,右有妙公主,二美在旁,免不了心怀大畅,向堂下看去。
    右手前排的主宾席上,依次坐着田恒、公子高、田逆、闾邱明等一众大夫贵卿,左手前排的主客席上,依次坐着子剑、朱平漫、赵无恤、被离、赵氏诸子、列九、鲍琴、鲍笛以及临淄城在出名的富豪名士。每席之后又有三席,坐着各人带来的门客家将。
    众人见伍封身边二美如花,美艳不可方物,无不心动,又见庆夫人雍容华贵,风致慑人,很多人心中,不免感叹羡慕不已,连子剑也大为心动。那朱平漫更是瞪着铜铃般的牛眼,一幅急色模样。田逆见楚月儿小鸟依人般倚在伍封身边,心中自然是恨意沛然。
    齐平公举起酒杯,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是祝贺伍封乔迁之喜之类,众人自然是举杯同饮。
    酒过三巡之后,伍封笑道:“在下今日迁入新居,幸得各位相贺,以致阖府上下,喜庆之极。如此饮酒,不免无趣,在下今日安排了府中歌姬来作剑舞,为诸君助兴,以表在下心中谢意。”
    拍了拍手掌,堂外檐下的丝竹之声响起,三十六名年轻美姬如蝴蝶一般从堂后飘然出来,全部穿着如雪的白衣,手执细长明亮的薄剑,随乐起舞。
    时之剑法,分为两种,一种是决敌致胜、临战兵阵的“相击”剑术,又称剑道;另一种是寓兵于乐舞之间以助娱兴的“舞象”剑术,称为“剑舞”,此刻众姬所表演的正是这种剑舞。
    大凡士族大夫、富豪名士在家中宴客,必用姬人歌舞助兴,不过,众姬所舞多是歌舞,这种剑舞是颇为罕见的,主要是难觅高手来训导歌姬。
    封府的这一班歌姬是渠公精心从舞坊中买来,由列九训导剑舞,再由楚姬授以歌舞媚人之术,日夜舞练不休,是以虽然日短,仍然艺色惊人。
    众人见这班歌姬身材娇好,最难得的是肥瘦高矮如一,剑光闪烁处,一个个如燕穿林内、蝶舞花间,细腰宛转,媚眼飞送,兼有刚柔之美,复以妩媚之态,无不心旷神怡,如坠仙境。既使是包括叶柔在内的女人,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
    只有齐平公面对自己案上特意摆着的“庆夫人酒”,酒虫大动,狂饮不绝,时不常偷眼瞥一瞥庆夫人的绝世风华,乐不可支,对众姬的剑舞便不怎么在意。
    良久曲尽,众姬归入后堂。
    伍封见众人一幅意欲未尽的模样,笑道:“此班歌姬初练剑舞,尚大有改进之处,是在下府中珍藏,甄选不易。诸位日后万不可向在下索要,若是不给吧,恐诸位见怪,若是送了出去,在下又不免肉痛,寝食难安。”
    众人闻言大笑,复有憾焉。其实连田恒这种不大好女色的人都见猎心喜,寻思宴后向伍封索要一两个回去,更不论其余众人了。但伍封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人人都知道伍封的母亲庆夫人是商营圣手,有敌国之富,这些钱财不就是伍封的?他富甲天下,舍不得送出歌姬,自然也并非小气。
    众人列鼎而食,酒宴的气氛大佳,连田逆一时间也忘了丧子之痛,脑中闪动不休的仍是那班歌姬香艳的眼神。
    正高兴处,子剑大笑道:“这场剑舞美妙绝伦,令恒某意趣大发。既有剑舞,不可无剑击。在下的这班徒儿,自见了封大夫的绝世剑术后,称羡不已,总是缠着恒某,要约封大夫驾临鄙馆指点。不如今日便请封大夫指教一下他们,让他们一窥剑术的至境,同时也为国君和诸位一助酒兴。”
    一人从子剑身后席上站起来,走到堂中,大声道:“请封大夫不吝赐教。”伍封看去,认识是当日强请他到问剑别馆的那个招来。
    众人见子剑到人家的府上,却公然搦战,但又表明了自己不会动手,无不愕然。事隔这么些天,伍封与子剑交恶之事已是无人不知,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妙公主恨声道:“这老狐狸不知又打什么主意。”她听伍封说过子剑设计害他的事,是以大恼。
    伍封略一沉吟,便知子剑虽然认定自己会败于朱平漫之手,否则不会结伴而来,不过,这人毕竟是个老狐狸,仍怕自己万一获胜,是以先牺牲一个徒儿,来试探自己的虚实,使朱平漫更有胜算。
    他既然知道子剑的用意,又怎会上当?笑道:“子剑先生何必如此?上次你强邀在下到贵馆,派了小武出战,以致被在下失手杀了,今次又派招先生出场,是否想让朱先生一睹在下新练的剑法呢?”他直接了当说出来,堂上众人立时明白过来。
    朱平漫是何许人也,哪会让子剑为他做这种诡诈之事?见众人向自己看来,登感大失面子,也瞪了子剑一眼。
    伍封这么直言不讳,等于是捅破了两人之间表面上那一层虚伪的客套,赤裸裸地直见真章,倒令子剑一时间手足无措,猛一眼看到田逆狠狠瞪来的目光,更是惶然,不料伍封一向客客气气,底下虽然互相较劲,表面上还过得去。如今将脸皮一撕破,言语竟然厉害至此,才知自己太过小觑了伍封的智计。
    招来站在堂中,进退两难。
    子剑片刻之间,回复了镇定,哈哈一笑道:“封大夫误会了。既然时机不当,那便改日吧。”
    招来只好往回走,却听伍封喝了一声道:“且慢!招先生既然出场,也不必再回去了,就比上一比吧!”
    众人心知伍封动了怒气。
    妙公主小声道:“封哥哥,我去杀了这姓招的。”
    伍封吓了一跳,道:“那怎么可以?别让国君难做。”拍了拍楚月儿的香肩,笑道:“月儿,便由你去收拾这姓招的。记住,就象在伍堡时陪我对练时一样,全力以赴,但不可留手。”他知道楚月儿剑术精妙,但无对敌经验,幸好在伍堡中与自己对练多日,见招折招的本事大有长进。
    楚月儿得伍封如此器重,喜悦无限,嘤声答应,站起身来。妙公主命身后的宫女将捧着的那口“精卫”宝剑拿了过来,交给楚月儿,道:“月儿,就用这口剑来对付他。”
    伍封小声吩咐道:“月儿,不可与他比气力,你只须转到他身后或者身侧,出剑刺过去就成了。”他见招来身得上身长、下身短,知道这人下盘定是沉稳异常,灵活多半不足。
    楚月儿握着“精卫”宝剑,袅袅娜娜走下场去。
    伍封长笑一声,道:“在下这个小婢,习过几天剑术,便由她代在下与招先生切磋切磋吧!”
    众人都知道招来是子剑的大弟子,子剑门下弟子以他的剑术为最好。伍封竟漫不经心,派了这么个娇媚可爱的小丫头出来,无不大骇,又不禁为楚月儿担心。连庆夫人、渠公、列九也面色沉重,唯恐楚月儿有失,伤在招来之手。
    招来大是惶恐。他见楚月儿清丽动人,娇弱可折,只有拥入怀中的冲动,哪会有动手之念?就算胜了这小丫头,也是胜之不武。
    子剑与朱平漫也是大为诧异,不知伍封有何图谋,若说练剑十余年的招来会败在这么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手下,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楚月儿握着长剑,面向招来,嘤声道:“招先生请出剑!”
    招来向子剑瞥了一眼,见子剑也是一脸无奈,彷徨之下,心道:“与这小丫头动手,实在不成样子,但若是不比,旁人定当我怕了她,岂非更是难堪?”只好拔出剑来,道:“姑娘先出剑吧!”
    楚月儿抿嘴一笑,轻飘飘一剑刺来,出剑颇慢,剑势也轻。
    招来心中苦笑:“这算什么剑术?”随手挥剑格去。
    众人更是担心了,这小丫头出剑既慢,手上又无力,怎么与招来相斗?连齐平公也紧握铜爵,忘了饮酒。
    唯独伍封面色如常,笑吟吟地看着场中。
    招来一剑格去,却格了个空,眼前连楚月儿的身影也不见了,心中大奇,忽听楚月儿在背后娇叱一声,骇了一跳,还来不及转身,便听“嗤”的一声轻响,背上一缕透骨的凉意沁入,却未觉疼痛,不消说,定是被这小丫头用剑在衣上割了个小口。
    在众人轰然的喝彩声中,招来慌忙转身,见楚月儿怯生生站着身后,柔声道:“招先生一时大意,让了小婢这一招,不能算数。请招先生出剑吧!”
    招来之才知道眼前这小丫头剑法奇高,大意不得,喝了一声,呼地一剑,凌空劈下,剑势沛然如电,显是蕴力无限。
    众人彩声未毕,见如此猛恶的一剑,无不心中剧跳,若是这绝色美女被招来一剑杀了,岂非可惜之至?堂中登时鸦雀无声。
    谁知这一剑未下,楚月儿又飘然到了招来身后,轻叱一声:“看剑!”
    招来脸色大变,剑势立变横削,和身后转,仍是一剑劈空,只听胁下一声轻响,低头看时,衣襟上又多了个小口。
    招来吐了一口长气,见这小丫头身法如电,以身法而论,自己万万不是其敌,沉下身来,将手中长剑飞速舞动,浑身上下罩个水泄不通,心道:“你身法虽快,腕力总不如我,只要双剑相击,你的剑还不是要脱手飞出?”
    可无论他的剑如何舞法,那口“精卫”宝剑的剑尖总是不离左右,他剑往上挑,精卫便到了下面,剑往下砍,精卫又到了上面,左横则右现,右削则左至,总之是剑刚过之处,楚月儿总能觑其空处将剑刺来。
    只听割破衣襟的“嗤嗤”之声不绝,招来便知一世英名,随着这一声声轻响被这小丫头笑吟吟地用剑割了去。
    众人离得稍远,不知就里,只是见招来的神色愈来愈张惶,楚月儿妙曼的身影在他四周逸然飘动,轻盈飘忽如云,流畅灵动如水,几如仙人。人人张大了口,只觉比剑这种血腥可怖之事,在楚月儿手下却变得极为美丽动人,其中美处不可言状,远胜适才那班白衣歌姬的剑舞。
    所有人都放下心来,妙公主怕楚月儿体力不支,拉了拉伍封的衣袖。
    伍封却知道楚月儿因练老子的吐纳术,力气当然不如招来,但长力无限,就算再有三个时辰也不会累,见妙公主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的神色,朗声一笑,叫道:“月儿,放过他吧!”
    楚月儿应了一声,向后飘出一丈多远,她一身葱绿色衣服,便如一片绿叶随风飘了开去,众人轰然喝了一声大彩。
    伍封笑道:“胜负早分,也不必再比了。”迎下台来,大手轻轻拍了拍楚月儿兴奋得绯红的小脸,牵着她入席,将“精卫”剑交给了宫女。
    众人这才看见招来身上的衣襟满是一个个小孔,不下二十处,心道:“这小丫头若要杀他,十个招来也杀了。”
    招来垂头提剑,无地自容。
    叶柔本想上前为师兄挽回脸面,但自忖剑术不如招来,非楚月儿的敌手,向伍封和楚月儿看过去,眼露惊骇之色。
    伍封笑道:“其实招先生也不算输,正因月儿是左手剑术,与众不同,再加上她太过可爱,见者不忍使出真实功夫。若是在下与月儿比剑,恐怕不如招先生多矣!”
    众人都知伍封这么说,是替招来留点面子。
    齐平公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呵呵笑道:“月儿的剑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招来能处身危境而不动杀机,更是难得。子剑先生果然教徒有方!”又道:“招来,明日你到相国府上,请相国为你安排一个好的差事吧!”他心地慈善,见招来当着众人大大出丑,知道时人最重颜面,恐他羞愤自尽,因而如此。他是一国之君,说起话来自有一番风度。
    庆夫人一向当他是好酒贪杯之徒,此刻见他为君不久,手段竟然如此高明,更难得的事这番仁爱之心,殊是难得,当下看了齐平公一眼,微微一笑。
    齐平公立时大喜。
    招来跪下谢恩,心中虽仍有余惭,却也不觉如何了,走回席中,眼光却止不住向楚月儿看去,不知这小丫头何以如此厉害。
    妙公主小声问楚月儿道:“子剑这家伙陷害封哥哥,可恶之极,他的徒弟也好不到哪里去。月儿何不杀了他?”
    伍封小声笑道:“这怪不得月儿。月儿除了与我拆招外,从未与人动过手,更不要说杀人了。她心地太好,剑刺到人身上,就是下不了手去!”
    妙公主笑道:“我还以为月儿是故意将他衣襟割破,扫子剑的面子哩,原来是不忍心杀人!”
    伍封赞道:“不过,月儿这么做却是最好,一来让子剑羞愧难当,二来令国君大增威望,远胜于将这人一剑杀了。”
    楚月儿在田府日子不短,田恒与田逆却从不知道她有这么高明的本事。他们与堂上众人一样,都以为是伍封一手调教出来,寻思:“这丫头跟了这小子才十多天,便能让子剑的大弟子一败途地,这小子的实力恐怕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田恒更想:“若与此子为敌,此子恐怕也不是容易对付的哩!”又想:“只道国君好酒贪杯,耳根子又软,一向优柔寡短,才立他为君,谁知他的手段如此厉害,出人意料!”
    不过,国君对招来这种人还心生慈念,又怎会与自己这未来外父过不去?他一向知道国君心慕庆夫人,答应自己娶大女儿貂儿为妻,多半是怕了他田氏的势力,不过他这么心软,也不会不善待貂儿。
    一时间,堂上之人各有所思。
    朱平漫赫然站起身来,走进场中大声道:“封大夫,十日之期已满,今日便在这里一试高下吧!”他见了楚月儿的剑法,心中再也不敢大意,表情肃然。
    伍封大笑道:“朱先生等不及了?”昂然下了石阶。
    众人心中都明白得很,先前那一场比剑,十分好看,幸好和气收场,可这一场比试,恐怕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搏,非同小可。
    两人面对面站着,甚是有趣。一个身高一丈,一个却不及六尺,一个肩宽腰细,一个却膀大腰圆。但两人都精壮结实,无不是气力过人,一派高手风范。
    伍封道:“董门一众刺客,行刺被杀,根本怨不得人。今日一战,不论胜败,都望朱先生能放过我齐人,不再多生事端。”
    朱平漫却摇头道:“在下奉师兄之命,来觅杀子仇人,此间事了,自会找人算账,若是就这么回去,师兄定会责怪,请恕在下不能答应。”
    伍封叹了口气,本来,他并不愿意杀这朱平漫,多结仇怨,但这人摆明了一幅不予合作的态度,若是放过了他,找田逆便算了,万一还迁怒于国君,岂不糟糕?眼中厉芒闪动。
    朱平漫看得出伍封动了杀机,心中懔然,他拍了拍腰间的剑鞘,伍封见这剑鞘是青铜所铸,宽厚之极,与众不同,心想这鞘中之剑恐怕更是不凡,便听“呛啷”一声,朱平漫从腰间拔出了宝剑。
    他这口剑与其它人的剑大不相同,宽有五寸,是普通剑的两倍,刃长四尺三寸,比“映月”宝剑还长出一尺来,剑脊处厚达一寸三分,剑身微带黑色,映出蓝映映的光芒,连剑柄也长达尺半,几乎三倍于寻常之剑。此剑一看便知沉重无比。
    朱平漫道:“封大夫,此剑是吾师壮年时所用,名曰‘天照’。百余年前天降斧形陨铁于代,人称是盘古开天劈地时所用之神物,重达千余斤。吾师费多年心血将此物炼成三十六斤的铁精,再用百炼精铁六十九斤,金英三斤,再加上那天陨铁精三十六斤,由剑尖到剑首通体打造成一块,七年方成,重一百零八斤,坚韧无比,堪称神兵。此剑曾杀七百六十三人,可要小心应付。”
    伍封心中暗惊,臂上无三千斤以上力气,绝对使不动这么沉重的剑。他见过楼无烦诡秘飘忽的剑法,若是朱平漫以这种沉重无比的大剑使出那种轻盈阴森的剑术,威力当是极为可怖。相比之下,自己的这口“映月”便显得太轻了。
    伍封缓缓拔出了“映月”,道:“在下这口剑虽不如‘天照’,也不是凡品,乃越国名剑‘映月’,颇为锋利,是为铁剑,与一般铜剑不同,朱先生不可不知。”
    朱平漫点了点头。
    两人都不敢托大,对恃良久,仍不能从对方气势上觅到破绽。
    堂上静得骇人,这两大高手对恃,不出招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是惊天动地。
    妙公主一颗心忐忑乱跳,不禁伸过手向楚月儿握去,正好楚月儿也伸了手过来,两只小手相握,均觉对方出了满手冷汗。
    朱平漫见过楚月儿的剑术,以为是伍封所授,猜想伍封的剑术定是轻盈飘忽一路,与自己的“苍狼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心中冷笑,自己还有一路乃师根据他的天赋所授的“开山剑术”,正是这种轻盈飘忽剑术路子的克星。
    他忽地大喝一声,声若雷鸣,一剑当空劈下,一时间剑光大炽,离他稍近的人,脸上立时被剑光映得碧灿灿的。
    众人先前见过招来的当空一剑下劈,便觉威力无限,难以匹敌,待见了朱平漫这一剑之威,才知招来同他相比,简直如小儿玩弄泥丸一样,不值一哂。
    伍封心中懔然,一见便知此剑招的厉害,最可怕的,不是剑上沛然难当的气势,而是这剑虽是大力劈下,却隐含变化,便如一件活物一般,从空中扑下,却随时可以转折飞去。
    伍封面对此平生未遇的罕见高手,反而雄心大增,“嗤”的一剑,向朱平漫当胸刺了过去。
    只见他长剑上精光流动,本来整个剑身如一泓碧水,此刻却像大河东流,剑上碧光,尽流到剑尖上去,显是将无穷力气,凝于剑尖之上,令人感觉其剑尖触处,即便是巨铜顽石,也会轰然绽开。
    众人都以为伍封见朱平漫剑术高明,又不愿后退,弱了气势,便使出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招术。
    只有田恒、子剑、柳下惠、赵无恤等少数高手,才知道朱平漫这一剑虽然威力惊人,但必须力道浑圆,否则必会被伍封觑到破绽,施以反击。但他重于用力之时,速度便稍慢,若对手不是伍封这种高手,那也算不得什么,但在伍封眼中,破此一招的唯一之法,便是以快打慢,是以一剑直刺,必快于朱平漫下劈之剑。若是朱平漫不变招的话,剑未落下,便会被伍封一剑洞穿。只是谁也想不到,伍封随手一刺,竟有如此凌厉的力道!
    朱平漫赞了一声:“好!”身子侧开,但“天照”下劈之势丝毫未断,剑身抖处,一口剑恍如爆开一般,幻出十数片剑影来。
    连伍封也料不到这朱平漫高明至此,侧身之时还能剑势不断,暗暗佩服,长剑上撩,“当”的一声大响,饶是朱平漫幻剑十余,仍被他避虚迎实,格在剑上,两人手臂剧震。朱平漫膂力惊人,一向自诩天下无双,谁知伍封天生神力,臂上力道,比他还稍胜一筹。幸好他是仗剑下劈,比起伍封上撩之剑来略占了一些便宜。
    朱平漫只道伍封一招用完,正欲抢先取攻势,谁知双剑相交的同时,伍封左手的拳头“呼”的一声迎面撞了过来,他身材比朱平漫高出许多,用腿不如用拳,是以随手一拳,便能直取要害。
    朱平漫骇了一跳,想起当日伍封一招便胜过田武,靠的便是剑中套腿这种随机应变、不依常规的招式,既能用腿,自也会用拳。此时他来不及变招,只好后退了两步,避开伍封的拳头。
    伍封要的就是这一招占先,当下跨上一步,长剑向朱平漫劈头而下,快如闪电,朱平漫失了先手,只好挥剑上格。
    伍封知道若以剑术而论,自是不及朱平漫这种练剑数十年的大高手般纯熟善变,但自己身高力大,正是优势,是以长剑大开大阖,如暴风骤雨般劈砍斫削,不给朱平漫丝毫余暇。得便时还乘隙轰以巨拳,令朱平漫应接不暇。
    幸好朱平漫膂力惊人,又仗着重剑之利,虽然无暇还手,却仍是不露败相。
    众人见伍封如此凌厉的攻势,心生寒意。叶柔的眼色反而明亮起来,看着场中,露出关切之色。
    田逆脸色灰白,心忖若是自己与伍封交手,恐怕早已被剁成肉酱了。
    朱平漫心中叫苦,本来他一开始就使出“开山剑术”,是想逼伍封施展出轻盈游走的剑术,仗重剑之利以克制,谁知伍封竟硬打硬碰,大开大阖,自己身矮过他,反受克制。若是双方换过了剑,自己恐怕早就剑断人亡了。
    支离益这套“开山剑术”至刚至强,虽是攻守相兼,但他们师徒与人动手,全是进手招术,如今朱平漫被伍封剑势所逼,只能以此剑术格挡,一套剑法使了三遍,仍是被动之极。
    如此交手数十招,朱平漫隐隐有气力不继之感,心道:“这小子莫非是铜铸的?如此猛攻数十招还不显疲态?”他哪里知道伍封学了老子吐纳术,最养精力,又得楚月儿指点,将吐纳术结合在剑法和行走熟睡之中,无时无刻都在练吐纳术,挥剑同时,又靠吐纳术将力气养了回来,循环不息。
    朱平漫心知不妙,猛地后窜出七八步外,身影左晃处,一人一剑却到了右侧,一剑刺出,使出了他自创的“苍狼剑术”。
    伍封微微一笑,飘身一旁,使出了从楚月儿处学来的剑法。
    只见两条身影在堂走游走不定,时分时合,众人瞧得神晕目眩,眼花燎乱。
    伍封与楼无烦交手之后,精研此“苍狼剑术”,本来,要破此剑法,最好是用适才朱平漫所使的这种“开山剑法”。奈何他不曾学过,虽从朱平漫适才剑法中,将此剑术默记心中,毕竟不熟,怎敢照搬出来?家传的伍氏剑法只有七招,总是不知其理,列九教他的董门剑法,与至刚至强的“开山剑术”又大不相同,何况朱平漫与董梧是一师所授,董门剑法自是熟悉无比。用这些剑故,不足以与“苍狼剑法”相抗,只好使出了楚月儿的剑术。
    众人见二人飘然行剑,剑法路数类似,招术气势却大不相同。正见朱平漫倏来倏去,形如鬼魅,剑法诡秘阴森,剑尖那一点精光,如黑夜坟地中的蓝印印的鬼火般阴恻恻地骇人;伍封却是逸然飘忽,风姿眩然。
    子剑那一众女弟子早已对伍封心迷神惑,连叶柔眼中也露出敬畏之意,她们见此恶斗,早忘了适才招来惨败之事。
    本来,楚狂人接舆传授楚月儿剑术时,只因楚月儿是小小女孩,是以剑法侧重于轻巧灵动的招数。伍封从楚月儿处学会之后,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