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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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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暗吃一惊,道:“不是燕儿有何事情吧?”心忖这晋人必是找张孟谈和高赫的。
小红道:“四小姐的确有事,不过是喜事,听说她有喜了,算来应该有了四五个月。”
伍封笑道:“这的确是件喜事。”
这时,燕世子姬克到府上来拜访,伍封忙将他请进来,楚月儿等人与姬克也很熟了,便不再回避,一起在堂上说话。
姬克道:“龙伯,在下明日便起程回国,想到齐国去打个转,顺便到莱夷拜访一下令堂,未知龙伯有何言语转告?”
伍封怔了怔,立时明白这是姬克的一番心意,他到齐国落脚是顺路,但跑到莱夷去纯粹是看他的面子,忙道:“在下无甚其它话语要转告,无非是请家母保重身体而已。”
姬克点了点头,道:“在下其实早该走了,不过羡慕成周的繁华富庶,有些舍不得此地,我们燕国境地甚大,可没有这么热闹。”
伍封道:“依在下看来,燕国虽然不如周富,天下形势还胜过成周。”
姬克道:“龙伯有何见教?”
伍封道:“成周地处天下之中,夹在晋、楚、秦大国中间,易攻难守,若非各国不敢对天子动武,早就并入大国了。燕国却要好得多了,地处冀北辽东,周围大国只有齐国,与晋国之间又有代和中山相隔,东南有海,西有大漠,只要驱逐胡人,便可以扩地,外交好齐国,有齐国为外防,国内施仁政,励农耕,早晚会成一等一的大国。”
姬克点头道:“在下也有同感,只是燕国再强,终不如晋楚齐秦。”
伍封摇头道:“这也未必。以天下之势,中原各国争竞不休,日后战事定会愈演愈烈,战必损国,燕国地处边陲,又无甚仇国,只要休养生息以自强,彼消此长,大有可为。”
姬克眼中一亮,点头道:“龙伯此言确是高论,在下回去定会与父君仔细商议,多谢指教。”
伍封道:“世子已经向天子告辞了么?”
姬克点了点头,道:“适才已经去过宫中,又去过王姬府上。自先王故后,梦王姬神情抑郁,颇令人耽心。”
楚月儿道:“梦王姬近来心情不大好,我们每到她府上时,都见她郁郁不乐,幸好她与我们还谈得来,暂可解忧。”
姬克叹道:“正是,在下也有些耽心。”
伍封问道:“月儿平日到王姬府上,与王姬说些什么?”
楚月儿道:“王姬喜欢问各国的风物,譬如齐国、楚国、吴国月儿知道些,另外便是鲁国、越国、卫国、宋国便所知不多了,王姬虽未去过,却比我还知道得多。”
伍封心中没来由地有些失望,点头道:“王姬想来是从各国使者处打听到,眼下各国使者都走了,只余下世子和秦世子利二人,明日世子一走,这成周只怕再没有这么热闹了。”
姬克点头道:“秦世子早也要走了,不过王子厚送了他美女数人,整日沉迷酒色,乐不思归。”
伍封皱眉道:“秦国的智夫人遣人行刺,他还不尽快回去,这么数月在外,国中恐生变故。”
姬克道:“正是。”说了一会儿话,他便告辞走了。
伍封送走了姬克后,心情甚好,忽想起梦王姬来,心忖这数月间梦王姬深入简出,未能见着,也该去瞧瞧她了,匆匆赶到梦王姬府上。
自从他上次探病来过之后,由于旧王去世、新王继立,又为天子之丧、各国使者离城,十分忙碌,已经有三四个月未到过梦王姬府上了,这次赶来,庄城乐呵呵地道:“龙伯可是久违了。”
伍封问道:“王姬可在府中?”
庄城道:“在在在,请随小人来。”他一连说三个“在”字,伍封暗感心热,可见这位老庄对他的到访甚是喜欢。
庄城又带着伍封往后院去,伍封上次到后院去,正赶上梦王姬小睡,甚觉尴尬,此刻怕重蹈覆辙,觉得这么往后院去不妥,道:“王姬在后院么?”
庄城明白其意,笑道:“龙伯勿须见外,王姬每与龙伯说话后便十分开怀,近来她心情不好,龙伯去谈谈是最好不过。”
伍封想想也是,梦王姬颇喜欢老子的学问,除了自己和楚月儿外,谁还懂得老子之学,能与梦王姬一谈?
入了后院月门,伍封一眼便见梦王姬正扶几斜坐在院中树下的厚席上,身前摊着那一大卷帛书。周围有八个侍女正在一旁做布鸢,细看便是当日歌舞“呦呦鹿鸣”的那几位。
庄城将他带过了月门,便告辞走了。众侍女面露甜笑,向伍封盈盈下拜,梦王姬抬头看时,见伍封正走过来,道:“龙伯是个大忙人,今日怎有暇来?”
侍女拿了一张革席和一张布筵,在梦王姬面前铺好,请伍封坐下。伍封与梦王姬接触多了,知道她不喜欢太多俗礼,看了一会儿侍女做出的布鸢,只见有燕形、鱼形、圆钱型的好几个,造型十分生动,称赞了几句,径自坐了下来,阳光透过树上枝叶洒落在梦王姬身上,伍封只觉得梦王姬因此更显得清雅高贵,大有仙气。
伍封道:“久未见王姬,听说王姬有些抑郁,遂来探望。”
梦王姬不悦道:“莫非定要梦梦身子不好了,龙伯才来么?”话说出口,便知这话有些强辞夺理,伍封与她无亲无故,未必定要时时来看她,脸上红了红。
伍封却觉得此言有理,惭愧道:“在下近来实在忙碌,真是对不住。”
梦王姬道:“以龙伯的性子,似乎不甚喜欢俗务,近来投身于琐事,定是想通过俗务而忘记对家人的牵挂吧。看龙伯的神情,似乎家有喜事。”
伍封被她一语说中,暗暗佩服此女的细心,点头笑道:“在下的夫人妙公主上年底生了一子,昨日传来了消息。”
梦王姬笑道:“原来龙伯有得麟之喜,理应相贺。”
伍封呵呵笑道:“是是,不过此子还未见着,只怕与公主一般顽皮,日后可有得烦了。”
梦王姬道:“龙伯已有二子,想来日后都是名将。”
伍封摇头道:“这可不好,在下不太喜欢他们如我一样,整日里打打杀杀,若能像王姬这般,那才好了。”
梦王姬微微叹了口气,道:“梦梦是闲来无事,才会投情于音律简册,这些东西只能怡情,不足以振兴家国,用途并不甚大。”
伍封道:“那也未必,眼下列国尚武轻文,武人大多粗俗不文,日后恐怕文士反能见功。譬如管子虽然也懂武,但终是以文事取胜。”
梦王姬叹道:“孔子周游列国,无国能用,由此可见文士当国之难。”
伍封见梦王姬席边一个纯铜的柱状盒子,上面雕饰甚精,打量了两眼。梦王姬道:“这是装帛书之用,平时盖上铜盖,既可防虫蚁,又能防雨水。”
伍封此刻心情极佳,只觉得异香扑鼻,虽然他以毛孔呼吸,但以鼻吸味却倍觉灵异,此刻忽觉异香传来,如同多种花草便在身侧,四下打量。
梦王姬奇道:“龙伯在看什么?”
伍封道:“好香,在下正寻思是何花草竟能如此之香?”
梦王姬笑道:“春暖花香,想是院中花卉气息。”
伍封摇头道:“不然,在下眼鼻甚灵,这香决非远处传来。”渐渐将上身向梦王姬移过去,笑道:“原来此香是从王姬身上而来,怪不得上次探病之际,也觉有此异香。”
梦王姬脸色飞红,嗔道:“龙伯忒也无礼,怎可如此说话?”
伍封仔细嗅了一阵,道:“这不算无礼,在下只是实话实说。”他细细看着梦王姬,见此女似恼还羞,旖旎动人,心中一荡,忽有一种抱揽入怀的冲动,心知不妙,连忙起身。
梦王姬吃了一惊,问道:“龙伯……”,伍封心道:“这么下去可不好,我可没有柳下惠大哥的本事。”道:“在下告辞。”
梦王姬见他突然要走,惊道:“是否梦梦有所得罪?”
伍封摇头叹道:“王姬没有得罪在下,只是在下与王姬在一起久了,怕会得罪王姬,只好先走,避之则吉。”
梦王姬忽然明白他的意思,脸红如霞,也未留他。
伍封走出数步,忽想起一事来,回头问道:“王姬请去保护秦世子的张孟谈、高赫等人还在么?”
梦王姬道:“他们还没有走。不过秦世子还不愿意回秦国去,梦梦曾提醒过秦世子,他说其父君在嫡庶长幼事上甚是英明,自会处置智夫人,若是自己早早回去,恐担上杀害庶母兄弟的罪名。”
伍封点了点头,出了梦王姬府,吁了口长气,心道:“梦王姬委实魅力惊人,不知不觉之间,令人神迷。”他并非不好女色之人,自从上次到梦王姬府上探病之后,便大生亲近之意,但想人家是王姬,不可能嫁自己当妾,自己与她几乎没有什么可能。此刻只好按捺心思,又到王师大营去了。
伍封见士卒人多,三十铁勇有些忙不过来,想了想,便将一百倭人勇士调到大营教士卒兵戈刀矛,换回三十铁勇回来府中。营中两万多士卒,干脆改由倭人勇士任教,或能快捷一些。
晚间时,张孟谈、段规、任章三人一起到府上来拜访,伍封想不到赵、韩、魏三家的谋臣竟会携手同来,忙将他们请到大堂说话。
张孟谈道:“小人早想来拜见龙伯,可惜不得其便,明日小人等便要回晋国去了,特来告辞。”
伍封心道:“昨日到府上来报讯的赵府晋人,原来是召你回国的。”笑道:“其实在下也想见见各位,今日还向王姬问起哩!”
任章叹道:“龙伯每到一处便能建功,如此能为,小人等真是望尘莫及。”
段规点头道:“小人临来之时,韩公命小人一定要拜访龙伯,代主人致问候之意。”这人身材矮小,说起话来却精神十足。
伍封道:“这真是有心了,各位能来一述,显是当在下是个朋友,在下欢喜得紧。燕儿嫁给了无恤兄,日后长居晋国,各位如有机会,还请多多照应。”
张孟谈点头道:“龙伯放心。”
段规道:“小人虽不是赵府的人,不过四小姐如有用得上小人之处,小人看在龙伯和月公主面上,必会尽力而为,相信任兄也会如此。”
伍封点头道:“这就好了。”他让鲍兴取三口“步光”铁剑来,送给他们每人一口,道:“三位都是智勇之士,这剑或能用得上。”
张孟谈三人大喜,这“步光”铁剑锋利之极,十分有名,胜过他们自身的青铜剑不少。
楚月儿闻说张孟谈等人来了,早在后院收始了若干奇货玩物,此刻上堂来,给三人各有所赠,她在绛都之时,这些人也送了她不少东西,此刻自然要加倍馈送。道:“这里有个大礼盒是夫君送给燕儿之物,烦三位带回去交给燕儿。愿她小心身子,顺利生产。”
张孟谈道:“这是举手之劳,小人等定会照办。”
这三人属于三家,又只是家臣,自然不好与伍封说得深入,只是说些客套话,告辞走了。
伍封对楚月儿大加赞赏:“月儿甚得我心,我们正该给燕儿送些礼物。”
楚月儿笑道:“我在绛都时,人人都送了不少东西,尽是些稀罕物儿。两位时时天子赐些物什给我,正好送给燕儿一些。其实这都是看在夫君面上,只不过夫君在外出力,月儿在家受赏罢了。”
伍封心想:“张孟谈他们走后,世子利在姬厚府上便不甚安全了。”连夜入宫见周元王,说起赢利之事。
周元王也有些耽心,道:“寡人想请世子利在宫中暂住,龙伯以为如何?”
伍封道:“如此甚好,微臣便赶到王城去,将世子利请来。”
他带了三十铁勇和一百倭人勇士连夜出城,赶到王城的姬厚府上,亲自将赢利接了出来,一路护送到成周王宫。姬厚虽有些不悦,但也如释重负。
赢利感其爱护之心,叹道:“在下与龙伯无亲无故,龙伯竟然如此照拂,比若兄弟,在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伍封笑道:“为公为私,在下都不能让世子身临险境。”
次日伍封在营中忙了半日,回家用过午饭之后,伍封看看匠人将辎车改造成的数十乘軘车,果然甚好,给诸匠人赏赐了若干金帛,这才到后院去。见楚月儿正笑嘻嘻地与春夏秋冬四女说话,心忖这丫头最可人心,不论自己是忙是闲,她总是能自得其乐,从来不让自己为她担心。想到此处,心中爱念大生,召手道:“月儿。”
楚月儿笑着过来,道:“夫君,有事么?”
伍封道:“这些天忙了些,久未带你出去玩儿了,你是否愿意外出走一走?”
楚月儿笑道:“这最好了,月儿正寻思是否找王姬去说话。”
伍封见春夏秋冬四女也都热辣辣瞧着自己,笑道:“你们也一起去。不过先得去一趟营中,你们有先王所赐的金牌,来去军中无妨。你们都换上甲胄,我们一起看士卒练武,此之谓一举两得。”
他们都换上甲胄,让圉公阳、庖丁刀与三十铁勇守府,正要出门,却见商壶头顶着庄周由府外回来。伍封和楚月儿原怕商壶在外闯祸,不敢轻易让他出府,不料这人平日有些浑沌,楚月儿几番带他到王姬府,却应对得当,并不惹事生非,这才许他可以自行外出。
楚月儿笑道:“老商怎么才回来,快带周儿去用饭。”
商壶道:“老商在王姬府上已经吃过了。”
鲍兴见庄周小手上高举着一个布鸢,笑道:“原来你带周儿去放鸢。”
庄周那小僮儿却道:“这布鸢是一尾大鱼,这是王姬送给龙伯的,周儿可不敢拿去放。”
楚月儿见这布鸢是一个鱼形,颇为有趣,忙接了下来,好奇道:“王姬怎么突然间送了个布鸢来?”
伍封笑道:“昨日我去看她时,她的侍女正制布鸢,被我瞧见,王姬只好送一个来,这叫作见者有份。”
商壶兴冲冲道:“姑丈,我们是否就放鸢去?”
伍封道:“你带周儿随我们去吧,一阵间有暇,我们便去放鸢。”
商壶大喜,将庄周放在一乘车上,自己也上了车,随他们同往大营。
到了大营,姬介见伍封带了各位夫人来,道:“龙伯的各位夫人都是善战的骁将,正好指点士卒。”又见庄周,笑道:“咦,周儿也来了。”
众人上了阅兵台,观看士卒练武。众士卒见龙伯的各位夫人均在,自不好在女子面前示弱,一个个格外卖力。
众女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阵,渐觉无趣,眼光不住向身旁的布鸢上瞧去,庄周年纪虽幼,却十分聪明,知道这军营不比它处,一声不吭。
伍封笑道:“这些士卒的剑术矛法,你们自然是看不上眼了,我们到城头放布鸢去。”让姬介自督军练习,带了众人又往成周的城墙上去。商壶又将庄周顶在头上,跟在众人后面,自己与庄周说话。
这王师大营本就在城北边墙下,众人由营中上城,沿城墙缓步走着,看着城内外的景色。
成周城墙高达三丈,向城外看去,只觉满目绿荫,蓝天白云,连春夏秋冬四女也可一直看到城外七八里处,见邙山一带低矮的小山起伏,山中紫气氤氲,登觉心怀大畅。
众人沿城墙一路走着,指点着周围的景色,伍封道:“我总觉得这城外的景致不如莱夷。这里地势平缓,一眼便看得十分清楚,比不得莱夷处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大山小丘,总觉得里面藏着杀气。”
鲍兴在一旁愕然道:“龙伯,那杀气也好看么?”
伍封笑道:“杀气是看不到的,不过若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气,便知道有许多变数。人若是从开始便知道如何结局,那便无趣了。”
鲍兴笑道:“不过小人觉得小刀的庖室之中最具杀气,牛羊豕凫,杀气腾腾。”
众人由北至南,在城墙上走了一大圈,伍封怕众女累着,便在城南头上休息,城头士卒忙不迭替众人准备席筵酒果。
商壶将庄周放在身边,替他剥削果品,拭汗擦额,忙个不迭。伍封讶然道:“只道老商是个粗人,想不到对小孩儿却十分心细。”
楚月儿点头道:“周儿天天与他一起,一玩就是大半天,居然衣饰干净,想来照顾甚周。”
伍封道:“日后带老商回到齐国,等早儿和敬儿大了些,便让他带着去玩耍,只怕极好。”
说了一会儿话,伍封与楚月儿又站在城墙边上远眺,只见城南不远处河水浑黄,滔滔东流,数里外有一处较高的山,隔着河两岸相望,山壁陡削,造型甚奇。伍封叫来一个士卒相询,知道是龙门山。伍封点头道:“原来这便是龙门山,那大鲤逆上跃过龙门,便化为龙的传说想是在此地。我教匠人将水寨建在龙门山下,想来应建好了,抽空带你们去看看。”
眼下正是春暖花香之际,看城下时,只见卿大夫家中多有出郊踏春者,城下人来往甚众。远方田中早已经播种完毕,有不少人正在田中除草,满目看去都是平和安详。
众人见南门风大,便将布鸢放起来,越放越高,只见这布鸢如一条鱼般在风中游动。楚月儿将布鸢放得高了,将绳交给庄周,自己兴致勃勃地跃上城墙,坐在城头上远眺,那些士卒吃了一惊,这城头比城墙更要高出一丈,离地有四丈之高,若是不跌下来,后果堪虞。伍封等人知道楚月儿的手段,并不在意。
城头上春风洋洋,送来远处的花草气息,令人欲醉,众女和商壶、庄周叽叽喳喳地抢着绳放鸢,不过商壶每抢在手中,便交给庄周。
伍封见春夏秋冬四女变得与玩童相似,追逐笑闹,忍不住哈哈大笑。又向楚月儿瞧去,见她长发飘动,细腰堪握,也跳上了墙头,坐在楚月儿身边,顺手将楚月儿揽在怀中。
楚月儿仰面躺在伍封身上,看着空中那布鸢,随口道:“夫君,你喜欢春天还是秋天?”
伍封顺嘴答道:“或是秋天吧。”
楚月儿道:“为何是秋天呢?”
伍封道:“秋天收获之时,满目金黄,是人一年中最辛苦而又最心安的时候。”
楚月儿笑道:“我倒觉得春天好些,生机昂然。”
伍封叹了口气,道:“也说得是,我小时也喜欢春天些,眼下更喜欢秋天,固然是俗念多了之故,只怕也是心态老了。”
楚月儿格格笑道:“夫君如还说老,天下只怕都是老翁老妇了。”
伍封细细看着她的小脸,见她笑靥如花,眉心的小红痣更使她显得娇艳欲滴,笑道:“月儿之美,真是越看越觉得动人!我与你在一起时,如沐春风,最觉得轻松自在。”
二人在城头上喁喁私语,尽说些不相干的闲话儿,心神渐醉。过了好一阵,楚月儿忽指着天上道:“夫君,你看。”
只见远方不知何处也放了一只鹰形的大布鸢来,越放越高,渐渐向伍封他们这只鱼形的布鸢靠近。
春夏秋冬四女指指点点,觉得更有趣味。
伍封看了一阵,笑道:“那是王姬的布鸢,我在她府中时,正见她的侍女造这布鸢。”
庄周年纪虽小,颇擅放鸢之道,伸缩长绳,将鱼鸢放得愈高,与那个鹰鸢此起彼落,互相追逐,仿佛两只活物一般。
城下的人渐渐被这二鸢吸引,都抬头看着空中,手中指指点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庄周“哎唷”一声,一时未曾注意,两只布鸢靠得近了,来不及收绳,猛地缠在一起,两边放鸢的人情急之下,猛力拉扯,长绳断开,两只布鸢因为被绳子缠住,随风缓缓飘落。
众人惋惜而叹,楚月儿道:“夫君,好不好我们跃上去,看看能否追上这布鸢。”
伍封见这鸢离地足有数十丈高,吃了一惊,道:“我们能上得这么高么?”
楚月儿道:“若不试试,怎知道成不成。”
伍封寻思只要二人互相借力,便可将下坠之力化去,不怕摔下来受伤,点头道:“好吧,我们便试试。”自从他得知妙公主平安生子后,心情甚好,早想浑身舒展一下了。
二人站起身来,伍封道:“月儿,去吧!”二人尽力上跃,飞起了丈余高,心中均是暗自欣喜,以前他们一跃之下,绝高不过丈,要再往上升便须借力,此刻一跃便差不多两丈之高,知道是吐纳进入“龙蜇神境”的缘故。一跃到尽,二人双手互握,借力向那二鸢迎上。
城下的人齐声发出惊呼之声。春夏秋冬四女和鲍兴等人见二人向上跃起,越飞越高,暗暗吃惊。只见伍封和楚月儿互握着手,一黑一白的甲胄在夕阳下闪闪生辉,渐渐向上飘去,速由快变慢,恍如仙神一般,离地有数十丈之高。春雨等人虽然常见他们的“比翼双飞”之术,却从未见他们能飞得如此之高,相顾骇然,唯恐他们就此没入云中,不禁担心起来。
伍封和楚月儿到了那布鸢近前,捉住了鸢,只觉心旷神怡,大有余力,再向上飘飞了一会儿,伍封觉得一手举鸢,可减许多下坠之力,不过此刻也无暇深究,他怕春雨等人耽心,道:“月儿,下去吧。”
楚月儿点了点头,二人变换身形,俯身下冲,如同两头大鹰一般,先前速度极快,渐渐变慢,离城头十余丈时转过了身,再成头上脚下之势,缓缓落在城头上面。
伍封心中一动,向天上看去,心忖:“我学会脐息之后,便能凌空行剑,这‘比翼双飞’之术互相借力,仍用的是‘借’,眼下已经到了‘龙蛰神境’,是否可以真的与天地相合,不用借力而飞呢?”
春雨等人迎了上来,七嘴八舌相询,鲍兴和商壶早张大了口,半晌合不拢来,呆了好一阵,问道:“龙伯,小夫人,这天上是什么样子?”
伍封回过神来,搔头道:“这个我可没注意,只是看着月儿身形甚美,忘了看四周了。”
楚月儿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是风稍大些而已,若再往上去,只怕有些不同。”
庄周奇道:“原来龙伯和小夫人会飞。”
商壶道:“天子说姑丈和姑姑是神人,天子的话是不会错的。”
伍封笑道:“今日便这么着吧,眼下天渐晚了,先前我往下看时,偶见梦王姬带着侍女正在城外,我们将她的布鸢送去,顺便打个招呼。”
众人下城墙时,却见城下百姓黑乎乎地跪了一地,伍封吃惊道:“他们这是干什么?”
小红道:“先前公子与小夫人上飞时被他们瞧见,便这么跪下,后来人越来越多,就成这个样子了。”
伍封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百姓大声欢呼,声若雷动。
众人徒步出城,没行多远,便见梦王姬等人在一株大树附近。伍封拿了那鹰形布鸢上去,梦王姬的那班侍女看见他更是惊异尊敬,忙不迭将布鸢接过去。
梦王姬道:“梦梦偶尔出来踏青,不料碰上龙伯,这真是巧了。”
伍封道:“王姬正该出城走走,久闷府中可不好。”
梦王姬叹道:“龙伯与月儿竟能比翼而飞,这真是天下奇术,梦梦可是从未听闻过。”
伍封笑道:“这都是与人打架多了,逼出来的本事。”
夏阳看着附近的那株大树,甚感好奇,笑道:“这株丑树生得甚怪。”
众人看那树时,果然生得奇形怪状,满树都是节子,无一处不弯,弯得又毫无规则,虽然不是死树,却光秃秃地没见几片叶子,树皮上青苔堆得老厚。
商壶颇懂树木花草,看了看那树,道:“这树质地松散,怕有五六百年了。”
春雨奇道:“五六百年竟没有人将它砍了去?”
伍封道:“正因为此树无用,便能活五六百年。”
梦王姬点头道:“此树弯曲不规,质地松散,制舟易沉、造车易烂、为梁易朽、当柱易蛀,百无一用。更兼它不挡道、不遮荫,因而无人会想着砍来用,才会如此长寿。”
秋风愕然道:“原来无用也有好处。”
梦王姬道:“当它百无一用时,无用便是其用处了。”
伍封和楚月儿不住点头,楚月儿道:“王姬这说法很有道理,不过消沉了些。“
伍封道:“但王姬的说法大可以借鉴,譬如有的人以为可用金帛来解决任何问题,那么对他来说,金帛便成了他的问题,早晚出事。”
春雨等人目瞪口呆,茫然互顾,倒是商壶与庄周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伍封等人告辞回营,上车回府,才到府中,庖丁刀便上来道:“龙伯、小夫人,那大叉已经打造好了。”
伍封奇道:“什么大叉?”
楚月儿道:“我见老商那柄青铜叉子粗笨,无甚韧性,上次在绛都时魏公送了些良铁,虽然不比越国的精铁,却可以铸兵,既然府中有冶炉匠人,便让匠人为老商重铸,小刀是此道高手,时时监督,这几个月下来,终于铸出来了。”
庖丁刀将那大叉递上来,伍封见仍是青铜所铸,不过里面用了许多良铁,两个叉尖上用铁较多,各长一尺,相距五寸,叉长一丈多,最奇怪的是叉尾上有个大铁环,连着一条细长的铜链,也含铁质。
庖丁刀道:“连叉带链共重二十八斤,链长二十丈,甚是坚韧。”
伍封喜道:“这铜链想是为了作飞叉之用,月儿定是想出了一套叉法吧?”
楚月儿笑道:“这这叉法是从矛法之中变出来,不过有几招飞叉之法,还算过得去。”
伍封忙道:“月儿快试来瞧瞧。”
众人到了前院场上,楚月儿拿着这大叉,使了套叉法出来。只见她用的是横、拦、绞、剪、扎、缠等法,身叉相随,走横落顺,闪转吞吐,轻灵飘逸,比商壶自己的叉法要高明百倍,楚月儿只使了十余招,伍封已看得血脉贲张。
忽见楚月儿手振处,大叉猛地向天上飞了出去,拖着那铜链如一条长尾,大叉如一条蛇般往空中游去,凌厉无匹,又夭然灵动,如同活物。
伍封大声叫好,楚月儿提叉回来,伍封道:“最后这几招飞叉是最妙的,难为你怎能想得出来。”
楚月儿笑道:“月儿可是从晋国时便想起,好不容易想出来的。”
伍封叹道:“你对徒儿的爱惜之心,连我也觉得有些妒嫉!”
楚月儿格格笑道:“月儿对夫君才是最爱惜的哩!这叉法步战最为有用,车战和马战稍差些,不如小兴儿的那套斧法。老商,这叉法想不想学?”
商壶早看呆了眼,此刻跑上前,“梆”地一声向楚月儿叩了个头,笑道:“姑姑这叉法忒好,老商可没有拜错师父。”
楚月儿将叉法一招一式教给他,这叉法只有二十一招,后面六招都是飞叉之法,最为难学,虽然这是楚月儿特地为商壶所创,商壶也学了一两个时辰,才尽数学会。只见商壶那几招飞叉本事十分神妙,一条叉夭如骄龙,破风而飞。
伍封看着那在空中飞闪的大叉,又想起“比翼双飞”之术,心忖:“‘比翼双飞’靠的是借力,那是‘借’,最高明当是‘合’,如何才能合呢?”忽想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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