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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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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王大喜,笑道:“有龙伯在周,许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了。”他又让寺人取来两面玉碟,上面各篆着“周太保”和“周少保”几个字,道:“平王东迁以来,太师、太傅、太保三公之中,太保再未授人,龙伯日后或要为我大周开辟疆土,可授此爵于豪强,以为龙伯之辅助,便于行事。少保为太保之助,也可授人。”
伍封伸手接过,由此而想起一事来,道:“那铜坊老板立了功劳,微臣以为天子应该略加封赏。”
周敬王点头道:“寡人便封他为大匠尹,赐田百顷。”
伍封与公子高从王宫出来,一路上并车而行,伍封连忙追问为何会如此,公子高便将近来齐国的事向他细述了一遍。
原来,自从伍封送田燕儿离开了齐国,田恒便将鲍息派出去修长城,将公子高派往鲁国为使约兵入江淮,又派闾邱明重新修葺临淄、平陆、高唐、即墨、琅琊以为五都。其后又借口向吴国和卫国兴兵,尽收国中各城之士卒,派田盘领一军入江淮之上,逐东夷中的一族,占数十里地,假意伐吴,十余日收军而回,自己亲率士卒前往卫境。其实以卫国和东夷之弱,根本不必用此倾国之兵。田恒和田盘从卫国、江淮回齐之后,将士卒改驻在五都,顺理成章地将兵权控于父子二人手上,他自掌临淄、高唐、琅琊三都之兵,其子田盘掌平陆、即墨两都之兵,从此一国之兵权尽被田氏父子掌握。伍封、鲍息、公子高都不在身边,而闾邱明、宗楼等一班齐臣又尽数附合田氏,齐平公无法争辨,也只能由得他们,等鲍息和公子高抽空赶回临淄,却已经是大势所趋。
不过伍封在莱夷的都辅军和公子高所掌的宫中侍卫田氏丝毫未动,反而不住地向庆夫人、鲍息、公子高示好,让齐平公封了鲍息之子鲍琴、鲍笛为少师和少傅,又将田盘的临淄都大夫之职让给公子高。伍封虽然不在莱夷,田氏却是馈赠不绝,单是丁口便赠了千户之多。田逆被升为大司寇,却毫无实权,比当日晏缺还不如。
伍封越听脸色越沉,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自己远在成周,无可奈何,此刻就算自己飞赶回去,也是回天乏术。
公子高叹道:“本来齐国的军权就在田氏手中,只不过以前田氏还不能尽控,譬如鲍大司马还可以带兵驻卫,现在却是不可能的了。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法子,不过田恒怕国君见疑,与国君立盟,誓不相害。”
伍封道:“国君是田恒的女婿,世子积又是其外孙,田恒与田盘都注重名声,只要国君不生异念,他们恐怕还不会对付国君。”
公子高道:“先遣你为天子贺寿,再将你留在成周两年,这都是田恒的主意,国君几次反对也不成。”
伍封叹道:“国君性子本就谦和,怎比得上田恒计谋多端?自然是说他不过。”
公子高道:“不过田恒赠了良医二十、侍女五百给你府上,以照顾公主生产,还亲往莱夷向公主和令堂大人解说,他做到这个样子,令堂大人和公主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一切由他,这次见我出使,令堂大人和公主让我带了数十辎车的日用之物来给你。”
伍封问道:“有个叫田豹的人是否回了齐国?”
公子高摇头道:“没听说过。我一向留心田恒身边的人事,不见什么田豹。他是什么人?”
伍封道:“这田豹是田恒的族人,这些年在中山十分跋扈,差点被他夺了中山的王位,却被我从中间搅和了。我原以为田豹到中山之事是田恒所指使,他既然未回齐国便不是。这人在中山叛逆犯上,若留他在齐国为官便不好了,中山人定会不悦。中山虽小,毕竟是盟国,万一与晋国发生战事,中山还能援手。”
公子高又道:“南郭先生一家遇害之事传到了莱夷,九师父哭昏了数次,如今随我到了成周。楚姬因有孕在身,不耐途中颠簸,未能赶来。”
伍封喜道:“姊姊有喜了?这可是件好事。咦,怎未见姊夫到齐舍去?”
公子高道:“九师父按其家乡的远丧之礼,先要到父兄墓前哭祭,然后再到龙伯府上去。”
伍封道:“大舅远来不易,就与我一起住在齐舍最好,我再派人去接姊夫和你的从人来。”公子高答应。
二人回到齐舍时,列九早已经先到了齐舍。
伍封见列九身子甚健,只不过眼睛红肿,叹道:“姊夫还要节哀才是。”
楚月儿道:“先前月儿得知了消息,遂派人将姊夫接了来。”
列九哽咽道:“好在龙伯杀了桓魋等人,总算为先父和先兄报了仇,否则我真是愧对先人。”
伍封道:“还有一个叫乐灵的仇人,这人三次落在我手上,都被我放了,想不到他竟做出这样的事来,日后见了他,我必会一剑杀了,姊夫尽管放心,这报仇之事便落在我身上。”
列九叹道:“前些时我们得知了消息,心如刀割,这么多天下来,已经渐渐冷静了,谁知道先前一到墓边,又止不住嚎陶大哭。是了,听说龙伯升了伯爵,比于诸侯,我还未向你道贺哩!”
伍封摇头道:“这升爵之事其实是天子早已经盘算好了,想将我留在成周。”
公子高顺手拿过那铜鼎,读上面的文字:“‘龙伯国鼎’!”见鼎上都是铭文,无非是赐爵封土之意,又看那颗金玺,读道:“‘龙伯之玺’。你得享高爵,国君知道必定喜欢。”
伍封苦笑道:“什么龙伯之爵、剑履上殿都是虚的,虽然荣耀,但我宁愿不要,只求让我尽快回到莱夷,瞧瞧公主如今怎样了。”
列九道:“这个龙伯便大可以放心,公主日益腹隆,能食能睡,与以前一般地顽皮。”
伍封道:“姊姊有孕,未知身子如何?”
列九道:“她的身子甚好,不过她初孕二三个月,不敢带她来。”他停了停,又道:“小鹿儿整日在海上飘荡,终被他找到了玄菟法师和被离先生。原来他们二人海上遇风,一路飘到了朝鲜,与朝鲜人甚好,那朝鲜王还拜了法师为师父。他们颇喜欢朝鲜,暂无回莱夷之念,小鹿儿便自行回来了。”
伍封道:“那朝鲜王是箕子的后代,也是天子所封,只不过属而不臣,生活想来与我们差不了太多。”
列九又道:“我想将先父和兄嫂移葬到海岛上,龙伯以为如何?”
伍封点头道:“其实我也曾这么想,就怕你不愿意,如今迁葬回去正好,你们拜祭起来也方便些。明日我便向王子仁去说说此事。”
众人在家中宴饮说话,伍封将展如和旋波介绍给众人认识,众人见展如是水军宿将,对他甚是敬重。
展如叹道:“在下家传的这点水军本事,实在算不了什么。龙伯兵法精通,这些天来与在下时时研究,反而是在下大有所获。”
伍封道:“展兄之才非同小可,我这些天学了些水战之法,越想越觉得侥幸,那日剿伐‘海上龙王’徐乘时,这人只要有展兄一半的本事,我便会败在他手里。”
展如道:“龙伯兵法高明,一点就透,日后再要研习水战,在下就要反过来向龙伯讨教了。”
伍封道:“我要留在成周两年,此处无甚水军,以展兄的大才,长留此处不免埋没。我这便请展兄暂任我水军统领,过些日子先与波儿回到莱夷,为我训练水军。”
公子高道:“我过几天便要回齐国去,展兄与我一起走吧。”
伍封奇道:“大舅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公子高道:“你常年在外,鲍大司马又被修长城的事拖住脱不开身,我回去后便有个照应。最要紧的,是国中有点什么事,至少有个向你报讯的人。天子大寿有你为使便够了,我若再等着天子大寿后再走,别人还以为是想留着向天子讨赏哩!”
伍封看着他鬓间的几缕白发,叹道:“大舅这些年风尘仆仆,东奔西走的,委实辛苦。”
公子高摇头道:“我府中人常常劝我不要太过辛苦,说我这么搞法,早晚得累死!唉,我可不能安坐家中。不过我是如此,你又如何不是呢?我无甚凶险倒好些,你可是南征北战,十分不容易。”
二人相对苦笑,摇了摇头。
次日那新任大匠尹的铜坊老板跑来向伍封叩头相谢,他见伍封言而有信,果然向天子相荐,得了个大匠尹的官职和良田百顷,虽然是个小官,却是由庶人变成了士,身份高贵了许多,足以光宗耀祖。
伍封与他说了几句话,想起一事来:“阁下既在市肆设铜坊,想是精擅铸艺?”那大匠尹道:“精擅不敢说,小人略懂一二。”伍封道:“在下有些物什想要打造,想烦阁下安排一下,金铁所费在下自会送到贵处。”那大匠尹大喜道:“龙伯瞧得起小人,小人万死不辞。龙伯要打造什么尽管交给小人,金铁之费怎好要龙伯的?”伍封笑道:“在下要打造的东西甚多,极耗铜铁,好在粗疏铜铁均可,不求精细。所费甚大,自不能让你倒贴。”
那大匠尹点了点头,道:“若是打造物什多的话,干脆小人派些人手,在龙伯府上立个冶炉,再使些匠人来,龙伯要铸什么都方便之极。”伍封大喜,道:“如此甚好,便这么办。”让人拿了百金给他立炉之用。大匠尹忙道:“立个冶炉何用这许多金?”伍封笑道:“还要烦阁下搜买铜铁,百金肯定是不够的。”大匠尹自去安排不提。
伍封想起那牛儿来,命人将他叫来,问道:“牛儿,你会做些什么?”
牛儿道:“除了农耕之外,小人什么事情也不会。”
伍封道:“看在你是齐人份上,又与被离叔叔有一面之缘,便留你在府上。”牛儿大喜,想不到伍封愿意收留他,不住地叩头。
公子高和列九在成周只住了数日,伍封向姬仁说了迁葬的事,姬仁派了若干人依足了礼仪,办好了迁葬之事,公子高到王宫辞行后,一起动身回齐国。展如和旋波也一起回去,旋波与众女甚是相得,不免有些恋恋不舍之意。
这日,周敬王又召伍封入宫,伍封赶到王宫时,门外早有寺人等着,将他带到了后宫的天子寝殿,只见周敬王正斜躺在床,梦王姬正坐在床边与他说话。
伍封心中纳闷,自己是外臣,天子怎会让人带自己到后宫寝殿来?他不敢入内,只是在门外施礼。
周敬王招手道:“龙伯请进,寡人有事情与龙伯商议。”伍封告罪之后,轻手蹑脚入殿,立在床边。
周敬王道:“龙伯,寡人正听梦梦解说周事,龙伯不妨一听。”伍封心知道天子必有用意,细听梦王姬说话。
梦王姬道:“本来王畿甚大,西起陇山,东至曲阳,南起汉上,北至铜川。幽王烽火戏诸侯,犬戎入侵,幸得晋、郑、申、秦、卫勤王,平定周乱。平王加郑祗田千顷,本来郑地包于王畿之中,这千顷虽小,却使郑东控于曲阳,郑卫再逐戎狄之族,再加上平王将河内附庸之地予晋,从此王畿东境便缩至温、原,即眼下的成周以东不到百里处。平王东迁之后,加将歧丰赐予秦国,秦国逐戎人,得歧丰,将歧东之地献给王室,使王畿西境退至东淆山,北退至王屋山,南面因有戎蛮、陆浑之戎,被楚占有汉上,退境于颖阳,此时王畿只有六百余里之地。后来因甘公太叔带之乱,晋文公平之,襄王割赐以温、原、阳樊、攒茅四邑,河北与太行之间的地归于晋国,王畿益小,只余眼下这三百里之地。可王畿之内还有刘、单等卿大夫的邑地,父王自食的邑地仅一二百里。好在王畿内富足,又少有兵事,还算能维持天子的金面。”
周敬王叹道:“王畿地少,眼下倾所有之兵也不过三百乘,还不如郑卫,王室甚弱,以至附于大国之政,事事都看晋国的眼色。”
伍封道:“虽然只有三百乘,只要精勇善战,万一有不臣之国相害,只要能抵御一二月,各国勤王之师便可以赶到。是以王师虽然无力远伐,自保应该还可以。”
周敬王点头道:“寡人也是这么想,可这三百乘现一分为三,成周的百乘是寡人所掌,王城的百乘归于厚儿,孟津百乘却是在单公手中。刘公虽无士卒,却掌宫中武库。眼下兵不统属,刘单二卿不和,厚儿势大,智瑶、梁婴父插手王事,情形颇为复杂。”
伍封皱眉道:“大国三军,小国二军,王师有三军自然是依礼而行。只是以王畿之地,只须将士卒驻于成周,境有变故,立发可至。总共三百乘之士卒,为何会将三军分三处列营?”
周敬王道:“这都是厚儿和单公强要如此,其实这成周大营,足以驻三百乘练用。本来军中以虎符调动,一剖而二,寡人执一,军中执一。可王子朝之乱后,刘单二卿改了调兵之制,三军各用金牌一面,金牌在谁手上,大军便听其调动。眼下寡人只有一面金牌,另两面在厚儿和单公手中。”
伍封道:“天子今日将微臣召来,莫非是想命微臣替天子收回调兵金牌?”
梦王姬见他思维敏捷,眼带赞许之色,点了点头。
周敬王道:“不仅是金牌,连刘公手上的武库也要收回,然后将士卒尽迁到成周大营,从此虽有三军,却只设一营。如此一来,厚儿、单公、刘公势力大减,也就少了许多争执。以前田盘在成周时,也说要三军合一。”
伍封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此事理应不难办到,只是微臣对王城、孟津营中的布置不甚了解,须有人解说。”
梦王姬微笑道:“这二营的布置梦梦知道。”她从袖中拿出两块黄帛,上面画着王城、孟津二营的形势布置。
伍封这才知道此事必定在周敬王和梦王姬心中盘算已久,早有准备,细看了好一阵,点头道:“眼下王子厚和单公是否在营中?”
梦王姬点了点头,道:“刘公却在其府上。”
伍封道:“微臣拟先往孟津,再往王城,如此一来,便不好带士卒入驻成周大营,否则另一营必会知道,恐生变故。天子是否还派一位信得过的人随微臣前往?”他用兵经验甚足,知道自己收了孟津之兵,若带他们到成周来,姬厚在王城必会知道,万一他带兵作乱,事情就不可收拾了。是以非得有一人随往,自己收下一营,便由他统属弹压,等自己在另一营收兵之后,再同迁成周,如此方可以安然无恙。
周敬王和梦王姬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毕竟无兵阵经验,未想过此事,见伍封想得周到,不住点头。周敬王道:“如此就让仁儿随你去。”
伍封心忖:“看来天子已经决心要立王子仁为太子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微臣收完二营之士卒,将他们带到成周大营后,是将调兵金牌交给天子、还是交给王子仁呢?”
周敬王和梦王姬暗赞这人点头知尾,不禁微笑,周敬王道:“金牌便交给仁儿。是了,龙伯此去要带多少士卒?寡人这城中还有百乘,也当得一用。”
伍封摇头道:“人多了不好,会让人产生戒备之心。微臣只带随身侍从前往,王子厚和单公便不会生疑。”
周敬王命人召姬仁之时,伍封叫来一个侍卫,让他到宫门吩咐鲍兴,将楚月儿和三十铁勇召来宫外等候。
姬仁匆匆入宫,周敬王将事情略说了一遍,从腰上解下金牌交给他,道:“这调军金牌寡人便交给你,你随龙伯同往办事,一切听从龙伯吩咐。”
姬仁又惊又喜,接过金牌一迭声答应。
伍封道:“微臣等走后,请天子将刘公召来,不要放他出宫。”
周敬王点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伍封见他欲言又止,会意道:“天子请放心,微臣不会伤了王子厚和单公。”其实周敬王担心他伤了姬厚,毕竟是父子,自然心中不忍,至于他是否伤了单骄却无所谓。
伍封与姬仁出到宫外,便见楚月儿带着铁勇已经等着,连春夏秋冬四女和商壶也一起来了。
四女怕伍封责怪,一起上前,冬雪解释道:“龙伯,我们在齐舍中闷得紧。”
伍封哪里会怪她们,呵呵笑道:“你们来得正好,今日正要用上你们。”
姬仁只带了十余人贴身的侍从,随着伍封等人飞驰出城。
有姬仁带路,众人一起前往孟津军营,姬仁问道:“师父,这先往哪一营也有讲究么?”
伍封笑道:“也没有什么讲究,只是我们若到王城,二位王子兄弟见面,恐怕会从此生出嫌隙,日后有损兄弟感情。先到孟津办完事,王子便留在孟津营中,不必随我到王城去了,免得兄弟不和。”
姬仁想不到他连这么细小的事也考虑到了,感动之余,又暗暗佩服。
到了孟津,果然见一座大营扎在河岸,虽然营中只有百乘万余人,却象一座小城似的,有着其雄壮不凡的威风。
守营士卒见伍封和姬仁到了营外,飞跑入营报讯,片刻间单骄引了数十人出营,笑道:“龙伯和王子怎有暇到孟津来?”
伍封笑道:“在下听说当年武王伐纣,便在这孟津大会诸侯,今日邀了王子为向导,特来看看,只是出得匆忙了,忘了带酒水,眼下姬妾口渴,便到单公营中讨些酒饮。”
单骄眼光不住在楚月儿和春夏秋冬四女身上转来转去,连小红也不曾放过,此刻哈哈大笑道:“龙伯真是好兴致,诸位请随在下入营。”他压根儿也没有想到伍封和姬仁来是另有目的,是以浑不在意。
伍封道:“这么多人入营不好。”将鲍兴、商壶和铁勇留在外面,向鲍兴使了个眼色,然后与众女、姬仁及其从人步行入营。
到了中间大帐,伍封一眼便见到帐中间的那张大案上,插着那面调兵金牌和些令旗令牌等军中号令之物。
伍封向楚月儿看了一眼,楚月儿微微一笑,她身法奇快,只一闪间便抢过了众人,到了大案之前,伸手便将那面调军金牌拿到手中。
单骄吃了一惊,忙道:“月公主,这金牌是调军之信物,不可拿来玩儿。”
伍封从楚月儿手中接过金牌,微笑道:“单公,在下今日奉了天子之命,特来收回这调军金牌,烦请单公将军中将佐召来大帐议事。”
单骄吓得变了脸色,他的那些随从还想上前夺回金牌,却被春夏秋冬四女拳脚如飞,尽数打倒在地。时人练剑是常事,但很少有人练习空手格击的本事,单骄的这些从人手中无剑时,自然是毫无能为。春夏秋冬四女在吴国时便向伍封学过“空手搏虎”的格击之术,从来未曾用过,此刻略显身手,趁这些人剑未拔出之际,便轻易将他们击倒。
姬仁和他那十余随从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四女笑靥如花,手上功夫却如此了得,暗暗咂舌,心忖若无十分本事,谁敢将这四位甚恶的美人儿留在身边。
伍封向单骄看了一眼,单骄浑身沁出了冷汗,只好大声将帐前小卒唤来,命他们将军中将佐召来。
不一会儿十余名将佐入帐,却见中间大案坐着的是伍封,楚月儿和姬仁各立左右,单骄远远站在一边。
伍封举着调兵金牌,道:“天子有令,自今日开始撤孟津之营,单公国事烦忙,从此不理军务,诸将日后尽由王子仁亲自调动。”将金牌交给姬仁,然后让姬仁坐在中间。
那些将佐七嘴八舌说起话来,或惊奇、或不满、或应合、或疑惑,其声甚喧。伍封皱起眉头,斥道:“军中以令为先,军令既下,为将佐的怎能胡加评论?”
众将佐大部分噤声不语,不过仍有二人在说话,伍封怒哼了一声,向姬仁使了个眼色。
姬仁会意,喝道:“龙伯有令在先,将这两个不遵喧闹大帐的家伙拖下去,重打五十棍。”他本来不懂军务,这都是伍封一路上所教,正好借两个不懂事的家伙来树立军威。
姬仁一声令下,他的从人如狼似虎般将那二人拖了出去,就在帐前责打。帐中众将吓得面如土色,他们并不认识伍封,却早听过龙伯大名,见龙伯在此,不免汗出如浆。
等从人将那两个被打得半晕的家伙拖进帐来,姬仁道:“这二人从此降为小卒,如无军功,再不予升迁。”
姬仁在周人心目中向来慈和,这些将佐对他也不怎么害怕,他今日将这两个将佐责打处罚,余人心中凛然,齐声应命。姬仁也是第一次体会众人都他的恭敬之意,心中暗喜。
伍封见这一营士卒已经听从号令,小声与姬仁商量了一阵,让他派人将单骄看起来,暂不许出营,道:“王子留在营中,两个时辰后,带士卒和徒卒进驻成周大营。”
鲍兴、商壶和铁勇一直守在营门不许人出去,此刻交给姬仁的从人守住营门后,由姬仁的一个从人引路,随伍封和众女又赶往王城。
王城的驻军大营在城外一里处,占地近十里,栅立如墙,里面大旗飘扬,比孟津的军营气势更大。
伍封到了营门口,士卒进营通报,一会儿便见姬厚乘着革车,带着数十人出来迎接。
姬厚见了伍封,笑道:“龙伯大驾光临,未知有何见教?”
伍封笑道:“在下到王畿许久了,还未来过王城,本想来瞧瞧王城,恰见这座大营,猜想王子或在营中,遂来讨扰,略作休息。”
姬厚笑道:“此事容易,龙伯请进在下的大帐饮酒用饭,不过军中严整,龙伯的这些勇士只怕不便入帐。”
伍封点头道:“那是自然,他们便留在帐外好了。”
众人一起入营,见营中士卒正在操练,饶过中间的练兵之场,伍封和众女随姬厚入帐鲍兴与铁勇便留在帐外守护。
帐中布置与孟津营中差不多,只不过中间那大案之上并不见调军的金牌,想是被姬厚另放它处。不见这金牌,便不好依前例夺牌,伍封等人只好先坐下来。
姬厚坐在中间,轻轻击掌,帐后忽然涌出数十人来,按剑站在伍封等人背后,更有二人拔出了剑,紧贴在伍封身后。
伍封心中暗惊,笑道:“王子这是何意?”
姬厚道:“龙伯无须在意,这是军中之俗,以防有小人图谋不诡。”
众女见姬厚说话无礼,心中生怒,都变了脸色,一起向伍封瞧去。
伍封微笑道:“王子以为在下是图谋不诡的小人么?”
姬厚道:“这个不敢,只不过龙伯到成周两个多月,向来不理周事,今日忽然赶到在下大营之中,想是另有用意,绝非路过那么简单。”
伍封微笑点头,道:“王子说得不错,在下的确是另有用意。”话音未落,他猛地仰身,双拳挥出,击倒了那紧贴的二人,跃起身时,已经将“天照”重剑拔出来。本来他的身手就快,更兼这么突然出手,身后那些士卒一阵慌乱,还未及拔剑时,只见伍封手中剑快如电,离众女较近的几个士卒立时被刺倒在地,众士卒早听过龙伯的威名,见他如此快捷,吓得纷纷后退。
众女得此暇时,各拔出刀剑,一起向那些士卒杀去。楚月儿身法更快,伍封动手之时,早已经拔剑闪身,抢到姬厚身边,姬厚才起身,手握剑柄未及拔出,便被楚月儿一剑挑来,那柄还在鞘中的佩剑连鞘带剑飞出丈外。姬厚大骇之下,还来不及退后,楚月儿的“映月”宝剑已经放在了他的颈上。
姬厚吓得大叫:“住手!弃剑!”众士卒纷纷弃剑停手,被春夏秋冬四女用刀指住。
伍封缓缓走到了姬厚身边,问道:“调军的金牌在哪里?”姬厚虽然吓得面如白纸,却咬牙不答。
伍封冷笑一声,长剑指着姬厚的两眼之间,缓缓道:“别看你是王子,在下可没有将这个王子看得有多大。何况在下奉天子之令来收调军金牌,你若不交出来,只好将你杀了。你违王旨在先,杀了你又能如何?”
姬厚听他说得凶狠,惧意大生,他连番见过伍封的神勇,恐惧之意早就藏在心里,此刻被伍封一吓,又觉得剑上的寒气沁人,眼光不禁向胸前瞧去。
伍封伸手在他胸前一摸,果有硬物,掏出来看时,正是那面调军的金牌,此时只听帐外也响起了兵器格击之声。
伍封呵呵笑道:“王子既然交出了金牌,那便无妨了,月儿,你们先保护王子和这些人,他们的剑暂用不着,放在一边去。”又对姬厚道:“在下对王子好生相敬,王子尽请稍坐,别逼得在下将你捆起来,那就太过丢脸了。”
姬厚等人见这几个女子如此厉害,哪里还敢生反抗之心,乖乖地坐成一堆,秋风将他们的佩剑尽数缴下,堆在帐角。
伍封走出帐外,见许多先前正操练的士卒围着鲍兴、商壶和众铁勇动手,但这些士卒与鲍兴等人相比,就像蚂蚁见象一般,商壶此刻也没有拔剑,只是伸出两只大手,展其神摔之法,每有人被他碰到,便如粘上了一般被摔倒,伍封只看了片刻,商壶已经摔倒了五六个士卒。如果没有伍封事先的吩咐,鲍兴、商壶和众铁勇早就将这些士卒杀得血流成河了。
伍封高举着金牌,喝道:“令牌在此,都给我住手!”
鲍兴、商壶和众铁勇退到了边,那些士卒惊疑不定,大多数已经住手,偏有十余人还不知道好歹,仗剑向鲍兴等人逼过去。
伍封大怒,叱了一声,撞身上去,长剑疾闪,眨眼间这十余人尽被他刺倒在地,众士卒见他剑术如此厉害,无不色变。
鲍兴在一旁笑道:“你们真是不知死活,在龙伯面前也敢舞剑!”
商壶也道:“姑丈和姑姑是神人,连天子也这么说,你们算得了什么?”
众士卒听说这人便是龙伯,吓得不住后退。
伍封举着金牌道:“在下奉了天子之命,特来收金牌士卒。如有不从者,军法处置!”他瞥见帐边有一块压着帐角的大石,几乎有半人之高,喝了一声,一剑向大石劈下去,只听“轰”地一声,大石应声而开,一裂而二,伍封将剑插入鞘中时,那两块裂开的大石仍被适才这一剑的余力催动,缓缓裂成了数十片,散了一地。
众士卒见他一剑之威竟至如斯,吓得跪伏在地,满营士卒尽数跪倒,不敢仰视。
伍封将营中将佐唤上来,就在帐外发令,命他们带士卒火速收拾,即刻迁往成周大营。适才被他们刺倒的士卒都只是腿上一点点轻伤,包扎后可以由兵车载行。
虽然这一万多士卒比伍封莱夷的士卒差得甚远,动起来不免混乱,但他们远远眼见伍封如一尊天神般立在中央大帐之前,心中惊惧之下,倒也十分迅速。
王师军中分为士卒和徒卒,士卒为可战之人,徒卒却是军中的庖人、医士、圉人、匠人等。不一会儿,众军便尽数肃立于练兵场上,伍封一声令下,人车辎重随他的铜车向成周进发,鲍兴、商壶与铁勇簇拥着姬厚和他的贴身侍卫跟在后面,一路上浩浩荡荡,不久便到了成周的驻军大营。
姬仁此刻也带了那另外一万多士卒徒卒押着单骄等人赶来,又用周敬王给他的金牌将营中原有的一万士卒徒卒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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