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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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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说得含糊,周敬王和梦王姬都听出了他话中的含意。如今周敬王想立姬仁为太子,但又碍于姬厚势大,更有智瑶支持,故而将立太子的事拖了下来。南郭子綦若将宝鼎之事告诉了姬厚,姬厚立下这天大功劳,天子再不立他为太子也说不过去。南郭子綦久在成周,当然知道其中的关键,所以未将宝鼎的事告诉姬厚。姬厚自然心中生疑,才会派人到旧宅窥探。
    周敬王哼了一声,道:“此事定要好生彻查才是,寡人……”,话未说完,便听竹林方向传来欢呼之声,其中夹杂着商壶大呼小叫之声,其声甚响。一人宫中侍卫飞跑而来禀告:“启禀天子,九座宝鼎都已经找到了!不仅是大鼎,还有无数珍宝器皿。”
    周敬王大喜,道:“我们快去瞧瞧。”
    众人赶到竹林,便见林中挖的数个大坑已经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巨大的土坑,坑中立着九座巨鼎,如同九座小山似的,觅到的珍宝器皿堆成几大堆放在一旁。
    商壶正站在土坑中,将一只鼎抱了抱,却是丝毫未动,咋舌道:“这大鼎可重得!”
    伍封叱道:“老商,这是天子宝鼎,动不得!”
    商壶垂头道:“老商知道了。”走回坑上。
    周敬王笑道:“九鼎重现,这真是天下幸事!”
    姬仁扯着伍封和梦王姬商议运鼎之事,这九座鼎十分沉重,要运起来当然十分艰难。
    周敬王随便看了看那些珍宝,见都是王室故物,不甚在意。他在坑上看着大鼎,喜不自胜,由宫女扶住,沿着刚刚挖出的土阶走下土坑,缓缓走到一座巨鼎旁细观。看了好一阵,又弯腰看鼎腹的字,道:“这座‘雍’鼎是……”,他弯腰时,身旁的宫女七手八脚去扶,不免人多手杂。这是新挖的土坑,先前挖掘时底下的土松弱了,再加上雪水渗入,三个粗大的鼎足正陷入土中,又被商壶胡乱抱憾过,此刻众女在土上胡踏,本来靠着周敬王一侧鼎脚下的土忽地坍了下去,大鼎晃动,缓缓斜落,向周敬王压下来,众宫女大惊之下慌了手脚,一时想不到将周敬王拉扯开,齐声惊呼,竟一起用手扶鼎,但这鼎奇重无比,宫女们怎扶得住?恍如蚁憾大山一般,毫无所用。本来鼎倒得甚慢,鼎侧的人大有余暇跑开,但周敬王年纪高大,身子又弱,大惊之下,动作更是缓慢了。
    眼看这大鼎正向周敬王倾过去,周围的人大惊失色。伍封和姬仁忙跳下坑去,但他们离周敬王甚远,赶之不及。
    正在这时,楚月儿已经跃下了土坑,她所立之处正在周敬王左近,一闪便到了周敬王身边,情急之下不及思索,一手撑住大鼎,一手将周敬王扯开。
    大鼎被楚月儿一手撑扶,略滞了滞,仍倾了下来,不过此时楚月儿已经将周敬王扯开了,此刻自己再要避开,恐怕已经来不及。她一扶之下,便觉大鼎沉重无比,忙将另一手扶住了鼎,双臂使力,竟然将大鼎硬生生撑住!楚月儿自从习吐纳之术以来,气力日长,前不久吐纳已入了“龙蛰神境”,气力倍增,此刻全力施为,居然能将巨鼎托住,连她自己也想不到。
    伍封此刻已经闪身过来,双手托住了大鼎,道:“月儿退开。”楚月儿此刻正觉得双臂酸软,支撑不住,忙退了开去。
    伍封的气力比楚月儿大了何止数倍,虽觉得大鼎甚重,但这么倾斜支撑,自己并非极为费力。
    圉公阳和庖丁刀十分机灵,与商壶此刻各觅了些石块跑来,垫在鼎脚之下,伍封这才缓缓放手。
    楚月儿在一旁赞道:“夫君这气力可不小。”
    伍封忙到楚月儿身边,见她因为适才全力施为,一张小脸红通通的,问道:“月儿,有没有伤到筋骨?”
    楚月儿笑着摇头,道:“没有伤着,不过手臂有些酸软。”
    伍封赞道:“眼下你这气力不小,比得上我初练吐纳之时了。”
    商壶道:“姑姑的力气比老商可大得多了。”
    周围众人早已经目瞪口呆,伍封力大便罢了,想不到楚月儿这纤纤少女居然能有托鼎之力,委实是匪夷所思。
    伍封见周敬王也是满脸惊佩之色,道:“天子可受惊了。”
    周敬王叹道:“龙伯和月公主真是神人!”他见那些宫女吓得魂不附身,正跪在周围泥泞之中,便道:“你们起来吧。这事情是寡人莽撞了些,怪不得你们。”
    伍封和楚月儿将他扶出坑外,梦王姬叹道:“今日幸亏了月公主和龙伯,否则父王定会受伤。”
    周敬王呵呵笑道:“岂止是受伤,先前若非月公主将寡人扯开,只怕寡人已经被压成肉泥了。”
    众人七嘴八舌称颂不已,伍封道:“天子与王姬可先回去,剩下这些粗重活儿由微臣与王子做就行了。”
    梦王姬本想多看一阵,又怕周敬王冻着,点头道:“也好。梦梦与父王先回宫中等着。”
    周敬王问道:“梦梦,你说这九鼎该放何处,是否仍放在太庙?”
    梦王姬道:“我倒有一个主意,这九鼎是天下之重、王权之徵,以前放在太庙之中,那是作为礼器。如今九鼎失而重现,正要以此振奋民心,最好是放在大殿之上,错置排开。父王在大殿上接见众臣,这些大鼎正好提醒他们天命在周。是否回放太庙,以后再说。”
    周敬王点头道:“梦梦言之有理。仁儿,等一阵便将九鼎运到宫中。”
    周敬王与梦王姬走后,伍封与姬仁商议了一阵,珍宝器皿自然放在车上,足有三四十车,先让士卒运回宫中。
    宝鼎太重,重然不能放在马车上,姬仁和伍封商议了一阵,命人用巨木钉扎成数排,恍如木筏一般,置于雪地之上,再用无数根绳相扎成几根粗绳,系在木排之上,每排用了二十匹马相牵,又留了一根极长的粗绳,以备士卒牵拉。
    最难办的是将九鼎由土坑中抬出来,众人用了许多粗木置于鼎下,再以青绫将鼎和粗木扎在一起,人多力大,终将大鼎抬了出来,置于雪地木排之上。
    战马在前,众多士卒肩扛粗绳,人马一起使力,九座巨鼎缓缓向城中移去。
    伍封与姬厚并车在一旁指挥,商壶与铁勇在前面开路,不一会儿九鼎入城,便听城中欢声雷动,道旁围观百姓不顾地上泥泞,纷纷跪倒称颂,还有人自动上前帮士卒牵扯粗绳。
    等到了宫外时,道旁百姓下跪围观者足有数万人,呼声震天:“九鼎重现,大周万年!”也不知道是谁人想出的词。
    好不容易将巨鼎抬入了大殿,分别放在大柱之间,远远望去,使这大殿更显得威严而具王者之气。
    周敬王十分高兴,仿佛突然间年轻了十余岁一般,让人备酒宴上来,请伍封和楚月儿在殿上用午饭,姬仁和梦王姬坐在对面相陪,并赐商壶、圉公阳、庖丁刀、铁勇和倭人勇士在偏殿宴饮。
    用过饭后,伍封和楚月儿便想告辞,周敬王笑道:“龙伯立了大功,这九座宝鼎更胜过九座城邑,先不要走,待寡人与众臣商议何以封赏。月公主有救驾之功,也要赏赐才行。”
    伍封辞让道:“其实微臣等今日是误打误撞,算不上立功。”
    周敬王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这才合乎道理。是了,龙伯手下的人可以先行回去。”他让梦王姬陪楚月儿到后宫坐一坐,观赏宫中雪景,自己由伍封和姬仁陪着到了偏殿,众铁勇和倭人勇士早已经饭毕,见周敬王亲自来,一起跪倒。
    周敬王笑道:“众勇士立了大功,寡人便赐每人十金,帛十匹,以酬谢各位。商壶最早觅到宝鼎,赐三十斤,另赐月公主百金,帛百匹,以谢救驾之德。”
    众人见周敬王封赏颇厚,一起跪谢。
    伍封对庖丁刀等人道:“你们都回齐舍去吧,南郭先生旧宅便不用再守了。”既然从南郭旧宅觅到王室重宝,若再派人去守着,不免找人闲话,以为他觊觎宝物。
    众人出宫之后,周敬王带了伍封和姬仁回到大殿,还没说几句话,侍卫来禀告,说燕国派了世子姬克前来为天子贺寿,眼下已经到了宫外。
    周敬王大喜,命人将燕世子请来,过一会儿便听履声轻响,那燕世子姬克趋步入殿,向周敬王施礼称颂,无非是些向天子贺寿的礼仪套话。
    伍封早听姬仁和春夏秋冬四女说起过这人,仔细看时,见他温和有礼,举止有度,心道:“听说这人十分仁厚,下次觅个时间与他饮酒。”
    姬克曾来过成周,与姬仁熟识,他见姬仁在一旁,遂点头示意,眼光又向伍封瞧来,见这人极其威武,生得比他们燕人还高大,微觉惊奇。
    周敬王指着伍封道:“这位是齐国下卿龙伯,世子并未见过吧?”
    姬克大喜道:“原来是龙伯,在下久闻大名,早就想拜见了。在下这次到成周为天子贺寿,途经齐国时曾到贵府拜访,才知道龙伯也被派到成周为使。”
    伍封拱手道:“在下府中有几个人曾服侍过世子,是以在下早知道世子的大名。今晚世子是否得闲?在下想请世子夜饮。”
    燕国向来巴结齐国,姬克早就寻思到成周后要与伍封结交,见伍封相邀,正合心意,大喜道:“如此最好,在下今晚便去打搅了。”
    此刻,那姬厚、刘卷、单骄、智瑶、赢利、石圃以及鲁、郑、邾、蔡等国使者纷纷入宫,向周敬王道贺,口中大抵是“九鼎重现,可见天子威盛,正可见四海咸服”之类的话。
    周敬王道:“全靠了龙伯,才能重新找到这九座宝鼎,龙伯之功劳不小,寡人正拟封赏。刘公、单公,以二位之见,寡人当如何赏赐龙伯之功?”
    刘卷道:“龙伯此功甚大,理合赐为卿士辅助天子,但又怕齐侯以为天子抢了他的重臣。”他与单骄为周室卿士,自然不希望天子赐伍封为卿,到时候由二卿变成三卿,事情就难办了。
    单骄道:“刘公所虑不无道理,周室职官分卿事寮、太史寮和内廷三类。龙伯本是齐国三卿之一,赐龙伯为周之卿士不得,赐太史类职官爵位又低了些,内廷职官虽然亲厚,一则爵位低,二则龙伯是齐侯之婿,让他当天子的嬖臣也不成样子。”
    姬厚道:“看来只好赐大邑予龙伯,不过龙伯在齐国邑地甚广,只怕也不甚合适。”
    伍封哪里在乎天子赏赐,忙出班施礼道:“九鼎重现是天子仁德所至,微臣是借了天子之威,才能误打误撞见到,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功劳。天子若要封赏,微臣必定汗颜之至。”
    周敬王倒有些为难,伍封本是齐臣而非王室之臣,自己赐什么官也不合适;何况他是齐国三卿之一,王室能赐何爵能胜过大国之卿,除非是卿士还差不多。但卿士须留在成周为官,齐侯又怎会让伍封留下来?若赐邑地,周室之地本就不多,眼下也没有太多的邑地给他,赐少了又怕列国讥笑王室小器。
    周敬王踌躇了一阵,忽想起个主意来,道:“诸卿请稍候,寡人更衣便来。”在众人愕然之中,匆匆转到后殿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敬王笑嘻嘻从殿后出来,登上高台,道:“寡人听闻民间传说,龙伯是传说中龙伯国之君,晋、齐、楚、吴、中山等国都封为龙伯,既然如此,寡人便赐为伯爵,即龙伯。”
    殿上众人立时哗然,须知天子之制,列爵为五,封土唯三。爵为公、侯、伯、子、男,裂土以封唯侯、伯、子三爵,封此三爵即为诸侯。公爵为尊,不过是因侯爵功大后加称其爵,伍封得封伯爵便等于是被封为诸侯。侯爵之国有晋、齐、鲁、卫、蔡、滕、薛、宋等国,不过宋国因是殷人后裔,加爵称公,卫国也曾加爵为公,不过仅是卫武公之时;伯爵之国有燕、郑、秦等国;子爵之国有楚、邾等国;男爵不封国,只封以王室子侄,比于诸侯。周敬王封伍封为伯爵,那是侯、伯、子三类裂土以封的爵位,即为燕、郑、秦一类的诸侯,非同小可。
    单骄皱起了眉头,问道:“天子,既封龙伯为伯爵,又从何处裂土以封?”
    周敬王道:“既然人说龙伯是龙伯国之君,寡人便将龙国赐于龙伯。”
    姬厚愕然道:“这龙国又在何处?”
    周敬王笑道:“龙国远在大海之上,日后龙伯能远涉大海,所到之处便是龙伯之国。”
    殿上众人都是政事老手,此刻方明白过来,知道周敬王这么封赐之法,只是赐了伍封一个名誉上的诸侯,荣誉固然极大,实则毫无寸土以授,暗暗佩服周敬王这赏赐之法十分巧妙。众人都知道伍封富华无极,他是齐国下卿,本来爵位就高,邑地也广,心想自己如果身处其位,天子赐予它爵或邑地,都不一定能让自己心服,唯有大加尊爵,才能安抚己心,又让他人知道天子赏功之意。何况这么一来,万一伍封日后真的在海上觅到岛屿善地,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天子之国土,岂非为大周开辟了疆土?
    刘卷呵呵笑道:“天子这赏赐极为得当。当年武王克商,问商纣王之叔箕子以天道,箕子呈《洪范九畴》,武王遂封箕子于辽东朝鲜,箕子历代下来,辟朝鲜一国,实则是代王扩土。今日天子封龙伯为伯爵,正合古意。”
    姬仁道:“今日之前,世人纷纷称为龙伯,视为龙伯国之君,父王今日赐封,只是符合民意,也是承认晋、齐、楚、吴、中山之封。”
    伍封心想这爵位虽然名实地虚,可荣耀之极,足以为列祖列宗大添光彩,出班跪倒谢恩。
    殿上众人纷纷向伍封道贺,忙了好一阵。
    智瑶此时觉得老大没趣,心忖自己这“智伯”与伍封这“龙伯”站在一起,越发地不成样子了,虽然天子、晋君和各国之人都称自己为“智伯”,但毕竟只是一个名号,比不得伍封是名正言顺的“龙伯”。此刻他打岔道:“微臣早闻九鼎之宝贵,天子能否由得臣等一观?”
    周敬王将九鼎摆在殿上,正是为了让列国使臣一观,点头道:“寡人亲自带各位观鼎。不过寡人还是四十多年前见过这些鼎,对九鼎之铭已经记不清楚,此事非得梦梦解说不可。”让人请梦王姬来,顺便也请楚月儿来,道:“月公主今日救了寡人一命,正该致谢,今日列国之人均在,唯缺楚人,请她也来观鼎,权代楚人。”其实还有吴、越等国没有人来,不过他们不是天子封国,周敬王便不视之为臣。
    众人听说梦王姬来,精神为之一振。过了片刻,便见梦王姬和楚月儿由殿后出来,这里许多人是都是第一次见到楚月儿,见此女容颜绝美,不在梦王姬之下,更难得是她脸上那清纯天真的神采,仿佛并非人间所有,众人见二女之美左右生辉,令人目眩,伍封、姬仁对二女熟悉了,自然无甚所谓,姬克和智瑶比较镇定,石圃等人却不禁失态,怔怔地发愣。
    伍封心中不悦,与姬仁故意挡住众人视线,周敬王咳嗽了一声,走下殿来,众人这才缓过神来,暗叫惭愧。
    周敬王引着群臣依次看鼎,梦王姬此女学问通天,说起来头头是道,将各鼎上的文字细细解说了一遍,道:“各位别看这九鼎大小相同,重量却是依禹王时九州之大小所铸,各不相同。譬如这豫鼎与雍鼎一般大小,但豫鼎为最重,雍鼎为最轻。不过每鼎均在千钧之上斤两。”
    姬厚还不知道刘始被擒之事,心中甚是恼怒,心忖自己派人到南郭子綦旧舍察看多日,居然毫无所获,以致这天大功劳被伍封得了去,不免对伍封又嫉又恨。此时突然道:“龙伯,在下看着这九鼎忽想起一事,想请教阁下。”
    伍封问道:“王子有何指教?”
    姬厚道:“久闻令尊伍相国有拔山举鼎之勇,是否真有其事?”
    伍封不解其意,道:“那都是世人称颂,只是比喻之意,不能当真,先父的确力大,不过举鼎还好说,拔山又何以为之?”
    姬厚又道:“龙伯天生神力,自然是因父传子承,未知能否举这九鼎呢?”
    众人闻言哗然,心忖这位王子厚为人太不尊重,居然想让伍封举这九鼎,这不是故意为难他么?
    周敬王叱道:“厚儿胡说些什么?”
    智瑶故意道:“王子误矣,这九鼎不比寻常之鼎,寻常之鼎大的也不过数百斤,礼器所用之鼎也无过四千斤者,这九鼎之中最轻的也有千钧,那是三万余斤,龙伯怎举得起来?伍相国拔山举鼎之说固然是传遍天下,那是形容其神勇的夸张说法,自然不会真的有如此大的力气。”
    姬厚道:“昔日晋国有屠岸夷者,据说能负三千钧绝地而驰,举这千钧之鼎想来无妨。”
    智瑶道:“晋人早知道此传说有误,那是将三千斤说成三千钧之故。九万斤之物能背着跑,天下无人能为之。不过屠岸夷能负三千斤行动,也算是天下一等一的力士,听闻当时也有人说他能拔山举鼎。”他此言一出,殿上人无不变了脸色。那屠岸夷虽是天下勇士,但人品奇低,两番投靠谋事,再反手出卖同谋,晋国良臣大半因之而被杀,后被秦穆公斩首,成为天下间第一个反覆小人的典型。智瑶以“拔山举鼎”为由头,实则讥讽至伍子胥身上。
    伍封心中愤怒,忖道:“这王子厚和智瑶好生无礼,为了迫我举鼎,不仅以先父来讥讽,还拿屠岸夷这种小人来比拟!我若不举这鼎,让人讽笑便罢了,只怕还会让他们讥讽到先父身上。”他先前在土坑试过雍鼎之重,自忖举这雍鼎应该无妨,点头道:“既然王子这么说,在下若不举这鼎,只怕会损及先父英名,在下便举一举试试,若举不起来,各位莫要笑话。”
    众人愕然,想不到伍封被姬厚和智瑶言语激逼,居然真的要举鼎,心忖这鼎是万万举不起来的,恐怕只有出丑的份儿。
    梦王姬在一旁道:“厚哥哥是一时语失,龙伯身份高贵,何必如此?”
    伍封笑道:“王姬无须担心,在下试一试也好,权作一乐。”
    姬厚见伍封自己要出丑,大喜之下,让宫女拿来无数青丝编为粗索。
    楚月儿试过雍鼎的重量,知道伍封必定举得起来,毫不在意,笑吟吟将丝索接过,宽宽地系在这雍鼎的鼎耳之上,以供就手之用。
    伍封在雍鼎旁看了看,微微蹲下,将双崩套在丝索之中,双臂使力,这雍鼎霍地离地两尺,竟真的被伍封举了起来。
    众人吓了一大跳,想不到伍封神力如此惊人,竟能举起千钧之鼎!姬厚和智瑶惊得张大了口,也忘了闭上。
    伍封缓缓将鼎放下,抽回了手臂,觉得大有余力,回头向众人看看,道:“这雍鼎果然奇重,非比寻常。”
    智瑶有些不信,走了上来,自持力大,用手推了推这鼎,只这一推,便知道此鼎自己仅能憾动而已,暗暗咂舌。
    周敬王赞叹道:“龙伯竟能力举千钧,由此可见令尊拔山举鼎之说绝非诳言。”
    伍封练成“龙蜇神境”之后后,自觉气力倍增,此刻兴致大起,想试一试自己究竟能有多大的力气,径自走到那最重的豫鼎之前,推了推鼎,这鼎晃动了一下,伍封心中约摸估计这豫鼎比雍鼎重出多少,心忖未必举不起来,道:“月儿,你将丝索拿来。”
    众人大惊,想不到这人力犹未止,还想举这最重的豫鼎。不过此刻众人也不觉伍封冒失,一起拥了过来。
    楚月儿将丝索照样系好,伍封照样将手臂套入,略试了试,知道这豫鼎的确比雍鼎重了不少,当下大喝一声,尽力一举,这豫鼎离地二尺有余。
    众人在一旁齐声喝采:“好!”
    不料伍封并不及时将鼎放下,奋神力走出了数步,又再走回来,这才将鼎缓缓放下来,沉吟道:“王姬,这最重的豫鼎比最轻的雍鼎重了两倍多,是否意味着禹王之时,豫州地域是雍州的三倍以上大小呢?”
    换了旁人免不了要夸口,众人想不到伍封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梦王姬点头道:“龙伯此言甚是,想是如此。既然知道二鼎之轻重,便可以推知当时两州地域。”
    众人见伍封面不改色,也不气喘,举鼎行走之时脚步轻快,显是大有余力,更是佩服。楚月儿知道伍封以毛孔呼吸,自然不会气喘,但见他举着这最重的豫鼎还如此轻松,也有些感到意外,才知道伍封的力大还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心忖:“日后这毛孔呼吸久了,力气还会大成什么样子?”
    周敬王张口结舌了好半天,叹道:“早间龙伯与月公主曾力托巨鼎,连月公主都有如此神力,寡人早应该猜想得到龙伯无穷无尽的力气。龙君和月公主真是神人!”
    除了姬仁和梦王姬外,众人闻言都暗暗吃惊,想不到楚月儿也能托鼎,对这二人敬意大生。
    智瑶对伍封一直怀有敌意,虽然曾败在伍封剑下,却并不怎么服气,此刻终于对伍封口服心服,忍不住叹道:“先前智某出言不慎,龙伯请勿见怪。天子赐龙伯以龙伯之国,果然是圣明之极。龙君只怕真如世人所传说,是真正的龙伯国之君!”
    姬厚早吓得面如土色,此刻连眼光也不敢向伍封瞧一瞧,只是躲在众人身后,心忖自己好端端地非要得罪此人,愚蠢之极,暗生悔意。
    周敬王叹道:“寡人之所以看重龙伯,并非仅因龙伯的武勇神技,最难得的是龙伯沉稳守礼,以武致和,以德报怨。龙伯破越救吴,反被吴子加害,爱妾亡故。齐国兴师江淮,夺东夷之地,欲伐吴为龙伯报仇,却被龙伯派人力谏而止,齐人收兵回国。吴国虽然不才,却是寡人的同姓,龙伯不念旧恶,谁不敬服?”
    伍封心道:“原来此事已经传到成周了,看来田恒这事情做得漂亮,楚国当已经知道此事。”
    晚间周敬王又赐晚宴,众人向周敬王敬酒之余,言出纷纷,无非是夸耀伍封之余,又盛赞楚月儿之神力、梦王姬之学问,眼光时时在二女身上睃巡。
    众人出了王宫,各自告别,在侧门上车,鲍兴御着铜车与三十铁勇迎上来,伍封道:“小兴儿,不是让你这些天不要出来,多与小红在一起么?”
    鲍兴笑道:“小人好些天未给龙伯御车了,心中总觉得有甚畅快,或是习惯了与龙伯在一起吧。小阳争小人不过,只好由得我了。他们正好有空向老商学些蹑迹寻踪的打猎本事。”楚月儿愕然道:“他们学打猎干甚么?”鲍兴道:“小刀最喜烹制美食,集市未必尽有所需,自然要千方百计寻觅野味生蔬。老商每每夸口最擅猎艺,小刀和小阳早想学了。”伍封点头道:“这样最好。小刀、小阳善于登堂入室,再学些蹑迹寻踪,若能再学学蒙兄的本事便最好,日后用来追觅敌人、打探军情便更易得手。”
    伍封与楚月儿上了车,等姬克的马车出来,他们等其他使者先走后,才并车而行。本来他们所居的齐舍、燕舍等各国客舍都在一个方向,一路过去,不免要与各使说话,所以都等了一阵,让鲁、郑等国使者走后,才一路并行,铁勇和姬克的随从御车跟在后面。
    到了齐舍之后,一同入舍,鲍兴去招待那些燕国的侍卫,伍封和楚月儿陪姬克到了大堂,春夏秋冬四女正在堂上等着,见伍封和楚月儿回来,笑吟吟迎了上来。
    春雨道:“龙伯今日可回得晚了,想是天子赐宴吧?”
    冬雪眼尖,认出姬克来,吃惊道:“原来世子来了,这真是意想不到。”
    姬克愕然一阵,认出四女来,笑道:“原来是小冬和小春,噢,小秋和小夏也在。”也亏他记性好,居然记得这四女。
    伍封笑道:“先前在下说过,府上有人识得世子,便是她们四位了,不过她们眼下叫作春雨、夏阳、秋风、冬雪。”
    众人上了大堂坐下,伍封让人准备酒肴,顺嘴问道:“展兄他们在哪里?”
    夏阳答道:“展爷在府中巡哨去了,波儿和小红去了练剑。”
    等从人将酒肴拿上来,伍封与姬克饮了数爵,春雨等四女也一一向姬克敬酒,谢他昔日照拂之恩。
    姬克道:“想不到你们四位会在龙伯府上,父君不是将你们送给了田相么?”
    楚月儿嘻嘻笑道:“她们本是在田相府上,不过被夫君要了来。”
    伍封笑道:“月儿这么说法可不好,好像我是个好色之徒一般。”
    姬克道:“她们跟着龙伯,比在田相府上要好得多了。这次在下到临淄时,田相带大军外出未归,大司马鲍息又在齐南修长城,只见到公子高和田逆。”
    伍封顺嘴问道:“他们都还好吧?”
    姬克道:“都还不错,不过田逆毫无实权,每日里纵情酒色,看来身子颇差。对了,在下到封府时,令侄鲍琴十分盛情,请在下欢宴了一日。”
    伍封笑道:“小琴现在可长进了不少。”
    姬克道:“令侄对龙伯敬若天人,府中均以龙伯为傲,如今龙伯被天子赐为伯爵,族人想来倍觉有面子。”
    伍封道:“这都是天子的厚爱,在下有些汗颜。”
    楚月儿道:“先前月儿与梦王姬在宫中,天子匆匆来找王姬,说是不知道该赐夫君何爵好,王姬便出主意,说赐与龙伯之国,封伯爵,必能使夫君和众臣都满意。”
    伍封愕然道:“原来是王姬的主意。”
    姬克笑道:“梦王姬甚明天子的心意,天子对龙伯赐以高爵,自然是因龙伯找到了失踪数十年的九鼎,这九鼎对于王室意义极大,非比寻常。虽然以此天大功劳授爵是理所当然,但依在下之见,恐怕还另有原因。”
    伍封心中一动,问道:“世子请指教。”
    姬克道:“在下到临淄时,拜见齐侯,知道龙伯被派为使者向天子贺寿,但龙伯一路大肆张扬却非齐君和田相的事先安排。龙伯这一路下来,弄得天下皆知,以致晋人不得不派使,晋使一动,其余各国怎敢不来?龙伯这么做法,为王室大增光彩,使得成周上下人人都说尊王。这个功劳可不小哩!”
    伍封道:“这也算功劳么?”
    姬克道:“龙伯虽是顺便为之,不大当回事,但在天子看来,这却是最难得的尊王之举。不过在下猜想,天子授龙伯之爵恐怕是有求于龙伯,早晚必会告知。”
    伍封叹了口气,道:“其实那日天子命在下收王子仁为徒时,在下也猜出了一点,只不过不愿意卷入是非而已。”
    姬克愕然道:“原来还有这事!那天子之意其实很清楚了。”
    伍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姬克与伍封是初识,虽然彼此很有好感,却也不好谈得更深入,见伍封了解其意,起身告辞。
    伍封带着众女将他送出去,回到堂上沉吟良久,将庖丁刀和圉公阳叫来道:“趁天未大黑,你们去一趟王子仁的府上,让他将那位叫刘始的家伙放了,就说我自有打算。你们的身手机巧灵动,悄悄跟着他,看他去了何处,然后回来报讯。”
    二人闲了许久,闻言大喜,正要下去,伍封又叫住他们:“天气甚寒,你们可要仔细些,别受了凉。”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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