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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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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多想,众人也能想象出日后这支兵马必定能起到惊人的战斗效果,无不兴奋之极。
伍封招来众将与所有士卒,先大大褒奖了远征越国的勇士,赐金不少,自己既晋爵,跟随自己的所有家臣也大加薪秩,又将夫概送他的铁剑和从越国得来的“步光”良剑给每位家臣都赏了一口,这些铁剑都算得上少见的宝物,众家臣无不高兴。
他生性豪爽,自得了越都的宝货之后,家中之富还胜过宋卫之类的一国,赏赐文武家臣士卒自然是大方之极,连随他到晋国去过的寺人每人也得了五十金以及其它物什不少。
数日后,伍封将叶柔和蝉衣的棺椁运到北长山岛上,与迟迟之墓并肩落葬,又与楚月儿、公冶长在岛上守了数日。
列九和楚姬见伍封虽然伤痛,却与上次迟迟死后不同,未至于饮食俱废,知道这是伍封经历日多,年龄增长,渐渐成熟之故。
这日一大早,伍封、楚月儿、公冶长、小鹿、列九、楚姬、鲍兴坐在岛边上用膳,伍封看着天边日出,朝霞如火,映得浩瀚的大海从天边的红色渐渐变成岛前的蓝色,其中色彩斑驳,变化万方,天空中群鸟直翔斜飞,构成了海上极美之景色。
伍封叹道:“如此美景,当真是令人忘了世间的忧愁之事。人生在世,得与失难料,生与死相随,若是纷争不再,每日能坐观美景,真是人生第一大幸事。”
列九道:“公子二十岁还不到,便已经拥数百里之封邑、名扬天下,正是大有可为之际,怎么说话却象花甲老翁一般?”
公冶长叹道:“自从周平王东迁以来,列国便争斗不休,以前是争为霸主,如今却是争夺国土,日后恐怕更会争竞愈烈,列国之中只怕再无乐土。莱夷之地早晚也会有兵祸,只不知是数年、数十年抑或是数百年之后。”
伍封道:“若莱夷被兵,我便将莱夷之民移到海上诸岛之上,以免百姓们遭遇兵祸。”
公冶长道:“眼下我们的水军虽然强盛一时,但日久难料,若是等到敌人水军盛时,海上区区十余小岛,也不足为持。”
伍封皱眉道:“世间之事变化无穷,怎能想得那么久远?”
公冶长叹道:“人无逾虑,必有近忧,或是我多虑了些,以我看来,这大好齐国早晚必落入田氏之手,到时候我们若与田氏一战以救国君之嗣,却会使数百里莱夷生灵涂炭,若袖手旁观不加理会,于情于理,都不合君臣亲属之道。”
伍封点头道:“我早有这种担心,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公冶长道:“其实齐国之政渐入田氏之手,固然是田氏数代以来的手段谋划,也是齐国几位先君视民如仇所至。就算封儿武勇无双,用兵如神,总难与田氏抗衡,其中最大的难处便在于百姓之心归于田氏。若非封儿曾施德于田氏,哪有如今莱夷数百里地的平安?齐国的世族大姓之中,国君一族和鲍氏日益衰弱,晏氏、国氏、高氏早已没落,封儿与国君苦苦支撑,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政不由己出,势不如田氏,如何斗得过?”
众人听他说得有理,都有些担心。
伍封沉吟道:“以外父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呢?”
公冶长缓缓道:“大丈夫处世,若时不我予,唯有两条路可行,一是退隐山野,逍遥过活,对世间纷争超然视之,不加理会。”
伍封点头道:“其实我早有这心思,只是亲属、朋友、下属不少,国君又是自己的至亲,怎能弃而不理?”
公冶长道:“这条路自然是太过消极了些,另一条路便是以进为退,自创家国,为亲属、朋友、下属、百姓以及子孙后代建一个人间乐土。进则可以帮助国君、辅佐王室,退则可以安身立命,保护百姓。”
伍封道:“我对这莱夷之地、海上诸岛苦心经营,便是为此。”
公冶长摇头道:“莱夷难守、诸岛地狭,均不足为恃。”他用手指着茫茫大海,道:“这大海之中,碧波之外,未必再无巨岛良土,我们的水军甲于天下,正该四处寻觅善地,为子孙后代觅一条后路。自身势大,便可以凭此入中原之地,辅助国君,万一事不可为,也可将莱夷百姓带走,才不会辜负了他们对你的耿耿忠心。”
伍封想了想,道:“这自然是好,但我总是在想,天下的人应该都是一样的,大凡有人之处,便有纷争杀戮,万一找到一处所在,说不定与中原相似哩!到时候还不是要立功竞业,设法取一块封地?”
公冶长笑了笑,道:“难道封儿便没有想过自建一国?”
伍封吃了一惊,苦笑道:“自建一国?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公冶长道:“封儿也不必枉自菲薄,以你的才能,未必不能征服异族之民,建自身之国度,莱夷九族不是也被你德服了么?当年武王伐纣立国,分封四境之时,齐国只是一片荒凉之土,如今却是兴旺繁华之极。若是我们找一片荒凉之地,施以教化,一代不成便以数代之力,变荒土为良田,教蛮夷为知礼之人,岂非是极大的功业?”
伍封点头道:“此事想来也有趣,不过茫茫大海,要找一块沃土殊不容易。”
公冶长道:“世上之事只要有心去做,未必不成。做了虽然未必成,不做则肯定不成。”
伍封道:“外父说得是,封儿受教了。我再过数日便要到临淄城去,然后去晋国为使,恐怕要年末才能回来,这事虽说不急,但尽早派人出去试试也是好的,自不能等我从晋国回来才着手。”
公冶长道:“若能水性之熟,除了你和月儿外,便以小鹿儿为最好了,我看这件事由小鹿儿去办最好。”
伍封点了点头,道:“我正要派人出海寻觅玄菟法师和被离叔叔的下落。”对小鹿道:“小鹿儿,我派天鄙虎、乐浪乘当你的助手,你再选些水性极精之人,乘‘大龙’余皇到海上去看看。”
小鹿知道事关重大,点头答应。
公冶长道:“天鄙虎、乐浪乘都押送‘飞鱼’余皇下月才回,正好这些天可找各族中海事熟练的人细加询问,作些准备。”
伍封道:“海上的事我们无甚把握,一切小心为上,小鹿儿至少要带二百水军,均备上连弩利箭,五百浆手也要带足,再带上运兵大船一艘相随,船上除了浆手和少量水军之外,多装清水干粮肉脯,一切顺其自然,多以飞鸽联系,权当在海上游玩便是了。”
小鹿不住点头。
列九道:“余皇速快,运兵船却慢了许多,若是遇到风浪,只怕容易失散。”
公冶长点头道:“此事大有可虑之处。”
鲍兴插口道:“小人倒有个办法,不知是否行得通。小人随公子远行之时,总要带上不少战马以备更换,途中怕群马走失,两侧便用铜链相锁,再将群马置于两链之中,即使是与人交战,群马也不会四下逃走。鹿少爷若用数条大铜链将余皇大舟的船尾与运兵船的船头相连,便不怕被风打散了。”
小鹿精于水战,击掌赞道:“好!”
伍封拍着鲍兴的肩膀笑道:“小兴儿了不起得很,这法子极好,这样也使两船更能抵御风浪些。”
正说话时,便见那公敛驷带着妻儿从迟迟、叶柔、蝉衣的墓地那边转了出来,远远向伍封等人行礼。
楚姬道:“公敛驷一家大小照看墓地,每日打扫之余便自行助庖人烧火煮食,倒是十分勤快,庖艺也还有两下子。这人在鲁国时过惯了富足生活,如今身为奴才能尽心穷力,也算是难得。”
伍封杀了市南宜僚后,因迟迟之死所带来的仇恨之念减了许多,他见公敛驷一家篷头垢面地忙碌,叹了口气,向公敛驷招手道:“你们过来。”
公敛驷带了妻儿跑过来,伏在地上。
伍封叹道:“公敛驷,你这儿子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公敛驷道:“犬子叫公敛宏,今年还小,年底才满十四岁。”
伍封道:“十四岁怎么算小?月儿十四岁便嫁了给我哩!”
楚月儿立时满面通红,因公冶长这长辈在前,不好撒娇嗔怪,只悄悄伸过小手在伍封腿上拧了一把。
伍封忍住笑,对公敛驷道:“你襄助恶人害死了迟迟,原是该死,不过你儿子却无辜得紧,这样吧,你们收拾一下,一阵间让公敛宏随我们到主城去,在城中领一份差事,闲时在塾中学点本事,日后立了功,我便赦他为庶人。”
公敛驷大喜,带着妻儿重重叩头,自去为儿子收拾行装。
公冶长赞道:“封儿往江南走一趟,长进了不少,处事比以往可要成熟老练了许多。”
伍封叹了口气,道:“其实这都是柔儿所教,她让我知道战事攻心为上的至理,将此理用于家中琐事之上,便是‘仁厚待人’四个字。我这两年间杀伐颇多,迟迟、柔儿和蝉衣先后离我而去,或是因我杀戮太重之故,只可惜老天无眼,居然会报应在她们身上。”说着,眼眶便渐渐湿了。
公冶长叹了口气,摇头道:“封儿无须自责,其实这也怪不得你。人世间有德有罪,德者上天便以美金膏粱以赐,罪者便会降以杀戮。若无封儿这样的人施以赏罚,上天恐怕每日降数千个天雷也忙不过来。迟迟与柔儿她们当然不是上天责罚,说不定是天意使然,用来鞭励封儿成就大事吧。”
众人都叹了口气。
午后众人乘舟回到主城,列九与楚姬仍然留在岛上,那公敛宏随伍封入城,鲍兴将他安顿在陶坊中为匠人,学习伍封家中独有的须惠陶器,又交代下去,许他在闲时入塾学艺。
才回到府中,正见小鹿和鲍兴在比试武技,只见二人一刀一斧斗得甚紧,他们都是力大无穷之辈,又是伍封教出来的,都专迅猛一路,只见刀光斧影,杀气腾腾。
看了一阵,楚月儿愕然道:“想不到小兴儿竟然能厉害至此,能与小鹿儿相若,只怕他的力气与小鹿儿还大。”伍封道:“小兴儿只是力气稍大,其实他的斧法不如小鹿儿的刀法。但他禀性简单纯扑,我让他使斧时全力相攻,以攻代守,不留余地,他便能照做,使这斧法格外猛恶。小鹿儿的武技根底胜过小兴儿,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让他用这大梦刀时也也不留余地,他却总是出手留三分余地,使这刀法不能尽展威势。”楚月儿看了一阵,点头道:“小鹿儿稍稍留手,或是为了能即时的改攻为守,以策万全。”伍封摇头道:“攻守互变,攻势到了极处,实则是最好的防守。你看小兴儿全力相攻,斧法中破绽百出,然而对手在他凌厉的攻势下,虽然明知对手大有破绽,却无法寻机反击。唉,这或是小鹿儿性子使然,别看他终日不大说话,实则心里藏了无穷的心事。”
这时,鲍兴与小鹿儿收兵回来,向伍封施礼,伍封将刚才与楚月儿所说的道理向小鹿说了一遍,道:“这大梦刀法唯有全力相攻,才能发挥刀中极至。”正说时,平启兴冲冲地赶来,道:“公子想要的奇兵我们已经选出来了,那些遁者全部合选,除了遁者外,居然只有三十人合格,其中大部分是倭人勇士,都还未成亲。”
伍封喜道:“我以为只挑得出一二十人,原来有这么三十人之多,这真是相当不错了,我去瞧瞧。”
伍封赶到营中时,赵悦让那三十人分三排站在营中空地上,蒙猎道:“公子,除了考核水性、负重奔跑、剑术、矛法之外,小人们还考核了他们的弩射、骑术,这三十人真是相当不错。”
伍封笑道:“你们倒是想得周到。这三十人便单独算一军,名为‘铁勇’,这次随我到晋国去,由小兴儿直接指挥。遁者另列一营,禄秩与铁勇一样,日后我回来后再教他们一些怪异的功夫,必有大用。遁者并非练来作剑手,而是专门应付极危急的的特别变故,非得大加训练不可。董门能练出超等的刺客,我未必就练不出胜过董门刺客的高手。哼!”楚月儿看了伍封一眼,寻思伍封为何不带小鹿去,转念又想,伍封实则不太喜欢小鹿这徒弟,虽然对他也是极好,但总不如鲍兴亲厚。
白胜十分高兴,点头答应,伍封对鲍兴道:“将东西拿来。”
鲍兴被委为铁勇的将领,虽然只有三十部下,身份却高了不少,眼下与赵、蒙、平、招等人都成了军中之将,十分兴奋,兴冲冲命人将身后的数乘马车牵过来,马车上放的除了有一百多条“屈芦”长矛外,还有从越都灵台中搜到的铁刀和金甲。
伍封道:“铁勇士卒每人发长矛一支、铁刀一口和金甲一领,如此良兵正该给他们使用。是了,府中特制的铜链也各发一条,以备急用,免得急切间觅不到绳索。遁者也各发一条,再给铁勇每人配一面青铜圆盾。”
铁勇得到兵器之后,无不大喜,这些兵器与其他们原来所用兵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外,若用起来自然是威力大了数倍。
晚饭之后,伍封和楚月儿坐在院中说话,伍封问道:“月儿,这些天你缠着娘亲学习用毒解毒之法,可有所获?”
楚月儿得意地道:“当然大有所获,其实娘亲的用毒之法比计然要高明许多。”
伍封道:“娘亲有这种本事,为何小时不教给我?”
楚月儿道:“月儿也曾问过,娘亲是大有道理的。她说未曾精研解毒之术,不敢教人,免得害了人无法去解。不过娘亲看过计然的竹简后,也说这计然非常了不起,我便将竹简留给娘亲,暇时也可看看。”
伍封笑道:“那一篇竹简你早已经背下来,日后我若想学,便由你来教。”
正说话时,鲍兴夫妇、圉公阳和庖丁刀兴冲冲跑来,鲍兴道:“公子,小夫人,好不好去看看那‘马蹄铁’?”他们都知道楚月儿不喜欢人叫她“公主”,是以府中上下的人都没有改口,仍唤她为“小夫人”。
楚月儿心想这又是夫君想出来的东西,兴趣极高,道:“快去瞧瞧。”
伍封和楚月儿随他们到了府中马廊,却见冬雪也在。伍封笑道:“雪儿怎么也在这里?”冬雪道:“我本是来看小兴儿养马,正好见他们装这马蹄铁。”小红在一旁道:“雪儿夫人眼下对马儿、信鸽的训养十分熟悉,颇有天赋。”鲍兴将黑龙牵出来,拍了拍马颈,让马儿躺下来,众人蹲下去看那马蹄,便见亮灿灿四个半圆铁环钉扣在马蹄上,不仅钉扣得坚稳之极,铁环大小也十分合适,马的小腿上用软牛革做了四个套子套在马腿上,便如人穿着革袜一样。
伍封赞道:“那日就这么说说,想不到你们还真能打造出来装上!这革套是谁想出来的,不仅好看,还能保护马腿。”
鲍兴道:“革套是雪儿夫人想出来的,她见我们天天忙着给马穿履,便说既有履,再配上革袜便更好看了,眼下五匹龙马均是这么着。嘿,公子想出的这马蹄铁果然大有用处,黑龙自从钉上这马蹄铁后,越发的精神,似乎也感高兴。”
庖丁刀得意地道:“眼下府中的五匹龙马都装上了马蹄铁,全是小人亲手做的功夫。只不过精铁难觅,这些天小兴儿又将主城匠人找了许多,用青铜打造了许多付马蹄铁,虽然不及精铁所制,却比没有强。”
伍封道:“你们常随我出去,怎不给自己的马儿装上?”
鲍兴笑道:“我们的也装上了,还有近两百匹马也装上了青铜马蹄铁,包括为公子拉车的那八匹骏马在内。”
伍封的铜车本来是骖车,如今爵为下卿,便改用了驷车,再加上换用的四匹马,总共自然是八匹马。
庖丁刀道:“日后我们的马儿都用青铜马蹄铁,便已远远胜过其他人的马匹多了。”
伍封大喜,将他们大大夸奖了一番。
正说着话,平启和招来匆匆找来,平启道:“公子,我们闲了多月,甚是气闷,小人和招兄商议,想随公子到晋国去走一走。”
伍封心想这二人若留在莱夷,只怕会因迟迟和柔儿的事闷出病来,让他们一起去散散心也好,点头道:“如此正好。晋国智、赵、韩、魏四族中高手如云,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也好。”又对鲍兴道:“久未骑马,这次将我的黑龙和月儿的青龙都带了去。它们有了马蹄铁,正好带它们出去显些威风。”
鲍兴叹了口气,道:“那‘白龙’许是久未见主人之面,有些闷闷不乐,近来不大爱吃草料,‘黄龙’却要好一些。”那“白龙”是迟迟的座骑,“黄龙”是叶柔的战马。
伍封道:“那便也一起带了去,赵大小姐也会骑马,日后在代国便不乘车了,便送一匹给她也好,免得放在府中,睹物思人。”
平启等人自去安排,伍封与楚月儿、冬雪入了后院,见庆夫人与春雨、夏阳、秋风正在花园亭中逗弄伍早儿,嘻嘻哈哈地甚是热闹,伍早儿才过了半岁,口中“呀呀”地学着说话,伍封笑道:“早儿这名字叫得不错,这小子居然能学说话了。”
庆夫人伸手将伍早儿抱起来,叹道:“人都说小孩儿说话越晚,福气却越大。”自从她得知夫差父子想加害伍封时,便十分地不开心,每日在后院与妙公主说话,或是逗弄伍早儿,不大管府中的事,将琐事都交给公输问等人去办。
伍封道:“娘亲,孩儿学说话时是早是晚?”
庆夫人道:“你快三岁才说话,不过走路却早,颇为奇怪。”
伍封叹气道:“原来孩儿自小便是个怪物,怪不得总爱惹祸。”
庆夫人微笑道:“可惜吴国便没有你这种‘怪物’!眼下天下间混乱得紧,不是人惹祸,便是祸惹人,一切顺其自然便了。”
这时,妙公主懒洋洋从房中出来,笑道:“夫君大人可忙得紧哩,自从回莱夷之后,我便没怎么见过你。”
伍封和楚月儿迎上去,扶她坐在亭中暖床上,楚月儿笑道:“公主这可是冤枉夫君了,夫君虽然忙些,早晚却时来看你,只是你一味贪睡,每每来时都在酣睡,我们不敢吵你。”
妙公主咕咙道:“不知怎地,近来却是十分嗜睡。”
夏阳向花园中侍立的侍女招了招手,立时有侍女端了大盆小盘的果蔬食物上来,放在中间案上。
妙公主笑眯眯道:“我正觉肚饿,小阳儿聪明得紧,居然能猜得出来。”
春雨忍笑道:“公主每每睡醒便嚷着肚饿,夫人才叫庖人一天到晚为你准备好食物,只要公主一觉睡醒,便会拿上来。”
妙公主吃着果子,愕然道:“是么?”
伍封等人笑吟吟看着她,楚月儿笑道:“公主肚中的孩儿说不定是个大胖小子,不仅贪吃,还颇为贪睡。”
妙公主想了想,有些耽心道:“这么说来,这小子长大后说不定是个大懒虫,怕会丢了夫君的脸。”
庆夫人笑道:“当年封儿在我肚中时,我虽比不得妙儿这么厉害,其实也十分能吃能睡,与妙儿差不多哩!”
妙公主这才放心,笑道:“原来如此。”
庆夫人道:“其实像妙儿这样子便最好,十分地好生养,无须太过操心。”正说话时,怀中那伍早儿忽向楚月儿“哇哇”乱叫,伸着小手要她抱。
楚月儿忙伸手将伍早儿接了过来,见这小子笑嘻嘻地将小手向自己脸上乱摸,忍不住格格地笑。
伍封心道:“这小子居然也颇有眼力,喜欢月儿的美貌。”笑道:“早儿了不起得很哩,日后娶的老婆定是人间绝色。”
妙公主奇道:“你怎知道?”
伍封笑道:“这小子每日赖在他祖母和各位娘亲身上,小兴儿每日跑到后院十余次,早儿却偏不理他,便知道这小子定是个好色之徒。”
庆夫人笑责道:“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怎能没大没小乱说?”
伍封忽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每日呆在府中多好,可惜明日便要与月儿去临淄,再往晋国了。雨儿,我不在时,你们四人时时陪公主说说话,不可让她顽皮。”
四女低着头小声答应,庆夫人见四女不大高兴,笑道:“府中这么多人,也不一定非要雨儿四人来陪妙儿,你和月儿一路上也要人照应,让雨儿她们随你去吧。”
四女立时笑逐颜开,眼睛热辣辣地向伍封瞧来。
伍封从主城中出发,除带了楚月儿、春夏秋冬四女、鲍兴、小红、圉公阳、庖丁刀、平启、招来外,只带了三十铁勇、一百倭人勇士,让他们各挑了一匹钉了马蹄铁的良马,以备不测,还带了武技出色的寺人、侍女各五十人,众人星夜兼程,一路赶往临淄城去。
伍封忽想起鲍宁被派去了镇莱关后,好久未见,他和鲍兴都是庆夫人自小养大的亲随,与自己的感情分外亲厚,便饶道到镇莱关去瞧一瞧他。
次日到了镇莱关北墙之下,关上守兵虽见是伍封亲至,忙使人飞报鲍宁和慕元,却并未急着打开了关门放众人入关,在城上不住口地道:“鲍宁将军军法甚严,未得军令,小人不敢开门放公子进来。”
鲍兴愕然道:“小宁做了这关将,莫非架子便大了起来?公子亲临,居然不开门迎接!小人非得好好骂他一顿不可。”
伍封微微一笑,过了一会儿,才见关门大开,鲍宁与小英夫妇迎了出来,在伍封车前叩拜施礼,惶然道:“小人不知道公子来了,未曾即时开门,令公子在关下等候,当真有罪。”
伍封大笑,跳下车将他扶起来,赞道:“小宁儿军令齐整,果然有大将之风,这镇莱关是莱夷险地,若是轻易开门,此关岂非形同虚设?好,好!”
鲍宁叱守军道:“虽然我吩咐不要轻易开城,但公子前来视军,怎可拒之门外?如此拘泥不化,真正蠢材!”
伍封笑道:“莫要怪他,你这些守军相当难得哩!”又对小英道:“小英,小宁儿可有欺侮你?”小英垂首摇头,微微含笑。
众人说着话,四下里看着,这镇莱关已经按叶柔的图本建得十分齐整,夹于两山之中,扼守山中唯一要道,分南北二门,每门有三重,每重门之间都有十个守兵。
众人入了关,鲍宁吩咐将关门闭上,道:“小人领公子之命,把守此关,惟恐有负公子重托,眼下关内押有罪囚城旦四千余人,守兵才三百人,是以战战兢兢,不敢轻启关门。”
伍封问道:“如有行旅商贾经过有怎办?”
鲍宁道:“守兵先会在城头细问,若无破绽,便放他们进第一道门,门后有十名守兵由什长带着盘查,商贾则会抽检货物,申报所携货物、金帛、武器数量,无误则入第二道门,再有十名守兵盘察,如此反复,才能入关。”
鲍兴讶然道:“如此麻烦,行旅商贾是否会觉得厌烦呢?”
鲍宁笑道:“初初是有些厌烦的了,不过他们入关之后,便会得到极好保护和享受,商贾过关一次后,反会十分钟爱此关。眼下每月来往莱夷的商贾不下五百人,即使不须过此关的人也爱在此落脚,是以大多商贾与我们都熟识了。”
伍封等人一边向关署而行,一边四下观望,只见关中热闹之极,靠右手处是一个接一个的女闾酒肆,传来阵阵的歌舞丝竹之声。靠左边的却是长形的市肆匠房,百工齐备,有着无数种货物,人头幢幢。
伍封点头道:“这市肆几乎比得上主城的市肆了。”
鲍宁道:“来往商贾多了,有些商贾碰在一起,互换货物,有一次冉雍先生来视察后,命小人索性开一处市肆,谁知道这市肆越来越大,除了兵器渔盐铜铁之外,万物齐备,市金甚丰。”
鲍兴道:“那些女闾酒肆的生意想来不错吧?”
鲍宁笑道:“原来关中只有三处女闾,如今已有十二处了,酒肆则更多,行旅商贾全靠它来解旅途的寂寞哩!女闾中的人全是临淄和莱夷发来的官妓,酒肆则是聘来的各国庖人,百味均有,这都是小人从主城学来,摹仿而行。”
伍封赞道:“我当初设此关,只是想到用于武事和监管罪囚,想不到你能将此关搞得如此繁华热闹,小宁儿大有干材,让我意想不到哩。是了,为何不见慕元?”
鲍宁道:“慕兄弟今晨带了一百士卒,押了一千罪囚到关外加固河道去了,这一次春雨连绵二十多天,虽然这次莱夷未受损害,不过有些河堤有些松动,我们先远后近,将整个莱夷的河道重新加固疏通了一遍,眼下只剩下关南七八里处的一处河道了。”
众人称赞不已,入了城守的府第,见府中铺饰极为籍陋,家人侍女也少,伍封叹道:“小宁儿,你和慕元也清苦了些。”
鲍宁道:“小人与慕兄弟都是自小便过这种日子,要真是铺张起来,反而不大习惯。”
伍封让其余人自去休息,自己随鲍宁在关中各处看看,只见关中水井众多,又有几处极大的人工小湖,蓄水颇多,靠南处有一处阅武场,足可容纳数万人,四周关墙看达三丈,果然已建成一座坚固之极的雄关。
伍封想起此关是叶柔亲自设计的,可惜不能与她一起在关中各处看看,想到此事,心中十分酸楚,将鲍宁大大的夸奖了几句,回到关署休息。
晚间慕元赶了回来,伍封见他与鲍宁一样晒得黝黑,叹道:“治水是最辛苦不过的事,慕兄可要多多休息。”
慕元笑道:“小人只是春夏两季事情多些,比不得鲍兄天天忙碌,何况许多事是小人与鲍兄轮换去做的,也说不上多辛苦。”
次日一早,鲍宁与慕元在阅武场将三百士卒集起来,伍封将众军赞扬了一回,然后宣布将众士卒的月饷增加,与五龙大营的一般士卒相等,又加了鲍慕二人的俸秩,各赐给他们“步光”铁剑一口,三百士卒无不面露喜色。
午膳之后,伍封等人便起身从南门出了镇莱关,鲍宁与慕元两对夫妇将他们送出关外才回,伍封带着人马西行,三日后到了临淄,住在封府之中。
伍封从宫中回来,又去了一趟鲍府,回封府后,见鲍琴正府前府后、前前后后地忙碌,心道:“这小子生了一子一女,如今老成了不少。”笑道:“小琴,这些时候可曾在外面胡混?”
鲍琴摇头苦笑道:“唉,此事不说倒好,说起来当真是令人烦恼。二叔一手练出的卫女可厉害得紧,不说出去与朋友饮酒,便是在府中你那两个侄妇也看得甚严,每日逼我练剑,我与侍女说话多了,多半还会被大大责怪。父亲和娘亲又总是袒护她们,只好闷声大受委屈。”
楚月儿忍住笑,道:“这几人不是你亲手挑出的么?”
鲍琴道:“小侄的眼光倒是不会错的,她们可真是大大的尤物哩!只是颇有些脾气,想是因为跟随二叔打过仗,略略凶恶了些。小侄每每在想,不知她们在战阵上是何样子,想去想来便有些心惊胆战。小笛在伍堡也差不多,每每兄弟见面不免要吐些苦水。不过她们虽然恶些,其实对小侄还是十分不错的。”
伍封心道:“小琴和小笛自小胡混惯了,不严一点管束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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