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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总是不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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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澄下意识地摇头:“不知是谁在背后骂我呢吧。”
  他侧首看向她,眉心微皱。
  城澄正疑心着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流了鼻涕,就见裴启旬褪下身上的雪青色披风,严严实实地裹到她的身上。
  荣王和她一样,有个生性畏寒的毛病,但与她不同的是,他常年都穿得很多。嘉月将过,他斗篷的领口上还是镶着一圈石青色的水貂绒毛,将她修长的脖颈严密地拢住,衬得一张白皙的小脸温润如同美玉。
  她慌忙就要脱下来:“我不冷……”
  他凉凉看她一眼,目光如寒冷的冰刃,瞬间将她冻住。
  好吧,她现在有一点觉得冷了……
  回到王府之后,裴启旬照旧去书房。城澄饿得前胸贴后背,赶忙叫人传膳。荣王府的厨子不知道是不是按照她的口味请的,反正做了一桌子的家常菜,都是城澄爱吃的。她最喜欢那道拌莴笋,清爽可口,配上熬得粘粘糯糯鲍鱼燕窝粥,直把她的小肚子撑圆才算罢休。
  用完午膳,见她倒头就要睡,婢女忍冬连忙拦住她:“您歇一歇再睡吧,仔细结了食,对胃不好的。”
  城澄这会儿眼皮子直打架,哪里听得进去:“可是我困啊……”
  这时候谷雨从外头打起软帘进来,正巧听到她这句,嘻嘻笑道:“您瞧瞧谁来了?”
  城澄原本没在意,谁知打眼一瞧,竟然惊喜不已地跳了起来:“解忧!你的伤终于好啦?”她冲上去拉住解忧的手,左看看,右瞧瞧,高兴得差点哭出来。
  解忧笑着点头,只是在城澄激动地抱住她时,禁不住悄悄皱了皱眉头。
  忍冬在旁看得分明,连忙拉开城澄劝道:“王妃殿下别急,解忧姑娘的伤口结疤了,但还没长全呢。”
  城澄触电似的缩回手,不好意思地拉解忧坐下:“是我不好,叫你受苦了……”
  “您别这么说。”解忧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奴婢能活着回来,全都是托您和王爷的洪福。”
  小别重逢,主仆两个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忍冬和谷雨通人情理,远远地避到一边。城澄的困意全然不见,拉着解忧的手聊个不停。寂静的午后,两人像以前一样趴在宽敞的大床上窃窃私语。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嫁给荣亲王爷?”解忧一脸不解:“我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感觉跟做梦一样。以前可从没听您提起过他呀!”
  “别说你了,我都不知道……”城澄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微微嘟起嘴巴,“那天在胡同,他的人救了咱们之后就把我绑来了这里。不管不顾地,说要我做他的王妃。我私心揣度着,大概是他当不上皇上不高兴,就拿我跟皇帝置气吧!”
  解忧闻言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这话可不敢随便往外说!”
  “我知道,这不是和你说着呢嘛……”她们是多年的交情,早已是一条心,自然不担心解忧会害了她,心里想什么就如实说了出来。
  解忧默默品了品,慢慢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奴婢觉得王爷对您还是上心的呢。不说别的,我这么一个卑贱的丫头,他还专门让人找大夫给我瞧病,照顾我这么些天……这还不都是看着小姐您的面子嘛?”
  城澄看着帐顶没说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之时,天色刚刚擦黑。谷雨问过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就去厨房看人预备晚膳。南慧趁着这个当口过来,将王府库房的钥匙和账本交托给她。
  城澄看了直摇头:“不瞒你说,我是个正儿八经的废材。除了吃喝玩乐,别的一窍不通。可别叫我看这些!”
  南慧无奈:“您是王爷的正妃,这些事情于情于理,都应该由您来打理。”
  她的脑袋摇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你以前不是管得挺好的吗,以后还由你继续管着就是了。”
  南慧拗不过她,只得妥协:“那好吧,日常的琐事儿奴婢就帮您料理着,要是有什么大事儿,还是得请王妃做主。”
  城澄松了口气:“就这样吧。”
  其实她出身于商人世家,并非对账务一窍不通,相反的还从父母和婉仪那里学到了不少有用的生意经。只是荣王府的水太深,这趟浑水她并不想轻易去蹚,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吧。
  解忧劝她既来之则安之,可是即使已经和荣王发生过那样亲密的关系,在她心里,他还远远称不上是她的丈夫。

☆、第22章 回门

  第二十二章回门
  成婚后的第三日,荣王按习俗随城澄回门。拜谒了新娘的父母及亲属之后,整个大婚才算正式完成。
  因为闽浙总督夫妇远在福州的缘故,他们还是将苏府作为城澄的娘家。顺理成章地,苏大老爷和苏夫人就暂且充作了城澄的父母。
  裴启旬带来丰厚的回门礼,同样的,苏府也按例设宴款待了他们。苏夫人有心,知道城澄是个嫌麻烦的,一切礼仪全都从简。
  不过有一条习俗还是不能不顾忌,新娘子归宁时,姑娘和姑爷是不能同房的。据说新婚夫妻若是在回门那一天住在一起,会导致娘家家道衰落。城澄虽不信这种没根没据的说法,却乐得清静自在。晚上将院门一关,和在王府时一样泾渭分明。
  不过叫她意外的是,掌灯时分,裴启旬竟然来了。他着一身月白色的阔袖长袍,神情安然宁谧,竟似一文弱书生,而非那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修罗。
  她惶然道:“王爷怎么来了?不是有讲究……”
  “你信吗?”他突然发问。
  见城澄摇头,裴启旬一哂:“那就是了。更何况苏家衰落,于你我又有何干。”
  他这样不加掩饰地在她面前显示出他的冷血,叫城澄不知如何接话是好,好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苏夫人……待我还不错。”
  “那你应该庆幸,自己于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他随口接了一句之后,对她身后的忍冬吩咐道:“去拿你主子的斗篷过来。”
  “要出门?”夜空之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璀璨如同星子。
  见她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裴启旬点点头,一路带她出了苏府。到了门口,城澄有点傻眼:“只有一匹马诶。”
  “偷偷出来的,还要大张旗鼓吗。”他不冷不热地刺了她一句,看着她娇小的身子,不确定地问:“自己能上马吗?”
  “当然能!”她的马术在女子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城澄向来引以为豪。她上前一步,刚要跨上马背,电光石火间,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突然如野草一般在她心中疯长——逃!就趁现在,逃离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离开京城,过她想要的生活!
  “本王劝你,还是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忽然之间,他淡淡地开口,好像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在她脸上,“你前脚离京,后脚你婢女的脑袋就会挂在城门上为你送行。”
  凉夜沉沉如水,城澄背后发寒,腿肚子直打颤:“王爷,您别这么吓我成不成,我胆儿小经不住吓……”
  她真的是被他森然的语气吓住了,双腿发软,好半天都没踩上马镫。裴启旬不耐地将她抱了上去,随后翻身上马,与她同乘一骑。
  青骢慢悠悠地前行,马蹄打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身后的男人近在咫尺,两人之间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她紧张得不敢呼吸,一动都不敢动。诡异的沉默之中,荣王低沉开口:“呼吸。”
  她听话地吐出口浊气,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门。”他简洁道:“回你家。”
  “啊?孟府?”她先是错愕,再是欣喜,“太好了,我有好多东西都搁在孟府,正愁没机会回去拿呢!”
  他不以为然:“叫下人去取不就是了?”
  “那可不行,”她神色认真,“我有好多东西都是我亲自存放的,谁都不许碰。”说到这儿,她突然回过头,警惕地望他一眼,“你可不许让人闯进孟府,随意翻我的东西!”
  难得有人用命令的语气同他说话,裴启旬觉得很是新鲜有趣:“怎么叫你说的,本王就如同那山海关的山大王一般?”
  城澄刚才是急了,没顾上语气,这会儿才觉出不妥。不过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她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怎么会呢,王爷您英明神武,那些个土匪哪能和您相提并论!”
  他低低笑了笑,声音清冽如同泉水:“你放心,本王不动孟府便是。”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城澄刚刚放下心来,就听荣王突然幽幽问了一句:“不过孟府里的什么东西,竟然让你这样宝贝?”
  她心里打了个突,眼珠儿一转,巧妙地避重就轻:“没什么值钱的,不过是怕别人弄乱了罢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孟府,叫城澄没想到的是,守门的家丁竟然换成了荣王府的人。她回过头看他,裴启旬淡淡地解释:“外头雇来的人不放心。”
  好吧,她勉强能接受他的说辞。换个角度想,这样也好,起码省了她每个月好几十两银子的花销。
  孟府不大,很快就走到主院。城澄本想绕过去回自己的房间,突然被他拦住。她疑惑地看过去,就见裴启旬认真地询问道:“你父母的灵位在这里么?”
  圆月映照着大地,月华如水,流淌在两人的身上。她静静地望着他,心中忽有暖流涌过。
  没想到这样一个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细心的一面。这就是皇帝不懂的地方。闽浙总督的权势再显赫,对她来说也是旁人。生她养她的人,即使从事着再卑贱的营生,也是她的生身父母。无可替代,无可选择。
  她为他引路,两人在她父母的灵位前恭恭敬敬地上香,磕了三个头。
  城澄看着他肃穆的样子,忽生感慨:“唉,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本想着招个上门女婿,替孟家延续香火的……”
  他的脸黑了又黑,最后说道:“你这辈子是别想了。”
  她吐吐舌头,本来也只是随便说说,哪里想到他这样严肃。
  到了她的闺房门口,城澄吸取教训,说这里是女孩子的地方,不让他进。他笑着说好,正要退到一旁,忽然看到一幅画。上头是一个男人,悠闲地骑着马。
  “他是谁?”他不禁问道。
  城澄闻言顿时头疼不已,没想到同一幅画会给她带来两次同样的麻烦。是她的错,早该收起来了,只是过去行霈常来,她怕他看见伤心,就一直留在那里。
  “宋府的大公子。”她知道在荣王面前如果不说实话,下场只会更惨,所以乖乖地回答。
  “本王不是问你这个。”他探究地看向她,“他是你的什么人?”荣王早就知道他们私交甚密,只是城澄交际很广,他不确定她和宋行霈究竟亲密到什么程度。
  城澄歪头想了想,如实答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高山流水觅知音,大概就是他们这样。
  裴启旬对这个答案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沉吟道:“唔……怀怡的驸马?”
  她从未听过长公主的名讳,但现在知道了,心中说不清楚是何滋味:“嗯。”她有几分不舒服,不是因为行霈娶了长公主这件事,而是她感觉得到,荣王是在故意提醒她,无论情愿与否,他们已经各自成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厮混在一起。
  唉!无忧无路的日子呀……到底是一去不复返。现在她只盼着她对荣王的利用价值能早点耗尽,等他把她放了,她就能重享自由的滋味。

☆、第23章 喜脉

  第二十三章喜脉
  出乎城澄意料的是,嫁给荣王之后的日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裴启旬平日里很忙,早出晚归,很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偶尔见面时,他也遵守他们之前的约定,并没有碰过她。
  王府里的琐事,仍旧是由南慧在管。她顶上没有婆婆需要伺候,下头没有小妾需要打发,把自个儿的小院门一关,过得依旧是悠闲又自在。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她行动起来没有从前那么方便。如果要出二门,就必须得到荣王的同意,和被软禁了没什么区别。
  解忧安慰她:“寻常人家的小姐太太,不都是这么生活的嘛!您要是闷了,不妨派人去请奕王妃或者苏三小姐来说说话,王爷总不会不让您见人的。”
  说起她的好友傅云舒,两人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城澄心中虽有些想念,却是摇头:“不了,她刚有身子,府中事情又多,只怕抽不开身。等过些日子王爷对我放心了,我去看她便是。”
  解忧正要说话,谷雨进来通传,道是苏大公子来探望王妃,现在正在前厅喝茶。城澄想起两人之前的约定,点头应了一声。只带解忧一人,去往前厅。她现在要避嫌,身边不能没有人。但他们要说的事情非常之隐秘,又怕被旁人听去,只有知道内情的解忧跟着她最为合适。
  苏临麒诊着脉,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城澄的心逐渐提了起来,忍不住问:“怎么啦?”
  他探究地看她一眼,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问:“你和荣王殿下……行房了?”
  城澄瞬间红透了脸,原本不想回答这样私密的问题,但又怕是那次房事影响了孩子,只得轻轻点了下头。
  苏临麒为难起来,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的脉象很奇特,有点像是喜脉,又摸不清楚。可能是孩子月份还太小,又或者只是他诊错。但总而言之,他不能再给她开任何药了。不管她肚子里现在有没有孩子,他都不能再害她。
  “没事,现在你已经嫁了人,就算怀了孩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反倒是大喜。”苏临麒收回手道:“咱们虽说是朋友,又是表兄妹,但你现在身份不同,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以后瞧病这种事,你传太医便是。”
  话虽这么说,但城澄心里头发虚:“他们要是诊出来月份不对怎么办?”
  苏临麒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你放心,太医既然是从宫里出来的,那个个都是人精。不说皇上有可能有授意,就算没有,为了王爷的脸面,他们也不敢胡乱说话。到时候你多塞几个银子,口径一致便是。”
  城澄接受了他的意见,后来她再胃里不舒服,就让忍冬按规矩去请太医。
  她躲在青纱帐里,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来。忍冬绑了根红线上去,诊出来的,果然是喜脉。
  满屋子里的人都面浮喜色,齐声向她贺喜。谷雨脚上抹了油似的,就要去前院报喜,被城澄叫人拦住,肃声告诫道:“谁都不许去。”
  头一回见王妃沉下脸色,下人们都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地垂手站在那里。还是忍冬会做人,瞄了城澄一眼,浅笑着打破尴尬:“是啊,王妃说的是,这样的喜讯当然要王妃亲自告诉殿下了,谷雨你这蹄子瞎捣什么乱!”
  谷雨并非全然不懂看人眼色,连忙顺势跪下来给她赔罪。城澄刚才说话重了几分,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了,就柔声道:“好啦,起来说话吧。忍冬说的没错,这事儿我要亲自告诉王爷,你们谁都不许多嘴。”
  见下人齐声应是,城澄把他们都打发出去,只留下解忧。给太医的打赏早已经备好了,丰厚异常。那太医姓程,接过赏赐一看,不免吃了一惊,没想到荣亲王妃出手竟然这样阔绰。
  他有心在荣王夫妇面前卖好儿,就跪下来诚心实意地推辞:“微臣做的都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当不起王妃殿下这样厚重的赏赐。”
  城澄紧盯着他,轻声道:“程太医起来说话吧。我把你留下,是想问问你,我这孩子……多大了?”
  程太医起身笑道:“您月份还浅呢,估摸着也就一个月左右。”
  城澄见他答得自然,不似作伪,不由轻轻皱了皱眉头。她想了想,温和地开口请求:“您应该知道,民间有个说法儿,有了身子的头三个月不好叫外人知道。您能不能帮帮忙,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无功不受禄,她有了吩咐,他这打赏才拿得踏实。程太医应了下来,却也留了一道:“微臣自是不会多嘴,但纪录在案宗之上总是免不了的,还有上殿若是查问起来,微臣也不得不……”
  城澄理解地道:“我明白,只要你不主动说出去,职责所在的事情,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了。”
  程太医满口应下,解忧见他们说完了话,便叫人送程太医出门。
  到了午睡的时间,城澄心事重重,毫无睡意。解忧为她掖了掖被子,悄声道:“小姐还在担心孩子的事?”
  城澄点头:“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我在想,要不要趁机把一切都告诉荣王……不然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好像对不起他似的。”
  解忧心疼地看着她:“明明受伤害、受煎熬的人都是小姐,您为什么还要觉得对不起王爷呢?说到底,错的人都是……”
  “别提他了。”城澄捂着嘴,“我最近没吃麒麟开的药,又开始犯恶心。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你一提他,好端端的害得我又想吐。”
  解忧无奈地笑笑:“好好好,奴婢不提那个人。只不过您可想清楚了,这么大的事情,荣王殿下能接受吗?”
  “接受了能怎么样,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她颇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刚才想了,不接受不也挺好的吗?大不了他把我赶出去,咱们反倒落个自在。”
  “小姐!”解忧不赞同地摇头,“您就不怕王爷虽然接受不了,但却还是不让您走?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府里只有奴婢和小姐最亲,旁人都是王府的家生奴才,都看着殿下的眼色行事呢。别看现在殿下不在您这儿留宿,但听说每日都有专人向他禀报您的起居,这才暂且压住底下那些人。要是您惹恼了王爷……奴婢怕您和小主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城澄听得分明,知道解忧是为她好。的确,最好的做法当然是隐藏真相。甚至换了一个世俗一点的女人,可能还会趁机利用这个孩子抓紧荣王。
  可是她做不到。不把这件事情告诉荣王,她心里头憋得难受。不管结果是好也罢,坏也罢,她不想再承担着这么沉重的秘密过一生。

☆、第24章 坦诚

  第二十四章坦诚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隐约做了一个遥远的梦。
  梦里头,她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父母尚在,城澄无忧无虑,很是贪玩。隔壁孙员外和冯老爷家的儿子打石子儿仗,她私心觉着冯老爷家的儿子比较好看,就站在旁边观战,为他助威呐喊。
  谁知孙少爷一失手,一颗石子儿正砸在她的小脸蛋上,开出一朵血花儿。那厮甚不要脸,在她眼窝处留了道伤疤,还哭着闹着不肯娶她,真是王八蛋。
  爹娘畏他家权势,不敢算账。那冯小哥儿倒是个好人,说要对她负责。可惜呀,没过几年他们就全家搬走了,从此再无音信……
  回想起年幼时期喜欢过的第一个人,城澄心里酸酸的,却也有种说不出的甜。那时候的感情多纯粹呀,哪像现在,掺了那么多的恩恩怨怨。
  她睡觉时向来不喜欢有人近身,所以下人们都在外间侯着。她睡得太久,难免口渴,正要起身倒水,忽然惊恐地发现暖炕旁立着一个人。
  他闻声看向她,淡淡道:“醒了。”
  “嗯……”她抚着胸口,平息余惊。
  裴启旬不懂她为何这样怕自己,正要开口,突然瞥见她竟然光着脚下地。他眉心微皱,不悦道:“怎么不穿鞋子?”虽说已是春日,但春寒料峭,她身子又虚,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怪要传太医。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严厉,便不再责怪于她,说起她的婢女:“底下人怎么伺候的,这样不尽心!”
  “不是,不怪他们……”她害羞地企图藏起脚面,右脚虚虚掩盖在左脚之上,可惜毫无用处,反倒让他愈发看清楚了那一对雪白的玉足。他心口一窒,呼吸突然温热起来。城澄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赶忙跑回去穿鞋。
  “有人在,我总觉得在盯着我,睡不实的,所以就让她们下去歇着了。”穿好鞋袜,她看起来从容了一些,“再说这地上铺着小毛毯,很暖和哒,不会觉得冰。”
  他看向她,眼中带着探究:“那你请太医做什么?”
  她双肩一僵,咬了咬下唇,猫儿似的轻声道:“我怀孕了。”
  她午睡刚刚醒来,身上仍着单薄的银白色绸缎中衣,畏畏缩缩地垂手站在那里,自己还像一个孩子,却说她肚子里有了另一个孩子。他怔了怔,盯着她看了许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就好好将养着身子。”一室沉默里,他终于开口,“短了什么,便吩咐南慧,不要委屈了自己。”
  见他说着就要转身,她心中陡然间慌乱起来,拉住了他的手臂。
  裴启旬非常意外地回过头来,望向她的眼睛。
  她仍旧不敢看他,抿着嘴哆嗦了半天,最后只吐出一个字:“我……”
  他阻止她说出他不想听到的内容:“本王说过,你所诞下的,便是本王的子嗣。”
  眼看着他就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城澄坚持道:“不,你听我说完。”
  荣王再一次感到意外。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再选择逃避。
  “你说你知道我的故事,但我不清楚你知道多少。但有一天皇帝去了我家里,你应当是知道的。”她有些激动,原先想好的说辞都忘到一边,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那天我去行霈家,喝了一些酒,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他想同我亲热……我是拒绝了的,我让他走,之后困倦得厉害,就睡着了。”
  “你不必说得这般详细。”他胸襟宽广,但还做不到听取细节。
  既然已经开口,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这一段最让她难堪的回忆,是他们两个人心口上的伤疤,他们都企图忘记这件事,好像不去处理它伤口就会自愈。却没想到那伤口愈演愈烈,化脓溃烂到甚至会威胁生命。
  她咬着牙说下去:“可我没想到,半夜我醒来,他却出现在我身边。”
  “够了!”
  “我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她像溺水之人,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我就去找婉仪。她是红袖招的老鸨,我想她最懂这种事,可她也说不确定。所以我向她要了一碗药,确保不会有孩子。”
  裴启旬不再抗拒,而是挑眉问道:“你喝了药?”他只知道叶婉仪那晚去找过她,倒不知道她还悄悄地带去了一包药。
  城澄点头:“可是后来,我觉着恶心,悄悄找人来瞧,他说我有了身孕……”
  裴启旬大约明白了:“是苏临麒?”
  “嗯。”她低下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原本想离开京城,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装作寡妇独自生活,却没有想到会被你绑来王府。我,我不是有心要瞒你的……”
  话说到这里,他已基本上明白了个大概。她对皇帝应当没有多少未了的余情,这是值得他高兴的事情。只是孩子的事情,还是充满许多疑虑。
  裴启旬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怀疑什么?”
  “叶婉仪,或者苏临麒。”他冷静地分析,“既然当初叶婉仪给了你避孕的药物,那无论皇帝有没有碰过你,你都不应该会怀孕。所以之前你有孕的事情,要么是叶婉仪,要么就是苏临麒骗了你。”
  她有些羞耻地红了脸,细声道:“我怀疑过的……但我家里和婉仪那样深的交情,我不敢去质疑。”
  “交情,什么交情呢?”他娓娓道:“虽说你娘当年救了她一命,可也将她带进了窑子里。你想想看,尽管她过去被男人骗了身子,但好歹也是叶家的嫡长女,你说她当真会心甘情愿地做个窑姐儿么?”
  她闭上眼睛,不愿去想,心中分明还存着希望:“可她说过,她不愿让我走了她的老路……她还劝我忘了裴启绍,好好找个人嫁了……”
  “一个人究竟待你如何,不是看她说了什么,而是看她做了什么。”这件事未必就一定是叶婉仪背叛了城澄,但趁机给她上一课,长长记性总是好的,“她若当真有心报复于你,难道还会挂在嘴上吗?”
  她颓然地垮下双肩,无力地跌坐在那里。她抱着自己的双膝,低声似自语:“您说的是,或许当真有这个可能……但与她相比,或许苏临麒更值得怀疑。”
  他赞赏地看她一眼,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安置到暖炕上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第25章 真相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她轻抚小腹,低声细语,“最近我总是很困倦,浑身都没有力气。口味也变了不少,完全不像过去的自己。我悄悄问了府里的嬷嬷,她说刚怀身子的人都是这样,可之前……之前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事已至此,两人大概推断出来,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血。他的心忽然柔软起来,心疼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她不想让他误会,以后委屈了他们的孩子,所以宁愿自暴伤疤,将她心底最羞耻的部分展露在他面前,以示她的诚意。这样的姑娘,怎能不叫他疼爱又怜惜。
  看她那样可怜地蜷缩在那里,他突然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可又怕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会吓到她,只好改为安抚地拍了拍她削瘦的肩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好好养着身子,本王不会亏待于你。”
  裴启旬知道,若是想要得到她的心,他本应该说一些更加婉转动听的情话,趁她最脆弱的时候在她心里博得一个位置。可那些情意绵绵的句子就好像梗在喉咙里的刺,饶是他费了天大的力气,都无法说出口逗她开心。
  原因很简单,他还是要面子。她对他那样疏远,他怕自己把从未向旁人展露过的真心交给她,她却不屑一顾地踩在脚下。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像她平日里表现出的那样,如同见了豺狼虎豹一般避之不及。
  就如她现在这般,听了他的话,不见多少感动,只是一副低眉顺眼之态,轻声应了个“是”。这显然不是她的本性,他知道,她只是不想再同他说话了。她的心底有一座小小的寂寞的城,而他手中没有通向城内的那把钥匙。
  “你好好休息,本王先回去了。”他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忍住,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轻轻一抚,“有什么事情,来书房找我,不必通传。”
  这是他第一次自称为“我”,但她没有注意到。他的书房从不许旁人进出,却让她来去自如,她也没有意识到。她只是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碰触,惊慌地退后。他苦笑了一下,天色渐暗,他看不清她的眼底是不是还藏着深深的厌恶。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总归是比预想中的要好些。于他来说是这样,对城澄来说却不尽然。她没胃口用晚膳,将所有人都赶出去,躲在被子里大哭一场。解忧大着胆子持着一盏烛台进来,在她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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