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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隔壁小冤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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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殷呖呖眯起眼,上扬的尾音,明摆了的不信态度。
矮教头天大的冤枉,惨兮兮道:“我和瘦子不过就是在殷将军手底下当过小兵,哪里能勾搭得上啊。”
他们只不过是殷老爹的忠实小迷弟罢了。
当年诸多武将被除,他们能得以幸免,也不过是因为不够格。
在京城混了许多年,早看破皇帝不会重用武将,干脆当了神武馆的教头。
“……”殷呖呖抿抿唇,看来真和自家老爹没关系。
“那你们到底管着我做什么?”她皱着眉,这才开始细细思索,尤其是自己那位小人般的皇姑父。“皇帝病重,啧,是不是另有隐情?”
她话落,两位教头急忙摆手。
“嘘!”高教头示意她不要说的那么大声,私下议论皇帝,还是病重隐情,被听了墙角,那可是大罪啊。
但这事对于深谙皇权斗争的人而言,都能揣测出什么。
虽说京城禁卫军由太尉调动,可实际掌控权在皇帝的手里。
所以众人看到的都是,两个月前,太子归京,身体向来健康的皇帝突然病重,之后,京城里守卫日益森严,太子隐有失势的趋向。
一系列发生在一起,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莫非皇帝的病重与太子有关联。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但凡是知晓皇家内幕的人,都能猜测到些肮脏的隐情来。
太子无缘无故为何要做饱受猜忌的事来,太子受到猜忌,那么最得利的是谁。
矮教头看了看周围,这时候武馆众人都应当在练武场,他看着殷呖呖:“总之,是为了杜绝你的身份暴露的可能。”
要是幕后人发现有红鲤镇殷家来人,还在京城里,怕是更叫人笃定了太子有什么谋划。
无疑是给太子如今的处境,雪上加霜。
如今的京城,恐怕全在幕后人的眼线里。
殷呖呖扶额,她觉得两位教头有些小题大做,谁会平白无故的猜忌到她一个武童身上,他们整日守着,才令人生疑。
忽地,她的眸光顿凛,朝某处夺身掠去,手中马鞭狠狠地一挥。
一声闷哼,一道身影骨碌碌地在地上滚起来,低头一看,是张全!
他捂着被马鞭伤到后鲜血直流的胳膊,“你果然是殷家人!”
当年殷家枪名动天下,再结合殷呖呖的姓氏,他心底狐疑,奈何怎么也激不起她与自己比试。
只能暗中观察,发现了同样观察着殷呖呖的,还有两位教头,再想想他们无缘无故献好,心底更怀疑。
“是又如何,你想去报信?”殷呖呖冷笑,看向身后来的两位教头,“拿捆绳子来。”
张全捂着胳膊,疼得满头大汗,当两位教头拿着麻绳走向他时,他心底一慌。
“你……你们想做什么?我爹要是发现我不见,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爹你爹,成天你爹的。”
殷呖呖踢了他一脚,“我还说我爹要是知道我不见了,你们半夜睡觉都得睁着眼。”
她又踢了好几脚,踢累了后冲两个教头招招手,“将他绑起来关进小黑屋,嘴堵严实,别让人发现了。”
两位教头三下五除二将张全绑好,又丢进一间无人问津的房里,解决完毕,高教头拍拍手。
“成了,复命去。”
“和谁复命去?”矮教头动作一僵。
“??!!”
两人冲到空无一人的马厩。
握草!
他们面面相觑,瞬间意识到,他们刚刚绑了太尉的儿子。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殷呖呖暂时没想那么多,成功抽身的她已经到了贡院的围墙边,搓搓手,轻而易举地翻了上去。
一颗小脑袋探进贡院里,入眼是假山假水颇有文人闲趣的林园,在一处靠荷塘的亭子里,有许多身影站在那里。
她从墙头翻下来,慢慢地靠近,离得近了,她看得更清楚了。
其中锦袍墨发翩翩佳公子模样的可不就是易鹤安,而他身旁还站着杏黄色袍子多日不见的赵译!
她瞳孔微微缩了缩,看起来一波人似乎分成了两队,各站一边,像是在辩论什么。
站在赵译对立面的人,她只能看见道背影,想仔细去看,也顶多看见他腰间挂着枚龙形玉佩。
此人的声音令人极不舒服,阴阳怪气地,“皇兄认为十月里长不出荷花来?”
“二弟认为十月里可长出荷花?”赵译声音平平淡淡地,也不多费口舌,估计与此人,他懒得争辩什么。
殷呖呖眯起眼,原来那人就是二皇子。
十月里长荷花?
怎么可能?!
“不若问问其他人怎么认为?”二皇子笑着将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的那些学子。
贡院的学子和神武馆里的不大一样,虽说有寒门子弟,但大多数的他们通常背后站着个为官的老爹。
面对三岁小儿都知道根本不可能的问题,一群人竟支支吾吾的不回答。
然后她听见易鹤安的声音,带着挠她心尖儿的轻笑。
“十月里长荷花也并非不可能,倘若有人特意精心栽培,找合适的水温土壤,也能十月里开出荷花来,只是,那种荷花,经不起风吹经不起天寒,到底是一场虚假的繁华。”
“一场虚假的繁华?”二皇子的声音骤然冷下,“既是花,都有凋谢的时候,无论是自然长出或是有人精心栽培,倒不如说,都是一场虚假。”
“二皇子此言,在下并不认同。”易鹤安反讥,“一者为顺应天道而生,一者是忤逆天道而生,如何能相提并论?”
“易鹤安!倘若本殿能让荷花布满着荷塘呢!”
赵译忽地一笑,“孤也很想看看荷花,那此事便交由二弟去做了。”
“你……”二皇子被气得耳鼻冒烟。“你们会后悔的。”
殷呖呖啧啧一声,争辩不过恼羞成怒,这二皇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有点好奇,想凑过去看看,脚下一动,一枚不曾注意到的石子咚地被她踢进湖里。
“谁?!”亭子里的人瞬间看过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殷呖呖感觉被人一拉,回头,居然是曹切。
他冲自已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往前几步出现在亭子那帮人的视线里,施了一礼。
歉意道:“请殿下恕罪,在下一时听辩论的精彩入神,未曾留心脚下石子。”
二皇子看见曹切,面色稍缓,“是你啊曹切。”
“是在下。”
“你听了许久?”
“不错。”
“那你来说说,这自然生长出的荷花与人精心栽培的荷花,哪个好。”二皇子着曹切,露出抹笑来,似乎在等曹切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曹切也一笑,“自然生长出的荷花固然是诸人认同的,但在下认为,能够将不可能带到世间的,比获得认同更多的是,奇迹,更震撼人心。”
“善!”二皇子听完便是大喜,甚至拍起手来。
殷呖呖蹙眉,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曹切,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看不出这其实就是在表立场,是支持太子,或是二皇子吗?
莫非他是二皇子党?!
怎么说赵译也曾做过他的先生,曹切怎么能……
但很快殷呖呖的眉头又一蹙,她透过缝隙去观察赵译和易鹤安的反应,可惜他两个老狐狸,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看不清喜怒。
殷呖呖在沉思,冷不丁地她感觉有人向她投来视线,她一惊,正好落入那双深黑嵌着星辰的眸子。
第55章 被他逮住
被发现的殷呖呖慌地就跑路了;速度之快,忙着回话并恭维二皇子的曹切压根就拦不住。
殷呖呖一心只想开溜;明明方才还很想见易鹤安,可是吧,关键时刻,她就怂了。
谁让她将才差点闹出幺蛾子来。
奈何她不认得贡院的路,又是在心急火燎的情况下;她在一个地方兜兜转转好几圈,终于走到墙边,刚要翻上去,脚腕被人一握。
“殷呖呖;你给我下来。”底下的人声音一扫清风朗月,只给人风过竹林的阴恻恻之感。
殷呖呖低头;可怜兮兮地皱起眉毛,“我说你认错人了;你信不信?”
“殷呖呖!”
听着怒火,就知道他不信。
殷呖呖悻悻地从墙上下来;脚刚落地;就被他提起来;这熟悉的拎小鸡式,让殷呖呖有点想念老爹和熊叔了。
当下一瞬,她被丢到无人墙角,望着一点点朝自己逼近面色不霁的易鹤安,她就更想老爹和熊叔了。
易鹤安望着腿脚乱踢的殷呖呖;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又喜又气。
喜她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不是梦。气她居然来京城这么个危险四伏的地方。
仔细一想,气压过了喜。
看着少年扮相清秀无比的殷呖呖,那双澄澈的眼眸乱瞥,小脸布满惊慌失措之色,竟莫名的想让人欺负。
他的薄唇轻启,问:“阿武家的小石头不听话的时候,怎么罚的?”
殷呖呖慌着呢,突然被问,她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小石头闹人的时候是怎么被罚的,脱口而出:“打屁股。”
“哦?是吗?那宝宝不乖的时候,是不是也该被罚?”他唇角勾起一抹笑。
殷呖呖:“??”宝宝?宝宝是……
她脸一下涨红了,眼看易鹤安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欲哭无泪。
“易……易鹤安,你不要过来了,我打人很厉害的。”她握紧小拳头,毫无气势的耍狠,“教头都打不过我。”
“教头?”易鹤安的眼眸眯起来。
“神武馆的……”殷呖呖话刚开头就闭了嘴。
“你在神武馆?”那个满是野汉子的地方?!还是以男子的模样?!
易鹤安的眸光顿时沉了下去,有点想吃人的感觉,他往前一步,殷呖呖吓得跟壁虎似的紧紧趴在墙上。
“是……是啊。”她眸子委屈。“你,你不要打我……”屁股。
很丢脸的。
结果这家伙真的抬手了,她瞳孔一缩,喊道:“表哥?!”
易鹤安的手一顿,转身看去,然而并没有赵译的身影。
殷呖呖则又开始爬墙了,他手一伸将这个敢拿赵译诈他的猫儿拽下来。
猫儿颤颤巍巍地缩在他怀里,小手勾着他的衣角,眼泪汪汪,那个楚楚可怜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但易鹤安此刻有点不是人,他唇角的弧度加深,“啧,宝宝还骗人,是不是得罚两次?”
“易鹤安。”殷呖呖闭了闭眼,再睁开,“你再逼我,我真的打你了。”
“你舍得?”他问。
“你都舍得打我,我有什么舍不得?”她气呼呼地瞪他。
“那好,我不打你。”他低头凑到她耳边,“我们换一个惩罚方式。”
说着,他的指腹轻轻的按在她的唇角,摩挲揉捏了几下,“嗯?好不好?”
殷呖呖的脑袋轰地炸开一片空白,“什……什么?”
看着她呆呆的傻样,他轻笑,覆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殷呖呖蹭地一张脸红了个彻底。
“你……你不要乱来,我,我喊人了。”
“你敢喊?”
“……”她不敢。
“易鹤……唔……”
她张口,那个安字被他卷到肚子里去了,并非上次那般浅尝辄止,带着脾气的轻咬与厮磨。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小手不停地拍着他的肩膀,话也说不出来。
倘若不是腰被他锢住,她整个人都要软下去了,到最后无力地揪着他的衣襟。
易鹤安搂着怀里软若无骨的猫儿,将她嘴角的银丝揩去,有些意犹未尽。
“易鹤安,我,我不喜欢你了。”殷呖呖被欺负的眼角有些泛红。
“那你要喜欢谁?”他嗓音有些哑。
殷呖呖想说不管是谁不是你就成,但她的余光一瞥,看见一道走来的身影,失声道:“表哥。”
易鹤安眸光一冷,“你说谁。”
“不是,我说表哥。”殷呖呖想推开他,“表哥他……”
眼瞅醋意大发的易鹤安又要压下来,殷呖呖那个怕,小手一抬,就朝那张俊颜呼了上去。
易鹤安一怔。
“表哥。”殷呖呖赶紧开溜,溜到赵译身边,她心虚地瞥了眼易鹤安,瞧着他红红的半边脸,觉得自己下手有点重。
她咬咬唇,反正避免了在赵译面前上演那啥啥的场面,大不了……
大不了找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补偿他一下。
易鹤安在看见赵译的时候,他回过神,明白殷呖呖说表哥并非是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他理了理情绪,看着赵译,“你怎么跟来了?”
“都散了,孤自然也不留在那里。”赵译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殷呖呖,淡淡一笑。
方才的话他都听了去……
“那你要喜欢谁?”
“表哥。”
虽然明知不是那么一回事,但那一问一答,竟让他在当前状况里十足的开心。
易鹤安自来京城,没见赵译笑过,眼下见他笑,心里很不痛快,面色沉下去。
殷呖呖吸吸鼻子,瞅了瞅面色越来越不好看的易鹤安,默默地退了退,与赵译拉开些距离。
赵译眸底的笑意淡了淡,易鹤安这才有点高兴。
他敛了情绪,看向赵译,“今日这一试,你也该知道朝堂中大部分人已被他笼络。我与父亲昔日门生联络过了,但我们眼下仍处于劣势,尤其是朝中的禁卫军,被太尉控制。”
赵译皱眉,没有可调用的兵权,才是最犯难的事,他沉声,“依你之见,该如何?”
完全不管殷呖呖还在场,他们就这么谈论起来。
殷呖呖弱弱地道:“神武馆怎么样?有近千个学子呢,虽说人少了点。”
“神武馆?”赵译眉心一抹凝重,关键是他们并不知道神武馆里的人,心向哪方。
“那,给我爹写信?”她又问,问完,顿住,觉得自己把老爹推入火坑了。
如果老爹还能调动他的旧部,岂不是证明她殷家就算隐退,可在朝堂的影响还是极大的。
熟料赵译说:“舅舅已经调动了,不过他们早被调到别处,往京城赶来还需要些时日。而且,太尉他们恐怕会有防范。”
手握禁卫军的太尉,实在是一只拦路虎。
殷呖呖眨眨眼,“那表哥,如果我把太尉的儿子抓了,会怎么样?”
赵译和易鹤安:“??!!”
“你绑了张全?”易鹤安愕然。
“对,他发现我了,我让教头把他绑起来,锁到小黑屋了。”殷呖呖毫不隐瞒。
赵译沉吟道:“要是张全失踪,太尉可能会分心,他也一定会怀疑张全在我们手里……”
易鹤安接过话,“那就要看,他儿子在他心里究竟有多重要了。”
殷呖呖有点失望,原来张全没什么用啊。
她见两人都在沉思,想了想,问:“表哥,那个狗……咳,那个皇姑父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其实她想问,狗皇帝还能不能活?她姑姑会不会守寡?
赵译看向殷呖呖,吐出三个字:“五石散。”
“五石散?”那是什么东西?
易鹤安见殷呖呖一脸懵,解释道:“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得瘾症,随后病入膏肓,不治身亡。”
竟然是被人下毒的,还是长期服用导致。
殷呖呖立刻想到二皇子。
赵译冷笑道:“他一心想扶持他的势力,最后养虎为患。”
贵妃那一支,便是皇帝亲手扶起来的。
五石散,也是他放在心尖儿的贵妃一点点放进饭菜里的。如今病卧在床,苦得还是他的母后,要衣不解带的照顾。
赵译不清楚,如今已经神志不清的父皇有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后悔。
他认为他可给贵妃荣宠,也可收回,包括贵妃娘家所得的一切,都是靠他天子的盛宠,在贵妃那里,他得到他作为一个天子应获得的全部满足。
最后亲手死在自己一手创造的虚荣与猜忌里,可还满足。
头一回听闻五石散的殷呖呖不寒而栗,感慨道:“皇家真是可怕,我觉得换成我,恐怕得死无全尸。”
说完她立刻噤声,虚虚地瞟向赵译,这皇家继承人还在场呢。
赵译一笑,道:“的确可怕。”所以,他选择认同猫儿不该被驯服。
不想,她成为下一个母后。
如今他可以完全信任,谁知道,多年以后,他会不会也像父皇一样,被权力与日复一日滋长的忌惮蒙蔽了双眼。
殷呖呖有些心疼自家姑姑还有可怜的表哥,她向赵译投以复杂难言的眸光,然后感觉到某人向自己投来能将她千刀万剐的视线。
她吞吞口水,“那个,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有人要起疑了。”
她呲溜一声,跑路。
边跑边拍着胸膛,易鹤安真的是太可怕了,比赵译还可怕。
第56章 长公主
溜回神武馆的殷呖呖免不了要遭受到两位教头幽怨的目光控诉。
“现在怎么办?”高教头忧心忡忡;“太尉要是发现他儿子不见了,我们就完了。”
矮教头哭丧着脸;“还能怎么办,等着禁卫军来扣押我两吧。”
罪魁祸首殷呖呖一脸轻松,“你们说的好像情况危急得不得了一样。”
两个教头瞪眼:“这难道还不危急?!”
“这样啊。”殷呖呖摸摸下巴,“我有个办法。”
“什么?”
“你们两个去找太尉,告诉他;他儿子丢了。”
高教头咆哮:“这是什么鬼办法!让我们自首吗!”
矮教头咆哮得更大声:“你怎么不让我们现在自缢呢!”
“停停停!”殷呖呖捂着耳朵,这两货儿咆哮跟打雷屁的,给她耳朵震得生疼,“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啊。”
二人异口同声:“你说!”
“是这样;今晚你们护送我连夜把张全转移出去,然后你们再去告诉太尉;权当你们不知情。”殷呖呖说完,眼睛亮晶晶看着他们;期望自己的办法得到认可。
“你把他转移到哪里去?”矮教头问,“现在整座京城都在太尉手里。”
“长公主府啊。”
“你疯了?长公主府!”高教头道;“那可是长公主!那个霸道疯狂的女人!”
霸道疯狂?!
这是个什么形容?!
高教头瞧着懵懵呆呆的殷呖呖;“忘了;你没来过京城,你是不知道,长公主是个什么人物,能亲手逼死自己夫君的人!”
矮教头附和,“是啊;当年的驸马可曾是大三元呐!还是当年丞相最得意的门生,本该大展宏图,却被长公主看上,终生不得入仕,啧,不从,则被囚禁于府中……”
状元被如此折磨,“皇帝不管吗?”殷呖呖问。
“管?”矮教头发觉殷呖呖有些天真,笑了几声,“长公主能如此作为,自然是皇帝默许的,不然依照丞相的性子,怎么也得将驸马救出来。”
高教头感慨,“害怕驸马会是下一任权倾朝野的相爷,真是可惜了驸马。”
殷呖呖听得心头发寒,忍不住问:“那长公主呢?”
“后悔晚矣,终身未再嫁。”提起长公主的现状,矮教头也是唏嘘不已,“想当年长公主也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
这点殷呖呖丝毫不怀疑,因为光凭李宛箬的相貌就可知,长公主年轻时必然也是恍若仙子的人物。
她忽然想到了林修睿和李宛箬,那么他们呢……
她看向仍在惋惜状元之死的两位教头,咳了一声,将他二人的思绪拉回来,道:“照你们这么说,长公主那般惹不起,她那里肯定是最安全的。”
两位教头:“我们都说这么多了!你还要去!她怕是连门都不让你进!”
殷呖呖掏出随身携带的发簪,晃了晃,“看到没,郡主的发簪,你们还觉得我连门都进不去?”
两教头的视线跟着发簪的晃动而转移,高教头顷刻间泣不成声,“你竟然做出如此牺牲!”
矮教头拍了拍殷呖呖的肩膀,叹口气:“你都尚且如此,我和瘦子豁出性命,也给你送到长公主府!”
殷呖呖:“??”什么鬼?!
对上两位教头同情与钦佩的目光,殷呖呖到晚上将张全送往长公主府的时候还是发懵的。
张全那个家伙很不配合,不停地扭动着他的身体,但是被捆成一条虫似的,他只能那样鼓秋鼓秋,到处乱蹦。
殷呖呖一怒之下,将他拍晕了过去。
三个人扛着张全,偷偷摸摸地行动。
“长公主府距离我们有十几条街。”早已摸清楚路线的矮教头出声,“这十几条街都会有巡视的禁卫军,他们会有换班的时间,不过换班时间是一样的,我们顶多能趁着空挡。”
高教头接着道,“我们就从巷子里走,动作轻点。”
商量完毕,他们出动了,正在巷子里走,突然听到一道水声。
几人的脚步一顿。
但发出水声的那人却察觉到什么,正要喊出声,矮教头胖归胖,灵活得不得了,冲上去就是一个拳头。
搞定完这人,他转过身冲殷呖呖他们招手,高教头拖了托肩膀上扛着的张全,走过去,就低呼了一声:“哎呦我的天,这味儿真……骚。”
殷呖呖:“……”
她低头瞅了眼月色下反着亮光的水渍,嫌弃地挪了挪,准备走的时候,她脚步一顿。
“嘿,”她拉住矮教头,“我有点事,你们先走。”
“我们先走?”矮教头一瞪眼,“你这是临时违背小队计划!”
“不是,你看这人的禁卫军衣服,不要白不要啊!你们穿上后,行动就方便了,少我一个,就更方便了。”殷呖呖指着地上瘫倒的家伙。
两个教头看了看彼此,“好像有点道理啊。”
殷呖呖将发簪递到矮教头手里,“成了,你们先去。”
“不是,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你们别管我去哪里,反正不会有事。”
“那我们不得去面对长公主?”
“你们两大男人还怕个女人?!出息!”殷呖呖不由分说地先跑为敬了。
留下两个教头,矮教头叹口气,动手把昏过去的那人衣服扒了,给自己换上,然后处理干净犯/罪现场。
单独行动的殷呖呖按着记忆朝贡院去了,跳进去后,她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易鹤安住哪里。
这个问题,很严重。
她很慌。
就在此时她看见了黑暗里似乎站着两道身影,漆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一晃一晃像厉鬼在作舞。
“你将这包五石散倒入易鹤安的饭菜中,一切都要神不知鬼不觉,知道吗?”
这声音很耳熟,是白日里的二皇子!
白日里欺负易鹤安还有赵译不成,居然还想着下药!
殷呖呖差点撸起袖子,冲出去给他脑袋捶爆!
“五石散?”另一道身影也出声了,同样熟悉的声音。
殷呖呖愣住了。
曹切?!
“不错,他不肯屈服,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屈服!”二皇子笑声如淬了毒的刀,阴森和残忍。
“这件事情,老师知道吗?”曹切问。
“丞相不知道。”二皇子手负于身后,“本殿做什么,还需要处处禀报他不可?”
他阴鸷的目光放在唯唯诺诺的曹切身上,“曹切,你白日里的表现让我十分欣赏你,你要记住,往后坐在那位置会是我,而不是丞相,你懂吗?”
“在下明白。”曹切连连点头,将二皇子手中的五石散接过。
看得殷呖呖手一攥!
曹切他居然……
她用力攥着的拳头不住地颤抖,很想将曹切从而二皇子面前拉回来。
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怎么做,为什么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但她终究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躲在一侧,直到两人分开,她看着面露歹毒之色的二皇子从黑暗里走出来,她看清了二皇子的容貌。
眉眼与赵译有三分相似,可那双眼眸不仅狭长还有着似狐狸般上扬的弧度,眼角一粒红色的朱砂痣,他的唇偏厚,且红,下巴尖细,长得是极其精致的,然而怎么看他都是少了阳刚,多了阴柔与女气。
他此刻面上捎带着志在必得的得意,看得殷呖呖牙根痒痒。
她望着朝她这边越走越近的二皇子,唇角骤然上翘,弯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那厢的高教头和矮教头突破层层死守终于安全抵达长公主府,一番推搡之下,最终由矮教头敲开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嬷嬷,她提着盏灯,那副骨瘦如柴的模样吓了两人一大跳,再看看身后弥漫着阴森森感觉的府邸,矮教头颤抖地掏出发簪。
老嬷嬷接过发簪,将他二人领了进去。
矮教头和高教头内心是抗拒的,他们听闻痛失驸马的长公主长年累月不踏出府门一步,日益憔悴,形容枯槁,性情暴戾,阴晴不定。
简直就是个女鬼的形象。
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硬着头皮跟着老嬷嬷走进去。
沿途居然没有半盏灯,唯有老嬷嬷手里的那盏灯笼泛着幽幽的光亮,他们最终走到了长公主所在。
看到一道单薄的背影,一袭绣着百花的靛紫色华服,鬓间缀着孔雀的珠饰,在淡淡昏昏的烛光下,生出熠熠尊贵之气,雍容华美,仪态千千,慢条斯理地倚在桌前插花。
“嬷嬷,谁来了?”她问,声音透着散漫慵懒。
“回殿下,拿着郡主发簪之人。”
“哦?可是小睿睿?”
长公主闻言回头看来,云鬓娥眉,盈盈笑着的眼眸敛尽岁月痕迹,昳丽容颜在漫漫年华里不减风华,当真是看呆了两位教头。
本以为是林修睿的长公主在看见两位教头时,笑容减了一分。
她放下手中的花枝,捋了下鬓边的垂发,仪态优雅万千,全然无传闻里的暴戾凶残。
“你们是何人?怎会有我女儿的发簪?”
说着,她伸手将嬷嬷递来的发簪接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长长的指甲涂着嫣红的蔻丹色,朱唇微勾:“这是当年夫君送我的,宛箬绝不可能轻易交给他人的。”
如此美人,两位教头却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回答。
陡然间“砰”的巨响,而后众人听见一道气喘吁吁声音,“那个,是宛箬给我的!”
第57章 皇后
屋内四人齐齐地朝来者看去;是个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门栏,不停地喘气的眉目清秀小少年。
长公主的眸光一亮;从太妃椅下来,几步走到殷呖呖面前,“小睿睿,你怎么瘦得如此快?还矮了?”
正顺着气的殷呖呖:“??”
她抬头,就将那张与李宛箬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纳入了眸底;“长公主,我……我姓殷。”
她抓住长公主的手,目光满满当当的“你懂得”。
本欣喜不已的长公主稍稍滞神,半晌后;她笑道:“本宫懂了。”
她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殷呖呖,是个殷家的姑娘……身手倒是厉害;进她府里竟然连暗卫都没有拦住。
殷呖呖则迅速简洁地说明来意,长公主听后;款款走到昏迷不醒的张全跟前,懒懒地道:“嬷嬷;让人把他处理了吧。”
随后她的视线又放到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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