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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隔壁小冤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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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丢下银子匆匆跑路了。
没办法,李宛箬真的是太可怕了。
等她快走到镖局门口的时候,遇见了许多天不见的赵笑笑。
“老大,你还去斗蝈蝈吗?”
赵笑笑一句话让殷呖呖想到了自己那只死掉的肥蝈蝈,后来易鹤安赔给她的那只,她那日没有要,现在有些悔不当初。
但是,她不可能去找易鹤安的,昨晚被迷迷糊糊套话后,她很无地自容。
怎么能是她先说喜欢他的呢?!
赵笑笑继续说:“老大,斗蝈蝈大会已经开始两天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殷呖呖看着眼底含有期待的赵笑笑,她挠了挠头,“我,我知道了,明天吧。”
“好。”赵笑笑眼底一喜。
有人欢喜有人愁,赵笑笑是欢喜的,殷呖呖是惆怅的,因为去斗蝈蝈,就意味着她得去找易鹤安要蝈蝈。
她已经好久没有翻易家的墙了,算起来,现在好像是易鹤安一直在翻她家的墙。
殷呖呖打算今晚重拾翻墙旧业。
她猫着腰靠近透着光亮的窗户,抬手敲了敲,然后局促地站在外面等着窗开,等了半天,没有声响。
她抬手又敲了敲。
依旧没有声响。
她的眉心蹙了起来,将耳朵贴过去,只听到屋里时不时响起一道蝈蝈的叫声,并没有其余的动静,莫非易鹤安睡着了?
那岂不是天助我也!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蝈蝈偷走了!
殷呖呖兴奋地搓搓手,随后蹑手蹑脚地将窗户打开,翻身进去,落地也踮着脚尖,悄无声息。
“哗。”
就在她竖起耳朵听蝈蝈在哪里的时候,突然一道水声让她僵在原地,随后又是几道水声,还有脚步声。
脚步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她浑身一个激灵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仅披着一件长衫,还是半敞着的易鹤安,他浑身泛着薄薄的热气,湿漉漉的墨发发梢滴答落水。
视线下移,她的眼眸疏忽瞪得老大。
不等她反应,易鹤安从呆愣中回神,一个箭步到她跟前,将她的头仰了起来。
这次没有流鼻血的殷呖呖:“……”
易鹤安按着她的额头,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异样,松口气的同时也松开手。
殷呖呖忙转身捂住眼睛,两天时间里,她都相当于把易鹤安看光了。
她红着脸,“你变态啊,不穿衣服!”
“我变态?殷呖呖,你洗澡穿衣服洗的?而且,是你大半夜闯我房里来的。”易鹤安觉得殷呖呖简直不讲理。
自知理亏的殷呖呖说话都有点期期艾艾,“我,我不管,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易鹤安低头瞅了眼自己现在的状态,昨晚不要脸如斯的他,白皙的脸上瞬时飞上两抹红晕。
他清咳了一声,而后捂着脸的殷呖呖就听见窸窸窣窣穿衣声。
“我穿好了。”他说。
她侧过身,小心翼翼地挪开手指,迅速瞄了一眼,看见易鹤安果真穿戴整齐后,她才放下手。
两人相视,气氛有些尴尬,要不是自己还呼吸着,殷呖呖甚至怀疑空气是不是都凝固了。
她抿唇憋了半天,“你这人明明在屋里怎么没声呢?”
易鹤安:“??”所以怪他?
当然他是不可能说些刺激的话把如今难得翻墙的猫儿给吓跑的。
于是答:“我刚沐浴,想事情想得入神,所以没有声音。”
“成,成吧。”殷呖呖依旧磕磕巴巴的。
说完两人又陷入沉默。
殷呖呖别扭地扯了扯衣角,“我来问你要蝈蝈的。”
易鹤安眼眸忽地一眯,“我把蝈蝈给你,然后你和赵笑笑去斗蝈蝈?”
殷呖呖:“??”他怎么知道?
“易鹤安,你监视我?”她失声地道,接着越想越觉得诡异,怎么回回有人到她家门口都能撞见易鹤安?
“碰巧而已。”易鹤安其实也很不懂,为什么每次都让他撞见极为不快的场景。
他极其怀疑是上天的警示。
刚才沐浴的时候就是在想,他在的时候尚且如此,他要是去了京城,还不知有多少觊觎他家猫儿的人。
那晚的情书,想想就令他头疼。
不是没想过把猫儿时时刻刻栓在身边,一并拐了去京城算了,但是京城里还不知有多少虎狼,尤其是,好不容易把某人送走。
在红鲤镇的时候,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京城,可是那家伙的地盘。
“喵~”一道低低的猫叫,令想着如何讨要蝈蝈的殷呖呖转头。
就见一只又叼着小鱼干的黑猫从窗户外翻进来,肥嘟嘟的小肚子明显比她之前见到要胖了一圈儿。
她眸里划过诧异,而黑猫看见她,赫然一缩的猫瞳,诧异不比她小多少。
“易鹤安,原来就是你教唆它偷我们家的小鱼干!”殷呖呖抡起拳头的刹那,黑猫儿跐溜一声逃了,她回头看向她心目中的“罪魁祸首”。
发现“罪魁祸首”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深深的眼眸看得她心慌意乱。
“殷呖呖。”他的声音微微哑着,“我要去京城了。”
她一愣,他趁机逼近她。
“易……”她想说什么,温温软软的薄唇蓦然落在她的唇瓣,轻轻地吮磨了几下,离开时依依不舍地轻咬了一下,唇瓣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就让她脑海嗡嗡乱鸣。
“怎么办,现在就很想吃掉你。”他低低一笑,“你留在镇子,记得乖乖的,不要被别人骗回家。”
第52章 出逃
他说;要她乖乖的。
他还说,她看了他的身子;无论如何都得对他负责。
殷呖呖向来是个有原则的人,她觉得易鹤安说得对,看了他的身子,她理应对他负责。
和喜不喜欢他,没有半文钱关系。
这么一想后;殷呖呖居然能坦然地接受二人定亲的事了。
只是他要离开了。
就在后天。
她没想到他会离开的那么快,着装着蝈蝈的草笼回到家后,脑袋乱哄哄的,什么蝈蝈大会都替换成了易鹤安要离开的事。
他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依照他的本事,就算考上状元也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就想起她看的那些话本;许许多多的状元配公主。
虽然知道净是些胡编乱造的故事,但她忍不住将话本里的状元替换成了易鹤安;而她呢,就是被始乱终弃的原配。
抛去这不说;京城那地方;诱惑多多;易鹤安那个不矜持的,被勾走的可能性,很大啊。
她光是想想,心里就钝钝的痛。
抬手摸了摸唇角,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她又慌地收回手;咬了咬唇,看向被束缚在草笼里的蝈蝈。
她殷呖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第二天,按照惯例被熊叔打到在地的阿武刚起身,就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殷呖呖。
“阿武哥。”那双明澈的眼眸笑得弯弯的,“先别练了呗,我有话和你说。”
阿武看向一旁的熊叔,熊叔微微颔首,殷呖呖赶紧将阿武拉到一旁的角落。
她四下瞄了瞄,确定没有人偷听,才问:“阿武哥,熊叔不想让你进京对吧?”
闻言,阿武憨憨的脸上露出一抹沉色,“对,爹不想让我进京。”
这些天里,老爹一直拉着他比划,不断地将他击倒,就是为了消磨他的意志,阻止他进京。
但,他想去,他不想一辈子都待在农田里,庸庸碌碌。
尤其是经过这些天,他和老爹比划后,意识到为什么无论他这些年如何练都超不过老爹。
因为老爹是在沙场冲锋陷阵归来的人,注定了,老爹是横在他面前翻越不过的大山。
殷呖呖攥了攥手,“阿武哥,我特别能理解你,不管熊叔怎么反对,我都支持你!”
猛然得到一波支持的阿武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听殷呖呖继续道:“所以阿武哥,你带我一起进京吧。”
“?!”阿武是彻彻底底地愣住,“阿妹,你也要去京城?”
殷呖呖忙点头,“对,但是我爹可能也不会同意我去。”
“那我可不能……”
阿武没说完被殷呖呖截了话,“阿武哥,”
她眸光充斥着诚恳,“我祖父祖母都在京城,还有我的七大姑八大姨,舅舅姥爷表弟妹,我想去看看他们。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就像我支持你一样,对吧?”
阿武语凝于喉,关键是他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如何能带殷呖呖走?
殷呖呖却冲他神秘兮兮地一笑,“阿武哥,我有办法。”
她将阿武这边搞定后,又去县衙找林修睿,却落了个空。
最后还是阿木领着她,在西山的半山腰上找到的半死不活瘫成死鱼的林修睿,还有,拖着死鱼的李宛箬。
“你要去京城?”瘫地的林修睿一听她说京城,立即弹了起来。
李宛箬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不是没有力气了吗?”
林修睿立马重新瘫倒在地。
殷呖呖:“……”
“是这样的。”殷呖呖清了清嗓子。
“我想去京城看看我祖父祖母他们,我爹肯定不愿意让我去的,我也不好问他,所以来问问你我祖父他们在京城何处,顺道请你帮帮忙,助我离开京城。”
“哦,是这样吗?”李宛箬慢悠悠地看向她,笑得意味深长。
殷呖呖有种扒光了衣服被她看透的感觉,颤巍巍地,“那,那不然还能哪样?”
李宛箬笑而不语,殷呖呖就心虚了。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林修睿的神色突然严肃,“你们殷家一直都在天子的防范里,最近京城又很不太平,殷家肯定被安插了皇帝的眼线。你去的话,无疑是送把柄。”
殷呖呖抿唇,“我要是不去见我祖父祖母,就隐藏身份去京城呢?”
“那你还去京城干嘛?”来自林修睿内心的疑惑。
“我……”总不能让她说,她怕易鹤安始乱终弃,所以要跟着他吧?
“她要去就去,你管人家去做什么。”李宛箬适时地开口,竟是帮她圆了场子,“你说吧,要小睿睿帮你什么忙?”
殷呖呖感激地望向李宛箬,答:“今晚帮我牵辆马车,算了,还是两匹马,跑得快。”
“你怎么不自己牵?”林修睿难得地头脑不灵光。
李宛箬抬手就拍下去,“你笨啊,她爹发现了怎么办?”
林修睿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笨也是被你敲的。”
“你再说一遍?”李宛箬的纤纤素手在他的脑后晃了几下。
林修睿闭嘴。
李宛箬放下手,卷起一束青丝,笑吟吟地对殷呖呖道:“这件事,我替小睿睿应下了,你放心,晚上马车肯定给你牵过来。”
“感谢感谢。”殷呖呖双手合十。
“不必谢。”李宛箬笑得杏眸似月牙儿,她只是好奇得很易鹤安在京城看到殷呖呖会是个什么反应,可惜不能亲眼看到,遗憾呐,遗憾。
殷呖呖百般道谢离开西山,回到家里又将蝈蝈提着去了赵笑笑家,斗蝈蝈大会,她是去不了了,干脆将蝈蝈给了赵笑笑。
赵笑笑拎着草笼瞧见里头的黑铁蝈蝈,他怔了一下,这并非是他们之前捉到的那只。
“这是易鹤安捉的。”殷呖呖笑着道。
赵笑笑讶异,“易鹤安?”
“对呀。”殷呖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赵子,我看好你哦。等我回来,要听到你赢了蝈蝈大会的事迹。”
“老大,你要离开?”赵笑笑满目惊愕,还有一丝疑惑。
“是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记得保密。”对于赵笑笑,殷呖呖是非常信服的,也就不瞒他。
赵笑笑急问:“可是,李焕山他要成亲了,你不等他办完喜宴再走吗?”
“小李子要成亲了?”换殷呖呖惊愕了,“和姣姣吗?”
“对。”
“可我这事迫在眉睫,届时你帮我送份贺礼给小李子吧,等我回来还你啊。”说完她就欢脱跳跃地回家收拾行囊,故而未曾看见赵笑笑失魂落魄的神情。
朦朦胧胧的月光将纵横交错的竹影投在白白的墙壁,陡然还投出了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前面一个小小只,灵活地像只猫儿。
后面的大大个,纵然猫着腰,也比前面的小家伙庞大许多,正是背着个小行囊的殷呖呖,和人高马大的阿武。
夜黑黑呀风高高,殷家有女要出逃。
殷呖呖捂着窃笑的小嘴,拽着阿武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拐了几道巷子,站着等候多时的李宛箬与林修睿,还有两匹红鬃烈马。
李宛箬将缰绳递到她手里,同时还从鬓间取下一枚发簪交给她,附到她耳边低语:“倘若在京城情况危急,拿着发簪去长公主府找我娘,那里没有皇舅舅的眼线。”
殷呖呖抬眸迎上那双夜色里极为漂亮魅人的杏眸,“多谢。”
哒哒的马蹄声从空巷里掠过,像一道拦不住的疾风。
墙头上蹲着两道身影,熊叔看向身侧人,“大当家,你不拦一下?”
“那她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殷老爹手拔了一根草塞到嘴里叼着,“女大不中留啊。你怎么不拦着你家阿武?”
“唉,拦不住啊。”熊叔咳了好几声,“这些天,臭小子下手太狠了。”
“罢了,随他们去吧,管不了就不管了。”
“真不管了?”
“……我去找易老狗,看看能不能联络下京城的旧部。这天,总归是要变的,那就添把火好了。”
旦日,易鹤安在临走前等了殷呖呖许久,等到那匹被车夫养得肥肥壮壮的马儿前蹄反复地扒地,马尾不时地甩着。
就连车夫都开始催促再不走就不能在天黑前找到店家落脚。
李宛箬优哉游哉地站在旁边,“别等了,你看不出人家心里根本就没你?”
易鹤安转头就是一记刀眼,那股幽怨,看得李宛箬一喜,笑得更欢实,“啧啧,我的好弟弟,你也有今朝。”
“管好你家小睿睿吧。”易鹤安气得甩袖,踏上马车。
李宛箬的笑容敛了敛,看着哒哒马蹄踩过石板,马车吱吱攸攸地驶动。
车厢里的易鹤安抬手将窗帘掀起,最后看了眼紧闭的殷家大门,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嘴角撇出一抹苦笑,他怎么能指望这只猫儿会有良心呢?
更担忧他说的话,她到底听进去了没,要是他回来,猫儿被人拿小鱼干骗走了……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金秋的高空,易鹤安牵心挂肚的猫儿正在一颗树下咬着炊饼,“阿武哥,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多久能到京城?”
“我也没去过京城,只听旁人提过。”阿武抹着额头亮晶晶的汗,饮了一口水,“十天半个月吧。”
殷呖呖看向远处层层叠叠的景致,唇角一弯,“那继续赶路吧。”
第53章 京城
一场秋雨;十月初的天气更凉快了,空中还飘着毛毛细雨。
从京郊奔来两匹红鬃烈马;哒哒的马蹄踩得脚下泥水飞溅。
策马的殷呖呖抬眸远远地看见一座在风雨间伫立千年的巍峨古城,连周围飘荡细雨都透着庄严。
与她现在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形成的强烈的反差。
她的唇角弯了弯,可算是到了。
中途她和阿武因为走错路,绕到了别的城去了,所以整整耗费了一个月才到京城;得亏李宛箬他们挑的马极好。
她摸了摸身下疲惫的马儿,看向一侧的阿武,“阿武哥,我们等会儿进城先找家客栈吗?”
隔着风声还有马蹄声;阿武听不大清,殷呖呖又重复了一遍;阿武才喊话回来。
“我们不住客栈,京城有武馆;我问我们镇的县令要了推荐信,我们可以住那里。”
殷呖呖虽不太清楚武馆是什么地方;但应当就是和易鹤安可能去的贡院一样的地方了。
她两脚夹了夹马腹;马匹嗖地窜出去;离城池愈发近,也越觉皇城的雄伟。
单是城门便由四根约有百丈高的石柱鼎立而起,各刻着四象祥瑞,雕琢得栩栩如生,尽显皇城的霸气。
城门前一列列穿盔戴甲的士兵手持长矛;还摆着一道道将路堵住的拒马刺,踱步于据马刺前的像是将领的人物看见奔腾来的两匹马。
“停住下马。”他高喝一声。
便有一排士兵将殷呖呖他们拦住。
殷呖呖与阿武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叹道京城的守卫竟然如此森严,倒真非他们以往去过的城市可比。
两人顺从的下马,看向那位将领,将领手放在腰间的宝剑上,走到他们面前,面露不耐与狠厉,“你们是什么人?”
阿武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份文据递给那人,“我是从临城红鲤镇来的,准备入学武馆,参加明年的科考,他是我的武童,和我一起的。”
这个他,指的是阿武旁边的殷呖呖。
此时的殷呖呖长发虽说依旧是吊高的马尾,可一身衣服早换成了男儿的骑装。
她自幼学武,眉眼袭成的是殷家儿女的英气,看起来倒不会阴柔,只是叫人觉得这是个眉目极其清秀的少年郎。
那人接过文据,仔仔细细地看着。
阿武见状又将绿水镇县令的推荐信递上,“这是我们县令推荐入学的信件。”
那人终于放行,“记得城中平民不准骑马。”
几个士兵将据马刺撤下,殷呖呖二人才得以通行。
进了城门,殷呖呖心有余悸地缩缩脖子,“京城怎么守卫如此森严?”
按理来说,皇城乃是天下百姓的聚集地,人来人往应当热闹非凡。
就是她看话本的时候,还写着皇城年年都有大批的外邦人来往,可谓是繁华居所。
且不说被拦得严实的城门,她从进城开始,就并没有觉得这座皇城有多热闹。
放眼望去的长街,虽然有不少行人,可每个人的面色不见多少喜意,有点死气沉沉的。
“我也不知道。”阿武摇摇头,心下也认为京城与他想得大相径庭。
两人正思索着,又看见前处一排排巡逻兵经过,咔咔的盔甲摩撞声令殷呖呖牵缰绳的手紧了紧。
她看向阿武,“不如我们先找到武馆吧。”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阿武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最后两人在挂着“神武馆”匾额的大门前停下步子,殷呖呖跟在阿武后面老老实实做个武童,阿武则和武馆里的教头沟通入学的事宜。
而却在入住的事情上犯了难,因为殷呖呖是个女子,武馆都是十几个学子挤住一间房,阿武努力和教头争取。
教头是个头高得可和阿武持平的中年男人,就是特别瘦,脸颊的颧骨都凸出,整个人就像是根长杆杵在面前。
他语气不悦地打断阿武,“大家都是十几人一间,你若说你要单独一间,我倒还理解什么少爷病,但你这武童是有多娇气?要单独一间。”
阿武有些着急,欲图辩解什么,另一道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阿武与殷呖呖看过去,高个教头同样看去,来者的穿着打扮也是为教头,个子有些矮,比殷呖呖还矮半个头,还有点胖。
“他非要给他的武童弄个单人房,我怎么都讲不通。”高教头耸耸肩,将阿武的文据递给矮个教头,“矮子你安排吧。”
矮教头接过文据,仅仅是扫了一眼,他的眸光忽然凝在了“绿水镇熊武”五个字上。
他看向阿武,“你是熊武?”
阿武想那文据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矮教头又看向殷呖呖,“你呢?”
“我,我殷……殷睿睿。”突然被发问的殷呖呖情急之下拼出了新名字。
“殷,睿睿?”矮教头话语间有停顿,目光在殷呖呖和阿武间游走了一遍,把文据往高教头手里一拍,“成了,给他安排单人的房间。”
高教头:“??”
他正想说这是什么鬼安排,脑袋里猛地蹦着殷还有熊这两个字。
倘若单独出现,倒还不叫人多想什么,可凑到一起……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想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搓搓手,扬起一抹笑看向殷呖呖,“咳,那个我也觉得多人间不好。”
殷呖呖:“不了,我太娇气了。”
“怎么会,是他们太糙。”
“……”早已知晓自家老爹来历的殷呖呖认为这教头的态度变化,有点什么关系在里头。
但不管怎么说,能住单人房就行。
正当他们领了房牌准备将门外的马牵到马厩的时候,一道壮实的身影提着长/枪出现。
“我看看是谁住了我都不能住的单人房!”他说话时怒气凶凶地环顾四周,透着暴戾的气息,阴沉沉的目光最后锁定在殷呖呖身上。
直接道:“哪里来的娘炮!”
殷呖呖:“?!”瞎了你的眼,你是娘炮?!你全家是娘炮!
但她清楚现在不是在红鲤镇,是在京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不敢随意惹事,忍了这口气没有骂出来。
可是她能忍,有人不能忍,阿武挡在那个人的面前,“你骂谁是娘炮?”
“没骂你,滚开!”那人抬手就要推开阿武,但阿武纹丝未动,那人稍有诧异,然后用力的去推,阿武如山石,怎么也不能被撼动。
“就这点力气?”阿武伸手抓住他的腕部,就听见喀嚓喀嚓的骨头声音,“给老子听着,你才是娘炮!”
这中气十足的一吼,全武馆都听到了,本来不在场的众人,都看热闹的涌过来。
殷呖呖:“……”好了,全武馆都知道她被骂娘炮了。
那人手腕被阿武拧得极痛,然而他怎么也挣脱不开阿武的束缚。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他面色涨红,最后不得不咬牙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太尉!”
太尉,那是当朝最高的武官。
不仅如此,还是贵妃的弟弟。
殷呖呖不知道后者,但知道前者,急忙上前将阿武拉住,“阿武哥,别惹事。”
阿武从进城开始就受着气,这时候是怎么也忍不住了,无论殷呖呖如何劝,他也不撒手。
情急之下,殷呖呖看向站在旁不为所动的两位教头,“你们不管管吗?”
两位教头齐齐摊手:“管不了。”太尉的儿子,他们敢管?现在全城巡逻的,可都是太尉的人马。
殷呖呖:“……”
她看了看越聚越多的学子,他们议论纷纷。
“敢得罪张全,他们是不是活腻了?”
“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教头给那个小白脸安排了个单人房,惹怒了张全。”
“单人房?!那小白脸什么来历?”
“谁知道。”
殷呖呖攥着手里的房牌,往桌上一拍,“成了,这单人房我不住了。”
拍桌的声响惊了武馆里的众人,也惊了阿武,他这才拉回了理智,慌忙松手看向殷呖呖,见她怒气冲冲,意识到自己做错大事。
殷呖呖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睡马厩。”她异常的镇定,“阿武哥,走吧,我们牵马去。”
她抬脚要走的时候,整个人被狠力地一扯,“怎么,还想在这里待?”
“不行吗?”她抬头,看着笑容扭曲的张全,眼神逐渐冰冷。
“你配吗?”张全扯着殷呖呖肩膀的手在用力。
众人都能听见骨头作响声,而在他们眼里娘气十足的少年却是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张全扯着轻蔑的笑,想要将面子找回来,可他在殷呖呖脸上看见相同的轻蔑,心底一慌,手里握着的长/枪已被人猛地夺过。
众人只听一道疾风掠过声。
“砰!”
长/枪直接钉穿木桩,还是没有枪/头的那一端。
“不配吗?”
殷呖呖反问张全,眸光扫过那些对她抱有质疑的人,武馆顿时鸦雀无声。
“行了,都散了。”最后还是高教头出声,将众人遣散,唯有张全还死死地盯着钉穿木桩的长/枪。
两位教头无奈,担心再闹出点什么,领着殷呖呖他们去了马厩。
栓好马的殷呖呖视线投向两位领路完毕没有离去的教头,“教头有何要说?”
“你倒聪明。”高教头颇为欣赏地看了眼殷呖呖,而后给矮教头使了个眼色。
矮教头眯了眯眼,“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武馆。”
“为什么?”
“皇帝病重,全城戒备。”
第54章 潜入贡院
整座神武馆都知道最近来了个力大无穷的新生;打遍武馆无敌手,但最关键的并不是他;而是他那位住到马厩的武童。
除却入学第一日出手以外,从不见那位武童再次出手。
可神武馆里一点也不缺他的传说,因为张全成天都提着长/枪站在马厩外大吼。
“殷睿睿!你出来!我要和你单挑!”
于是神武馆每日的话题不外如以下:
“今天殷睿睿答应张全的挑战了吗?”
“今天张全挑战殷睿睿被熊武打了吗?”
而身处话题漩涡的“殷睿睿”正在马厩喂马,她靠在木桩,手里抓着把干草料往马嘴里塞;重复着动作,了无精神。
由于太过无聊,那双明澈的眼眸的光亮都黯淡了不少。
她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树叶掉光的枯树;十月天,已经入冬了;纵使是初冬,天还是冷的;她却烦躁地要死。
余光瞥向在草垛后,草垛上面冒出一撮头发;草垛旁边多出一个小肚腩。
她叹口气;这是被两位教头监视的第多少天来着?
他们对她口头告诫后仍旧不放心;还要身体力行地看管她,似乎她踏出武馆就会发生什么意外。
倒不怪两位教头如此紧张兮兮,而是最近京城实在太不安定了。
殷呖呖的身份又非常的敏感,让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殷呖呖很想摆脱他们,她这些天早把贡院的位置给打听好了;只要溜出神武馆,她就能见到易鹤安了。
然而无论是翻墙爬狗洞,还没踏出神武馆就会被两个教头使出浑身解数的堵住,打不过她,他们就用哭的。
总之就是不让她踏出武馆半步!
殷呖呖越想越烦躁,将马儿喂饱,取下挂在木桩上的马鞭,朝草垛走去。
“啪!”
马鞭在空气中甩出一道响咧的破空声。
躲在草垛后的两位教头浑身打了个寒颤。
“出来,我们把话好好说清楚。”她握着马鞭,鞭杆在木桩上敲击了几下,“不然别又哭着说我恃强凌弱。”
草垛后的高教头和矮教头互相看了看。
“你去!”
“你先去!”
“凭什么?”
“给我出去吧你!”
矮教头抬脚一踹,高教头整个人倒了下去。
但因为他太高了,竹竿似的两条腿往矮教头这边一捣,矮教头从草垛的另一边,倒了出来。
两人:“……”好兄弟果然就该一起走。
殷呖呖将他两人提到一起,蹲到他们面前,“是不是我爹吩咐你们这么干的?”
“不是。”两人连连摇头,和摇拨浪鼓似的。
“不是?”殷呖呖眯起眼,上扬的尾音,明摆了的不信态度。
矮教头天大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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