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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隔壁小冤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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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易鹤安?”她不确定地问,“你是人是鬼?”
自家老爹不会暗戳戳的下手了吧?
易鹤安:“……”
他记得没错,自己应该活得好好的。
“你吃饭了没有?”他耐着性子问。
“没……不,我吃了,你,”殷呖呖点头又急忙摇头。“你走吧,冤有头债有主,我爹弄死的你,和我没半点关系。”
殷呖呖也没想到生死存亡的关头,她直接把老爹卖了。
不过,老爹凶神恶煞的模样,怕是恶鬼都不敢靠近他一步,自带镇鬼体质。
“殷呖呖。”易鹤安咬牙,他要是死,绝对是被殷呖呖气死的,不会再有第二种死法。
“呜呜,易鹤安,我真的错了。”
“吃的给你放在外面,自己拿。”
然后殷呖呖就听见脚步远走的声音,她听说鬼是飘的,易鹤安还有脚?
犹豫了一下,她伸手从上回被关紧闭时特地开的送饭小洞口伸出手,摸到了油纸包手感的东西。
拿进来一看,杏核酥。
第32章 局
殷呖呖捧着易鹤安送来的杏核酥时;第一反应是,这里面有毒!
但想想;易鹤安应当不至于用这等粗糙的手段弄死她。加之,她是真的饿……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那天明明把他打得凄惨无比,他还会好心给她送吃的;莫非他们二人里,有受虐倾向的其实是易鹤安?
抱着这个想法,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杏核酥,躺在床上摸摸鼓成小皮球的肚皮;心想要是再来一碗河捞面就人生足矣。
她想这回解禁以后,一定要去大吃特吃一顿;弥补她受伤的小心灵,只是不知道自家老爹何时才能将她放出去。
貌似;老爹这次真的很生气。
在殷宅中,深更半夜;有道硕壮威武的声音在白墙前踱步;正是在殷呖呖看来此时此刻还没有消气的殷老爹。
他抬头望了望高墙;萧萧的月色投过细密的枝丫洒在他的脸上,如夜色般的凝重。
略微的犹豫后,他纵身一跃,径直从高墙的这一侧翻倒了那一侧,落地无声。
他的目的很明确;直朝易老爹的院落去了。
易老爹正饿得发昏,他抬着眸看向易夫人,“夫人,我有些饿。”
“你不是气的吃不下饭吗?”易夫人施施然地坐在一旁,“今儿我看你气大,我便去侧屋,不打扰你休息。”
“夫人……”易老爹还没来得及说些,譬如夫人是否生气了,夫人是怎么了云云,甚至他还没想什么来,易夫人的身影已消失在灯火远处。
躺在床上伤筋动骨的易老爹一脸茫然,他倒是不记得如何惹易夫人生气了,莫非夫人也到了女子情绪古怪的年纪?
他思忖着,窗户突然砰地敞开,面相凶狠的彪壮汉子就从外面爬进来,将易老爹吓得喉咙都堵住,喊不出声。
“易老狗。”殷老爹从外翻进来后,丝毫没有擅闯他人宅院的意识,反而落落方方地坐到易老爹对面的座椅上。
“殷老贼,你不知道走门啊?”易老爹的心脏都被吓得突突跳,还当是进了什么贼人。
长长的梳理整齐的胡须都跟着气得一颤。
殷老爹冷哼,“都能进来,你管我走哪里!”
“那你来做什么?”易老爹心里窝火一天了,正眼都懒得给殷老爹一个,斜斜地瞅了他一眼。
“你还跟我发脾气?你儿子做的那些个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甩脸色给老子,怕是没被我打够?”
殷老爹一拍桌,桌上的茶盏都跳一跳。
“说得你少打我了是吧?”易老爹哪怕被揍到卧床不起,也不甘示弱。
他态度冷淡,“事情究竟如何,没个准头,你别回回赖到我易家头上,要是你是来吵架的,还请离开,我没有心思与你揪扯。”
说着,他的头偏向一侧,看都懒得看殷老爹一眼。
“你……”殷老爹强忍着没有发作,“我是有事找你。”
易老爹有些惊讶殷老爹这回的忍性,来了兴趣,撑起身子坐起来,“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
“因为他?”易老爹提及他,面色带了几分凝重,眼下能让殷老爹束手无策的除了他……赵译,还能有谁?
倒也不是真的束手无策,而是,不能惹,不敢动。
“老易啊。”殷老爹神色稍暗,“我们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穴虎洞那么多年,你不清楚其中厉害?我殷家已葬送我妹妹一辈子的年华,如今,又要我赔个女儿?做这囚笼里的雀儿?!供天下人玩赏!”
玩赏这词用的有些过了,易老爹长叹口气,他能理解殷老爹的愤怒。
可这事,他不好评说。
而且,他儿何尝不是被算在局中,易家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易老爹捋了下长须,喟叹,“我与你说过了,给呖呖定一门亲事,这事便也不那么棘手。”
“你说的倒容易,瞧瞧你出的主意,什么赌约,什么相亲,如今这事闹腾成什么样子?”不提这一茬倒还好,一提,殷老爹怒气更甚。
越说越激昂,双目赤红,“倘若这所谓的平和,所谓的安泰,全系于我殷家女儿身上,还要这大晋百万将士,作甚么!”
“老殷,你且莫要如此冲动。”易老爹也觉得那位真是荒唐。“你我现如今早已离开那狼穴多年,与那位抗衡,就是蜉蝣撼大树。”
殷老爹正是知道,所以不甘,他已没有护住此生最爱的女子,难道如今连女儿也护不住?
易老爹见殷老爹不语,继而道:“我这些时日与往昔的门生联系,劝劝那位,兴许能暂且拉扯一番,你我再好好想想对策。”
他心头浮现一抹无奈。
异族钦佩俯首称臣,天下安泰百姓起薪,寄托在一介女子披甲持矛立下的赫赫血功上。
如何不荒唐?
从殷家一位姑娘身上尝到了甜头,如今又要拉扯下另一位。若是好生对待倒也还可,偏偏那位还是多疑的主。
说来何其,可笑。
“你是不知道,呖呖虽与我妹妹性格相似,可她不一样。”
殷老爹在易老爹的安抚下稍稍镇定,面色颓唐,“我妹妹到底是殷家亲养出来的,什么规矩体统都是学过的,可呖呖,她……她只是有点小聪明。”
终归是他的错,没有将女儿教好……
“哪里,我觉得呖呖是性子纯良,鲜活有趣。”易老爹说着面露几分感慨,“你看我家儿子,小小年纪,老气横秋,死气沉沉哪里还有点少年样。”
“你可别这么说,我家闺女成天叫我担心,倒是你家鹤安,多叫人省心。”
“省心?有时候连我都快摸不透他了,想着关心他,又无从可说。”
两人皆一叹,突然对视一眼,眸光皆是一凝。
握草!
他们刚才在对方面前说了什么?
殷老爹脸色一变,“其实我家呖呖如此,倒是让我欣慰,你看,这么大年纪还是离不开我,整日围着我转,哈哈。”
“鹤安省心从不让我多言一句,我呢,能专心做许多事情,等再过两三年将易家交到他手里,我呀,就安享晚年,呵呵。”
易老爹笑着,忽然间,他的神色微微一转。
“殷老贼,你说如今你我两家事情闹成这样,不如我们干脆这样……”
这样那样一番言语,殷老爹听完后,大手一拍将这桌子都震断了。
“你又出馊主意!”他站起来,壮硕的身影将身后烛光遮住大半,“你可知道,这事可算得是欺君罔上,你胆子如今倒是愈发大了。”
“是你胆子小了。”易老爹不屑地哼笑,“当年我们两个在一起这种事少干了?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
他瞥了眼殷老爹,“放心,这事情就是败露,那位也不敢动我们的,他要是动了,便是将他那点心思昭于天下,比我们还不耻此事的比比皆是,我使点劲儿,煽动个文人之怒,你努把力,弄出个武人之怒,届时大晋……咳咳。”
说着太顺口,他差点将后面的“大晋危矣”四个字说出来。
“……”殷老爹被噎住,他以往怎么没有发现易老狗有做反贼的潜质?
计划听着可行,但这事可是拿他宝贝闺女做赌,如何也不能答应。
赵译是只小兔崽子,难道易鹤安就不是个小狗贼?
他闺女这是前有狼后有虎,夹在中间,可怜见的。
紧接着殷老爹拒绝三连,“不可能!我拒绝!你去死!”
“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愿意,我还不乐意呢!”易老爹也怒了,“搞得我愿意牺牲我儿似的。”
当晚,易家、殷家两位巨头谈话不欢而散。
那厢,并不知道自己在老爹眼里只是有点小聪明的殷呖呖,想着易鹤安今晚还会不会来给她送吃的。
她陡然一抿唇。
不对,她怎么还能想着易鹤安给她送吃的?!
易鹤安怎么看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关键她真的吃掉了杏核酥!
居然如此掉以轻心!
万般告诫自己切不能再被吃食迷了心窍的殷呖呖,在易鹤安送来河捞面时,真香……
她蹲在门前捧着碗,狼吞虎咽,稀溜溜的吃面声传到易鹤安的耳里,顺道儿还打了个小饱嗝。
易鹤安唇瓣抿着,这到底是一天没吃饭,还是十天半个月没吃饭?
许久不进食猛然胡吃一顿,怕是要伤了身子,叹口气,提醒地,“你吃慢点。”
他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殷呖呖差点被呛死。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捏着筷子,弱弱地问。
怪她饿得太久,专注河捞面,心思根本没在易鹤安动静上半分。
“你无脑吗?”被忽视存在的易鹤安扯扯嘴角,“我若是走了,你的碗筷留在屋里发霉吗?”
殷呖呖咬牙想怼回去,他才无脑。
可念在昨儿的杏核酥,还有今晚的河捞面,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他一回。
“算了,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她轻哼一声。
易鹤安:“??”这是饿傻了?可惜,本来就不很聪明。
殷呖呖知道易鹤安笨,听不懂,筷子敲了下碗,“你去问问人家,什么是无脑就知道了。”
说罢,继续吃面,将面汤都喝得干净,眼看又要打个小饱嗝,急忙用手堵上咽了回去。
抹抹嘴,将碗筷推出去,揉揉自己蹲得发麻的腿。
易鹤安低头看着空空荡荡的碗底,“殷呖呖,你饿死鬼投胎吧?”
“你管我。”她羞恼地哼了一声。
他捏着碗边,忍了一会儿,“吃饱了吗?”
“八成饱吧。”殷呖呖摸摸肚子,老实地答。
“……”
“易鹤安。”
“嗯。”
“下回我想吃酸辣粉条,还要蟹黄烧。”
“好。”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一墙之隔的殷呖呖根本看不见易鹤安难得不带嘲讽的笑容。
第33章 对峙
殷呖呖被关的第五天;也是易鹤安翻墙送饭的第五天。
短短几天,殷呖呖已经习惯性在晚上等易鹤安来给她送饭了。
虽然殷老爹也不是真不给她吃饭;主要是一天三顿都是白面馍馍,连咸菜都不给,殷呖呖是真的嘴巴里一点盐味都没有,哪里受得了。
今晚到了时辰,她没等到易鹤安。
等来了随风飘至的浓黑阴沉云层;将清亮的月色遮掩,四周阴寂。
白墙之下,两位华服公子冰冷对视的目光僵持不下,一位矜贵;一位清冷。
赵译看向易鹤安手中提着的食盒,淡道:“难怪表妹几日都不愿低头认错;原来有易少爷暗中相助。”
“先生,学生可担不起您一句少爷。”易鹤安迎上他的目光;从容不迫,“如果先生没什么事;我要去给小猫儿;喂食了。”
“殷家何时有猫儿了?”赵译眼眸微眯。
“有啊。”易鹤安闻言低笑一声;眼眸碎芒攒动,“可大一只呢,贪吃嗜睡,张牙舞爪,注定不会被驯服的。”
顿了下;“先生,不知道吗?”
“这么说,你很清楚?”赵译被眼睫垂掩的狭长眸间,一抹危险,稍纵即逝。
易鹤安笑而不语,赵译袖下的手攥起。
对视良久。
“我会如你所愿与你一并离开。”易鹤安薄唇微启,“但,并非因为你,也不会借你之势。”
“我以为你聪明,难道你认为此事由你选择?”
“不然?”易鹤安噙笑,“我此生只为心之所向。”
“我可以允诺你许多。”
“先生,这豆皮饭要凉了。”易鹤安端的是一派清风朗月之姿。
长风吹过,墙缘的绿草簌簌抖动,连着二人流逸的墨发都随着曳动,宽大袖袍间发出猎猎声。
赵译深邃眸底如寒潭森森不可测,“你就不怕我?”
“先生,”易鹤安从容淡然,“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说罢,越过赵译,朝殷呖呖的院落而去。
已经被饿得发昏殷呖呖往嘴里扒拉着豆皮饭,“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都要饿死了。”
她快饿死,易鹤安是不知道,但含含糊糊的声音委屈得要死,他是听出来了。
遇见赵译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不必让她知道。然而,易鹤安眨了眨眼睛,“我遇见个人,耽误点时辰。”
“谁?”殷呖呖的咀嚼声都停住了,应该不是老爹吧?要是老爹,易鹤安怕是没命儿了。
“你表哥。”
“赵译?!”殷呖呖瞪眼,“那个混蛋!他看见你了?!”
“嗯,而且他说……”故意卖关子的拖长音。
“说什么?”
“我要是再给你送饭,就要告诉你爹。”
握草!
赵译居然这么狠!
殷呖呖端着碗的手抖了抖,还要不要人活?!她是怎么招他惹他了?!
咽下嘴里的饭,她颤着声音问:“那……那你怎么回他的?”
“我……你知道的,他是先生,我……”
“易鹤安,你不能听他的啊,我会饿死的。”听得抓耳挠腮的殷呖呖直接将话截断,连豆皮饭都放到一边去了,
“那我该怎么办?他还是你表哥。”
“表哥了不起啊,你别管他。”
“他以后若是针对我……”
“我帮你揍他。”
“你不怕?”
“怕?怕什么?”
易鹤安失笑,“没什么,明日你想吃什么?”
殷呖呖搓着小手,“你意思……还会给我送饭,对吧?”
“嗯。”
易鹤安应声的同时,轰地一声,哗哗作响的大雨横扫天空,低低阴沉的云层里闷响的雷,震耳发聩,惊闪耀眼白紫交错的电光。
“下雨了?”殷呖呖愣了下。
易鹤安望着瞬间就与水帘一般无二的屋檐,眉心微蹙,“嗯,下雨了。”
“那你等会儿怎么回去?”殷呖呖看不见外面,可听着落珠似的坠雨声,就清楚这是场夏季晚来的滂沱大雨。
“一会儿应该就停了。”易鹤安想今晚可能不用那么快回去了,用衣袖掸了掸地面,靠着门栏坐了下来。
殷呖呖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想到他在外面看不见,又轻轻地应了一声。捧着碗筷,背抵着门,席地盘坐下。
风声雨声交织里,蝉儿噤声,蚊虫躲避,吃完豆皮饭的殷呖呖托腮坐在门后,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易鹤安,你还在吗?”
“我在。”易鹤安稍稍偏头,靠着门,视线飘在水线模糊的长廊远处。
“你还有话本在我这里呢。”
“就放你那里。”反正,你也是我的。
“不是啊,我把你的还你,你能不能把我的《西游释厄传》还我?”
“……不能。”
“你无耻!”殷呖呖气呼呼地,沉默了会儿,“易鹤安。”
“嗯。”
“你冷不冷?”
想说不冷的他顿了下,“有点。”
“哦,我也有点冷。”
“……”所以就这个反应?他叹了口气,“你去睡吧。”
殷呖呖有些心动,然而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小手为难地绞着,“这不好吧?”
嘴上说着不好吧,她身体很诚实地打了个哈欠。
“你去睡吧。”易鹤安眉心浮上一抹无奈。
“那……好吧。”殷呖呖满含着不好意思,结果嗖地一下就站起来跑向床榻。
易鹤安:“……”
他怎么能指望殷呖呖有良心呢?
以为她会犹豫一下,这心,突然有点空落落的。原本不觉从这场雨里吹来的风有多冷,现在,啧,透心凉。
“易鹤安。”门后忽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我把我的被子给你。”
殷呖呖将被子叠成长条,一点点从送饭的小洞挤出去。
易鹤安的欣慰不到一瞬,就听手里忙活着的殷呖呖继续道:“唉,要不是怕你这娇弱的体质冻死在我门口,我才懒得管你。”
“我娇弱?”他压低了声音,“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试试。”
听不出画外音的殷呖呖哼了一声,“是再打你一顿吗?”
易鹤安伸手,修长的指节扣在被褥一把抽出,殷呖呖猝不及防,砰地一声,光洁额头磕在门框。
“易鹤安!”她捂着脑门,疼得龇牙咧嘴,磕得眼冒金星。
“磕到头了?”易鹤安怔了下,“疼不疼?”
“废话!听不见那么大声音?你要不要试一下?”
易鹤安抿了抿唇,“对不起。”
殷呖呖:“?!”
这声对不起给她惊得连疼痛都忘却了,易鹤安中降头了?她舔了舔唇瓣,“那什么我皮糙肉厚,没事……”
“你还有被子吗?”他攥着手里的被褥,问。
“有的,柜子里还有一床。”
“回去睡吧。”
这捎着几分暖意的话吓得殷呖呖连滚带爬回了被窝,易鹤安,疯了??
老爹,我害怕……
殷呖呖缩在被窝瑟瑟发抖,她以为门口守着个疯了的易鹤安,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结果哗哗的雨声降在屋檐,打着芭蕉,再传到耳里,滴滴哒哒雨声,听着听着就叫她生出困意,上下眼帘打了会儿架,上眼帘胜利后,她就睡了过去。
门外的易鹤安,裹着被褥,手脚没有那么寒冷了。低头,被褥里混合着少女独有的馨香,比满园的芬芳好闻。
今晚,没有星星。
但深黑明澈的眸底,攒动点点碎芒,璨若星河。
雨,直到凌晨才停。易鹤安将被褥塞回了屋里,趁着殷家还没有人起床洗漱,赶紧离开。
当他顺着木梯在易宅落地时,转头便看见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林管家。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从容地将木梯收放好。
“少爷……”林管家声线颤抖。
以往少爷半夜翻墙就算了,如今改成天亮才归,夜不归宿的娃总是让人操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做那什么事的……
他清晖如月的少爷到哪儿去了?!
易鹤安捋了捋袖子与衣服,将上面的灰渍掸去,但淡淡地闻,似乎还残留着被褥的气息。
又想到昨晚殷呖呖撞到的额头,要是她再笨了点,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
一旁林管家的心已经抖成糠筛,捋衣服?为什么要捋衣服?!
“林叔。”易鹤安蓦然想起些什么,眉心忽地一蹙,“什么无脑?”
“胸大无脑……”被突然发问的林管家下意识地回答,然后他恨不得抽自己巴掌!
他在少爷面前说了什么?!
看向面色僵凝的少爷,林管家就差涕泗流扑上去抱住自家少爷的大腿,老奴知错了,不要赶我走……
熟料他家清晖如月的少爷,丢下一句“我……我知道了”,脚步慌乱地走了。
林管家:“??”
回到自己院落的易鹤安,耳尖又红又烫,他不受控制地就想起背殷呖呖的那几次经历,贴在背后的触感。
特地一想,绯红从耳尖蔓延到耳根,直至侵占了白皙颈项,至于衣襟以下被遮掩的地方倒就不知是何许颜色了。
他抬手端起瓷壶,倒了杯凉茶饮下,方才压下心头意图窜起的燥热。
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放在书架的那卷画像,思忖起昨晚的事来,似乎……让她懂何为男女关系,比应付赵译,还困难。
第34章 斗智斗勇
雨停后;红鲤镇的房檐屋瓦都洗涤得明净,檐角时不时滴落水珠;风铃儿清脆。
一场雨,带走了夏季一半的炎热。
“再过些日子就入秋了。”殷老爹望着院子里叽叽喳喳啄食的鸟儿,又看向身侧神色矜然的赵译,问:“这些天,学堂停课了?”
“嗯;他们要回去准备乡试了。”赵译漫不经意地点头,视线飘至墙那侧的屋宇。
“这乡试,你可要去看一看?”殷老爹没有注意到赵译的走神,迟迟没得答复后;他才看向自己这位侄儿。
赵译顿了下,“舅舅;我们养只狗吧。”
“养狗?”殷老爹愣了下。“好端端地养什么狗?”
一般养狗是看家的,但方圆百里谁有胆子偷窃他殷家?
“养只恶狗;玩玩。”
殷老爹:“……”
一般都养听话乖巧的狗玩,养恶狗……成吧;二十年没回京城;搞不懂京城里头的人和事了。
他吩咐人到镇里专门养狗的狗户卖了只大狼狗回来;据说是恶狼和猛狗的后代。
易鹤安当晚翻墙的时候,低头看向木梯底下眦目欲裂的大黑狗。
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狗有点凶。
他看向易家墙下站着的林管家,“林叔,你帮我弄点肉和迷药来。”
真香警告的大狼狗阵亡……
赵译第二天看着墙边睡得堪比死猪的恶狗,再看看未干的泥土;脚印和木梯印都处理得干净。
这是个很仔细的罪犯,但被压倒的青草还是暴露了点什么。
“舅舅,”他走到正在耍刀的殷老爹跟前。
“怎么了?”殷老爹抹了把汗。
“我觉得我们这个墙矮了。”赵译指向墙角,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从易家那一边探到殷家这边,“舅舅,你没觉得,这样不太好?”
殷老爹突然就想到那天和易老爹的夜谈,如今看看这棵越墙的树,觉得的确很不吉利,大手一挥,正准备一声怒喝。
轰得一声,那棵树……倒了……
殷老爹:“……”
赵译:“……”他低估了易鹤安。
“舅舅,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以防未然。”他面不改色。
殷老爹面色凝重,“我觉得侄儿说的有道理。”
易鹤安望着高了许多尺的白墙,神色自若,看向林管家,“新做的木梯弄好了吗?”
“好了,少爷。”林管家将比原先增高许多尺的木梯搬过来,易鹤安满意地点头。
赵译垂眸瞧着墙下的痕迹,“舅舅,我觉得我们可以沿墙种一些特殊的西域植株。”
殷老爹不知赵译到底做什么打算,但既然自己这位得罪不起的侄儿说了,只要不是打他闺女的主意,什么都好说。
就见赵译命人将墙缘周围的土壤都换成沙壤,种上了形状奇怪长满刺的绿色植物。
花不像花,草不像草,问他,他说是仙人掌。
易鹤安听林管家说完后,叫他搬来一桶石灰粉。
第二天赵译看着几颗被石灰烧的灰飞烟灭的仙人掌,找到殷老爹,“舅舅,我觉得你关了表妹也有近十天了,可以放她出来了。”
殷老爹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他将殷呖呖关起来不仅仅是为了小惩大诫一番易鹤安那档事,还有点别的心思。
譬如,自家傻闺女不要被居心叵测的小王八羔子拐跑了。
可这话他不能明面说出来,算算时间,闺女确实被关了好些天,也不知道瘦了没。
细细观察赵译不像有别的意图,斟酌了一下,“算了算了,熊老二,你将呖呖放出来吧。”
等他看见自家面色红润明显还胖了点的闺女后,殷老爹:“……”
“爹,你看着好像有点不高兴?”殷呖呖抓瓜子的手放下,小心地窥着自家老爹的脸色,唯恐他一个不高兴,再把自己关起来。
然而殷老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看闺女一副吃得好睡得好的模样,他很不高兴?
一旁熊叔适时地开口,“大当家的如何能高兴。”
“怎么了?”刚刑满释放的殷呖呖一脸茫然,她最近没惹事吧?还是……易鹤安给她送吃的被发现了?!
她心突突地跳起来,惴惴不安偏要强装镇定,不能露出马脚。
“外面最近流言越传越烈,有自称知情者的冒出来,说当时是小姐你单相思易家小贼,求而不得,在酒楼撒泼骂街。”
熊叔说得咬牙切齿,一脸气愤。
这日后还有那个人家敢娶他家小姐?
听得懵逼的殷呖呖:“??”
她看向殷老爹,刚想解释一下流言不能当真,熟料殷老爹也一脸懵。
大掌一拍,“岂有此理!熊老二,这是什么时候的传言,你怎么不告诉我?!”
熊叔:“……大当家,你……你不知道啊?”
殷呖呖:“……”这个多嘴的熊叔,将她害惨了,她可是刚解禁。
噗通一声跪地,双眼含泪,“爹……我是清白的。”
“我知道!”出奇地,殷老爹这回没有迁怒殷呖呖,他大掌紧紧攥起,奈何不得那些信口雌黄的造谣者,怒火统统朝向了易老爹,毕竟前段时间,易老爹还出过馊主意!
尤其是这谣言,倒是替他家的小狗贼解了围,自家闺女白白做了牺牲!
易宅里的易老爹猛打了两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咕哝一声,并不知晓殷宅里的殷老爹提起大刀就要往他这里冲。
殷呖呖急忙抱住自家老爹,“爹,杀人偿命呐。”
“这小兔崽子,毁我闺女清誉!往后可怎么办?!偿命就偿命!”
殷呖呖暗暗腹诽自己不管有没有清誉都没有往后,然,稳住老爹才是刻不容缓的,“爹,我们不能冲动,律法严明,我们要以智取胜!”
“以智取胜?”殷老爹听着,连自己都不免鄙夷,“我斗易老狗,你斗易小狗?还是你斗易老狗,我斗易小狗?”
殷呖呖:“……”
似乎无论哪个,结局都一样。
殷老爹又要拔刀,殷呖呖一把抱住老爹的胳膊,一脸肃穆。
“所以我们干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毁我清誉,我就毁易鹤安清誉,你看,我们连计策都不用另想了。”
殷老爹觉得闺女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有哪里不对劲。
赵译缓缓开口,“万一得不偿失呢?”
殷呖呖看向他,“你闭嘴!”
威胁恐吓易鹤安别给她送饭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他现在还敢拆她台?!
活腻歪了!
殷呖呖这么一吼,给赵译弄得面色一怔,殷老爹是心肝一抖。
赵译并未有所不悦,反而好言好语,“我只是提醒表妹,行事谨慎,事关清誉,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且易反噬。”
殷老爹松了口气,奈何一口气荣到一半,殷呖呖冲着赵译一声笑。
“表哥说的那是常规手段,像表哥这样风光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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