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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宝珠[清]-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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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理解不了索额图的选择,胤禟倒是能窥视一二。
  不是谁家姑娘都跟富察家的一样值钱,像董鄂家,或者赫舍里家,嫁一个姑娘就要缔结一门姻亲,就一定要从里头占得便宜,尤其是嫡出的,她们大多被精心教养,需要懂的全都懂,这种费极大心力养出来的没有随便许人的道理,或者进宫,或者去皇子后院,极少有其他选择。
  这么看,老八是赚的,他这个尚未进门的侧福晋虽然也不是简单的人,到底比郭络罗氏聪明,只要肯放权给她,管个后院很容易。
  康熙四十年的选秀,好些皇子后院都进了人,不过大多是格格身份,不值得一提。唯独老八和老十二,他们一个得了侧福晋,一个得了嫡妻,更戏剧的是,老八这侧福晋比十二福晋身份还高不少。
  宝珠不太懂里头的弯弯绕绕,她也不认识那两人,只是听胤禟说,全程不做评价。
  胤禟表示皇阿玛对十二还是不错的,嫡福晋身份稍低一些倒是不怕,就怕跟八哥似的娶个祸害回去。十二福晋门第不算很高,阿玛是皇党,帝王心腹。本人听说也还不错,话不多,盘儿亮条儿顺,性子像五嫂,是个知礼的。
  老十二当局者迷,再对比八侧福晋身份高模样好,对指他那个恐怕有些看不上。等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妻贤夫祸少,娶媳妇儿老实本分比啥都强,宁可不那么机灵,也别人蠢心大隔三差五的闹腾。
  宝珠其实就是个憨的,九贝勒府上大事全靠胤禟做主,胤禟也不嫌烦,听说隔壁又闹起来了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他就满心舒爽,宝珠既不爱操心外头的事就大可不必操心,踏实过日子就成了。
  前头当哥的大多觉得皇阿玛靠谱,没坑十二,倒是后头十三十四,心里有些起伏。
  十三倒还好,听四哥一言,他就歇了那些胡思乱想。
  十四想着下届选秀就该给他择福晋,他生怕皇阿玛指来一个像十二嫂子那样普通的。说普通也不尽然,这样的条件已经是上上等,只是没法同前头嫂嫂们相比,差远了。
  摸着良心说,十四最羡慕就是他九哥胤禟,羡慕他妻族兴盛,九嫂自身条件也好,既漂亮又温柔还贼有福气,福晋就该娶这样的!


第143章 惊呆
  十四越想越不安; 赶紧去寻他额娘; 他这两年去永和宫的时间少多了; 和以前压根不能比。这也没法,毕竟换做是谁都不想天天对着那张破相的脸,还不止这样; 乌嫔失宠之后变得难以理喻; 她既尖酸又刻薄还爱折腾偏殿那些貌美如花的低位妃嫔; 永和宫里谁都怕见她。
  本来十四在她破相之后的做派足够戳人心窝子,甭管她这人犯过多大错; 对这儿子是掏心掏肺,只恨不能给他更好的,结果一失宠以前看不明白的就渐渐能明白了; 老十四嫌弃她这个拖后腿的亲娘; 看不起她。
  乌嫔心里多少有感觉,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瞎了眼疼错人; 就一次次去相信那些鬼话,他跟着上书房的先生做学问很累,还要练骑射非常忙; 反正他总能找到借口; 每回乌嫔都信了。
  两人之间其实已经有不小的隔阂; 因为一个会演一个乐意装傻配合,看起来和从前也没差,还是一样的母慈子孝。
  这日十四过来,先是关心了他额娘的身体; 眼看就要说到要紧事上,猛然间听乌嫔说,她想了个好法子,说不准能重获圣宠。
  十四的眼神从他额娘脸上扫过,心道就这张脸,皇阿玛看了就要萎,还谈什么圣宠?都两年时间了,还做梦呢?
  乌嫔却没打算听她说,反而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富察家呈献药方这事尽人皆知,她没赶上好时机,等太医院集齐方子上的所有东西已经过了时效,不过没关系,只要现在太医院有药就好,她准备比照先前的伤痕再划一遍,然后用上药膏,说不准就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听乌嫔说完,十四都要疯了。
  他很想问您想出这主意可有问过太医?有多大把握能成?
  想也知道不可能问太医,十四话到嘴边给憋了回去,乌嫔却不放过他,转头问他觉得如何。
  十四糟心透了,他想说您能不能安分点别闹,又觉得今日过来永和宫就是天大的错误,他不该来问额娘讨注意,额娘如今这样能给他出什么主意?
  真心话不敢说,他只得勉强笑道:“甭管您是什么样子,都是胤祯的额娘,您真不用这样,这样岂不是剜儿的心?”
  不等乌嫔说啥,他又抢话:“额娘还不相信儿的本事?用不上几年儿子笃定能替您争回体面,何必这样伤害自己?”
  他已然红了眼眶,这回不是做戏,是真想哭。
  别家兄弟生母哪怕身份不高,至少没这么坑儿子的,她还嫌不够丑,还想伤上加伤!
  若不是怕背负骂名,十四真想说句实话——
  就这状态,怎么折腾都没戏,别的不说,他娘原就不年轻,破相之后也不像从前那么悉心保养,这两年老得很快,她穿得不差,身上金钗环佩也不少,却看不出丁点过往的绝代风华,根本就是个满身老态的妇人。
  说句实话,乌嫔比惠妃荣妃还小不少,她和皇贵妃一般大的。
  眼下看来,她和皇贵妃差了有二十岁,比另两位早失圣宠守着儿子过日子的还老了不少。就这样,纵使脸上的疤痕祛了,皇阿玛也不稀罕多看一眼。
  同样是男人,胤祯觉得他很能理解皇阿玛,额娘会失宠不稀奇,别说她现在还丑着,哪怕她当时就养好了,可只要见过满脸碎瓷渣子鲜血淋漓的模样,那个画面会深深刻在心里,往后每次见面都能轻易想起来,有这样深刻的记忆,你还想侍寝?谁敢让你侍寝?
  皇阿玛什么身份?他还能缺了伺候的人?宫里头多少年轻妃嫔排队想爬上龙床,哪还有你的生存空间?
  失宠是注定的,还想翻身就只能依靠儿子,她显然还不够清醒,否则就不会想出这等昏招来。
  十四脑子其实很好使,在乌嫔的问题上,他看得透透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痛哭流涕跪下恳求额娘打消念头,说做儿子的要是由她往自己脸上动刀子,哪还有颜面苟活于世,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儿子是乌嫔最后的希望,假如她真的就这样了,也还有个指望就是十四。既是如此重要的存在,说的话多少有些分量,乌嫔虽然没完全打消念头,至少暂时松了口,她答应胤祯不会伤害自己。
  大闹一通之后,十四也把过来的目的忘了,没再提起选秀的事,他在心里偷偷羡慕老九,老九拥有的全是他梦寐以求的,无论额娘或者福晋都是……同一时间,乌嫔也想着皇贵妃呢,她怨她恨,她觉得要是自己没毁容这等好事哪能轮到郭络罗氏,皇上最疼的分明是她!
  说什么都晚了,晚了啊。
  因为怕乌嫔发狂伤人,康熙往永和宫里安插了人,并吩咐有要是就通禀上来。
  过去这两年,底下报告的内容至多就是十四阿哥多久去一次永和宫,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康熙随耳一听,他其实非常失望,任谁都看得出来,乌嫔对十四这个儿子是疼入骨血的,她出事之后,这个儿子却嫌弃起亲娘来。
  康熙重孝,简直不敢相信他膝下养出个白眼狼。本来十四天生聪慧,文武双全,曾被寄予厚望,这两年康熙已然冷了心,每回听说十四在乌嫔面前各种敷衍,到他这里却频频回忆过去,说他额娘的好,就觉得真是讽刺啊。
  这就是报应。
  老四孝顺,乌嫔却不待见他,总磋磨他。
  她疼十四,十四却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觉得这么个额娘与其或者拖累他还不如趁早去死,死了还能给皇阿玛留点美好回忆,说不准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
  过去两年时间,康熙将永和宫的动静看在眼里,却从不提及,今日他又收到密报,看过传到御前的简信他好悬没疯了。
  十四去永和宫关心乌嫔,乌嫔提起她有个好办法能扭转颓势,她准备沿着疤痕划伤自己的脸让太医院再治一回。
  康熙半晌没回过神,回过神来赶紧喝一口茶压压惊。
  这张纸条开启了他的记忆之门,他眼前晃过乌嫔刚受伤时那张血淋淋的脸。本来兴致颇好正要翻个牌子,想到那一幕啥冲动都没了。
  折腾啥啊!她到底还想折腾啥啊!
  能不能安生点过日子?
  是嫌在永和宫过得太舒服?想去冷宫?
  两年前,康熙就说过,他或许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乌雅氏。
  现在也还是这句,哪怕到今天,他依然没能窥得乌嫔全貌,他甚至怀疑自己从没认识过这个人!
  没想到她对自己也能这么狠,当年摔那一下伤了脸就足够疼,她还准备小心翼翼沿着旧伤把脸划一遍,这都忍得了,心里得装着多大的志向?
  十四骨子里还同他额娘非常相似,康熙想想就胸口疼,这两年他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事情没断过。
  他很快就重新认识了啥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首先是赫舍里家,索额图果然没经受住考验,他私下在向老八靠拢,同太子之间摩擦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形同陌路。胤礽发现索额图的动作之后,找他谈过,两人起了争执,索额图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几次大好的机会胤礽全放过了,让他动手他总不听,这么优柔寡断实在让人难以放心,为了整个赫舍里家,他寻条后路有什么错?
  一番争执之下,太子拂袖而去,索额图也气得不轻。
  这事同样没瞒过康熙,他听说之后就气炸了肺,就在乾清宫砸了一地的东西,骂索额图倚老卖老,说他没眼力劲儿不识相。太子是君,他是臣,他同太子大小声那就是犯上!那态度抄家流放也不过分!
  他狠狠气了一场,胤礽却没提及那日的事,也没同他告状,只是默默地同索额图划清界限,两人形同陌路,太子一党土崩瓦解。
  如此看来,也算是由不好的点出发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这一年胤礽成熟了很多,康熙满心安慰,觉得往后将皇位传给他也不用怕他败光祖宗基业。
  这么折腾着,康熙四十年的冬天来了,头年灾难频发,所有人都担心冬天会特别冷,怕天降暴雪酿成冻灾,朝廷做了许多准备,结果那一冬不算难过。当然也冷,却还在正常的范围内,是他们习惯的温度。
  今年开春之后一直挺太平,粮食收成也好,一入冬却天寒地冻,连降暴雪。
  雪灾阻塞了道路,压垮了房屋,冻死不知道多少人,朝廷赶紧组织官兵铲雪,又推出了一系列的救援行为,死亡人数还是降不下来。
  这么冷的天,没有足够的炭火,没有充裕的粮食,没有防寒的棉衣棉被……到底怎么熬?
  别说穷人家,也就是九贝勒府,这一冬上上下下都如临大敌。
  正院炭火没熄过,炕床总烧得热热的,前阵子宝珠还有心想教教儿子,让他们知道聪明劲儿要用对地方,别总想着和阿玛额娘作对,要想出去玩就明说,偷溜出去还觉得一定不会出事这得是多自信呢?
  这些话要是让胤禟来说,他们笃定不听,看额娘满是担心的模样,小家伙心里就闷闷的,之后就收敛了很多,也没提出街的事,平时也就是在府上玩。
  从深秋到冬天真的就是一眨眼的事,突然有一天掀开被子就觉得冷,推开门外头白茫茫一片,哦,下雪了。
  宝珠起初还有兴致作画,大雪连着下了几天,她整个就怂在屋里,再没精力折腾啥。小阿哥也差不多,如今他们都不乐意下地,就在炕上玩,炕上摆了一箩筐的小玩意儿。
  母子都像这样,胤禟非常忧心,他已经读出这一冬的不同寻常,觉得眼下还只是个开始,后头有得冷。趁炭价还不算夸张,他私下购入了几批上品炭,再算上皇阿玛以及额娘使人送来的份,心说哪怕天大的开销也应该能撑到开春之后,这才略略放下心。
  热起来烦躁,还容易滋生疫病,冷起来也不好受,今年这土地是一定会冻坏的,开春化冻须多长时间难说,更让人担心的是大雪这么下,春汛也令朝廷深感头疼。
  任何的灾祸都不是单独来的,有一就有二,这个糟糕的循环。
  同胤禟比起来,康熙才是心态爆炸。他先前还在琢磨,要是海清河晏风调雨顺那他还准备多坐几年龙椅,再磨砺太子一番,但假如头年的状况继续,天灾排着队来,他就要准备提早退位了,这些劳心事就该交给年轻人去操心,让他隔三岔五的受刺激,这简直要老命。
  康熙觉得或许老天爷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这是在警示他,告诉他该到退位的时候了。
  之后某日,他试探性的对太子提了一嘴,吓得太子噗通跪下。
  “皇阿玛身强体健可别折煞儿臣。”
  “儿臣人年轻,没经过事,恐怕担不起大任,只盼您再为大清朝操劳三十年,之后再颐养天年。”
  若他表现出丁点贪婪,康熙或许会心生反感,这原就是个敏感话题,胤礽的反应却很质朴,康熙听着非常受用,遂哈哈大笑说:“别说三十年,三年朕也不乐意熬了,活到这岁数只想过几天清净日子实在不愿意再为朝事操心。朕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不敢说是旷世明君,至少也做出不少功绩。保成你是朕手把手教的,如今也老大不小,还说什么丧气话?朕再给你一年半时间,四十二年万寿节后禅位于你,往后就由你来担负天下重任。”
  四十二年不是随口瞎说的,那年他正好满五旬,就目前的身体状况,退下去还能过些舒心日子。
  当皇帝多要命?朝臣排着队想逼死你,相比较而言太上皇就棒多了,朝事轮不到他理,皇帝还得孝顺他,四十年没睡过懒觉,等做了太上皇就能睡个够。
  直到从殿内出来,太子还是恍惚的。
  他从前做梦也想要的东西就被皇阿玛轻飘飘捧着送到面前。
  他竟然还担心过皇阿玛命太长他做太子的咋办?
  现在想想真不是人!


第144章 疯病
  连着半个月太子恍恍惚惚; 他至今不敢相信那日听到的是真的; 该不是没睡醒人还在梦里吧?皇阿玛说想禅位给他?连期限都给了?
  瞧他那傻样就知道受的刺激不小; 康熙本来没想说啥,心道老二觉得难以置信也没错,这事换做是谁怕是都想不到。从来只有做儿子的想逼老子退位; 没听说做爹的急急吼吼想当太上皇!多善解人意多好的爹呢!
  康熙在心里猛夸了自己一波; 之后敲打太子让他别整日梦游。这个冬天整个黄河以北都遭了雪灾; 既有时间胡思乱想不如为朝廷出点力,想法子应对可能还会持续几个月的灾情。
  如今才十一月中; 按照正常来说开春也是两个月后,就按两个月算,照目前这态势得冻死多少人?
  胤礽跟着就一个激灵; 的确; 眼下不是考虑其他的时候,鹅毛大雪来势汹汹; 一下就是好些天,像是准备一口气下个无休无止,在这样见鬼的天气下; 就连他们穿棉袄披大麾的都感觉冷; 民间还有仅着单衣或者夹衣过冬的; 更多的人家哪怕有袄子也穿了不知道多少年,里头棉花全结块儿了,压根不暖和……照这样看来,能安稳熬过这一冬的有几人?
  这种气候下; 哪怕不丢命,冻伤也得有十之七八,朝廷怎么才能降低这个比例?
  头年的旱灾和疫病都没这么糟心,冻起来轻易就要死人的,远了不说,京中已经哎哟连天了,都指着朝廷发棉发炭呢?
  棉花和炭块不像粮食,这两样,哪怕朝廷有储备,量也没那么大,再者说他们储备的多是给贵人用的上等品,咋可能拿来赈灾?衙门倒是发下文书,物价至多翻一倍,翻两倍的抄家,翻三倍的流放,三倍以上直接砍头……这举措稍稍缓和了尖锐的矛盾,纵使开铺子卖炭的商户都瞄着最高限度一倍去,这样的价钱百姓勉强还能接受。
  北边发生雪灾不是稀罕事,严重成这样那就称得上罕见了。胤禟回府之后还说呢,他手里有些闲钱,却不敢起头施炭,就怕领到的反复排队,没领到的直接挤上前来哄抢,施粥多半不讨好,施炭能好到哪儿去?
  你白送给他,他只会说你的钱是鱼肉百姓来的,你还是天潢贵胄出身,堂堂皇阿哥体恤百姓理所应当。
  拿了嫌不够,恨不得冲进门去抢光你家!
  胤禟是怂,他不敢做这个出头鸟,不敢让人知道府上储备挺多。
  听他这话,宝珠感觉他还是想为朝廷做点什么,不敢直接开门施炭,还有其他办法,或者起头给户部捐钱?
  “假使雪灾只发生在黄河以北,爷可以给户部捐钱,让户部从南边统一买炭,送去北边各大城镇救灾。”想也知道,要是朝廷不出面,自有商户低价买进高价售出发民难财,不若让达官贵人以及京中富户捐钱,虽然买回来的炭不足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总能救下一些人,至于其他措施就得主管民生的户部官员来拟,同心协力的话,哪怕遇到再大的困境总是能过去的。
  宝珠简单提了一嘴,胤禟想想是这么回事,不过筹集善款这事得太子或者四哥出面,而他来做这个积极捧场的。
  胤禟并不太心疼钱,饕餮府开了几年,他最不缺钱,也是托饕餮府的福,他比谁都了解各家各院的情况,谁是真有钱挥霍,谁又是咬牙充胖子,他心里门清。
  胤禟本来想同太子分说,又恐怕太子拉不下脸做这种得罪人的事,就同宝珠打了个招呼,披上羊皮大麾往隔壁的隔壁去了。
  四贝勒人在府上,他正同幕僚商议,就听见苏培盛禀报说九贝勒求见。胤禛摆手让幕僚退开,去前院亲自迎接胤禟。要是平时,老九笃定享受不了这个待遇,今时不同往日,胤禛心道他平常鬼主意就不少,说不准真有办法,过去两年,好多次陷入困境都是受胤禟启发打开局面的。
  他难得的信任确有回报,胤禟先提了筹集善款一事,眼看四哥不吱声,他跟着就点破了各家的家底。
  “这事我不好出面,四哥你在户部,你来提议正好,弟弟我保证头一个响应,应该能有不少人跟上,还有人哭穷。筹钱这回事须得人家自愿,他不愿意咱们也不逼他,你就说当朝廷欠他的,要欠条也成,先把银子弄到手了,我还真不信他们有能耐让皇阿玛还钱!”
  胤禟说高兴了一拍桌面:
  “他敢开这个口,我回头就同岳父通个气,先弹劾他一笔,再让马武带着人去把家抄了!”
  “老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就看谁横得过谁!”
  看胤禛陷入长长久久的沉默,胤禟又凑近些怂恿,“眼下正是非常困难的时期,假使不用流氓手段,这一冬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四哥你想清楚,早一日筹出善款就能早一日买回救命炭!你向富户筹的这点银子算什么?比得上黄河以北千万人重要?”
  胤禛还真让他说动了。
  没错!
  纵使要背负骂名他也在所不惜,人丁才是国之根基,雪灾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他身为户部主事,总得尽可能多救人。
  先筹集善款去南边买炭,假使这样还不见效,就强制从南边征炭!
  不是朝廷抠门,头年几次大灾,哪次朝廷没拨银拨米?国库都要被掏空了!户部官员为难啊!
  胤禟这法子是有些不要脸,却是为了救命!
  胤禛颔首表示他要想想具体怎么操作,还要和太子通个气,就不留胤禟了,等这次的事情解决,再请胤禟吃酒谢他出谋划策。
  “四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领的是工部差遣,却也是堂堂皇子!国难当前,能不忧心?”
  说着他又是一番感慨:“每逢天灾,户部大小官员夜不能寐,我们工部也没好多少,修缮房屋就足够累人,还有大大小小的工程,眼下八哥也愁呢。”
  老九说完起身告辞,老四目送他走远,转身回书房去,一边走一边想:老八愁什么?他恨不得照这样多来几回,以便赚口碑攒声誉。
  每到这种时候就是看诸位皇子表演的时候,老九是真耿直,其他兄弟就没有给他建议的,有任何想法都直接找皇阿玛说去,没得便宜他的。
  所以说皇阿玛一直很看重胤禟,他有心眼,却鲜少对自家人使,做人真诚。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眼下真的忙,没时间去琢磨旁的兄弟在做什么。胤禛一整晚没睡,他完善了胤禟的提议,让其更有可操作性,去上朝之前还先去见了太子,两人一番筹谋,就在当日早朝上,胤禛提出筹集善款赈灾,就想前夜承诺的一样,胤禟立刻响应,当朝表示捐银十万两。
  他都站出来了,老十也跟着捐了一笔,出自康熙拨给他的安家费。
  紧跟着就是富察家、郭络罗家。
  太子也站出来说了几句,太子妃娘家就跟了。
  一个带一个,最后统计出来的数字比胤禛预估的还要多一些,尤其那些两袖清风的正直官员,囊中羞涩还半点不犹豫,几百两一千两也是钱呢!
  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纵使你再不愿意也拉不下脸,到最后满朝文武多少都表了态,胤禛略略松一口气,康熙也难得展露出笑意。
  至于太子,他也挺欣慰的,有句话叫水至清则无鱼……能摸着良心说自己绝对清廉的少之又少,其他人都贪。你平时贪点银两无妨,收点贿赂也不是大事,该你出钱的时候你就不能含糊,否则管你几朝元老都要对不起了。
  以前他还把思维放在储君的位置上,在皇阿玛坚定表示四十二年就要退位之后,胤礽对大清朝更有使命感,身上的担子也重了。某些官员的某些行为以前看着不当事,如今越发不能忍,迟早得收拾他。
  因为筹集到一笔数额颇大的赈灾款项,朝中气氛稍稍好了一些,胤禟又能安心陪宝珠熬冬了。然而他还没安心几日,宫里就有消息传来,说丽贵人怀孕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子。
  康熙活到这把岁数当真不缺皇子,众人听说之后也仅仅是感慨一番,富察家姑娘真能生啊!
  他们猜想丽贵人这胎十有八九是皇子,有不少人羡慕她,哪怕皇子已经不值钱了,生一个往后的日子也能多一分保障,等今上百年之后,新皇继位,膝下有子的太妃太嫔还能求个恩典跟儿子出宫去呢。
  自打怀上这胎,丽贵人越发迫切的想要见一见她额娘,因为她所作所为寒了娘家人的心,马齐没给她留下任何门路递信回来,等于说,从她进宫,基本就和娘家一刀两断了。
  丽贵人也后悔,她现在就指望见面之后赔些好话,让额娘回心转意,她却见不着人,她能想到的只有身为九福晋的堂姐宝珠。
  后来有一日,康熙去她那边,就看她泫然欲泣,问她受了什么委屈,回说在宫里也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男人要是疼你,就该主动想法子哄你高兴,显然康熙就是随口一问,后宫那么多妃嫔他能挨个疼过来?所以说,康熙听着就听着,看她满含期待瞧过来也只是吩咐梁九功去寻个能说会道的小太监过来给她说书解闷,他一点儿不上道,提也不提九福晋的名。
  无奈之下,丽贵人只得自己把话说破,她说许久不见九福晋了。
  不想却换来康熙狐疑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人人都知道胤禟福晋畏寒,一到冬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连皇贵妃都免她进宫,同时还赏下好几车银骨炭,你个做堂妹的竟不知情?
  丽贵人怀着身子,皇帝也没说重话,只是忽然“想起”还有政务没处理,起身走人。走之前还关心她来着,让她好生养着,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康熙出去就遇上过来串门子的妃嫔,对方打扮得花枝招展,说是来给贵人道喜,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大家心知肚明。
  她明摆着是来截人的,千算万算没算到富察玉姝能先一步把人逼走。
  真是厉害了我的贵人!
  因为在门口和康熙打了照面,哪怕知道这回是白跑了,还是得做戏做全套,那位同样是这届选秀入宫的常在就同玉姝闲聊起来,先是感慨皇上真关心贵人娘娘,又说起永和宫,说幸好她们都没分去那头,那边偏殿住的低位妃嫔都快活不下去了。
  听说乌嫔娘娘划花了自个儿的脸,血茬子一道一道的,非要太医院拿药膏去给她治脸,还责令人家尽心,务必让她变回受伤前的模样。
  她所谓的受伤前自然是指两年之前,众太医险些没疯,跪下一排排直喊恕臣做不到啊!
  因为三番两次想找宝珠都不见人,玉姝心里原就不痛快,再加上康熙的态度,更让她憋火,气血翻涌得厉害。看见这个端着狐狸精脸来截人的她恨不得撕了对方,再听说乌嫔拿刀子把自个儿一张脸划花了,还满脸血茬子……她一个惊吓没坐稳就跌到地上。
  紧接着肚子一阵绞痛,她感觉双腿之间有什么流了出来。


第145章 善举
  丽贵人哪怕心思比同辈深沉; 到底没经过事儿; 她当下就慌了; 强自镇定下来一把拽住贴身宫女的手,咬牙说:“快去请太医。”
  看她从吓懵的状态下回过神,重重点头而后飞奔出去找人; 丽贵人这才稍稍宽心; 也只是稍稍而已。
  她虽然是妾生女; 刚出生就记在福晋名下,是做嫡女养的; 端叫一个娇贵,她身子骨打小就好,不像宝珠到冬天就难熬; 故而长这么大她当真没吃过这样的苦; 她初潮来时也没痛过,这会让却好似去掉半条命; 小腹之中一绞一绞的。丽贵人那性子,断不会反省自身,只会把过错推到别人头上; 譬如眼下; 她赖不上宝珠赖不上其他人; 倒霉的就轮到今儿个过来截人的新晋妃嫔。
  那是同届参选的秀女,同样是满军旗出身,被上头相中留了牌子,倒是侍寝过; 不算得宠,只有个常在身份。
  正是因此,对方才会动了去别人房里截人的念头。
  因为娘家底子薄靠不住,不能爬上高位诞下皇子倒霉日子长着呢。新进宫的妃嫔就像娇花一样,她们方才过了豆蔻年华,康熙帝已近知天命之年,这比别人家老夫少妻差距还大,这年头,五旬之后谁也难说还有多少时日好活,尤其皇帝日夜操劳原就容易短寿,再加上底下还有一群人虎视眈眈就等逼宫夺位……皇帝活着一天,她们还有个依靠,等他老人家撒手没了,又该如何?
  后宫里几乎人人都想过这个,应对方式不外乎三种:
  还没生的赶紧生一个。
  膝下有子的要么扶儿子上位,要么谨慎点站队。
  这位常在不算太黑心,她过来截人之前是想过的,丽贵人如今有孕在身,断不可能侍寝,任谁半路把皇上勾走了其实也不影响她什么。
  非但不影响,说不准还有帮助。
  既然怀有身孕就老实待着呗,越低调越好,要是皇上隔山差五来你不怕找人妒忌把肚子里这块肉弄没了?
  这么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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