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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宝珠[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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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来那就是个眼皮子浅的,这么点事都经不住。
  佟国维福晋还想劝,隆科多恍若行尸走肉回后院去了,他在李四儿房里静坐半日,而后就把对富察家的恨转移到福晋身上。
  富察家的阵势再大也不敢亲自动手杀人,是赫舍里氏,是她趁机把四儿除了。
  想到这一点,隆科多猛的站起身来,黑煞着脸往福晋那院子去,过去就是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你这毒妇!你害死了四儿,我要你赔命!”
  赫舍里氏早先就料到隆科多会迁怒自个儿,要说没私心是假的,赫舍里氏不是为了自个儿,她是怕,如果这么好的机会都放过,叫李四儿逃过这劫,往后恢复了元气生下阿哥就不好说了。
  既然有人递刀,她就做这个恶人,身为嫡福晋,打杀个贱妾算什么?隆科多要是真能为李四儿报仇,转身过来打死自己,众御史不是吃素的,顶戴花翎也能给他撸了。
  正是因为想得明白,赫舍里氏半点不惧。
  她不怕隆科多做什么,她压根不畏死,自从李四儿进府,她活得就没个人样,面子没了,里子也没了,活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可怕的?
  隆科多果真不敢,他骂够了,将屋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干净,然后拂袖而去。
  不能直接把赫舍里氏,得叫她尝尽痛苦才是。
  ……
  满京城都听说了,听说马斯喀福晋登门,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事情了结了,李四儿死得干净,富察家那头又高高兴兴过起日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后来马斯喀遇见隆科多,还去关心了一番,完全没有罅隙的样子,围观群众都服气了。
  他笑得出来,隆科多却没法配合,拍开马斯喀搭上来的手,一直径走了。
  马斯喀就摊摊手。
  我都给你指了明路,你非要作死,闹成这样你还能怪我咯?
  我福晋就是这么个人,她狠起来老子都怕!


第61章 宠儿
  八旗将士也要过年; 自腊月尾到整个元月; 除非有大事发生; 否则上至将帅下至普通兵卒,都难得清闲。富察家爷们就闲着,正是因此; 才会隔三岔五去挠隆科多一爪子。
  也不是刻意找事来; 就是在见着面的时候说原本以为佟国维啥都能耐就生儿子不行; 如今也没傻到不可救药。
  还有人语重心长劝他,小妾算什么; 觉得新鲜宠一宠也无妨,新鲜劲儿过了冷着也可,打发出去也可; 甭管怎么说嫡福晋才是根本。
  又说宫中娘娘都夸赫舍里氏明事理识大体; 叫她改改这绵软性子,身为嫡福晋哪能叫妾室见天蹦跶?看她不是个好的就该直接收拾了; 留着只会叫后院大乱。
  四妃之中,惠宜荣都见过隆科多福晋,倒是良妃卫氏; 入主永寿宫之后还是老样子; 也就是给太后请安走得勤些; 鲜少同旁的妃嫔往来,说是日日都要诵经祈福。
  她自然也听说了,却没多一句嘴,不敢给胤禩树敌。
  倒是太后; 冬日里天冷,她经常打不起精神,就吩咐妃嫔若无事无需来慈宁宫请安。倒是宝珠,心说困在房里猫冬日子也太单调,早先便将胤禟借来的影班送去给太后逗乐。
  起初只排了两出,一出便是胤禟娶妻,还有一出小儿逗乐。
  头一出自不用多说,至于后一出,主角便是十五阿哥和他的伴读达春,有一阵子两人老往胤禟宫里跑,扮乖卖巧蹭吃蹭喝。这两出,太后看得都是津津有味,尤其十五憨,达春油,他俩做的事怎么看怎么逗。
  太后看得高兴,膳食都多用了一些,又命宫人送了些东西过去,说宝珠有心了。
  宝珠哪敢居功,直说是诊出有孕之后,胤禟看她日日闷在宫中,想了好些法子逗乐。先是找口齿伶俐的小太监来说书,后来又借了影班来,给排了几出戏,她也就是瞧着有趣,借花献佛罢了。
  这话传回太后跟前,太后又是一阵乐:“倒是个实心眼的。”
  太后还问了阿圆阿满阿寿,得回应说小阿哥顶好,等养得更壮实些再带过来请安。
  “哀家瞧着她就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也是个孝顺人,胤禟没娶董鄂氏是福气,若当初选秀时没闹出那茬,如今是个什么光景真不好说。”
  太后这么说倒是无妨,她跟前伺候的奴才也就老实听着,只是附和,不敢妄言。
  等说得差不多了,太后就问跟前伺候的:“这两出影戏皇帝可看过?”
  才问出口,就笑了:“倒是哀家糊涂,你如何知晓这些?赶明去个人请皇帝来慈宁宫坐坐,哀家也借花献佛请他看上一出。”
  这都是年前的事,近来宝珠带阿圆阿满阿寿去过几回慈宁宫,太后很喜欢这三个俊小子,瞧着就稀奇,抱着都不舍得丢手。又说起五贝勒胤祺幼时趣事,无论太后说什么,宝珠都很捧场,她是耐得住的性子,哪怕是老掉牙得旧事也不嫌烦,孙子媳妇里头,太后最喜欢宝珠,还说三十六年指她做胤禟的福晋是这辈子做的最对得事了。
  后来有一次,五福晋他塔喇氏来给太后请安,撞见太后叫宝珠坐到身边去,拉着她的手说得正亲热。后来宝珠同她并肩走出慈宁宫,她还不避讳直言羡慕。
  皇子福晋在面对太后的时候,鲜少有人能随性而为,包括太子妃都一样。唯独这个九弟妹,她对着太后就好像是对着娘家祖母,能耍赖,能撒娇。
  方才听她说,过来这一路看梅花开的正盛,就手痒想酿几坛梅花酒来,又怕将梅林摘秃了。
  太后连连发笑,直叫她去。
  她就说起头年春天去品桃花的事,旁人都在做桃花诗,哪怕不会做,有感而发也能念上几句,唯独她,看见那满山桃花就想到桃花酥桃花酒,还厚颜问人讨了几箩筐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人摘秃。
  她怕太后当顽笑听,还叫自己作证,说好几个妯娌都在,经那一回怕都知道她是个俗人了。
  五福晋正觉得尴尬,她坐在那儿完全插不进话,亏得宝珠抛过话头。
  五贝勒胤祺便是个不爱做的人,性子努实沉稳,他塔喇氏刚嫁给他那会儿心思还活泛,后来也练成好气性,夫妻二人如出一辙。她从前羡慕老九福晋命好,娘家人疼,嫁进皇家之后太后宜妃也都疼她,老九自不用说,他拿福晋当心肝肉,皇阿玛也多有赞誉,还戏言马斯喀这么个大老粗竟养出这般精细的闺女,她天生就该做皇子福晋,很配胤禟。
  从前觉得她是会投胎,富察家生儿子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闺女实在难得。
  看她同太后相处,他塔喇氏就改了想法,觉得九弟妹就是能耐,谁都能叫她哄高兴了,听她撒娇特别自然,一点儿也不做作。
  都说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嫁得好不如活得好。
  老九福晋是样样都好,俨然就是天道宠儿。
  宝珠出身比他塔喇氏高不说,也更能生,更得宠。虽如此,她对这个亲嫂子还是很尊重,还说过段时间要忙起来,二月间恐怕就要搬出宫去,等出宫之后,多走动才好。
  “五哥是我们爷嫡亲的兄长,咱们妯娌很该亲近。等回头搬出宫去,爷们在外打拼,府里大小事全要我拿主意,要上手保准不易,嫂子多提点我。”
  他塔喇氏听着好笑:“你且放心,老九疼你,样样都能给你安排妥当,那用得着提点什么?”
  她顿了顿,又道:“我府上才是烂摊子,几位侧福晋就不是好相与的,格格也不安分,日日搭台唱戏呢。”
  宝珠想了想,毕竟自个儿跟前清净,没那些碍眼的人,怎么说都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索性就不接这个话茬,反而是说:“我嫁过来以后,后院两位格格也蹦跶过一回,叫我直接收拾了去,那时我便同爷说清楚了,甭管后院进多少人,叫她们能安生过日子,便是要闹,莫闹到我跟前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五嫂您是正经福晋,任谁蹦跶收拾了便是,岂能因她们委屈自己?”
  她说着,眼前一亮:“就拿我家那三个臭小子来说,阿圆最能闹腾,我什么都得紧着他,否则叫他闹起来,半天也不清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像我,日日去吵额娘,额娘叫我闹得烦了,要打发我出去就好好好成成成。五嫂你也去额娘跟前求根棍子来,见着不长眼的还费什么话,打了再说。”
  还当她能出个什么好点子,简直活宝。
  虽然感觉不靠谱,他塔喇氏心情倒好了不少,自打府上侧福晋在除夕当日诊出有孕,她这阵子都不大痛快,总在闹心,同九弟妹聊过几句,虽然啥问题都没解决,却是松快了些。
  “说句实心话,我也不是容不得人,就是有些着急。府上几位侧福晋不是生了就是怀了,只我这福晋还没动静。又不是刚大婚,我嫁过来都好几年,我们爷早盼着嫡子,失望过不知道多少回。”
  宝珠就眨了眨眼:“那五嫂多来看看我们阿圆阿满阿寿,说不准回头就有了呢?”
  他塔喇氏之前就觉得这九弟妹画风清奇,和别家皇子福晋比起来格外不同,可不是么,这话要是对旁人说,人家保准不会这么接,最多也就是说缘分未到之类的面子话,劝你耐心等等。
  敢像她这么说,要不是富察家把她教得太耿直,就是真把自个儿当亲妯娌,全不避讳……或者两个都有。
  他塔喇氏促狭说:“偏你今日没把小侄儿抱来,不然我就直接抱回我府上去。”
  宝珠就笑:“那就是三个小祖宗,叫你抱去才好,吃你家的米养大了再还来。”
  他塔喇氏还去老九宫里看过阿圆阿满阿寿一回,她的确是喜欢得很,抱着就不想撒手,宝珠坐在旁边陪她聊天,只说会有的,更乖巧更可爱,叫她随时做好准备迎接小阿哥来就好。
  他塔喇氏倒是笑了笑,心里并没报太大希望,等过俩月她闻着腥味就作呕,叫太医诊过发现真有了,才不得不承认九弟妹果真是大福运之人,说啥啥中啊。
  这都是后话,就说这会儿,隆科多那事闹得轰轰烈烈,太后也听到动静,她没康熙那么纠结,佟家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听说外头闹得欢腾,就问了一嘴,太后跟前伺候的奴才知道得也不多,后来宝珠抱儿子去慈宁宫,太后这才把事情搞明白,倒是没插手做什么,只说了句宠妾灭妻委实不像话。
  虽然是轻飘飘说出来,还是吓坏了不少人,当时太后跟前不止宝珠和她那三个蠢儿子,故而那话没任何障碍飞快的传出去了,佟国维又提醒了隆科多一回,隆科多咬碎一口牙,做出敬重嫡妻的姿态,努力想洗白自己,赫舍里氏恨不得大笑出声。
  真以为佟家老三能死撑到底,怂得这么快也是个笑话。
  也就是前后脚,佟国维告老退出朝堂,这一家子才算沉寂下来。
  倒是还有人看热闹说嘴,时间长了也就淡了。至少宝珠是彻底将这事抛去脑后,迈上二月的坎,她忙着清点物件,收拾箱笼,眼看着就要搬出宫去。


第62章 乔迁
  二月尾; 胤禟迁居。
  宝珠提前半个月就忙活起来; 要她拿主意的地方颇多。她倒不嫌烦; 逐一安排妥当,嫁妆并胤禟那些贵重物件仔细清点过一遍,丫鬟奴仆膳房娘子得用的全都带上; 叫人不放心的就趁机剔除出去。
  宫里丁点大; 伺候的人原就不是太多; 哪怕全带走也还是不够使唤,总得额外补进一些。索性胤禟后院人少; 除去宝珠也就还有两位格格,都是常年禁足的,比较麻烦的是小阿哥; 因是宝珠亲自奶的; 先前备下的奶娘都没用上,全送走了; 平日里由两个嬷嬷帮忙照看。
  宝珠的陪嫁嬷嬷是其一,还有她怀孕之后宜妃送来看顾她那人,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再添一个; 这样三个儿子都能对应一人; 照看起来更精细; 也便于赏罚。宝珠同胤禟提了一嘴,之后就去翊坤宫求额娘,宜妃听她说完就要撵人:“额娘跟前统共就这几个合心意的,哪能全赏了你?倒是找太后哭去; 再不就叫胤禟求皇上看看,哪能事事让额娘操心?”
  听得这话宝珠还不死心,瞅了旁边那圆脸嬷嬷好几眼,宜妃都叫她逗乐了,说要拿棒子撵人,叫宝珠赶紧往慈宁宫去。
  为了儿子,去就去。
  她过着去闹了太后一场,又是扮可怜,又是撒娇,直说出宫之后怕是要忙一阵,唯恐疏忽了三个小的,叫太后怜惜。
  太后顽笑道:“哀家还当是多大的事儿,缺人手无妨,叫钟嬷嬷跟你去,等忙活完了再给哀家送回来。”
  这位钟嬷嬷不是太后陪嫁,是进宫之后叫内务府补上的,是个安分守己的周到人。哪怕不是太后跟前最得脸的一个,也是最踏实肯干的,言语一贯不多,做事很是稳妥。
  能将钟嬷嬷带回去自然好,还要还回来,那怎么成?
  “皇玛嬷您最疼我,就把钟嬷嬷给我吧,还送回来做什么?”
  太后好笑的看她:“多大的人?还撒起娇来。”
  “您不答应孙媳就带阿圆阿满阿寿来闹您,等您答应了才叫他们回去。”
  太后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你啊!都是做额娘的人,还是这么个娇娇性子。”
  听得这话,宝珠很是得意:“出嫁前有阿玛额娘疼,后来有我们爷疼,再然后还有额娘和皇玛嬷疼!便是让您惯出来的!”
  太后一见着她就想笑,听她说话更是笑容不止,每逢宝珠来慈宁宫她就开怀,能多用些膳食不说,好心情能保持很长时间。
  譬如眼下,看她刻意摆出骄纵模样,太后越想疼她,由她抱着自个儿胳膊,满是慈爱说:“就你机灵,日子过得红火,不像她们看不清,整日勾心斗角,来给哀家请安倒是积极,我却半点不想见她们。这人呐,一旦叫权势迷了眼,哪怕争赢了斗胜了也过不上安生日子,算计一辈子只会叫你活得亏心,夜里都睡不安稳,又有何用?”
  仁宪太后深居后宫数十载,哪怕早年还有执念,时间长了就放下了,没什么看不透参不破的。
  后宫妃嫔没几个能讨她欢心,至于孙媳妇里头,就只偏疼宝珠,常同皇帝说老九福晋是难得的纯粹人,就像一汪清潭,看着舒心。又说早先还怕点错了鸳鸯谱,如今看来,的确有进了大染缸还能干干净净走出来的,真是便宜胤禟了。
  又聊了一会儿,太后就叫宝珠领了钟嬷嬷回去,走之前,还吩咐钟嬷嬷好生照看小阿哥。
  钟嬷嬷跪下给太后磕了个头,叫她放心,这才跟宝珠走出慈宁宫。
  四十多年了,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没想到还能换个地方。
  伺候太后很好,跟着九福晋也是天大的福气,她在慈宁宫见多了事儿,知道宝珠是个和善主子。
  这宫里头鲜少有康熙不知道的事,听说老九福晋问太后讨了钟嬷嬷,康熙心说太后真是疼她。想了想,这么多皇子福晋里头,富察氏格外不同,的确可人疼。
  大婚之后,胤禟也跟着变了不少,对工部差遣自然上心,除此之外就不再掺和旁的事,只围着福晋儿子打转,同兄弟几个往来也纯粹不少。
  是儿女情长了些,倒无妨。
  康熙对太子寄予厚望,旁的儿子能干实事便可,志向太高反而不好,胤禟这样倒是不错,安排他做什么都能放心。
  听太后赞老九福晋,康熙也附和两声,太后又说满心不舍她出宫,搬出去之后再要过来慈宁宫就没那么容易了,康熙劝说只要富察氏有心,出去安顿好了总会过来,不像那些没心的,哪怕离得再近也不见她迈个门槛。
  这么说也是,太后这才高兴起来。
  康熙算了算日子,说淑惠太妃也快回宫了,她还没见过老九福晋。
  淑惠太妃同样出自科尔沁,是仁宪太后亲妹,感情自然深厚。也就是头年元月,太妃身体不豫,后宫妃嫔赶着去给她请安,把人闹烦了,说要搬去皇家别院静养。太后不舍,太妃怕过病气,很是坚持,二月便出了宫。
  太妃早先就养好了,说是正在吃斋念佛,念足了日子再行回宫,这就拖了一整年,近来终于有动静了。
  康熙提起这茬,太后便笑道:“定要叫她好好看看老九福晋,老十福晋也是个讨人喜欢的。”
  ……
  从慈宁宫出来,宝珠越发忙了,准备了蛮长时间,到出宫那日反倒没她什么事,只是去给康熙给宜妃请了安,看着时辰到了就随胤禟出了宫门。
  虽说众阿哥早盼着闹他一闹,胤禟却不打算当日宴客,他盘算着先带宝珠四处转转,看她喜不喜欢,之后再择一日,整治两桌请兄弟们过府。
  皇子出宫建府是大事,倒是没成亲那么热闹,一路也是锣鼓喧天。盖因带着三个儿子,宝珠并没有坐轿,她同嬷嬷同坐一辆马车,胤禟并不在其中,他扶宝珠上车之后,就骑上高头大马。
  这一路动静够大,满大街上看热闹的真是不少,几个儿子到底没能在这种环境下泰然自若的睡觉,都转着脑袋朝动静传来的地方看,坐在车厢里能看到什么?三个小祖宗就同时朝宝珠瞧来,嘴里还“啊啊”了两声。
  阿寿又闹着要往宝珠跟前扑,宝珠心知小子娇气,叫嬷嬷抱来,抱过来之后就亲了亲他的胖脸儿,阿寿就咧着嘴笑起来。
  阿满仿佛是嫌弃的看了他三弟一眼,阿圆则让鼓乐吸引了注意,在嬷嬷怀里直扑腾。
  出宫门到铁狮子胡同,这一路没走太久,看马车停下,车厢门打开,三位嬷嬷就逐个下去,最后才是胤禟扶宝珠下去。她站稳之后就看到前方匾额,黑底金字很是气派,围着凑热闹的人还不少。
  胤禟叫赵百福准备放几响爆竹,宝珠也跟着吩咐冯全,叫他给来看热闹的发点糖去。
  又走了几道程序,她才能看看自家宅邸,前院就是体面气派,没什么稀奇,后头才是别有洞天。
  带宝珠往朱玉阁去之前,胤禟先叫人将俩小妾领去汀兰院,还吩咐说叫她们安分待着,缺什么差人告诉冯全,没事别出来蹦跶。意思是说只要不搞事,就解禁了。
  刘氏郎氏是高兴,总算不用日日诵经念佛,前头这一年实在太惨,惨到都不知应该怨谁。
  怨福晋容不得人?还是怨八福晋没事找事牵连她们?或者怨爷无情?
  刚禁足那些天她俩日日都在闹腾,关的时间长了性子还沉稳些,内心怎么想无人知晓,看着是服顺了,给主子请了安就乖乖退下。
  等她们走远了,胤禟才说:“汀兰院位置偏,她们怎么闹腾都吵不着福晋,实在闹得狠了再关也无妨。”
  宝珠颔首,不想去谈两位妾室,叫胤禟带路,说要好好看看正院。
  正院名唤朱玉阁,匾额是胤禟亲笔题的,这是个宽敞气派的二进院。前一进略小,主要用来待客,宝珠那屋在后一进,院子里有棵长得精神的石榴树,树干挺高,枝繁叶茂,石榴树下有座木制秋千,后有靠背,能并座两人。
  宝珠看到就欢喜,心说要是推得高一些,坐着就能摘石榴吃。
  胤禟岂能看不出她的意思?
  当下就笑了。
  “听说这棵石榴树结的果子滋味一般,倒是很会开花,底下的工匠问我留不留,或是铲平了挪旁的来……我心说这院子改作朱玉阁,榴花炙烈如火正衬这名,就留下了。”
  叫他这么一说,宝珠倒是等不及想看榴花怒放的模样,喜滋滋说:“能结果子便成,咱们仔细养着总能叫它改了滋味。”
  看过院子,她跟着迈上台阶,进去厢房。
  甫一进去就看到做隔断的血翡珠帘,外间有一张榻,铺着软垫毛皮,榻上有一炕桌,一矮柜,摆件若干。地上铺着小国进贡来的羊毛地毯,图案吉祥,颜色喜庆,粗粗扫过还有座钟香炉等等,宝珠叫那副珠帘吸引了全部的注意,也没仔细去看旁的什么。
  远远瞧着就夺人心魄,走近一看,更是炙烈如火,灿若夕霞。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瞧够了才掀开进里间去,里头的摆设样样都是珍品,并且全照她喜好来,胤禟把什么都考虑到了,连丁点刺都挑不出,就是中意,就是喜欢。
  宝珠在前头看,胤禟默默地跟在后头,看她在梳妆台前摸了摸,在华星格尔椅上坐了坐。这是洋人的发明,据说是往椅子里面加入弹簧,再衬上软垫,整个椅子用花纹反复的布料绷起来,也有衬牛皮的,瞧着中看,坐着也舒服。
  先前听人提了一嘴,胤禟就仔细打听,听说这椅子多是单座,他还托人做了双座的来。
  边听他说,宝珠还伸手把人引过来,叫他也坐下。
  “弹簧是什么?”
  胤禟回她外头座钟里就有,你施力能叫它缩回去,松开又弹回来。不过座钟里的小,椅子里的大。
  宝珠又问他:“这么舒服的椅子怎么宫里没有?”
  胤禟伸手揽在她腰间,回说:“怕是还没传过来,爷是偶然听说,费了些劲才弄到手,看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头命人做了送进宫去,也不难。”
  正说着,就听到儿子的啊啊声,方才叫屋里摆设吸引过去,把人忘在外间了,倒是叫嬷嬷抱着,没主子允许嬷嬷不敢跟进来。
  宝珠赶紧站起身,迎出去,没等她伸手,就叫胤禟将臭小子抱过去,还拍了拍小屁股。
  “真是活祖宗,丢不得手,一转眼就闹腾。”
  像是知道被打趣了,阿圆瞪了瞪眼,转身就想找宝珠。
  胤禟更不乐意,伸手在他鼻尖上捏了捏,说:“叫你闹腾,等你能走能跑了就收拾被褥搬四有居去,别在我福晋跟前碍眼。”
  宝珠瞪他一眼,伸手将阿圆接过来,小声哄了哄,然后才问:“爷还给咱们儿子准备了院落?叫四有居?作和解?”
  胤禟便说取自孟子。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
  四有,便是仁义礼智,做人之基本。
  宝珠听他念了一大段,都快晕了,胤禟还嫌不够,说他设了一处书房,取名做明德院。这个取自《大学》开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胤禟自我感觉尤其良好,觉得这取名的本事可比别家强多了,兄弟几个还有照梅兰竹菊分院的,也不嫌老土,外头酒楼都有这么分的。
  宝珠听他显摆够了,心说四君子院也不错,能住进去是表彰品性高洁。她倒是没说出口,还顺着夸了两句:“爷哪里是取名行?分明是做什么都行。我夫君文武双全,执笔能献策开弓能射雕!”
  真是没比这更真诚的赞美了,胤禟听着格外舒心,他坐在一旁看宝珠逗弄阿圆,调侃说:“没想到爷在福晋心里这么高大伟岸。”
  三个小的方才还精神,多闹了一会儿就睁不开眼了,都打起瞌睡来,宝珠方才看里间置有小床,抱着就往里走,叫嬷嬷也进来。将儿子排排放好了,给盖好被子,她才喝了两口茶水,胤禟就问她想不想去园子里转转。
  还没等他们好好逛,冯全来报,说有乔迁礼送来。胤禟早先说了回头宴客,众阿哥都是一个打算,回头他们就空手登门,今儿个先把礼送到,多少人盯着看呢,没点贺礼登门怎么行?
  胤禟问说来的都有谁,冯全应道:“太子长随先至,之后陆续有各府的大管家过来,赵总管正在待客,叫奴才向爷禀报一声。”
  胤禟使他退下,该怎么办怎么办。
  既然不是主子来,叫赵百福登记入库就是。
  他安排完,看冯全退下了,就牵着宝珠说要去转转,叫三位嬷嬷仔细看顾小阿哥,旁人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跟。
  胤禟监督着改建的九贝勒府很不同,屋里还看不出,也就是布置得精细些,有些瞧着就讨巧的洋玩意儿。从正院出去,有一条红枫道,一路延伸出去,通向景观湖。
  胤禟头回过来就发现,这宅子闲置了许久,那一池水却没臭,清清亮亮的。他叫工匠仔细看过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池活水,从地下来。胤禟当机立断,将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全挪走送去庄子上,将看腻了的园林改成景观湖,湖面建起曲曲折折的回廊,连着好几座琉璃瓦四角亭,大小都有。
  他想着往湖里养上鱼虾,闲来垂钓也是意趣,像是莲花荷花完全没有。预案拿出来之后,怎么看都有些秃,就想说绕着景观湖种上一圈树,一路延伸过来直接连到朱玉阁,福晋要出去走走就方便了。
  是该种树,不过,种什么树?
  胤禟先说了要求,须得四季都有看头的。
  本来工匠还想提议说银杏,从外头连根崛起挪过来就行,需不着新种。可银杏会落叶啊,好看就秋天那一季,冬天全得秃了,光秃秃一片树丫子有啥可看?
  又有人说枫树,这个也好,枫叶炙烈如火,种出一条红枫道,连出一片红枫湖,想想就美。
  这画面是美,枫树不也是要落叶的?
  工匠们愁了两天,就打听到了。从前朝廷同沙俄开战,为了和谈,有大臣往北上去过,说那头的枫树耐寒,冬天雪花落在上面好看得很。这说法真不真不知道,胤禟找了京城里的洋人打听,说是有,他挖好坑报了数去,叫洋商走门路弄来,自个儿用瓷器茶叶来换。
  这些洋人干的就是类似的买卖,座钟怀表在西洋价钱还成,到大清朝来就高得离谱。瓷器茶叶也是一个道理,照当地的价钱买进,开船出海天价卖出。
  早些年,胤禟因为耳部感染,高烧昏迷,当时情况十分危急,叫意大利传教士救了过来,从那时起他就对西洋的东西很感兴趣,同传教士和洋商都有往来。走得近了,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有些东西叫胤禟自己去寻没有门路,从洋商那儿转个手,要什么都能找来,只要价码合适。
  这些个洋人是为利出海没错,也知道什么人能坑什么人不能坑。
  胤禟要他们将耐寒的枫树连根崛起,裹着泥巴一道送京城来,他要的数量还不少,本来没抱多少希望,还想了别的对策。不过要是为利,没什么是办不到的,洋人早几个月就将东西弄到大清朝,胤禟才刚领差遣时日不长,手上能用的人不多,还是叫大舅子辰泰递话,请岳父帮忙,使族中闲着的子弟跑了一趟,亲自将枫树押送进京,直接拉去九贝勒府。
  枫树这玩意儿本身不稀奇,不过轻易能寻到的品种要么四季常绿要么不耐寒。这种冬天也能迎风傲雪的,他是头一回见。
  看枫树一颗颗往九贝勒府送,旁人也就是感慨说九爷品位着实不同,花花草草全铲了拉走,还种上树来。
  当时天儿不算冷,看不出蹊跷,宝珠倒是听说了一嘴,想着枫树也好,秋天实在是美,今儿她才开了眼界。这都二月尾了,已是初春,照理说应是绿树抽新芽的时候,自家府上却是一片火红。这些连根崛起移植过来的枫树并没有东歪西扭,它们长得很好,已经在景观湖周围安了家。
  从朱玉阁出去,到景观湖,宝珠看得惊艳走得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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