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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媒崔姑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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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日头升高,客人渐渐来了,最先到的是徐氏娘家的亲戚,随后崔世君生母林氏那边的几个堂舅舅也来了,论理都叫舅舅舅母,崔世君便请他们一处坐,来的女眷则让进后院,单请女先儿与她们说书逗趣儿。
随后崔家的远房亲戚,并有崔世君的同僚,崔世安的同窗,另有时常来往的世家也打发家人前来贺寿,就连夏小清那一班好兄弟也来了不少。
离宴席还有半日,另有几家客人没到,请来的堂会已开唱,后院的女先儿也说上了,崔世君各处看了一遍,家里上下虽说都忙得脚不沾地,总算还井然有序,她正准备往后院去看看老姑姑,就见崔世安找来了。
他一见崔世君,便道:“大姐,我那老丈人和岳母刚刚到了,岳母说要去给老姑姑问好。”
第76章
只因崔世安和陈姑娘的亲事已定; 陈姑娘此次不便前来,故此来给崔老姑姑贺寿的只有陈氏夫妇二人; 而这陈氏夫妇与别人不同,往后陈家就是崔家正经的姻亲,崔世君自是不好怠慢; 她瞪了崔世安一眼; 说道:“你呀,真正是老实; 陈举人和陈太太来了; 怎么还不快请太太来相陪?”
原先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崔世君做主; 崔世安忙糊涂了,就直接来找她; 此时他见崔世君这么说; 便道:“那我这就去请太太。”
“且慢。”崔世君略微一想,她道:“太太在前面陪舅舅和舅母说话,我这会儿闲着; 索性陪同陈太太去见老姑姑。”
崔世安点头; 带着他姐姐前往偏厅。
他姐弟二人到时; 陈氏夫妇正在喝茶; 这是崔世君头一回见到陈氏夫妇,只见陈举人身形颀长; 头戴方巾; 身着一袭青色长袍; 浑身上下透着读书人的作派,听崔世安说他为人有些清高,却并不迂腐,这半年得了他指点文章,崔世安的学业精进不少。
站在陈举人身旁的妇人是陈太太,她长着一张瓜子脸,五官端正,虽已年过四十,依旧显得风韵犹存,一见便知年轻时是个美人。
崔世君在看陈氏夫妇时,陈氏夫妇自然也在打量她,那陈太太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崔世安,温和的问道:“这位便是你姐姐崔大姑娘吧。”
崔世安拱手施了一礼,回道:“正是家姐。”
两边由着崔世安引荐,崔世君眼角含笑,嘴里先赔了一句不是,说道:“家里乱糟糟的,怠慢了伯父和伯母,还请二位见谅。”
崔世君待人和气,况且她是崔家的当家人,陈氏夫妇不免高看她,陈太太对崔世君说道:“知道你们忙,原本不该添乱的,不过我听世/安这孩子说崔老太太前些日子身子欠安,我们既是过来了,很该亲自去问侯一声。”
崔世君笑道:“托福,这几日她老人家好多了。”
陈太太心思细腻,又问了几句崔老姑姑的病情,崔世君一一答复,寒暄几句,她就要带陈氏夫妇去见崔老姑姑,走前,她还吩咐崔世安:“我和伯父伯母先去老姑姑屋里,你快请太太来。”
崔世安低头应了一声,就准备去找徐氏,谁知陈太太喊住崔世安,她摇了摇头,说道:“一屋子都是客人,想必你们太太这会儿正忙,何苦叫她特意来陪我,等她闲了,我们再一处说话。”
陈家太太通情达礼,崔世君也便不再多说,她笑道:“既然如此,我先带伯父和伯母去吧。”
说完,四人出门,直接往老姑姑的院子去了,小丫头阿月早先一步前去通报,她们一行人到了里屋时,崔老姑姑已经穿衣下床,崔海正和崔世柔陪在一旁伺候。
陈氏夫妇见到崔老姑姑,先给她拜寿,又和崔海正一番见礼,崔老姑姑与陈举人略说了两句话,崔世安便带着他爹崔海正和陈举人一同移到书房说话,屋里只剩几个女眷。
崔世柔先前随着徐氏去过陈家,与陈家姑娘打过交道,她道:“可惜陈妹妹没来,上回见她时还是中秋节呢。”
陈家姑娘备嫁当中,不比崔家姊妹行动自由,陈太太笑眯眯的说道:“我来的时候,她还念叨呢,说是找你要鞋样儿,不过我看你这月份大了,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好在外胡乱走动。”
崔世柔爽快的说道:“要鞋样儿有甚么难的,过两日我叫家里的小丫头给陈妹妹送一包过去,陈妹妹要是有新描的鞋样儿,给我也带几样儿回来。”
说说笑笑半日,徐氏闻信来了,互相问了一声好,陈太太对她说道:“我在这里陪着老太太说话,又清静又自在,外边那么忙,你巴巴的过来做甚么呢。”
崔世君见此,留下徐氏陪陈太太叙话,她道:“太太忙了大半日,不如在老姑姑屋里歇一歇,外面的客人有我招呼呢。”
徐氏正要点头,就见崔老姑姑说道:“君儿,你留下。”
崔世君看着老姑姑,见她一脸正色,似是有话要说,于是立定脚步,等着她开口。
随后,就见崔老姑姑的视线落在陈太太身上,她道:“陈太太今日过来,我有件事,想厚着脸皮求你。”
她满脸郑重,倒叫陈太太惶恐不安,陈太太说道:“老太太言重了,有话尽管开口,只要做得到的,我再没有推辞的。”
崔老姑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活了七十岁,如今挂在心头的只有安哥儿的婚事,眼下,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说不得熬不到安哥儿成亲就去了。”
老姑姑刚刚张口,崔世君就已猜出她想把崔世安的婚事提前,不过她老人家先前没向她透过口风,竟让崔世君十分意外,那陈太太似乎也怔住了,一时不知该接甚么话,崔世君连忙说道:“大喜的日子,老太太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崔世安和陈姑娘的婚期定在明年冬月初十,本是已经说定的日子,无故不好变更,难怪前几日老姑姑问起明年开春的吉日,原是她一早就打定主意想把崔世安的婚期提前。
“你老人家不好胡思乱想,好好保重身子,别说看着安哥儿娶媳妇,说不定再过几年,还能看到侄孙媳妇给崔家添重孙呢。”崔世君宽慰说道。
崔老姑姑摇着头,她陈太太说道:“不是我说丧气话,实在是命不由已,一来,要是能亲眼看到安哥儿成亲,我死也能瞑目了,二来,万一我真的去了,少不得会耽误孩子的婚事。”
崔老姑姑自知失礼,她对陈太太说道:“这事本应请我家太太和媒人专程到你们府上商量,只是我刚才听说你和陈举人来了,少不得倚老卖老,请你可怜我这片苦心。”
崔老姑姑的请求虽情有可原,实在有些唐突,陈太太迟疑片刻,说道:“老太太,不是我推脱,我家二姑娘出嫁要用的东西还不曾备全,婚期忽然提前,未免太仓促了。”
崔老姑姑听出陈太太的语气没有回绝,心里升出一丝期望,她道:“陈太太,只要你张口,我们崔家断不会让陈姑娘受委屈。”
崔老姑姑心情急切,让陈太太很是为难,崔世君笑着说道:“老姑姑,陈太太今日是来给你拜寿的,咱们家就算想婚期提前,冷不丁的叫陈太太怎么答话呢,总得容陈太太和陈举人回去合计过后再做决定呀。”
崔世君的话说到陈太太的心坎里去了,她赶紧接住崔世君的话,对崔老姑姑说道:“大姑娘这话极是,婚姻嫁娶不是小事,待我和老爷商量了,必定给你们回话。”
崔老姑姑闻言,默默不语,崔世君走到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说道:“老姑姑,陈举人和陈太太都是知书达理的人,等你寿宴过了,我和太太去陈家,再慢慢来谈安哥儿和陈姑娘的婚事,你看好不好?”
崔老姑姑仍旧默不作声,一旁的崔世柔插嘴说道:“老姑姑,过几日就是春节了,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安哥儿的婚事,太太和大姐会放在心上的。”
两个侄孙女儿轮番劝告,崔老姑姑终于点了头,她想了一下,也深觉刚才的行为不妥,于是对陈太太自嘲说道:“我这老糊涂,让陈太太见笑了。”
陈太太回以一笑,说道:“老太太说哪里的话。”
说了半日话,崔老姑姑精神有些不济,陈太太不便再打搅她老人家歇息,便随着崔世君和徐氏出了屋子,待她们走出老姑姑的院子,崔世君对陈太太陪罪说道:“老人家是一片好意,让你为难了,还请伯母不要见怪。”
原来,这其中有陈太太不知的缘由,老姑姑终身为嫁,将来她终老,崔家的子女需为她守孝三年,这样一来,老姑姑要是在崔世安成亲之前走了,他们的亲事就得往后延期。
陈太太听完内情,哪里还会怪罪崔家,她道:“老太太的心思我也能体会一些,做老人的都是为了孩子们好呀。”
说话之间,已到了前厅,徐氏带着陈太太去听书,崔世君找来毕远文,得知宾客已经到齐,后厨一切妥当,只等开席,不久,崔世安来了,崔世君大半日没见他,问道:“你去哪儿了?”
崔世安无奈的说道:“还不是爹,拉着我那老丈人说了半日话,若不是要开席,说不定还没散呢。”
崔世君抿唇一笑,说道:“他老人家平日闷在家里没人说话,这会儿来了可以说话的人,难免就会絮叨些。”
要开席了,各处还得安置,崔世君说道:“你和远文去前院招呼,有事我差人去叫你们。”
毕远文和崔世安两人刚走,崔福慌慌张张的进屋,他道:“大姑娘,老侯爷来了。”
崔世君一愣,她吃惊的说道:“他怎么来了?”
“谁知道呢,身边连个小厮也没带,我看外面人来人往,怕冲撞了他老人家,于是做主把他带到偏厅里去了。”崔福说道。
崔世君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偏厅去了。
第77章
崔世君心知宁国老侯爷霍云向来随心所欲; 生怕他又兴起甚么稀奇古怪的念头,还不等跟家人交待一声; 就和崔福匆匆忙忙来到偏厅。
彼时,霍云已在偏厅坐了小半日,崔福临走前给他上了茶水点心; 只因不是他惯常喝的茶; 霍云闻了闻味道,一口也没动。
崔宅的偏厅陈设简单; 平日多半都上着锁; 这回是崔老姑姑过寿,崔有才重新收拾整洁; 霍云看到东墙挂着一副五牛图,显然是新挂上去的; 虽是摹本; 倒也有几分意境。
他正在观摩时,从身后传来推门声,霍云回头一望; 就见崔世君跨进屋里; 霍云上下看了她一眼; 揶揄道:“今日可把你忙坏了罢。”
崔世君一笑; 挥手叫崔福守在门口,她问道:“我听福伯说老侯爷身边没带小厮; 你出府时有没有跟府里知会一声呢?”
霍云下巴微扬; 看着崔世君一声不吭; 崔世君只看他的神情,就已猜出他必定谁也没说,独自一人出门的。
“您呀!这脾气甚么时候才肯改一改呢?”崔世君摇着头,请他坐下,她见桌上的茶水点心没动,猜想必定是不合他的胃口,索性也没叫崔福换茶,只道:“青天白日的,倒不怕你老人家走失,只是老侯爷很该替身边的人想一想,倘若宁国侯爷和夫人问起火华,连他这个贴身的小厮都不知你的行踪,岂不是他的过错。”
崔世君本是好意劝他,谁知宁国老侯爷霍云不悦的说道:“我特地来给你家老姑姑贺寿,竟然惹来你好些埋怨,既然这样,我走就是了!”
话虽如此,他却坐在座椅上纹丝不动,只拿一双眼角斜睨着崔世君。
崔世君早就摸透他的脾气,她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说道:“这是哪里话,我难道不知道你的心意么,只是你不该独自出府,以免候府的众人为你着急。”
她说话时语气柔和,身子向着霍云身旁前倾,霍云见她是真心为他着想,脸色稍霁,若是换成旁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哪里还会多待。
崔世君把老侯爷哄好,连忙又说道:“我打发福叔到候府去通报一声吧?”
霍云总算松口,说道:“去吧,不过不许乌泱泱的来一大群人。”
他肯听劝崔世君已经要念佛了,哪里还敢再忤逆他的意思,于是说道:“那就只让火华过来吧。”
霍云微微颔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崔世君叫来崔福,吩咐他把家里的事情暂且放下,先去候府跑一趟报信。
崔福领命去了,屋里便只剩下老侯爷和崔世君二人,崔世君看见桌上放着一个包裹,拿眼望着他,霍云说道:“这是给老人家的贺礼,来了一趟,总不好空着手。”
崔世君恐他出手就是贵重物品,于是顾不得规矩,打开看来,一副米襄阳亲写的《地藏经》,并一柄桃形玉如意,崔世君复又包好,说道:“老侯爷能来已是我们崔家的荣幸,再者今日侯夫人的陪房已带着贺礼来祝寿了,不敢再让你破费。”
霍云紧紧皱起眉头,他见不得崔世君跟他客套的样子,立时起身就往外走,沉声说道:“我走了!”
这回不是赌气,当真是要走。
眼见这人要拂袖而去,崔世君伸手想挽留他,慌忙之中拉住了他的衣袖,霍云拽了两下,崔世君不肯松手,虽然说不上缘由,但是她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这回要是松手了,说不得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霍云立住脚步,他背对着崔世君,拽了两下,倒没有再急着夺回自己的衣袖,只却仍然不肯面对崔世君,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崔世君望着他的背影,说道:“我不是有意招惹你动怒!”
说完这话,她松开手,缓缓说道:“老侯爷本来就不一般,我不过一个九品官媒,有幸得你青眼相加,已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你再送我这些贵重东西,我不知该拿甚么还你才好。”
“难道我送你东西,是为了图你还我更好的东西不成?”霍云转身瞪着崔世君,他道:“我与你相交,只因投缘而已,若我是那等看重身份权势的人,此刻又岂会站在这里!”
他说这些话时愤愤不平,心中气又又恼,显然是觉得崔世君不懂他。
崔世君垂首不语,霍云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只管拿世俗的那一套对我,需知我从来都是真心诚意的待你!”
崔世君抬眼望着霍云,她想了一想,说道:“老侯爷,我生于市井,本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每日忙于生计,耳濡目染也是柴米油盐价,你送来的东西,我一眼望去只见其珍贵,忽略你的心意,这固然是我不对。”
停顿一时,她轻声又道:“不过,我和老侯爷相识以来,对待老侯爷一片赤城,从不曾虚情假义。”
崔世君说这些话时,一双眼睛漆黑又深沉,好似一汪幽泉,霍云只看了一眼,就深陷其中,已听不清她后边说了些甚么。
仅仅这么看着她,心里的怒气就全消了。
这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霍云开口了,他说道:“以后不许再同我生分,要是还惹我生气,就再也不见你!”
他撂完这些狠话,崔世君不禁笑了出来,她说道:“是我的不是,老侯爷,我带你去我见我家老姑姑吧。”
霍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崔世君拿起桌上的贺礼,带着霍云出了偏厅,一路径直往崔老姑姑的后院去了。
去后院的路上,崔世君看到帮厨陆续往外端菜,一问之下,方才得知戏班早就停了,宴席已经开始,崔世君虽说惦记前面的宾客,不过身边的这位宁国老侯爷,崔家除了她,无人能招架得住,再者有崔世安和崔家两个女婿照应,崔世君便不再过问,专心陪他。
崔宅的宅院不比宁国侯府,穿过了两个月亮门,就来到崔老姑姑的住处,此时,崔世柔的小丫头招娣端着一碗饭坐在门口吃,崔世君站在院门外,冲着她招招手,招娣放下碗,三两步跑到崔世君面前,她看到崔世君带来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好奇的看了两眼,又转头望着崔世君。
崔世君带着霍云来见崔老姑姑,并未提前打发丫头来传话,她问道:“你们奶奶呢?”
招娣说道:“我才刚到厨房里取了饭菜,奶奶正陪着老姑姑和老爷用饭。”
崔世君对她说道:“你去屋里告诉你们奶奶,就说宁国老侯爷来给老姑姑贺寿。”
招娣点头去了,往屋里去了,崔世君陪着霍云等在门外,说道:“老侯爷,屋里有女眷,又不曾提前传话,劳你和我在外稍等片刻了。”
霍云并不觉得被慢怠,反倒好奇的打量着崔老姑姑的小院落。
招娣刚进屋不久,就见崔世柔挺着肚子走出里屋,当她看到站在院门外的霍云,惊愕不已,随后暗自狠狠的剜了崔世君两眼,谁知她做得不隐蔽,正好落到霍云的眼里,霍云冷冰冰的看着她,吓得崔世柔连忙低头,不敢再四处张望。
这二人的小动作,崔世君装作没看到,带着霍云进到院里,对崔世柔说道:“这是宁国老侯爷。”
崔世柔曾远远见过霍云一面,这会儿就算心里埋怨老侯爷来得突然,这时也不得不屈膝朝着他行了一礼,口里称着万福。
还不等霍云说话,崔世君已扶起崔世柔,说道:“老姑姑和爹都在屋里?”
崔世柔点头,崔世君便带着霍云进屋,他们进到里屋前,招娣已经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干净,崔老姑姑和崔海正一个病一个残,听到招娣来回话,说是宁国老侯爷来了,他们吃惊之余,又听招娣说老侯爷是来贺寿的,虽说疑惑不解,也只能赶紧先换了见客衣裳。
崔老姑姑历经世事,见到宁国老侯爷,倒比崔海正镇静多了,她扶着招娣的手,颤颤巍巍的朝着霍云行礼,说道:“老身见过老侯爷。”
到底是有了岁数的老人家,霍云岂会受她的礼,他拦住崔老姑姑,说道:“老人家不必多礼,今日是你的寿辰,原本是来给你贺寿的。”
崔世君扶着崔老姑姑坐下,又向她爹崔海正引荐霍云,崔海正双腿有疾,不便起身,只得向宁国老侯爷拱手行礼。
面对崔老姑姑,霍云尚有几分亲和,等到崔海正时,霍云又变成平日那副清冷的面孔,只淡淡的说道:“免礼。”
崔海正脸上略微带了些窘态,崔世君又请霍云落坐,并上了茶水,此时外面宴席正酣,霍云特意来给老姑姑贺寿,不好让他空着肚子回去,叫他和其旁的宾客同桌更不合适,崔世君问他:“我叫厨房再送几个菜来,老侯爷就留在老姑姑的院里用饭可好?”
霍云轻轻点头,崔世君见此,叫了招娣过来,捡着老侯爷爱吃的饭菜,叫她到厨房去取来。
第78章
崔世君留了宁国老侯爷霍云用饭; 只不过她一个女眷,自是不便作陪; 于是吩咐厨房将饭菜摆放在崔海正的书房,又命阿杏去前院请来崔世安并崔家两个女婿与霍云见礼。
此时已近开席,崔世安他们几个正在招待宾客; 听说崔世君请他们过去; 恰巧崔福也不知往哪里去了,夏小清说道:“宴席都开了; 大姐叫我们过去做甚么呢!”
阿杏四下看了一看; 悄声说道:“宁国老侯爷来了,大姑娘叫我们不要声张; 只叫你和姑爷们去见礼。”
听说宁国老侯爷大驾光临,他们几个不免十分惊诧; 夏小清心直口快; 他转头问崔世安:“为何先前没听大姐说老侯爷要来?”
崔世安摇头不知,他也是刚听说宁国老侯爷来了。
他们三人当中,毕远文见微知著; 只看老侯爷忽然来访; 就能看出他对崔家另眼相看; 他略微思忖; 开口说道:“老侯爷的心思哪是我们能猜到的,他老人家来给老姑姑贺寿; 是崔家的脸面; 大姐既然叫我们去拜见老侯爷; 许是想叫我们跟着老侯爷学一些为人处世的本领,我们只管大大方方的去见他,只要不失礼数便是。”
毕远文嘴里只管恭维,殊不知这位宁国老侯爷傲慢清高,在他身上是学不到半分为人处世的本领,不过崔世君特地叫他们三人来拜见霍云,却也是存了一些私心,难得老侯爷来了,叫她这些兄弟们在老侯爷面前混个脸熟,总是没有坏处的。
听了毕远文的话,夏小清不住的点头,他道:“老侯爷是个仗义的,上回大姐被提牢厅带去问话,还是老侯爷出面救的人呢!”
毕远文哭笑不得,他又怕夏小清等会儿见了宁国老侯爷当真把这话拿出来讲,于是说道:“二姐夫,这话见了老侯爷可别再说了。”
他们郎舅三人里,只有他不曾见过宁国老侯爷,私下他也只听崔世雅说过,这位宁国老侯爷,和崔家大姐崔世君交情不浅,当日老侯爷出手相助,因此在朝堂上被言官参了一本,又不是甚么好事,还是不提为妙。
夏小清拍着胸膛,说道:“妹夫你放心,我虽说没读多少书,这点眼力价儿还是有的!”
不过想到外院里还有许多来客,崔世安为难的说道:“福叔去侯府了,我们几个又离席,客人谁来招待呢?”
主家待客,要是连个招待的主人都不露面,说出去是一件极丢脸面的事情,更何况为了给老姑姑做寿,亲的疏的来了不少人,要是有哪处做得不周到,岂不是叫人笑话。
一番商量,最后夏小清说道:“我一个粗人,大字不认识几个,依我看,咱们几个先去拜见老侯爷,你们陪着老侯爷说话,我再出来招呼客人,想来不会有人挑理。”
崔世安和毕远文合计之后,只得把待客的事情交给夏小清了。
说罢,他们三人随着阿杏往老姑姑的院子去了,到了老姑姑的院里,阿杏先进去通传,不久,阿杏请他们进屋,三人走进里间,只见崔老姑姑坐在东墙右边的主位,并排坐在左边宾位的是宁国老侯爷霍云,崔海正和崔世君依次坐在下首,崔世柔是出嫁的女儿,早带着招娣避到耳房去了。
再看那老侯爷,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袍,却难掩其眉宇间的贵气,崔世安和崔家两个女婿只看了一眼,便低头上前,拱手向霍云行礼,霍云随意抬手示意,说道:“免礼。”
霍云面色淡然,似是不欲多话,他与他们三人点头示意后,就闭口不言,他不问话,这几人也便眼观鼻,鼻观心。
屋里静默无声,崔世君见了这副情景,无奈摇头,老侯爷性情冷淡,他们崔家除了她,其旁的人与老侯爷没打过交道,在他面前不免有些拘谨,眼见再坐下去也是无话可说,崔世君看着霍云,说道:“老侯爷,酒席已经摆在书房了,不如由我兄弟和妹夫陪着老侯爷过去罢?”
霍云也坐懒了,他和崔家的这几个人也无话可聊,于是轻轻点头,那崔世安和毕远文连忙起身,引着霍云去了书房。
这边他们先去了,崔世柔回到崔老姑姑的屋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她道:“这个老侯爷,冷面冷口冷心人,脸上阴沉沉的,自打坐这儿就没见他有个笑模样儿。”
崔海正即便心里和二女儿想得一样,也忍不住拿眼瞪她,骂道:“老侯爷还没走远呢,就满嘴胡言乱语。”
夏小清是个护老婆的,他对老丈人辩解道:“我们自家人悄悄儿的说说罢了,难不成谁不长眼当着老侯爷去说!”
“须知祸从口出,小心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崔世海恨声说道。
这父女二人都是个急性子,中间又夹了一个女婿,崔老姑姑不得不打圆场,她道:“身居高位者,总归有些我们平头百姓没有的脾气!”
崔世君看了崔世柔一眼,示意她不要与崔海正顶嘴,又道:“老侯爷虽说眼高于顶,相处久了就知道他最好说话,我们只拿平常心待他即可。”
崔海正听出她话里处处维护霍云,和这霍云相处时又显得极为熟稔,心中不禁有些忿然,只道他这个女儿把他先前说的话当作耳旁风,崔海正忍着怒意,原想提点她,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了,一来,今日是老姑姑的做寿的日子,在她老人家面前教导女儿,恐怕她心里不自在。二来,大女儿掌着崔家,行事向来说一不二,他这个当爹的话,她未必肯听。
崔世君看到她爹脸色阴沉,一声不吭的坐在轮椅上,柔声说道:“爹,您是去陪老侯爷用饭,还是留在老姑姑屋里用饭?”
有崔世安和毕远文坐陪,崔世君倒不怕崔海正会说不合时宜的话,只是崔海正对宁国老侯爷霍云有些发憷,对着他连话也说不出一句,冷冷的说道:“老侯爷有你兄弟陪着,今日是老姑姑的寿诞,我陪她老人家。”
崔老爹好一时歹一时,崔世君早就习以为常,便是崔老姑姑,侄儿的心思也能猜出几分,不过她没有戳破,只扭头望着崔世君,说道:“前面宴席都开了,你赶紧用饭,再到外头去瞧瞧,可别怠慢了客人。”
崔老姑姑又对崔海正说道:“前面只有二女婿招呼,看着有些不像话,稍后你也去前面陪一陪。”
“知道了。”父女二人齐声答道。
很快,阿杏重新摆好饭菜,夏小清往前院去了,崔世君和二妹妹并自家老爹围坐在崔老姑姑身旁,谁知一碗饭刚吃了两口,阿杏就来回话,说是崔福从宁国府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小厮火华。
话来这个崔世君,真正是个天生的劳碌命,她人虽陪着崔老姑姑用饭,一颗心早就飘到书房,既怕她兄弟招呼不周,慢待了老侯爷,又怕老侯爷难得伺候,委屈了自己兄弟,此时听说火华来了,哪里还顾得上用饭,说道:“快带他们进来。”
阿杏去传崔福和火华,崔世君则是对崔老姑姑说道:“老姑姑,你和爹爹先用饭,我到外面去看看。”
崔老姑姑心知她这顿中饭怕是吃不安稳的,于是叫小丫头招娣给她包了几块糕点,说道:“垫一垫肚子,别饿坏了。”
崔世君道了谢,收下老姑姑递来的糕点,转身出了院子。
只说她刚出门,就见崔福和火华等在门口,那火华看到崔世君,眼前一亮,向她打了千儿问好,说道:“崔姑姑,你可真是活菩萨,要是再找不到老侯爷,我就该被打板子了。”
崔世君‘噗嗤’一声笑了,她道:“你是老侯爷身边的体面人,有谁敢打你板子?”
火华苦着脸,他道:“姑姑有所不知,我们侯爷昨夜回京,今日一大早,他听说老侯爷不在府里,城门处去问了,也不见出城,各处找不到他的人影,侯爷气得大发雷霆,只骂我这个小厮不得力,还说要是找不到老侯爷,我这条小命就要不保哩。”
崔世君听了他这话,面上不露声色,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她曾和宁国侯见过几面,这宁国侯胸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和老侯爷的性情截然不同,就算火华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该有他这个做儿子的来教训。
崔世君笑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好好看着你们老侯爷,可不就是该骂么!”
火华嘴里叫冤不止,他道:“姑姑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老侯爷,说风就是雨,哪里是我们能劝得住的,也幸亏你说得话他还肯听一听。”
“行了!”崔世君止住他的话头,嗔道:“分明是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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