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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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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雪竹怎么甘心,这儿是隆安山别院,他甚至不等他们回到靖王府,便要将自己打发走,世子夫人在他心中就那么重要吗?她站着不动,仍在做最后的挣扎,“世子爷,奴婢伺候了您十多年,您对奴婢……当真没有一点情分吗?”
卫沨一动不动。许久,也不见他回答。
雪竹的心一点点下沉,就在她要转身时,卫沨开口道:“我不会对除了苏禧之外的人动情。”
雪竹僵住,最后一点希冀被打破了,再也没有说服自己继续纠缠下去的理由。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书房,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李鸿已经备好马车了,就在院外,她今日是“非走不可”。
雪晴站在门口,大约知道了怎么回事。便是没人告诉她,她那般懂得察言观色,肯定也能猜到。她将自己攒的一部分首饰银钱拿了出来,送给雪竹,道:“将来你在外面,有许多用得着钱的地方,这些你拿着吧,有备无患。”
雪竹却摇了摇头推拒了,没头没脑道:“你留着吧,说不定将来你也用得上。”
卫沨不想让苏禧多想,打发了自己,雪晴与自己一样是贴身丫鬟,只要苏禧一句话,她们两个谁也留不了。雪竹坐上下山的马车,回头看了一眼晋王府别院,想起自己这些年待在卫沨身边伺候的光景,不由自主地便红了眼眶,她放下帘子。车外李鸿喊了一声“驾”,马车辘辘下山,往山下驶去。
*
雪竹走后一个时辰,苏禧才从听鹂口中听说这件事。
用早膳的时候雪竹不在跟前,苏禧以为今日不轮她当值,便没有放在心上,目下听说是被卫沨打发走了,她楞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为什么?”
听鹂没她想得那么多,天真道:“定然是雪竹做错了什么事,才被打发走的。奴婢听说雪竹走之前,是从世子爷书房里出来的,这就肯定是世子爷的意思了。”
苏禧沉默片刻,将手里的针线笸箩塞到听鹂手里,趿拉着软缎绣鞋走下暖塌,顾不得披上外衣就往书房去了。
外面正下着雪,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一场接着一场,搓绵扯絮一般,下得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白。雪花随风飘到廊下,落在苏禧的脖子里,冻得她一个机灵,人也清醒了许多。她走进书房,见卫沨正泰然地坐在桌案后头看书,努努嘴,默默地往他身边挨去。“你为什么把雪竹打发走了?”
卫沨抬眸,就见她只着了一件粉蓝色纻丝薄裙,腰上系了一条两掌宽的腰带,益发显得那腰肢不盈一握。他皱了皱眉,将她揽入怀中,裹进自己的披风里,“怎么穿的这么少?风寒刚好就瞎折腾。”
卫沨的披风暖和,带着他的体温和独特的檀香。苏禧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蛋,她道:“屋里烧着炭盆。”说完想起这不是自己来的目的,又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把雪竹打发走了?”
卫沨将她转了个身,让她跨坐在自己腰上。两人身上裹着同一张披风,披风下头,他在做什么,谁也瞧不见。
他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小嘴,道:“你昨天跟我闹了一天,不正是因为她么?”
苏禧心思被揭穿,目光游移,有一丝丝窘迫。
卫沨掌心往上,握住她的绵软,轻轻揉捻。“嗯,幼幼?你是不是因为她吃醋?”
苏禧身子扭了扭,脸颊泛红,有点口是心非道:“……不是。”
卫沨低低轻笑,却也没有强迫她承认,晓得她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性子。“我将她打发走了,上回那件事,不要与我生气了,好吗?”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件事是指哪件事。苏禧的身子好几天没被他碰过了,眼下他一撩|拨,她便浑身娇软无力。她咬着下唇,道:“只要你日后不再那样……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闹了这么多天别扭,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卫沨俯身,含住她粉嫩的唇瓣,闻着她身上甜甜腻腻的香味,一发不可收拾。他活像饿了几天的野狼,终于找到心仪的美食,既想一口拆吃入腹,又想慢慢地品尝。
俩人亲得难分难舍,苏禧肺里的空气都被他吸走了,舌根儿也被他吮得发麻,想扭头呼吸两口空气,他却不放过她,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动也不能动。
过了许久,久得外面雪都停了,不晓得过了一刻钟还是两刻钟,又或者更久,卫沨终于放开了她,意犹未尽地用薄唇轻蹭她的唇瓣,呼吸粗而沉重。
苏禧脸蛋潮红,倒在他的胸口,小嘴微张,气喘吁吁。她攒着他胸口的衣裳,掀起长长的睫毛,看了卫沨一眼。就见他乌目幽深,含着闪闪狼光,正望着自己。她忙扭头埋进他胸口,只露出一对通红的耳朵,细如蚊讷道:“我还有事跟你说。”
卫沨这时候却想不了那么多,抱起她往书房里面走去。里头装了一个碧纱橱,是供他偶尔休息的,他将苏禧放到矮榻上,紧随而上,抵着她的额头,“幼幼,你现在有多在乎我?”
他眼眸漆黑,仿佛藏着深渊与沟壑,轻而易举便能将人吸引、沉溺。
这个问题勾起了苏禧的回忆。当初两人尚未确定情意时,卫沨就这么问过她,当时她说只有一点点。眼下,苏禧觉得他真狡猾,他们才刚和好呢,他就问这个,她抬起双手捂住脸颊,只露出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半响才糯糯道:“比以前多。”
卫沨道:“多多少?”
苏禧从分开指头缝隙瞅着他,想了一会道:“以前是一块窝丝糖,现在是一碟花生酥、一碟玫瑰凉粉、一碟龙须糖和一碟翠玉豆糕加起来……”她停顿了下。
就知道吃,卫沨正想堵住她的小嘴,却听她又道:“都比不上你。”
卫沨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块糖?”
苏禧放下小爪子,一本正经地说:“……因为糖很甜。”
卫沨怔了怔,旋即低沉沉一笑,将她的双手反压到头顶,与她十指相扣,“没有你甜。”
她哪里都很甜。
……
这一场*,从晌午到暮色四合,方才停歇。
苏禧大冬天里汗涔涔的,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她不知昏迷了几次,但都被卫沨给弄醒了。眼下娇软无力地坐在卫沨怀中,由着他给自己系上桃色的肚兜,外头天都黑了,她肚子饿得咕噜噜作响,早就想回屋用膳了。奈何卫沨不放过她,她的力气又没有他大,那点儿反抗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的,一直到了这会,浑身酸软且不说,那地方被他撑得吃不消,她含羞带恼地嗔了他一眼,怪他不知节制。
卫沨轻轻咬住她的下唇,低哑道:“别这么看着我。”
苏禧唯恐他再来一次,赶紧闭上眼睛,睫毛乱颤,真是怕极了他。
她的外衣刚才被撕坏了,卫沨便用披风将她裹住,抱着她往正屋走去。苏禧藏在他怀里,掩耳盗铃,当起了鸵鸟。她根本不敢看下人的反应,就听卫沨淡定地吩咐听雁重新拿了一身衣裳,紧接着走进内室,亲自帮她换上。
俩人用过了晚膳,苏禧这才恢复一点力气,有功夫想别的。她转眸看向卫沨,“雪竹走了,你身边只有雪晴一个丫鬟,伺候得过来吗?”
卫沨舀了一碗蟹黄豆腐放在她面前,弯唇,似笑非笑道:“某个小姑娘爱吃醋,不然怎么办呢?”
苏禧瞥他一眼,不理会他话中的揶揄,默默搅了搅面前的粥。“雪晴也伺候你好几年了吧……”
卫沨抬了抬眉。少顷,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苏禧。
苏禧晓得他在看自己,没有抬头,继续嘟囔:“她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
话未说完,卫沨就在她脸上拧了一把。她捂着脸蛋轻“唔”一声,皱着眉头,“你干什么呀?”
卫沨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低笑,“看看能不能刮下来一斤醋。”
苏禧脸一下子红了,低头喝粥,不再吭声。
她连头顶上冒的烟儿都是酸的。
过了一会,卫沨顺着她的话道:“雪晴跟着我已经有十二、三年,是不小了。改日你若是有空,便替她相看一门亲事,将她许了人家吧。”
苏禧喝粥的动作顿了顿,略略诧异地瞅着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卫沨好整以暇道:“你的脑袋瓜里统共就那么点东西,我能不知道你想什么?”
这是拐着玩儿说她头脑简单。苏禧鼓了鼓双颊,撇开头,不理他。可是一会,嘴边又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她本来以为自己的要求无理取闹,他不会轻易答应的。
毕竟自己才嫁给他几个月,而雪晴、雪竹却已经伺候了他十几年。
大抵是上辈子的婚姻留给苏禧的感觉太糟糕。她以为只要不像厉衍那样,成亲以后,对方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就足够了。可是没想到卫沨给的比她以为的更多,他宠着她,纵容她,把她捧在手心里。她第一次觉得成亲原来是这样,不是冷漠,不是同床异梦,是两个人心贴着心,彼此缠绵,耳鬓厮磨。
苏禧余光瞥了卫沨一眼,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立即扭回头,少顷又放下筷子,默不作声地往他怀里钻去。
“抱抱。”
*
隆安山后头有一片黄香梅花林,今早雨雪初霁,卫歆在别院闷了好几天之后,邀请苏禧一同去后山赏梅。
苏禧见天气晴好,想着可以扫梅花上的雪煮茶,便让听鹤回屋拿了一个斗彩团花纹小罐子,与卫歆一通前往后山。
昨日卫沨虽说了让她给雪晴相看人家,但是他们在山上,便是想看也看不了。苏禧就暂且将这事搁置了下来,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等回府后再让人去物色人家。
她与卫沨才和好,小吵小闹之后,卫沨好像缠得她更紧了,有时他去书房看书也要带着她。一开始他还算规矩,他在看案子,她在一旁看书,后来他就不老实了,将她抱到翘头案上……书房成了他们胡闹的地方,卫沨在哪儿都试了一遍,苏禧生怕突然有人进来,又羞又恼,偏他屡教不改。
这日苏禧要出门,卫沨安排了两个侍卫和两个丫鬟跟着她,道:“早些回来,我在书房等你。”
下人都在旁边,虽然卫沨的话没什么问题,可苏禧做贼心虚,脸登时就红了。
她赶紧甩开他的手,匆匆忙忙道:“我要走了。”
后山梅花林距离别院不远,但是因着积雪厚重,马车行驶起来很不方便,是以苏禧与卫歆足足走了两刻钟才到。卫歆也是个雅趣之人,见苏禧要扫雪煮茶,惊喜道:“大嫂何时煮茶,我可以去你那儿蹭茶喝吗?”
苏禧笑道,“自然可以。”
这边苏禧领着丫鬟采梅花枝上的雪,卫歆去了另一边赏景,两人很快便分开了。
第111章 以色待人
黄香梅花瓣淡黄,素净清雅,覆着皑皑白雪,仿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姑娘,含羞带怯,不肯给人看清真面目。苏禧穿梭在梅花之间,听雁、听鹤在后头跟着,就见她葱白细嫩的指尖轻轻一摇,积雪便从枝头扑簌簌掉入斗彩团花纹小罐子里,不一会儿便采了小半罐子。
苏禧回头一看,不远处有一座八角凉亭,卫歆正站在亭子里,眺望远处雪景。她今日出门穿得少了,饶是抱着手炉也禁不住浑身哆嗦。她原本还想着帮苏禧一块采雪,苏禧见她冻得嘴唇发紫,便没有答应,劝她回马车里休息。
卫歆却说无妨,到底是年纪轻,有活力,跺了跺脚继续活蹦乱跳的。
真奇怪。苏禧分明与卫歆一样大,仔细算起来,比卫歆还小了四五个月,怎么却像她的长辈一样?大概是因为她早早就嫁给了卫沨的缘故。苏禧想着,拢了拢斗篷,继续往前面走去。
这片梅林十分大,约莫种了上百棵梅树。苏禧走到梅林深处,采完了雪之后,正打算回去,一脚没有踩稳,陷进了一团积雪中。就见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然后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面前蹿过。她尚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白影一闪而过,停在了远处的梅树下。
苏禧瞅着那里看了片刻,将手中的小罐子交给听雁,亦步亦趋地往那边走去。
等走近了,苏禧才看清雪地里卧着一直毛色雪白的小狐狸。狐狸只有一点点,看样子是刚出生不久,模样蔫蔫的,刚才那一蹿想必耗光了它所有力气,便是苏禧走到它身边,它也一动不动。
苏禧仔细瞧了瞧,见它后腿受了伤,想必是被雪下的石头划伤的,伤口颇深,血已经凝固了,难怪它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不晓得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小的狐狸,她蹲在小狐狸面前,想起马车里还有几块没吃完的点心,便让听雁回去拿了。“若是有水也拿来一些。”
听雁应声而去。苏禧想伸手摸摸小狐狸的脑袋,就见它撇开了头,站了起来,往前面蹒跚挪动。
苏禧道:“嗳……你去哪儿啊?”
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看便是在雪地里冻了好几天,它还站得起来?
苏禧紧跟过去。小狐狸走得慢,也不知它要去哪儿,小小的身影在雪地独行,瞧着很有几分可怜。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它一头栽倒在雪地里,闭着眼睛不动了。
该不是死了吧?苏禧赶紧将它抱起来,拨了拨它脑袋上的雪,手指探到它颈下,感觉还有微弱的跳动,这才松一口气。她正欲抱着狐狸往回走,却视线一转,瞥见远处的青松下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女的穿着茶白色宝相花纹斗篷,身姿绰约,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男的穿着墨绿色长袍,身高八尺,挺拔伟岸。两人面对面站着,身形很有些熟悉。
苏禧定眼瞧了瞧,待看清两人面貌后,不禁一惊。
傅仪与厉衍怎么会在这里?
*
庐阳侯府袭承了三代,到了厉衍的父亲厉行弈这一代是最后一代。
厉家祖太爷曾救过先皇一命,是以被先皇封为庐阳侯。到底是底蕴不够深厚,自祖太爷过世后,厉家便一代不如一代,渐渐没落了,到如今已不如当初那般风光。
依照厉家的家底,只能在隆安山下半段建一座院子。眼下厉衍竟出现在这儿,还是跟傅仪在一起,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印象中厉衍一直是单恋傅仪,傅仪怎么会跟他在这种地方相见?苏禧下意识藏在梅树后面,怀里的小狐狸动了一动,发出一声细弱的声响,她抬手顺了顺毛,小声道:“乖,先别出声好吗?”
小狐狸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一般,闭上眼睛,又不动了。
苏禧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厉衍突然扣住了傅仪的手,傅仪挣扎了一下,厉衍便扶着她的双肩,将她抵在树上,俯身吻住了她。他们挑的地方隐蔽,周围都是青松,加之这里人迹罕至,倘若不是苏禧为了追赶小狐狸,也发现不了他们。
就见傅仪一开始还反抗了几下,后来渐渐地软化了,由着厉衍对她又亲又摸。
苏禧惊讶地张圆了小嘴,且不说傅仪肚子里怀着孩子,她已经嫁给豫王世子了,怎么还能与厉衍这般呢?况且傅仪不是不喜欢厉衍吗?在这愕然震惊的关头,苏禧竟然还能想起一件事,不晓得上辈子厉衍与傅仪有没有这样过?若是有的话,又有过几回呢?
苏禧想起来,傅仪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优越,以及那种悲天悯人的同情。现在想来,可能她真的是在怜悯自己。
因为自己的丈夫不喜欢自己,反而痴痴念念着另一个女人。
那边,厉衍紧紧箍着傅仪的腰肢,还在亲着她。只见他的手探入傅仪衣服中,不晓得做了什么,傅仪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两人姿态要多亲密有多亲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苏禧几乎都能听见他们俩的喘气声。紧接着厉衍就撩开了长袍,托起傅仪的双腿……
苏禧赶忙转身,没有继续看下去。她仍处于这一幕的冲击之中,脑子乱乱的,趁着那边的人还没注意到自己,慌慌乱乱地抱着小狐狸跑开了。
听雁拿了糕点与水回来,找了她许久,差点急坏了,见着她后忙道:“姑娘,您去哪儿了?这山里有许多危险动物,您可千万别跑丢了。”
可不是么,她刚才就遇见了两只。苏禧等喘气喘匀了,道:“小狐狸跑远了,我便过去追它,一时不察才走远了。既然雪已经采好了,咱们就早点回去吧?卫歆呢?”
听雁道:“大姑娘冷得受不了,已经回马车上了。”说着看向苏禧手里的狐狸,担忧道:“姑娘,您要把这东西带回去吗?它会不会咬人?”
苏禧道:“它受了重伤,没有力气咬人的。等回去找到大夫给它治好了伤口,我就将它放走。”
苏禧不再多言,坐上马车与卫歆一道回别院,路上仍在想着厉衍与傅仪的事。她被震得懵懵的,卫歆见她捡回来一只小狐狸,稀奇得紧,问她是在哪儿捡来的,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大嫂?”卫歆教了她一声。
苏禧方才回神,恍悟道:“就在梅林后面那一片空地……”
*
这厢,厉衍正要解开傅仪衣裳的系带,傅仪按住他的手掌,道:“大夫说了,头三个月不能行房,会伤着我的孩子。”
一句话犹如兜头一盆冷水,将厉衍浇得清醒了。他粗喘着,拥着傅仪的身子,好半响才缓了过来。
傅仪却比他镇定,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推开他道:“我回去了,出来得太久,他会起疑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豫王世子卫渊。却说卫渊成亲后对傅仪原来并不太好,卫渊诚然优秀,行事果决,有勇有谋,唯有一点,就是太过滥情。府里的侧室姨娘且不说,便是丫鬟,也大都被他弄上过。卫渊这辈子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傅仪在他眼中除了挂着一个“才女”的名头外,就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了。
过了最初的新鲜感,卫渊就对她很不上心。目下她怀着身孕,他更加有理由宿在别人床上了,今儿是这个姨娘,明儿是秦楼楚馆,经常好几天才回内院一趟。
傅仪是被家人宠着长大的,从小又因才华天纵,被许许多人围绕、众星拱月,如何受过这般冷落,时间长了自然受不了。有一回她去寺庙上香,恰好遇见厉衍,厉衍对她有情意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庐阳侯府地位不高,梅氏常常在她耳边念叨,自己才貌双全,名声又好,是要嫁到高处去的,久而久之傅仪就有些看不上厉衍。
可是那一回,傅仪见厉衍一如既往地痴念自己,不知怎么的,便动了心思,在宝相庄严的佛祖后面,半推半就地从了厉衍。厉衍抱着她的手臂那般紧,与卫渊全然不同,好像自己就是他的所有渴求一般,终于让傅仪找回了一丝自信与满足。
那次傅仪刚诊断出来一个月身孕,没有让厉衍真正进去,借着手给他纾|解了。
那一次之后,厉衍就开始缠上了她。但凡她有出府的机会,他便一定会过来,有时候忍得狠了,双眼发红地按着她的双手,想要长驱直入,只要傅仪说“不行”,他就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停下。
看,傅仪就是喜欢他这么听话的样子。
傅仪回到晋王府别院后,见屋里无人,便问丫鬟:“世子爷呢?”
丫鬟道:“回夫人,世子爷去找晋王世子了。”
晋王世子……卫沨。
傅仪想起那时候卫沨骑马回京的模样,那时候她也在场,就坐在苏禧隔壁雅间里头。卫沨真是应了那句话——“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那情那景,她至今仍然记得。
世人眼中芝兰玉树、矜贵清冷的晋王世子,不晓得是多少上京贵女倾慕的对象。傅仪自然也不例外。殷萋萋给卫渊递过帕子和折扇,她都知道,她一面觉得殷萋萋恬不知耻,一面又暗暗羡慕殷萋萋。傅仪认为自己的才名与卫沨不相上下,送东西这种事太*份了,且不够矜持,不像是她的作为。
后来昭元帝给卫沨赐婚,得知对象是苏九姑娘苏禧时,她惊讶得弹断了琴弦。
倒是便宜了苏禧,不晓得有多少姑娘家要羡慕她。转念一想,傅仪又冷静了,苏禧弹琴弹得好又如何?像卫沨那种人,一般人拿不下他,她和殷萋萋都不成功,像苏禧那般娇气憨傻、空长了一张好看脸蛋的,又怎么能入卫沨的眼?
毕竟以色待人,不能长久。
*
苏禧回到晋王府别院后,赶紧让听雁去请周大夫。
因着她是到别院养病的,是以周大夫也跟着来了。苏禧抱着小狐狸往里走,上了廊庑,正犹豫要不要将今日看到的事告诉卫沨,就见迎面走过来了两个人。
卫沨垂眸,不紧不慢地走出书房,卫渊从他身后出来,似与他商量什么。
两人抬眸,齐齐看见了她。
第112章 除夕之夜
卫渊是为了几十年前那场贪污案来的。说是手底下有一人的祖父曾被冤枉了,冤枉他的人正是朝堂官名赫赫的尚书右仆射,卫渊特地来请卫沨给他的下属翻案。
卫渊精明干练,手底下从不收来历不明之人,况且那尚书右仆射一生兢兢业业、为人正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且不说,昭元帝只给了卫沨一个月时间,眼下只剩七八日,一旦卫沨插手这件事,便会耽搁进程。
卫沨让卫渊把他那位下属带过来,他亲自审问一些情况,卫渊却说那人去了豫州办事,一时半会回不来,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那时候已经过了昭元帝给的期限。
这就纯属是添乱了。卫沨若无其事地弯了弯嘴角,道:“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堂兄为何认为我能办成此事?”
卫渊笑道:“陛下不是都夸你经文纬武,能力卓群么,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得倒庭舟堂弟?”
卫沨但笑不语,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这头卫渊还想说什么,却见卫沨停下了脚步。他跟着停下,往前看去,只见廊下站着一位穿大红色苏绣凤穿牡丹纹披风的姑娘,身姿娉婷,身后是一片雪地,红衣,白雪,衬得她双颊比雪还白,薄透灵动,仿佛不慎掉入了凡尘的仙子玉女,轻轻一碰,她就散了,化了。
她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不知怎么忽然叫了一声,唤回了卫渊的神智。
苏禧没料到卫渊也在这儿,她原本只想把小狐狸抱给卫沨看的。愣了愣,然后朝卫渊欠了欠身,道:“豫王世子。”
卫渊听着她的声音,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三年前寿昌长公主的露华园。她站在桃花树下,自己坐在假山凉亭上,瞧着她的身影,她还是跟三年前一样娇美,只是少了一分青涩,多了一分女人的柔妩,偏声音又是小姑娘的甜美,这般矛盾,竟不叫人觉得突兀。
卫渊久久不回应。卫沨眉宇清冷,低声道:“幼幼,我书房的墨汁用完了,你替我再研一些墨。”
苏禧正愁没有借口离开,毕竟卫渊的视线太过直白,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她颔首说了一声好,抱着小狐狸进了书房。外头卫沨将卫渊送出门外,没过多久,周大夫提着药箱进来了,先是检查了小狐狸的后腿,再用药酒清洗了一下它的伤口。许是以为疼痛,小狐狸在苏禧怀中挣扎了几下,但是因长时间被冻在雪地里,又好几天没有进食,挣扎的力气很微弱,根本不足为惧。
很快,周中贤就给小狐狸上好了药,也包扎了伤口。
苏禧轻轻揉捏它尖尖的耳朵,问大夫道:“它的伤势严重吗?以后还能走吗?”
周大夫道:“伤势有些严重,又耽搁了几天,恐怕不容易好。倘若照顾得好,日后还是能正常行走的,夫人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苏禧这才放心了,又问大夫饮食上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大夫到底不是兽医,对这方面也不甚了解。只道:“动物与人不同,夫人只要多喂它吃肉就成了。”
苏禧点点头,送走周大夫后,又让听鹤赶紧去煮了一碗肉糜汤。
卫沨送走卫渊回来后,就见她坐在自己办公的翘头案后,怀里抱着一只狐狸,桌上摆着一个甜白瓷小碗,她拿着勺子一点点喂那狐狸喝汤。再一看旁边的砚台,墨汁干干净净,一下没磨。
卫世子走到她身边,眉心微微一蹙,道:“哪来的狐狸?”
苏禧抬头,这才注意到他回来了,放下勺子道:“就在我今天去的梅林后面,我见它受伤不轻,便将它擅自捡回来了……”说着想起今儿看见的一幕,停了停,斟酌道:“庭舟表哥,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苏禧原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卫沨的,说了倒显得自己像个长舌妇,说三道四的,可是不说又心里憋得慌。加之如今卫沨与卫渊关系紧张,自己说了这件事,说不定还会对他有帮助。
苏禧将书房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听雁抱着小狐狸去廊下喂食了。她站在桌边,一边捻着墨碇研磨一边道:“我今日跟卫歆一块采雪时,在后山看见两个人……”
她不好意思说得太仔细,只说两人姿态亲密,单独相处了很久。说完抬起头,眼巴巴地瞧着卫沨,“庭舟表哥,你说傅仪与厉公子,是不是有什么?”
卫沨听罢,指尖一下一下点着紫檀桌面,似有所思,“你说他们在什么地方?”
苏禧便把那地方又说了一遍。
那儿离豫王府别院很近,只是因着位置偏僻,很少有人到那去。他薄唇讥诮,道:“这两人倒是大胆。”说罢见面前的姑娘模样微窘,便知道她看见的肯定不止那么简单,男女私会,天雷勾地火,岂会只有搂搂抱抱?他弯起食指轻弹了弹苏禧的脑门,道:“将你看见的东西都忘了,别胡思乱想。这件事只与我说就成了,别再告诉别人。”
苏禧捂着脑门,乖顺地点了点头,“我才不会到处乱说呢。”
*
原本只说在别院住三天,不知不觉就多住了好几天。待到他们回府时,已是四五天之后了。时间进入腊月,再过不久便是年关,苏禧十六岁的生辰也快到了。最近卫沨忙着案子的结尾,每日脚不沾地,刚回家没坐多久,便又被人叫了出去。有时候连晚膳也顾不上回来吃,回来已经是大半夜了。他叫苏禧不必等他,不过苏禧性子倔,每回都等他回来方才用膳。
有一天晚上他亥时回来,就见她趴在浮雕狮纹圆桌上,面前摆着一道道晚膳,已经瞌睡得睡着了。卫沨心疼得一塌糊涂,此后几天无论多忙,都会尽早赶回来,陪着苏禧一块用晚膳。
这般辛苦总是有结果的。
卫沨向昭元帝交差后,因为案子办得漂亮,给当年被冤枉的数十个人翻了案,同时也补货了几只漏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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