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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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础5任罌h上完药之后,她抽回手,几不可闻地道了一声谢。

    总算肯说话了,卫沨微微抬眉,不然她再不开口,他还以为自己救回来了一个小傻子。他看着面前的姑娘,故意问道:“谢谢谁?”

    苏禧眼神闪烁,脸颊泛上薄薄一层红色,不吭声。

    卫沨道:“幼幼,刚才救了你的人是谁?”

    苏禧喃喃:“……你。”

    卫沨徐徐诱之:“我是谁?”

    苏禧闭着嘴巴不说话。许久,卫沨以为她不会妥协了,正准备再问一遍的时候,她别开头,慢慢吞吞地说:“谢谢庭舟表哥。”

    卫沨低低一笑,隔了这么久,这小丫头总算肯再次叫他“庭舟表哥”了。

    卫沨让苏禧坐在石头上休息一会,他去附近探了探路。方才那匹马带着他们没头没脑地横冲直撞,早已脱离了后山马场的范畴,眼下他们处于林中深处,不知具体在什么方位。他辩了辩方向,得知他们目前正处于后山一片密林中,这里距离马场很远,又因位置隐秘,一般时候很少有人涉足。

    不多时,卫沨回到溪边,见苏禧仍旧乖乖地坐在原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里透着一丝不安和无措。刚才那一次受惊,把她的胆子都吓小了。卫沨看着她,没来由地一种心疼和懊悔,他大步走到苏禧跟前,把她纤细小巧的身子纳入怀中,脸贴着她冰冰凉凉的脸颊,问道:“幼幼,我这就带你回去?”

    苏禧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想站起来,奈何双腿虚软,一沾到地上就无力地倒了下去。

    卫沨顺势打横抱起她,往树林外走去。

    苏禧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模样急急的,“不行……这样不行。”

    李鸿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卫沨把她放到马背上,接着自己翻身而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所以握住缰绳的时候低头在她耳边道:“别担心,不会有人看见的。”

    苏禧滞了一下,果真不再挣扎了。

    刚才苏禧想了很多,卫沨救了她一命,他们之间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不像两年前,她勉强可以算作没长大的小丫头,便是越矩了也可以用年纪还小糊弄过去。如今她的年纪已经可以定亲了,若是被爹娘知道今日这一出,那她跟卫沨……

    苏禧很苦恼,一方面觉得自己同卫沨不是一路人,他明明该与殷萋萋定亲的,况且他日后还要当皇帝,必定会有三宫六院。她上辈子被厉衍冷落怕了,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的夫君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另一方面,苏禧觉得自己被卫沨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清白都被他给毁了,以后还怎么嫁给别人?

    她就是个小古板,以前不能接受卫沨亲自己,眼下又不得不多想了,倘若以后她嫁给别的男人,对那人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可要她就这么同卫沨定亲,她又有点不甘心。

    活像自己嫁不出去了,只能用这种招数逼人就范似的。

    苏禧想着这些问题,一路都肃着小脸,模样很是凝重。

    快出山林的时候,卫沨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幼幼。”

    苏禧抬眸,回了回神。

    卫沨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低头附在她耳边,道:“你放心,我不会用这种方式逼你与我定亲的。”

    苏禧面露惊讶,卫沨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殊不知她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卫沨放缓速度,让马慢悠悠地走着,他道:“一会我会把你放在前面的路口,你再走一段路就能到马场,若是遇见了找你的人,你就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我在后面看着你,等你安全了再离开,不会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很清晰,不疾不徐的,一个字一个字地传来,“我确实是想娶你,幼幼,但不是这种方式,我想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苏禧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卫沨见这小丫头一点反应也无,忍不住紧了紧放在她腰上的手臂,补充道:“但是幼幼,你要记着,你只能是我的。”

    苏禧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低,“不要说了。”

    卫沨一垂眸,便能看见她红红的小耳朵,轻轻笑了笑,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印上去,咬着她香香软软的唇瓣道:“这里也只有我能亲。”

    ……

    ……

    前方便是树林尽头,卫沨抱起苏禧放到平地上。

    此处距离马场已经很近了,隐约还能听到前面寻人的声音。苏禧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见卫沨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自己。她翕了翕唇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踅身往前走去。

    卫沨伫立原地,直到远远看着苏禧安全走出山林,才翻身上马。正准备离开,就听前方传来一道清楚的声音——

    “苏姑娘!”

    卫沨抬眸看去,见一个身穿胡服的男子骑马朝着苏禧而去。对方身形高大,健硕挺拔,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十分好认。

    卫沨眯了眯眼睛,知道那是威远将军吕驰的儿子吕江淮,方才苏禧的马失控的时候,便是他一直在后头穷追不舍。眼下苏禧走出山林后,他第一个奔了过去,关心和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倒是十分上心。

    卫沨对他有几分印象,当初青水山出现难民一事的时候,就是他护送苏禧上山的。

 第52章 不知不觉

    苏禧从林中出来时,面色发白,鬓发松乱,确确实实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

    林子外头的人找了她许久。

    自从吕江淮将她跟丢后,便将那两条岔路都找了一遍,可仍旧找不到她的人,后来又回去告诉了苏礼和苏祤。苏礼和苏祤赶忙从别院调来了人,沿着后山寻找,短短一段时间几乎将整个后山都翻了一遍,但是因为苏禧所在的位置太过偏僻了,始终没有找到她。

    苏礼几人心中焦急,只担心若是天黑之前还是找不到苏禧,那就更加危险了。

    眼下见苏禧自己从林中走了出来,皆既惊又喜,继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苏礼把苏禧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问道:“幼幼,你怎么回来的?方才那匹马呢?”

    苏禧身上裹着苏礼的墨绿色竹节纹披风,想着卫沨教她的说辞,解释道:“我被马带到了一片树林里,然后被它甩了下来,后来见那个地方离马场不远,便自己沿着路走回来了。”

    苏礼担忧道:“被马甩了下来?那可曾受伤了?”

    苏禧摊开两只手举到苏礼面前,又指了指自己的双腿,道:“我的手被磨伤了,腿也走不动了……大哥,我想回家。”

    苏礼见她身上没什么大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才颔首道:“好,咱们回家,我这就带你回家。”

    苏禧是万万不想再骑马了,苏礼便命人去准备马车。趁这时候,吕氏兄妹走到了跟前,吕惠姝愧疚地道:“幼幼,都是我不应该,是我说要教你骑马的,最后却没照顾好你,还让你出了这样的事。你就责怪我吧……不然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苏禧大度道:“姝姐姐也不知道马会失控,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在你身上。只不过我好像跟马没什么缘分,上回在京西马场就差点出事,这次又是如此……看来我以后都不能骑马了,不然不知道还会再出什么意外呢。”

    吕惠姝想起京西马场那一次也是因为他们兄妹二人,虽说那马是被宛平翁主动了手脚,但这两次一联系起来,都跟他兄妹二人有关,这么一想就更是愧疚了。

    苏禧倒没有这么想,她还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吕惠姝的,只是有一件事想不通,“吕大哥不是说那匹马很温顺吗,为何会忽然失控呢?”

    她记得当时周围并无什么异常,就见那匹马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忽然发起疯来,一点征兆也无,冷不丁地往前方冲了出去。所以苏禧才会一点准备也无,整个人直接吓懵了。

    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苏禧倒不是怀疑吕江淮,她虽然跟吕江淮接触的不多,但是从这几次相处看来,知晓他坦坦荡荡,绝对不会故意害自己,况且他也没有害自己的理由。

    正是因为如此,苏禧就更想不通怎么回事了。

    吕江淮站在一旁,斟酌片刻,还是把当时那匹马身后吸附了一只血虫的事说了。那种虫的名字叫血虻,专门以吸食人或动物的血液为生,一旦被它叮上了,就很难摆脱。马正是因为想摆脱这种生物,才会一直不停地奔跑,直到力竭而亡。

    苏禧听罢,恍悟加后怕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吕江淮沉默。他没有告诉苏禧血虻只会出现在沼泽之地,盖因不想让她多想,他总觉得像苏禧这样干净单纯的小姑娘,合该是好好被人保护的,那些背后的腌臜真相会把她玷污。

    不多时苏礼准备好了马车,苏禧向吕惠姝和吕江淮道别,坐上马车回了别院。

    回到别院后,听雁、听鹤几人见她发髻散了,外头裹着一件男人的衣裳,均吓得心跳都停了。苏禧顾不得向她们解释,因着今日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她又累又怕,躺在床上到头就睡了,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

    *

    这厢,吕江淮一大早便来苏家别院拜访苏礼。

    苏礼坐在紫檀玫瑰椅中,握着茶杯的手紧了一紧,“你是说,有人要刻意谋害幼幼?”

    吕江淮立在他面前,神情凝重,道:“否则无法解释得通血虻为何会出现在溪边。”他见苏礼沉思不语,想了想道:“苏大哥可否知道,九姑娘曾与什么人结过仇怨?”

    苏礼思索片刻,摇头道:“幼幼性子温良,从未与人正面发生过冲突。若真如你所说,幼幼是被人谋害的,那这人为何要害她?”

    吕江淮也是想不通这一点,既然苏禧并未与人结过仇怨,那又是什么人狠心这么对她?他迟疑道:“既然不是结怨,那可否是针对苏家……”

    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苏家得圣恩眷顾,这些年昭元帝对苏家的偏爱太明显,老太爷中风后,今上准了老太爷致仕,特地让身边最看重的常公公来慰问不说,还打算提携苏祉,填补老太爷的空缺。如此一来,难免就会招惹官场上的人嫉妒。

    只是苏禧是一个柔柔弱弱的闺阁姑娘,谋害了她,对对方会有什么好处呢?

    苏礼不能让苏禧平白无故受了委屈,站起来道:“江淮,你能否找到那匹失控的马?我想查看一下马身上有无异常。”

    吕江淮道:“苏大哥放心,我已经命人去寻找了,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消息。”

    一个时辰后,吕江淮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

    那匹马一路冲到了崖边,从悬崖上摔了下去。他们去崖底寻找的时候,那匹马已经摔得粉身碎骨,身上查不出任何线索了。

    苏礼握了握拳,头一次表现出了失态,恨道:“对方定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吕江淮见状,安慰道:“吕大哥不必如此,也许是我多想了,血虻一事只是个意外,并非有人要谋害九姑娘……”可是这种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苏礼调查了一天没有任何结果,担心苏禧住在别院会再出什么意外,翌日一早,便让人回将军府通传了一声,带着苏禧几人回了京城。

    回去的路上,苏禧求苏礼不要将此事告诉殷氏。她不想让娘担心。上回她从青水山山上掉下去的时候,殷氏便几天几夜没睡过好觉,夜里常常从噩梦中惊醒。这次爹爹和二哥远在关外,殷氏本来就担心的夜不能寐,倘若再知道她差点出事了,一定会经受不住的。

    苏礼想了一想,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后,殷氏问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打算在别院住一两个月么?”

    苏禧坐在殷氏身旁,甜甜糯糯道:“我想娘亲了,所以就赶紧回来了。”

    殷氏含笑点点她的鼻子,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是不是那儿住得不舒服,或是厨房做的菜式不好?”

    苏禧娇嗔了一声“娘”,却故意没有反驳。

    接下来的几日苏禧一直住在花露天香,即便再怎么热,也没听她抱怨过一声了。比起别院,当然还是家里更安全一些。

    期间有一回荣国公府设宴,当时苏禧受了惊吓还没怎么好,便借口推拒了。

    没想到第二日傅少昀和傅仪便来了将军府看她。

    花露天香的院子里搭了一个葡萄架,盛夏时既可以纳凉,也可以吃新鲜的葡萄。苏禧正坐在葡萄架下摆弄她的宝贝绿绮琴,就听听雁说傅少昀和傅仪过来了,刚站起来,两人就已经到了院子门口。

    听雁将两人请进来,苏禧客客气气地笑道:“少昀表哥和仪姐姐怎么过来了?”

    傅少昀一袭宝蓝长袍,俊容含笑:“听说你身体不适,我便和仪姐儿来看看你。怎么了?可是又受了热暑?”

    苏禧道:“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还劳烦少昀表哥和仪姐姐亲自跑一趟。”说起这个,想起上回傅少昀帮她买荷叶凉茶的事,道:“上回真是麻烦少昀表哥了。”

    傅少昀不以为然道:“举手之劳罢了。”

    傅仪进来时见苏禧在抚琴,微微一笑,道:“禧表妹在弹琴吗?这么说起来,好像从未听你弹过什么曲子呢,不晓得禧妹妹的琴艺如何。”说着,目光落在苏禧放在朱漆嵌螺钿小桌的琴上,等看清那琴的样子后,笑容凝了一凝,声音也有些变了,“绿绮琴?”

    傅仪显然也是认得此琴的。

    苏禧轻轻颔首,不大想跟傅仪谈论这个,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外面太热,咱们去屋里坐坐吧,我让听鹤做些酥山酸梅汤端上来,正好给少昀表哥和仪姐姐解解暑。”

    苏禧虽然叫傅少昀一声表哥,但也不好让他进自己的闺房,便在一旁的花厅招待了他们。

    听鹤端了酥山酸梅汤进来后,傅仪仍想着刚才看到的绿绮琴,没有心思动口。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斟酌着问道:“禧妹妹刚才那把琴,可是四大名琴之一的绿绮琴?”

    苏禧眨眨眼,道:“仪姐姐也认识?”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

    傅仪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勉强一笑道:“自然认识……只是我听人说过,那把琴放在隆安山的亭子里,常年有人看守,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了禧妹妹这里?”

    说实话,苏禧自个儿也不大清楚,天底下比她弹琴好的人肯定多了去了,她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肯定不是弹得最好的,那守琴之人为何把绿绮琴送给她,她至今也没想明白。她道:“我与萋姐姐爬山的时候,恰好路过了那个亭子,见绿绮琴放在亭子里,一时手痒便忍不住弹了一曲,第二日便有人将此琴送了过来。”

    傅仪听罢,没有言语。她早闻隆安山有一把绿绮琴,几乎每年都要去试一试,想得到守琴之人的认可。可是一连去了两三年,每一次都是空手而归,她自认弹得不错,起码应该比苏禧弹得好才是,可是为何那人却独独把绿绮琴送给了苏禧,而不送给自己?

    这头,傅少昀更加确定了那日弹琴的姑娘就是苏禧,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

    他从来不知苏禧会弹琴,更不晓得她的琴声是如此美妙。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当初那个粉粉嫩嫩、伸着手臂要点心的小胖团子已经成长得如此出众了。

    两人没有逗留多久,从将军府告辞离去后,傅仪嘴边的笑意终于垂了下来。

 第53章 如梦初醒

    回去的路上,傅仪与傅少昀一同坐在马车里。

    傅仪沉默了一路,快到庆国公府时才问道:“哥哥,你听过禧姐儿弹琴吗?”

    傅少昀不语。然而这在傅仪眼里就是默认的意思,她哥哥的心思她最清楚了,从小便在意苏禧那个小丫头,但凡遇到什么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用沉默应付过去。她问道:“禧姐儿的琴弹得如何?”

    马车很快到了庆国公府的门口。傅少昀没有立即下马车,而是想了想道:“仪姐儿,幼幼比你小了两岁,你的才名已经够响了,她不会对你构成什么威胁的。”

    傅仪惊道:“哥哥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

    傅少昀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想你对幼幼产生什么误解。”

    傅仪抿抿唇,没有说话。就在傅少昀准备下马车时,她突然发问:“哥哥这么为禧姐儿着想,是不是喜欢她?”

    傅少昀脚步微微一滞,回身看向傅仪,星目一深。

    傅仪虽是问句,但却说得十分笃定。加之傅少昀又是这个反应,她就更确定了。“我劝哥哥还是早些收了这个心思吧,娘不会同意你跟禧姐儿的亲事的,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只要娘那里不松口,你们便不会有可能的。你去西郊那几天,娘已经忙着为你相看亲事了,对方是礼部尚书之女……”

    “仪姐儿。”傅少昀打断她的话,“有没有可能,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就不必替为兄操心了。”

    说罢下了马车,往府里走去。

    傅仪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

    傅少昀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庆国公夫人的上房。

    庆国公老太太正坐在廊下晒太阳,见着他忙招了招手道:“昀哥儿来了,来,我这儿刚送来一些新鲜的蜜桔,你快尝尝。”

    傅少昀坐在老太太手边,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蜜桔,剥好放到老太太的手里,道:“祖母,孙儿有些话想对您说。”

    *

    这头,苏禧正忙着另一件事。

    谷桐先生在将军府住了将近两个月,如今青水山的难民一事也解决了,重新恢复了太平,他便提出搬回青水山住。苏禧挽留了两次,谷桐先生却执意要回去,她没有道理强留,只好命人准备了马车和物资,次日一早便亲自送先生回了青水山。

    苏禧原本想送些东西给谷先生一并带回去,但是先生不肯收。她知道先生爱喝茶,便从老太爷那里讨来了半罐峨眉雪芽和一罐峨眉毛峰,把老太爷心疼坏了,好在谷先生这回终于肯收下了。

    到了青水山山顶,谷先生站在竹园门口,道:“这些日子我该教的都教给你了,剩下的便靠你自己慢慢领悟。日后便不必每日都来青水山学琴了,自己在府上勤加练习,倘若有什么不懂的,再来山上问我也可。”

    苏禧恭恭敬敬地向谷先生行了三个大礼,道:“学生多谢先生的教导。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先生的恩情,学生永远不会忘记的。”

    谷先生摆了摆手,依旧是那副不通人情的脾性道:“不必说这些虚的,日后旁人问起你是谁的弟子时,别给我丢人就成了。”

    苏禧忍俊不禁,说了声是。

    目送先生走进竹屋后,苏禧这才回了将军府。

    今日出门时天气不好,乌云压境,天空低沉沉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下雨。苏禧担心下雨后山路不好走,便让听雁催促车夫走快些。果不其然,刚到家门口,豆大的雨珠就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禧赶忙回了花露天香,饶是听雁在身后打着伞,也免不了被雨水淋湿了衣裳。刚到廊下,苏禧正低头掸袖子上的水珠,迎面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撞到了她身上,撞得她踉跄后退了两步。

    听雁在一旁骂道:“怎么走路的?没看见姑娘站这儿么,谁教得你这么冒冒失失?”

    丫鬟“扑通”跪了下来,低着头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

    来来回回只是这一句。

    苏禧恍了恍神,少顷才低头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哪里当差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丫鬟道:“回姑娘,奴婢负责院里的洒扫,名叫清露。”

    苏禧没有继续追问,停了一会儿道:“你下去吧。”

    那丫鬟这就告退了。

    回到屋里,苏禧有些心不在焉的,随便寻了一个借口屏退了听雁和听鹭等人,从袖中取出清露递给她的字条,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如行云流水,流畅好看,内容只有短短一行,让她现在去后门门口。她再看了看底下的落款,只有一个“舟”字,但也足以说明写信的人是谁了。

    苏禧心跳快了几瞬,慌慌张张地把字条放在油灯上烧了,直到只剩下了灰烬,她的心跳才慢慢恢复了正常,活脱脱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人抓住一般。

    苏禧犹豫不决,不知道此时应不应该听卫沨的话去后门,他在后门等她么?这会儿正下着大雨,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不可吗?虽然上回卫沨救了她一命,她很感激他,可也没打算这么快就接受他啊。

    苏禧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外面的雨幕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有越下越急的趋势。雨这么大,如果她不出去,卫沨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吧?她这么安慰自己,刚关上窗户,就连打了三个喷嚏,赶忙叫了听雁和听鹤去准备热水,打算先换下身上的湿衣服,洗个热水澡再说。

    半个时辰后,苏禧洗完了澡,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听鹤正在给她擦头发。

    苏禧不知道在想什么,听鹤叫了三遍“姑娘”,她才如梦初醒道:“你说什么?”

    听鹤有些无奈,道:“姑娘,奴婢是想问问您,今儿晚上是熏檀香还是木樨香?”

    苏禧慢吞吞地“唔”了一声,“都行。”

    显然心思不在这上头。

    听鹤给她擦干了头发后,她让听鹤开了窗户,问道:“听鹤姐姐,你说这么大的雨,若是一直站在雨里会不会生病?”

    听鹤笑道:“姑娘怎么会问这种话?便是铁打的人,淋着这么大的雨也要生病的。”

    苏禧:“……哦。”

    听雁离开后,苏禧披着一件苏绣缠枝牡丹纹的褙子,见天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心道卫沨等不到她,应该已经走了吧?而且卫沨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在雨里等她的,怎么说也应该坐在马车里。这么一想,苏禧心里就安定多了。她没想到卫沨的胆子这么大,公然让丫鬟给她传递信条,还叫她去后门门口,将军府这么下人,他就不怕被人看见么?

    用过了晚膳,夜幕低垂,雨势渐小。

    苏禧望着廊下高悬的灯笼,最终还是没忍住,让听鹤准备了一把油纸伞,她道:“我去秋堂居走一趟,你们不必跟着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听鹤望着苏禧的背影,刚喊了一声“姑娘”,她就已经走远了。

    将军府有许多角门,但是只有一个后门。苏禧就着稀薄的月光,一路来到后门门口,守门的婆子兴许是因为下雨,躲到哪儿偷懒去了,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苏禧打开后门,往外走去。

    门外夜色昏昧,空空荡荡,不见一丝人影。

    苏禧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淡淡的失落,她正准备转身回去时,视线一转,忽然瞥见对面树下伫立着一道修长清举的身影。

    苏禧的脚步蓦然一顿。

 第54章 小白眼狼

    苏禧愣了一瞬。 恰好此时,天边一道闪电突然而至,照亮了京城大半个夜空,也照亮了树下那人长眉俊目的模样。

    卫沨不晓得在这里站了多久,手中撑着一把双环油纸伞,衣摆和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整个人像刚从手里捞出来似的。分明应该是狼狈滑稽的模样,可是由卫世子做出来,便见他神色自若,立如松柏,仿佛不是站在倾盆而至的大雨之中,而是站在雕梁画栋的玉楼金殿中,把周围的景物都衬得明亮了几分。

    苏禧没有多想地快步走过去,拉起卫沨的袖子,把他带离大树底下,拧着眉道:“你不知道雨天不能站在树下避雨吗?方才那道闪电若是劈过来,你就没命了。”

    卫沨乌目定定地看着她,嗓音有些低哑:“为何现在才出来?”

    苏禧语滞,眸光微微闪烁,整个人显得很是心虚。总不能说是她不想见他吧?倘若那么说的话,她估摸着下一刻卫沨就会气晕过去。于是抿抿唇,解释道:“我去送谷先生回青水山了……”

    卫沨淋了雨,脸色有些发白,盯着她:“谷先生住在什么地方,让你送了四个时辰?”

    苏禧立即噤了声。

    这件事是她没理,白白让他等了那么久,外头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说起这个,苏禧就有些不解了,嘟着嘴咕哝道:“雨这么大,你不知道先回去吗?”

    闪电过后,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惊雷。卫沨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刚才的话。就见他盯着苏禧看了一会儿,然后握住了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停在一旁的马车上走去。

    坐进马车里,卫沨始终没有松开苏禧的手,紧紧地握着,强行与她十指相扣。他脸色不太好看,大抵是刚才淋了太久的雨,所以薄唇微微泛着乌紫,手也冰凉,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

    苏禧这才瞧见他不仅衣服打湿了,连头发都是湿的。她抽了抽被他扣着的手,卫沨非但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一些。她只好道:“你的马车上有没有干的巾子,先把你的头发擦一擦吧?这么下去你会感染风寒的,或者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卫沨偏头看了她一眼,既没说回去换衣裳,也没回答她马车里有没有干巾子。

    那一眼深深沉沉,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情。

    苏禧只好自己在马车里找了找,终于在垫子下找到了一块折叠整齐的汗巾儿。她递到卫沨面前,“你快擦擦头发吧,一会儿该着凉了。”

    卫沨没动,更没有接。

    僵持了一会儿,苏禧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最终还是妥协了,捏着汗巾举起手,轻轻擦了擦他额头和下巴上的水珠。她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自己被他牢牢握着的手,道:“你不松开我的手,我怎么给你擦头发呀?”

    卫沨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用一只手擦。”

    苏禧鼓了鼓腮帮子,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明明是自己好心好意地帮他,他反而摆起脸色来了?不就是出来得晚了一些么,按照他们如今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肯出来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最后卫沨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苏禧把他的白玉发冠拆了下来,两手拢着他的头发,跽坐在他身旁一点点地细心地擦干他的头发,再用腰上垂挂的银豆荚梳子梳通了,打算重新梳成发髻用发冠簪起来。可是苏禧从没给男人梳过头,不晓得男子的发髻该怎么梳,再加上卫世子的头发又多又顺滑,她折腾了半天也没弄好,末了手足无措地捧着卫沨的头发,声音很有些无助:“……我不会。”

    此时卫沨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只听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接过苏禧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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