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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徐后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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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骧一时气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手下说道:“无名小卒纪纲。”
    另一个手下哈哈大笑,“我以为你姓童,名子尿呢。”
    两人插科打诨,山洞神秘悬疑的气氛顿时消失了。毛骧拔刀,锋利的刀刃抵在美女的后颈,划开白皙的皮肤。
    一滴殷红的血从伤口渗出,此女肌肤极为细腻,好像雨后的荷花花瓣,鲜血咕噜噜滚落下来,滑腻的肌肤几乎不留痕迹。
    毛骧阅人无数,也不得不说此女的确是罕见的美女。
    名叫纪纲的手下大声惊道:“哇!流血了,红色的,她是个活人!大人,赶紧收刀吧,别误伤了她。”
    此人天真胆小,而且还见色忘本。毛骧又觉得自己眼瘸,怎么挑了此人进锦衣卫?
    纪纲拍着胸脯说道:“大人,这种粗活就交给标下吧,标下把她抱下来。”
    
    ☆、第136章 逆转全局
    
    美女在怀,软绵绵,温乎乎的,纪纲看着怀中的美女,顿时连呼吸都忘了。
    画中仙女也没这个好看啊!
    可眨眼间,美女突然暴起,拿着一枚的石片紧紧抵住了纪纲的咽喉,“什么人?”
    纪纲吓得大叫:“美女,别杀我,我是顺着你留下的标记来寻人的。”
    借着火把的光亮,明月打量着这伙人,他们穿着平民的服饰,身上都有一股血腥味,难道这些人是恩人的救兵?
    明月决定出言试探一下,“标记?什么标记?”
    纪纲说道:“鸟,石灰石画的一只鸟。”
    明月暗道:为何不直说是“寒鸦”?这伙人看来不是她要等的人。
    毛骧说道:“你挟持的这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杀就杀吧,不过他是我亲手挑选的手下,他若死了,我必会报仇。姑娘,何必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偿命呢,不值得。”
    明月出身青楼,最擅长察言观色,一扫对方的兵刃,立刻放下石块,整了整衣裙,对毛骧等人行了福礼,“方才我乍然醒来,以为各位军爷是北元奸细,故有唐突之举,还请各位军爷见谅。”
    纪纲顾不得脖子还在流血,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当兵的?”
    明月指着纪纲的佩刀说道:“诸位虽穿着平民衣服,但佩刀皆是绣春刀。小女子闻得皇上解散亲兵都尉府,建了锦衣卫,锦衣卫穿飞鱼服,佩绣春刀。”
    毛骧说道,“你倒有些见识,是何方人氏?为何被北元奸细所掳?”
    明月坦然说道:“小女子出身金陵秦淮河青楼,以前听客人们聊起过锦衣卫。扬州豪商耿炳文给小女子赎身,当礼物送给了承恩伯……”
    隐去徐妙仪寒鸦的部分,明月将自身经历徐徐道来。毛骧一听朴不花的名字,便对洞口如同修罗场般的恶战猜出了大半。
    朴不花谋反,杀世子以便扶皇幼子上位,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算盘。承恩伯这个奸细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毛骧拿出一幅画像,“承恩伯手中的人质,是不是她?”
    明月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相貌有九分相似,不过画像里是女子,公子是一位少年郎。”
    毕竟关系到徐大小姐的名声,毛骧并没有当场纠正明月的话,反正以后这两人不会再相逢了。
    毛骧问道:“鸟形图案是你所画的,是不是你们的行经之地皆有这个标记?”
    毛骧如此说辞,明月心里有了警惕,既然锦衣卫不是恩人的救兵,那么我就替恩人拦一栏,明月点头,“是的,军爷。”
    毛骧带着明月出了洞口,将图案描下来传令全军,在搜索岩洞时注意留心这个鸟形标记,世子和徐妙仪逃亡的路线很可能和这个标记重合。
    返回的路上,纪纲一直不要脸的盯着明月,突然大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翠烟楼的花魁娘子,叫做明月。”
    被人叫破了身份,明月也不气恼,反而对着纪纲嫣然一笑,“这位军爷去翠烟楼照顾过我的生意?恕明月眼拙,没认出军爷的身份。”
    见美女对自己笑,纪纲魂都快飞了,说道,“我一穷当兵的,那有银子做花魁娘子的生意。久闻明月姑娘倾国倾城的大名,无钱相见,听说你被扬州豪商纳回去当小妾了。”
    居然当众承认自己想去青楼招妓的,幸亏此时毛骧已经下去分发鸟形图案了,否则他定会当场将的手下赶出锦衣卫。
    明月面不改色,淡淡道:“欢场之人身如浮萍,此生并无幻想有归宿。”
    纪纲脸皮比山洞还厚,居然大言不惭的说道:“我对姑娘一见钟情,姑娘若肯嫁我,我定给姑娘一个好归宿。”
    明月一怔,而后笑道:“你一没权,二没钱,保得住这张脸吗?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美貌,金钱,权势谁不想要呢?能者方能得之,无能者必失之。”
    被当场扫了面子,纪纲有些讪讪的。
    毛骧听了,仔细打量着明月,她虽是青楼女子,但遇事不慌不惊,方才在山洞绝境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反击,很是难得。锦衣卫正缺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做暗探。美貌也可以是战无不胜的武器呢,要不怎么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韭山南麓,毛骧决定将明月招揽进锦衣卫。
    韭山北麓,买的里八刺和徐妙仪困在山洞里,外面兵戎相见之声已经停歇了,喊号子搬运岩石的声音越来越近。
    看来外头胜负已分,胜利方正在清理堵在洞口的石块,两人即将重见天日。
    徐妙仪行动不便,腿也受伤了,瘫在石壁上休息。买的里八刺则紧张的趴在石缝处听着“救兵”的声响,期盼外头是大元的人就好了。
    缝隙越来越大,买的里八刺隐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燕王朱棣!
    小八赶紧将徐妙仪再次背起,跑进了山洞深处,徐妙仪气若游丝的说道:“是大明的人找过了吧,怕成这样。”
    小八背着她在石灰岩洞里穿行,“是燕王。朴不花这个蠢货在韭山制造这么大动静,把这些狠角色都引过来了,可恶——啊!”
    一声闷响,后脑勺一阵剧痛,买的里八剌顿失知觉,惯性的趔趄走了两步,跪地,趴倒。
    蛰伏已久的一击,在小八倒地的瞬间,徐妙仪扔下了手里沾血的石块,敏捷的从他的脊背上跳下来,哪里有半分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小八被徐妙仪敲晕了,她仍觉得不放心,捆住了小八的手脚,方有了一些安全感。
    小八年轻力壮,果然一会就醒过来了,“你……你不是拿筷子都费劲吗?怎么……”
    徐妙仪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像是觉得轻了,又挑了一个大点的握在手里,冷冷的瞥了一眼,“别乱动,否则再来一记,后脑勺的骨头都要敲碎。我是大夫,一路花花草草采下来配解药,王金刚灌的那些药已经不太管用,继续装作手脚无力,是为等待机会逃脱。”
    “那你的腿?”
    徐妙仪说道:“的确受伤了,不过走路不成问题。要你背着,是想耗干你的体力,顺便骗你手中的地图,不过你没上当,坚持守着地图。”
    连续遭遇欺骗背叛,买的里八刺先是一阵沉默,而后哈哈大笑,“很好,败在你手里,我不冤。”
    徐妙仪踢了一脚,怒道:“你冤什么?我才冤枉呢,被卷进你家的破事,你当我愿意啊!若不设计把你绑回去完璧归朝,我回去如何交差?”
    “绑我回京又有何用?能洗刷谢家的冤屈吗?能迫使朱元璋承认他当年犯下的错误吗?”买的里八刺见了棺材都不落泪,这时候还不忘记继续蛊惑:“妙仪,你别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急,放了我,跟我回北元,当我的王妃,我会兑现承诺的。”
    徐妙仪顿时无语了,虽然她很讨厌小八的为人,但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执着——或者是臭不要脸。但转念一想,小八处于各种政治漩涡中,不要脸是正常的,若要脸面,早就活不下去了。
    徐妙仪一叹,说道:“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们两个的经历十分相似。其实我们面对困境的反应也很类似,永远不放弃,哪怕前路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也绝对不退缩。所以你应该理解我的选择,我不会轻易放弃,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去北元的,小八,你是我的俘虏,别挣扎了,接受现实吧。”
    买的里八刺尤不死心,还想游说,徐妙仪干脆开始撕扯他的衣服,打算堵在他嘴里,强行闭嘴。
    朱棣带人搜洞,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买的里八刺双手双腿被绑,衣衫不整,裤子被剪去了左裤腿,光腿瞪着眼睛呜呜叫着,奋力反抗,徐妙仪头上缠着疑是小八裤腿的布条子,还俯身凶狠撕扯着小八的衣襟。
    “妙……妙仪,你在做什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徐妙仪立刻顿住了,真是他!
    近乡情怯,徐妙仪不敢回头,一直以为明教可能来救自己,从不奢望朱棣会出现。
    朱棣的声音如梦如幻,好像一回头,梦幻便被现实击碎了。
    一群人围观,还有买的里八刺如贞洁烈女般呜呜挣扎,气氛很是诡异,朱棣压抑着感情,冷冷说道:“把世子抬出去,检查伤势。”
    世界终于清静了。
    徐妙仪缓缓走近,伸出右手浮在朱棣的额头处,不敢触碰。朱棣握住她的右手,搁在了自己的疯狂跳动的胸口处,久久都不能平静。
    只是这一次徐妙仪无法再感受到朱棣的心跳,因为朱棣单衣外面穿着便于战斗的软甲,软甲上还有各种飞溅的鲜血,刚刚干涸。
    身体和心灵都有了隔阂。谢家祠堂悬梁自尽的家人、惨死的母亲、李梦庚和栾凤后人遭冷遇之谜、买的里八刺的猜测等等家国情仇复杂的情绪袭来,将情人相逢短暂的惊喜散了个干净。
    朱棣揽过徐妙仪,想抱抱她,却被突然变脸的徐妙仪推开了。
    “妙仪?”
    看着朱棣惊愕失望的目光,徐妙仪心里一阵刺痛,朱棣说和她共度一生,分担风雨,从此不再孤单,可是若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恰好就是朱元璋呢?
    难道要逼着朱棣和朱元璋父子反目,兵戎相见吗?
    
    ☆、第137章 我心匪席
    
    徐妙仪觉得心痛,不是为自己——十年含冤,她早已习惯了痛苦,她是为了朱棣的失望心疼。
    在朱棣没有表白心意之前,徐妙仪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爱情。她的目标只有查案和复仇。
    初试爱情滋味,在一起的时光美的令人心悸,即使被卷入政治漩涡暂时分开了,独自随便一段回忆就足够激励她鼓起勇气面对任何困难。哪怕谢家的案子陷入泥潭,进退两难,她的想法也依然乐观,因为有了朱棣,她不再孤单了。
    一直以来几乎都是朱棣在付出,在不惜代价的追逐,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从火场中救出了徐妙仪。徐妙仪从感动到心动,到接受这份难得的爱情,觉得上天还是眷顾她的,给了她残酷的童年,也不忘补偿朱棣这个痴心的爱人。
    可是朱元璋的嫌疑,让爱情和复仇成了非此即彼的选择,若要得到一样,就必须舍弃另一样。
    而徐妙仪早已做出了选择。
    对朱棣的深情已多有亏欠了,徐妙仪不想让朱棣痛都痛的不明不白,交代了从买的里八刺那里得到的消息,“……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不想欺骗你,如果这是真的,将来各种问题和矛盾会消磨一切,我们走不到一起的。”
    弟弟被买的里八刺算计,失望又伤心,差点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如今连心爱的女人被他蛊惑,朱棣恨不得将可恶的小八一刀砍了,“北元世子向来阴险狡猾,这是他的离间之计,你千万别信,我父皇不会这样对待功臣的。”
    徐妙仪说道:“这次回金陵后,我会亲自去寻找李梦庚的后人。”栾凤一双儿女已经证实了朱元璋对栾凤后人冷漠的态度,如果连李梦庚的后代境况也如小八所说的那么凄凉,那朱元璋就更有嫌疑了,即使他不是幕后凶手,他起码也是一个包庇者。
    闻言,朱棣一阵沉默,他很了解徐妙仪恩怨分明的性格,对于她而言,包庇者和凶手一样,都不可原谅,不能妥协。
    如果是以前,朱棣肯定会觉得徐妙仪多疑,对父皇深信不疑,可从北元世子被俘虏,父皇对营救徐妙仪消极的态度来看,朱棣内心也开始动摇了。
    若论功劳,谁会比得过魏国公徐达呢,徐妙仪是徐达的嫡长女,父皇尚且因她执意追查谢家案而不满,那十年前谢再兴谋反案,父皇有没有可能在事后故意掩盖了真相?
    真有可能!
    但朱棣不是轻言放弃之人,他好容易焐热了妙仪的心,得到了回应,怎可轻易让她冷下来?
    朱棣一把抓住了徐妙仪的手,无论她怎么反抗,都坚决不松开。
    徐妙仪瞪着眼睛看着他,朱棣从来都是谦谦君子,不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怎么这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
    朱棣问道:“你有没有种过瓜菜?”
    “啊?”徐妙仪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有,我种过草药。”
    朱棣说道:“皇宫大本堂是父子们讲学的地方,大本堂的花园被父皇改成了田地,种植蔬菜瓜果,还有水田麦地。父皇说身为皇子,不能安享富贵,四体不勤,五谷不识。父皇亲自带我们兄弟种地,从冬天挑选良种开始,到春耕播种,浇水施肥,除虫收获。”
    “所以……”徐妙仪听得云山雾罩,不明白朱棣是何意。
    朱棣说道:“爱情和种地很像,看似目的只在收获瓜果粮食的喜悦,其实主要在前面辛苦劳作,没有前面的劳作,就没有后面的收获,怎么可能因一场暴雨,一场虫灾而放弃呢?妙仪,你是个执着、从不轻言放弃的人,可是当我们的感情遇到了一些挫折,你就断定我们走不到一起了,妙仪,难道我不值得你执着吗?”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这句话是我在西湖湖心岛的时候对你的说的,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我是当真的。妙仪,不管我父皇如何,我对你的心意绝不会变。”
    本以为朱棣会悲伤,委屈,无奈,放弃。可是朱棣的反应出乎意外的冷静,有耐心。
    他就像黑暗里的一盏明灯,再次将徐妙仪从压抑了十年的阴暗纠结中带出来。
    这样坚定的男人,值得她付出执着。徐妙仪硬起来的心又化作了柔软的面团。
    爱情最美好的结果无非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下辈子在细水长流的琐事间互相陪伴,不离不弃,做最长情的告白。
    爱情是漫长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等两情相悦时刻并不多,很多时候患得患失,焦虑顾虑,求全责备,不安不自信等烦恼的时刻反而占据大多数。
    谎言裹着甜蜜的糖衣,真挚爱情的表面反而裹着苦涩的黄连。
    简单地说,就是食得咸鱼抵住渴,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朱棣性格内向,不像小八那样花言巧语,但他事事都以她为先,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一直默默付出着。
    所以徐妙仪决定,她吃定了朱棣这条“咸鱼”,再咸也要先忍着,因为他值得。
    一旦想通了,徐妙仪便不再纠结,她将朱棣的手搁在自己脑门上,“被石头砸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朱棣看着心上人头上还缠着小八的裤腿,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当即解开了破布条子,换了自己的手绢给她包扎起来。
    还是在这个岩洞,身边还是一个男人,但买的里八刺给她带来的感觉是危险,是防备。而朱棣在身边,她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犹如灵丹妙药似的,将连日的磨难驱散干净。
    朱棣的呼吸微微撩动着徐妙仪额前的碎发,伤口遇到空气,一阵麻痒,一直痒到了心里,感觉徐妙仪的身体有些僵直,朱棣说道:“弄疼你了?那我轻点。”
    徐妙仪是市井和军营混过的,一听这话,更不自在了,她垂着眼帘,低声说道:“嗯,你知道怎么止疼吗?”
    朱棣说道:“随军军医有药,我这就背你出去。”
    徐妙仪说道:“小时候我母亲经常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朱棣:“……”
    徐妙仪抬起头,直视着朱棣的眼睛,“你和北元的人交战,有没有受伤,那里疼?”
    明明刚才还要分手来着,心上人的态度转变的太突然,这是惊喜还是惊吓呢,朱棣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这里疼?这里,还是这里?”徐妙仪的手指在朱棣身上轻戳着,几乎要借机摸遍朱棣全身了。
    到底是涵养深厚的燕王,不是那等轻浮孟浪之人,朱棣的脸涨得通红,忍住没说“那都疼”。
    徐妙仪的手指最终在朱棣有些干裂的嘴唇上停下了,问道:“是不是这里疼。”
    朱棣的声音有点嘶哑,“是。”
    话音刚落,就被徐妙仪迎上来润湿细腻的唇堵住了。
    朱棣觉得,这个山洞要炸裂了。
    且说韭山的动静惊动京城,老朱家祖坟就在凤阳,朱元璋大惊,连夜命令魏国公徐达和曹国公李文忠两员大将带兵去了凤阳。
    北元王保保听到这个消息,知道大势已去,徐达和李文忠联手,他不可能在大军之中救出世子回朝,只得当机立断命令手下撤退,无功而返。
    祭拜了凤阳孝陵,加强了皇陵的防守,徐达和李文忠班师回朝,回家的路上,买的里八刺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终于有一点身为人质的自觉了。
    算计到了亲女儿身上,徐达也深厌小八,但洪武帝一再吩咐要礼遇北元世子,徐达不敢违抗皇命,他干脆将小八扔给了李文忠帐下软禁,眼不见心不烦。
    除了讨厌的买的里八刺,燕王朱棣的殷勤谦和也令徐达深觉不安,身为父亲,本能的感觉朱棣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的眼神不太对。
    比如现在,女儿在马车里修养,朱棣骑着马跟在后面,马车厚实的板壁将秋阳隔在外头,而徐达觉得朱棣的眼睛好像长着铁钩子似的,扒开了马车的板壁,无礼的直视着女儿的容颜。
    除了眼神,朱棣还时不时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有些失神,甚至差点坠马。徐达是过来人,看见少年人露出这种标志性的蠢笑,心中立刻警惕起来。
    徐达放缓了马速,和朱棣并辔而行,说道:“殿下,北元狼子野心,须严阵以待,请殿下带兵去前方探路,以防埋伏。”
    在朱棣眼里,徐达已经是未来岳父大人,他欣然听命,带了一彪人马出列探路去了。
    夜宿扬州,徐达出言试探女儿,“妙仪,待过了太子妃国孝期,家里就要开始给你张罗亲事了。”
    徐妙仪说道:“嗯。”
    徐达看不透自己女儿的心思,只得问道:“你……有何意见?”
    徐妙仪问道:“父亲说曹国公李文忠给了当年追踪外祖父兵士的名单,可否给我看一看?”李文忠原本是在五人名单里,不过从父亲的转述来看,李文忠的嫌疑并不大了,倒是那份追踪名单很有价值。外祖父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连尸骨都找不到。
    徐达一怔,说道:“我已经命人去调查名单中的人了,一有结果就告诉你。妙仪,答应父亲,不要再为谢再兴案涉险了,一切都交给我去做。你好几次都是侥幸逃生,万一——为父不能眼睁睁看你冒险。”
    徐妙仪很意外,毕竟以前父亲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敢触碰龙之逆鳞,“父亲,您这样做,恐怕会触怒皇上。”
    徐达看着女儿头上的伤口,心疼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突然想到女儿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好意思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头,他的手落在了女儿的左肩,叹道:“怒就怒吧,为父不想看你再受伤了。”
    爱情失而复得,冰封十年的亲情好像也在复苏,秋风瑟瑟,徐妙仪觉得很暖。
    
    ☆、第138章 当面揭短
    
    买的里八刺绝食一天了,滴米未进,药也不肯吃,他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见徐妙仪。
    他有一肚子的话和徐妙仪说啊!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说翻脸就翻脸,我累死累活背了你一路,你用一块石头敲晕我?
    徐达尽量淡定的将此事告诉了女儿,女儿和北元世子一起失踪了一个月,事关女儿声誉,此事并未公开,只有少数人知晓。虽说女儿和世子处于敌对立场,而且女儿还生擒了此人,算是将功补过,但孤男寡女,未免让人浮想联翩。
    徐妙仪居然还有心情玩笑:“哦,原来我还有令人茶饭不思的本事。父亲需要我见他吗?”毕竟洪武帝一再吩咐要礼遇买的里八刺。若回京见到饿得半死的小八,徐达恐怕难辞其咎。
    见女儿没把小八当回事,徐达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世子卑鄙,想绑了你去北元,狼子野心,身为人父,怎可忍他如此放肆?燕王和毛骧亲自去喂饭菜了,保他性命无虞。”
    锦衣卫手段了得,连老鼠能喂下去,何况是饭菜呢。小八被填鸭似的强喂了一顿,痛苦不堪,老老实实自己举筷吃饭,回到京城时,又恢复了精神,只是后脑勺的伤口永远留了一道疤痕。
    这次回京,小八就被软禁在宫里,不准出宫。失去自由的小八整日面对秋风秋雨,雨打芭蕉,闷得快要长蘑菇了。
    小楼昨夜又东风,买的里八刺窝在庭前的躺椅上,听着秋风入睡,梦境很乱,一会是在大都都城里当皇孙无忧无虑的时光,一会是徐达攻城,他跟着父皇母后一路颠沛流离的惊慌,一会又是他被交战的军队冲散了,战场喊杀声震天响,他慌不择路,只晓得往前跑。
    道路崎岖,他不停的跌倒,爬起,精疲力竭时,一个人猛地抓起石头敲他的后脑勺,大声叫道:“老实点!你是我的俘虏!”
    咦,这话这么那么耳熟?
    恍惚中,小八看见了徐妙仪的脸,还是那么凶巴巴的,她伸手抓起了自己的衣领,就着这样单手把他举起来!
    “妙仪,我那么相信你,背你那么久,你却骗了我——”
    朱守谦提着小八,将小八一直拖到庭院,院子花圃旁边有一堆宫女们刚刚扫起来的枯叶,朱守谦松手,将小八扔进了落叶中。
    小八在落叶里打了个滚,如梦方醒,他揉了揉眼睛,梦里的徐妙仪和现实中的朱守谦重合,“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你们表兄妹长的还挺像。”
    朱守谦冷冷说道:“不准打我表妹的主意。”
    看着朱守谦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小八脑子转的飞快,说道:“守谦老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当晚是先有人杀我的侍卫,在酒里下药,我和你表妹合作才逃出来的。此案幕后黑手尚未揪出来,你别急着打我啊。”
    小八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朱守谦怒道:“你们所有人都不是好东西!”
    小八叹道:“没错,我是个混蛋,但有人比我更混蛋,我愿意和你合作,一起把那些更混蛋下作的人揪出来。”
    朱守谦冷冷道:“酒楼一场大火,所有的痕迹都没有了,连锦衣卫都束手无策,你自身难保,能查个什么所以然来。”
    小八阴沉沉的说道:“是啊,又是一桩无头公案,和当年你外祖父谋反案一样。”
    朱守谦又提起了小八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地,厉声道:“不要再试探我的耐心。”
    小八并不挣扎,摊开了手脚,压得枯叶沙沙作响,“哟,一个月不见,靖江王脾气见涨啊,莫非你最近有什么奇遇不成?说来听听,我被软禁在深宫不得出入,正闷得慌。”
    说到奇遇二字,朱守谦的瞳孔猛地一缩,眨了一下眼睛,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不要以为自己是有价值的人质,无人敢动你。此生除了表妹,我一无所有,你若敢再伤了她,我一定杀了你。”
    小八躺在枯叶里,笑容却绚烂无边,“是吗,皇上说要礼遇我,你若动手杀了我,触怒了皇上,恐怕下场凄凉呢。”
    朱守谦说道:“最惨的下场无非是前途尽毁,爵位被废,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庶人罢了,我是皇上的亲侄孙,皇上总不会杀了我,给你一个人质偿命吧。买的里八刺,你机关算尽,背信弃义,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考虑,可是人心复杂,总有你算计不到的地方,我表妹无辜,别把她卷进来。”
    “无辜?试问天下谁人不无辜?”小八呵呵冷笑:“我也无辜啊!我出身大都宫廷,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敌国俘虏到金陵,我不算计,不反抗,难道就这样混吃等死一辈子吗?”
    “千万不要说谁无辜,因为无辜就意味着不幸,身不由己,被被人改变命运。哦,论起无辜,谁能比得上你呢,外祖全灭,父母双亡,背负那么多沉重的过去,滋味不好受吧。”
    朱守谦说道:“少胡搅蛮缠,我的家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操心,先管好你自己的吧——今天得到了消息,你们北元宫廷巨变,朴不花残部谋反,宣光帝受伤,奇太后病入膏肓,即将撒手人寰,如今北元宫廷由你母亲权皇后掌控,还有——”
    朱守谦顿了顿,说道:“你的小弟弟没过百岁就夭折了,生下小皇子的嫔妃悲伤过度,疯了。”
    一场血淋淋的宫廷政变收场,权皇后是最大赢家,多年来一直压在头上的婆婆大人奇太后被心腹朴不花背叛,遭遇沉重打击,心力交瘁,无力再掌大权。企图争宠夺爱的嫔妃疯了,儿子也死了,北元的皇储只能是在大明当人质的买的里八刺。
    谁也不会相信皇次子是正常死亡,都也没有人敢质疑皇子的死因。权皇后保住了儿子的性命和地位,北元局面暂时稳定下来。
    买的里八刺沉默片刻,叹道:“还是亲娘疼我,保住了储位,就是保住了我的命。”
    一个不能继承皇位的嫡长子意味着灭亡。
    朱守谦说道:“奇太后在病榻上给你写了一封亲笔信,使者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皇上要我带你去见使者。”
    “我刚才还纳闷呢,这几天不准我出去,也不准外头的人进来探视,你今日却进来了,原来是皇上吩咐的。”小八立刻从枯叶堆了爬起来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祖母定有要紧的话和我说。”
    小八的头发上还沾着两片枯叶,衣衫尘土飞扬,朱守谦拦住了,“换件衣服再去,免得使节误以为大明虐待你。”
    既然小八重新成为北元唯一的皇子,那么他的人质价值依然在,洪武帝也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棋子。
    去见使节的路上,小八暗想,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打破软禁的僵局,皇上啊,我祖母快死了都不能回国见老人家最后一面,你总得先放我去庙里烧个香祈福吧。
    且说买的里八刺的家里起内讧,政变不成,血流成河。京城魏国公府瞻园徐家也不太平,魏国公世子徐辉祖和世子夫人陈氏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起因就在归家的徐妙仪身上,国丧之后,徐家又要开始张罗她的婚事了,尤其是徐达觉察到朱棣的目光不对劲,女大不中留,越留麻烦越多,一回家就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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