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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徐后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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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音奴和周王朱橚之事,已经被洪武帝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再提。毕竟朱橚以后要叫王音奴二嫂嘛。
徐增寿叹道:“那位王姑娘……唉,不提了,红颜薄命,被自己亲哥哥卖了,也是个可怜人。人还没嫁过去呢,就当了现成的娘。”
徐妙仪愤愤道:“她可怜?那周王呢?燕王呢?那我呢?那些差点被她连累获罪株连的街坊领居呢?你凭什么说她可怜!”
徐增寿讪讪的摸了摸脑袋,说道:“这个……我就是叹息她徒有一副倾国倾城貌,却要面临注定独守空房的婚姻,为了惋惜罢了。”
徐妙仪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她长的好看。她若相貌普通,你早就说罪有应得了。”
徐增寿见妹妹生气了,忙将这股火气往外引,“还不是常森那小子见到王姑娘后,就魂不守舍,时常在我耳边念叨名花有主,现在又说红颜薄命。我耳濡目染的,近墨者黑,被他拐带坏了。”
徐增寿和常森从小就互相拿对方当挡箭牌。
徐妙仪冷哼一句,“今日书钱你付了,我就既往不咎。”
徐增寿暗想,不过买几本医书罢了,能要几个钱?还是豪爽一点,博得妹子欢心要紧。反正最后爹爹会给我贴补回来。
谁知徐妙仪挑选的尽是些价值不菲的孤本、善本,而且不拘医学书籍,什么游记,画谱,字帖等统统看中了就买,还说拿回去按照三个妹妹的喜好分给她们。
徐增寿哭丧着脸跟着她屁股后面结账,暗中叫苦不迭。
各种书坊逛了一大半,徐妙仪故作无意间问掌柜的,“听说你们家有初版的《杨公画谱》,到底是真的还是赝品?”
掌柜的面有骄傲之色,“我们家从宋朝开始就做书坊生意,至今有七代人了。如假包换,这本《杨公画谱》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不轻易示人。”
徐妙仪笑道:“是骡子是马,拉上来溜溜,开门做生意,哪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掌柜的见她锦衣貂裘,衣着华丽,身边的兄弟也是一副豪门贵公子的气象,便说道:“两位公子若有诚意卖,就跟随小的去一趟地下的库房。”
一盏茶后,徐妙仪心满意足的捧着半旧的《杨公画谱》出了书坊。
徐增寿拍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子说道:“好妹妹,别买了。哥哥我自打出了娘胎,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穷过。”
其实今天买其他书都是幌子,这本《杨公画谱》才是真正的目标。所有人都晓得徐妙仪对画画没兴趣,如果突然独独要卖这本书,恐怕会引人生疑,所以将《杨公画谱》掺在杂书里购入,掩人耳目,鱼目混珠。
徐妙仪笑道:“好了,不买了,我们去找秀儿他们。”
织锦二坊的百和堂已经倒闭了,门口贴着“吉房出售”四个字。偶尔有几个回头客提着菜篮来到这里。
“咦?好端端的,怎么关门了?”
“是啊,这店里的一男一女两个大夫,男的俊俏和气,女的漂亮泼辣,医术都还不错,药材价格也公道,怎么关门大吉了?”
临街卖包子的解释道:“我们也不知咋回事。据说他家卖药吃死了人,连五城兵马司都惊动了,封了整整一条街,再后来就倒闭了,东家和大夫全都不见,只有两个伙计在后院看门。”
回头客惋惜摇头离开,“他家的玫瑰酱、辣酱做的好吃。其实不卖药了,改成卖辣酱也挺好啊,可惜再也吃不到那个味了。”
卖包子的说道:“那个辣椒香料铺子都有卖的,买回家磨成粉自己熬。其他药铺、杂货铺也开始卖辣酱了,你多打听打听……”
大门紧闭的药铺里,徐妙仪隔着门听见这些对话,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台,心中不是滋味。问道:“秀儿,阿福,你们想清楚了没有,是跟着我去瞻园,还是在找个地方开铺子容身?”
徐增寿说道:“你们放心,在瞻园,徐家定以礼相待;在外开铺子,我也会帮你们场子。”
阿福的腿伤刚刚愈合,说道:“你们若不嫌弃我老迈,我就去瞻园当差事,赶车看门都行。”
宋秀儿则吞吞吐吐的说道:“前几日,后娘和弟弟找上了我,说要我回家去。还说当年的事情全是舅舅在背后捣鬼,把我拐走卖了,他们毫不知情。”
徐妙仪急忙追问道:“你答应了?”
宋秀儿抬起头来,“我装作不认识他们,把他们赶跑了。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哪有那么好糊弄的?无非是想借我攀魏国公府的高枝罢了。”
☆、第71章 白首不离
宋秀儿父亲宋校尉英勇殉职后,徐达对这个下属遗孀遗孤们多有照顾,给宋家请封了世袭千户的官职,继母生的儿子才五岁,就是千户大人了,全家免了赋税,拿着丰厚的年俸。
可是徐达那里管得了宅门*之事?可怜宋秀儿被继母苛待折磨,向宋家的叔伯们求援,也都见死不救,反而告诫她要孝顺继母,将来终身还要指望当千户的弟弟呢。
为此宋秀儿心灰意冷,早就和宋家人恩断义绝,还借着毛骧的手除掉了狠心狼舅,报了当年被卖入青楼的耻辱。
狼舅被剥皮挂在城隍庙示众,连宋家也夹着尾巴做人。但宋家人得知当年宋校尉护送的徐大小姐认祖归宗后,心里打起了主意,想要借着宋校尉殉职之名,来徐府上门打秋风。
瞻园不是想进就进的。宋家人打听到了大小姐民间曾经的住所,探一探底细,来到织锦二坊,结果就撞见了买菜回家的宋秀儿。
宋秀儿的眉眼依稀是当年的模样。而且听街坊邻居们说,这个宋秀儿是药铺老板的结拜姐妹!
宋家人顿时如挖到了金山般狂喜万分!太好了,家中的女儿是徐大小姐的干妹妹,那我们宋家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宋家人,包括继母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当年折磨宋秀儿的往事,想要利用她为自己谋利。
乘着宋秀儿出门买早点,宋家人就围堵过去,继母生的弟弟已经长成半大少年了,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叫姐姐。
宋秀儿装作不认识,“那里来的坑蒙拐骗歹人,光天化日之下胡乱认亲,难道天下姓宋的都是你姐姐?那你姐姐可够多的了。”
宋家人还要胡搅蛮缠,被闻讯赶出来的阿福挥着马鞭驱散开了,阿福叫道:“再乱认亲戚,我就叫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把你们送衙门去!”
宋秀儿方脱身了。
听到秀儿的讲述,徐妙仪蹙眉说道:“如此看来,这织锦二坊是不能住了。秀儿,不如你也随我去瞻园吧,宋家人不敢去瞻园骚扰。”
宋秀儿连连摇头,“不行,我去瞻园身份尴尬,非仆非主的,没得连累了姐姐。再说高门大户规矩多,我在市井住惯了,受不了那么多拘束。”
徐妙仪不再勉强,问道:“那你想要做什么?”
宋秀儿面有茫然之色,“我也不晓得。我不稀罕大富大贵。只想自己开个小铺子,自给自足就行了,可是即使换个地方,金陵城偌大,宋家人还是会找上门闹事的。跟苍蝇似的,甩都甩不掉。”
徐增寿说道:“不要紧,我会派人敲打宋家人,要他们离你远点。”
宋秀儿摇头说道:“徐公子,这样不妥的。当年我父亲因护送徐夫人母女殉职。他们不敢去瞻园闹,但是瞻园也不好派人敲打他们,否则会被人说忘恩负义的。”
徐妙仪想了想,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人帮得了你了。”
“是谁?”
徐妙仪说道:“毛骧毛千户。亲兵都尉府是皇上的亲兵,也是皇上的耳目,他们在金陵城各地都设有暗哨,明面上是开铺子做买卖的,暗地里盯梢另有乾坤。亲兵都尉府的人直达圣听,设有私狱,所办的案件连刑部都不能过问。别说是宋家这种世袭千户之家了,就连我们徐家这种公卿之家,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亲兵都尉府。”
宋秀儿眼睛一亮,对啊,说起来,毛骧还是我半个师傅呢。
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朱雀街一家小小的胭脂水粉店开业了,叫做天香阁。老板是个颇为靓丽女子,口齿伶俐,自身就是活招牌,对得起天香阁这个名字。
从早上开业到黄昏打烊,店铺客人流水似的进出。掌灯时节,宋秀儿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这算盘珠儿撞击的声响犹如乐曲似的带着节奏和韵律。毛骧风尘仆仆的从后门而入,胭脂铺子不同于以前的百和堂药铺,处处都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香气。
或许是这香气的缘故,毛骧有些心摇神驰。
“毛骧,你来了。”宋秀儿乐呵呵的招呼着毛骧坐下,端上香茶,“没想到胭脂铺那么能赚钱,女人花在脸上的银子比吃饭吃药爽快多了。”
毛骧抿了一口热茶,顿觉得通体舒坦,“这朱雀街是商贾云集之地,比起以前偏僻的织锦二房要热闹多了,来往皆非富即贵,手里最不缺银子。在这里开店的人个个背后有大靠山,一般商贾是无法在此地立足的。”
宋秀儿笑道:“姐姐也是这么说的,要我好好谢你呢。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我如今也是小有恒产的有钱人了。”
毛骧说道:“不是白给你好处的。天香阁作为亲兵都尉府的暗桩,主要不是赚钱,是为了打听消息,你以后明面上的身份是宋老板,暗地里是都尉府的女探子,要听从都尉府的命令。”
宋秀儿点点头,“知道的,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我跟着你学拳脚功夫,很快能派上用场了。”
毛骧笑道:“不是让你出生入死,就是留心铺子里身份特殊客人的话语,觉得有用的记下来上报给我们。还可以借着天香阁老板的身份游走在名门闺阁之间,做一些我们不方便做的事情,总之你也不用太紧张了,一切如常即可。”
毛骧站起来身来,去了楼下地下室库房,打开机括,地下石板移动,露出一个黑深深的入口!
宋秀儿眼睛都瞪圆了,“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挖的洞?这里地道通到那里?”
毛骧肃着脸说道:“金陵是千年古城,底蕴深厚,两晋时王谢等大族迁移在此。皇上定都在此,命工部翻修古城时就发现了不少地道机关,我们不过是重新修理疏通一下,在上面建了铺子掩人耳目。不会你一定要保密,连你姐姐也不能告诉,亲兵都尉府只效忠皇上,听皇上的命令。”
宋秀儿连连点头,“明白了,从此以后,我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当然了,我还会偶尔“以权谋私”,利用这个身份关照妙仪姐姐。
这话本来太平常不过,不过毛骧听了有些脸红心跳,幸好他们顺着石阶走下地道,黑暗掩盖了一切,地道犹如一个张开嘴的黑色怪兽,将他们吞噬……
金陵城是洪武帝召集天下工匠修建而成,精细到了城墙的每一块砖头都刻着烧制匠人的名字和籍贯,以便追溯责任。所以金陵城墙不仅仅巍峨气派,也十分坚实,犹如一条巨龙般守护着大明都城。
金陵城墙上宽可行车、并行八匹骏马,宽阔就像一条街道。平日里驻扎着军士看守,定时换岗,守着天子门户。唯有每年元宵节这日例外。洪武帝宣布与民同乐,共享太平盛世。金陵城在元宵节这晚会放开部分城墙,容许金陵百姓在城墙上行走游玩。
渐渐元宵节登城墙成了金陵特有的风俗,这晚女子们穿着月白衣衫,结伴而行,在城墙上散步玩耍,顶着一轮明月,月光下的城墙上来往皆是穿着月白衣裳的男女,时常可见羞答答的情侣相约,眉目传情,俨然成了元宵节夜里最靓丽的风景。
这一晚也是身处深闺贵族女子们难得出行的机会。不过见惯了市井风光的徐妙仪对此毫无兴趣,她独自在书房里研究《杨公画谱》,按照永安郡主的口述,将画谱偶数位的画页先裁剪下来,慢慢拼粘。
书房外,徐妙溪的人未到,声先至,“姐姐,大姐姐,带我们一起去登城墙玩耍好不好?”
徐妙仪听到声音,赶紧将一张张画片收好,放在书桌里的夹层。
三小姐徐妙溪风风火火的快步进来,手里还牵着四小姐徐妙锦,徐妙锦腿短走得慢,只得一路跟着小跑,气喘吁吁。
最后是二小姐徐妙清不紧不慢的走进来。
徐妙仪说道:“想去的话,叫大哥二哥带你们去好了。人多拥挤,我不想凑热闹。”
徐妙溪说道:“大哥和父亲进宫领宴去了,二哥一早祭祀完毕就跑没影了,肯定和常森这种狐朋狗友玩耍去了。大嫂不爱出门,就剩下大姐姐你了,你就行行好,带我们去玩吧。”
“大姐姐,我也想去。”徐妙锦扯了扯徐妙仪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下一次这样出门,可能要等到八月十五中元节。”
徐妙清向来清心寡欲的眼神也罕见的露出一丝期盼,“大姐姐,你放心,由我约束两个妹妹,身边还跟着护卫,不会出事的。”
看着三个妹妹期盼的眼神,徐妙仪实在不好意思吐出“不”字,只得点头说道:“好。”
徐妙仪穿着男子衣裳,扮作兄长,三个妹妹都换上月白衣衫出了门,她们登上了离家最近的一段城墙,从聚宝门的城楼攀登而上。一登上城墙,灯火辉煌金陵城顿时一览无余,在脚下熠熠生辉。
□□。
难怪引得无数豪杰逐鹿中原,豁出去一切争得帝位,江山之主的滋味坚持太美妙了!能够决定这城里一砖一瓦、大到豪门、小到市井百姓的生死荣辱。
城墙两面挂着灯笼,中间路上全是穿着白衣行走的百姓,犹如银河里的星星。走了一段城墙,徐妙仪觉得迎面而来的一对老年夫妇很面熟,两人亲亲热热的挽着手,低声不知说些什么,一副恩爱白头,相濡以沫的景象。
定睛一瞧,正是洪武帝和马皇后。
☆、第72章 花鼓杀机
皇上皇后居然白龙鱼服出行了,好一个与民同乐。微服私访,不便行跪拜大礼,徐妙仪带着三个妹妹退到城墙的左边,让出道路,算是礼让长辈。
“这不是徐家的四个女儿?四朵花儿似的,真好看。”马皇后笑容和煦,“妙仪真有大姐风范,三个妹妹跟在后面乖乖的,我就说嘛,她定是当年的凤儿,这模样,这气质,还很快和三个妹妹打成一片,血浓于水,记忆可以忘记,自然的亲情是与生俱来的…
洪武帝颇具长辈风范,居然掏出钱袋,亲自买了四个小糖人送给了她们!
“多谢朱大伯。”徐妙仪带着妹妹们道谢。这个朱元璋把我们都做小孩子了。
洪武帝看似心情非常好,笑的眼睛都眯缝了,说道:“我和你们父亲小时候是同乡,家里都穷,平时没有银钱买糖。每年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到货郎摊子里的糖人。”
“糖人捏在手里都舍不得吃,拿到外头炫耀,比谁的糖人大,比谁做的精细。晚上怕被猫狗老鼠叼走了,干脆放在枕边睡觉。早上醒来,糖人粘在被褥上半化开了,我们就舔着吃掉,被褥湿了一大片,被爹妈责罚。唉,如今你们是体会不到那种乐趣了。”
皇上主动说起当年穷酸往事,徐妙仪等人听傻了眼,不知如何应对,爹爹小时候居然馋到舔被子?那画面不敢想象啊!
马皇后笑道:“人越老越啰嗦,总是给孩子们唠叨这些事。你们兄弟几个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能舒舒服服过好日子吗?难道也想要他们过着一年只吃一次糖的苦日子?”
只有马皇后敢当面驳洪武帝的话头。
洪武帝乐呵呵的样子,就像丰年时多收了三五斗的老农民,说道:“娘子说的是,为夫越老越喜欢回忆往事,叮嘱小辈们这一切都来之不易。可是小辈们那里经历过咱们那个十室九空、沿街要饭的灾年时候?说了也白说,乘着我们还在这世上,多操劳一下,事事打理好、替他们料理周全了,将来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谈笑间,隐约听见一阵韵律独特的鼓点,朱元璋听得耳熟,不由得拉着马皇后走进过去,正是凤阳花鼓《说凤阳》,歌者敲着小花鼓说唱道:“说凤阳,道凤阳,手打花鼓咚咚响,凤阳真是好地方,赤龙升天金凤翔。数数天上多少星,点点凤阳多少将。”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是个好地方,皇恩四季都浩荡,不服徭役不纳粮,淮河两岸喜洋洋。”
这个花鼓戏通俗易懂,把帝王将相全都夸进去了。歌功颂德,很是应景。
说唱者是一对小夫妻,丈夫敲着一面圆形大鼓,妻子拿着一面和手掌差不多的小鼓且歌且舞,由于场面太过粗陋、唱的也是凤阳乡村哩语。凤阳花鼓虽然出自皇上的家乡,但是六朝金粉的百姓如何看得起这种民间小调?
所以夫妻俩一曲唱罢,弥足围观者也只有朱元璋和马皇后,以及身边扮作平民小商贩的护卫了。
听到家乡小调,朱元璋顿时龙颜大悦,大手一挥,赏了说唱者半吊钱。
小夫妻头一次见如此豪爽的打赏,相视一眼,齐齐走近过去对着朱元璋行礼,“多谢这位大爷,客官想要听什么?只管点来,我们夫妻给您唱个够。”
朱元璋听着熟悉的乡音,一股亲切之感悠然而生,说道:“再唱一曲《孟姜女》罢。”
《孟姜女》是很经典的凤阳花鼓段子。讲述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长城找丈夫万喜良的故事。
丈夫敲起锣鼓,妻子唱道:“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点红灯;人家丈夫团圆聚,孟姜女的丈夫造长城……六月里来是盛夏,蚊子飞来嘴锋长;宁可盯我千口血,莫盯我夫万喜良。”
妻子唱到“盯“这个词的时候,抛出了手里的小花鼓,这小花鼓的尾端顶着一个铜环,铜环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缎带,缎带的末端攥在妻子的手心里,配合着舞姿不停的抛出、收回。
可是这一次妻子手心一滑,没攥紧缎带,那小花鼓脱离了牵绊,居然朝着朱元璋的面门飞去!
在外护驾,别说是手掌大的小花鼓了,就连一只蚊子都不能近身的。身边扛着一个稻草棍子,扮作卖糖葫芦的侍卫赶紧上前去,挥着满是糖葫芦的稻草棍子将小花鼓拍到一边去。
轰隆!
在稻草棍子和小花鼓碰撞的刹那,小花鼓居然轰然爆炸,顿时火花四溅,迷烟重重!
从爆炸中喷出来的碎铁片袭来,侍卫瞬间瞎了一只眼睛,他强忍着疼痛,叫道:“细作进城!大家小心!”
这是之前侍卫们商议好的暗号。一旦出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说“有刺客,护驾。”,这样会很可能暴露了帝后的身份,反而会引起路人的惊恐或者围观,不利于帝后逃脱。
目前大明和北元时战时和,说有细作会好些。
众侍卫兵分两路,一路保护朱元璋和马皇后撤离,另一路朝着刺客小夫妻围捕过去。
方才还是一脸讨好笑容的丈夫身中数箭,却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举起大鼓投掷过去,叫道:“朱元璋!你这个无耻小人!我们是来给苏州吴王报仇的!”
轰隆!
大鼓里面装填了几十斤火药,只闻得一声巨响,坚实的城墙居然被炸榻了一角!
侍卫们以肉身为盾,齐齐将朱元璋和马皇后扑在身下。另一队侍卫已经将凤阳花鼓夫妻当场击毙,折返而去,把朱元璋和马皇后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
由于震动太大了,朱元璋耳朵在流血,头嗡嗡作响,只看见浑身都是血的马皇后急切的在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见。
这时身后一股热浪袭来,朱元璋转头一瞧,原来刺客不止是花鼓夫妻,还有其他刺客乔装路人盯上他们。
预备一击不成,再来一击!
马皇后身上全都是以身为盾们侍卫的鲜血,她大声说道:“老爷耳朵受伤了,暂时听不见,你们向我禀告即可。”
侍卫说道:“夫人,在城墙并无多少躲避之处,我们应该尽快下去,距离此处距离最近的是聚宝门,那里有下城楼的出口!”
马皇后摇摇头,“这帮刺客是昔日苏州吴王张士诚的手下,连凤阳乡下腔调和花鼓都学的惟妙惟肖,应是早就策划刺杀行动,在这里唱花鼓,守株待兔等候多时,必定有详尽的计划。此刻说不定刺客们就在聚宝门那里候着,不行!必须换一个出口。”
倘若在下城楼时被炸榻了楼梯,那帝后都要葬在聚宝门了。
皇上表情迷茫,好像真的听不见了。幸好马皇后历经多年的战乱,早就临危不乱了。冷静分析现状,成为新的主心骨。
侍卫说道:“往西约二里处有个司库坊,那里也有出口。”
马皇后说道:“好,那就去司库坊。”
众侍卫护卫着帝后往西而去。
金陵城墙靠近七家村附近,远离了慌乱的人群,徐妙仪悲催的发现二妹妹徐妙清和三妹妹徐妙溪被挤散了。只有十岁的徐妙锦一路上都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一直跟着她。
“大姐姐,我害怕。”徐妙锦强忍着泪水,泪珠儿咕噜噜在眼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幸好有一个还在。徐妙仪清点了剩余徐家侍卫的人数,这次出门是跟着四个会武的女侍卫,以及十个男侍卫。
如今还有两个女护卫,四个男侍卫。徐妙仪心中倒有些放松了:之前刚刚起了乱子时,徐妙仪看着如潮水般惊恐乱窜的白衣百姓,便知被挤散是迟早的事。
她命令护卫分成三组,每组都盯紧一个妹妹,一旦有人被人群强行冲散了,这一组就立刻跑去保护小姐。现在对一对人数,失踪和侍卫和妹妹是相符的,这说明妹妹们现在至少应该还有侍卫保护着。
听传闻是细作进城,借着元宵节煽风点火,徐妙仪心中却是明镜似的:方才洪武帝和马皇后在城墙上游玩,恐怕被刺客盯上了。
如果是刺客,他们的目标是洪武帝夫妻,妹妹们即使被冲散了,应该也是安全的。就怕刁民乘机作乱,乘火打劫,祸害无辜百姓,而徐妙清和徐妙溪两个妹妹,都是小美女呢……
徐妙仪将剩下的侍卫也分成了两组,说道:“你们这一组护送四小姐回家,顺便搬救兵接应我们,剩下的跟着我折返回去寻二小姐和三小姐。”
侍卫那里敢看着大小姐舍身返险?赶紧说道:“大小姐,您和四小姐由他们护送回瞻园,我们去找两位小姐。”
“别啰嗦了,我可以对付的。”徐妙仪亮出了手腕的袖箭机括——这是从刁蛮丫头邓铭那里缴获的武器,又亮出腰间的匕/首,“事不宜迟,你们快走。”
徐妙仪是带着三个妹妹出门的,若只有一个徐妙锦跟着回家了,她不好向父亲交代。
再说,好歹……好歹那两个妹妹真心实意的叫了她半个月的姐姐。
☆、第73章 振臂一呼
城墙之上,满地狼藉,有哭泣走散的孩童,也有腿脚被活活踩断的路人倒在地上呼痛呻/吟。更多的是惊慌失措,到处乱撞的百姓。
五城兵马司巡逻的兵士已经登上城墙了,他们将一些老弱妇孺们围在中间,送他们先从出口下城墙。
“这个孩子和父母挤散了。”徐妙仪怀中走失哭泣的孩童递到兵马司兵士手里,问道:“怎么出口处堵了那么这么多人?下的太慢了!”
兵士往额头抹了一把汗,“附近的几个出口,包括聚宝门等几个城楼都被细作们炸塌了!人们都困在城墙上下不去,就是这个出口也是临时清理碎砖,用绳梯搭建好的,我们先让妇女孩子们下去。这位公子,你虽救了这个孩子,但我无法安排你插队,现在只能顾着妇女儿童。”
徐妙仪穿着男装,雌雄莫辩。她亮出腰间魏国公的象牙腰牌,“你有没有见到出示这种腰牌的人?”
兵士摇摇头,“尚未见过。”
徐妙仪递给兵士一只竹管做的焰火,“麻烦你和各位小哥们留意一下,一旦遇见了,就朝天点燃这管焰火,给我们报信,我们定当重谢。”
离开了拥挤的人群。徐妙仪暗中分析着现状:刺客们知道帝后今夜会来城墙游玩。炸榻城楼出口,一是为了阻止帝后逃离,其二也是减缓京城防务上城楼支援。可见这些刺客心思缜密,密谋已久,甚至顺利潜入了驻守城楼的兵士当中,就是为了断了帝后的退路,在城墙上完成刺杀!
徐妙仪很不齿这些刺客的行为:你们要杀便杀!连累这些无辜百姓做什么?一路上已经看见几十具被踩踏得面目全非的尸骸了!
元宵节后,多少个家庭要经历失去亲人的悲伤?
到底是谁干的?
徐妙仪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她忙带着护卫们逆着人群往那处跑去,见几个小流氓围着一个女子行不轨之事,女子头发上的钗环已经被哄抢一空,散乱着头发,看不清容颜,但是衣襟被扯开了,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
女子叫道:“我家有的是银子,要多少都给,别碰我!”
流氓的目光如苍蝇似的黏在女子裸/露的肩头上,大声笑道:“你这贱人!装什么良家女子?别以为我们不认识你,秦淮河的花魁明月姑娘嘛,平日只伺候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老爷们吟诗作赋,那里把我们这些帮闲放在眼里?今夜机会难得,让爷们尝尝味,伺候的舒服了,爷们保管不弄坏你,顶着这张脸,你还能继续当花魁娘子,啊!”
不远处的徐妙仪飞出手中的匕首,穿透了流氓的手掌,恰好钉在了城墙的砖缝里。
众流氓见救兵们来势汹汹,而且个个握着兵器,不好惹的样子,赶紧一哄而散跑了,唯有那个手掌被洞穿的男子无法脱身,在原地惨叫,却又没有勇气拔出掌心的匕首。
女子整了整衣衫,敛衽行礼,“多谢恩人相救,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家在何处?”
徐妙仪拔出了匕首,一脚将流氓踢开,“姑娘多保重,前方两百步就是出口了,容许女子先行,你赶紧去吧。”
从方才的对话来看,此女应该是青楼明妓,不好与之结交。再说她路见不平,出手相救,并不图什么回报。只是期望如果两个妹妹遇到类似的凶险,也能有义士挺身而出。
徐妙仪和护卫们匆匆离去。女子也转身往出口处走去,行了几步,停下,从地上捡起了一只遗落的乌木簪子,折返到了捂着手惨叫的流氓身边。
高高举起的乌木簪子如流星般落下,一簪刺破了流氓的咽喉!
流氓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捂着喷血的脖子发出嘶哑的吼吼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女子有些嫌弃簪子上的血腥,掏出帕子擦干了还在冒热气的血迹,将血帕扔到一边。
鲜血流了一地,在凹地处汇聚成了血洼,血流尽时,血洼也平静下来了,犹如一面镜子似的,照出了女子的倒影。
女子半蹲下来,她展开五指为梳,以血洼为镜。纤纤玉指穿过如黑瀑布般的秀发,熟练的打转盘旋,在脑后松松的绾了一个发髻,用刚刚夺去了一个人性命的乌木簪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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