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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胆雄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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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两颗铁弹,收了剑双手齐扬。

左手的铁弹先发,右手弹飞星逐月,衔尾跟上了。噗一声爆响,两铁弹在草垛的右侧相撞,第二颗铁弹折向斜飞,飞向草垛的后方。

一声尖叫,垛后有人倒地。

草垛左侧后方人影似流光,向侧方的旷野飞掠而走。

一声惨叫,这人在二十步外被飞枪贯入腰背,惨叫着摔倒,是一个女的杀手。

草垛淡淡的人影乍现,一闪即没。

他向侧方仆倒,也一闪不见。

又是两枚追魂针,远出五六丈方降下没入地中。

发针人是绿衣使者余院主,针发出人向下仆倒,重新隐没在草垛后,仆与滚的快速身法十分惊人,真像鬼魅幻形乍现乍隐。

他现身在后,绿衣使者已经移位离开原处。

一个男杀手蜷缩在草垛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右腰背被撞飞的铁弹,击断了两根背肋,损及腰脊,动一动便痛入骨髓,已失去活动能力。

一绕,再绕,随即绕半匝,速度惊人。

两个人影猛然侧射三丈,转身拔剑拉开马步。

是绿衣使者余院主和一个中年男杀手,被追得无路可走,只好现身拼命了。

“赶尽杀绝,你算什么人物?”绿衣使者脸色铁青,美丽的面庞不再可爱了,“来吧!剑上决生死。”

她冷然拔剑,逼进时却脸上涌起笑容。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人物,江湖与武林,都没有我曹世奇的地位。曹不文只是一个小店不文斋的小商。以往在南京,决不会有人肯花半两银子,请地棍捅我一刀,我的命值不了半两银子。二比一,我陪你用剑决死,知道你的底细,你值得我用剑表示敬意,表示我尊敬你这个强劲的对手。老实说,连三郡主与无双剑客也不值得我用剑和他们决斗,还不配我把他们当成可敬的对手呢!”

“阁下,让人一步,天下可行。”

“我如果让一步,在天下半寸难行。”他正色地说,“三郡主财势倾天下,她将网罗天下的牛鬼蛇神全力对付我。但如果天下的牛鬼蛇神,知道帮助她必定被我斩光杀绝,敢帮助她的人就没有几个了。你消息灵通,可惜近来心中害怕,没有机会外出打听消息,所以消息不再灵通,凭淮东村那个地老鼠胡图所透露的一丝一毫消息,便迫不及待赶往淮东村对付我,真是哀哉!”

“是……是你布下的陷阱?”

“没错,起初,南京的所有牛鬼蛇神,像拾到金锭的叫花子,兴高采烈替三郡主跑腿,热闹得很。后来,我穷追猛打疯狂大杀,不但杀得三郡主的人丧胆,南京的牛鬼蛇神更是胆落魂飞,我只要稍稍加一点力,所有的牛鬼蛇神反而成了我的耳目。现在,你明白了吧?而且,更应该明白我非杀死你不可的理由了。”

“你这天杀的恶贼,天下大乱不止。”绿衣使者像男人般泼野地咒骂,“所以我一定可以杀死你,我的信心是成功的保证。”

“你永远不可能杀死我,你的信心只是妄想,杀。”

激光爆射,剑一动风雷乍起,无畏地发起猛烈的抢攻,似乎他的剑只有光而不见影。

绿衣使者两支剑也幻化世炫光,避开下面从两侧夹攻,不接招移位反击,两人配合得十分圆熟,两道炫光的速度几乎是相等的。

剑发的瞬间,两人的左手同时挥出。

曹世奇用的是虚招,攻势表面上似乎极为猛烈,其实一发即收,冲进的马步以更快一倍的速度后退,准确地退出两道炫光的聚合焦点外。

他已化为激光的剑光,闪动了一下,传出一声清越金鸣,剑与某一件快速金属发生碰撞。

绿衣使者两人的攻招落空,闪电似的移位准备变招再次攻击。

与剑发生碰撞的金属物,是绿衣使者的追魂针,接触剑身的圆弧面,反震的弹力加上剑上的导引力汇合,以更快一倍的速度斜飞,奇准地贯入丈外的男杀手右肋,五寸针身完全没入腹腔。

男杀手所发射的五虎断魂钉,飞出五丈外下坠。

炫光迸射,势如雷霆扑向伸手从暗器囊取针的绿衣使者,这次,攻击的声势加强了三倍。

绿衣使者如果想将针取出,绝对逃不过激光的雷霆攻击威力圈。

“铮铮!”封住了两剑,两次快速移位。

第三剑长驱直入,速度更快。

“铮!”绿衣使者封住了第三剑,自己的剑被震得斜向反弹空门大开。

而曹世奇的剑尖,已先一刹那贯入她的右肋,她的剑震得向外荡,创口立即扩大了一倍。

曹世奇疾退丈外,收剑入鞘,“呃……”她丢掉剑,吃力地稳下马步,身形不住摇晃,手掩住创口,脸色灰败,张口想叫似乎又不敢吐气,双目睁得大大的。

曹世奇冷冷地盯着她,她却怨毒地回瞪着曹世奇。

“我……我恨你……”她终于忘了痛楚,怨毒的叫喊,“我诅……诅咒你……你毁了我……一生辛勤建立的基……基业……”

曹世奇呼出一口长气,转身大踏步离去。

她迈动沉重的双脚,走了两步摇摇欲倒,鲜血透红了右胯,双目眼神渐散。

“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她声嘶力竭叫号,最后向前一栽,栽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曹世奇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分向四面八方追杀逃散了的杀手。

杀手们十分聪明机警,心照不宣不聚在一起逃命,四散而走,一定有人可以平安脱身。

真能远逃的人并不多,只有六个人。

协助绿衣使者前后夹击的三名杀手,失败后分向两方逃走。院主缠住曹世奇,提供他们逃走的机会,以免被一网打尽,须为天罗院保全一些元气。

两个杀手连窜带爬,向西全力飞逃,西面里余是树林竹丛,田野的边缘易于隐身,也可能有村落,必须尽快远走高飞。

这些杀手虽然号称亡命,但面对惨烈的搏杀,制胜的机会微乎其微,他们仍然魂飞胆散,同伴已经伤亡殆尽,不得不为自己的生死打算,树倒猢狲散,是各奔前程自求生路的时候了。

躲躲藏藏接近田野边缘,百步外便是枯草凋林丛生,稀疏仍有些少绿意的竹丛散处其间,可说已经到达可以隐身的安全区,也就有救了。

两人一面伏在田埂后喘息,一面扭头向将近两里的斗场察看。

只看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昂然向东北小径伸展处大踏步走了,相距太远看不真切,但从外形可以分辨出,的确是令他们魂飞魄散的曹世奇。

“这狗东西把我们杀惨了,天哪!”那位中年杀手惨然低呼,“老天爷慈悲,保佑院主能平安脱身。”

相距太远,无法看到田野中的尸体,反正没看到其他的人影,没遭毒手的人该已脱身了。

这处田野方圆不过七八里,南面的淮东村距斗场不足两里地,腿快的人片刻便可逃入村中脱身。

“恐怕脱不了身,院主很可能遭到不幸了。”稍年轻的杀手咬牙切齿,脸上有惊愤呈现的扭曲线条,“那狗东西得意扬扬离去,可知本院的人逃不出他的毒手摧残,院主被他盯牢了,哪能平安地摆脱他?”

“咱们天罗院就这样在江湖除名了吗?”

“你知道的,咱们扬州山门没有几个人,哪一位可以继承院主的魄力?”

“我打算……”

“先脱身再说,以后再打算,反正不管本院是否后继有人,天罗院一定要重新站起来,走!”

两人仍不敢大摇大摆走,飞快地挫身急窜。

距桂林还有十余步,林前的枯草丛中,突然升起三个一高两矮,佩了剑仅露出双目的人。

“逃出屠场,又闯进鬼门关,呵呵呵……”高身材的人大笑,声如洪钟,“两位,俗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已注定灾祸临头,报应临头,即使贪生怕死跑得快,也躲不掉灾祸的。呵呵呵……”

“你们是什么人?”中年杀手沉声问,脸色大变作快速的调和呼吸,以便争取恢复元气的时效,“阁下的话充满玄机。”

“收拾残局的人。”

“收拾什么残局?尊驾高名上姓?咱们认识吗?亮名号。”

“去你娘的!你问了一大堆问题,显然没听懂我的话,或者故意装得听不懂。”

“阁下……”

“你们是天罗院的无耻卑鄙杀手,没错吧?”

“咦!你……”

“你们被曹世奇杀得七零八落,我们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你们两个混蛋怕死鬼,妄想临危从这里逃生,逃得了曹世奇的宰割,决难逃地我们这一关。”

“你们是他的人?”

“也许吧!乖乖把胸膛挺高送上来,让我干净利落给你个痛快,不痛不痒,欢欢喜喜去见阎王……”

“你们死吧!”

事先已看出警兆,双手便暗中作了充分准备,两人倏动,两手手臂急挥,连续撒出满天铁雨钢流,歹毒的暗器像网般地向三人撒去。

共有四种十二枚暗器,分射三个人:柳叶刀飞、双锋针、三棱透风镖、铁翎箭。

一声长笑,高身材的人双袖连挥,强劲的袖风呼啸声如殷雷般,两丈内枯叶与尘埃纷纷飞舞。

两个矮身材的人,退后两步拔剑连挥。

十二枚暗器似乎也变成枯叶,在无俦的袖风中翻腾向三方飞坠。

仅有两枚双锋针,能稍一偏向斜飞,被两支剑奇准地加以击落,暗器全部落空。

两杀手大骇,向右侧飞掠而逃。

“好走,祝你们幸运。”高身材的人扬声送客。

“这可怕的家伙有何用意?”中年杀手一面飞逃,一面向同伴问。

“这就是用意。”同伴惶然止步,伸手向前一指。

他们本来想绕半圈窜入树林,便不怕被那三个人追及了,树林中逃窜容易,暗器的威力也可以增加数倍,所以追人的江湖朋友遇林莫入,以免被不知来处的暗器击中。

可是,林前缘出现了三个人,身材极为高大雄壮,佩刀装饰华丽,也露出双目,三双冷电阴森的怪眼狠盯着他俩,手徐徐按上刀把。

“我要你们的脑袋,送上来。”中间那人嗓间震耳,“或者乖乖受擒准备上法场,可以多活一些时日。冲上来,贼王八!”

“你死吧!‘

这次,杀手只发射一把柳叶飞刀,大概先前双手共连发三刀三箭,结果力道减弱,被袖风拍飞,劳而无功,这次全力发射一把定可致命,奇准地射向对方的心坎,志在必得,一刀毙命。

那人不加理睬,屹立如山,不闪不避,仅用鼻子冷哼一声,神情极为轻蔑。

一声脆响,飞刀反弹坠地。

”我要剁碎你这狗杂种。“那人用左手轻抚胸左的一星小洞孔,那是柳叶飞刀尖留下的破洞。

两杀手大骇,飞刀像击中石头般反弹,这是什么护体奇功?柳叶飞刀细而尖锐,以内力发射,是击破内家气功的利器,竟然毫无作用,这人可能已练成佛门绝学金刚法体了。

两杀手心胆俱寒,转身逃命。

来不及了,三把刀排云驭电而至,速度惊人,刀光迎头号劈落,力道万钧。

以背向敌,刀下命除。

一辆手推车在炼真宫前停下,车上有一只有盖的大谷箩。

推车的老村夫将谷箩搬出,往把门的大汉脚前放下,谷箩似乎相当沉重,可能里面已盛满八十斤稻谷。箩加了捆绳,不能信手将盖揭开。

“你干什么?”把门大汉讶然问。

“有人给了老汉两百文钱,要老汉将这只谷箩,送交丹霞宫主,老汉送到了,请收下吧。”老村夫一面说,一面推着车走了。

“喂!是什么鬼东西呀?”大汉高声问。

“老汉不知道。”已经远出十余步外的老村夫,扭头笑吟吟回答,“解捆绳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把门大汉点头,开始解捆绳。

捆箩的草绳打的是死结,七横八竖捆得牢牢地,所有的捆绳解开了,费了不少工夫。

宫内出来了另一个人,好意地上前帮助揭开箩盖,吃了一惊。

“是天罗院主!”把门大汉惊呼,“不好,她已经死了。”

“先搬进去,不要声张。”揭箩盖的人惶然将箩抱起,“注意封锁消息。”

炼真宫的宏丽山门,与镇上的民居隔了一段距离,广场相当广阔,平时是顽童们游戏的活动场所,但隆冬季节罡风彻骨,没有镇民在附近走动。

推车的老村夫,早已消失在镇内。

引起一阵骚乱,炼真宫中立即加强警戒。

从此,天罗院从江湖杀手集团中除名。

消息是封锁不住的,镇民们传出淮东村外,有许多携有刀剑的男女被杀,尸体交由有大爷地位的人秘密处理。

村正被警告不许报官,也就乐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反正人并没死在村中,也找不到目击者和苦主。

仍然是玄女坛的人,最先得到了消息,她们住在镇上,消息要比三郡主的密谍们灵通多了。

兔死狐悲,玄女坛的七位仙女,忧心仲仲,寝食难安。

因为天罗院的覆没,表示下一次的浩劫,很可能会落在她们的头上,住在镇上安全堪虑。

她们心中有数,是曹世奇毁灭了天罗院。

心月狐立即前往炼真宫,找无双剑客商量,希望迁入炼真宫,人多安全性也高。

无双剑客作不主,极不情愿地向假三郡主请示,结果,被一口回绝了。

镇上安顿有一部分密谍,以及不少花重金或强迫而来的高手名宿,玄女坛和天罗院的杀手,也都在镇上安顿。

计划中,如果炼真宫有警,镇上的人立即出动,赶到炼真宫策应,在外面布阵包围,不许入侵的人外逃,必要时候命入宫相助。

如果人全撤入宫中,便成了困守窘境,出事时哪有时间出宫包围?入侵的人便可毫无阻滞逃出。

所以,潜居在镇中的人,一概不许撤入炼真宫,而且严格要求这些人,当炼真宫的警钟信号响起,每个人必须克期到达宫外的预定封锁位置,全力堵截入侵被逐而外逃的人。

这里所指外逃的人,并不限于曹世奇,曹世奇只是最重要的目标,因为很可能有其他仇敌入侵。

玄女坛的被拒,其他有关的人更难获允许。

这些请助威的牛鬼蛇神,对被拒於门外,并不怎么介意,反正住在镇上不受约束,比迁入宫受到管制好得多了。

炼真宫中人心惶惶,镇中潜伏的人反而怡然自得,只有知道利害的玄女坛七仙女,日虞大祸之将至。

她们与曹世奇接触最久,在知彼上比其他的人丰富,对曹世奇的性格作为,认识比三郡主更多更深。

曹世奇对剪除羽翼的兴趣,比直接打击中枢要浓厚多多。

迄今为止,曹世奇一直避免直接向三郡主袭击,重点放在追逐次级地位的无双剑客身上,所以在三郡主身边反而安全。

天罗院人手众多,爪牙们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手段阴毒的杀手刺客,对曹世奇构成威胁,所以成了曹世奇剪除羽翼的目标。

下一个目标,也必定是其他助纣为虐的羽翼。

玄女坛是羽翼中,实力仅逊於天罗院的一群,那么,肯定会成为下一个剪除的目标,难怪她们忧心仲仲,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七仙女人人焦虑,不许迁入炼真宫,更增不安,加倍恐惧,几乎濒临人人自危地步。

………………………………………………………………………………

第三十六章 仇怨恩爱

无双剑客目下最悠闲轻松,因为他放弃积极参予的念头,不再有耐心博取三郡主的好感,放弃跻身权势巅峰追求三郡主的打算,回复风流潇洒的本来面目,日子过得轻松愉快,大有无事一身轻的感觉。

一个不再积极表现的人,心情愉快是必然的。

不求表现便不想参加活动,不再贡献宝贵的意见,从一个策划者变成单纯的执行人,听命行事,其他概不过问,便成游手好闲的人啦!

无责一身轻,他有余暇打发自己的时间,为自己而活了。

这里是南京郊区外围,一处不算小的市镇,两条街店铺林立,应有尽有,小食店小茶居酒坊,都是打发时间消遣的好地方。

他不想留住在炼真宫,与那位假三郡主周旋,重新出现在心月狐的住处。

他不想白天前往太真迷宫走动,以免引起潜隐在迷宫内的三郡主反感,虽则不论昼夜,他都想和陈素珍在一起卿卿我我腻在一起。

心月狐这次在小客堂款待他,其他仙女知趣地回避。

平心而论,心月狐的姿色,并不比三郡主差多少,差的是缺少三郡主的高贵风华因之也更为可人,比那些高贵淑女更吸引男性,更为男人所喜爱。

“对于你们要求进入炼真宫的事,我深感报歉爱莫能助。”他挨着心月狐并肩坐在圆桌旁品茗,态度显得温文和蔼,与往昔威严霸道迥然不同,“三郡主决定了的事,旁人是无法加以改变的。”

“老天爷!你算是旁人吗?”心月狐故意调侃他,脸上媚笑如花,“在京都,你是神龙密谍最得力,最具权势的首席谋士,而且兼任行动指挥,你一直是三郡主的得力臂膀,具有天生未来将相的才华……”

“你这张小嘴真可恶。”他亲昵地掩住心月狐红艳艳的小嘴,“也在落井下石吗?离开京都,我是一条失水的鱼。南京方面的人,全是三郡主的心腹亲信,我被曹世奇杀得东逃西躲,他们笑掉大牙。

我这个京都的谋士参赞,谁还听我的妙策,谁还肯受我的指挥?连你也由三郡主直接掌握,所以你乘机挖苦我,可恶!”

“你少缠我,这都得怪你自己呀!”心月狐俏巧地拍他一掌,象征性地推推他乘机搅在小蛮腰上的大手,“是你放弃了三郡主,把自己当成局外人。石兄,天罗院的覆没你该负责。”

“咦!关我什么事?”他的笑容僵住了,“你应该知道,我在三郡主眼中没有份量,我能不自量力在她的裙下追逐?我的话她已经不肯听,我能阻止天罗院的人去找曹世奇吗?”

“我知道怪你是不公平的。”心月狐不再进一步刺激他,甚至同情这个情场失意的英俊男人,轻抚他的大手叹一口气,“三郡主的心目中,保护与壮大权势是第一要务,很像唐朝的女皇武则天,只肯用能对她有帮助的人,目下你对她已经没有多少帮助,所以她另求奥援。石兄,你得小心。”

“小心什么?”

“炼真宫靠不住。”

“我知道。”他冷冷一笑,眼中的冷电一闪即没。

“你知道炼真宫的底细吗?”

“我正在留意。”

“三郡主的打算……”

“非常危险,他在作孤注一掷。我,是她最后利用的剩余价值。”他打断心月狐的话,“打算精而笨拙。”

“哦!你的意思……”

“只有我,才能引诱曹世奇现身,所以把我安排在炼真宫,让我成为媒子。媒子送命的机会最大,我死不死她并不在意。

她把假的三郡主安顿在内,自己带了炼真宫真正的主力,出奇不意堵在外面,配合宫内的大阵,两面一夹把曹世奇堵死在里面。

至于宫内的人伤亡如何,她一点也不介意。问题是,炼真宫的主力能耐有多大,凭丹霞宫人和道全法师,毙得了曹世奇吗?哼!痴人说梦。”

“你并不知道丹霞宫主道全法师的底细,怎知道他们没有对付曹世奇的能耐?”

“至少我知道,太真迷宫内道全法师是首脑,几个心腹老道虚有其表。一些俗家男女的武功和道术,似乎并不比三郡主高明,也比不上你们玄女坛七仙女。

真该死!我实在想不通,三郡主怎会鬼迷心窍,找一些不如我们的人当作护身符?那个道全法师,哪一点比我强?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二流妖道身上,实在太危险了。”

“我也感到奇怪呀!那个道貌岸然,架子大得很的丹霞宫主,也不像一个可以移山倒海,上天入地的活神仙,也许……也……”

“也许什么?小妖怪,你就会卖关子吊胃口。”

他一把抱住心月狐的腰肢,颇有风度地加以挑逗,不曾流露恶形恶相,抚弄时表现得绵绵温柔。

“嘻嘻!也许她被道全法师的神通迷住了,太真迷宫内情如何,说来听听便可参详出其中症结了。”心月狐媚笑,笑容流露出暧昧的神情。

只要听太真迷宫的名称,内行人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据说,当年杨贵妃被白绫缢死,恐怕只有那群没有头脑的笨蛋官兵,才相信被缢死的人是杨贵妃。

唐明皇自己就不相信,所以要临邛道士上天入地去找寻。

临邛道士上天入地求之遍,最后到了海外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仙子中的太真仙女,就是杨贵妃。这是长恨歌所叙的故事,千古绝唱的文坛不朽杰作。

唐代的女道士,几乎是娼妓的名词。

心月狐也是变相的女道士,所以称仙女。她口中所说的神通,本来意义单纯,但说的口吻和神情,可就兖满了暧昧味。

合籍双修,当然可以认定为神通。

“也许吧!”无双剑客沮丧地说。

论人才武功,他妄称无双,才华冠盖群伦,不作第二人想。道术,他所知有限,有关男女的神通,他哪能与精修玄牝秘法的玄门人士比?

“嘻嘻!你也用不着泄气呀!”心月狐的狐狸妖媚本性流露无遗。

他心中一荡,暖玉温香抱满怀。

天一黑,石奇峰出现在陈素珍的香闺。

陈姑娘的香闺,在太真迷宫的外围,当然也可以算是太真迷宫的一部分,只是位于外围的迷宫第一关,如想窥探迷宫奥秘的人,想从这一面闯入,必须经过这一关,才能找到出入的门户。

迷宫内部,是大宅中心的一座楼房,上下两层区分为上下两宫,四周被连栋的层房叠室所包围,外人进入外围的房舍,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怎能知道真正的迷宫在哪一角落?

从屋顶接近,也弄不清究竟哪一座楼房是太真迷宫?因为全宅五六十栋房屋都是楼房,占地极广,搜索一座楼房,便已经耽误老半天。

所谓豪门一入深如海,大白天闯进去也不知东南西北,夜间哪有时间究搜索?来三二十个人,也保证白费工夫,在外围的房舍乱闯,花一夜工夫也不得其门而入。

香闺中温暖如春,牙床上春色无边。

云收雨散,两人半露出光赤的上身,相拥相抱依然无限缠绵,锦帐中洋溢着特殊气味。

“今晚我留在这里好不好?小亲亲,回去睡炼真宫的冰冷硬木床,你不心疼?”无双剑客一手抱住陈姑娘的肩头,另一手在羊脂白玉似的峰峦间轻抚,“那地方像是鬼城,大白天也阴森森鬼气冲天,实在令人受不了,难怪你二叔另建享福的迷宫。”

陈姑娘在他怀中愉快地扭动,脸上春情仍在,媚眼如酥,不住在他脸上、肩头轻舔,像贪吃的小猫,满足的神情十分撩人。

“冤家,我也想留住你呀!但是我不能,二更天一过,你必须离开。万一姓曹的到了炼真宫,你这身为主将的人不在,结果如何?你的手下……不要蠢动……”

“屁的主将。”他在某处敏感地重重地揉了一把,似乎要将气出在这一部分,“丹霞宫主才是主将,我算老几?我只是引诱曹小狗找我的媒子,开战时只有向前进的马前卒。哦!你真是个妖精化身,娇躯每一寸都是女人,老天爷太偏心,把所有的美都给你了。”

“哦……哦……我喜欢听。”陈姑娘腻腻的性感磁性声音,在他耳畔呢喃,“虽则你心中所……所想的,其……实是三郡主……我……我仍然喜欢……”

“罚你,宝贝儿。”

他用嘴执罚,对住那吐气如兰的温润小嘴,绵绵地亲吻片刻,再在颈畔轻轻低柔细语,“比她强十倍,美十倍。所以,他出现在人前,必定打扮得高贵无比,用名贵的衣饰装扮她的美,一旦上了床卸了装,她……”

“你想得美呢!嘻嘻……”陈姑娘装腔作势拧了他一把,“想上她的床……”

“鬼话,呵呵!我什么都想,就是没有兴趣上她的床。”

“你上过她的床,脱过她的罗裙吗?嗯……我要听。”

陈姑娘白天外表更像淑女中的淑女,夜间在床上说话却百无禁忌,举动更是流露出万种丰治风情,比正经的淑女可爱一百倍。

“如果我上过她的床,她也如此忽视我?”他语气一冷,“为了刻意讨好她,我忙得要死,无暇在计算她上床方面下工夫,我好蠢。”

“她仍然重视你呀!”

“不可能了,她已经知道我已经放弃了。我在京都两年,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不敢越雷池半步干扰神龙的活动,功臣国戚的家将没有人敢有二心。

京都的牛鬼蛇神,都心悦诚服争先替我们奔走,我两年的威迫利诱工作成果,比汉府那些神龙密谍老人的六年成就更多一倍。这期间,我没沾任何一个女人,我……”

“好可怜哦!我不要你愤懑,我不要你烦心,我……你现在有我……”

陈姑娘激情地压在他身上,热切地用肢体语言表达心中的快乐。

良久良久,陈姑娘像小猫般蜷缩在怀中,懒慵地轻抚他的壮实胸膛,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情欲在退潮,但精神毫无倦意。

“我有点不明白。”陈姑娘忱在他肩膀上的螓首轻转,在他耳畔说,“像你这种出类拔萃的好男人,她这种荡妇型的假淑女,怎会轻易放过你?按理她应该花些心机诱惑你的。”

“也许,她不喜欢我这种英雄式的男人吧!”他逗弄着诱人的蓓蕾,仍然有点不满的情绪存在,“她身边那一群虚有其表的小男人,一个个乖顺得像小绵羊。

不过你说她是荡妇型的假淑女,也不尽公允,据我所知,她从没主动地引诱其他的男人,至于她身边那些小男人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而据我所知,她比太真迷中那些鼎炉,更为淫荡更懂情趣,真正的虎狼之年的荡妇。”

鼎炉,指用作修习调和阴阳的女人。

“胡说!”他不想承认。

“迷宫内的情形,事无大小,巨细地遗我一清二楚,我二叔身边的人我能不清楚?你看吧!这几天除非有重大事故发生,她一步也不肯离开,我二叔更闭上门万事不管了。她在宫内走动,只披了袭蝉纱。”

“你二叔真的在宫内寸步不离?”

他突然挑出语中的小问题。

“是呀!”陈姑娘毫无机心信口答,“我二叔的静室,只有他知道启闭门户的方法。三郡主出入,必须由他经手闭户,三郡主不时进出,他一直就不曾出来在宫中各处走动。”

“你进过你二叔的静室吗?”

“啐!你这是什么话?”陈姑娘轻咬他的脸颊。

“咦!我说错了什么吗?”

陈姑娘又羞又媚的以粉拳轻敲他的肩头说道:“进去里面!进去的人,都必须是……是光溜溜的。你说,你说错了什么?”

“小宝贝,我怎知道呀?真是冤枉。”

陈姑娘是道全法师的亲侄女,怎能进静室?

这表示陈姑娘不曾进出过道全法师的静室,也就不可能知道室内所发生的事。

所以曾经进出过静室的女人,定受到严厉的警告,不许透露室内的秘密,也不敢把真正的秘密,告诉负责外围警戒的陈姑娘,只能把静室迷宫各处的所见奉告。

“你还不认错。”

“哦!我道歉,我赔礼……心肝宝贝。”

“要死啦!你……嘻嘻……”

“带我进去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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