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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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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寒,只是游戏而已。
他们兄弟二人从来都是如此,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人人都只看到穿花人的潇洒,谁又想过那些花的悲苦无奈?他们于他不过是过客,他于他们却是一生的信仰。
文羲从来都明白这点,所以每次他们二人去招惹别人是,他都希望能劝诫一二,却始终无用。“可你们不能总是如此,总该安定下来。况且,我昨日测算天道,隐隐有不详之感,你们收敛些好。”文羲是真有些担心,毕竟他们欠下如此多的孽债,天理轮回,总有一天都是要还的。
可楼枕寒似乎根本不信这个:“孤难不成还能真喜欢上谁不成?如若那样,怕是要翻天覆地吧。”
文羲知道楼枕寒根本不在乎,可多年友谊毕竟放在这,他还是告诫了一句:“我是怕你这样玩弄人心,有一日会全都报复在你自己身上。”
日后文羲再想起今日一言,才明白,自己当时轻轻一句,竟做了谶言。
作者有话要说:
情网已织
翌日:
天际一抹微云,清晨阳光还算疏懒,薄薄几缕,散不尽天宫的冷清与潜藏的肃穆。虽说各宫神君仙女还在睡梦之中,但那天奴和侍奉的仙子们却不得不早早起来,铺陈打扫。尤其是那紫微宫中的,因为天帝主子格外挑剔,不得不十分细致,将各自的活干好。
琉薇侍奉楼枕寒多年,自然清楚他的喜好,所以每每都早早就起了身,亲自督促那些天奴仙娥们做活。因此往日里琉薇的身影会在紫微宫每个角落里出现,然而今日,她却不在。
容不得那些天奴们心中暗自奇怪,他们就得赶在楼枕寒起身之前打扫好一切。
其实昨日,琉薇在楼枕寒就寝前,被楼枕寒吩咐,说让她今早亲自去宝器库挑几样古物珍玩,送给桑落。琉薇既然明白天帝的意思,自然一点也不敢怠慢,所以今早也就没有督促他们,就径直去了宝器库。
带她领着随同的仙子一同回来时,楼枕寒已经起身了。
“东西都备好了?”楼枕寒理了理自个儿衣襟,拿起惯用的描金山水画扇,正好瞧见琉薇花容含笑,娉婷而来的身影。
琉薇颔首,命仙娥们端来珍玩,又回首对楼枕寒打趣道:“陛下这回可是下了功夫,奴婢可盼着陛下抱得美人归一日呢。”
楼枕寒满意地看着琉薇挑选的宝物,面上笑容里蕴含一丝赞赏,他轻声笑语:“那就借你吉言了,不过琉薇你挑得东西倒是用心,该赏。”琉薇不露半分喜色,只是眼中愈发秋波荡漾,明艳不可方物:“这是奴婢的本分。”
但她到底得了一对玉如意作为奖赏,但是谁都没有看懂,她眉眼下暗藏的萧索。
而楼枕寒呢?
他正满面春风地领着一干仙娥前往桑落所居的酒仙府。不知为何,途中经过花园时,他竟然觉得这花园比平日里好看了许多,若是拿面铜镜给他,楼枕寒就能看清自己眉眼间掩都掩不住的喜悦。
终于到了酒仙府时,楼枕寒免了人的通报,直入院内。
也因为桑落不知楼枕寒会来,所以他一入酒仙府,就看见桑落在拉着素蔓走向屋内。
“桑落,孤今日来蹭你一顿早膳,你应当不会介意吧。”桑落本已一只脚跨入门槛,背后却传来那温柔入骨的声音。默默叹了口气,桑罗回过身来,对着楼枕寒作揖后回话:“小仙参见陛下。”
然而他右手牵着的素蔓却毕竟是小孩子心性,竟然也罔顾礼法,就松开桑落的手,快步小跑到楼枕寒跟前,脆生生地说:“楼哥哥来了?素蔓几天没看见楼哥哥了。”也许是爱屋及乌,楼枕寒一看见这小姑娘就觉得喜气,不禁抱起她来,温和回答:“楼哥哥这不来看你了吗?”
说着,他唇边不由地绽放出一丝笑意,竟让素蔓这张小脸呆了呆。
“楼哥哥笑起来真好看。”素蔓此言一出,倒让一干人等笑出声来。
楼枕寒抱着素蔓入了屋,刚落座,就对桑落说:“桑落,我今日带了些珍玩来送给你,不知你喜不喜欢?”话音一落,跟着他的仙娥们就呈上宝物,得了楼枕寒的眼神,退出酒仙府了。
桑落笑容一滞,也知推拒不得,便连声道谢。
“楼哥哥,这个红红的珠子是什么?”素蔓有些呆不住了,便从楼枕寒怀里下来,跑到了桑落身边,可眼神却直直盯着托盘中一枚红色珠子。楼枕寒被她童稚之气打动,便也耐心解释道:“这是东海龙族墓穴里,龙骨沉寂多年而得的,叫做霞影珠,不但颜色美丽,而且内藏龙气,关键时还可救人一命。”
“那个果子呢?”
“那是明光果,是用南海观音的宝瓶内的水所植的果子。食用后可以通灵智,强仙体。”
……
这一大一小,一问一答,倒也有趣。桑落在旁边瞧着,竟有些晃了神。这人贵为天帝,尽管外界传言他风流无情,可此刻他竟然能如此温和耐心地陪一个小孩子玩闹……
“陛下,那盘中白玉瓶是什么宝物?”
这句话说出,竟然使屋内安静了下来。
楼枕寒抬头满眼喜悦地看了第一次提问的桑落一眼,开口道:“这白玉瓶子只是珍稀白玉而已,沾了些仙气,可这瓶中之水,乃是三界最为阴寒之水,但若辅以霞影珠,则可使人仙力大增,仙法有成。”他的声音是那样温柔的仿佛能让人溺毙其中,满含的情谊比酒还醉人。
“可桑落你一定要记住,这水千万不能单独乱用,否则就是被冻为冰雕,永世冰封了。”
桑落点头,可眼中却比方才,多出一份亲近与柔情。
到底是,心甘情愿,织了那情网。
作者有话要说:
献酒桑落
这厢里,已是半分柔情,半分暧昧。一个妙语连珠巧意讨好,一个心思微动情念将起。不需多言什么风花雪月,已是将这一切染成最温柔的颜色。楼枕寒看出桑落些微的心思,嘴角的笑意中不禁泄露出一丝得意:就要到手了。于是那双从来就会做戏的眸子此刻更是情意绵绵,仿佛能将冰天雪地也融化成柳绿花红。
桑落瞧着楼枕寒面色当真是含春晓之花,平白动人,心下也暗道难怪这天帝能让那么多人死心塌地。“桑落,孤还未用早膳,不知能否在你这蹭上一顿?”楼枕寒忽而描出一副无赖模样,硬是要蹭饭。桑落哭笑不得,正准备答应,结果却被素蔓这小丫头抢了先:“楼哥哥在这里再好不过了!”
于是场面顿时就变成了三人围聚一桌,不管什么天帝酒仙,一起用膳。不过素蔓在仙界年纪虽小,但扔到凡间却不知是历经过多少次王朝更迭了,所以懂得也多,自然看出来楼枕寒用膳时,夹菜给桑落的殷勤,和桑落无意间眉眼处溢出的愉悦。
“桑落,尝尝这个,味道极好。”楼枕寒抬袖夹了一道蜜酿金蹄给桑落,眼角眉梢皆是动人的情谊。桑落本想推拒,但瞧见楼枕寒脸上笑意缠绵,便也将即将出口的话吞了下去,还在楼枕寒温柔目光的注视下,咬了一口,不知为何,今日的蜜酿金蹄格外的甜。
素蔓瞧着二人你一来我一往的,早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倒也乐得见自家桑落哥哥能得个好归宿,所以今日倒也没有特意打扰嬉闹。
……
一顿早膳总算是用完了,桑落竟然觉得有点疲惫,毕竟整整一顿饭的时间,他都不得不承受楼枕寒的盛情,但是他无论怎么忽视,也能感觉到心底泛起的一丝丝甜意。他喜欢他,桑落从不是别扭的人,既然无可奈何喜欢上了,那么,就喜欢吧。
“桑落,别忘了今日晚膳前给孤奉酒,孤可守着你呢。”楼枕寒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襟,声音温暖温柔温情。桑落眉眼温软,颔首答应时不经意间含了几分情谊,看得楼枕寒心痒。
天帝陛下忽而凑到桑落耳边,低低说了声:“桑落,孤喜欢你。”那声音,如春风吹拂心田,柳条拂过碧水,低沉悦耳。随着话尾音刚落,桑落那双墨玉色的眸子里逐渐添了什么,似乎是笑,却更像是从心底泛出的温柔。
“孤还有事,先走了。”楼枕寒也不戏弄他了,这龙族大将玉华今日与他还有要事相商,他也不便多留,毕竟楼枕寒身为天帝,总是有要烦心的事。桑落却连忙起身,行云流水般行了个漂亮的礼,轻声道:“小仙恭送陛下。”
楼枕寒对他回眸一笑,便头也不回的离去。桑落只能倚门远眺,看他拂花而去的背影。那年似乎也是这样一个漂亮的背影,在漫天落花中远去……桑落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人,不禁念起上回自己说楼枕寒背影疑似故人之事。
确实是极像,只是性情……
而楼枕寒到达紫微宫书房时,龙将玉华已经等候在内。这玉华生得英气,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眉心星紫龙印彰显身份不凡,满头银丝如月华皎洁。只可惜,这样一个凛冽的人,却有一个如此温柔甚至女气的名字。
“陛下,妖族似乎蠢蠢欲动,欲对我龙族有所图,还请陛下定夺如何是好。”玉华眉眼冷淡,虽说言语恭敬,可是面上却显不出一分谦卑。其实楼枕寒也知他心高气傲,毕竟不是普通龙族,这玉华乃龙神后裔,身份尊贵无比,堪比天君之位。
“妖族?”楼枕寒撤去平日风流面目,萧杀毕现,玉华只听到他尊贵的天帝陛下一句话:“那就在他们动手之前,灭了全族吧。碰巧,你们龙族需要妖丹吧。”那声音,冷的堪比幽冥地狱之主,泛着阴森的气息。
玉华自然不会问楼枕寒如何灭妖族,毕竟这种事情不归楼枕寒来想,而且,他们龙族确实需要“借”妖族妖丹一用,那可怪不得他们了。
“玉华,这妖族若能全部灭去,那你凯旋归来时,你和龙族上下,孤都会厚赏。”玉华听不出楼枕寒声音中的异样,只是在他抬首时,无意中瞧见楼枕寒嘴角幽深的笑意。
“行了,你退下吧。”楼枕寒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玉华行礼告退后,无意中回首一看,却瞧见了楼枕寒愣愣地瞧着远方,嘴角翘起的模样。饶是他玉华喜怒不形于色,冷心冷情,也不禁有几分惊讶:这陛下是撞见了什么好事,这表情可真是难得一见。可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波澜不惊地敛了敛魅紫的广袖,腾云向龙宫而去……
而楼枕寒这厢却又苦闷得很,他瞧着太阳还挂在东头,也不知何时才能到桑落奉酒的时候。于是整个下午,楼枕寒不是去找太上老君下棋,就是去打搅文羲看书。他本还想找自家弟弟楼语悠打发时间,结果楼语悠的侍女说他下届逍遥去寻花问柳了。
盼星星盼月亮,天帝楼枕寒总算是盼来了桑落。
当琉薇禀报桑落在殿外等候时,楼枕寒可真是长长呼出一口气,眉眼掩不住的喜悦与兴奋。“小仙参见陛下。”琉薇掀开帘子,桑落缓步而入,修长的手端着酒盏而来。“桑落不必多礼。”楼枕寒好奇地看着桑落端来的酒盏,问道,“今日又是什么酒?”
桑落薄薄的面皮忽而浮现一层浅浅的红,他踌躇了一下,才字字清晰地回答:“这,是桑落酒。”
楼枕寒一愣,桑落酒?!
这壶酒,既然名叫桑落,那么谁能不懂他的意思?
楼枕寒接过酒盏,却不饮,只是轻轻置在小桌上。然后他忽而一扯桑落的衣袖,在桑落即将跌倒之时,抱得美人在怀,衣袂翩飞。桑落还没反应过来,这楼枕寒就已经重新拿起那杯酒,小啜一口,笑语:“桑落献上这杯酒,莫不是与我表明心意?”言语中调笑之意昭然,可让桑落面色更添绯红。
“既然如此,那么孤就全当桑落是应了我的话。桑落,孤喜欢你。”楼枕寒在他耳边低语,那样温柔,那样深情,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梦。桑落愣愣地点头,却引来面前人一通笑:“桑落,你真是让孤恨不得融入骨血才能善罢甘休。”楼枕寒分明是咬牙说出,却字字句句含着情谊。
桑落觉得自己像是飘浮在云端,在编织一个世间最美得梦,然而许久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从云端衰落,从美梦中醒来,有多痛。
作者有话要说:
耳鬓厮磨
屋内燃的香分明清冷,此刻嗅着却觉得芬芳,丝毫闻不出幽冷的味道。
桑落窝在楼枕寒怀里,虽说面上绯红,但也只是因为他面皮薄而已,但情绪稳定下来后,他就觉得不妥,毕竟他不是女子,这样成何体统?“陛下,请放小仙下来。”桑落煞风景的一句倒是没有影响楼枕寒的好心情,他此刻心情愉悦,倒是顺和许多,也依了桑落,松开了怀抱。
“桑落,你喜欢孤吗?”楼枕寒含笑迎上桑落的目光,凤眸中柔情似水,看得人酥了半边身子。桑落刚起身理好衣襟,就被楼枕寒目光一慑,愣是丢了半边魂魄。
“陛下,桑落酒是小仙所献,您难道不懂?”那一刻,桑落勾唇一笑,潇洒至极,墨色眼珠流转,一身风雅。楼枕寒闻言大笑,不愧是他中意的人,这酒仙桑落果然好风采!不过楼枕寒确实没想到桑落这么坦荡,看来自己倒也看错了人,只看到他的沉静,却从未看透他。
“孤自然懂。”楼枕寒也从榻上下来,长长的银色袍子上绣着繁美的金丝,曳在白玉铺成的地上,“桑落,既然你我互相欢喜,那么就休怪孤日后天天腻着你了。”
桑落见楼枕寒贵为天帝,此刻却是如此无赖相,不禁展颜欢笑。“陛下,小仙既然喜欢你,那么就绝不会后悔。”桑落缓缓走到楼枕寒面前,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头一次流转着那样炙热的光。“看不出桑落之前那样藏着掖着,此刻却是如此爽快。”楼枕寒笑得得意而又宠溺,任你是铁石心肠,也要动情三分。
桑落眸光闪了闪,他虽说是沉静之人,可从不会后悔自己所做之事,此刻自己既然喜欢上了他楼枕寒,那么承认便是。“陛下,你还没怎么尝桑落酒呢。”桑落忽而走到桌边,端起酒盏,大胆地递到楼枕寒的唇边。
楼枕寒本是极其愉悦,此刻见桑落忽而如此爽快,又觉得有些不妙。于是他按下酒盏,反而将酒杯递还给桑落,娇宠道:“桑落你每日为孤煮酒,孤这杯酒应当让你先喝,犒劳你一番。”桑落不知楼枕寒用意,但还是饮下了。
楼枕寒如此倒也放了心,悠然接过第二杯酒,一饮而尽。桑落本准备再为楼枕寒斟酒,却被拦住了,楼枕寒一脸狐狸的模样,笑得狡诈:“光是孤喝可不公平,桑落你也要陪着孤一起。”说着就不容桑落拒绝,倒了一杯酒递给桑落。
桑落瞧着楼枕寒狭长凤眸中暗藏的得意,不禁无奈地饮下酒,然而就在他饮酒之时,楼枕寒景走到他背后,一手环住了他。桑落身体一僵,却很快放松下来,也就随着楼枕寒去了。“桑落,很少有人让孤那么花心思地想要。”楼枕寒下巴搁在桑落的肩上,呼出的热气暧昧地游走在桑落的耳边。桑落手中还握着酒杯,他无奈地感受着耳边磨人的声音。
“桑落,再倒一杯酒。”楼枕寒忽然说道,言语中藏不住的愉悦与慵懒,像是一只心满意足的狐狸。桑落忽然觉得之前心目中的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天帝形象,轰然倒塌,但他还是依言斟了一杯酒,递到楼枕寒掌心。
楼枕寒一手转着酒杯,另一只手搂着桑落,似乎是玩够了,楼枕寒饮下了那杯酒,只是桑落忽然看见,那杯酒他下口之处已有水印,分明是桑落之前饮酒的地方。突然明白楼枕寒的心思,桑落觉得那个环着自己的怀抱是那样温暖,让人几乎要融化成一滩春水。
楼枕寒看桑落脸色,就知道自己的意图被对方发现了,笑意盎然地勾唇,楼枕寒居然还好整以暇地伸出舌头,舔掉唇边沾染的酒渍。他的眼神那样炽热,配着妖异的面庞,让人看了真是对他这模样欲罢不能。
分明是妖孽。
桑落瞧着楼枕寒的面庞,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缘分天成
屋内旖旎风情,当真是令人目眩神迷。只可惜总有那么几个煞风景的,坏了一室的春光。“原来大哥你在……我这……”忽然闯进来的人尴尬的很,可即使如此,这紫微帝君的声音也仍旧温温的,煞是好听。
楼枕寒平日里对弟弟本是极好,此刻却也黑了脸色,桑落靠他近些,听到他咒了句:“早不来,玩不来,偏生这个时候坏孤的好事。”可即使如此,天帝大人还是松开了环住桑落的手臂,理了理衣冠,随后笑容一展,仍旧是那个温柔多情淡然处世的天帝:“原听你宫中的天奴说你下界去了,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楼语悠也知道自个儿今日打搅了别人,面上也不好看,可那山水画扇还是在他胸前徐徐摇着,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去凡间的时候早些,早已在宴席上左拥右抱过了。”楼枕寒挑眉,走到楼语悠跟前问道:“那你不好好享受,没事来孤的宫里做什么?”
“本是找大哥来琢磨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的,不过大哥既然忙着,弟弟也不能扰了大哥你谈情说爱不是?”楼语悠悠悠瞧了眼桑落的模样,眼中掠过一丝疑惑。而楼语悠却觉得不对劲,自己这弟弟素来随性散漫得很,若是无关紧要的事,他怎么会来找自己?
“当真是小事?”
楼枕寒自从父母仙去后,一直都是他自己带着楼语悠的,所以对他也是格外关心些。然而楼语悠似乎是改变了主意,眼珠子转了转,巧笑着避开楼枕寒的眼神,说道:“弟弟那些事莫不是那些偷香窃玉的不正经的事,自然是小事,不敢骗哥哥。”
楼枕寒知道楼语悠虽放浪形骸,但还是知道分寸的,此刻见楼语悠不紧不慢的样子,便也稍稍放下心来,嘱咐了一句:“你若是有事,孤自然会帮衬你。那你先退下吧。”楼语悠悠然地笑着离去,只是步伐比平日快了一些,也使得腰间佩玉相击之声略微急促了些。
“孤这弟弟素来不正经,全让你看了笑话。”楼枕寒笑着搂过桑落,薄唇流连在他耳边。桑落笑着回身:“陛下可容小仙大胆说一句?”楼枕寒刚将他弄到手,自然是什么都肯依着的,便笑着颔首。“我看这紫微帝君与陛下是一般的不正经。”桑落瞧着楼枕寒这副模样,调侃道。
楼枕寒闻言,哑然失笑,低沉的笑声在屋内回响,仿佛是最诱人的旋律:“桑落这句话也不怕冒犯孤?”桑落抬眼直直看着楼枕寒的凤眸,面色忽然沉静下来:“小仙虽说身份卑微,但也求纯粹之情爱。若陛下因小仙一句而怪罪小仙,那么小仙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怪自己看走了眼,误将陛下风流之意当作真心。”
楼枕寒眸光闪了闪,忽而展开一个幽幽的笑:“桑落何必与孤如此生疏?以后在孤面前,你不用拘于礼数。至于孤,自然是喜欢你的。”桑落喜悦地展开笑容,却莫名抹不去内心不安之感,自然也就出了神,没看见对面楼枕寒微冷的眸子。
而那楼语悠自出了紫微宫后,便直径去了月老的牵情宫。他是风流多情的帝君,平日里自然不会和月老这样的老头子多有接触,可今日也不知为何,偏生是入了他的殿。
“帝君大人来了。”月老本在忙于牵情丝,此刻瞧见楼语悠匆匆而来,眉目中多有困惑之意,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热情地恭迎他进来。“月老还忙着呢,我冒昧打扰,你可不要怪罪。”楼语悠展开笑容,瞥了眼月老手中的红线说道。
“小仙不忙,帝君大人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月老一把年纪,却还得扭曲着一张老脸,作出温和亲切的谄媚模样。“月老可知大哥这几日纳了个新欢?”楼语悠分明是想说另外一件事,却忽然岔开了话题。“不就是酒仙桑落么?”月老有些纳闷。
“我今日看见这桑落,长相普通,气质一般,身材也平庸,好像也不是有才学气度的人,你说大哥为何偏偏看中他?”楼语悠的确是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这桑落也算不上美人,为何他那喜好美人的大哥偏偏挑中了他?
“帝君大人这就是您不懂了,这便是有缘。”月老笑着回答。楼语悠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月老你司姻缘,不是不知我大哥的情况,就我大哥那样,也能和谁有缘分?”月老轻笑摇头,花白的胡子飘飘的,煞是好笑:“自然。这三界之中,情丝缠绕,每个人都有其命定的缘分。而所谓缘分,无关外貌、家世、才学,只关乎情爱。”
“可大哥根本不懂情爱,如何能得缘分?”
“陛下此时无心,本是无缘。可他命中必会得真心,自然就会与人有缘了。”
楼语悠还是不太懂,但是他今日目的并不是这:“那请问月老,我,与谁有缘?”他是天不拍地不怕的性子,此刻言语中却有犹疑。“帝君大人,这恕小仙不能相告。但是大人有此一问,莫非是,喜欢上了谁?”月老敏锐地看破年轻人的心思。
楼语悠脑中忽然闪过一人,垂眸回答:“我也不知是否是真的喜欢,只是在乎,想要知道,他与我是否有缘,能否相守。”月老笑着连连摇头:想不到这紫微帝君薄凉至此,也会在乎,也会欢喜,也会为了别人而焦虑。
这么看来,他们那无心无情的陛下,也要有桃花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合欢佳酿
一个月后:
紫微宫内嬉笑之声是仙娥们听惯了的,今日也不例外。
这宫内,楼枕寒正倚在榻上,满目温情地斜睨着桑落酿酒。其实桑落平日里还是在自个儿酒仙府酿酒的,可是楼枕寒今日偏生黏着他,要他就在紫微宫内酿酒给他看。桑落与他正是浓情蜜意时,自然得依着他。
于是就有了此刻的情景。
桑落虽说是在宫内酿酒,可是这佳酿酿造的一些步骤不得不在户外,所以现在这酒,已是酿好的了,桑落只是煮酒给楼枕寒瞧瞧而已。“桑落,等这酒煮好了,孤就要把酒和你一起吞掉。”楼枕寒看得时候长了,也有些困倦了,便说几句调情的话来提提精神。
“陛下又在说胡话么?”桑落皱了皱眉,他工作时可最不喜欢旁人打扰,若不是楼枕寒与他关系已是那般亲近,此刻他就应该逐客了。楼枕寒瞧出了自家情人的不满,连忙闭了嘴,只是眼皮子快阖上了。
酒终于温好,浓郁的酒香在屋内扩散,不需品尝,已然沉醉。“好香的酒味。”楼枕寒忽然睁开凤眸,流光溢彩地瞥了眼已煮好的酒。桑落熄了炉火,搁下煽火的小扇,又从锅中取出盛酒的酒樽,搁在小桌上,在命仙娥收了器具后,桑落先品尝了一口温酒,蹙了眉头,细细品尝,似乎是在寻找有没有错处,最后才满意地将酒装入壶内。
他整个过程严谨地好似一个画师对待自己的画作一样,格外认真,这倒让他展现出与平日里不同的模样:严肃、端庄、专一,全身笼罩着耀眼的光芒,让楼枕寒分外舍不得移开目光。“让孤尝尝这酒。”桑落闻言,恢复成原本的模样,笑吟吟地端着酒壶来到楼枕寒榻前:“每回小仙的酒酿出来,陛下都要尝,那也不怕喝酒误事?”
楼枕寒接过酒壶,也不拿杯子,就直接对口灌了下去,唇边的酒渍映着水光,看得人心痒。“孤清闲得很,所以才过那‘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说到那句人间诗句时,楼枕寒暧昧的目光仿佛带着温度,让被他注视着的桑落面上浮现一层薄薄的浅红,好似醉了酒一般。
“陛下,文羲天君说东西都备好了。”琉薇忽然进来禀报道。
楼枕寒一愣,随即从榻上起身,一手揽过桑落,在他耳边轻声喃喃:“桑落,孤一会儿就回来。”桑落眸子一暗,虽说有些失落,却毕竟是个男人,于是回首面对楼枕寒,笑容依然沉静亲切:“好,我等你回来。”
楼枕寒笑着转身离去,却不知桑落的目光那样悠长,直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瞧不见。
那双像墨玉珠子雕琢的眼睛,终究在这一个月里,褪去了淡然安稳,多了浓情蜜意。明眼人都明白,此刻若楼枕寒从这场情爱中抽身,那么等待桑落的,就会是生不如死。
而楼枕寒并不知桑落倚门远眺,他兴冲冲地随着天奴仙子们入了文羲的流觞阁,一瞧见珠帘之后那抹清影,就张口问道:“东西都当真备好了?”可文羲却没有搭理他,只是端坐在珠帘后,悠闲地品茗。
“文羲这是怎么了?”楼枕寒笑吟吟地挑开珠帘,那双凤眸弯成月牙,笑意如水光流转,惑人心魄。文羲叹了口气,清瘦的轮廓上弥漫着忧愁:“你要的合欢酒我拿来了,只是我想要问你一句,你这一次,是不是,还是游戏?”
楼枕寒越过珠帘,坐在了文羲的对面,他面上若含晓春,看得人心旌摇曳:“难不成,你以为,孤会有真心?”那笑容那样美,却是那样无情,看得文羲苍白的面色更是惨淡了几分。“可你似乎挺在乎这桑落,你就不怕日后后悔?”文羲似乎还想劝他。
“就算我不想薄幸,但你认为孤可能爱上别人吗?”楼枕寒的手轻轻地按上了自己的心口处,那里一片寂冷,没有分毫热切与赤忱。
文羲掩嘴咳了几声,眉宇间更见担忧:“那你就将这合欢酒拿去哄你那情人去吧。”说着,他就颤着手准备去拿那酒壶,却被楼枕寒按下了修长的苍白右手。“你这身子又不见好,自己也要注意些。你若整日这么病着,你家云霞怎么办?”楼枕寒自己拿了酒,又不忙嘱咐文羲几句,毕竟文羲最近似乎又清减了不少。
“我知道了,你去陪桑落吧。”文羲颓然无力地垂下了手,楼枕寒见他兴致不高,便也离去了,只是踏出门槛时,又听到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而屋内文羲那瘦得皮包骨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桌角,毫无血色,其实他这一个月一直都在测算天命,竟无意中知晓了一星半点楼枕寒日后的天谴。他北明天君可以测算天命,天赋不凡,却同样因为窥探天意,一直身骨纤弱。在两千年前意外重伤之后,更是不能勉强了,可是他一直心神不宁,这才违背天意,算上一算。
他本想告诉楼枕寒天谴之事,可是他若说了,那天道怕是更要恼怒,说不定会连楼枕寒一起罚,所以对着楼枕寒,他只是多方试探,希望扭转天命,却始终缄默其口。可是楼枕寒分明不听,文羲幽幽叹了口气,天谴也罢,让他吃些苦头,免得日后,再祸害他人。
而楼枕寒又不知此事,还拎着合欢酒兴致高昂的向着紫微宫走呢。这合欢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光是其中各味材料就不知要费上多少工夫,若饮了这酒,不但可以强健身体,还有浓情之效。楼枕寒虽说一直与桑落过得是蜜里调油,可楼枕寒却很少见桑落十分热切的模样,这几日玩心一起,便有了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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