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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途流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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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忽然冲上前来,狰狞的脸上遍布泪痕,他匍匐在风默脚下,用嘶哑的声音在说着:“救我救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风默随口问了一句,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如绷紧的弦一般,他看着那人的眼神有些漠然。
  那人说道:“是他们……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账东西,他们不但把动物拿去研究,最后还把主意动到了人身上,我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啊!”他大张着嘴哭泣着。
  风默看见他那一嘴牙也变得如野兽般尖锐,他问道:“你是联盟的人?”
  “不是……我为了钱替联盟办事,可我完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就跟疯了一样,医院里现在全都是这种怪物……”
  风默垂下了眼帘,眼神晦暗不明,原来列维早就混进了联盟的人,他们在列维做实验,自然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将那些东西放出来,还省了一笔运输费,难怪这里能保留得这么完好。他问道:“你知道第二军队的人在哪里吗?”
  那人瞠目欲裂,浑身抽动了一下,剧烈地摇头:“不知道……”忽然又呢喃道:“都死光了……”
  风默漠然地后退了一步,挪开了被那人碰到的脚,然后拿起了病床上的医药箱便绕过那人往门外走去。
  那人用嘶哑的声音喊着:“你不能走!”
  风默转头看他:“如果你能替我找到第二军队的人,我就回来救你。”
  那人瞪直了双目看着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风默拿着医药箱回到之前离开的地方,但是闫裴不见了,地上淌了一滩红得发黑的血。
  而那只大鹗也不见了,那幢住宿楼往前倾着摇摇欲坠。
  他放下医药箱,靠着墙缓缓地坐到了地上,然后抬起手臂捂住了眼。他忽然觉得很疲惫,却怎么也不能闭上双眼,他怕一闭上双眼,世界又是另一副模样,而他身边的人也在一个一个接连不断的离去。
  闫裴这混蛋究竟去了哪里。
  这时,住宿楼里忽然跑出一个人,那人他认识,是延稀。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六

  延稀神色慌忙地从楼里跑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子,身后跟出了四、五个被改造了的人类,那些人皆伸出了腹中的双手朝延稀追去,而延稀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他怀里的纸箱摔到了一边,枪也脱手而出,眼看便要被抓住了。
  若是被这些改造人抓到,他定然会被剥皮抽骨的啃食。
  风默捡起了延稀落在地上的枪,枪声在延稀耳边响起,一声声如惊雷一般。
  延稀抬头看见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微微仰起头便看见了风默,他有些难以置信,想着将一旁的箱子抱过来继续跑。
  风默一脚踩住了延稀的肩膀,让他不能站起,他眼神如冰刀一般凛冽,问道:“往哪去?”
  延稀被踩得发疼,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我跟着陈哥过来的,这不是正打算去找你和老板么,怎么不见老板?”他蹙着眉挤着讨好的笑,说着没有逻辑的话。
  若是放到以前,风默定然会半信半疑,只可惜这人如今实在是让人信不来。风默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弯下腰将枪抵着他的脑袋,说道:“闫老板去哪了你真不知道吗,还有第二军队的人。”
  延稀听了之后竟然毫无惊讶,而是浑身松懈地趴在了地上,抓了抓额前的发,他隐去了刚刚那虚假的表情,没有回答风默的问题:“虽然早料到会被发现,但没想到你们会找来这里,本来实验品失控了我还挺可惜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闫老板,手头上又多了个强健的实验品,我简直欣喜若狂。”
  风默的眼神越发的冷了,他猛地将延稀抬起的头一脚踩了下去,然后朝延稀身后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延稀的头发射出,砰一声打中了从地上爬起的改造人。他冷冷说道:“我现在没有什么耐心,如果你再不交代清楚,你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延稀扯了扯嘴角,笑着说:“我死了,你想知道的也全都没了。”他料定风默不会真要杀他。
  风默松开脚站了起来,但枪口仍对着延稀。
  延稀勾起了嘴角,他猛地翻身抱住了摔落在旁的纸箱,然后跑了起来,但他没跑几步便又摔了下去,捂着屈起的腿瞪大了双眼:“你……”
  风默朝枪口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延稀身旁,然后蹲下身去看对方痛得扭曲的脸,说道:“我是不会杀你,但不代表我不会伤你,这回先送你一枚子弹,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再送一枚。”他用枪管敲了敲延稀的额头,又说:“朝着这里。”
  延稀恐惧地抱紧了怀里的箱子,瞪着风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闫裴身边的人都会惧怕风默,风默这人的心是凉的,对旁人冷酷起来罔顾一切。
  风默垂眼看向延稀怀里的箱子,说道:“箱子里是什么,你交出来还是我自己来拿。”
  延稀的眼神越过了风默的身后,那幅恐惧的神情逐渐消失了,他微微勾起了唇角,竟然将怀里的箱子推了出去,说:“给你看一眼也没什么。”
  风默将枪口直直对着延稀,然后另一只手去打开了面前的纸箱,里面竟是整整一箱的凤血暖玉。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高昂的大鹗的叫声。
  延稀拿出口袋里拇指长的竹笛,然后吹了一声,那只大鹗闻声朝地面俯冲而来,猛虎般尖利的双爪朝风默抓去。
  延稀阴冷地笑着,他已经将那张天真开朗的外皮全然丢弃了,他说道:“风大哥好走不送,你们这些联盟的绊脚石总有一天会被全部除掉。”
  风默微微睁大了眼朝身后看去,那只大鹗几乎要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延稀继续说着:“以后别叫我叛徒,我从来都只是联盟的走狗,汪汪汪。”他咧着嘴笑着。
  那只大鹗朝风默俯冲而来,肥大的双翅扇动着带起的风让风默几乎睁不开双眼。那猛虎般的爪子抠进了他的双肩,似要将他肩骨挑出一般。
  大鹗就这样抓着风默将他带到了空中。
  风默疼得浑身都冒出了冷汗,他感觉,自己的肩膀怕是要废掉了。
  他疼得睁不开眼,满心却在想着能不能找到闫裴以及第二军团的人。他的肩膀麻木得失去了感觉,连大鹗将他松开了也没有察觉到。
  风默闭着双目,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着,下一刻耳边响起了水花炸开的声音,他浑身被冰冷的江水包裹着,水急急地灌入他的双耳,忽然嗡的一声响,恍惚中他以为自己双耳失聪了,但实际上,他在那一瞬失去了意识。
  风默在一片温暖中醒来,他睁开双眼,却发现此时正是半夜,而他的身后正燃着一堆枯枝,火堆离他很近,再往后一些便要被烧着了。他的手撑在两侧,正打算坐起来时,他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微微发力便会牵扯到那一大片伤口,微微侧过头便看见肩膀上的伤口被难看地包扎了起来。
  远处传来脚步声,男人有些责怪地说道:“好好躺着,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
  闻言风默马上转过了头,他看到了闫裴。男人从暗处缓缓走来,左手拿着枪,而右手正捧着一个圆纸盒。
  风默蹙着眉挣扎着坐了起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闫裴将冒着热气的纸盒递给风默,说道:“昨天你刚离开一会,从住宿楼里跑出了几只东西,后来他们发现了我,我不得不走。”
  “那地上的血……”风默将那纸盒捧在了手里。
  风默话未说完便被闫裴打断了,闫裴微微勾着唇说:“你担心我?可惜那并不是我的血。”
  “那你有没有见到延稀?”风默抬头看他。
  闫裴皱起眉:“延稀?没有,那些东西追着我跑了一路,我不想浪费子弹去解决这些小喽啰,甩掉他们的时候已经跑到江边了。话说回来延稀竟然在这里。”
  风默垂着眼,呵了一声,说道:“他是联盟的人,从荆山岛到这里几次遭遇袭击估计也是他设计的,他能驯服那些东西。我去找了药回来没有见着你,反而被他耍了一道。”
  闫裴在风默身边坐了下来,自责地说:“我的错,我打算走回去的时候看见那只大鹗正在抓着你往高处飞,我恨不得长双翅膀去把你抢过来,你要知道我根本不舍得伤你这么重,而那只蠢鸟却……”
  风默扶住了额,抬手间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他打断了闫裴的话,说道:“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么。”
  闫裴本就时常一副痞气的模样,如今落到这般境地,衣服变得又脏又破,青色的胡渣也冒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遢,尽管还是不能掩盖住他原本英俊的面貌,但乍一看,就跟街头乞丐一般。他挑着眉说:“我不但要说,我还会每天都说,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你知道我……”风默蹙着眉。
  “我不知道。”闫裴说道。
  风默捧着已经没那么烫的纸盒,看着里面还是半生的面条,顿时有些无奈,却还是将一旁被纸巾包起的筷子拿了出来,然后尝了尝。
  味道实在是太差劲了,但对于闫裴来说,会煮面条已经不容易,而现在他也不想太讲究,他实在是太饿了,即便是一碗将糖当成了盐,还把醋当成了酱油的面,他也吃得一干二净。
  闫裴看着风默将面吃完,他说道:“我本来只想去附近居民楼里找点干粮什么的,后来想想还是给你煮碗面吧,周围太危险了我没待太久就端着回来了。”本来他还担心面会太难吃,但看着风默吃完了,味道大概还是不错的,他甚至已经想到在战争结束之后,他要每天给风默煮一碗面,这样的日子似乎还挺甜蜜的。
  风默将筷子与纸盒放到了一边,他迫切地想要喝点水,这生面条的味道他永远不想再尝第二次了。他蹙着眉说道:“延稀当时是抱着一箱一模一样的凤血暖玉从住宿楼里跑出来的,我想他可能知道第二军队的去向。”
  想到那些凤血暖玉,风默浑身有些发凉,按理来说联盟在战争上已经赢了,他们可以随时谈条件收兵,但是他们为什么还在继续研究,那个研究的弊端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别说是列维,若是那些生物全部失控暴乱,毁灭世界都不在话下。
  闫裴双手交在脑后躺了下去,他沉思了许久,说:“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再遇到延稀,然后顺利找到第二军队的人,接着我们就赶紧离开列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风默点点头。
  闫裴闭上了眼,有些困倦地说:“我睡了一会,你来看着。”
  风默垂着眼看他,脸上的神情不知觉地柔和了下来,他轻声说:“你睡吧。”
  半夜的时候,两人又换了一次,风默又得以休息了一回,两人就这么度过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夜晚。
  第二日天微明的时候,他们又踏上了前行的路,试图去寻找延稀的踪迹,于是他们又走回了精神卫生中心。
  推开那扇生锈的铁门,闫裴与风默正打算往里走的时候,却在喷泉边发现了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尸体的面目皆被叼啄得看不出原样,整张脸皮肤尽毁,露出了里面的血肉与白骨。但单单凭那衣着与身形,风默便能肯定,那是延稀。
  尸体的内脏皆被啃食光了,左臂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手边的纸箱已经翻倒了,撒了一地的凤血暖玉。
  风默蹙眉看了一会,然后微微偏过头将视线移向别处,说道:“他一定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惨死在那些生物的獠牙利爪之下。”
  闫裴抿起了唇,就在昨晚,在得知是延稀令那只大鹗伤了风默之后,他也想过要亲手斩杀延稀,但如今他却落了个更凄惨的死法。
  远处忽然传来大鹗的叫声,将两人的思绪又牵引了回来,他们闻声抬头看去,只见那庞然大物正合翅站在病区楼之上俯视他们,那眼神就如同被抢了猎物一般。
  闫裴抓住了风默的手臂,双眼紧盯着楼顶的大鹗,说道:“走,离延稀远点,那蠢鸟把我们当成抢肉的了。”
  风默点点头,他们缓缓退到了大门左边,打算绕过办公楼到后面的住宿楼去看看,不知道住宿楼里面还藏有些什么,以及他们研究的地方究竟在这所精神卫生中心的哪里。
  那只大鹗的眼珠随着闫裴与风默两人的移动而转动着,但它仍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紧盯着闫裴与风默,直至他们的身影隐匿到它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它才把眼睛转了回来,只看着它放置在平地上的一块肉。
  闫裴与风默从办公楼左边绕到了住宿楼前,而不是像昨天那样直接从小道走过去。
  住宿楼往前倾着,像是随时都会倒塌一般。风默与闫裴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楼里,沿着楼梯一直往上。
  二楼左边的门是开着的,从里面传出一股福尔马林的气味,以及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风默倚靠着墙,微微侧过头朝里面看了一眼。但仅那一眼他便猛地收回了眼神,然后抬手将身旁的闫裴往远处推去,肩膀上的伤口似裂开了一样,疼得他煞白了脸。
  那个玩意形状太大了,整间房子都快要被它撑裂。虎身,浑身带刺,有一双黑色的鸟翅,像极了古书中所述的“穷奇”。
  在风默朝里看的时候,那玩意便发现了他们,挣扎着要从门里挤出来。
  楼房被震动得摇晃不止,闫裴与风默还未跑下楼梯,天花板便倾塌了下来。在慌乱中闫裴被顶上落下的石块砸到了背,背上又添新伤,原本刚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又被刮伤了一大片。
  闫裴摔在地上,他抬手护住了头,背上的伤痛得他冷汗直冒,他紧紧皱着眉,面目都要被疼痛扭曲了。
  房屋似要散架一般仍在不停地晃动着,闫裴忽然感觉腿上一疼,糟糕……
  风默转头蹙眉喊道:“跑啊!”
  闫裴忍着痛微微勾起唇说:“宝贝,你亲我一下我就跑。”
  风默弯下腰,揪起了闫裴的头发,令那人抬起头看向自己,说道:“留着你那点心思,回去再耍流氓!”
  闫裴无力地笑了笑:“可我真的动不了,我的腿被压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闫裴:媳妇我下面给你吃⊙▽⊙媳妇好吃么

  ☆、逃亡七

  背后的墙已经被撞破,那只穷奇已经将头从里面伸了出来,它嘶吼着欲将两人按在爪下撕咬,每动一下都会将墙震裂几分。
  “快走!”闫裴趴在地上,他咬着牙想将腿抽出,腿部却被坠落物的断裂面磨伤了一大片,多了几道细小密集的血痕。
  风默抿着唇,他没有跑,反而蹲下身去帮闫裴将那压着他的坠物搬起来。风默猛地一使劲,顿时感觉手指被划破了皮,双手颤动着就像筋骨要断一般。
  闫裴忽然感觉腿上的压力消失了,于是便马上将腿抽了出来,他屈起腿半蹲起来,一手抱住风默的腰猛地扑了出去。就在他离开的那一瞬,他们原先待的地方轰然下陷。
  风默被闫裴拥倒在地,他有一瞬是愣住的,只觉得手指有些发软,似乎还没有缓过来。他一抬头便看见穷奇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吼叫着,于是拍了拍闫裴的腰,示意他将自己放开。
  闫裴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掏出枪朝着穷奇大张的嘴开了两枪,然后拉起了风默便朝楼梯口跑去。他心想着,死就死吧,砸死总比被吃得不剩全尸好。
  风默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却还是跟紧了闫裴成功地跑出了楼。他后知后觉刚刚在落地的时候,肩膀后侧又被磕到了,一阵阵的疼痛又涌了上来。
  他们站在楼前不远处的那片草坪上,风默弯下腰扶着膝盖喘着气说道:“你的伤……”
  “没事。”闫裴说道,他紧紧地咬着唇,硬是把嘴唇咬出了一道血痕,他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得吓人。
  即便闫裴不说,风默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他伸手轻轻地将闫裴的衣服掀起,却发现那布料有些已经与伤口粘在了一起。他转头朝通向外边的过道看去,墙边有一个医药箱,那是他昨天留在这里的。
  闫裴说道:“怎么了?”他的声音很低沉,似在压抑着什么。
  风默蹙着眉说:“我昨天在办公楼里拿到了一个医药箱,你等着我。”于是他跑过去将医药箱提了过来。
  闫裴见到风默提着的医药箱便皱起了眉,但他没有抗拒,反而撕扯着背后与伤口粘在一起的衣服,说道:“来帮帮我。”
  风默推了推闫裴的手:“别扯,你也不嫌疼。”
  闫裴这才把手放下来。
  风默慢慢将闫裴的衣服弄起来,然后打开了一瓶双氧水便倒了上去,伤口处随即冒出了不少白沫。
  闫裴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消失在了衣领里。
  反复清洗了几次之后,风默粗糙地给闫裴涂上了一些药粉就算完事了,他只能这样简单地给闫裴的伤口清理一下,其他的得尽快找到第二军队,让军医来处理。
  闫裴咬着牙隐忍着说道:“下手真是不留情啊。”
  风默挑眉看他:“换作是我受伤,你恐怕也会这样吧。”
  “不,我才舍不得看你疼。”闫裴苍白着脸说,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风默睨了他一眼,然后拔出枪扣动了扳机。
  砰——
  一颗子弹射向了急奔而来的改造人,那人瞠目倒下,张大了嘴却一声也没有发出。
  随后他们听见轰的一声,那幢住宿楼终于倒了。在断壁中一只巨大的凶兽冲破了重重阻碍,朝他们急急奔来。
  那凶兽明显还未成年,体型比不得他们之前见到的其他巨兽,尽管比上不足,但对于人类来说,它足以遮天蔽日,它猛冲而来时令地面都不住颤抖着。
  风默将举枪的手放下,他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不走他们就会被踩成肉泥,于是他转过身推了闫裴一把,两人一起朝那段窄短的过道跑去。
  穿过过道后,闫裴在喷泉边停了下来,他低头喘着气,汗水浸得背后的伤口又辣又疼。
  喷泉边延稀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滩鲜红的血,他兴许已经被那只大鹗弄去了别的地方。
  风默扶住闫裴,蹙着眉紧张地问道:“还好吗?”
  闫裴勉强地勾起一抹痞气的笑,却浑身失力地靠在了风默身上,说道:“不太好,你背着我跑吧。”
  风默愣了片刻,然后弯下腰说:“上来。”
  闫裴将脸埋在风默肩膀上,笑得一颤一颤的:“逗你玩呢,我怎么舍得你累。”
  风默按了按眉心,无奈地问:“那你究竟要不要背……”在这种时候,瞎子也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快扛不住了,他想起对方背上的伤就觉得揪心。
  闫裴说道:“背了我你就得对我负责了。”尽管这么说着,但他仍然强忍着痛挺直了背,站得就跟石碑一样直,继而又说:“逗你呢。”
  此时那凶兽因体型过大被堵在了过道那一边,但显然它的智商有限没有想到要绕道,而是选择就着空隙撞过来。轰一声,两侧楼房的外墙都被撞得出现了裂痕。
  风默蹙眉看着:“既然它长着翅膀,为什么不飞过来。”
  闫裴说:“显然体型过胖,翅膀没法带它飞起来。”
  若是那凶兽能听懂他们的言语,定会用出十二分的力气撞过来将他们碾成肉酱。实际上,那凶兽只是因初生的翅膀太过稚嫩而无法用于飞行罢了。
  闫裴拉住了风默的手,沉声说道:“走!”
  风默蹙眉看着那幢藏着许多改造人的病区楼,有些犹豫:“可是……”
  闫裴硬拉着他跑出了那扇铁门,他边说:“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们总会找到第二军队的。”
  风默被拉着跑出了门,他有些不悦地低声将闫裴话里的两个字重复了一遍:“任性?”
  他们跑出了精神卫生中心,然后沿着街道朝着城郊方向跑去。显然精神卫生中心里那条窄小的过道为他们争取了不少时间,在他们跑远了之后,那头凶兽也没有追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还被堵在了那里。
  在往外跑的时候,风默便在想,联盟定然早就决定要对列维下手了。
  在许久之前,联盟便在列维市里的精神卫生中心秘密建立了研究基地,在列维居民全部惶恐撤离之后,才堂而皇之地将实验搬到了楼里去,而这一切,竟然没有被发现,也不知那所精神卫生中心里还圈养着多少令人心生畏惧的凶兽。
  闫裴和风默他们在公路上停了下来,闫裴扶着树朝他们来时的路看去,慢慢使呼吸平衡下来,他微微蹙着眉,汗水沾到伤口的感觉又辣又疼,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要包扎起来呢,现在他恨不得将背上的整块皮削下来。
  风默倚靠在树上,看着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洒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光点。他渴得不行,于是仰起头吞咽了一下唾液。他微微测过头朝闫裴看了一眼,问道:“你就不该离开安全区。”
  闫裴问道:“怎么这么说?”
  风默轻轻抿着唇,然后说:“你受伤了。”
  闫裴用手抓了抓头发,将头发往后捋了捋,他回过头对风默说:“一起来也许还能死在一块,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可不想过大半生没有你的日子。”真是语气诚恳,眼神专注。
  风默与闫裴对视了一瞬便把视线移开了,他在听到那话后心跳似快了一秒,却狠下心压抑住了心头的悸动,冷着脸轻轻哼了一声:“你不必总这样。”语气淡得就跟烟似的。
  闫裴看到风默耳边有一缕头发翘了起来,衬得那张冰冷的脸多了几分柔和,不由伸手去将它们顺了下去。
  风默听见闫裴低笑了几声,然后感觉对方的手触到了自己的耳垂,他想要后退避开,却整个人靠在了树上,显得窘迫不已,耳根都泛起了一丝粉红,却仍冷着声音说道:“别动手动脚的。”
  闫裴收回了手,他望向天,似是无辜一般,却说:“可我只想对你动手动脚。”
  风默微微垂下眼没有说话。
  闫裴继而又说:“程魏那命根子早被我剁了,以前那件事你总得忘记,何况他不是没得手嘛,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的。”
  风默将头埋低了一些:“别说了。”
  “好,我不说。”闫裴勾起唇。
  他们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风默看着天忽然愣了神,大概过了十几秒他才回过神来,但他双眼仍一动不动地盯着前边的天看,边用肩膀撞了撞闫裴边说:“你看那边。”
  闫裴转头便看见远处发射的红色信号弹,他蹙眉说:“走,也许是第二军队的人。”
  风默点点头,两人沿着路朝那边跑去。那红色信号弹看着离他们并不远,但实际上往那边去时才觉得路途长得跟马拉松似的。
  走到一半的时候,并不宽敞的道路被山上滑落的巨石堵住了,垒起的泥土与石块足足有一人高。
  风默踩着石块爬了过去,手臂用力时不小心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那结了疤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他微微蹙起眉,稍加用力便翻爬了过去。他趴在上边,然后伸手要去拉闫裴一把,闫裴却挑眉说:“手拿开,别瞧不起伤患。”
  风默只好将手收了回去,他往后退了几步偏开了一些,以免阻了闫裴。
  闫裴扯了扯后背的衣服,然后爬了过去,他站在风默面前,抬手弹了弹风默的额头,惹得对方又板起了脸,他心里愉悦起来,说道:“走。”
  风默在后面抚着额头看向闫裴,心里想着,什么毛病?
  天边忽然传来鸟叫声,那声调尖锐奇怪,不似平常听到的鸟叫声那般,若不细听,还以为是婴儿的哭啼声。
  闫裴与风默两人皆闻声抬头,从信号弹发射的方向飞来了一只巨鸟,硕大的四面翅膀扇动着卷起了一阵狂风。
  路上的尘沙被风卷起,袭进了两人的眼中。
  风默抬手挡在了眼前,他半合着眼,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他蹙眉按下了闫裴的头,然后两人在巨鸟俯冲而来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扑倒在了地上。
  那双锋利如铁钩一般的爪子从他们的头上一擦而过,翅膀扇起的风让他们不得不闭上了双眼。尘沙四起,那鸟忽又展翅朝高处飞去,急急掉了个头又朝两人冲去。
  闫裴微微抬起头,然后掏出了枪,在他拿出枪的时候,他的手被风默按住了,他转头看向风默,只见风默蹙着眉摆了摆手。
  那鸟并非为他们而来的,它急掉过头又再次俯冲而下,来势汹汹。
  就在那巨鸟扑翅而来的时候,地面忽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山也在颤动着,石块与泥土纷纷坠落下来。
  忽然听见一声破裂的声响,地面竟裂开了无数条细小的裂缝,裂缝还在扩大,巨大的声响犹如震雷一般,仿佛只过一瞬,一道断崖出现在了闫裴与风默面前。
  那道深崖就在闫裴与风默面前不到百米处,深不见底,似是要裂到地心一般。
  地下传出了巨龙的吼叫声,仅仅那声音就将山都震得颤了几颤。
  只见那道裂缝忽然一震,裂口竟又往两侧移开了数米宽,连带一旁的山体都在颤动着裂成了两半,这天地像是被翻了个遍一般。细碎的石子纷纷落下,连落地的声音都没有传出,也不知裂缝究竟有多深。
  他们惊诧地看着一条巨龙从宽大的裂缝中探出了头,那模样分明与传说中的龙的模样一模一样。
  巨龙朝着那只鸟看去,瞪着一双灯笼大的眼,忽然一仰头吼叫了一声,声音震裂天地。
  显然,那两只凶兽对上了,它们都没有关注地上那两人,而是似摆脱了联盟控制一般,一心专注于内乱。
  也不知发射信号弹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风默恨不得马上跑到那边去,但是,他们要经过的路竟裂开了数米宽。他双手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心里。
  闫裴将手覆在风默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别急,我们绕路。”
  这正是风默所想的,他朝闫裴点了一下头,然后仰起头去看空中相斗的两只凶兽,他低声说:“再等一等。”
  此时,巨龙探出了大半个身子,甩起了头颅朝那只鸟攻去,大张的嘴里露出钢铁般坚硬锐利的牙。
  那鸟猛地飞过了一些躲过了攻势,却被巨龙老树虬根般的爪子一把抓住摁在了山上,山面被硬生生地压陷了一大片。
  风默朝闫裴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于是两人在两头凶兽的对峙中,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矮下身远离了这里。
  凶兽失控,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驯服他们的延稀死了,而它们的本性也注定它们不会甘于受人类的控制。与它们相比,人类实在是太弱小了,人类这么弱小脆弱的生物,也许连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就在不久的将来,不止列维,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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