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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行狙击同人]伴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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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笑面云淡风轻,话声清幽而笃定。
下一秒,她的嘴被捂住,胸口突来尖锐的刺痛。
姚可可的眼前掠过一道彩虹。这是冲天水花变换出的魔术。
憨态可掬的海豚仔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卖力表演。水声同人声混杂一起,没有人留心看台上正在发生什么。
“这次,再没有人救你了。”这是姚可可最后听到的说话。
刀尖脱离她的右胸,她沿着台阶往下滑动。人群依旧在沸腾,不知是海豚仔又创造精彩,还是被她的样子惊坏。
她已经无从得知了。
同是日光明媚的午后,于露台偷偷饮酒的苏星柏仿佛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
溜到客厅张望。被梁笑棠缴去啤酒并反剪双手,“饮多伤身啊你个衰人当我是死的啊!从今日起饮多一次罚你一百蚊!!”
个死财迷罚钱罚上瘾!
他鼓起嘴,抬手揉眼。
“干什么个衰样啊,讲你两句就扮黄鸭!”梁笑棠上来捏他脸。定睛望,立时愣住,“你不是吧,讲你两句而已,扮黄鸭就扮黄鸭了,现在还学女仔哭红眼……???”
“我没哭。”他好笑,这点屁事哪会令到他哭。
“那这是咩啊!”梁笑棠两手齐发,胡乱抹擦他的眼,竖到他面前。
梁笑棠的掌心全湿了,梁笑棠没讲大话。
他狐疑地抹抹眼,任由脑袋被梁笑棠揉进怀间。
“michael……”
微弱的呼唤充斥他的耳。
渺远,绵长,好似来自无穷的宇宙。
第63章
姚可可落葬当天,全警局的人都去送别。
巩家培致悼词时,梁笑棠跟苏星柏混入到送别的队伍。苏星柏从头到脚都是黑,宽大的墨镜遮挡住表情。梁笑棠立在他手边,只能照见他的侧面。他的唇角天然微翘,却不是在笑。
两人只逗留了几分钟。苏星柏先闪人,梁笑棠紧随其后。苏星柏的脚步匀速而平静,一边走一边摘下墨镜,脱去深黑色外衣。抵达座驾时,他不急着拉门,他松开领口的钮,背靠车头,双手撑一把,跳坐上去。
梁笑棠瞄他一眼,摸出根烟,点了火猛吸一口,跟着塞进他手里。
他摇摇头,“不用。”
“棒棒糖要么,橙味的。”梁笑棠抬头看住他,“还有苹果跟凤梨的,你拣哪个?”
“哪个都不用。”他勾起一边嘴角,眯了眯眼,牵出几道鲜明的纹路。
哭也哭过了,痛也痛过了。日子还是要继续。
“死个人而已,你以后都不过了么。”
梁笑棠想起姚立死的时候,苏星柏这样跟他讲。而现下,该是由他来讲给苏星柏了。
他吸口气。
苏星柏的动作却快过他的酝酿。
香烟重回他嘴里,苏星柏微笑着拍他肩膀,“车子给我用,你搭的士。”
跟住下地,拉车门落座。车子跑的像飞一样,扬起的烟尘沾了他一头一脸。
墓园门前渺无人烟,的士则更不见。
梁笑棠怀揣某人的外套、领带及墨镜,仰天长啸你个衰仔,全世界最不可爱。
此刻的某人,正与老友安坐皇廷的VIP包厢。
另有一人。长发披肩,肤白貌美身材正点。
苏星柏对女人弯眼,喊声sherry姐。
“都是自己人,你叫她sherry就得。”布金龙毫不避讳地揽住女人。
从进到包厢起,苏星柏就觉到某种异样。直至望见老友同助手亲热,他终于明白到这原来并不是异样,而是常态,不过是他少见多怪罢了。
面前的老友,衣着随意笑容洒脱。眼镜不戴了,一双眼毫无遮挡,目光也就更清朗。
与这双眼对视,苏星柏自觉成为鹰眼下的兔。
感觉很差。
布金龙使个眼色,关珊立即递上纸袋。
目测厚度不止一寸,足以想见内容丰盛。
苏星柏开袋即览,一目十行。阅毕,将文件装回纸袋,送返女人手中。
内容着实劲爆。他不露声色,等待对方先讲。
“我知你同泰国佬定了批货,九千万港币,你的提成还不到六个PERCENT,”布金龙看住他,“六个PERCENT里还包含了给那帮老家伙的分红,我帮你算过,你到手至多八十万。而他杨骏风呢,九千万的货转手就能翻个倍,你都没觉得不公平么?义丰又不欠他的,凭什么要为他人作嫁衣!!”
“我知,”苏星柏笑笑,“但泰国佬只买他的帐,要不是他,我连八十万都赚不到。”
“蠢材。”关珊轻嗤,“你们义丰出人又出力,便宜却都叫他杨骏风占尽。”
女人嗤完,布金龙接续,“从前你们忌惮他的身份,但他早已不是黑龙会老大。人走茶凉,又有什么可怕~!”
我没怕啊。
苏星柏心里讲。也多少听懂了话中的涵义。
布金龙想撺掇义丰与他的前(准)岳父撇清关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我明白。”苏星柏痞笑,“其实老家伙们也不爽泰国佬的嚣张,可目前只得他的货品级最高,能卖到好价。”
“这可未必。”关珊笑着插言,“要论品级,我知有个人,能够与他旗鼓相当。”
不等他接口,布金龙的手搭上他肩膀,轻轻拍两下,话声语重心长。
“饼就这点大,多个人分就少食一口,少食一口就会肚饿心痒。”
“你想怎么做?”苏星柏笑着看住老友。
布金龙的手离开他的肩,目光聚拢,嘴角微扬,好似早已成竹在胸。
“是时候重新洗牌了。”他低笑,“香港太小,不需要那么多大佬。”
入夜。
一弯勾月垂挂高天,映照出两拨惨淡的人影。
一拨只得两个,身着花裤花衫,手里各提一只皮箱;另一拨人多势众,走在最前头的是苏星柏,其余都是义丰的喽啰。
两拨人近身相见,苏星柏合掌问安,对方开箱让他验货。
喽啰戳破一包粉,闻闻再舔舔,眉头一皱跟他讲声“不对啊”。
他立马掏枪指住对方,“活得不耐烦了,敢以次充好耍我们风哥!”
泰国人一听也怒了,奈何双拳难敌十几把真家伙。
舌战一番后,泰国人拨通他们老大的电话。叽里呱啦也不知在抱怨什么。
期间,苏星柏悠哉哉地晃腿,摸出手机,压低声量:
“有麻烦了,风哥。我搞不定,你方便的话就来一下。”
不多时,两位大佬齐齐现身。都是黑面,步速飞快。
苏星柏瞟他们一眼,心里计算时间。
十秒不到,短暂到杨骏风只来得及开口讲声“乜……”
明晃晃的照灯就燃亮他们的脸。
一大拨荷枪实弹的军警从四面包夹,为首的两个迈着轻快的步伐行到两位大佬面前。
寸头方脸的瞄一眼箱子,然后定焦泰国毒王:“这下还不是人赃并获么~”
大手一挥:“统统带走!”
树林重返安宁。
勾月的光芒柔和而梦幻。
苏星柏藏身一颗矮树下,从一数到千,刚好可以从树下重返地面。
他拍一拍身上的土,在月光的陪伴下,脚深脚浅地离开。
坐进的士后,他止不住的笑。
之前应承布金龙时,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顺利。
说起来,一个是前黑龙会大佬,一个是泰国毒王,两个竟然都一样蠢才~!
真不愧是亲戚来的。他想,这下布金龙该爽翻了。
从山路进到大路,沿途的灯火越加璀璨。只是,方向也越来越偏。
在苏星柏得意忘形之际,的士司机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位司机摘下帽子,冲他露出森森的白牙:“龙少有请。”
苏星柏冷着脸跟在排骨男后边。
DT货仓,布金龙跟关珊已在等他。
还有梁笑棠,样子够帅,让条锁链吊起双手也照样昂头瞪眼。
“CO哥你来得正好,CO哥!”连嗓音也清亮如常。梁笑棠对他扯嗓,“龙少疑心我是卧底,CO哥,你快话俾龙少,我是不是卧底你还不知么?!”
靠!他白眼一翻,转向老友。
可惜,对方并不需要他开嗓。
“之前遗漏了一份。”关珊笑着抛来一枚纸飞机。
皱巴巴的白纸上记录着一个人的档案。
姓名许辉,性别男,职业是……
“他不是死了么。”苏星柏决定装傻,“怎么突然变成警察了???”
“他诈死。而且,他本来就是警察。”关珊笑答。
“他是警察,同他有咩关联啊?!”苏星柏指向梁笑棠。
“你不明咩~?”关珊调皮地眨眼,“我以为你很叻的~”
“还记得我叫你们卖糖么,”她笑,“你们一夜之间搞定那么多糖,我觉得你们好犀利,跟着就问你们买家是边个,而你的回答是~”
“是他又怎样,”梁笑棠扯着嗓子插言“我们又不知他是差人,他要买,我们干什么不卖?!”
“NONONO,关键不是他的差人身份,”关珊去到梁笑棠面前,讥嘲地笑望,“几周前,我在美国见到他。本来他死不死的也同我无关,只当是他命大。只是,我这人向来中意联想,我见到他就想到当时叫你们卖糖,想到卖糖就又想到他不是义丰坐馆来的么。所以,我就去义丰打听,然后,你猜怎样~?”
根本就无人知道有什么买糖。
梁笑棠与苏星柏的心里同时响起这句话。
关珊的表情验证到他们的想法。
女人捋一捋长发,继续笑面如花,“一个从没买过的人为什么会承认买了,只有两个可能,一,他是癫的;二,他在帮人~至于为什么要帮人,”
优雅的视线瞟回苏星柏的脸,“还用我继续联想么~?”
短短几分钟的说话,已经彻底击垮他的思想。
他无法驳口。所谓的意志,早在望见梁笑棠时,就已崩塌。
梁笑棠落力思忖对策时,见到苏星柏投向他的视线。
那双眼里太多内容,一时无法全然看清。但有一样是特别清晰。之后许多个夜晚,也一直能让他念念不忘,铭记心上。
……………………你信不信我。苏星柏几多次的问话。
“laughing一直是卧底。我也一直都知他是卧底。”
苏星柏在老友面前跪下,“他逼我接近你,找你的犯罪证据。我住家附近全是他的眼线,只要我走错一步,他就会要我的命。”
苏星柏摸出枪,把它放进老友的手中:
“我对唔住你,你杀了我我都不会怪你。”
苏星柏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
他的全身都浸在汗水里,心脏也即将跳脱胸腔。
死一般的寂静。
须臾,枪重回他手上。
布金龙扶他起来,笑着看住他,“你肯同我讲实话,我干什么要杀你,我知你是迫不得已。这样吧,你替我干掉梁笑棠,今后我们兄弟一条心,全香港都是我们的天下。”
他点头,不带半点犹豫。他将手伸进裤袋,摸索着,一步一停,去到梁笑棠身旁。
布金龙与另两人也跟过来,面带笑容静候他。
“一年前,你让我选人头还是字,现在,我也给你选。”苏星柏露出戏谑的笑,手指划过梁笑棠的胸口。冰冷的触感顿时游走他的全身。
硬币在半空画出垂线,静静跌落苏星柏的掌心。
“是人头,还是字?”他微笑着问。
梁笑棠闭上眼,“我不知。”
“是字。”苏星柏把掌心凑到他的眼前,“人头是一枪,字是两枪。永别了,梁笑棠。”
尖锐的声响穿透梁笑棠的耳朵。
胸口一霎温暖湿热。眼球最后的记忆是那人微翘的唇,天然微翘,却并不是在笑。
然后,太阳就落山了……
女人掩鼻,“丢他落海or就地掩埋~?”
“喂狗吧。”苏星柏笑,“狗肉张听过么,刀功一流,保管一根头发都不剩。”
说着,拨通号码:
“DT货仓,很大块儿,呵呵,交给你了~!”
第64章
梁笑棠发了一夜的乱梦。
太阳落山,白乎乎的影闪闪晃晃,他跟住影行,沿途的景物熟悉,却喊不上名。
迎头过来一群小童,其中一个男仔冲他喊“扑街啦,敢摸我马子个胸”,他愣住,小童穿越他的身,嬉笑跑远。他回头看,路中间卧着一条大型犬,毛长长的盖住眼,唇形上扬,好似在冲他笑。
他走过去。狗伸出一条爪给他,他轻轻摸,软绵绵的很舒服。他猛地记起这不正是他旧时理想咩。他笑着拥抱大狗。松开手,大狗却消散如烟。
怀里多出只瘪嘴鸭,眼很大,凶神恶煞瞪住他。
“你哪位啊!”他猛拍鸭头。扯扯鸭翅,拽拽鸭屁股,玩得不亦乐乎。
忽地又觉到后背异样。伸手摸索,摸出一片湿漉漉。
个死鸭几时跳到他背上的!?
他龇牙,“小便也不看地方!我TM不炖了你我就不姓苏!!”
“你本来就不姓苏。”鸭突然开口讲人话。硕大的眼对住他,湿湿亮亮又红彤彤。
他伸手去碰,鸭眼里滚落一颗水珠。
记忆一瞬复苏。
“傻仔,哭什么……”
梁笑棠喃喃,“留着这条命,同我一起活下去。”
回应他的是一双红眼眶。
阳光打在白窗帘上,白花花的影勾勒出那人的形。
长直发,晒黑了的皮肤。
“laughing……!”周望晴握住他的手。
太阳重回天空。
他睁开眼,对久别重逢的女友绽开笑容。
“今天几号?”他问。
“二零一三年七月十八号,”周望晴抽泣,“你个混球睡了整整三天,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阎王爷怕我太帅会抢他风头,所以就赶我回来咯~”他扯嘴笑。
下一秒,伤口疼到冷气倒抽。
定眼望,左半身已然港产木乃伊。层层叠叠的白布似极那时的窗帘,某人挂在他的肩膀,因心酸而红了眼眶。
“别乱动!医生话要静养,”周望晴心有余悸地看住他,“这次多亏了沥青及时赶到,要再晚个几分钟,华佗再世都救不返你……!”
“那你帮我加他薪咯~”他坏笑。
“加你个死人头,”周望晴揉他脑袋,“除了沥青,还有一样东西你要感谢~!”
讲着,摸出枚硬币。
望着瘪塌毁损的金属圆,梁笑棠即刻静默。
周望晴不察他的变化,只管自己接着讲,“多亏你当日想到放胸前,你呀,真是信了你的福大命大~!”
对于女友的感慨,梁笑棠竟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应答。
他望住那枚保命的金属圆,脑袋里过电影似地回放当时的画面。
每一帧都高清画质,活灵活现。而那人的每个动作,每个细微的表情,当时不甚清晰的,现下则完全如同明镜。
七月十八至七月三十,短短两周不到的时间,梁笑棠完成了从木乃伊到人类的蜕变。
医生跟护士都话从未见过如此配合的病人,又听话,体能又棒,简直患者们的楷模,警队的栋梁。
周望晴日日都会出现,给他带一些自制的食物,陪他吹水,讲澳洲的经历给他听。
她离开后,由杨立青接班,除了瓜分水果及零食,还负责传递最新的消息。
多数都是好的,比如杨骏风跟珀达都罪名成立,刑期之长,足以让他见到未来孙媳(假如他能有孙子的话)。
比如正兴的二当家麦坤拐带了O记高SIR的老婆,两人远赴英国双宿双栖。
又比如正兴现在做的基本都是正行生意,卖卖水果和海鲜,做做按摩或餐饮。
对于第二个比如,梁笑棠的感想是“怎么听都很诡异”。
“人家是真心的切!还有什么比觅到真爱更好的呢!!”杨立青腆着脸回应。
“开窍了呵~!”梁笑棠猛捶肥佬的肩。
用力之大,令对方哀嚎连声,“亏我皮糙肉厚经得住你的神力,要换了死瘸子还不定怎样呢切!”
顷刻间的静默令两人大眼瞪小眼。
梁笑棠一双牛眼中满是迫切。
杨立青清清嗓,抬手按住上司肩膀,“那天晚上,我一接瘸子电话就知不寻常。飞车去到DT货仓,刚好见他出来,也不知他是不是望见我了,应该没望见吧,算了,这个不紧要。他一瘸一拐地走,只走了两步,还是三步,就走不动了,然后他靠住墙……”
“怎么不讲了?”梁笑棠看住下属。
“他靠住墙,全身都在发抖……”肥佬低声嘟囔:
“你知我从不喜欢他的,可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突然觉得……laughing sir,我觉得他对你是真的……”
他一直都是真的。
梁笑棠苦笑,什么阴险狡诈、手段毒辣,什么两个只能活一个……
他苏星柏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laughing sir,你别怪我沥青多嘴,你跟他,madam jo知道么……?”
肥佬面露沉重,“有些事情不能拖的,该怎样还是要怎样。”他看住柜上的果篮,“橙好味,蕉也好味,两个同时落肚却未必好味。laughing sir,只给你拣一个的话,你会要哪个?”
梁笑棠不语,轻拍下属肩膀。
七月的最后一天,梁笑棠在女友的陪同下离开医院。
阳光强烈,后视镜反射刺眼的明亮。梁笑棠顺手摸出太阳镜,架上鼻梁后想起这不是他的。
周望晴看他一眼,小巧的酒窝浮现在嘴角,“还是住老地方么~?”
“搬家了。”他笑笑。
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
从后车窗能望见某人的短针林,密密麻麻,和从前完全一样。
苏星柏露出笑意,靠住座椅微眯眼睛。
月中到月底,两周多一点,该赞声superman给他,而自己也终于心石落地。
抬眼时望见布金龙弓身而站,敲打车窗并对他晃动手里的东西。
赶紧开门,请老友落座。
东西是一大袋火锅菜品,布金龙像个小童似地面露憧憬,“很久不吃这个了,一起吧。”
苏星柏载老友去到皇廷。四楼某间,正是布金龙之前赠给他的秘密基地。
除上次冻仓脱险与梁笑棠呆过一晚,今次是第二回。高档家私样样齐全,独独没有涮锅。
想起跟梁笑棠把饭煲当涮锅,两人争食肥牛直到肉片落地,苏星柏就止不住笑意。
在布金龙大呼失策之际,他去皇廷后厨偷来饭煲,接满水,通上电,“这不就行了~”
布金龙赞声劲,即刻大快朵颐。
“我们认识多久了?”布金龙边吃边问。
“二十多年了。”苏星柏答。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布金龙笑着看住他,“你,我,还有paris。对了,记得我移民那天么,你跟paris来送机,她穿一条白裙子,头发披到肩膀,你们笑着跟我说再见,呵,你都不知我当时多想留下来。”
忆当年从来都是意味无穷。布金龙的这种叫做什么呢。
苏星柏微微抬眼,与老友交换视线。
笑了笑,决定以沉默应对。
偏布金龙今日很多话。
“我一直在想,假如我没有移民,现在说不定会是另番景象。”他轻轻搁筷,笑容优雅,“说不定我们三个还在一起,说不定paris不会死,而你,也不会出卖我。”
苏星柏立刻明白了为何老友也会在医院附近出现。
他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忆当年。
既然都讲到出卖了,苏星柏想,那也就没必要再装了。
“我从没出卖你。”他淡然地笑,“我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的事就是当梁笑棠的线人,然后亲手送我去坐监?!”
饭煲随布金龙的手而跌坠地面,布金龙的手因滚烫的水流而变到腥红。
他站起来,揪住对面的老友,手背的青筋似要崩裂一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从没变过,”苏星柏维持冷淡的笑,“我一直就是这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迎来的是激烈的爆发。
两个昔日同窗扭打在一起。
体格相当,力量也相差无几。除了那条坏事的瘸腿。它被布金龙死死压制,并狠劲踩踏。
苏星柏并不惊讶老友的行为。事实上,当对方这样做时,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不再欠对方什么了。
在这场你死我亡的较量中,他决定争取主动。他将手摸向床柜,那里有能帮上忙的东西。
迅疾,布金龙的动作滞止在黑沉沉的枪口。
苏星柏的眼神凌厉而凶狠,握枪的手不见丝毫颤抖。
布金龙憎恶这种坚定。
他慢慢举起双手。
“你要杀我,”布金龙冷笑,“你要杀一个真心对你的朋友?!”
“你讲反了。”苏星柏摇头,“你连paris都不放过,更何况是我。”
“还有,多谢你的真心,”他奉还一个冷笑,“杨卓玲撞车那天,我看到你的车出现,明明有充足的时间去救她,你却掉头开走。这个黑锅我帮你背得够久了,我们两清了,布金龙。”
“原来你都知道……”布金龙颓然跪地,仰面看住老友,“我也不想的,很多事,你知的,这世上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他表情怪异,握住枪口,让老友的手缓缓挪到自己的额头,“我知我对唔住你跟paris,给我个痛快吧,michael……”
仅仅是点秒的犹豫。
点秒而已,巨痛突袭苏星柏的下腹。
他摔到地上,汹涌的血流浸润伤口。
布金龙握紧手中的匕首,轻松地缴下他的枪,晃了晃,冲他露出轻蔑的笑容。
“你太心软,michael,”布金龙俯身,贴住他的耳,“心软的人永远做不成大事,你看看我,paris也好,你也好,老友又怎样,初恋又怎样,我还不是说杀就杀。”
苏星柏的意识已经涣散。
他听见布金龙的宣告,脑子里有那么一瞬出现他幼时的样子。短短小小的爱哭包,噙着泪说你还我提拉米苏。
那时的记忆全是美好,可惜记忆无法留驻。
布金龙握枪的手静止在倏忽而来的叩门声中。
门打开,游邦奇面无表情地立身门边。
“你来得正好,弄干净点。”布金龙笑着把枪放进他的手,“晚上八点,底厅,我订了宴,我们很久没一同食饭了。”
游邦奇默默点头。
布金龙悠然地步出,行出一段路,耳边传来闷沉的钝响。
总共三声。
他停下脚步。
“记得替我问候paris。”
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水珠。
第65章
将车停好后,周望晴跟男友一同上楼。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梁笑棠的新家,事先也知屋主是苏星柏,但仍没来由地觉到怪异。
下车前她提醒男友“还是小心点吧,万一瘸子在家,谁知是不是他出卖的你”。
对方却答得毫无迟疑“他卖了他自己都不会出卖我”。
周望晴立时哑口,怪异的感觉愈加蔓延。她跟紧梁笑棠,目光落力将他端详。
还是短寸发,灵活而警惕的眼,连身上的衫都同她几月前见到的无甚差别。
加上住院期间的言谈表情,细算起来,真可以说是一点没变,
没变,却又好像有变。而究竟是哪里变,周望晴实在讲不出。
两人进到住屋,扑面而来的氟利昂味道令梁笑棠爆粗当场,骂骂咧咧地跑遍每间屋,开窗通风。新鲜空气与阳光同时进入,两人的嗅觉与视觉同时得到解放。
不必女友开口,梁笑棠自动带她去到自己那间。
虽不大,倒也整洁。床却够大,上面铺着卡通图案的软垫,两个枕头上下相叠。
“这个我知,”周望晴抿唇,“是叫B…DUCK鸭么,我记得玩具城里有同名商铺。”
“BINGO!”梁笑棠竖起大拇指,“不愧是MADAM JO,样样都知!”
周望晴笑了笑,“衫多不多,我来帮你打包。”
她放眼衣橱,除却几件常着的休闲西装,就只得并排悬挂的短T,全是卡通图案,且每个图案皆是双份。
她拿出一件剪刀手蟑螂,再拿出另一件剪刀手蟑螂,定睛比较,原来图案并不尽相同。
底色不同,蟑螂佩戴蝴蝶结的位置也不同。
印象里,他并不中意卡通的,也不会无聊到类似的图案入双份。
“全是你的?”她问。
“一半。”梁笑棠迟楞了一下才应声:“眼大大、头上有蝴蝶结的是我的。”
“那睡衣呢?”周望晴继续问,“B…DUCK鸭还是那个……小猪?”
“茶包猪是我的。”梁笑棠低了低头,“一件蓝,一件粉。”
周望晴轻声“嗯”,动作利落地将衣服取出,折叠,加入行李袋。
梁笑棠对她讲声谢,示意就这些。
步出前,周望晴随手捋平坐皱了的床垫,不经意地瞥眼两只相叠的枕。静看几秒后,她放平两只枕。B…DUCK鸭与茶包猪默默相偎,与她相顾无言。
心里不知怎的就铺开一片细沙,任她怎样紧握,都会从指间散落。
还是快点离开吧。她想,带快脚步走出去。梁笑棠正蹲在冰箱旁,嘴里嘀咕着什么,并未察觉她的出现。
“冰箱都唱空城计了,这些天都外食的咩……?!”梁笑棠蹙眉,“个衰仔,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正正衰……”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中断了两人的各有所思。
周望晴听了几句之后立刻兴奋地大喊男友名:
“够证据抓人了,laughing!”
两人一路小跑落座。周望晴直接飞车,先返差馆听详情,跟住全员出动。
目标皇廷。
金碧辉煌的建筑墙外,梁笑棠一眼扫到熟悉的号。那是他跟苏星柏的座驾。
既然车在,那人也一定在。
整八点。梁笑棠携同大批军警进入皇廷。底层某桌,布金龙正悠然自得。
当发现到梁笑棠时,神态虽故作镇定但仍能看出些微的慌张。
梁笑棠瞥一眼他缠绕纱布的手,拉开椅坐下。
“laughing,哦不,该喊声梁 SIR,”布金龙低笑,“这么有空啊,刚好我也要食饭,不如一起咯,多个人多双筷而已。”
“谢了,你的饭我食不起。”梁笑棠轻嗤。手一抬再一放,布金龙的伤手已困入镣铐中。
“布金龙,现在以藏毒贩毒的罪名拘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将会作为呈堂证供。”周望晴厉声亮出逮捕令。
“抓我?”男人大笑出声,“香港不是法治社会么,证据呢?!”
“就知你会这样讲。”梁笑棠痞笑,“证据是吧,看好了!”
一叠照片丢上他的脸。
日期为2013。7。15,北区祠堂,挨挨挤挤的骨灰龛旁。
总共十三张相,忠实记录了他同菲律宾毒王交易的全过程。
有钱,有粉,有传接,哪怕他再巧舌如簧,也无法将相片说圆。
“你以为趁瘸子同珀达交易时,来个声东击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么!”梁笑棠叉腰坏笑,“说起来,你这人还真够背的,你的好兄弟游邦奇一个钟前来警局投案,他把你所有的坏事都撂了,到时,他会作为污点证人上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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