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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默修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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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只是想在门口偷着看一会就回去睡觉，没想到西屋里黑漆漆一片，他根本连赵默的影子都看不着。
一看二弟这幅样子，赵默寻思着不让他看他肯定也睡不着，就走过去把被他蹂躏的门帘掀开，说着：“进来看吧，外面多冷啊！”
“嗯，我上炕里去，你快跳吧！”赵军麻利地跳上炕，盘腿一坐，俊秀的脸上是一副纯良无辜的表情，“我只看着不出声，不会打扰到你的。”
赵默瞅他一眼，忍不住又想乐，连忙扭开头，走回屋中央开始练习起来。第十幅图上的动作他以前就练过不少时间了，这次再开始学起来也很轻松，很快就找到了那种凌空飞跃时翩翩欲飞的感觉。
可惜屋里的空间有限，他必须控制着自己飞跃的高度和跨度。这样虽然对他学习动作没什么大的影响，却让他总有种不尽兴的感觉。
当人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飞快。赵默和赵军两个人一个专心练一个专注看，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直到将近十二点钟，赵默才停下动作，催着二弟和自己一起回东屋里睡觉。
这边的哥俩前后脚进屋，那边躺在被窝里一边吸收能量一边磨牙磨了好几个小时的三娃终于放过了他那口米粒似的小白牙。
第二天，赵默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经过一夜沉眠的休息，他又恢复了精力充沛、生龙活虎的样子。对于习惯早起的他来说，早上这段时间总想要干点什么，如果呆着啥也不干就会让他浑身难受，总感觉是一种浪费。
他穿好衣服，看看睡在自己右边的赵军，对着他四仰八叉的睡相和踹到脚底的被子直叹气。给二弟拉上被子，把被角都压好，赵默又去看睡在自己左边的三娃。和赵军比起来，三娃的睡相乖得不得了，昨晚上怎么躺下睡着的，今天早上他一看还是那个姿势，连枕头上的小脑袋瓜子都不带挪窝儿的。
小孩儿睡得正香，白嫩的小脸蛋上透出一丝红晕，嘴角抿得紧紧的，连睡着的样子都透出股冷峻来。那长长翘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样子让赵默看得心里发痒，站在炕沿边把上半身探过去，忍不住在三娃右边脸颊上轻轻香了一口。
自己的三弟真是太招人稀罕了！谁家的小孩儿能有他家的这么好看这么乖这么让人总想抱怀里亲一口？！
赵默脸上挂着傻笑，亲完一口还不够，非得在另一边脸颊上也啃上一口，弄了个对称，这才心满意足。他直起腰，砸吧砸吧嘴，看着三娃耷拉在额头上的软毛在心里琢磨着过两天得带三娃去理发店剃剃头发了。
他轻手轻脚地撩开软软覆在三娃额头的头发，仔细打量着，发现那次被划出来的口子已经彻底长好了，只留下一小块儿不到指甲盖长的淡淡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下子赵默彻底放心了，他以前还担心三娃额头上会留疤，到时候就破了相了。虽然说三娃不是小姑娘，一个大小伙子的有点疤不算啥，但是他总觉得三娃长得好，以后长大了肯定比二弟长得还俊，脑门上留个疤那多难看啊！
他们兄弟三个里面，赵默是老大，长相上随了他爸，圆脸，眉毛、鼻子、眼睛这些地方都和赵建全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普通得扎人堆里都揪不出来。他底下的赵军和赵鹏两个小的都长得随他们的妈妈，都是瓜子脸，大眼睛直鼻梁，个顶个的好看。
他们的妈妈陈翠当年是十里八乡都出名的漂亮姑娘，到岁数的时候找上门说媒的人排出去老长，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他爸。
赵默小那会儿还听那些碎嘴的婶子说起过，当初他姥姥家是要把他妈嫁进城里给一个什么局的局长的，后来他妈和他爸好上了，闹得挺厉害，还整出私奔的事来。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辈子事儿赵默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还能回想起来那些筋头巴脑的事。他的脑袋笨，记忆力却很好，尤其是对一些家长里短、东家娶个亲西家丢个娃这样的糟烂事记得更清楚，他也*听这个。
他们哥仨儿里长得最像陈翠的就是最小的赵鹏，也就是三娃。打小陈翠就最稀罕这个老儿子，连带着赵默这个大哥也被影响得十分疼*小弟。
走了一会神后，赵默被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惊醒。他搓搓自己的脸，给三娃掖掖被子，然后就端着洗脸盆往外走去。
过了一会，后院传来赵默舀水洗脸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屋里，原本紧闭双眼的三娃突然睁开眼睛，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里一点刚睡醒的迷糊也没有。他眼珠子转了半圈，脸突然刷的一下子红透了，就像个熟透的大红苹果。
哼！一大早就趁自己睡着来偷亲自己，他就这么饥…渴么！三娃小脸通红，咬牙切齿地想着。
想着想着，他的脸蛋更红了，脑袋里的想法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样：真是的！自己这个身体现在还小，要长大还要一段时间，这个家伙就不能先忍忍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Jessica妹子的雷雷~献上分量足足的一章~作者乐颠颠地爬去继续码字，今天有加更哟~
36第35章
洗完脸以后，赵默就开始屋里屋外地忙活，这里收拾一下，那里拾掇一把，洗洗涮涮，一早上的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寻思着差不多是时候了，他就点上煤气灶下了一斤挂面，从后院掐上几根香菜放进去，香味儿很快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后院种的菜他刚刚才侍弄过，两畦大白菜都长得很壮实，旁边的一畦葱和一畦香菜也都长势喜人。他早就琢磨着自己种上点葱和香菜了，这样他卖煎饼果子的时候还能省得老是自己花钱买葱和香菜。
至于地里那些白菜，他是没打算继续吃的。等过两天就把它们都收了放地窖里，留着冬天吃。以前他们家的酸菜都是他妈腌的，赵默不会腌，只能等过阵子去胖婶儿家腌酸菜的时候去学学，实在不行就托胖婶儿帮忙把他家的也腌上。
挂面熟了以后，赵默盖上炒锅盖防止热气跑光，然后回屋里，把赵军叫了起来。打发着赵军出去洗脸后，他坐在炕沿边上，看着小孩儿睡得通红的小脸蛋，犹豫着舍不得叫三娃起来。
没过一会儿，赵军端着碗走进屋，看赵默坐在炕沿上瞅着三娃不动，就咽下嘴里的面条，直接一嗓子嚎出来：“三娃！快起来啦！太阳晒屁股啦！”
“你吵吵他干啥！”赵默被吓了一跳，扭头过去瞪赵军，压低声音说：“别嚷嚷，让三娃睡吧，还早呢。”
“还早？早什么啊！”赵军撇嘴，往嘴里灌一大口汤，“都快七点半了，他每天这时候早起来了！”
“前阵子三娃天天跟着我早起肯定累着了，今天没事就让他多睡会。”赵默站起来，走过去作势要推他，“小孩子觉多，能睡着呢！你好好吃，又不急着出门，吃那么快干啥？”
赵军抬着胳膊躲开他的手，把碗里剩下的一口面条连汤带水都倒进自己嘴里。咕咚咕咚咽下去后，他扬起下巴冲着炕里那边努努嘴，说：“三娃这不是已经醒了，你自己看。”
听到这话，赵默回头过去，就看到炕上的小孩儿早就钻出了被窝，这会正穿着小背心裤衩，撅着屁股像模像样地叠被子呢！
“哎，看看，咱家三娃会自己叠被子了！”赵默一脸欣喜，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自豪。他一步迈过去，抄着三娃的咯吱窝把他抱起来，转上两圈，然后才把他戳到炕梢去站着。
三娃表现得有点奇怪，脸上虽然和往常一样没有表情，两只黑沉沉的大眼睛却不像平时那样一直定定地盯着赵默，反而眼神有点发飘，目光完全放空，就像是在刻意避开和赵默有视线接触。
对此赵默倒是没多大感觉，他直接上手，三两下就给三娃上面的背心扒下来，然后利索地换上长袖小上衣兜头套进去。下面则是在裤衩外面直接给三娃套上一条薄裤子，裤腿还有点长，赵默顺手网上去一圈。
毕竟已经是秋天了，外面天气已经凉起来，尤其是早上，凉嗖嗖的小风儿直往脖领里钻。不仅是让两个弟弟换上秋天的衣服，赵默自己也换上了长袖。
等换好衣服，三娃直接被剥夺了叠被子的权利，赵默把他放下炕，就让赵军领着他出去盛面条吃。
其实在他们这，家里的六岁小孩儿早都会自己穿衣服叠被子，根本用不着大人操心这些个。三娃是情况特殊，赵默又溺*他，所以到现在叠被子之类的活赵默都是一手包的，碰都不用三娃碰。
吃完饭，赵默就把家门一锁，怀里抱着三娃，身边跟着赵军，小哥仨一溜串儿的进县城里买东西去了。
县城里的育才路、城中路、新华路这一片这几年发展得很快，沿街都是大大小小的门面商铺，城中路上还有一家大超市。赵默听人家说起过，那家叫乐福的大超市地面上有五层，地底下居然还有一层！
不过听说归听说，赵默从来没有自己亲眼见过“传说”中的乐福超市。在他看来，那样的大地方里面的东西肯定也特别贵，得比西子街那边的市场里的东西贵上好几倍。
对这种有钱人和城里人去的地方，赵默从来都没有动过要去看看见识一下的念头。他也不稀罕逛啥街，买东西一向是直奔西子街那边的老集贸市场，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卖的，价格还实惠，衣裳顶多三四十块钱。
赵默用了半天时间给赵军和三娃一人买了一套秋天穿的新衣裳，还趁着夏天的衣裳处理甩卖给三娃买了两条小裤衩。三娃现在又不像以前那样老尿裤子，总不能还给他穿开裆裤，而且就算赵默要给他穿，他也死活不乐意穿。
后来他们又沿着畜牧局胡同拐到新华路上，把几家卖自行车的店都走了一遍，最后在街尾的店里买了一辆蓝色的自行车。赵默怕车子不禁骑，没敢买最便宜的，这辆自行车足足花了他二百四十块钱。
买完以后赵默让赵军推着自行车，自己牵着三娃的小手，三个人顺着街道边往家里的方向溜达。他们刚出来的时候三娃还肯让赵默抱着，在路上遇到的行人多起来以后就蹬着小短腿要下地自己走，说什么也不让赵默抱了。
走着走着，迎面过来一对母子。小孩也是六七岁的样子，背着一个草绿色的小书包，一边被他妈妈拽着走一边抹眼泪，小嗓门倒是亮堂，哭嚎声整条街上的人都听得着：“我就要那个车！就要！你不给我买我就不上学了！”
小孩的妈妈沉着脸，连拉带拽地拖着扭劲儿不肯挪窝的儿子往前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拐角。
“哥，怎么不走了？”赵军单手扶着车把，回头看向突然停住脚步不动的赵默。
赵默回神，视线挪到安安静静站在自己身边等着的三娃身上，突然说了句：“我觉着，三娃应该去上学了。”
看到刚刚叫嚷着不去上学的小孩子，他才突然想起来这茬。三娃今年已经六岁了，这要是搁人家的普通孩子已经开始上学前班了，吴哥家的丁丁今年才五岁多，就已经上了一年幼儿园了。
以前是因为三娃是个傻子，啥都不懂，没法儿去上学，再说也没有老师愿意收他，赵默也就没想过这事。现在三娃可不傻了，没道理不送他去上学啊！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在赵默心里扎了根，而且很快就让他坐立不安，心心念念着都是三娃上学的事。在回到家后，赵默怎么琢磨着都觉得这事不能耽搁，晌午饭一吃完就让赵军在家看着三娃，自己一溜烟地离开家门，先去对面王贵家打听打听。
王贵只比赵默大了十岁，儿子王佳佳今年却已经八岁了，在街里的新华小学上二年级。他媳妇郑金花是个泼辣性子，整条街上没人敢惹她，连吴大爷家的儿媳妇都拿捏不住她。郑金花对赵默他们哥仨其实都很不错，只不过赵默从小就有点怕她。
从王贵家出来，赵默蹲在自己家门槛上，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给高老师打电话。
小学现在也还没开学，还要再等几天。他们杨树下附近没有小学，这儿的孩子要上学都是去县城街里面，反正也不远。街里有两所小学，一所是新华路上的新华小学，一所是离西山那边初中很近的二小。
据郑金花说，新华小学离家近，但是没有二小管得严，地方比不上二小大，老师也没有二小里的好。不过二小不好进，得托人找关系才能进去上学。
赵默在电话里把事情和高老师一说，还没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听到高老师在电话那边说：“这事你别急，我在二小里面有几个熟人，帮你打听打听。等有消息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高老师，又要麻烦你了，我……”赵默有点哽咽，说不出话来。他认识的人里在这事上能搭上手的只有高老师，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他也不想张这个嘴。
人家高老师和他们家啥亲戚都没有，只不过军子的班主任，平时就对他们哥仨照顾有加，赵默心里一直都挺过意不去的。现在又要高老师搭人情去帮忙打听三娃上学的事，他说出口的时候都感觉脸上臊得慌。
不过，赵默并不后悔打这个电话。只要能让三娃上个好学校，别说拉下脸来求人，让他干什么都乐意。
听到赵默这么说，电话那头的高秀云在电话里笑着说没事，还安抚了赵默好几句。最后挂上电话的时候，赵默一个劲儿地揉眼睛，只觉得二弟能碰到高老师这样的班主任真是命好，是他们哥仨的造化。
在门槛上坐了半天，等眼睛不红了鼻子不酸了，赵默才站起来，拍拍屁股进屋。
三娃正盘腿坐在炕头，睁着俩眼睛发呆。赵军倚在炕梢，手里拿着本书，时不时就抬头往门口看看，一副抓耳挠腮坐不安稳的样子。
见赵默进来，他“蹭”地一下跳下炕，凑到赵默身边，笑嘻嘻地说：“哥，三娃这么老实，其实不用人看着也行，让我出去玩会呗？”
看他眼珠子滴溜溜转，赵默就知道他肯定是心里惦记着刚刚新买的自行车，这才坐不住了。他嘴角含笑，拍拍赵军肩膀，说了句：“去吧，别往远处跑，就在街头玩会。骑车子瞅着点，别把胳膊腿磕着了！”
“嗯，我知道。”赵军嘴上答应着，动作麻溜得很。他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人就已经蹿到灶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加更哟~
37第36章
三娃的小眼神儿飘过来，冷淡中带着鄙视，还带着点唾弃的意味，目送着赵军的身影消失。
赵默侧身坐到炕沿边上，伸出手摸摸他的小脑袋，问他：“三娃，想不想上学啊？”
三娃偏过小脑袋来看他，黑沉沉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来，半晌，吐出俩字：“上学？”
“对啊，上学。”赵默继续用手掌摩挲着他的后脑勺，三娃的头发细细软软的，手感相当好，“上学就是……嗯，反正就是去学校里念书，有老师教你，学校里还有很多孩子和你一起玩，还有……”
赵默说着说着就卡壳了，“还有”完就不知道下面接着说点啥好，他对自己上学那会儿的印象只有上学、上课、下课、放学、考试，现在也都模糊不清了，根本不知道学校里还有点啥能吸引小孩子的。
对于他所说的学校，三娃并没有多大兴趣。不过在赵默皱着眉头使劲儿琢磨着说出点能吸引小孩儿上学的地方时，他垂着脸，眸光微微闪动，眼神也愈加深沉：这具身体里被他吸收的记忆内容有限，他需要一个地方来学习关于这个星球、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的一切，学校，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娃要去上学好好念书，长大了才能有出息。到时候要是能考上大学，加上你二哥，咱家里就出了俩大学生，大哥这辈子也值了……”赵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向往的梦幻表情，显然是被他自己所描绘的未来给诱惑住了。
在他还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时候，三娃悄悄抬起小手，突然捏捏赵默的右脸颊，手指正好戳中他脸上因为傻笑而露出来的那个浅浅酒窝。
赵默回神，反手握住三娃的小手，奇怪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咋了？”
“……”三娃身子一僵，使劲儿抽回自己被逮个正着的小手，脆生生的声音里带上了那么一丝儿窘迫，“我要去上学。”
一听到这话，赵默马上就乐了。他呵呵笑着把三娃抱起来，嘴上念叨着：“上学好啊！上学好！三娃真乖！大哥最喜欢三娃了！”
下午的时候，赵默出去办事，赵军对他的新自行车正在兴头上，一下午都没着家。三娃自己留在家里，按赵军的说法是留他看家。
晚上赵默回来的时候，手里提满大包小包，咯吱窝里还夹着一个蓝色的小书包。他把肉、菜之类的在灶间放下，然后提着一个小塑料袋和小书包进屋里。
三娃果然乖乖坐在炕头上，还是那个盘腿坐着的姿势，小屁股连窝儿都没挪过。听到赵默掀门帘，他侧着脑袋往这边看过来。
赵默人还没上炕，就先举起手里的东西，献宝给三娃看：“看看，大哥给你买什么回来了？！”
崭新的小书包是天蓝色的，正面印着几朵雪白的云朵，几只憨态可掬的小绵羊正在青草地上吃草。
“这是给你买的新书包。”赵默把书包放在三娃怀里，然后又倒腾着把小塑料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这是文具盒，这是铅笔，还有橡皮擦，呐，这是田字本，琴嫂子说小孩子开学都能用得着。还有这个……”
说着，赵默从袋子最底下掏出一个*的东西来，用手一捏，一声响亮的“嘎”的声音响起。他把手往三娃眼前一递，双眼里满是期待地看着三娃，说：“大哥给你买的新玩具，小鸭子，一捏就嘎嘎响，喜欢吧？”
“……”
三娃没说话，左手搂住怀里的书包免得它出溜下去，右手抬起来，捏在赵默举在自己眼前的手中那只*橡胶鸭子上。顿了顿，他那两只短手指在鸭子的肥肚子上用力一捏。
“嘎！”
“嘎！嘎！”赵默也顺手又捏了下。
最后，赵默把鸭子往三娃怀里一塞，把他一直面无表情的小脸上露出那丝儿古怪的表情当作是开心，然后乐乐呵呵地给他收拾书包。
三娃木然地看着面前的赵默把铅笔本子都一样样地往书包里装，手上一用劲儿：“嘎！”
赵军正好满头大汗地回来，一进屋就看到了三娃手里捏着的黄皮鸭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指着三娃手里的鸭子说：“大哥，你怎么给他买了这么个玩意儿啊！”
“这玩意儿咋了？”赵默正在拉书包上的拉链，抬起头来看向他，“琴嫂子说他们家小卖部里这个鸭子卖得最好，小孩儿都稀罕这个。我觉得也是，”他探手过去在三娃手里的小鸭子肚皮上一捏，“一捏就嘎嘎响的多好玩啊！”
“哈哈，是挺好玩的！”赵军捂着肚子，怪声怪气地问三娃：“三娃，你觉得好玩吧？”
三娃没吭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上的小鸭子发出响亮的一声“嘎”来。
晚上赵默炖了肉，又给他们炒了个鸡蛋，把两个弟弟都喂得肚子溜圆儿。因为明天就开学了，赵军今晚上没有去西屋里看书，而是早早地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三娃也被赵默塞进被窝里，轻拍着给他哄睡着以后赵默才轻手轻脚下炕，准备去西屋里练习他的舞。临走的时候，他特地把三娃一直攥在手里的黄鸭子扒出来，给他放在枕头边，让这只摇摇晃晃的橡皮胖鸭子陪着三娃睡觉。
西屋里，依旧是没开灯，赵默闭着双眼，舞动着身体。黑暗中，他就像是一个神秘而美丽的暗之精灵，又像是一只充满致命诱惑力的**之兽，用那能蛊惑人心的美丽身姿让看到他的每一个人神魂颠倒。
这次他的进展很顺利，很快就彻底学会了第十幅图。在享受过每次完全学会一幅图时都会感受到的舒畅后，赵默马上就投入到了第十一幅图的学习中。
第二天，赵默照例不到五点钟就起床，忙忙叨叨地开始打浆子切葱花，一个多月没干，他的手都有点生了。
由于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一中门口暑假里的冷清一扫而空，进进出出的学生们都朝气蓬勃的，脸上都带着久别重逢的兴奋劲儿。
这一开学，忙起来的不仅是学生和老师们，还有学校周边的各种店面、小摊贩们。赵默的煎饼果子车前这一早上就没断过人，他一直没停手地摊着煎饼，车子周围也总是围着几个等待的学生。
忙忙碌碌一大早上，等到上课铃打响，把这一波学生招呼走，赵默才总算是能歇口气了。他粗粗点数了遍围裙口袋里的钱，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这一出门就在外面呆了一整天，从早上卖到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都七点多钟了。
在家门口把车子锁上，赵默推开虚掩的两扇木板门。天还没有完全黑透，他模模糊糊看到灶间里的大锅盖着锅盖，这才想起来军子这半年开始上初三了，每天都要上晚自习，八点多钟才放学。
东屋里有昏黄的灯光透过门帘照出来。赵默掀开门帘，就看到坐在炕头上的小孩儿那熟悉的小身子，顿时感觉心里一片踏实。
看到他进屋，三娃扭过头看了眼，突然站起来，走到炕沿边，冲着赵默张开手臂：“大哥！”
“哎！”赵默答应着，乐颠颠地跨过去伸出双手把他抱起来，亲亲热热地蹭他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真乖！吃饭了吗？”
三娃搂着赵默的脖子，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表情变化，眼神却比平常柔软很多。他任由赵默在自己脸颊上乱蹭，声音淡然：“去吃饭。”
“好，咱们去吃饭！”赵默用巴掌托住他的小屁股抱起他，掂掂，“好像沉了点。三娃赶紧快长吧，长到大哥抱不动了就好喽！”
三娃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淡淡地说了句：“没事，到时候换我来抱你。”
赵默被他的话逗笑了，满口答应着：“那敢情好，不过就你这小身板，大哥还不得把你压趴下！”
三娃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掩住了脸上的表情。
锅里热着赵军下午放学那会儿回来做的饭，虽然一直盖着锅盖，到现在也差不多都凉了。赵默听到三娃说已经吃过了，就没有再费柴禾生火把饭热热，直接盛上两碗大口扒拉完就算是吃完了。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下晚自习的赵军终于回来了。他在门口锁好自行车，刚推门进屋，就看到了听到声音迎出来的赵默。
“咋这么晚才回来啊？天这么黑，路上好骑不？”赵默跟在赵军身边打转，“学校里呢？适应的怎么样？同学好吗？有伴儿吗？课难吗？”
赵军直接拐进西屋里把沉甸甸的书包放下，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应付赵默喋喋不休的问题：“路上都有路灯，咱们这片儿有好几个学生，我们一块骑车回来，有伴。学校里也都挺好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他双手按着赵默的肩膀把他转了个圈，然后推着赵默的后背往外走，边走边说：“都这么晚了，你快去哄三娃睡觉。我在西屋里看会书，等会也过去睡觉了。”
“那行，你也别看忒晚了。”赵默被推着往前蹭，到门口了又费劲的扭回头，“差不多了就快过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献给Amanda亲的加更……作者表示要吐血了……
38第37章
九月三号的下午，赵默正在洋桥小区外面卖煎饼果子，就接到了高老师的电话。高老师在电话里告诉他已经托人打过招呼了，要他在二小开学的时候直接带三娃去找二小的教导主任张主任。
这个消息让赵默乐开了花，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后就喜滋滋地开始在心里琢磨着那天送三娃去上学时该给三娃穿什么衣裳。
等他晚上回家把这事和赵军一说，赵军也很高兴，不过看着三娃面无表情、巍然稳坐不动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他，故意撇着嘴说：“二小的教学条件好，学前班的孩子肯定都是上过幼儿园的，三娃这样的进去了能跟得上学习进度吗？”
“那咋跟不上啊？！”赵默正蹲在橱子前面翻来覆去地倒腾三娃那几件小衣裳，听到赵军的话不乐意了，“三娃又不比别人家的孩子笨，再说不就是学前班，都是五六岁的小孩儿，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坐在炕上的三娃不置一词，继续盘着他的两条小短腿，小屁股就像是长在了那一小块儿地方。
一个久未响起的幽幽的声音从放在他身边的*橡皮鸭子里传了出来：“主人，我认为，您真的不应该把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一点能量都用在将我转移到这只奇怪的鸭子身上……”
可惜，这个鸭子里传出来的抗议的声音只有三娃一个人能听到，在赵默和赵军眼里，这只是一只玩具鸭子，一直作为三娃心*的玩具而安安静静地躺在炕上。
晚上哄着三娃睡着以后，赵默在堂屋里练他的舞，赵军则早早地就钻进西屋里去学习。虽然才刚刚开学，大多数学生都还没从暑假的状态里转变回来，赵军却已经开始了他刻苦努力的学习。
五号的时候，二小总算是开学了。这天一大早，赵默就把三娃从被窝里拖出来，开始给他洗脸换衣裳，前天刚刚剪过的那一头软毛也都一根根梳理整齐。
为了这档子事，赵默早上的煎饼果子也不卖了，收拾妥当后就一手牵着三娃的手，一手拎着三娃的小书包，溜溜达达地出门，沿着街道往西山那边走。
赵军骑着自行车跟在他们身边，一会快一会慢，偶尔还撒开车把蹬两圈，显摆着他骑自行车的技术。二小和二中挨得近，都是建在西山那边，离赵默他们家所住的杨树下这一片儿倒是挺远的，平时赵军骑自行车成上下学都要半个钟头。
三娃第一天上学这样的事对赵默来说是头等大事，因为怕去的晚了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赵默六点钟就领着三娃出了门。
走了大半的路程以后，赵默就把三娃抱起来，说啥也不让他自己走了。三娃还小，身子骨又单薄，赵默生怕他走路走多了累着。
等他们到二小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钟了。赵军赶着上早自习，早就蹬着自行车先去了二中，剩下他俩不着急的在后面慢慢晃悠。
过了门卫，和门卫大爷打听好地方，赵默就牵着三娃的小手往教学楼那边走。他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看着整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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