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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客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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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反应非常快,一下子又狠狠攥住我的脚踝,我这才发现她的手指之间有薄薄的膜,连在几根手指之间,有些像鸭子的蹼。
我下意识地拉住墙壁上的铁链,被抓住的脚使劲地蹬,想要把她的手蹬开。
她的力气很大,几乎用一只手就能把我拉到水里,那根铁链被我拉的哗啦哗啦响。
我听谢以安说过水鬼……但是,水鬼是这个样子的吗?靠,跟野蛮人差不多。
我的另一只脚昨天本来就受了伤,加上她死命地拉,我的力气根本接济不上。手里的链子一脱手,一下子被拉进了水里。
我一入水,冰冷的海水一下子把我淹没,还张口喝了好几口海水。
其实现在夏天,海边的水温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度的样子,但是我一掉进水里,就觉得是掉进了冰库。
眼睛根本没有办法睁开,只知道海水拼命地涌进鼻孔和耳朵,我拼命屏气,因为一旦要呼吸就完了。
我的脚踝处传来阵阵的痛楚,手臂在下沉的过程中划到了岩石应该有几处被划伤了,被海水一激,疼的厉害。
我知道现在只有十几秒或者二十几秒的时间,但是对我的肺部来说,这已经够致命的了。
我只知道我还在下沉,那个女人仿佛要把我带到海洋的深处,周围冷的刺骨,水刺激着我的鼓膜,都是嗡嗡的回响。
我没办法睁开眼睛,但是我知道,我这次死定了。
因为现在就算有人把我给捞上去,我肺里的空气也不够我支撑到水面上。
我忽然想起谢以安……我不知道为啥就想起他了,还是一脸可恶的笑容。
×××
我真以为自己死了,但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发现我活着。
眼皮很重,太阳照在身上让我觉得头很晕。
谢以安正坐在我的身边,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一度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了怪物。
我浑身酸软,还是一下子坐了起来,我知道能坐起来不是溺水后的反应,一坐起来就觉得好多了。我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
我扶着额头,感觉眼前金星乱冒:“……我,我还活着……”
谢以安看着我,缓缓地吐了口气:“差点就挂了。”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那我……会去云来客栈吗?”
谢以安看着我,轻轻地摇摇头:“这里海气充盈,很容易被困住的。”
我抹了把脸,虽然喉咙有些痛,除了浑身酸痛,头有些晕意外,并没有另外的不适。
“……我记得我被拉下去了,怎么上来了?”我转向谢以安,一脸崇拜地说,“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谢谢你救了我。”
我是真的感谢他,没有他我就被淹死了,照谢以安的说法,很可能无法转生,困在这里成了水鬼。
谢以安笑的像只狐狸:“不是我救你的,先别这样感谢我。”
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是他那是谁?我想不出谁能那么快把我救出来。
“看看你手里的东西。”谢以安指了指我的手。
我这才发现另一只手里正握着一个东西,我摊开手,那是一块骨头。
我吓的一抖手,骨头落到地上,安静地躺在沙滩上。
谢以安把那块骨头捡起来,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骨头么?”
我看了看,立刻转开视线:“反正不会是鱼骨头。”
谢以安笑起来,把骨头在手中抛了抛:“这里困住了很多死去的灵魂,灵魂出不去,会附在骨头上。”
“……你是说……”我的脸一下子白了,“这骨头上有灵魂?”
“她想要出去。”谢以安轻轻地说。
“谁?”我就觉得脊背发凉,“我记得在那个屋子前的时候,有人推了我一把……”
“你去那个屋子干嘛?”谢以安问。
“有个小萝莉……呃,小女孩,”我慎重选择我的用词,“她说有东西掉在那里了,然后我就过去那屋子给她找……”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看着谢以安说:“……屋子里你进去了没有?”
“没有,那里用锁锁着。”谢以安看着远处的大海说,“我过来的时候你正躺在沙滩上。”
“……那是谁救了我?”我下意识地看看周围,可是周围除了谢以安以外没有别人,我忽然想起那个小女孩。
随即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那个小女孩的话,她怎么能救我呢?
“屋子里虽然没进去,”谢以安出声说,“但是我知道那是什么。”
“我起先以为是谁游泳游进来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谢以安摇摇头:“王志强抓了一条鲛人在养珠。”
“鲛人?”我惊讶的眨眨眼睛,“……真的有鲛人?”
“有啊,”谢以安眯起眼睛,“你不是看到了吗?”
“……我没看清楚……”我傻傻的说。
谢以安笑出声来,他伸出手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地划了几下:“他们脸颊下面有鱼鳃……”他的手指又滑到我的唇上,“……嘴里有尖尖的牙齿,因为他们是食肉的……”
他的语气很轻柔,就像拂过沙滩轻柔的海风,我有一瞬间失神,呆呆看着他。
他似乎察觉到了,收回手,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到海面上:“鲛人喜欢吃人,他们是很贪婪的东西,死人都吃。”
第十五章
“恶……”我实在想不出那张漂亮的脸是怎么吃死尸的。
我忽然想起早上那个老太太跟我说的海边的传说,她说台风过后那些尸体都会不见。
“王志强……难道拿死人喂它?”我虚弱地问,虽然王志强不太熟悉,但是……我不觉得他会有胆子养这种东西,“这种妖怪,他敢养吗?”
谢以安摇摇头:“鲛人不算妖怪,他们算是……精怪吧。”
“……反正不是好东西,”我下了一个简单的结论,“是和美人鱼一样的吧,有尾巴吗?”
谢以安点点头:“就是那样的。”
“如果做成标本让人参观的话,也许能赚不少钱……”我不由地把想法说出来。
谢以安摇了摇:“鲛人已经很少了。”
我沉默了一会说:“王志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鲛人一般在南海,这边因为地理特殊,也许有小群的也不一定,”谢以安想了想站起来,“她一定想把你拉下去淹死你,然后再吃你。”
“……它在水里力气好大,”我心有余悸,更多的有些后悔,怎么当时没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鲛人长啥样。
“我说……”我沉默了一会说,“这个鲛人也不是国家保护动物,养了就养了吧,好好关着就行了……”
“我们再去看看。”谢以安忽然把我拉起来,我的脚很痛,低头一看,两只脚上都有些肿,谢以安便扶着我。
我看了看周围:“等下,你记得我之前见过一个小女孩吗?”
谢以安扶着我,点了点头。
“……她说有东西掉在那里了。”我说。
“……你现在已经知道那小女孩不是人了吧?”谢以安忽然说。
我低下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碰上了谢以安,所以有些诡异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谢以安忽然抬起手,把我左眼蒙住,我的右眼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弱视的关系,只有朦朦胧胧的影子。
我想抬手把他的手推开,但是我忽然看见海里有朦朦胧胧的黑影。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片,在海水里起起伏伏,我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就像是一层黑雾盖在海面上。
我把谢以安的手拨开,但是等我视力恢复以后,海还是海,沙滩还是沙滩,什么也没有。
“我看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黑雾。
谢以安看着海说:“那是没办法升天的灵魂在海里游荡。”
我下意识地掩住嘴巴:“……那么多?”
谢以安淡淡地说:“有些是人的灵魂,有些不是,大海是块很复杂的地方,它里面的生命要比陆地上多很多。这块地方很好,但是大多数灵魂没办法离开这里。”
“……我看的见?”我迷茫地看着他,“这是传说的……阴阳眼?”
谢以安摇摇头,但是没有给我解释:“走吧,我们去那里看看。”
我觉得谢以安知道的东西很多,但是他不会特意说出来,大部分时间是我问了才说。
我不知道他和我爷爷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下意识地觉得如果是爷爷的朋友,而爷爷又那么放心地把我交给他,那么他应该是值得信赖的人吧。
他拉着我爬到那扇铁门门前,那把锁好好地锁在那里。
我走到上面,才发现自己对这里有些恐惧感,所以一直蹭在谢以安身后。
谢以安看了看那把锁,那把锁看起来有些老式了,不过大部分人都不会去开这个房门,摆明了里面不会有什么东西。
谢以安看了看锁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钥匙,逐个翻了翻,最后取下一个钥匙上的小环。
他把那个小环掰直了,□锁眼里,转了几下,锁头一下子开了。
我赞叹一声,谢以安若无其事地推开了门。
一推开门,我就听见了哭声。
很小很小的那种哭声,在幽暗的光芒下显得有些飘渺诡异,我一下子拉住谢以安的袖子。
我越过谢以安的肩膀,我看见搭在墙壁上的那一圈竹道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在哭。
我一看她衣服的颜色就认出是那个小女孩。
她仿佛察觉我们来了,立刻止住了哭声,抬头看我们。
忽然她尖叫起来,那种童声尖叫起来竟然也十分刺耳。她一边叫一边后退,最后一下子跳到了水里。
奇怪的是,水面上没有溅起任何水花,只是那声音消失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只有海水拍在墙壁上的声音。
“……她,怎么了?”我吞了口口水问。
“别管她。”谢以安冷着脸说,指着天花板上的珠子说:“那是鬼珠,用来吸引鲛人,让它没办法离开。”
我又问:“为什么叫鬼珠?”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海里有一种人鱼,我们称他们为海语者,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海族,”
谢以安想了很久才说,“他们有一种鬼珠,是专用来寻找鲛人的,不知道王志强怎么有鬼珠的。”
“……听起来很恐怖的样子。”我小声地说。
谢以安一笑:“其实鬼珠可以买,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在哪里?”我立刻追问。
谢以安想了想说:“那可说不准……海市蜃楼知道吗?那其实是海族的集市,谁想去买海里的珍品,只要去那里就能买到。只是出现的地方不一定。”
“这你都知道……”我惊讶地看着谢以安。
谢以安说:“其实我也只知道一点,毕竟海里的事情是龙王的事情……”
他刚说到这里,安静的屋子里忽然出现轻轻的笑声。
那种笑声就跟银铃似的,我就没听过那么好听的笑声,我几乎都没感觉到恐怖,只是觉得好听。
这时候海水里冒出那个女人,看着我们笑。
等我看到她,我就怕了,毕竟我上次差点死在她手里。
她在海里动也不动,就像一幅画一样,墨蓝色的眼睛看着我们。
谢以安看着她也不说话,她又笑了,露出牙齿,粉色的唇下是细细密密的牙齿。
谢以安忽然说:“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什么?”我问。
谢以安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叹了口气:“以前鲛人被人捕了许多,现在近海几乎没有人鱼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迷上了人肉的味道。”
“他们以前不吃人?”我问,“是因为人类捕捉他们做灯,所以……才吃人。”
谢以安拉着我走出房间,把锁重新按上,让我往回走:“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吃人……但是人肉的味道很特别,一旦上瘾就不喜欢吃别的东西。”
我只觉得胃部翻腾,脑子里浮现出那个鲛人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办法接受那么漂亮的脸也会去吃人。
“对了,那个女孩……”我忽然说,刚想回头看,但是谢以安拉住我,“别回头,往前面走。”
我心里一凛,跟着谢以安走。
(二)
走到珍珠养殖场看到了几个工人才松了一口气,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我忽然想起我的鞋子还没穿,谢以安摇摇头说,穿着拖鞋将就下吧。
回到别墅的时候,王志强有些急,看到我们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只是我没什么胃口。
找了个借口就溜回房间去了,躺在床上,现在一只脚一个手印,好在很浅,不太看得出来。
一会儿谢以安就走了进来,看到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给我倒了杯水。
我摇摇头,表示不想喝,都喝了一肚子海水了,一点也不想喝水了。
“是那个女孩救了我吗?”我忽然问。
谢以安点点头:“应该是。”
“她到底掉了什么?”我问。
谢以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
“……要去问问王志强吗,养鲛人的事。”我忽然说。
谢以安沉默了一会说:“我刚才看了看那条鲛人,她已经怀孕了。”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谢以安。
谢以安坐在我身边说:“鲛人和人类的孩子存活率很低,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
“……那是王志强的吗?”我小声问。
谢以安点点头:“应该是。”
“……怎么会这样。”我低着头说。
“鲛人有孩子了会十分挑剔,”谢以安轻声说,“我担心的是这个,他需要喂活饵。”
“什么?”
“活人。”谢以安说。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愣了愣,和谢以安走到窗边往下看,只见门口站了许多人,正在争论些什么。
因为说的都是当地话,我听的也不是很明白,好像是一位大婶来找儿子,说儿子前几天来这里上班就没回去了。
王志强正在辩解些什么,大婶扯着他的衣服哭,周围的人好像在劝着。
我和谢以安对看了一眼,谢以安把窗户关上,抹了一把脸说:“……已经开始了。”
“那……怎么办好?”我抓着他的袖子说。
“……只有报警了,要不然事情要麻烦了。”谢以安居然赞成报警,我本来还以为他有更好的方法。
我和他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王志强会这么做。
我觉得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于是打开了电脑,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上网。本来嘛,这里磁场不稳定,就是有一阵信号,没一阵的。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鲛人,发现在《洽闻记》里有它们的记载。
我把谢以安叫过来看:“海人鱼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马尾,长五六尺。阴形与丈夫女子无异,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交合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
“啥意思?”我问。
谢以安看了看笑起来:“这是说,临海的鳏夫寡妇大多都捉海人鱼,放在池沼中养育。交合时,与人没什么两样。”
我脸一红:“怎么这样?”
“大海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喜怒无常,出海常常出事,所以鳏夫寡妇也特别多。”谢以安说,“所以鲛人以前也很受欢迎啊。”
“这里不是说,不吃人么?”我指着屏幕说。
谢以安弯下腰,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不是说在交合的时候吗?”
他的声音很低,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耳边,说不出的诡异。我一把推开他:“你不是说要报警吗?还不打电话去?”
谢以安耸耸肩膀,拿出手机摆弄了半天对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没有信号。”
我愣了愣:“要不要去警察局?”
谢以安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我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下来了,照理说,六月的天很晚黑,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里的天说黑就黑了。
我和他对望一眼,转头看电脑,再打开网页已经出现错误页面的提示,看起来网络已经断了。
房间里很安静,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里面正在播放天气预报,台风马上要到这里了,我抬眼看了下窗外。
原来不是天气黑下来的关系,而是乌云层层叠叠地遮住了阳光。
“台风要来了……”我一皱眉,看向谢以安。
谢以安无所谓地说:“看起来我们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了。”
“我一点也不想住这里。”我的心情很郁闷,或者说十分不好。
虽然和王志强不太熟,毕竟是同学,同窗之情在人的心里总是占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特殊位置。
外面风很大,即使在房间里依然能听到外面呼啸而来的风声。
“……昨天,我们晚上听到的那些声音?”我忽然对谢以安说,“……那是王志强和……?”
谢以安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鲛人吃了人会哭,那种泪滴会凝结成珍珠,在市场在价值万金。”谢以安轻声说,“我想王志强还不敢光明正大拿出去卖,肯定是卖到黑市上。”
我摇摇头:“那种珠子送我,我都不要。”
谢以安一笑:“那种珠子可以避邪,戴上一颗保平安的。”
“我就不明白了,那么邪门的东西,怎么保平安了。”我白了谢以安一眼,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谢以安说:“鲛人泣珠,不是所有泪滴结晶能成为珍珠的。只有以人为饵,养出来的珍珠菜价值连城。加上这里的地势能让这些鲛人吸收日月之精华,星辰的光芒,在农历的十五产的泪滴才能成为价值万金的珍珠。”
我一皱眉:“那么,王志强这里的珍珠养殖场只是摆个样子的?”
“也不尽然,这里地势非常好,适合养珠,”谢以安轻声说,“珍珠也避邪的作用,建在房子周围能保平安,而且王志强一下子靠珍珠暴富,自然需要一个幌子。”
我沉默了一会问:“……如果,我们报警的话,警方会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谢以安摇摇头。
“可是……那条美人鱼怀了宝宝。”我小声说,“我想他们如果作为……物证的话,肯定会很辛苦吧?”
“为什么是物证?”谢以安愣了愣问。
我自然而然地说:“美人鱼是其实算凶器吧,那不是物证吗?”
谢以安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窗口,忽然朝我挥了挥手。
我站起来走到谢以安身边,看着窗外,外面风很大,还没有下雨,有些工人在那里加固养殖场的架子。
谢以安忽然把我的左眼遮住,我视力模糊的右眼几乎分辩不出那几个工人的身影。
因为天气也实在暗了,所以我往外看出去十分模糊,但是我注意到,海边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又仔细看了看,是一些模糊的黑色影子。
它们慢慢在风中蜕变成人形,但是很模糊,有时候像,有时候不像,而且它们似乎要挣扎着要走上海岸。
“……这是什么?”我惊讶地看向谢以安。
“是死在海里的人。”他轻轻地说,“借着台风的力量他们上来了。”
“上来干嘛?”我问,“……那些东西是没办法逃出海水的引力的吧?”
“台风的力量太强了,”谢以安轻轻地叹息一声,“它搅乱了海洋和大陆分明的界限。”
“……会很危险吗?”我问。
我看着那些模糊的影子以各种诡异的姿态往海滩上蹭。
大海上无风三尺浪,这会儿已经能看到高大的海浪了,我甚至怀疑这栋房子能不能安然无恙。
“说不准,这些东西应该不能上来,总之不要出这个屋子就是了。”谢以安轻轻地说。
“……这些东西和王志强……没有关系吧?”我问。
谢以安沉默着没说话。
这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把房间里的我们吓了一跳。
第十六章
敲门声停了一会又响起来,谢以安拦住正要开门的我,自己走过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王志强,他手里拎着一袋子的啤酒,还有三个杯子。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不太敢看他,但是又不能讲穿,生怕打草惊蛇,所以只好应付着。
我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很殷勤地跟我们倒酒,老实说,他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没那么开放。我那时候和他也没有说过几句话,我想他应该没什么朋友。
“我一直觉得很遗憾,吃散伙饭那天抽不开身,没能赶过来,”王志强一边说一边喝,语气很诚恳,“今天我们喝喝酒,算是补了那一顿了。”
我听了心里一酸,毕竟同窗四年,一下子转头就要把同窗告进派出所,心里十分不好受。但是他竟然为了养珠,把活人喂给鲛人吃,这也太残忍了。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一仰脖把一杯啤酒都喝了下去。
他拿的是淡啤,十分爽口,又在冰箱里冰过,我心里又十分烦闷,于是多喝了几杯。
谢以安看起来比我好的多,和王志强谈笑风生,估计对他来说,王志强只是校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外面的风声很大,让整个房间显得格外的舒适,我拿着杯子走到窗边。
我不知道我的右眼怎么了,以前配眼镜的时候,店员告诉我我的眼睛是弱视,能看清那么点东西已经不错了。
我原本左眼的视力非常好,但是渐渐的视力也有些减退了,虽然没有戴眼镜,但是偶尔看些东西还是有些吃力的。
我一般性只有在看书和上网的时候才会戴戴眼镜,我好动所以不喜欢戴眼镜。至于隐形眼睛,我试过好几次,眼睛一直流眼泪,店员皱着眉头说是过敏,所以后来就不配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谢以安挡住我的左眼的时候,右眼会看到那些东西。
当然,我看了看沙发上笑成一团的两个人,现在可不是谈论眼睛的好时机。
天气预报说台风明天晚上登陆,那这几天根本出不了门——也有可能会让我们转移,那时候再找警察也可以。
我走过去,又喝了几杯。
这么点酒,又是淡啤,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我感到天旋地转的,直到发出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手里的杯子刚才一下子脱了手,落到地上摔碎了。
房间里一瞬间显得十分安静,只有大风捶打着玻璃。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看到谢以安已经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喂……老谢?”我想站起来,但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王志强忽然把我的手推开,我听见他一直在说“对不起”,我困惑地看着他,但是视线变得十分模糊。
我的意识非常清醒,但是身体变的很重,我知道肯定酒里掺了什么药,老谢比我喝的多,肯定已经昏睡了。
我模模糊糊地看到王志强去拉谢以安,我的声音很虚弱:“住手……你想做什么……”
王志强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没办法啊,深月,今天已经是十五了,小美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我不知道王志强口中的“小美”是不是从美人鱼变化来的,但是我知道他说的肯定是鲛人,我说话十分勉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但是不说点什么的话,老谢马上就会被他带走喂鲛人。
“志强……你听我说……那种鲛人……犯不着养,”我的声音很轻,不知道他有没有挺清楚,“你……放过老谢吧……”
“你、你都知道了?”王志强显然听清楚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老实说,好在我视线模糊,他本来就长的难看,现在的脸扭曲起来更加丑陋,他使劲地摇晃我,“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我被他摇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你养的珍珠是……鲛人的眼泪,那种东西……虽然值钱……但是要用人来喂啊……”
“你怎么知道的!”他抓着我的肩膀,想让我清醒过来,但是我肯定他药放多了,让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是没办法……”他哭着说,要不是我意识还清醒着,肯定没办法分辩出他的意思,他说,“我……我从爷爷的手里,继承了这片珍珠养殖场……我也是在他临死前才去那个房子里的……我第一次看到小美……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自卑,长得很难看……不像你,到哪里都那么显眼……跟谢以安更没法比。”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只希望谢以安快点醒过来,只不过,谢以安完全辜负了我的希望。
我不知道王志强是不是因为自卑而在鲛人身上找到了自信什么的,我只是在心里祈祷王志强别真的把谢以安拉去喂鲛人。
“……她给了我财富,现在还要给我孩子……”王志强忽然放开我,我一下子软在沙发上。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感觉意识离我越来越远,眼皮越来越重。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王志强拉着谢以安起来,背着他走出房间。
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忽然一阵钝痛把我从昏迷中唤醒。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电视机发出微弱的光线。
我的头还很痛,脑袋嗡嗡作响。我的手上再次传来一阵钝痛,我艰难地转过头。
只看见白天在海边遇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碎掉的玻璃片划我的手臂。
我的手臂上被她划了好几道血痕。
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我的身体还是很沉,她看到我醒了,就不再划我了。
电视机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她还是穿着喜洋洋的黄色T恤,光线把她穿透了,我那时候怎么没发现呢……
她发下玻璃片,站起来一转身跑出了房间。
我挣扎地坐起来,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窗外的风很大,似乎还在下雨,噼噼啪啪地撞在玻璃上。
王志强大概还没有回来,因为如果他回来了,肯定会先处理我。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浴室,拿了块毛巾包住伤口。血很快就把毛巾的下部给染红了,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现在没有时间欣赏自己的样子,我得赶快去海边,谢以安已经被王志强带走了。
想到这里,我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等打开大门,我才发现,这个世界简直混乱了。
天空就像被划开一道口子,上面的水整个往下倒,风很大,雨滴斜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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