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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镇魂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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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原本在跳舞的选手全都渐渐停了下来,很快,舞池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在跳著,但是不管是阿尔瓦还是雷蒙德,都没有在意身边人的反应。
  对视的目光仿佛被什麽胶著了般无法转开,紧握著的手即使隔著手套,也能感受到对方肌肤的灼热,他们投入到了这场舞中,仿佛遗忘了所有。
  直到曲子将近,阿尔瓦打算拉著雷蒙德做结束动作,却没想到,原本应该转圈的雷蒙德,居然在那瞬间强行改变了动作。
  原本扶著他肩的手移到了他的腰上,胳膊夹住了他的手臂,就这样用蛮力,强迫他往後弯下了腰。
  一直在跳男步的阿尔瓦,就这样在最後关头被雷蒙德卑鄙地变成了女步。
  “公爵阁下,您的腰果然如我想象的一般柔软。”
  近在咫尺的狂野男人口中吐出含笑的嘲讽,手却还紧紧禁锢在阿尔瓦的腰上,不愿意轻易放开他。
  事实上,雷蒙德惊讶於自己此刻的反应,阿尔瓦放大的脸就紧挨著他的鼻尖,他们的唇相距不到五公分,而这样近的距离,让他产生了吻他的冲动。
  暧昧而意有所指的话让阿尔瓦的脸充血般微红起来,他怒火中烧地狠瞪了雷蒙德一眼,毫不客气地抬脚用膝盖顶上了海盗的腹部。
  脑中正拂过昳丽联想的人当即闷哼一声,手也迫不得已放开了。
  阿尔瓦直起身,瞥他一眼,转身离开舞池,声音冷冷往後传:“您有些得意忘形了,赤王。”
  雷蒙德揉了揉肚子,朝周围紧盯著他的观众们笑了笑,也跟著迈开脚步。
  结果大奖毫无悬念的落入雷蒙德和阿尔瓦这对搭档手中,当犹塔公爵宣布结果的时候,阿尔瓦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会场,而雷蒙德嘴角含笑,风度翩翩地上台领奖去了。




☆、海之镇魂歌 14

  第五章
  
  阿尔瓦回到赤魂号上,就回房洗澡去了。
  之前被雷蒙德一刺激,向来情绪波动不大的他居然後背出了汗,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自发顶流遍全身,他闭著眼睛,眉却禁不住微微皱了起来。
  他应该是憎恨那个人的,就算没有七年前的记忆,就算对雷蒙德?安德里亚这个人毫无印象,可是自醒来起就被灌输的思想,让他觉得他应该恨。
  声名显赫的贵族,却被一个海盗害得家破人亡,这是莫大的耻辱,更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而他醒来後接受的一切艰苦训练,全都是为了复仇。
  是的,他确实不记得过去的自己,却记得迪巴将军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其实知道,过去的阿尔瓦?索鲁是多麽的软弱无能。
  正因为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丢脸,他才咬牙忍受了那些非人的训练,他不想继续背著乌龟壳,让世人瞧不起他。
  七年的时光,他做到了改头换面,变成了人人敬畏的公爵阁下,可是对雷蒙德?安德里亚的恨意,却依旧是那麽的模糊。
  他本以为只要再次见到那个迫害了他的海盗,恨意就会自动滋生,可是没有,不但没有恨意,初见时莫名的悸动还在随著与雷蒙德的相处增加。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温热的水珠在皮肤上跳跃,而几近沸腾的陌生情绪,在他胸腔中崛起。
  阿尔瓦猛地睁开眼睛,脑海中,雷蒙德略含讽刺的笑脸,犹如刀刻般挥之不去。
  拳头渐渐握紧,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莫名而起的情绪,不,他不能被海盗风雅的表面所迷惑,那个人冷酷残忍,是自己要手刃的敌人。
  十五分锺後,阿尔瓦围著浴巾走出了浴室,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卧室中,此刻却被另一股已经不能算陌生的气息占据了。
  雷蒙德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单手支著下颚,敲著二郎腿,正目不斜视地盯视著他。
  暴露在外的皮肤因为那肆无忌惮的目光而起了一层战栗,阿尔瓦冷眼看著雷蒙德,不快地开口:“赤之王,就算这原本是您的卧室,您也不应该在我洗澡的时候擅自闯进来吧?”
  雷蒙德耸了耸肩,指了指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笑著说:“虽然我也想在门外等您,但是拿著这样的东西站在外面,也太过高调了吧。”
  他指尖所向,是一只足有男人拳头大小,精雕细刻,镶嵌了无数钻石珠宝,还配以黄金底座的蛋。
  这样的装饰品最近在宫廷和贵族间十分流行,不仅仅因为蛋本身制作精良,美观奢华,而且大多数蛋都是中空设计,可以打开放置物品,十分适合情侣间传递定情信物,眼前这个就是。
  阿尔瓦朝蛋瞥了一眼,随後挑眉看向雷蒙德,似乎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份大奖虽然是您和我一起赢得的,但您是我的贵客,所以它理应属於您,就算是为这次旅行留作纪念吧。”
  雷蒙德说的客气,阿尔瓦听後点了点头,扬手指向房门,“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既然礼物已经送到,您可以出去了。”
  “公爵阁下,您还在为舞会上的事生气吗?不管怎麽说,我……”
  雷蒙德本还想说什麽,可是因为阿尔瓦一个转身的动作,所有未完的话,全部堵在了喉间。
  阿尔瓦只是转身去拿浴袍,可身後突然安静下来,让他察觉到了异样。
  几秒锺後,他猛地反应过来,浅蓝色的眼眸倏然睁大,他快速拿起浴袍,企图穿上。
  然而,前一刻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他背後,有力的手臂,在霎那间握住了他拿著外套的手。
  炙热的呼吸喷在了他的後背上,雷蒙德不可置信地盯视著阿尔瓦背後肩胛的位置,微颤的手指,更是直接抚摸上光滑白皙的肌肤。
  “为什麽……你会有这个纹身?”沙哑的嗓音,满含著不可思议,雷蒙德火热的掌心,烫得阿尔瓦浑身一颤。
  他受惊般强扭肩头,一下子甩开了雷蒙德的手,瞪著他道:“你太放肆了!”
  “啪”的一声,雷蒙德的双手用力拍在了墙上,长臂将阿尔瓦牢牢禁锢在自己和墙之间,两人修长的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
  “告诉我,公爵阁下,为什麽您的肩上会有那个纹身?”
  雷蒙德微眯著眼睛,声音沈得仿佛是从地狱中发出的一般,他紧盯著阿尔瓦的眸光如野兽般凶狠,光洁的额头上甚至爆起了青筋。
  “我说过,我没有七年前的记忆,赤之王,或许您可以告诉我,这个纹身代表了什麽?”
  阿尔瓦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那种感觉让人胆战心惊,但是他没有退缩,因为一直以来,就只有後肩上的纹身,没有任何人向他解释过什麽。
  或许应该说,他比眼前看起来变身困兽的男人,更渴望知道问题的答案。
  雷蒙德的眼睛慢慢睁大,最後就这样定定地看著阿尔瓦,那种眼神,就好像是想透过他的皮相,看到更深处的灵魂。
  “公爵阁下,您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吗?有关七年前的事,以及您之前的人生?”很久之後,雷蒙德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尽管那音调变得虚弱不堪。
  阿尔瓦摇了摇头,冷静地答话:“毫无印象。”
  “那麽,您又怎麽知道您就是真正的索鲁公爵?”
  “所有人都这麽说,更何况,我也看到了索鲁城堡中的画像,我确实是阿尔瓦?索鲁没错。”
  “呵,能够通过画像确认的,就只有您的脸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一模一样的脸,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
  阿尔瓦看起来很冷静,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里在打鼓,有不可思议的念头不停地从脑海深处窜出来。
  七年来,他并不是从来不曾怀疑,毕竟他对过去的所有认识都建立在别人告诉他的基础上。
  而自他在王都养好身体回到索鲁公国,那些认识他的人们几乎全都发出过惊叹:索鲁公爵好像变得和过去不同了。
  如暗潮般充斥在城堡每一处的议论,曾经不止一次让他产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阿尔瓦?索鲁?
  “或许这并不是您真正的脸,以如今的宫廷秘术而言,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雷蒙德喃喃低语著,那话与其是在对阿尔瓦说,不如说是他在自言自语。
  他的目光执拗地落在阿尔瓦的脸上,抬起的手,轻轻抚摸著眼前这张让他不由自主产生沈迷错觉的脸。
  他知道这张脸属於名唤阿尔瓦?索鲁的公爵,可如果这张脸下的灵魂属於另一个人……
  雷蒙德的心脏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他的指尖几乎在微微颤抖。
  阿尔瓦抬眼看著他,浅蓝色的眼眸如魔镜般幽深,几乎要吸走他的灵魂。
  “看来,您心中已经有猜测了,那麽,您可否告诉我,如果我不是阿尔瓦?索鲁,那麽我是谁?”
  “你是亚……”雷蒙德几乎就要说出那个名字,可第一个字出口之後,他就倏然噤了声。
  他盯著阿尔瓦看了很久,总是含著戏谑笑意的双眸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而那种痛苦,让被他盯著的人的心脏,也禁不住抽痛起来。
  阿尔瓦觉得呼吸困难,眼前的男人,似乎不再是叱诧欧纳斯海域的海盗王,不再是那个总是与他争锋相对的雷蒙德?安德里亚,而是一个让他从灵魂深处觉得熟悉的痴情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茫然无措。
  昏暗的房间内,深陷於矛盾感情中的两人就这样互相瞪视著对方,他们的头靠得很近,呼吸几乎喷在彼此的脸上,他们看得到对方眼瞳中映出的自己,透著几许狼狈,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潇洒张扬。
  突然,雷蒙德往後退了一大步,他深吸了口气,看著阿尔瓦微微笑了笑,“也许,现在唯一能让我们彻底解惑的,就只有布苏里女神了。公爵阁下,我们预计将在两天後抵达女神殿。”
  说完这句话,雷蒙德转身要走,步子刚迈开,身後传来阿尔瓦带著苦笑的询问:“赤之王,将希望寄予女神殿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相比之下,我现在更想知道您真实的想法。您希望我是阿尔瓦?索鲁,还是另一个人?”
  雷蒙德高大的背影因为这句话而僵了一瞬,他最终没有答话,而是沈默地走了出去。
  转眼消失於房间内的气息,让阿尔瓦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失望,那一瞬间,想知道答案的心情居然迫切到他自己都觉得无法理解。
  为什麽要那麽在意雷蒙德的想法呢?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阿尔瓦?索鲁,他都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应该遵从自己的心不是吗?
  可为什麽,此时此刻,他的心竟如此摇摆不定?




☆、海之镇魂歌 15

  翌日,海上出了个难得的大晴天,太阳毫不吝啬地洒落耀眼的金辉,天空万里无云,导致海上的气温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原本喜欢在甲板上谈笑的海盗们似乎也惧怕这高热的阳光,全都躲到了船舱里,如今还留在甲板上的,只有今日要负责巡逻的苦命人强尼。
  强尼早已汗流浃背,他用望远镜仔细地巡视过附近的海域,确认没有其他船只出现後,正打算回船舱休息一会,身後却响起了沈稳的脚步声。
  “公爵阁下!”转头看到来人,强尼粗犷的面容上浮起欣喜。
  阿尔瓦今日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浅米色灯笼袖衬衫,长发束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精神。
  “强尼,我有点事想问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走到扶栏边,阿尔瓦面朝强尼,淡淡笑了笑。
  强尼激动地连连点头,脸上的横肉一弹一弹的,“当然,公爵您请问。”
  “昨天早上利昂说我的航海技术和一个人很像,我想知道那是谁。”阿尔瓦锐利的双眸盯视著强尼,仔细观察著他的面部表情。
  就仿佛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强尼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身上的寒毛似乎都倒竖了起来。
  “这……公爵,您怎麽想到问这件事。”
  “这件事不能问吗?”
  “倒也不是不能问,只是……”
  强尼显然非常犹豫,他抬手抓了抓脑袋,眉心皱得死紧,厚嘴唇开合了几次,就是没答出话来。
  阿尔瓦并不急著催他,而是看著他淡淡地说:“事实上,昨晚你们的王也表示我和他很像,所以我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什麽?王他也说了这样的话吗?是真的吗?”
  “嗯,他当时的表情,让我想知道真相。”
  或许是阿尔瓦此刻的神态太过於真诚,强尼的紧张渐渐舒缓,他转身朝船舱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雷蒙德不在视野内,这才开始为阿尔瓦解惑。
  “亚纳已经死了,就在七年前的那场海难中,他是我们赤之海盗团最优秀的航海士,是犹塔公爵的弟弟,也是……王曾经的恋人。”
  强尼的语调带著深深的感慨,而这句话对阿尔瓦的冲击,却是惊人的。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紧握著扶栏的指节隐隐发白,恋人?亚纳?犹塔居然是雷蒙德的恋人?他死了?难怪之前雷蒙德的脸色那麽难看。
  强尼的目光落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片刻後,他喃喃地继续说:“七年前,我才刚刚加入赤之海盗团,所以对亚纳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听利昂他们说过,亚纳是最初的团员之一,而且他是因为王才离开犹塔家族,跑来当海盗的。
  “据说亚纳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很爱笑,很善良,但非常勇敢。他的航海技术非常强,就像您一样,可以靠皮肤来感觉海上天气的细微变化。他和王好像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从小就喜欢驾船出海,玩探险游戏。
  “七年前的那场海难,只有王一个人活了下来,我们失去了亚纳还有好几个兄弟。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我们找到王时他的表情,万念俱灰,就好像他也跟著亚纳死了一样。从那天开始,亚纳几乎就成了团里的禁语,王把和他有关的东西都锁了起来,再也没提起过他。”
  强尼说到这里,抬手擦了擦眼睛,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阿尔瓦站在大太阳底下,却觉得有一阵阵寒气从脚下钻进来,流进他的四肢百骸。
  能够实现人所有愿望的布苏里女神殿,他想他终於知道雷蒙德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麽了。
  那家夥,一定希望亚纳回来吧,即便从不再提起,可亚纳一天也没有从他的心里消失过,他想念他,想得快要发疯了。
  胸腔靠左的地方突然开始疼,阿尔瓦抬手按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而沈重,太痛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动手撕扯他的灵魂。
  为什麽他会有这种感觉?为什麽每次想到雷蒙德的痛苦,他就会产生感同身受的错觉?
  “亚纳他……身上有什麽胎记之类的东西吗?”很久之後,阿尔瓦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强尼思索了一会,皱眉答话:“据说亚纳当年离家的时候,让犹塔公爵把家徽的图案纹在了他的左肩胛上,好像是两头背向的鹰……”
  迟疑的话传入耳中,阿尔瓦只觉得眼前一黑,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左肩上的纹身是犹塔家族的家徽?为什麽从来没有人向他解释,为什麽他左肩上会有犹塔家族的家徽?
  “公爵,您怎麽了?”强尼发现了阿尔瓦的异样,紧张地问道。
  阿尔瓦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著扶栏,因为不这样的话,他随时可能会倒下去。
  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如果他不是亚纳,那这些天来潜意识中异样的感觉要如何解释?对雷蒙德突兀的悸动、打开犹塔家族锁具的方法,这一切都透著无尽的诡异。
  可如果他是亚纳?犹塔,那为什麽他的脸会和阿尔瓦?索鲁一模一样?有人改变了他的容貌吗?为什麽要这样做?
  因为知道亚纳和雷蒙德的关系,所以故意让他们成为对立的仇敌吗?这麽做是为了报复雷蒙德?
  不,如果连容貌都可以改变,那为什麽不把他肩上的纹身去掉?还是说,这个纹身被留下来,就是故意要动摇雷蒙德的意志吗?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究竟是谁?又是谁把他卷入这样宏大的阴谋中?
  头,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阿尔瓦抬手抱住了脑袋,咬紧的牙关中逸出难以压抑的痛苦呻吟。
  身边的强尼似乎在焦急地喊著什麽,可他听不清了,在脑海中炸开的尖锐疼痛让他的身体再也无法保持平衡,竟然一头栽出护栏,冲向大海。
  却在那一瞬间,强壮有力的臂膀捞住了他的腰,宽阔温暖的胸膛从後方覆上,将他整个人紧紧包围了。
  阿尔瓦茫然地转头,在阳光下耀眼得仿佛在燃烧的红发,成为他失去意识前最後看到的东西。




☆、(7鲜币)海之镇魂歌 16

  再度醒来,舷窗外已一片漆黑,今夜似乎没什麽风,赤魂号平稳地前行著。
  头顶的水晶吊灯以及身下柔软的床垫提醒他已经回到了房间,想起失去意识前最後看到的红发,阿尔瓦皱著眉转过了头。
  视线撞进了一双深邃幽远的眼眸中,那一刻心脏再度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阿尔瓦微微怔了怔。
  雷蒙德看起来疲惫不堪,但意识到床上的人醒来,他立刻凑近,沈声问:“你是怎麽回事?”
  阿尔瓦看著他面上浓浓的关切,勾起了嘴角,“怎麽,不继续对我使用敬语了吗?”
  “你希望我们之间继续用那种疏远的态度来对待彼此吗?” 
  “原来对您来说我们已经不疏远了吗?呵,赤之王,可以告诉我理由吗?是您决定要和我交朋友,还是说,您真的认为我是亚纳?犹塔?”
  阿尔瓦略含讽刺的话,让雷蒙德挺拔的眉峰整个隆了起来,他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神色严肃地盯视著以挑衅目光看著他的人。
  “我……”
  许久後,雷蒙德张了张口,但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被阿尔瓦冷冷地打断了:“更何况,就算我是亚纳又怎麽样?雷蒙德,我已经没有过去的记忆了,不可能再变回你心目中的亚纳。”
  房间陷入了死寂,雷蒙德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充满了矛盾,这份矛盾他自己都理不清,又怎麽能准确地告诉别人?
  “我已经没事了,之前可能是太阳太毒辣了,赤之王,请您先离开吧,我想休息了。”见雷蒙德不说话,阿尔瓦神色冰冷地下了逐客令。 
  雷蒙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阿尔瓦心中的失望顿时满溢到无以复加,他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床单,许久之後才缓缓松开。
  夜已经很深了,赤魂号安静地在深海中徜徉,海盗们大多陷入了沈睡,整条船上没有一丝声响。
  阿尔瓦坐起身,批上衣服,带著提灯离开了房间。
  提灯橙红色的光芒为他照亮了有限的空间,他迈著坚定的脚步,来到了二楼尽头的房间前。
  木质小门上的锁在提灯的光芒下反射著幽幽的光,那就像是某种诱惑,引诱著阿尔瓦伸出手,打开那把锁。
  “哒”的一声轻响,门锁在他手中打开,木质小门缓缓移动,逐渐张大的门缝在暗夜下仿佛是海怪的口。
  阿尔瓦提著灯,缓步走进了那个锁著和亚纳有关的一切的房间。
  不是把这一切留在据点,而是锁在赤魂号上,足以证明雷蒙德有多麽重视这些东西,这是他和亚纳的回忆,是他感情的寄托。
  粗犷野蛮的海盗,居然也可以是个痴情的男人。阿尔瓦想到这一点,摇著头苦笑了一下。
  打开房间里的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贴了满墙的画,铅笔画的画,线条简单却流畅,完美如最宝贵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发出惊叹。
  阿尔瓦诧异地看著那些画,贵族天生就注定要与艺术品为伍,索鲁城堡收藏著为数不少的稀世名画,他对画很有研究,所以他看得出来,这些简单的铅笔画画得有多好。
  所有的画都画著同一个人,一个有著及肩卷发的清俊青年,穿著各式各样的服饰,做著各种不同的动作,唯一相同的,是青年灿烂如骄阳的明媚笑容。
  阿尔瓦深沈的眸光落在青年的笑容上,他仔细地看著那些画,想找出青年和自己之间哪怕一丁点的相同之处,可是没有,他们不但长得完全不像,给人的感觉也截然不同。
  阿尔瓦对亚纳的脸没有丝毫印象,他总觉得,就算失去记忆,可如果看到的是自己本来的脸,他一定会想起什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过於安静,以至於时间的流逝变得不知不觉,但是,他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和亚纳的共同点。
  在墙角的一张陈旧发黄的纸上,还是少年的亚纳站在大海中,露出年轻但健康的胴体,在他左边的肩胛上,阿尔瓦看到了熟悉的纹身。
  背向的双头鹰被麦穗环绕,那麽清晰地印在皮肤上,画上的亚纳正用手指著那个纹身,笑容里充满了骄傲。
  阿尔瓦不禁伸手去摸左肩,隔著衣物,紧贴著皮肤的纹身似乎在隐隐发烫。
作家的话:
由於鲜网V文政策的更改,导致这篇文章的入V出现了错误,应该是从第11章开始入V,近期网管可能会做调整,在这里先通知大家一声噢~




☆、(10鲜币)海之镇魂歌 17

  “王,我们快要进入沈船墓场了,这次要顺便带走一批宝物吗?”快中午,利昂推开了雷蒙德暂住的房间,大声问道。
  雷蒙德正坐在窗边的位置,手上拿著一只铅笔,膝盖上放著一块画板,这样的场景让强尼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他快步走过去,兴奋地说:“王,您在画画吗?很多年没看到你画过了。”
  “嗯。”雷蒙德淡淡应了一声,咖啡色圆帽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使利昂无法窥视到他此刻的情绪,但利昂看得到他在画的东西。
  那是阿尔瓦,透过雷蒙德所坐位置边的舷窗看出去,正好能看到那个人斜倚在桅杆边的身影。
  修长的四肢随性舒展著,被风扬起的长发轻柔地拂过桅杆,阿尔瓦注视著远方,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却在不知不觉间就吸引了人的注意。
  利昂因为雷蒙德的画而张大了嘴巴,海盗王笔下的公爵栩栩如生,就仿佛是真人被放进了画纸中一样。
  “王,您画得实在太好了,难怪犹塔公爵总说您不应该当海盗,而应该去当画家。”利昂由衷地发出赞美,目光落在画板上,转都转不开。
  雷蒙德正在最後为画上的人打上阴影,他低笑了声,突然问:“利昂,除了高超的航海技术之外,你觉得公爵和亚纳还有相像的地方吗?”
  突然听他提起禁忌的话题,利昂吓了一跳,他皱著眉思考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像。”
  雷蒙德停下了铅笔,他抬头看向甲板的方向,喃喃低语:“是啊,我也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像……亚纳是惹人怜爱的百合,而他,却是带刺的玫瑰。”
  “嗯?王,您说什麽?”利昂没听清雷蒙德的自言自语。
  “没什麽,”雷蒙德转过了头,含笑的神色间没有一丝异样,“去问问公爵想不想到沈船上探险,如果他想去看看的话我们就稍作停留,否则就直接去女神殿。”
  “是,我这就去问。”利昂并没有多想刚才的事,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雷蒙德还坐在原位,甲板上,利昂很快出现并走到了阿尔瓦身边,在他向阿尔瓦说了什麽後,公爵诧异地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勾起嘴角朝外面笑了笑,雷蒙德笑完之後才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一瞬间他眼中的阿尔瓦又变成了亚纳的样子。
  他握紧了手中的铅笔,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
  其实他很清楚,就算阿尔瓦真的是亚纳,他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整整七年的改造,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对他只有恨,没有爱。
  敏锐如他,怎麽可能看不见那天在Blue Rose号上,阿尔瓦迎视他的目光中充斥著怎样的鄙夷和憎恶?
  “王,公爵说他确实想去沈船上看看,不过前提是如果您愿意陪他一起去的话。”
  怔愣间,房门口再度响起利昂的嗓音,雷蒙德回过神,有些意外地扬起了眉梢,“公爵希望我陪他去?”
  “好像是这样没错,强尼告诉他沈船墓场经常发生意外,公爵说他水性不算太好。”
  水性不好?是真的吗?可是亚纳的水性好到我都自叹不如呢。雷蒙德苦笑了下,在心里这样想著。
  片刻後,他放下手里的画板和铅笔,站起身道:“走吧,我就陪公爵去探一次险好了。顺便告诉其他人,想下船去捞外快的都可以去,只要不和我抢就行了。”
  面对老大嚣张邪魅的笑容,利昂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抬手敬了个礼,咧著嘴角说:“遵命,王!您放心吧,大家都非常有自知之明,是不会靠近您看上的船的,嘿嘿。”
  
  
  第六章
  
  “马上就要进入沈船墓场了,大家做好准备。”临近中午,赤魂号的前方出现了大片浓雾,利昂站在船头,兴奋地扬声高喊著。
  阿尔瓦依然倚靠著桅杆,微眯起眼睛眺望远处灰蒙蒙的雾气。
  他听说过沈船墓场的传闻,据说那里面堆满了沈船的残骸,是船的坟场。
  那里同时也是欧纳斯海域最危险的区域,终年弥漫著浓雾,而且遍布著暗礁,甚至还有传闻说那里有海怪出没。
  过去人们没认清这片区域的时候还经常有船只经过,可後来见大多数船都有来无回,渐渐的这里就成了一片禁区,没什麽船敢再靠近了。
  海盗船上响起一片片兴奋的喊声,雷蒙德的手下们全都两眼放光地看著逐渐接近的浓雾,那模样就像是有金山银山堆在眼前。
  阿尔瓦看著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亏是赤王的手下,看这群家夥的样子,这沈船墓场简直就像是他们的後花园。
  “多亏了有这个沈船墓场,女神殿才一直没有被人发现。”不知什麽时候来到甲板的雷蒙德走到阿尔瓦身边,玩味地开了口。
  阿尔瓦瞥了他一眼,淡淡答话:“您还是不要对女神殿抱太大期望的好,所谓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雷蒙德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他决定了的事,从来没有旁人能改变。
  赤魂号已经驶入了沈船墓场,灰色的雾气阴森森地缠绕著船身,视线开始受到极大的阻碍,阿尔瓦几乎已经看不清站在船头的利昂。
  船速变得十分缓慢,而且感觉得到,掌舵的人正小心地躲避著暗礁。
  阿尔瓦转头朝两侧看去,透过浓雾,可以隐约看到赤魂号周围有或大或小的黑色轮廓,应该就是搁浅的船。
  赤魂号依旧缓慢地前进著,而让阿尔瓦惊讶的是,穿过最初的浓雾之後,雾气一丝丝散开,视野居然渐渐清晰起来。
  雷蒙德舒展了一下四肢,饶有兴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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