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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翼天翔-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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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

  苍羽阳怔怔愣在原地,指尖下的木棍燃了起来也没发现,眼神有些发直,望着抱在侍女怀中一堆东西,各种各样,蜡烛贴纸,无一不是鲜艳的红色,艳丽的色彩反射着日光,刺痛了人眼。

  红色的颜色有很多种寓意,其中人尽皆知的一种就是――婚庆的喜宴,看着红花花的一团,这是苍羽阳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觉得其实这个世界的文化差异不是那么大。

  至少结婚仍然用红色,丧礼仍然是白色,不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中的任何一种,就是单调的红色,却让人眩晕。

  “小主子,小心”,桃粉眼尖,看到火燃了起来,一手已经将燃烧了一半的木枝打掉,其他的侍女纷纷回神,天气干燥任何一点小小的意外就能酿成恶果,慌乱中一个侍女将盆踢翻,满满一盆水宣泄而出,火是灭了,苍羽阳的鞋也湿了。

  桃粉一皱眉,倒不是责怪粗手粗脚的侍女,而是被淋湿了鞋的那位却是一动都不动,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小主子去换双鞋可好”,呵退要跪到地上请罪的侍女,桃粉知道苍羽阳是不会在意的,她走上前,想把他拉进室内,却被挣开。

  “父皇要和谁成亲?”走到停在半路的侍从身边,他拿起一个喜烛,红色鲜艳的色彩,有婴儿手臂粗,雕金镂银,不愧是皇家手笔,普通人家一年五个金币,不知道这个蜡烛拿出去够他们花销多久?

  苍羽阳觉得好笑,拿着东西的侍从惶惶不安:“五、五皇子,这是陛下与赤焰……”

  “赤焰公主莲艳?”苍羽阳接话道,没有惊没有喜更没有任何痛苦之色,他微微一笑,很好的,解除了侍从的紧张,忙不迭的点头赞同他说的没错。

  “为什么要收起来呢?”苍羽阳转过身,面上是恰到好处的不解,问向白竹:“婚娶是大事,过几天就父皇生辰了,现在摆上不是正好吗?”

  白竹面有难色,实在看不出苍羽阳反映有什么大的不正常,只好如实回答:“这些东西一般都是妃子寝宫内摆设,送到觜宿宫来只是一种形式,摆不摆全看陛下的意思。”

  “听白竹姐姐的意思,父皇没在觜宿宫摆过这个?”苍羽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么多年宫里每次办喜事我都没发现。”

  白竹尴尬的笑笑,实在不知道面前的小祖宗想知道些什么?微带惊讶的话却让她听得颇觉不安。

  每次喜事都没发现?这是抱怨还是闹脾气?白竹不知,只得摆摆手让那个小侍从把东西早点拿走,早知道会引起这种反应,她刚刚取了东西就应该亲自送去收拾好。

  不过,再多的后悔现在都已经晚了,苍羽阳倒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拿了一截蜡烛,掂量在手里,问那个小侍从:“挺漂亮的,我拿一根没关系吧。”

  小侍从一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讷讷回答:“喜烛都是一对的,五皇子还是拿两根吧。”

  “一对啊”,苍羽阳微愣都一笑:“这样也好。”

  手捧着两根大蜡烛,他转过头若无其事的对桃粉说:“桃粉,你看这漂不漂亮,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也亲手给你雕一对。”

  苍羽阳的眼睛闪闪发光,说出的话却让桃粉哭笑不得:“小主子,这天太热了,还是回内室吧。”

  苍羽阳点点头,没让她再担心,步伐轻松的往里走,徒留两行湿漉漉的脚印在地砖上。

  白竹柳眉一竖,对着还站在原地的一干侍女侍从,呵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五皇子准备鞋袜,等陛下回来,有你们好看的。”

  桃粉制止她:“不用麻烦了,我服侍主子。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她转过头用小声道:“主子应该想静一静,暂时别让其他人打扰了。”

  白竹点点头,目送她而去,将众人遣散。

  这个下午比意想中的要平静,换了身干净衣服就一个人躺在床上就着两根蜡烛玩,桃粉被叫去休息却是没顾仍是尽职的守在旁边,看着他把蜡烛颠来倒去翻来覆去的看,无趣却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苍羽阳最佩服的就是这点,桃粉的耐性绝对是人中翘楚,而那份耐性却不是不服输的倔强,她只是做她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这样的桃粉却让他烦恼,因为她这种行为表现出的实质就是对自己的担心。

  “我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吗?”苍羽阳侧首问她,本来没期待答案,却听到了意外的答复,桃粉一直垂首在床边等待,听到他这么问,脸上的表情居然能也没有什么猝不及防。

  两个人相处太久,彼此虽然不是挖心掏肺的了解,却也强过陌生人太多。

  就像苍羽阳知道桃粉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却从不表露于外,而桃粉也知道表面上嘻嘻闹闹的苍羽阳其实有很多的秘密。

  因为了解,才担心,因为担心的同时又聪明,很多时候,桃粉的这份关心不会直接表现出来,而是表现在暗处,一顿饭几句话之间,让人查询不到。

  可是,这次桃粉却直接将担心表现了出来,这让苍羽阳纳闷自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桃粉纤纤而立,微抬首,眼里是一贯的平静:“小主子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

  这话问得好啊!

  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到底是不是正常了,有那么一瞬间是气愤的,气愤博远航的话根本就与现实不符,将他一切美好的想象的打破,可是这气愤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因为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气愤的理由。

  苍羽阳说:“桃粉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她的回答很快:“如果小主子说的是意中人。”

  这样的直接干脆,苍羽阳笑着摇头,心里却在一瞬间纠紧。

  他的声音有些干:“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没等桃粉回答,又自顾自接下去:“喜欢是不是就会想霸占一个人?”

  苍羽阳躺在床上,没去关注桃粉的神色,过了半晌,才听到轻柔的女音,难得的有些艰涩:“我不知道。”

  “小主子这么问,难道是有喜欢的人吗?”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惊讶:“桃粉虽然不知,不过小主子若是真心喜欢,就应该去争取。”

  “呃?”苍羽阳一个翻身坐起,看着神色淡淡的女子,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我还以为姐姐会劝我好好考虑呢?”

  “怎么会?”桃粉抬首一笑:“我虽然不知道是谁?身份如何?但是小主子喜欢就喜欢了,如果经别人说说就不喜欢了,小主子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烦恼了。”

  “是,我是很烦恼”,他笑得有些艰涩:“因为那个人我不应该喜欢。”

  苍羽阳心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该怎么办呢?如果是这样我也应该坚持吗?”

  怎么办?恐怕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桃粉却是转身离去,回来的时候却是带来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奉上:“主子,喝茶。”

  苍羽阳一愣,接住,入手的却是冰凉,凉气透过指尖几乎要穿透整个身体。

  “这是为了解暑专门浸的凉茶”,桃粉看他打了个哆嗦,不禁一笑,恭谨的神色瞬化,却在下一刻又变得谨慎起来,她静静凝视着苍羽阳,眼神中的慎重让人忽视不了:“作为你的侍女,你是主我是仆,希望的你的地位高贵,希望你有权有势,希望你没有什么不好的癖好,品格高尚,对待下人宽容,这样我也会好过一些。”

  她的话音一顿,内容却是一转:“也许我也会希望你傻一点,笨一些,很容易就能讨好,奉承两句就会高兴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说不定还会被我耍的团团转,这样子,就算是侍女,照样是风生水起。”

  苍羽阳的气息一紧,与她对视,突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

  桃粉说得这些是最普遍的,虽然有些无情,可是主仆之间真正的情谊又可能有多深,大多数人不过是讨口饭吃,当然是希望越容易越好,运气好的,遇到一个痴呆点的,说不定也能混出个出人头地。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这宫里到处都是指望着水涨船高的人,而这觜宿宫中的,无疑是最高级的那一群。

  桃粉和桃红这两个从女孩到女子都陪伴着自己,虽然是侍女身份,可是这么多年,界限早已模糊。

  苍羽阳本身就没有阶级的观念,对于“主子”、“五皇子”这样的尊称,他既没有反感也没有赞同,只是当做一种尊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义。

  陡然听桃粉这么一说,将主仆之间的关系如此明确的点明,他突然有些不现实的感觉。

  桃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茶杯放在嘴边,冰凉的水浸着嘴唇,如雪般的冰凉。如桃粉所说,在这样炎热的季节,这样的温度实在是最好的享受。

  嘴唇抖了抖,苍羽阳闷声道:“那我这个主子,到底是聪明的,还是笨的?”

  “笨的,笨死了”,听他这么问,桃粉神色一变,怒容之间竟有几分桃红的神韵,这两姐妹一个温婉一个跳脱,实质上心思都细腻,听苍羽阳的话,就知道他在动摇。

  桃粉一笑,眼里竟有几分调皮色彩,将苍羽阳迟迟未动的杯子夺下,说道:“作为你的侍女我希望能更讨好你,但是作为看着你长大的姐姐,我不赞同在这样的天气里喝冷茶,这样伤胃。”

  她将杯子往旁边立着的小柜子上一放,气势十足,眼里却有一丝忧愁。

  苍羽阳一时回不过神,心里却是放下了一半,他走下床,露出讨好的笑容:“桃粉姐姐,不要生气,我也是被你吓了一跳。”

  “你不是趋炎附势的人”,苍羽阳的眼睛肯定:“否则当初我被赶出宫来的时候就不会随我离开。”

  “如果没有这件事呢?”桃粉居然也不见生气,反而清晰的分析起来:“当时的情势不容人,失去了仰仗,就算呆在宫里,也不见得比外面好。”

  苍羽阳词穷,想到学院里的生活喜上眉梢:“可是出了宫后,你本可以离去,为何还要留在我身边?”

  桃粉的眼神有些幽幽,看得苍羽阳有些胆颤,不是哭诉的表情,不含泪不含恨,却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指责。

  “我们出来的时候是御侍卫带出来的,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官阶,却是知道五皇子并没有如陛下圣旨所言关入白塔,而是被一路护送到大陆中央的皇子学院,这是为什么?”

  苍羽阳神色大,有些苦恼的看着桃红。祸从口出,这般伶牙俐齿,是被自己气着了吧。

  他相信,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桃粉都能给出恰当的解释,因为这些曾经也是他想过的,在他分析这一连串的事情中,也曾经想找出头头道道,也想揪出前因后果。

  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免费的午餐,也不相信无缘由的感情。

  可是真当身陷其中时,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矛盾。

  眉头不知不觉的骤起,桃粉心里一软,面上的神情却是更厉:“恕桃粉说一句话。”

  请求的言语,口气更像是命令,苍羽阳怔怔答应,心里却有些不好受:“桃粉姐姐,没有什么宽恕不宽恕的,我们是亲人,我一直都把你当姐姐看。”

  “姐姐?”桃粉神情一变,冷哼一声:“如果五皇子把我当姐姐看,不会连连试探……”

  苍羽阳急道:“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桃粉听着他语气一点一点弱下,嘴角一勾,却是不屑的弧度:“也许你是把我和桃红当姐姐,可是却是要创造出来的,你不相信我们,所以施以恩惠,对我们好,有了这样的凭依后你才能放心,将身边的事交给我们。”

  “因为如果是姐弟,亲如手足,才能不担心背叛,不担心被抛弃,不担心被伤害,是吗,苍羽阳?”

  这是桃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雷贯耳!

  苍羽阳觉得很讽刺,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桃粉这般尖峰锐利的神色,眼神嘴角都削薄的像刀子,被看一眼,心思就要被揭露,每笑一声,心脏就像被捏住了。

  他想反驳,才发现开不了口,桃粉说得也许不是他本有的心思,可是一直以来,他差不多就是因为如此心里才会有个屏障,才不会惴惴不安。

  “你不敢相信感情”,苍羽阳心脏如同一击,听到桃粉继续说:“我一直有件事情觉得很奇怪,我和桃红是外人,是侍女,虽然从小照顾你……”桃粉的语气有一刹那的凝噎:“可是陛下却是不同,可是你对他的好却是和我们一样。”

  “有的时候……”桃粉幽幽看他一眼:“你真的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当然,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小孩子。

  “桃粉姐姐”,苍羽阳苦笑:“你从什么时候就发现这些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很早吧”,桃粉的眼神一定,从怀里掏出素白的手绢擦拭了一下额头,苍羽阳才发现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是湿滑一片,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揭穿事实羞恼的。

  “你对谁都很好,很亲切,唯独面对陛下的时候,也许你也没发现,你对他的好有些刻意,而且情绪起伏要大些”,想到过去的那些时日,桃粉的面色渐渐柔和下来:“我起初以为你是在为陛下前几年对你的忽视而心里有气,后来才发现不是。”

  在额头上的手绢停住,桃粉有些迟疑:“你给我的感觉像是刻意讨好陛下,本来是可以做得很好,却偏偏要漏一点破绽。”

  “破绽?”苍羽阳疑惑。

  “一般来说,讨好人要首先了解其嗜好喜爱,投其所好为最佳,或者说是分享最喜欢的事物,可是你对陛下,却是不一样,你每次拿出来的似乎都是顺手抓的一样。”

  顺手抓的?苍羽阳青筋一跳,感觉血管鼓鼓作疼。

  感觉到他的苦恼,纤纤细手伸来体贴的为他揉了揉,苍羽阳转过头,看着她浅浅微笑带着心疼的眉眼、头脑晕眩,一个人的神情怎么能变得这么快,而且是在向来以沉稳为荣的桃粉身上,活泼、凶神恶煞、柔和沉稳,短短一段时间,她彻底打破了他以前的认识。

  “桃粉姐姐,不生气了吗?”

  “先喝杯茶”,被拉着坐到大堂的桌子旁,桃粉给他倒了杯茶,这回是温的,瓷杯子染上水的温度,握在手心里,有些发烫。

  苍羽阳一直握着,竟有些回不过神。

  想到桃粉之前所说的,夏天喝冷的容易伤胃,他瞬间有些了悟,却又有些摸不清究竟。

  桃粉在他旁边坐下,给苍羽阳倒完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慢慢喝下,苍羽阳才发现这是桃粉第一次自主做事。

  今天的女子给他太多意外的惊喜或惊吓,此时他都已经没有什么好吃惊了。

  “我不是故意的”,苍羽阳低头一口灌下水,却觉得难以下咽:“也许你说得对,我将感情作为了一种筹码,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利用你们。我怕一个人……”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迷茫:“我害怕一个人的感觉,也害怕被背叛……”这里不是琼山,不是琼山那个美丽轻灵没有阶级没有权势的地方。

  这里是皇宫,是隐隐有四国之首的地方,也许他不用担心国事,一辈子听不到政治,之所以到此,是因为他的亲身母亲抛弃了他,那么短的一晚,能在他身上下灵血咒的只有他的母亲――柳如烟,一直以来,他只知道他是旭阳山庄的庄主夫人,美貌端庄,身上有着淡淡的冷香,被抱着的时候,很容易就可以安睡。

  有下手机会的只有那么几个――玉媚,蓝水云,小若和柳如烟。

  玉媚跟他接触没多久就毒发了,所以可以排除,而蓝水云那个家伙的作风还有蓝凌衣弟弟的身份,都不可能是下毒的那人,剩下的就只有小若和他的亲母。

  他想相信柳如烟,可是她说:“如果你能活下来,不要再回来了,做一个平凡人像现在一样开开心心好好过完这一生就行了。”

  一个字一个字,他一个字都没有忘记,在过去很多个夜里,他会揣测当时他的娘亲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到昏迷期间手腕间的温暖,心里还是会有最后的奢望,那个手镯是不是留给他保命用的?

  为什么?要害蓝凌衣,不,或者说是控制,却是用这样的方法,为什么呢?

  蓝凌衣并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坏人,他看不出其中的深浅,但是大概知道他的出生应该不是被希望的,否则不会有人拿亲身骨肉来做这种事情。

  难道他的出生就是全盘为了这么个计划,既然是在这样?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是为什么?就是为了看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不成?

  不,他不是为了这个抱怨!他只是有些想不通,前车之鉴不可忘,亲身父母尚可以利用他做筹码。何况是苍翼翔呢?

  耀金的帝王,绝对不是什么慈祥和蔼的楷模父亲,眼睛里的那份兴味是如此清楚,他的几个眼神几个动作几个故意就能让皇宫掀起养宠物的高潮。

  苍羽阳明白,在那人眼里,人和宠物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宠物更好养活一点罢了,以他当时的身量,就算无人阻挡,这个皇宫大门还没走出去就早已饿死累死。

  他不想有所怀疑,可是不怀疑是不是就代表其中真的没有猫腻,没有隐瞒?

  一切不过是事在人为。

  喀嚓一声,捏在手中的杯子裂开,桃粉皱着眉头将他的手掰开,好歹没有伤口。

  杯身裂出了鱼鳞般的纹,却没有碎,桃粉呼口气,却被苍羽阳突然看过来的目光吓住。

  如燃着暗火的眼神中闪着点点金茫,苍羽阳抿紧的唇一点点儿蹦出四个字:“我不后悔。”

  虎翼天翔 第三卷 且听风聆 第二十九章 话引

  不后悔,怀疑并没有错,不是柳如烟的错,不是韩沧辰的错,不是苍翼翔的错,更不是他的错,只不过生活不允许他随便的相信别人。

  他从来没有怨恨过那些人,苍羽阳一直认为他是幸福的,一个人一生不会总遇到对他好的那一个,也总不会遇到总是别有用心的那些,命运也许会开玩笑,但是由此怨天尤人那就是自己在开自己的玩笑。

  留着戒心和底线不过是他生存的方式罢了,不论在哪个世界,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人,不是经历单纯的就是傻子。

  谁都不必必须对谁好,谁都不必为谁至死不渝,每个人生来独立,所想所为所重视的东西都不会是唯一的一样。

  苍羽阳看看自己的手,这只手,从小到大,很多人拉过它,有记得不记得的,有重要不重要的,最后能够牵手而行的不过是那几个。

  “我会道歉,可是停止不了怀疑,也不会后悔。”苍羽阳我了握手,看着桃粉语气坚定起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透明,至少我不能。”

  “也许桃粉姐姐会认为这是一种借口。”另拿了个杯子续了茶水,香气幽幽荡于鼻端,即使不是冬天,喝茶总是让人心神宁静,苍羽阳的神情慢慢有些恍惚:“有的时候过度的信任也是一种负担。”

  桃粉有些怔然,苍羽阳微敛下眉眼:“信任与同情,无私,大无畏都不同,这不关谁是谁非,也不是造化弄人呢。”他昂着头,似乎在回味茶的余香,满足而享受的表情中透出淡淡的优雅,这是苍羽阳不曾表现出来的,也许他自己也不曾发现。

  桃粉话语轻轻,眼里闪过疑惑却不带嘲讽:“小主子是说天性使然,那么一切确实就能解释了。”

  “不是。”苍羽阳打断她,也没有任何掩饰:“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们,算不上秘密,如果桃粉姐姐想知道,也无妨,只是怕姐姐不相信。”

  “小主子不必说,本来就是奴婢逾越了。”桃粉站起身,身体微伏,竟是认错。

  苍羽阳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她是在生气还是在像往常一样谨遵主仆礼仪。

  桃粉和桃红不同,性子一向沉稳,像今天这般打发脾气实在超出他的想象,却也觉得真实。

  他是不是有自虐的趋势,被骂才觉得安心?被指名道姓的指着鼻子指控,才能好好的思考一些问题?

  “姐姐,可是还在生气?”

  桃粉抬起头,看着他的神色竟有些幽怨:“主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种选择题还真是让人头疼,苍羽阳扶她站起,有些不安:“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不想听假话。”

  似乎看不见他尴尬的表情,桃粉却是继续道:“我不会说假话,重要的是主子能够别再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苍羽阳已经不记得自己一个下午发呆发愣了几回,只不过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明。

  “你这个孩子,有的时候就是聪明过了头,有的时候却是犯傻。”她的指尖从苍羽阳的脸颊轮廓而下,不是情人之间温柔情深的抚摸,而是细腻关心的抚触,不多不少,不粗不细,眼神中带着点“吾家儿女初长成”的感慨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小羽,我能这样叫你,对吗?”不等苍羽阳开口,桃粉抵住他的口摇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从来不在乎什么身份权势,我照顾你这么久怎会不知?”

  苍羽阳看着她,蓦然间觉得时光悄然若飞,桃粉的眼角弯弯,那是笑意,也是疲累的痕迹,眼里的沉静越深,沧桑却是越浓。

  心里百味交织,对于这两个照顾自己如此久的人,他确实是当做了姐姐,最开始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在她们身上找寻容语的身影。

  不止是她们,他也在默默重复着前世的所作所为,似乎只要这样,就能找到那个未完的结局,他对于过去终是有些念念不忘,因此尽管在宫里,他也尽量浑浑噩噩的度日子。

  这样很卑鄙,他知道,却无法停止,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可是身份上却是最亲近的,如果不是找到以前既定的轨迹,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桃粉其实说错了,他一点都不聪明,因为离开了琼山,离开了熟悉的坏境,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生存。

  他不想叫云妃“母妃”,所以装傻不说话,他对苍翼翔害怕又期待,所以大殿抓阄之上始终不敢与他对视,他故意将喜欢糕点这样的幼稚行为表现卓著,骗过所有探究的眼神,却没想到习惯成自然,假戏真做,到如今,早已经分清当初的感觉。

  如果不是周岁的时候遇到蓝凌衣,也许他会一直一直装下去,至少在苍翼翔主动找上之前会如此,也许久而久之,他就真的成了一个不知言语,呆愣贪吃的五皇子。

  “你错了。”苍羽阳轻轻移开嘴上阻拦的手:“我不是不贪图权势,如果它能让我过得更好,我不会拒绝。”

  他轻轻呵笑:“这个世界上有谁不喜欢权势,金钱,喜欢被万人拥戴?”

  这般势力的言语下,苍羽阳等着桃粉的辩驳,却听到另一番作答。

  他想做出吃惊的样子却力不从心。

  桃粉的聪慧他领教了,而对方也承认他的聪明,再这般做作,岂不是对自己也是对她的侮辱。

  “是,没人可以抵挡。”桃粉的眼神越加宠溺,话说得却是毫不留情面:“权势让人不得不低头,所以即使你起初抗拒陛下的接近,仍是碍于身份特意对陛下好,却还是……”

  “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露了马脚。”苍羽阳接道。

  他们所讨论的实在不是什么见得了光地好事,何况现在还是谈论的主角还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苍羽阳作势看了看门外,一副心虚状。

  桃粉掩唇,笑意嫣然,眼里竟然闪烁着一抹调皮的神色,苍羽阳暗自摇头,衷心说道:“桃粉姐姐,我真是替你不值,你这般聪明,做侍女真是可惜了,若是身为男子,就算为帝也不会差。”

  “说到哪里去了。”鼻尖被轻点一下,苍羽阳有些不甘:“我说得是真的!”

  他真的是被桃粉吓住,这般深藏不露,甚至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都观察得清清楚楚,却倒此时才言明,这般耐力,这般眼力还有细腻的心思,早已比大多数人强上太多。

  为帝的说法也许有些夸张,但是赞扬是千真万确的,至少帝皇所应该具有的聪慧,深藏不露她已经做到。

  桃粉听了他的话后却收敛了笑意,眼神一下子加深,苍羽阳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不是毛骨悚然的恐惧,却是另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为帝哪是这般简单,我这点小心思还搬不上台面。”没有高兴,也么有呵斥,桃粉只是淡淡陈述,一句话之间却勾出了苍羽阳的紧张:“你的这些伪装,既然我都看得出来,陛下又怎会不知?”

  “知道?”瞳孔一瞬间放大,苍羽阳张了张口,桃粉叹息一声:“你不应该发现不了。”

  对,他是不可能观察不到,不应该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事实上,事情早已是揭晓,苍翼翔比桃粉想象中更多的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他们两个甚至更早的摊牌,有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摸摸曾经惨遭毒打的部位,会迷惘――当初那般认死理,将聪明才智扔到一边,死扛住被脱了裤子狠打的屈辱和疼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又岂会不知?

  苍羽阳要的不过是苍翼翔的态度,想证明这个人是真的对自己用了心。

  有谁见过大名鼎鼎高贵不凡的耀翔帝用肉掌打一个五岁的孩子,只为了一句称呼,一句不敬。

  他有千万种处置他的方式,一气之下将他扔回云宫,或者让他抄书写字罚站面壁思过,也许不狠,却也能将他罚得欲哭无泪。

  偏偏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跟他较真,然后说上那么一番言辞,苍羽阳有的时候真的是发苦,明明遭打的是自己,为什么最后伤心难过离去的是苍翼翔,而他还要嘶哑着嗓子将他喊回来。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早知如此,他不如开始就和他好好相处,苍翼翔那人太优秀,就算不优秀,皇宫是什么地方,抛金砌玉,雕梁画栋说不定比人还多,夜明珠当蜡烛使都不嫌浪费,就算是一个平凡人,没有雄图大略没有天赋才华,在这样的地方,锦衣玉食,气韵熏陶,几十年下来站出去那也是一个气质雍容,睥睨的气势也是可以培养而成的,一个人如果看多了万民敬仰,群臣朝拜的样子,霸气油然而生也不奇怪。

  再加上一个国家的权势和富贵,要讨好这样一个人其实并不算太难为,因为他有足够的资本让你承认他的强大,就算是俯首称臣也不算困难。

  虎翼天翔 第三卷 且听风聆 第三十章 嫁妆

  在桃粉口中聪明的他。如果真的聪明,就会明白跟这种人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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