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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尽头(出书版)作者:起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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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调查名单。
那被认出来,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
不过这么一推论,这黑发魔法师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我低下头,拖得一时是一时,还是要想办法拖住他施法,「听说,你们的头头是个翟林的家伙?叫他出来说话。」
「我便是翟林,」黑发魔法师转头,仇恨的目光投向鹰王,「鹰族对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吧?」
年轻的鹰王沉默的垂下头,跟他被关在同一个五角星里头的老鹰王拍了怕儿子,缓缓的开口,「这是我们鹰族跟你的私人恩怨,你尽管冲着我们鹰族来,何必连累这么多无辜。」
「无辜么?」翟林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无辜,我的妹妹就不无辜吗?她活该成为你们鹰族的祭品?在她结婚的前一天,活该被你们鹰族抓去充当新旧族长接替的祭品?」
「抱歉,」鹰王的头垂得更低了,「三百年一次,我们鹰族族长交替时,需要少女来祭祀,恰巧抓到的是令妹。」
我对鹰族祭祀也有耳闻,这事件三百年一次,原本对于鹰族来说,三百年牺牲一个人类少女不过是小事。
只是苦主此刻就站在那里,身为族长的鹰王自也无话可说,这个世界,原本就弱肉强食,打不过人家,便只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虎精在我怀里探头,忽然开口:「即使鹰族欠你,连穹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也不肯放过他?」
众精怪点头,纷纷附合:「连穹不是我们一路的,要清算也算不上他。」
担这些话却只是惹来翟林不屑的冷笑,他愤恨的看着我,「你们血族,我一样不会放过。」
他看着我的眼神中的恨意丝毫不逊于看着鹰王的,我半是疑问,半是为了继续拖延时间,不由问到:「为什么?」
「为什么?」翟林嘲讽的看着我,「你的族人没有对你说?」
见我一脸茫然,他又转向鹰王,「鹰族抓我妹妹的地方,是在哪里?」
鹰王看了眼族人,鹰族中有战士答道:「医院。」对上翟林的眼睛,直视,「就是我动的手。」
翟林死死的瞪了那个鹰族战士一眼:「我妹妹的血型,是罕见的RH性AB型血,她会住院,是因为失血过多。」
他目眦尽裂的看着我,「那个害她失血过多的,就是你们这群贪婪的血族僵尸。」
我和鹰王一样垂下头,于我来说,血液不过是充饥品,所以血型什么的基本上很无所谓,但我也知道,族里有些自诩美食家的家伙,对于某些血型有固执的偏好。
大抵RH阴性AB型血非常少见,又是在少女的血管里,那族人忘形之余多吸了几口,把失血过度昏迷的女孩不负责任的往医院门口一丢了事,然后那女孩才会遇到寻找祭品的鹰族人吧。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眼看着那猎魔人再次举起那刻着所罗门之印戒指的左手,我抱着虎精,一时也无话可说。
瑞,看来你来晚了!
不知道当你看到这世上,竟然也有逃出你掌握的事情,你会是什么表情?
第十一章
我其实并不害怕死亡,只是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情绪几百年来一直困扰着我,这不明来由的情绪潜伏在心底,哪怕在最快乐的时候,心头也会略过一缕莫名的惆怅。
似乎,有什么即使是永生永世的追求也是得不到的,触手可及的都是幻像,真正渴望拥有的,哪怕穷尽光阴,也只是虚空。
有点不甘心,数百年的时光回忆起来仅只是一片浑浑噩噩,浮光掠影一般飘过的影像,记不起何时曾真切的笑过,哭过,爱过,恨过……
不,不可能,那么长久的活过,我的回忆怎会如此的乏善可陈,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我没有察觉。
翟林已经开始催动阵法,五角星芒阵开始闪光,我不禁万分后悔当日的懒惰,若是不跷掉科克长老的课程,若是那时无视老头浑身散发的敌意认真的学魔法,今日应当不至于如此狼狈。
随着五角星芒阵的闪光越来越强,困在阵法中的精怪渐渐开始躁动。
虎精早已戒备的恢复了原形,我靠着他站着,手搭在他的背上,柔软的皮毛,很熟悉的感觉,虎精安静的看着前方,平静的开口:「穹,我们不会死在这儿的,我相信。」
摸摸他结痂的伤口,远处的树叶沙沙的响着,头一次觉得阳光其实和暖而温柔,只是不能多照,我拍拍虎精:「是的,我们会没事。」
在某种情况下,会有一种预感,倏忽而来,然后兑现,毫无逻辑可寻,但这种被人类称之为直觉的东西,的确存在。
晴朗朗的阳光下,突现白雾,起初并不明显,只是前方的景物渐渐朦胧,而后开始浓烈。
视线之内,有些树和石头已经隐没踪迹。众精怪停止了躁动,略带惊异的看着这奇特的场景。
阳光下,厚重的白雾凝聚成团,正好把合力施法的魔法师们团团困进雾中。
正如所处光亮中的看不清黑暗笼罩的区域,处在黑暗中的却总是把亮光中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最初薄雾飘来时,那些魔法师专注合力的催动阵法,对飘来的细小水滴几乎是不加防范的,等发现不对,已被彻底完整的裹入雾中。
听得到雾团中此起彼落的咒骂声,五角星芒阵的光亮逐渐弱了下来,看来雾团中的魔法师们因为视野中尽是茫茫白雾,暂时的迷失了目标物的定位。
当然这区区的雾团不可能困住那些魔法师多久,等他们脱困,五角星芒阵会继续催动,而此刻虽然阵法减弱,但被困在阵内的精怪们要破阵施展魔法,也需要一段时间。
此刻哪方援军先到,便可将受困的一方彻底歼灭。
毫无疑问,会施法困住那群猎魔人,那么这个没有出现的家伙,十有八九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众精怪大多也想到了这一层,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雾团的颜色还在持续加深,我看着它从乳白色渐渐变成淡淡的粉色,忍不住微笑起来。
不远处,穿着运动服的少年道士冲我友好的招了招手。
高空中,一蓝一绿两道强光呈对角线朝着雾团夹击而来,在快要照到雾团的刹那,一道耀目的白光破空而出,快一步的击中雾团,连人带水汽,顷刻间灰飞烟灭,落空的蓝光和绿光击打在一起,阳光下,绚亮的烟花一闪而没。
随着猎魔人被彻底毁灭,五角星芒阵失去了魔法依托,光芒渐淡,众精怪纷纷步出约束圈,虎精走出了几步,回头不解的打量我:「你怎么不出来?」
刚才分别发出蓝色光波和绿色光波的瑞和莫里现身在草地上,一个向帮忙制造雾团的小道士道谢,一个向我们走过来,替法力较弱的精怪脱困。
最终所有的精怪都自由的回到了他们的居处,收到消息的风家人很准时的赶来医治。
「穹?!」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
「呵呵!」我在已经弱得几乎看不出光芒的星芒阵中乱走了半天,还是没法出来,只好尴尬的求助,「你们谁来帮我一下忙?我出不来!」
我发誓我说的绝对是实话,魔法师死后残余的魔法阵起码会存在七天,我可不想连续一个礼拜都被困在这已经看不见的阵中。
但这帮家伙在听到我的求助不约而同的集体跌倒爬起来后,居然只是瞠目结舌的瞪着我,一点行动也没有。
真是太过分了,亏我刚刚还为他们担了半天的心。
眼看众精怪的石化状态还会保持一会儿,莫里忙着和风无痕聊天,风家人只会医术不会魔法,所以我只好扬声跟瑞求助。
他好笑的看我在阵中团团乱转,对看起来明显就是个高中生的道士老兄点了下头,走进阵中。
瑞看着我的眼神很奇异,很难形容他目光中隐含的东西,欣慰,黯然,试探,仇怨,欣赏,还有很多,复杂的难以辨识的情绪,令我费解。
来不及思考,他已低头吻住了我。
我大惊,众目睽睽之下,好歹我是出生在礼教甚严的宋朝的。
老父的教导历历在目,含蓄是俺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可没有兴趣在大庭广众下表演激情戏娱乐众人,自然是急急后退。
不意那可恨的五角星芒阵如百足之虫,威力犹存,后退受阻,我只好乖乖待在原地,死瞪着不懂得非礼勿视的众精怪和风家怪人。
当瑞终于良心发现把我弄出那个见鬼的破阵后,上次见到的鹰族那个不停啄地的小战士忍不住问他们的首领:「那道白色的光波真的是穹发出去的么?」
废话,我忍不住翻个白眼,当时不知道瑞和莫里已经过来了,他们隐藏的那么好,一点气息也不泄漏,难得有小道士出场困住那群猎魔人,不抓住机会自力救济,万一猎魔人脱困就来不及了。
老鹰王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穹念咒语的声音虽然低,但那个时候一片安静,你也该听得到才是。更何况,那道光波明显的是从他周围的气场积聚起来的。」
「可是,那不是光之魔法吗?要突破五角星芒阵施展魔法,应该是只有高阶层的魔法师才能做到的吧?穹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他会走不出魔力明显变弱的五角星芒阵呢?」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松懈下来,我现在回想那串在翟林施法不小心消灭孔雀一族时候听来的,临时应用的光系魔法的咒语,此刻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忘得也太快了,连我自己都要怀疑那道消灭了所有猎魔人的白光是我发出来的。
「既然危机已经解除了就好,其它的不重要。」老鹰王一边帮受伤的战士绑绷带,一边安抚,白发白胡子飘扬在微风中,似乎是颇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瑞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见他怅然的看着那块消灭猎魔人的地方,很想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抹去他须臾间流露的沉重感,却终究无能为力。
穿着运动服的少年依旧在不远处静静的站着,瑞跟莫里交换了一下眼神,走向年轻的道士,「我们走吧。」
少年点头,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伤表情:「麻烦你了。」
「应该的,」瑞拍拍他的肩膀,「这原本就是我们的协议。」
我不解的看着他们打哑谜,这一问一答的两个仿佛都没有替释疑的意向,我只好看向莫里,他对我眨眨眼,用口型无声的说:「你跟去就知道了。」
刚才的雾团一定很耗费心力,所以瑞拉着少年,我厚脸皮的跟着他们瞬移到瑞任职的医院。
推开一扇加护病房的门,立刻闻到一阵不浓不淡的檀香味,我很疑惑的看了小道士一眼,难道凤凰公主又回来人界了吗?
病房的床上躺着一个显然已经病入膏肓的老者,鸡皮鹤发,干枯的双手正被握在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子手中,老者慈祥的看着女子叮咛,「好好的过日子,照顾好自己。」
年轻女子无声的啜泣着,努力的凭口型辨认老者要说的话,不时的点头,我记得那女子,正是以偷窃为生的少年道士的姐姐。
那女子看到弟弟和我们,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瑞,又看向他弟弟,少年肯定的对她点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希望,哀求的再度看向瑞。
瑞的眼神略过年轻女子,看向病床上年迈的病人,严肃的开口:「老人家,加入我们血族必须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未必会成功,请做好心里准备。」
老者的目光从少年和年轻女子处转过来,出乎我们意料的,他对着瑞摇了摇头。
「爷爷,」少年着急的叫唤,「您这病……」却没有再说下去,和他姐姐焦虑的对望一眼,姐弟俩的目光中都有即将痛失至亲的恐惧。
「咳,咳……」老者咳嗽两声,留恋的看着孙子孙女,颇为不舍,却带着丝无可奈何,「生老病死,原本就是寻常事,谁都免不了走这条路的。」
「不,不,爷爷,」少年焦急的拉住老人枯瘦的手臂,「可以的,只要加入血族就可以得到永生,你就能陪着我和姐姐了。」
老者依旧摇头:「那不是正途,咱不走那邪路。」抱歉的看看瑞和我。
瑞了解的对老人点头,表示理解他的想法。
「可是,爷爷,我们不能失去你啊!」少年和年轻女子一人拉住老人的一只手,知道老者心意已决,却仍是泣不成声的尝试着说服老人。
「爷爷已经活了很久了,比大多数人都要久,够本了,以后你们要自己照顾自己。」老人握握孙子孙女的手,「早晚都要踏上这条路的,别替爷爷担心,你们奶奶还在那头等着,不能让她久等。」
老人松开一只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根闪着金光的羽毛,「这个,还给那个小姑娘吧,要从身上拔下来,真是难为她了。」
老人把羽毛递到孙子手上,离开了凤凰公主的羽毛,他的精神明显萎靡了很多,闭上眼,安详的睡了过去。
我和瑞静静悄悄的走出了病房,身后,失去了至亲的姐弟正围着病床痛哭。
冷不防的想到了翟林,心中有丝歉然,害他失去了妹妹,他要报仇理所当然,只是他失去的妹妹不会回来,而我们需要生存下去。
实在不想因为我的缘故害死动物园的精怪朋友,所以,凝聚那道光波的时候,我几乎毫不犹豫。
从来开战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了那么久的电影电视连续剧,在人类社会中游荡了这么多年,身为血族的我,对于人类,多多少少的还是有着一点食物之外的好感。
这么多的鲜活的生命,虽说是敌人,但就这样一下子消失面前,还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当死人类从小道士口中听说了这件事后,会有什么想法?
也许终归会认清我们之间的不同了吧!毕竟没有一个人类,会对自己同类的死亡无动于衷,他们管这叫做人道主义。
这么一想,连着几天,我的情绪都很是低落,仿佛动力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突然丧失了每天按时起床上班的兴趣。
反正当初会跑去工作,也只是闲极无聊,现在发现去工作更无聊后,不去也是正常的吧!
我这么回答对我报以疑问目光的瑞,向来敬业的他对我投以鄙视的一瞥后,就继续按照他正常的作息,出门悬壶济世去了。
萎靡了几天,看起来似乎对我的跷班行为忍无可忍的某人,却「砰砰砰」的敲响了我家大门。
「拜托,你不知道有种礼貌的行为叫作『按门铃』吗?」因为午睡被吵醒,我拉长了脸,死瞪着举着右手,明显是敲门不遂,就打算把我从睡梦中拎到门边开门的死人类。
会「隔空取物」了不起啊,娘的,再这么炫耀就拿把菜刀剁手。
大概是没睡醒的我神色非常的不善,又或者前几日那道消灭猎魔人的伟大白光让我有了「杀人狂」的显赫凶名,死人类难得畏缩的后退了一步。
灭哈哈哈,知道老子的厉害了,还不快快夹着尾巴,离这幢楼远远的,就像那些平日里与我交好的某些精怪们那样,摆出尊敬却疏离的态度,彻底的对我敬而远之。
有网游,有电影,有连续剧,有瑞为伴,有莫里隔三差五的造访,有风大小姐不时的出现(不对,这个忽略)谁稀罕你们之前的亲近,谁又在乎你们之后的疏远。
双手环胸,我很无所谓的看着死人类,等他露出敌视(毕竟他是人类)或者畏惧(在我秒杀了那么多的猎魔人之后)的神情。
结果这家伙退后了一步,低下头,扫了一眼我的脚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我理解你的敌视,我,我也接受你的畏惧,但,但是你哈哈大笑是什么意思?
其实,嗯,死人类最近没有遇到小道士和魔法师老兄,还不知道俺的显赫战绩吧!
天才果然都是寂寞的。
失落了半天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我说怎么觉得今天怎么看起来像是长高了一点?」这小子还在笑,「正奇怪怎么吸血鬼还有生长发育期,会长高?怪哉?原来是穿了高跟鞋。」
「什么高跟鞋,这叫木屐,木屐懂不懂?」看了一眼脚下的人字拖,我很不以为然的对此等文盲报以深切鄙视。
少年时期加入血族就是这么悲催,青春永驻无尽头,从此长高成路人,连穿个木屐都会被无知人类嘲笑。
郁郁的瞪着死人类,决定了,下次再提起身高的话题,就拿把菜刀跺脚。
「剁谁得脚?」
「你还能听到我心里在想啥?」
「怎么可能,你不是刚才在自言自语说什么拿菜刀跺脚,剁了更矮。」
「当然是剁你的脚,剁掉一截,咱俩不就一般高了。」
「这么凶残?!」
「当然,对你小子不凶残,该对谁凶残去?」
就这么闲聊着,不知不觉的居然一起坐电梯下了楼,到了地下车库,打开车门。
「我们要去哪儿?」大中午的,不会是专程逮我去上班的吧!身为股东的死人类也忒敬业了点儿。
「我们去墓园。」在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好的死人类发动车子
「白天去墓园干什么?」拜托,俺不住棺材好多年了。
「葬礼当然是在白天举行的啊。」死人类翻个白眼,忽然觉得好笑,「差点忘了,怪不得我上回去你家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怎么看过去你们的卧室不是放着棺材是放着两张床?那是障眼法?」
「对!」我用力点头,「而且你住的大厦也是障眼法,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坟墓。」我恐吓他,「总有一天你会有进无出,活埋在里面。」
「真的?」他竟然信以为真,转过头来,「怎么做出来的,跟真的一样。」兴奋的凑过来。
「喂喂喂,」我把他的头扭回去,抚抚额头,万分同情那个凭空从人行道中央被丢到街角少女,看那槟榔西施打扮的小女孩和某的士司机受到惊吓的呆滞表情,精神病院大概又有希望多两个房客交房租了,唉。
墓园里举行的正是小道士爷爷的葬礼,我想他通知了死人类而没有叫瑞和我来观礼大概是不希望触景生情惹她姐姐伤心吧!
毕竟那位老人家如果愿意,是很有希望陪着他们生活下去的。
这两姐弟,姐姐做贼赚取高额的医疗费用,弟弟费尽周折要来凤凰羽毛延续老人生命,甚至冒着危险出手与所有猎魔人为敌,只是为了有机会可以继续侍奉至亲的老人。
只是机关用尽,要走的终归还是要离去。
我年幼时,信佛的母亲会抱着我坐在膝头上念佛经给我听,她说人生有七种苦难,第六种,叫作爱别离。
她说的时候眼中盈盈有泪光,那时候,宋王朝已接近分崩离析,长期接近权利中心的母亲比一般人更早预知了这一点,但也同样无能为力。
葬礼并不太隆重,我和死人类站在不远处观礼,石板盖上,供奉鲜花和素果。
大概是不想打扰死者的安息,整个过程只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金发蓝眼的魔法师老兄扶着哭泣的妻子。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那位古代魔法师传说研究狂不是猎魔人的一员,不然牵扯到姐夫,瑞要和小道士达成协定也是件棘手事。
第十二章
葬礼依旧安静的进行着,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檀香味。
我留意了下老人的墓前并没有常见的香烛,那这奇怪香味是来自于何处?
一个可爱的娃娃脸的少女出现在小道士身旁,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只是不时摸摸他的背表示安慰。
礼成,少年从口袋里掏出金黄色的羽毛递给明显婴儿肥的少女,「这个还给你,谢谢。」
少女接过轻飘飘的羽毛,那一抹金黄渐渐融化在她掌中,「我不能久待,等一下就要回去了。」
对少年挥了挥手,她奔向我和死人类的方向,我们这才发现旁边的一棵树已经被布上了通往另一空间的结界。
死人类好奇的伸了下手,并没有像电影中播放的那样整个人被吸进去,反而像有股弹力,他整个人被反弹了几尺出来。
「嘻嘻,」肥嘟嘟的少女笑起来,想起这是个丧礼现场,又收敛笑容,偷觑了下小道士,确定他没有生气,才放心的走向结界,路过死人类身旁时,忽然伸手碰了死人类一下,惊讶道:「神的祝福?!」
她自言自语的看看天空,「原来真的有神的祝福啊!」
说完这莫名其妙的话后,这个凤族的小公主就走进了结界,不一会儿,结界入口和小公主一同消失在我们眼前。
我不解的看着死人类:「神的祝福?那是什么?」
死人类摊手:「我也不知道。」
你身上存在的东西居然你自己会不知道,少唬弄我了,但看他也是一脸疑惑,我想还是回去问瑞吧。
不过葬礼结束后,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某个研究狂不去安慰他丧失至亲的妻子,居然借故跟上了我和死人类,满脸的激动彷佛获得了诺贝尔奖。
「刚才那个凤凰小公主说你身上有神的祝福?我没听错吧?」金发老兄兴冲冲的跑过来,带着一脸的好奇,摸了摸死人类,「没什么特别嘛!」
死人类反手抓住他的胳膊,表情比他还兴奋,「你知道那个神的祝福是什么?」
金发老兄点头,做深沉状。
「有什么用处的?可以永葆青春还是就是指我的异能。」奇怪他说到永葆青春时居然很热切的看我一眼,害我一阵恶寒。
看死人类这样热切,金发老兄笑笑,收起卖关子的本意,解说给我们听,「神的祝福,是一种名称,或者说是一种灵魂质。」
见我和死人类一脸茫然,他补充,「也可以说成是体质,它是万古前流传下来的,据说神在创在万物时,在每个物种里挑选了其中一个它最喜欢的个体,予以祝福,这个个体的灵魂不论怎么转世,都会保持上帝创造它时的物种。」
他指着死人类,「就是说,你前世是人,前前世也是人,下一世还是人。」
「每一世保持神创造的原形?这是物种不灭定律吗?永远有一个物种保持着?」死人类搔搔头,「那就不用担心物种灭绝了。」
「那又是另一回事,没有这个物种了,那个受到祝福的灵魂找不到依附,会回去神的身边。」
我很头大的听他们讨论魔法生物学,看到树旁爬过的一只甲壳虫,「生生世世做一只虫子,这也叫祝福?」
忽然想起来,血族的体质,天长地久,永远是吸血鬼的形态,这个,跟那个神的祝福很类似呢,只不过不能转世,且数目不是唯一。
金发老兄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笑眯眯的看着我,「穹,知道你们血族的由来吗?」
我摇摇头,很认真的开始反省跷掉科克长老课程所造成的无知。
「据魔法史记载,你们是恶魔撒旦为了跟上帝对抗造出来的一种存在,为了证明比上帝能干,所以制作数量比较庞大,而且对象是所有生物中相对来说最聪明的人类,只是据说撒旦动手时,上帝曾派天使长来阻止,结果天使雪白的翅膀反而给了撒旦灵感,他因为自己背上的翅膀酷似蝙蝠,在创造吸血族时就附带了蝙蝠的体质。」
死人类像在听一出精彩评书,频频点头,我半信半疑的下决心以后回去伦敦族里闲逛时,一定要去族里的图书室找历史数据来确定。
天上地下,就此一人,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死人类曾嘲笑狼人莫里是珍惜保护动物,间接嘲笑瑞和我,现在看看这劳什子的神的祝福,他老兄才是值得保护的对象吧!
金发老兄满脸期待的看向死人类:「能在芸芸众生里找到人类中拥有神的祝福的,真是太幸福了。」
他握住死人类的手,生怕他跑掉似的,「你介意和我一起去我的研究室看一看我找到的拥有神的祝福的蟑螂和狗尾巴草吗?」
死人类脸部抽搐,有点咬牙切齿,「你竟敢把我和蟑螂狗尾巴草相提并论?」
「没有没有,你是人类中唯一拥有神的祝福的人,比狗尾巴草珍贵多了。」金发老兄急忙解释,「要好好保护的。」眼神跟大熊猫麋鹿研究员毫无二致。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嘲笑人者,人恒嘲笑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报应不爽。
死人类板着脸的婉拒了金发老兄的参观邀请,称有事要做,拉着我开车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几次听到神的祝福四个字时,他的目光总是轻微的闪过一些奇怪的光芒,头一次是黯然,然后是怀念,最后竟然带着一丝悲伤的爱恋,都只是快速的闪没。
晚上回到家,看到瑞又端坐在计算机前万年不变的浏览最新医学信息,我就知道猎魔人的残余问题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
他敲打键盘右手还是不太灵活的样子,看来上次在医院遇袭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银弹头造成的威力果然惊人。
我心中隐隐有所触动,总觉得这一切似乎远远没有结束,猎魔人酝酿了那么久一场战争,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击溃,且后遗症可以解决的那么快。
是不是从头到尾,我们就漏掉了哪个重要的步骤,也许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抱着头在沙发上苦苦思考,瑞见我回来,如往日般过来递给我一包血袋,我手中拎着血袋继续发呆。
我平常很少发呆,从前大部分时间专注的看电视打游戏的情景比较多。
最近意兴阑珊的翻工作相关数据的情景多一点,要比起发呆次数,瑞反倒多过我许多。
按科克长老说那叫沉思,切,明明都是走神,我的被他叫发呆,瑞的就是沉思,老头偏心,可见一斑。
我窝在沙发里不动,同一姿态保持了很久,反常到瑞终于觉得蹊跷,再度走了回来,「你怎么了?」水晶岩城论坛
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我反射性的实话实说,「残余的猎魔人真的这么轻易的被消灭了吗?他们不应该这么没用吧?」
瑞皱眉,对于我长他人志气,灭己方威风的问题有点不满,「你怀疑我们的能力?」
见他似乎斩钉截铁,我开始犹豫,相处了几百年,我比谁都知道,身为未来血族族长的瑞,绝对不是吃素的。
「我只是觉得他们太不堪一击了点,」我傻笑,「不太符合电视电影里播放的正义形象!」
「所以你希望我方的死伤再惨重一点?」瑞的声音有点阴森森,「就为了你那虚构的电视电影形象?」
「没有啦,」我见他误会,也有点不高兴,「我只是担心猎魔人诡计多端,会布疑兵之计而已。」毕竟三十六计概括起来有一大半是故布疑阵,等对方放松了注意力,再迎头痛击。
瑞伸出左手揉揉我的头发,露出笑容,「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我见他没事笑得那么和煦就忍不住抖一下,每次他一笑,都没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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