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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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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夏夏大窘,一把将头蒙进了被子,惹得赫连惜一阵轻笑。可是一会儿,她又担忧地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问,“娘,他让我嫁给他,我能答应么?”
赫连惜好笑地一点夏夏脑门:“关键是,你想不想答应。”
夏夏眼神一亮:“那娘和爹不反对吗?”
赫连惜微微敛了笑容,有些心疼地看着夏夏的不安,温和道:“我们…都见过那孩子,为人不错,对你也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为什么要反对呢?”
“可是…他爹是冥幽宫的宫主…”夏夏讷讷道。
赫连惜一怔,眼神微恍,看着夏夏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夏儿别多想,你喜欢的,爹娘就喜欢。”
夏夏一把搂住娘亲,心里不知是感动还是欣喜多,闷闷道:“还是我娘好,他爹是个凶巴巴的变。态”
“他爹…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嗯…”
“是爹娘连累你了。”赫连惜一声叹息,安抚地回抱着她,“别担心,回头有空,娘寻个时间亲自去和他说。”
夏夏猛地抬头,表情古怪:“不好吧!娘!”
赫连惜嗔怪地瞪她一眼:“有什么不好!我和你爹一起去!”
“啊?你们又要去打架吗?”
赫连惜一愣,这才真正确实,夏夏果然知道了她爹受伤的原因。
难得恢复了往日打趣地心情,半是安慰道:“要是冥烈顽固如斯,你爹大概不会介意再动手一次…”
☆、毛脚女婿见公婆
夏夏顿时汗颜。
他爹那性子,确实如此。听娘说,当年他初出江湖没多久,就凭着一身过人毒艺狂放无边,惹了不少仇家,也因此后来遭到了诸多追杀。
即使后来隐居,也没见那脾气收敛些,只不过没有了嚣张对象而已。
想起来,夏夏当年的坏脾气,多少是跟她爹有些关系的。
“还…还是不要了…”夏夏缩缩脑门,息事宁人的口气道,“爹的伤势还没好呢,不能打架。而且,公子陌他说他自己能做主…”
赫连惜柔声一笑,也不再多说。
夏夏觉得日子真是越发地幸福起来。
几天黏糊之后,她终于想起了孤零零的公子陌和他爹,想着话也和娘说开了,那就让毛脚女婿见见公婆也好。
谁成想,两个可怜的男人早扎了堆,院子里一张石桌铺起围棋,黑白子各一方就这样厮杀起来。
看得夏夏万分纠结,这…她该希望她爹赢呢还是公子陌赢呢…
两个男人则表现得淡定许多,基本上各有输赢,不相上下。一盘结束,推翻再来。看着面无表情,其实都乐在其中。
偶尔,乐乐和冥剑打到这里,居然也会停下来,瞄两眼。
乐乐棋品不好,经常插嘴指手画脚,惹得几个男人纷纷瞪眼。
除此之外,夏夏逛得最多的就是青鸾殿三帅那里。
公子陌曾说,她的嫁衣早已做好。这一点,实在太大诱惑力,太让人心动,以至于她真不顾和冰儿不甚友好的关系,腆着脸亲自登门造访了。
然而,冰儿似乎并未有拒人千里的态度,反而好茶好点心地招待她,而那嫁衣,也真的是冰儿在帮她置办,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拿去修改,夏夏并没看到。不仅如此,听冰儿说,三帅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聘礼等其他婚嫁需要的物品,因着这两人先前成过亲,哪里需要注意哪里不尽人意需要改善都比旁人了解更多,办起来也更加事半功倍。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明明早前是势同水火谁看谁不顺眼的两人,现在竟然有向闺蜜发展的趋向。
夏夏和公子陌的小动作在暗地里无声而迅速地运作着,然,谁也没想到,有人动作比他们更快,效果更加激烈。
某日天还未明,院子外就吵成了一锅粥,然后没多久,就等到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
冥剑真的把乐乐吃了!
谁也不晓得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前面还打的眼红的两人怎么就蹦达到床丨上去了。
只知道,那日天将亮未亮,就有目击者见到大少爷衣冠不整地在外面跑,乐乐持着他的剑在后面追,嗯…同样衣冠不整。
且边追边破口大骂,毫无遮拦,于是,大家都听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冥剑似乎错估了乐乐,以为她吃这样一个大亏也只能闷声不吭,谁晓得那丫头根本不能作普通女子想。自此以后,乐乐对他的追杀直接上到了最高等级,完全不亚于杀父之仇,灭门之恨。
对此,围观的夏夏和公子陌也不过是当乐子一笑。
☆、嫁衣
夏夏和公子陌打赌,这两货最后肯定能扎堆。公子陌只一句,绝无可能。
末了,冬雪还加了句,瞧您那幸福的小样儿,恨不能把所有人都凑对儿才算完么?
夏夏确实很幸福。
好像回到了曾经寒山无忧无虑的日子,连性子也愈发趋向从前,偶尔还在她爹怀里撒个小娇跟她娘告个黑状什么的。
唔,也不完全一样,因为她还有公子陌。
好像幸福变得更加多,更加完整了。
她没想到爹娘会这么轻易接纳公子陌,在他们来之前,无论是钟离还是冥烈,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她所谓的“父母之命”,让她一度害怕自己的爱情会夭折在“罗密欧与茱丽叶”式的悲剧里。
然而,她的害怕的事没有发生,她爹娘甚至比她想象得更加待见公子陌,哪怕那厮一直是那么一张僵硬无表情的脸,对长辈多一点的礼数也没有…
这样悠闲甜蜜的几日过去,青鸾殿又传消息过来,夏夏的嫁衣做好了。
夏夏一乐,直接丢下爹娘和公子陌,自己屁颠屁颠就跑了去。
冰儿跟她也算渐渐熟络了,还经常教她一些为人妻子应该守的礼教,不过夏夏并不耐烦听那些,甚至还纳闷冰儿怎么婚后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导致冰儿最后也看出她是一字不曾听进去,只好叹息一声道:“你好好待他就好。”
彼时,夏夏正欣喜地看着她大红色的嫁衣,听到这话,只嘻嘻一笑:“说得这么深情,我会想多哦!”
“啐,三句里没一句正形。”冰儿故作恼状。见夏夏抱着嫁衣实在爱不释手,连跟她打趣的心情也没有了,不禁莞尔一笑,“去试试吧!”
“可以吗?”
“去吧,顺便看看和不合身,不行还能再改。”
得了应允,夏夏立刻雀跃一跳,抱着重重的衣物躲去里屋。要是换做以前,这么厚重的衣物她铁定是不耐烦的,果然,换了一种别样寓意,做事的心情也会随之而变。
内衬的红娟衫,外套的红底镶金喜袍,肩披霞帔,每一处都绣着精致的图案和纹饰,夏夏忙活了好一阵才把它们全部穿到位,最后还不得不借了冰儿的帮忙。
对着铜镜一照,一看那满身喜庆,顿时笑花了眼儿,忍不住还打了个圈。
连冰儿在一旁看得都微微失神。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夏夏…她穿红色,真是别样的妖娆,仿佛浑然天成的气息,甚至不浓妆艳抹,也不会被那强势的色彩压下去。
“正合身啊!怎么办,好想给娘亲去看看啊!”
“去吧去吧!瞧你这坐不住的猴样儿…”
“我真的去啦!我真的去啦!”
嫁衣很重,但满满地都是幸福的分量,夏夏实在忍不住想要跟人分享,听冰儿一说,立刻头也不回,直接冲出了门去。
“喂!夏夏,你就这样出门吗?”
冰儿满脸汗颜地说了一句,只是无奈,夏夏根本听不见,人影都蹿远了。
☆、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夏夏满心欢喜地跑出去,一路引得不少青衣纷纷侧目,她却完全没有顾忌,两手提着衣服下摆免得脏了衣裳。
然而,正是这个笨重的衣服,导致她拐到角落阴影处察觉不好时,已经动作晚了。
脖颈一把被人卡住,先是被点了麻血和哑穴。接着嘴巴被一张帕子狠狠捂住,帕子上有淡淡的幽香传来,很熟悉,曾经那种让人清醒却浑身麻软无力的药…
并非毒,所以免疫不了的药…
那药效生猛刚烈,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只是片刻时间,夏夏浑身的力气就开始流失,连冲开穴道的内力也无法动用。
直到她完全无力动弹,那人才将她扛到肩上,一路潜行。
夏夏看不到这个人的面孔,只能看见一身黑衣,看这身姿,应该是个女人没错…
可一旦她开始飞奔,夏夏就越看越心惊。
这个人,对冥幽宫的简直了如指掌,武功也绝对不次,难道,是血刹殿的人吗?
夏夏倒还算镇定,虽然不知得罪了谁忽然遭此黑手,但是她相信,在公子陌的地盘,在她爹娘都在的情况下,这人无论想干什么都不见得会轻易得手。何况,这个人大费周折地把她不知送往哪里,显然暂时并不准备要她性命。
她脑子一一闪过种种可能,很轻易地怀疑到了某个被他忽略已久的人,只是,他目的何在呢?
黑衣人的线路一直是明确且精准的,比得到分布图的夏夏不知干练多少。
每一个拐角,每一个停留,每一次迂回转折,都堪堪避过了众多耳目。
先是从青鸾殿绕出到凌霜殿,然后在夏夏惊愕的目光中,居然继续向血刹殿行进。
当夏夏看到此人在血刹殿穿梭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心中就愈发寒凉了。
不是她大摇大摆不躲闪,而是她似乎太熟知其中暗桩分布,居然带了个人也能安全穿梭其间,尤其是,她去的方向,居然是冥烈住的小屋。
她把她带到冥烈的屋前,居然也没有任何阻拦,夏夏便越发不淡定了。
黑衣人将她带进的是那间充满药香的屋子,一进门,夏夏便看到床榻上坐着的绛红色人影,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看见她们到来,恍然抬头,微微一笑,满眼妖娆。
钟离…
夏夏没有太过意外的眼神,只是被放下的时候,看见晚夕的面孔,微微怔愣了一下。
钟离,晚夕,冥烈…这三个人抱成团了?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为什么把她绑到这里?
“晚夕,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晚夕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并未说话,转身就走。
钟离抱着夏夏,将她放在草榻之色,看着那耀眼刺目的红,眼中闪过刺痛,只是藏得太深,并不易察觉。
一手轻抚那美丽的脸庞,魅惑般地笑道:“夏夏穿红色可真好,看起来和我很般配,不是么?”
夏夏对他怒目而视,可一动不能动,连歪过头去也不能。
“别着急,今天我请你看一场好戏,你一定不会后悔来这里…”
☆、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钟离说着,微微俯身,在她额头轻轻落了一个吻。
夏夏瞬间觉得恶心无比,只能狠狠闭上眼睛。他不知道钟离心中到底作何打算,但是现在,除了他爹和公子陌,任何人对她做这种亲密的动作都让她难以接受!
所以,有本事一直不要让她动,否则一旦逮到机会,她定要揍到他爹妈也不认识!
钟离抬起头,就看见她紧闭着双眼,死咬着嘴唇,满脸都是深刻的厌恶。
心中不知为何也开始泛出刺痛,且这种刺痛让他分外恼火。
夏夏变了,却只是对他一个人变,在公子陌面前,她仍是那个调皮又黏人的小女孩,在她爹娘面前,更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简单性子。
唯独对他钟离…剑拔弩张,疾言厉色。
怒火燎原,他狠狠将唇压在她的唇上,吮住她的下唇瓣,猛地一口咬下。
血腥的滋味慢慢渗入嘴里,带来一种掠夺的快意,他看着夏夏怒火焚烧的面孔,露出残酷的笑意。
“夏夏,我说过的,你是我的!”
夏夏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呕吐感,五脏六腑都快气炸了,更是肠子也悔青了。
她当初,就不该招惹这样一号人物!他是如此危险,如此莫测。她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占有欲的极端情绪,属于他钟离的东西,带着他钟离标签的东西,便是毁掉,也绝不拱手让人!
忽然,屋门响起两声轻叩,类似暗号一般。
“嗯?好戏要开场了?”
钟离站起身,忽然踢开破桌下的一堆杂草,掀开一个不甚起眼的石门,居然是还有一条密道!
夏夏心中震怒,这个晚夕,究竟把多少冥幽宫的秘密透露给了钟离?!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冥烈的授意?!
钟离带着夏夏钻入密道,走下阶梯,没多远,便停了下来。
依夏夏的分析,应该就是另一间屋子的地下而已。这里空间不大,不像是专门的密室,反而像一个荒废的地窖,或者储藏室,里面还散发着一些酸臭的气息。
至此,夏夏依然搞不明白钟离的意图,也无法挣扎,只能静观其变。
地上忽然开始口了些窸窸窣窣的响动,开门,落坐,声音吵杂,钟离将食指按在唇上,微笑着示意她噤声。直接被她瞪了一眼。
哑穴被封,她就是喘息能有多大声?!
某一刻,上面不知是动了什么手脚,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夏夏首先听到冥剑充满磁性却不失霸道的声音传来。
“老头子,你少自己不好又眼红别人好行不?陌的事情我一手操办,用不着你出面指手画脚!”
夏夏心中一动,立刻意识到冥剑说的是公子陌和她的婚事,难道,冥烈终于站出来反对了?
她听公子陌说过,他的养母,冥剑的亲娘,一生都心系在冥烈身上,甚至于爱屋及乌,也对公子陌分外照顾。她至死,也未曾得到冥烈哪怕一点垂怜关爱。这是冥剑不待见他爹的最大原因。
“烈,他们都不过是孩子。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们来就好,何苦牵扯到小辈身上?”
夏夏听到这,顿时心神大怔,这是她娘的声音!
☆、将儿子还给你
血刹殿,冥烈简陋的卧房内,两个男人的目光如刀剑般往来不止,冥剑斜坐在唯一一把老旧的木椅内,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赫连惜惆怅道:“烈,他们都不过是孩子。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们来就好,何苦牵扯到小辈身上?”
冥烈噬人般的目光猛然转向,对准白衣女子:“赫连惜,亏你有脸说出这话来。当年你把孩子交给我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居然敢明目张胆跑到我的地盘来,还带着你的女儿来勾。引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女人,说一套做一套,是以为我会一辈子迁就着你?”
赫连惜脸色刷白,夏狂连忙挡在她身前:“冥烈,想打架直说,惜儿不欠你什么,休要再侮辱她!”
冥烈冷笑一声,却并不理会夏狂,眼神直直绕过他看向身后,“赫连惜,你女儿有句话说对了,我恨你。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两全其美。找我帮忙的时候能够低声下气,现在我半废了,你又有恃无恐了是不是?当初是我治好的陌儿,你们又假惺惺地为女儿抱不平,把我打伤,怎么,现在女儿没事了,又来肖想儿子了?我告诉你们,如果不是我,他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冥剑终于看出了形势里的大不对劲,愕然站起。
赫连惜颤抖着唇,脸色已经完全变了:“烈…我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是…”
“还是什么?”冥烈仰头大笑,面色狰狞,“还是爱着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哈哈哈,赫连惜,你想得美!你不是贪得无厌么?不是想来抢儿子么?好,我成全你!我今天就将儿子还给你!”
“你…你什么意思?”赫连惜踉跄了一步,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什么意思?让你的亲生儿子来看看,他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可怕的女人,看看你伟大的母爱是怎么样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冥烈怪笑道。
夏狂一把扶住差点跌倒的赫连惜,脸色也变得不好:“冥烈,你答应过过去的事情不再提的。”
“呵呵,一开始破坏约定的就是你们,还有什么资格说承诺?对于这个三番两次背叛我欺骗我的女人,你以为我还会替她留有余地?”
“原来你一直是隐忍待发么?”夏狂脸色铁青,“装作不再介怀的样子,就是为了有一天这样报复我们?”
冥烈摇头,脸上带着一分无法抑制的疯狂:“如果你们遵照一开始约定好的,我不会到今天如此,都是你们逼我的…赫连惜,你什么都不肯留给我…”
声音忽然静止,夏狂满脸复杂地想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我们带夏夏走,以后永远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冥烈闻言,嘲讽一笑:“晚了,陌儿已经来了。”
此话一出,赫连惜和夏狂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脚下齐齐不稳。
☆、真相
果然,冥烈话出没多久,屋外已经传来脚步声。
屋门被打开,公子陌一身银丝绣线白袍出现众人面前。他猛一见屋里众人,皱眉打量了一圈,随即目光落到冥烈身上,语气不甚热情地开口问道:“什么事?”
“陌儿,不来见见你的亲生爹娘吗?”冥烈的声音充满了残酷,“记得我告诉过你有个神医的娘亲吧?诺,就是这位一时轰动江湖的神医赫连惜,你的亲生母亲。”
一句话说完,屋里顷刻安静了下来,冥剑跌倒在椅子里,失神地看着众人。
公子陌脸色一变再变,看了一眼和往日不太相同的冥烈,又看了一眼满脸伤痛的夏狂和赫连惜,冷冷道:“把话说清楚。”
冥烈微顿,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把话说出来了…
终是夏狂上前一步,稳稳定住脚跟,看着公子陌,眼神复杂道:“他说的没错。陌儿,你是我和惜儿的亲生儿子。夏狂,本名公子夏狂。”
公子陌脸色瞬间铁青:“口说无凭。”
“一会儿青老来了,你问他便可,想当年,他可是夏狂的授业恩师。”冥烈嘴角泛着冷笑。
公子陌豁然看向他,声音冰冷:“我幼时,你曾说过,我爹娘是救不活我才将我丢弃的…”
“我没有我没有啊…我没有…”赫连惜忽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着头,泪水划过脸颊,满脸殇。
夏狂愤怒地看向冥烈:“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说如此残忍的谎言!”
“残忍?哈哈哈哈…”冥烈好像受了刺激一般,笑得癫狂不止,“好啊!我残忍!要不然,你来亲口告诉陌儿,真相是多么动听?”
夏狂哑口无言,闭目垂眸,良久,声音惨痛道:“冥烈,你这是要玉石俱焚啊…”
“呵呵,呵呵。”冥烈低眉看着赫连惜痛苦不已的模样,脸色越发狰狞,他扫了一圈众人。
女人背叛他,亲生儿子反目成仇,养子也保不住,他还剩下什么?
视线最后定格在公子陌身上,仿佛幽冥降临的恶魔,落下残酷无情的声音。
“不是要真相么?我来告诉你真相,陌儿。”他扯出一抹复仇般的笑意,“真相就是,你伟大仁爱的亲生母亲为了救你,将女儿做成了旷古未闻的人蛊!”
“什么?!”
“惜儿!”
冥剑已经完全被惊呆了,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断闪过,此时已完全插不上话来。赫连惜只听得那一句话,整个人就晕厥了过去,夏狂手忙脚乱地掐人中,又是掏随身携带的药丸。便是公子陌,整个身体也跟着一晃,唇色苍白。
地窖之中,夏夏迷乱了目光,耳边只剩一片轰鸣,心就这么悠悠地沉了下去,深不见底,一如曾经被抽光全身血液的寒凉,再也温暖不起。
就连一直笑得灿烂无匹的钟离,也在这句话出口时僵硬了面孔。
事实的真相…出乎了他的意料…简直是,耸人听闻…
☆、丧心病狂
公子陌从第一句爆料的开始,始终不曾动摇,因为他和夏夏的婚事是夏狂和赫连惜亲口应允的,那么,不论他的身世如何,都一定不会对此产生影响。
可是,饶是他也没有想到,真相往往比推测更加残忍。
震惊的心情渐渐平息下去,赫连惜也在救治下悠悠醒转,然而冥烈并不准备给众人喘息的机会,无视夏狂杀人般的目光,低笑如魔鬼呓语。
“当年,夏狂在江湖上横行无忌,狂傲无边,得罪了多少门派散人?以至于最后遭人围杀,还被凌家当时的家主打伤了当时未满周岁的亲儿,将君隐之毒种在了他身上。”
“所以,陌抱回来的时候,就身中剧毒…”冥剑喃喃自语,似乎也是回忆起了从前。
冥烈死死盯着无力起身的女人,狰狞道:“赫连惜,当初如果不是我倾尽冥幽宫的财力物力救治陌儿,他有命等你二十年吗?如今你居然有脸来过河拆桥,天下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女人吗?!”
“冥烈!”夏狂忍无可忍,豁然站起,才出手,却被公子陌一招挡了去。
“你…”
公子陌面无表情,连目光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只盯着冥烈,一字一顿道:“说下去。”
“呵呵,”冥烈看着夏狂无法镇定的惊怒,越发痛快,“说起来,陌儿,你这对亲生爹娘可待你不薄。他们答应我,只要我出手帮你续命,从此就跟儿子断绝往来,过继到我冥烈膝下。不过,我念着多年情分,才没有让你更名改姓。”
“情分?冥烈,你伪装得太好了,你只怕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吧?”夏狂怒吼。
“哈哈哈,人在做,天在看,你们都对那女孩做了什么?难道是我的主意!”
夏狂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赫连惜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木然地看着前方,眼泪不停地滑下面孔。
“老头子,夏夏究竟是怎么回事?”冥剑皱眉问道。
“夏夏…”冥烈诡异一笑,“我收养了陌儿,他们便在四处游历寻找救治陌儿的方法,尤其是京城凌家,几出几进,最后都是我来善的后。直到五年后,他们捡到一个被丢弃的女婴,收养在身边…他们很快发现了,这个女孩儿的与众不同,即便被毒虫叮咬,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天生的百毒不侵体质?”冥剑愕然。
“对,是天生的。那孩子是被人喂了毒才丢弃的,连毒药的瓶子都留在襁褓里。可能下毒的人也万万想不到,她居然有此奇异的体质。他们捡到她的时候,脸颊本已乌黑,脉象已是无救,却不想,只一刻钟,她便自己恢复了过来。”
冥剑不禁摇头,叹道:“闻所未闻啊。”
冥烈笑得越发诡异:“而此时,这个救儿心切已成痴狂的女人,居然萌生出一个丧心病狂的想法。将芸门百年秘传的药蛊之术用于活人的身体之上,为亲身儿子量身打造君隐的解药!不得不说,赫连惜,你当真是芸门百年不出世的天纵奇才啊!”
☆、没有巧合,只有因果
众人静默,只听得到冥烈癫狂的笑意充满屋中。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冥剑,也不禁涩声道:“所以说,夏夏…是专门为陌做的解药?那么所谓天命女的消息,所谓父母失踪,夏夏来到冥幽宫,夏夏的血…这些都不是巧合?都是一手策划?”
“嘎吱”一声响,打断了屋中诡异的气氛。
“谁?”
屋门被缓缓推开,须发皆白,一脸山羊胡的老头慢慢走进来,苍老的面孔上布满了沉痛。
“青老?”冥剑惊讶道。
青老没有理会,只是一脸痛心地将冥烈,夏狂,赫连惜三人一一看过,最终,视线落在脸色木然的赫连惜身上。
“惜儿,这两个孽畜干出此等事情,我无话可说。可要不是当面对峙,我实在无法相信,是你想出这样如此丧尽天良的做法!难道芸门师祖的祖训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的师傅一生仁济天下,平生不曾伤过一条人命,至死都在传授医术医德,你就是这样回报他老人家的苦心栽培的?”
赫连惜闻言,终于动了。
她慢慢起身,跪在青老面前,无声地磕头,一个又一个,额头都慢慢沁出血来。
青老难以抑制心中起伏,他老人家一生行医救人,最是痛恨庸医误人之流,却不曾想到,曾以为最仁心仁德的赫连惜,也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可看她如今惨状,必定是内心日夜煎熬所致,不由长叹一口气,悲叹道:“惜儿,你有何颜面去面对那可怜的女娃?又让你的亲生儿子如何自处?”
地窖之下,钟离抱着夏夏,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万万没有想到,所有因果串联起来竟是这般答案。
他不放心地看向怀中不知何时变得一动不动的夏夏,只见她双眸紧闭,面无血色,连呼吸都变得悠长淡薄,顿时吓了一跳,顾不得许多,轻唤出声:“夏夏,夏夏,你没事吧?”
夏夏仍然分毫不动,脸上没有半分表情,钟离惊慌中连忙点开她的穴道。
“呵呵,呵呵。”
她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飘渺,充满可笑与悲凉。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寸寸破裂,崩塌,毁灭,万劫不复。
而另一种冰凉,戾气,绝望如蛆附骨,在每一个角落开始衍生,在啃噬那颗残破不全的心灵!
和尚曾说,这世上没有巧合,只有因果。
当因果颠覆了巧合,她还剩下什么?
“夏夏…”钟离看着夏夏恍然如变了一个人,心有不忍地唤道。
“砰。”
一声巨响,钟离猛然向后倾倒,整个人被砸向地面,撞碎了一地空置的酒坛。
钟离浑身骨骼几乎要散架,脸上火辣辣地疼,却见夏夏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背身而立。
不知为何,麻药似乎对她失去了控制,而且…她的力量,似乎强大到了恐怖的程度,只一拳,就将他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夏夏,你…”顾不得伤痛,他欲挣扎起身。然而夏夏根本不理会她,慢慢朝出口走去。
☆、这就是恨么
甬道里是无尽的黑暗,前方只有一点光明,然而,光明未必是解脱。
夏夏掀开石门,跳出密道,冷笑地望了一眼满是药味的屋子,桌上还摆着不久前见过的令人作呕的药蛊罐子。
冥烈的目的大抵如此吧!
他想告诉她,她夏夏不过就是这样一条可悲可笑的虫子,悲在逃不过被人一次性消耗的命运,可笑在沉醉于谎言之中却不自知。
好手段,好计谋。
她夏夏这一世引以为毫的幸福,就这样成了阴谋一场,心底深处最干净最眷恋的乐土,就这样成了炮制仇恨的炼狱。
空洞的眼神中忽然有一道紫红光芒闪过,夏夏恍然望天。
原来,这就是恨么?
当所有世界被颠覆,当心中最强大的支撑被摧毁,能够残留下来的,便只有恨了么?
踏着凄凉的步子缓缓走出屋子,声音惊动了隔壁众人。
有人僵立在不远处,有人满目同情地遥望,唯有白色的身影迅速冲过来,将她搂进怀里。
“夏夏!”公子陌声音里有惊,更多的是怒,这是一个计谋,他和夏夏都被设计其中,而这所谓的真相,足以摧毁太多太多!
夏夏停下来,仰头朝他微微一笑:“没事,我很好。”
她望着公子陌深邃冷凝的眼神,居然能清楚地读懂其中的沉痛和惊恐。
不由回忆起,曾经,她是那么同情他,无辜被亲生母亲抛弃,从而迁怒于所有医者。她还觉得比起他来,她是那么幸福,有爹娘呵护,无忧无虑,不知人心险恶。
现在看来,幸福的从来都是他,她夏夏,不过是他幸福投射下的一个虚影…如今虚影幻灭,多么令人讽刺…
“放开我。”夏夏平静地开口。
这样的怀抱下,她愈发觉得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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