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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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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你们这些非人类,就早点滚回自己的地盘去嘛,把世界搞得这么乌烟瘴气做什么?”

泽轩诡异地瞅夏夏一眼,不接话。

早就知道这丫头的思维能力和反应系统异于常人,他完全不指望她能待见他的真实身份。

要是他告诉她,他不是被打回原形,而是直接被打死了,结束了那悲催的一世,现在因祸得福,反而重新恢复了法力和真身,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本来是担心以人形出现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而且万一认出他来…才变回草c泥马样的,谁知道那破身体成了死物终究撑不住他强大的仙力了,竟然半夜罢工!!!

现在这副样子,饶是他脸皮厚了千年,也有点挂不住。

☆、诀别(1)

“夏,你起来。”泽轩皱着眉,感觉大腿被压得发麻。

夏夏却仿佛充耳未闻,复又阴森森地打量过来。

忽然爆出一句:“小鬼,我昨天帮你洗澡了…”

“噗。”

“还一起睡觉…”

泽轩泪,那是哪个王八蛋坚持的啊!

“我还骑了你十四年…”

“咳咳,咳咳。”

泽轩猛得捂住鼻子,仰头望天。

夏夏不在意地斜他一眼,总算站起身来,凉凉道:“老流鼻血,我看是阴虚火旺,回头我给你采点草药调理调理。”

说着,爬下床,穿了鞋,走出去,临了出门还回头说了一句:“说来,小鬼你裸奔了近二十年啊…”

泽轩顿时张口欲骂,却又一股鼻血喷涌而来,只好暂时憋气地闭上嘴。

夏夏出门张罗好了自己,又给泽轩准备了洗脸水,和一套白色衣裙。也就是冥幽宫白衣服统一的那一套。

事实上,冥幽宫的白衣们每年都能领到数量不等的工作服,只不过都是同一个款式而已。

不理会泽轩一脸唾弃的表情,夏夏径自把衣裳丢给他,道:“这里没男人穿的衣服,有的穿就不错了,你自己看着办。”

泽轩无奈,知道夏夏说的是实话,内心挣扎一番,最终也只好妥协。

于是,泽轩披着被子换衣时,夏夏再次隐约领略到了这个家伙完美的身材和肌肉曲线。

抱着脑袋的某女目光痴迷,口水翻涌,直迫得某男心惊胆颤,赶紧手忙脚乱地系好衣带。

有点尴尬的是,没有内衣穿…

不过这会儿也计较不了那么多,用完水洗碗脸,夏夏又端起盆准备出去倒掉。

泽轩一直时不时地观察着夏夏,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这次回来,夏夏变得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起初他以为是他自己的心理原因,因为自己的身体变化,所以有些不安的心情在作祟。

可直到到这时,他才真正发现,夏夏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从他回来开始,她就不停地忙里忙外,替他清洗,帮他处理伤口,照顾他,虽然嘴上一如既往地刻薄,态度仍然心不在焉,可是行动上的差距,太大了。

凭着十几年的交情,凭他对她的了解,他觉得,夏夏有了太多心事…

☆、诀别(2)

尽管她装作和从前一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可他就是感觉得到。

“夏…”

“嗯?”夏夏回头望他。

泽轩缓缓一笑,难得不粗鲁也不戏谑地说:“真好,我们夏都懂得照顾人了。”

换做以前,哪能指望她做这些?不是她不愿意做,而是她根本想也不会想到要去做。

就跟当初,要不是饿得没办法了,她哪里会想到爹娘已经失踪了很久,哪里会去打听到江湖盛传的天命女传闻。

夏夏愣了愣,随即瞪他一眼,道:“少瞧不起人!”

只是回过头,眼眸却有了几分黯然。

她现在做的这些,不过是曾经别人为她做过的而已。

她虽然从来没做过,却不代表没有把别人做的看进眼里。

只是那个人却…

“夏,我们家小寐儿呢?我都来了一整天了怎么都没见到她?不跟你住一个院吗?”泽轩忽然笑得腼腆,“咱有些想她了…”

“当啷”一声,铜盆砸到地上,水花四溅,晕湿了白色的衣摆,渗进透湿的鞋袜。

白色的背影凝滞在原地,半举着的手微微发颤。

“夏…”泽轩困惑地看着反应异常的夏夏,轻轻唤了一声。

夏夏顿时浑身一震,仿佛如梦初醒,急急忙忙蹲下身,将掉落的布巾铜盆一一拾起。只是她始终背着身子,一声不吭。

终于,泽轩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轻声开口问:“夏,出什么事了?”

夏夏整个身子都有些哆嗦起来。

她只恨这铜盆为什么这么牢固,为什么不像玻璃一样摔成碎片,那样至少她有事可干,可以不停地收拾地面,说不定还能把自己划得满手是伤…那样,说不定这个话题就可以暂时带过,她可以继续逃避,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而,该来的始终会来,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

就像她再次见到草c泥马的那刻,心情五味陈杂。

就像她从寒山回来以后,从不刻意去想它的下落。

她不愿意见公子陌,不想见钟离,可最最怕见的,其实是那只卷毛畜生。

那只临别时,将寐姬托付给她,而她信誓旦旦答应下来的卷毛畜生…

☆、诀别(3)

哪怕她在这里再憋屈再难过再想逃,哪怕她多希望草c泥马回来带她离开,她依然害怕见到它。

害怕它像现在这样质问她,寐儿呢?寐儿呢?

泽轩的笑意渐渐褪去,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安的静谧。

他豁然站起,走到夏夏面前,刚想再问,却看见她双手死扣着铜盆,哆嗦着嘴唇,眼眶红成了一圈。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时袭入心中。

“夏,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想急死爷么?”他蹲下身,握着夏夏的肩膀,企图停止那颤栗的幅度。

夏夏木然地抬起头,嘴开开合合几次,才终于吐出一句:“姐…死了。”

死了…死了…

巨大的眩晕感充斥着夏夏脑海,仿佛这一刻,她面对这个残酷真相的这一刻,寐姬才真真正正死去了。

她亲口说出来,亲手在心口上绞裂一个开口,而那伤口如有生命一般翕动开合,一次一次牵扯着痛。

泽轩呆怔了很久,久到夏夏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久到夏夏祈祷他其实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然而,没听清他一定会再问。

他没有问…

因为他不敢问…

许久,他才苍白的面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夏,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那笑容实在太过刺眼,以至于夏夏都不敢直视,垂下头,无法吭声。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事,谁会拿来开玩笑呢?

泽轩一动不动盯着夏夏,真心企盼着,她会突然跳起来,笑得满眼泪花,对他说,小鬼你个蠢蛋…

可是她没有,她甚至连头也不敢再抬。

他就那样蹲着,等待着事情突变,可是直到膝盖僵硬了,直到眼眶睁得酸涩,直到无边的绝望笼罩心头,能等到的依然只有沉默。

他缓缓地站起来,一个踉跄倒到门边,扶着门框才站稳,微微转过身,撇过头。

“她在哪…”一开口,声音越发地嘶哑干裂。

“卧怀谷,地宫。”夏夏哽着声音道。

“又是那只妖精…”嘶嘶的声音中,一缕恨意镌刻其中,沉闷得让人心揪。

泽轩没有再追问夏夏,夏夏也没有试图描绘那惨烈的场景,彼此的默契,终于在这一刻碎裂一地,成为无言后的死寂。

☆、诀别(4)

秋日的阳光渐渐充盈,丝丝缕缕地沿着缝隙撒进屋子,照耀在一头盈蓝的长发上,残光璀璨。

泽轩沉默良久,终于哑然开口。

“夏,我要走了…”

夏夏猛然抬起头,蓝色的光芒印进惊愕的眸中,晕染出无法言喻的哀伤。

“夏,我要去找她…我,必须去…”

残音寥寥,却一字一字地扎进夏夏的心里。

她现在多么期望,他还是那头看不出表情看不出情绪的畜生啊,那样,她就不会看到他微侧的脸庞中,一抹苍白的痛,和一抹铭心的恨…

她很想厚脸皮的笑,说,小鬼,带我一起走啊。

可是她开不了口。

他说,他要走了。

他是要离开,离开她,去找她。

他没有说要带她一起,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夏夏太清楚那些没有开口说出来的话了。因为在他回来之前,她就在噩梦中一次一次地演练过。

她知道,其实他想质问她,不是说好了会保护她的吗?不是答应他看好她的吗?

为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她的死讯?!

为什么寐儿死了,她却活着?!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料想到,他要抛弃她了…

她大气也不敢喘,不敢道歉,也不敢求饶,生怕一出声就是扑面而来的斥责,生怕他旧恨重提,将寐姬的死加诸于她身上。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寒山,如果她当初听草c泥马的劝带着寐姬一起离开…

甚至,她也可以想办法阻止钟离去…

那么今日死的人不会是寐姬,只会是公子陌。

那么公子陌算是罪有应得,而无辜的寐姬也用不着为了他们牺牲性命!

繁杂的思绪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万蚁噬心般笼盖了夏夏的思想。她无意识地低头咬着自己的手臂,一分一分用力,还是无法盖过晕眩和难受的感觉。

那感觉太陌生,太沉重,让她觉得难以负荷。

泽轩久久没有等到夏夏的回应,终于回过头。

一转身,就看见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死死被夏夏咬在口中。

“你在干什么?!”他怒气冲冲地上去掰开夏夏的嘴,只见两排牙印已经深深陷入血肉中,狰狞模糊。

一股浓烈的怒火顿时窜上心头。

☆、诀别(5)

曾几何时,他的夏成了一个会自虐的人?

以前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委屈自己,折腾自己。

她的夏是那种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人。

虽然薄情寡义了点,但至少过得自在快活,没有那些扰人心的弯弯绕绕。

可是,她现在这是做什么?!

仿佛被人夺去了珍宝,泽轩怒从中来,刚想斥责,却看见夏夏木然迷茫的眼神,如被困兽般,走投无路,惊恐绝望。到嘴边的话再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笨蛋夏?别这样…”他环手轻轻搂住夏夏的头,将她嘴边沾染上的血渍擦在素白的衣裙上,一如过去,她总是喜欢就着草c泥马的白毛擦拭污迹。

夏夏靠着那陌生的胸膛,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拢。

草c泥马从来不像普通畜生那样,身上多多少少有动物的味道。它的身上永远只有太阳的温暖,青草的芬芳,干净纯澈,不染一丝尘埃。

就好像现在的泽轩,连发丝上也仿佛沾染了阳光的明媚。

拥有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这是多美好多珍贵,直到要失去了,才恍然发现原来依恋了十多年。

没有这样的温暖,她要怎么办?没有这样的依靠,她该往哪里走?

一滴一滴的泪滚落下来,浸湿了薄薄的衣衫,灼烫了衣衫后的胸膛。

她终于还是不甘心地开口,磕磕巴巴,心惊胆颤又略带怨念:“你…你抛弃我…”

泽轩一愣,顿时悟了,这么多年,其实他们没有真正分开过。即便寒山地广人稀,他也总是在她身边兜兜转转。

可如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说什么胡话呢?别难过…夏,我去找到她…就回来…”

夏夏摇头,拼命地晃头。

她知道,他骗人,他怪她,他要不理她了,他要走!

“笨夏,不要胡思乱想,咱们多少年的交情,我会抛下你不管么?”

“那你带我走!”夏夏指甲死死掐着他的衣摆,终于鼓足勇气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她要离开,哪怕他再把她丢在半路,丢回寒山,她也要离开这里!

☆、诀别(6)

泽轩的身体一僵,好半天,才缓缓开口:“夏,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去卧怀谷…势必要碰上那老妖…那些事情,跟你无关,你也插不上手。江湖也是险恶多端,你在冥幽宫呆着我还比较放心。至少那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和那个要死不活的男人能照应着点你。”

夏夏呜咽两句,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不许…我不许…”她抽抽噎噎,话也连不成一句。

泽轩似完全了解她心中所想,安慰地轻抚她的背心,凄凉的唇角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夏…我不能丢她一个人在那里…”

猛地,夏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泽轩,嘶声吼道:“你滚!现在就滚!马上就滚!我不要再看见你!”

愤怒和心痛夹杂着冲击而来,夏夏习惯性地像鸵鸟一样闭上眼睛不去相信。

他根本不是她的小鬼!他是个冒牌货!他的心里只有那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寐姬,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夏夏!

他不能把寐姬一个人丢在那里,所以选择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甚至不愿意带她离开这里!

偏激的情绪充斥了夏夏整个大脑,恐惧感淹没了理智,她甚至有点埋怨寐姬,为什么出现在她夏夏的生命里?为什么夺走她的依赖她的支持?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随意丢弃给别人承受?

迁怒之火熊熊燃烧,她恶狠狠地瞪着泽轩,仿佛要将他剥皮拆骨,一口生吞。

泽轩却也不动怒。

他太了解这个家伙了,面对危险,往往先选择逃避,逃避不成就破罐破摔玉石俱焚。

大概连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性情有多极端。

她总是过着安逸闲适的生活,没有外物所扰,没有感情累赘,以至于性子懒得过分,将那些激烈偏颇,聪颖敏感都掩盖了。

可以说,她这样没心没肺,傻乎乎的性格,完全是后天培养而成。

而这种性子,自她下山以来,似乎就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改变着…

泽轩想再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却被她凶狠地打开。

苦笑一声,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夏,爷滚了…”

☆、诀别(7)

夏夏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大口喘气。

那个背影是那么陌生,记忆里从未有过。

可正是这个背影,那么深地扎进了心底,将所有的执着与不甘搅成碎片。

她甚至不敢再开口挽留,因为气短,因为害怕,因为没有资格了…

她让他滚,于是,他果真滚了。

夏夏眼睁睁地看着蓝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路跌跌撞撞地追出去,却再也没有看见那迷离的背影。

如炫彩的肥皂泡,瞬间,消影无踪。

只有一句极苦的自嘲,碎裂在空气里:“笨蛋夏,别伤心。嘿,若你知道我是谁,一定早就把我踹飞了,哪里来的十四年…”

余音消散,再不留一点曾经存在的痕迹。

夏夏这时才松开手,放那破碎的哭音在空屋里一点一点放大,声声疼入心扉。

“笨蛋鬼…笨蛋…我知道…”寥落几个字句,泣不成声。

她其实早就知道,从她们的初见她就知道,他就是那个勾错她的魂害她无辜枉死转生异世的倒霉鬼。

别管她怎么知道的,那个该死的鬼差,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可是,她都没有怪他,没有嫌弃他,顶多偶尔对他作威作福,偶尔撒撒气,恶作剧。

她以为,是他坑害了她的一生一世,他就要用这一辈子来赔偿她!

可是,他凭什么?凭什么就这样把自己抛掉?凭什么半路丢下自己不管?

凭什么!

她蹲下身,身子蜷缩成一团,狠狠咬向自己的膝盖。

仿佛这样,才能阻止那让她心寒的哭声。而没有了那哭声的回音,才不会显出屋子是如此空旷。

忽然,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起,身子瞬间被抛到一个肩头。

她紧紧抓着那手臂,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身体滑落下去。

恶声恶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说不出是怒气还是心疼:“笨蛋夏,老子最后警告你一次,再让我看见你自虐,老子拔光你的牙!”

“呜呜呜。”夏夏死死搂着那个肩头,呜咽着不知道笑还是哭的声音。

他没走,她的小鬼没走…

他舍不得她了…

失而复得的惊喜笼罩在心间,却有更多无声的泪落下脸庞。

☆、诀别(8)

月上树梢,凉风习习。清荷院的某屋顶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均披头散发,一袭白衣,裙带飘扬,在幽冷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别喝了夏,你不能喝酒…”

泽轩皱着眉头看着夏夏将不知何时私藏的酒一坛一坛陈列在眼前,然后抓阄似地拎起一小坛。

“哎呀,难得难得啦,反正只有你在,怕什么?”夏夏不听劝地拍开泥封,咕噜咕噜就灌下两大口,“咳咳,不行,没娘酿的药酒有劲,杂味倒挺重,你尝尝?”

泽轩摇头,推开了夏夏递来的酒。

自从恢复了真身,食物这个东西,还真有些可有可无。

“酒大伤身,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

“停停停啊,不带你这样坏人酒兴的!”

泽轩拗不过夏夏,只好闭嘴,然后眼瞅着夏夏的脸一点点被滋润得绯红。

“泽轩,人死了不是都会去地府轮回么?”她盯着皎洁的月,跟着闪烁的星星眨眼。

“嗯,一般都是这样的。”

“那寐儿姐姐不是也会去?”

泽轩声音一滞,涩然开口:“她不一定会。”

“为什么?”夏夏纠结着眉,晃荡着脑袋。

“她…不太一样…”泽轩有些吞吞吐吐。

夏夏醉意渐浓,脑袋却忽然灵光乍现:“你之前就认识她?”

默然。

深重的疲倦感划过泽轩脸庞,一种极度复杂的情绪弥漫在眼角。

夏夏恍然大悟,难怪修炼千年的鬼仙会随随便便对一个凡人动心,难怪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找一具可能甚至不完整的身体。

不,他也许不是去找尸体,他们都是怪物,谁知道谁是什么。

夏夏悟了一会儿,临末思绪就乱套了。

她喝酒总是醉得极快,且酒品不咋样。所以草c泥马和她爹娘都很少会允许她喝酒。

这会儿这酒又劣质又后劲上来了,一会儿就把她折腾得晕头转向。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瞪着那月亮半天,忽然手臂一挥,嚎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问…”

泽轩心惊地看着她脚下瓦片簌簌作响,赶紧伸手拉她:“明月这会儿就有,你给我坐下!”

☆、诀别(9)

夏夏一屁股坐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砸疼了屁股,忽然呜呜大哭起来:“小鬼,阎王那个孙子,他踹我屁股,你帮我踹回来…”

泽轩额角抽筋地看着夏夏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知道这酒疯看来是发上来了。

早都说她不能喝了,她还不听。

他去踹阎王的屁股?开玩笑!就勾错这一个魂,他都给他丢过来做一世不羊不马了,要那么干了,怕是得世世轮回做猴子!

终究不忍心,哪怕知道她是醉酒,泽轩还是搂过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腿上,让她舒舒服服地躺着。

可是接下来夏夏爆料出的话,无一不让泽轩后悔这个举动。

“八岁!对我八岁!小鬼生了场大病!连娘都差点治不好…”

“嗯,我记得。我以前从来不生病…”

“是我下的毒…”

“…”

“爹研制的新药,让人查不出的毒,真跟生病一样一样的…”

泽轩抽着嘴角。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当时夏夏还怪他自己贪吃惹祸,罪有应得来的。

“知道我为什么给它下毒吗?”

“为…什么?”泽轩咬牙切齿。

夏夏又嚎啕大哭起来:“因为它抢我的鱼泡泡…呜呜呜…我我最最爱的鱼泡泡…还我鱼泡泡…”

泽轩尽量安慰着自己,夏夏说的不是他,是一只品种叫草c泥马的畜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有门前那个坑…是我挖的…小鬼每天从那里经过…”

泽轩额角青筋突起。那个跟头,要不是他身子骨硬实,非得摔骨折不可。而夏夏当时却告诉他,是她爹防野兽才挖的。第二天他特地换了一边走,结果又摔惨了一次,而且发现,一个坑变成了一圈坑!

不过,当夏夏再次吐露出一桩桩一件件坑爹的事以后,泽轩逐渐淡定了。

话说回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了。这个死丫头,一喝醉就把窝心底的秘密一股脑儿往外掏,典型藏不住心事的人。

夏夏爆料够了,忽然有歌兴大发嚎了两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

☆、心灰意冷(1)

泽轩无奈地抽抽眉毛。

这歌倒是唱得贴切,典型的夏式思维——记恨一切掠夺。

看他的下场就知道了…

南屋忽然掀开一格窗户,冒出个头来:“哪个杀千刀的大晚上嚎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忽地,瞄到屋顶两抹白衣身影,披头散发,在月色笼罩下散发出鬼火般的幽光,顿时噤声,关窗,再无声息。

夏夏终于嚎累了,只剩下机械地反复几个字句。

她一边用小手捶打着一切可以触及的事物,一边呢喃着:“还给我…还给我…”

泽轩慢慢叹一口气,身体却一动不动。

“夏,是不是不想我走?”他轻声问她。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还有没有力气回答,但是,恐怕再没有比醉酒时的夏夏更诚实的了。

夏夏睁开迷蒙的双眼,晶莹的泪花在月光下明灭闪烁,她凝视着眼前的人良久,才开口说:“你是谁啊,不认识。”

泽轩一口气顿时噎住,上下不得。

夏夏又闭上眼,嘴里哼哼唧唧,手也不时比划两下,一刻不消停。让某人只能望天叹气。

“夏,喜欢钟离吧?”泽轩远远眺望着树影婆娑,听着秋夜里寂寥的虫鸣,眉心复杂地纠结着。

如果不喜欢,不会甘冒性命之险跟他去寒山吧?如果不喜欢,怎么会为了他不惜跟十多年的伙伴翻脸?如果不喜欢,就以她的性子,我行我素惯了,哪里会舍得改变?

“喜不…喜欢…”夏夏咕哝了两句,也不知道究竟是说了喜欢还是不喜欢。

忽然,她睁大了眼睛,瞪着虚空中的一点,浑浑噩噩地吼道:“钟离是我夫人!”

话毕,歇菜,继续倒脸睡。

泽轩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无赖的模样,心里却涌出一丝一点酸涩和惆怅。

“夏…我看了她一千五百年…我不能…”

幽蓝的光芒瞬间暴涨,如瀑的发丝迎空飘扬,瞬间化作一丈多长,轻轻覆盖住夏夏的身体。

皎洁的月光下,男子缓缓俯身,将一枚冰凉的吻,落入女子眉心。

蓝色的印记一闪,瞬间隐去,再无处寻觅。

☆、心灰意冷(2)

夏夏是被一阵冷风灌醒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上的暖意渐渐消融,淡淡的阳光洒在身上,却仍是微凉。

她眯着眼,一点点睁开,看着零零碎碎的酒坛散落在脚边。

太阳靠得无比近,显出清晰的丝丝缕缕,腿边有一块瓦片硌得生疼,宿醉的后的清醒让人头晕目眩。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她呆呆地看了一圈四周,半天回不过神。

再摸摸眼角,干裂得厉害,隐约有泪痕。

她慢慢从屋顶上坐起来,初醒的迷蒙渐渐散去,这才隐隐地消化了一个事实。

小鬼,走了。

这一次,怕是真真正正地走了。不辞而别。

他不想看到她哭闹的样子,不想自己的心被动摇,所以,趁她熟睡时,走了。

夏夏仰天叹一口气,深呼吸。

再没有一丝一毫流泪的冲动,心里麻木地一片,也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不得不承认,小鬼果然跟她最久,最是了解她,连心生怨恨的机会都不给她。

若是昨天那个情况下,他一走了之,她真说不准自己会做些什么。

把陌如殇的毒下冥幽宫的水井里?不不不,这太恶毒,且不热烈。也许放一把火烧起来,那样比较壮观。

连她自己也心惊,原来她需要发泄的时候,可以做得这么极端。

可是他没走,他回来了,他抱住她,用行动告诉她,她没有被抛弃。

而现在呢?他真得走干净了,她会怒吗会悲吗会伤心欲绝吗?

不,不会。

她太懒,且乏了。

所有的感情都宣泄过了,这会儿,干坐着晒晒太阳就很平静。

你看,那货多聪明,把这些一步一步算计进去,还弄了个预演忽悠自己。

得,这会儿男主功成身退了,她这个女配还折腾什么劲?谢幕吧!

一脚踹飞一个正好够着的酒坛子,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哎哟,谁在装神弄鬼丢暗器?速速现身!”

夏夏一愣,大清早的,怎么清荷院有陌生男人的声音?还是在她这屋?

好奇地伸出脑袋一看,还是一个长相不错的青衣。

耶?这是哪家的相好?

“大侠,你又没有被酒坛子砸到,叫得那么渗人做什么?我还以为出人命了”

☆、心灰意冷(3)

下面的青衣男子立即发现了目标在屋顶上,可再仔细一看,只是个毫无戒备的小白衣女,顿时松了口气,可也立刻垮下了脸。

“你好好的姑娘家,喝什么酒?喝便喝了,学人摔什么酒坛子?摔就摔了,干嘛叫酒水正好溅在我的新鞋上…我是多倒霉呀我…”

夏夏被一通罗里吧嗦的质问弄得有点晕,但总算抓住了关键,又看了看他一脸疼惜的表情,马上领悟道:“咦,相好的给做的鞋?”

青衣男子脸色一红,有些结巴地辩解:“你…你莫胡说…”

夏夏摇摇手,一脸没趣。

用得着这么紧张么,真是不打自招,她本来也没什么兴趣知道这些八卦。

“唉,大侠,搭个手,我跳下去的时候接住我啊!”说着也不等人答应,就径自纵身跳了下去。

青衣男怪叫一声,总算是稳妥地接住了夏夏,然后立即撒手将他放到地上,还多此一举地将手背到手后。

夏夏一脸黑线地看着那不自然的动作,问:“你这次又怪叫什么?”

“姑娘你突然跳下来,招呼也不打一声…”

“你对自己的功夫没信心?接个屋顶上的人也怕?”

“这个自然不是,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明白了。”夏夏立刻打住那喋喋不休的架势,一针见血道,“你相好的是母老虎,而你是个妻管严…”

“这…”

“解释就是掩饰,大侠你掂量好了再说。”

青衣男被夏夏屡屡打断,还揪住小辫子不放,一肚子憋屈却没处发,一张脸涨得通红。

其实他也是运气不好,碰上这会儿夏夏正炸毛,刚好他又一副受气包样,不拿他开涮都对不起他。

“对了,你来干嘛的?”

青衣男经这一提醒,才想到忘记了办正经事。

“我找夏夏姑娘。”

夏夏挑眉:“找我?”

“咦,就是姑娘你么?”青衣仔细打量了一番,皱眉不知道想着什么,“哦,对了,我是替钟少主捎东西给你的。”

“钟离?”

青衣男一听,一个白衣女敢直呼钟少主名字,钟少主又特意托自己送东西给她…这…

顿时心下明了了几分。

☆、心灰意冷(4)

青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夏夏:“就是这个了,姑娘请收好。”

夏夏也不拘小节,直接拿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刻的是龙凤呈祥图案,在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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