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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唯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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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他隐约感觉的到,张良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既然对方没有点破,他也不说什么。毕竟这些事情以后,自己可能会因丧失下一感而成为废人。
白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阻止自己救白凤。因为一代帝王不能是个残废。
可这对白月来说不重要,就算是残废到连白凤都不想再拥有他,他也要救他。
可是他不知道,那个注定的命运并不是他想打破就可以打破的。
或许许多年后回忆起来,他只能报以苦涩一笑,能再见到那个人的脸,即便一切,好像都不似当初。
***************
星魂是最先赶回锦阳殿复命的。此时天色已晚。
“天子大人,南部军营已经抹杀完毕。”他的话语轻扬,仿佛并没有废多少力气。
白月点点头,很满意他的速度:“好。大概宫里活的士兵还有多少。”
“若不算驻扎在附近的军队,还有不到五千。”
“东皇太一和月神那边可有消息。”迟迟没有把嬴政抓到,白月很忐忑。
“听少司命说,他大约是躲了起来。不出意料应该已经联系了附近的军队赶来救驾。好消息是,已经将李斯活捉。和扶苏一起关押在牢中。”
李斯……听到这个名字,白月的嘴角不着痕迹的牵起。
“星魂,去把石兰找回来。她应该在北边,要是看见了和她一起有谁是不认识的,请他也来见我一面吧。”
“是。”
“还有,”星魂话音未落,白月突然补充道,“这回若是有人有意招降。可以放他生路了。辛苦你了。”
摇摇头,星魂一笑:“不敢。”便再次领命离开。
他一走,白月再度陷入了沉思。
“他跑不出去的。”白月说,“擒贼先擒王。杀了嬴政,其他的兵马,不攻自败。”
“盖先生正在找他,若他没有跑出咸阳宫,就绝对可以找到。”
“那么问题就是来救驾的军队了。蒙恬在我手里,驻扎在附近的那位大将……是王翦。”
张良思索后回道:“并不是战乱时期,他手头上的士兵总数不会超过三万。”
“三万还不多吗。我们的优势就在杀了嬴政一个出其不意,他没有时间集聚军队。但是张良,我们手上的士兵有多少。”
“三百。”
白月挑了挑眉:“比我们多了十倍。还不算很糟。张良,你觉得要怎么办。”
儒生淡然一笑:“游说。”
白月表示赞同,随后略有所思的询问:“有好的人选吗?”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是石兰和另外一个男人。
石兰面有倦色,但还是对他恭敬的鞠躬行礼:“天子大人。有何吩咐。”
“辛苦了石兰。”
但是当白月把目光向右方移去,他顿时傻眼了。
因为这个男人,他见过。
这两人几乎是同时的向对方拱手致意。
“小人不曾想到那时就已得见天子大人。”
“哪里……我才是很佩服大侠的胆识……今日重见,敢问大侠尊名。”
“免尊,小人韩信。”
韩、信。
“战必胜,攻必取”的韩信吗。
白月的手在抖,他克制了得见高人时有些激动的反应,对韩信说:“韩大侠可擅长谋战?”
韩信微微一愣,踌躇片刻,才回道:“天子大人有何吩咐直说便是,小人定当鼎力相助。”
“我想请韩大侠前往王翦军营,说服王翦投入我们麾下。”白月思考后接着说,“他开出的条件,不论什么,允。”
韩信没料到对方会托付自己如此的重任。难道自己现在不仅是一个无名小卒吗。他明白白月的意思,答应对方的条件,但自己当然是去谈条件的人。
“希望韩大侠带领三十士兵今夜赶往。因为现在手头兵力稀缺,所以这点人数还请韩大侠不要责怪我不识人才。”
我韩信苦熬这么多年,终有一日得见明君,死不足惜。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机房要关了!本想写够3000没时间了啊!明天再更!各位对不起!开学实在各种忙!
☆、输赢胜负,弹指繁华
第二天早晨,星魂和少羽来向白月汇报,咸阳宫肃清完毕。
“扶苏,胡亥,李斯,赵高等一干人已全部压入大牢。等候天子大人处置。”
“好。很快的速度。”白月对星魂点头致意。
少羽踏步上前:“蒙恬在外,是否要现在审问。”
白月想也不想的命令:“……带进来。”
锦阳殿着实不是个适合当临时据点的地方。这里的装修风格让人没法严肃。
但是蒙恬不觉得。他被绑在山洞里绑了这么多天,除了喝水什么都没有吃,他已经离死不远了。
“我需要你手上的半边虎符。”要调动军队的话,这年头得有虎符才行啊。
所以当白月这么单刀直入的说,蒙恬只是摇摇头,却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给……”
白月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答应,毕竟,蒙氏一族应该是很“正直”。不过好像正直和不屈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大约是亲眼目睹了自己的铁骑军被白凤在一晚消灭,接着又被轻易制服囚禁起来,身心上的疲惫和慢慢接近死亡的折磨蹂躏着这位大将的神经。
“好。”白月挑眉,很满意蒙恬的回答,他继续问,“那么,你想不想活下来?”
大约是军人的自尊和骄傲支撑着蒙恬,他用力瞪了白月一眼,抿紧嘴唇不说话。
白月不生气,走近他,蹲□,看着趴在地上濒死的蒙恬,用赞许的口吻说:“你这种人才,我现在正需要,真不舍得杀。我若保你之前的地位,再在嬴政的基础上多加你一倍军饷,你要不要帮我?加上你哥哥。”
蒙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七天不到的时间,这个看起来一捏就死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占领了咸阳宫。
“这么说,你想就此丢盔卸甲,还是希望能继续名垂青史。”就在他眼前的那双黑眸里没有一点欺骗和鄙夷,白月一字一顿的说道,“天下人不会说你是叛徒的。”
***************
最后剩下的,只有嬴政了。
当白月接到石兰的消息赶往时,盖聂已经和嬴政兵刃相接。
这里是距离宫门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看起来,似乎嬴政仓惶逃窜到此,还是被发现了。
被劈裂成两半的马车散在不远处,卫兵的尸体零零散散的散布在四周。白月眯了眼睛看过去,却也只见银弧飞闪,剑光四溢。
嬴政手里是这世间最好的剑,但是他却不是最会使剑的人。
盖聂的步履扎实矫健,有了稳固的支撑点,他的每一个劈斩都非常有力,渊虹散着浓浓的杀气,暗紫色的幽光在空中带起一道道残影,肉眼根本无法看清剑刃的路线。
费力的迎击着,嬴政虎口发麻,都快要握不住天问的剑柄。他本来就受了伤,东皇太一摧毁了他大半内力,他是靠着当时哨塔上其他人当肉盾才得以脱身。
何况,盖聂的剑里包含了不止一种感情。他有太多太多的仇要报,有太大太大的使命要去完成。
盖聂知道白月就在他身后,等着他赶紧拿下这场战斗的胜利。
力道猛的加重,盖聂将天问从嬴政手里打脱,剑尖灵活的一转,已是抵在他的喉咙。被撂倒在地的帝王没有动,他知道自己一动,便是跳进了死亡。
白月数了一百个数,他刚数完,这边打完了。
在场的人还有星魂,石兰,张良。他们都看见白月拖着下巴微微一笑,过去捡起了天问在手里掂量掂量,才慢慢走近嬴政。
他用指尖拭着天问的剑身,看也不看嬴政的问:“有什么感想吗?说句实在话,我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嬴政要败,就败在了轻视。他压根没把白月当成敌人,所以不能说是“轻敌”。对方之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个长的漂亮了点的药材,连人都不算。
可是这时,那个漂亮了点的药材操着自己的宝剑,居高临下的鄙夷着自己。
“我本来还想让你看看的。看看我怎么把你的江山一点点抢到手。”稍微顿了顿,白月暗叹一口气,语调瞬间变得阴险,“可是……留你一天,我都不踏实。要是出了意外,你被谁谁给救走了,我就大大的失算了。”
“终有一天,也会有人这样打败你。你不会长久的。”嬴政诅咒般的说道。
白月目光一阴,语调冰冷的令在场所有人打颤:“说完了吧。说完了,你可以瞑目了。”
下一秒,他没有任何迟疑的,手起剑落。
……
谁都没有说话。
白月把天问丢回地上,那把绝世好剑断送了自己主人的性命。它在白月眼里一文钱都不值。
“张良。去把宫内的尸体给我想办法处理掉。再拖下去瘟疫会盛行。石兰,传令回桑海,咸阳战局已定,请齐鲁方面做好支援。星魂,去向东皇太一汇报嬴政的死讯,我需要阴阳家在最快的速度内昭告天下。说,嬴政,他们的陛下,死了。”
石兰知道,自己走时看到的,将会是她印象中,这个人最后一抹那么云淡风轻的笑容。
***************
这段持续了三天的纷乱史称“咸阳事变”。
天子刺杀皇帝嬴政,夺取咸阳宫,抹杀所有忤逆臣党,血染了黄河水。
韩信带着佳音归来,王翦同意了听凭白月调遣。没有人知道韩信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却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看似平凡的男人。
嬴政死亡的后一天,白月单独召见了星魂。
忍了这么久,白月总算可以去做他拖延到不能再拖的事情了。
“星魂,我要救他。”
白凤一直交由阴阳家看护,为了防止出事,白月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之前两天需要忙的事情太多,这般咸阳攻下来,他不想再等了。没有那个人在身边,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他想让白凤看看自己做到的,想告诉他自己成功的给他报了仇。
星魂踌躇片刻,只问一句:“不需要告诉其他人吗。”
很虚弱的摆摆手,白月心知肚明的回答道:“不必了。他们,不会赞同的。”
***************
跟着星魂的脚步,白月来到了东皇宫殿里一个他未曾涉足过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星魂突然停□,为他推开了边上一扇不易发现的暗门:“天子大人,请这边走。”
他先于星魂走近屋内,只听后者打个响指,便点亮了室内的烛火。
白月看到屋子正中央有一张雕花木床,那上面躺着的,是白凤。
蓝发的少年似乎只是睡着了,表情恬静安稳。
他走到跟前,手心抚上对方冷冰冰的脸,白月的目光扫过白凤的脖颈,登时瞳孔一缩,很惊喜的对星魂问:“伤口呢……?”
“并没有愈合,阴阳家还没有这样的技艺,只是用了些方法覆盖了之前的伤口,看不出来而已。”
“是吗……谢谢。”白月的手停留在白凤的脸颊,想要记住对方皮肤的触感,眼睛一遍一遍的描画着他的容貌,想要狠狠的印刻在脑海里。
因为白月不知道接下来会丧失的哪一感,说不定,他以后听不到他和自己讲话,看不见他对自己笑,感觉不到他触碰自己。
只能趁着现在,好好珍惜。
“天子大人,请喝点水。”星魂倒了一杯清水给他,白月和他说谢谢,没有注意到少年眼里闪过的一丝阴霾。
星魂从衣襟里掏出个精致考究的小盒子双手呈给白月。
“这是什么……”
“之前云中君为嬴政炼制的药丸,为了配得上您的血制出长生不老药。”
白月打开盒盖,一小粒黑色的药丸安静的躺在红布上,它同一颗黄豆差不多大。白月拿着他,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
明明是为了那样的目的才被炼制出来,自己现在却要用他来救白凤。
“天子大人,臣愿意陪您一试是违背了众多人的意思,所以如果没有成功的话……还希望天子大人振作。”
他回给星魂一个了然的微笑:“我知道,就算没有救活白凤,就算我没有救活他还失去了感觉,我都非常感谢你做的这一切。”
星魂双手托着一柄锋利的匕首献给白月:“请天子大人放心,再糟糕的情况,臣还守在这里,请不要慌张。”
他未来大国师的话让白月安心不少,转回身子面对白凤,白月无声的轻笑,眼前回闪过一幕幕曾经的点点滴滴,不全是他和白凤,画面中还有盖聂,有少羽,有端木蓉,有石兰,有张良,有很多很多至今为止在帮助他的人。
那么多人需要他,他却还是任性了。
白月握住匕首在手心划开一道口子,把药丸置于其上,等待它吸取自己的血。
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白凤的眼睛,将药丸送进白凤嘴里,托起他的下颚帮他咽下。白月生怕自己眨个眼世界都会跌入黑暗。
但是过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变化。
气氛非常的平静,星魂微微皱眉,额角开始冒汗。
星魂看到白凤的眼睫毛颤了颤,竟睁开了眸子。
白凤还有些虚弱,他调整了视线,最终焦点落在站在自己身旁的白色身影。
一瞬间,那种要破胸而出的伤感几乎把他淹没,但是,白凤还是张开嘴唇,很不解的问道:
“你……是谁?”
星魂的心脏立刻就揪紧了,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白月站在原地僵了许久,与白凤对视着,像是要把那个人看穿,但他眼中流露的不是忧伤,竟是同样的疑惑。
白月对他笑的很温柔,是三天来头一次露出这样的微笑,可他嘴里却说了一样的话:“是啊……我也想知道,你是谁。”
***************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良毫不客气的冲星魂咆哮道,他一生从未有过今天这般失控。
“代价抵消。”星魂暗叹一口气,“记忆换感觉。我在天子大人动手之前让他饮下了从蓬莱带回来的遗忘之泉泉水,经过我的处理,有选择记忆消除的功效。之前研究过,如果有办法用其他等量的代价相替换,应该是可以保住天子大人的感觉。”
这对张良来说并不是一个满意的解释:“可是他们都不记得彼此了啊,代价要这么大吗?”
“我本以为只能让其中一人失去记忆,那至少没有忘记的一方会采取些行动。”星魂有些感慨世事的冷笑道。
他相信只要其中一方还有记忆的话,那么一定可以重新让对方爱上自己。
“结果竟是如此干脆……一人的记忆不足以抵消那个代价,同时要了两个人的。”
星魂看向张良那揪心似的表情,说:“这样反而好些吧。如果他们都不记得了,好像彼此都没有打扰过对方的生命,感到悲哀的,只是我们这些外人而已。对天子大人或者白凤来说,其实没有损失。”
怎么会没有损失!
阿月战斗的理由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白凤,现在,这个理由消失了,就那么容易的消失了。他拥有了天下,可是连拥有的理由都不知道。
像硬生生的割掉了他的一块肉,就算不晓得那块肉是什么,该有多疼,是不会改变的吧。
“白凤现在在哪里……”张良扶住桌子,不让自己的双腿打颤。
“他失去的只有对天子大人的记忆,其余所有的事情都还记得,所以应该已经在返回桑海去和聚散流沙汇合的路上。”
张良笑的很苦涩:白凤啊白凤。那个人为了救你什么也不怕,可是你的回答就是这么干脆的……离开吗。
“他呢……”张良小声的问。
星魂没有表情的望着张良的眼睛,低低的叹了口气:“刚才天子大人下令将嬴政残党斩立决。盖聂已经陪同天子大人动身前往刑场了。”
张良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这种时候,难道真的什么都让他自己去面对吗!
***************
“已将李斯赵高等罪人带到,请天子大人吩咐。”
白月站在高处,往前走了一步,他看到昔日呼风唤雨的大臣此时穿着囚衣跪在行刑台上。李斯看向他的目光竟包含着一丝凄凉,而不是愤怒。赵高也被磨灭了往日的光辉,奄奄一息,抬不起头。
他听到李斯干笑几声,苦涩的说道:“我这辈子,竟会败在你手上。大秦,竟会覆在你手上。真是一出笑话。”
白月听罢,很嘲讽的笑了:“看来,你注定死的不明不白。”
“你真以为凭你配拥有这天下吗!你以为你是谁!”李斯突然咆哮道,站在他身后的刽子手历喝他住嘴。
但是白月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对李斯这垂死挣扎的德行十分“欣赏”。
盖聂腰间佩剑伫立在他身侧,看到少年如今的蜕变,心中只是闪过了些许失落。
那个聪明漂亮的人,将再也不会可爱,这乱世终是残忍的磨灭了他所有的天真。
“凭我……?是啊,配不配呢。至少,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来考虑了。”
那张俊美的脸上扯出丝倾国倾城的微笑,白月好像是在看一场表演,还看得十分开心。
但是他轻启了薄唇,用清脆的语调说:“杀。”
***************
当张良赶到的时候,只有几个小兵在收拾尸体。那盖在外面的白布被鲜血染红。
他拦下了一个兵家的弟子:“天子大人去了哪里。”
“张先生,天子大人好像移步正殿了。”那个小兵回答的毕恭毕敬,连张良也觉得十分不习惯。
果然,一切都变了,连他都开始被当作需要尊敬的人。那么白月呢……
张良驾马奔驰过大半个咸阳宫赶到前殿,盖聂正好从石梯上走下来。
“盖大侠。”张良对他问好,盖聂只是点点头,沉默的回以礼数。
盖聂继续朝底下走,缓慢的说道:“我在殿外守着,等到什么时候他愿意出来。”
但他好像并不打算阻挡张良的去路,于是张良目送盖聂离开后,便飞也似的冲上了最后的几级阶梯。
他突然放慢步子,不出一语的静立在白月身后,不敢打扰那个遗世而独立的身影。白月的双手垂在两侧,面对着架高的黄金龙椅呆呆的望着。脸上不悲不喜,好像并没有在思考什么。
“张良。”过了很久白月才转过身,微微一笑,声音却像是要哭出来,张良听到他问自己,“我是谁?”
张良人生中终于切实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明明那个人就站在一步之遥外,甚至还穿着初见时的那件衣裳,素净到不带一纹一绣的装饰。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是一样温柔。
但是对方的双眼,经历了那些生死别离,看淡了那些输赢胜负,现在早已不似曾经的纯真,这样漆黑如墨的眼瞳里,到头来剩下的,是深沉,和孤独。
“我答应过你。”张良说着,坚定的走近了那个将会离他越来越远的人,双手承托起对方的脸颊,拉近两人的视线。
“也许以后,真的不会像你我期盼的那样。”历朝历代,君臣的界线,该怎么打破。
“但是,请记住在你登上那个位子之前的岁岁年年。”记住我们曾经离得这么近。近到我一低头就能亲吻上你的嘴唇。
“阿月,可能你会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其实并不是。”不管如何,还有我和很多人都守护在你左右,注视着你为我们带来的所有荣耀。
“你还是你。永远都是你。”
张良的声音那么温暖,简直要把白月藏在心底的眼泪全都融化。
那清秀的少年顶着泛红的眼眶,拼尽所有力气对张良露出了一个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
他还是俯低了头,他没有反抗,许了他这个动作。
以后这张嘴唇的温度,或许张良再也体会不到。
当张良挪开脸庞后,白月慢慢的转过身子,张良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通向龙椅的阶梯。
每一步都那么重,却又那么轻快。
从今往后,一切爱恨情仇,都将成为弹指云烟。
纤长的手指划过金灿的扶手,白月深吸一口气,胸腔里躁动的气息几乎要把他撑破。但是,他的眼神在此刻竟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轻轻抖动衣袖,白月垂眸望了张良一眼,他的臣子站的笔直,等待着他的君王宣告着他的天下。
于是白月坐了下去。
年轻的君王淡然的扫视过空荡奢华的宫殿,最后注视着那双他熟悉的眼眸。这那样的荣光简直让张良无法直视,他的语调如此决绝有力:“从今起,吾下令,封张良为丞相。”
张良欠身拱手,对他鞠了意义再也不同的躬:“微臣张良,谢陛下隆恩!定当为陛下赴汤蹈火,生死交付!”
***************
七天后,前太子扶苏于狱中自尽。胡亥被赐毒酒而死。
一个月后,龙且率军奔赴齐鲁,和平夺取胶东一带,保住了文化圣地。
五个月后,蒙恬蒙毅奉命出兵东南沿海,回收秦朝流散兵力。
与此同时,项式一族同石兰返回西蜀,携最高指令停止行宫的修建,开辟出道路向各个战地输送军粮。
八个月后,卫庄携聚散流沙率三万兵马向西北进发。
一年后,韩信王翦兵分两路自咸阳出发,只用不到十月时间,贯通中原横穿黄河长江直达南蛮之地,于雷州半岛汇师,返回咸阳,将秦朝大半天下收归于白月之手。
至此,江山易主。
自咸阳事变过后两年,白月召集在朝所有文臣武将,于咸阳宫内正式宣布废秦,改国号为“靖”。
史称……“康靖王朝”。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是不是像大结局……可是下一章才是大结局……这章信息量略大啊……还有很多没有提到的下一章会讲明。可能大家会觉得时光匆匆,一切都好容易,那么容易的抢夺了一个天下。但是仔细想想,真的容易吗。来吧,请迎接大结局。咸鱼跪求大家冒泡哦!这么多年了,唯龙总算要完结了。我好想哭。
☆、天地在握,吾已成龙
鹅毛大雪在第二天一早终于停了下来,瑞雪兆丰年,这倒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只是这雪赶得巧,正好是在除夕。
大雪积了整整一夜,将整个咸阳宫披覆上了纯白的素衣。天蒙蒙亮,宫里已经有人开始清扫堆积在道上的白雪。
白月比往常醒的要早,昨晚一直和张良议事到很晚,现在却已经几乎没了睡意。
他在床上呆坐许久,努力的回想着那个令他心潮跌宕的梦境。想了一会,却发现越想越记不住。
索性颓然的摇摇头,苦笑一声,走下了床铺。白月没有换掉一身素色的麻布睡衣,简单的洗漱后,随手扯过挂在架上的厚袄褂披裹住纤瘦的身子,便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迎面卷来的寒风顿时唤醒了他的神经,微微眯了眼睛,所见的世界是如此的洁净。朱红的瓦上覆了白雪,红白相映,煞是好看。
清雪的侍者还没清到这里,他看向从阶梯一路绵延出去的洁白地面,像是处子的肌肤那般,柔软纯净,让人连触碰都心怀不忍。
但是想要在雪地上第一个脚印的心思还是驱使白月脱下了鞋子,试探的将脚尖伸了出去,一点点的落下,任凭白雪的温度冰冷刺骨,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在那殿前的小广场上,不言不语的站着。
他打着哆嗦吐出一口呼吸,连那雾气的样子都是如此的优雅。
真安静啊。
白月仰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有些失落的想道。
竟然,过去五年了。
一转眼而已。
他没有心思浪费这美景去回忆五年来他做了什么,白月四下看了看,他记得昨天好像给在近前伺候的侍从放了假,遣了他们回家过年,所以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
难得没有人来叨扰,一遍遍的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今天会有除夕的庆典,但估计这会儿还在布置,白月一向戒奢从简,这种日子也不会太过铺张,但他想着怎么也得为一直以来为自己效劳的臣子们一点回报,好歹准备了节目来庆祝。
低下头,两只白嫩纤秀的脚丫已经被冻红。感觉到刺痛传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心想若是平常,不知得有多少人絮叨。
但是他的大丞相肯定会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说不定会陪他一起站在雪地里。
想到张良,白月估摸着再过一会儿他就该过来了。自从天下易主后,张良直接住在了咸阳宫。
为报答丞相的辅佐之恩,白月对儒家挂念颇深,赐予了伏念和颜路很高的头衔,允许他们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学说。
尽管,白月对于其他学派也采取了这种态度。
轻轻在雪地上蹦了两蹦,他想缓解下脚底被冻的发疼的感觉。结果又是一阵冷风从身侧调皮的拂过,成功的让白月打了个喷嚏。
但是下一刻,他只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双脚离地。白月还没有来得及惊奇,将他打横抱起的人已经把他放在了地面。
白月站在自己脱下来的鞋子上,顺着那靛色的暗纹手套往上看,白羽毛在肩头迎风飞舞,他看到对方的蓝过苍穹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而后白凤退了一步,对他稍稍欠身:“陛下,请保重龙体。”
那一刻,白月笑了。
笑的双眼视线模糊。
白凤自己也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冒犯”,但是看到那个背影,从心底里涌上来的熟悉让他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好像以前,就经常这样做一样。
“你是……流沙的白凤吗。”
听到王在问自己问题,白凤立刻回道:“是,臣乃卫将军手下,白凤。”
“我知道。”白月蹲□,拍拍脚底的雪,把鞋子穿上。这次,他站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满含温柔,他对白凤轻声说道,“卫将军我已经四年没见着了,他在西北捷报频频,一直领军打到了波斯。他的手下也从未回过咸阳,怎么这次……你竟然回来了?”
白凤僵了僵,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了半晌,他还是回答说:“臣来给陛下恭贺除夕……”
“是吗……”白月的声音很恍惚,似乎透着些失望,但是他的表情没有波澜,只是带着微笑,久久的注视着白凤英俊的脸,隔了许久才点点头,“劳烦你跑了这么远。谢谢。”
白凤撒了个谎,他会回到帝都,完全是因为心中的疑惑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解答,而卫庄终于笑叹着告诉他:“你要是那么想知道,就去找当朝的皇帝吧。”
卫庄说这话时,连赤练也暗自背过了身。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只是都绝口不提。
谁能告诉他,记忆里好像被偷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午夜梦回,他拥着的那个身子究竟是谁。
白月跨过门槛,回身对白凤招手示意:“要不要进来坐坐?今天既然来了,就等到除夕宴过了再走吧。”
“谢陛下。”
白凤领恩,跟在白月身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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