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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之入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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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像是利用了宋濂对自己的一片心意,他讷讷的轻声说了一句:“敏之,对不起。”
宋濂两手捧起程蝶衣的脸,双眼直视对方,说:“对我,你永远不要感到抱歉。你对着那些人都是强忍着,对着我却能放下心来哭泣,可见你是相信我依赖我的。我甚至还要谢谢你,因为我在你心里,是不同的了。”
胸腔里刚刚灌过的冰水,此时像是被抽干了又倒进了热汤,身心熨帖,程蝶衣的眼泪掉得更猛了些。谁,都没像敏之对他这么好过,就算是以前的师哥,也没有这样。他忍不住想,要是敏之是他师哥,也许,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吧。
宋濂吻了吻程蝶衣的嘴角,并不含一点儿情|||欲,只有心疼和珍惜,说:“君越,以后宋公馆就是你的家,你和段老板的院子就别住了。”段小楼和程蝶衣成了名角儿之后一直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不过是分着东西跨院住着。如今段小楼有了女人,蝶衣再住着只怕不妥。再者,这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宋濂也不想让蝶衣和那两个人再有什么瓜葛,白白的受气添堵。
家是什么,对这些从小在戏班子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家无疑是个奢侈的东西,谁都没有过。硬说要有,科班就是家,却又不像家。如今宋濂承诺给他一个家,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来的珍贵。程蝶衣眼泪未停,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郑重地说了一声:“好”。
虽然蝶衣脸上的妆哭得有些花了,嘴唇上的胭脂也因为刚才的热|||吻弄得一团乱,此时破涕而笑,显得有些狼狈,但是在宋濂眼里却是他见过最美的蝶衣。他抬手给蝶衣抹了抹泪水,牵起了对方的手,说:“走吧,夜深露重,我们回家。”
程蝶衣握紧了宋濂温暖修长的手,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他并不说话,静静地被宋濂拉着,两人慢慢走回了宋公馆。
让蝶衣以后在宋公馆住着是临时决定的事儿,那件西边的客房自然还是没有清出来的,所以程蝶衣又只能和宋濂住在主卧了。不过好在程蝶衣有一次住在这个房间的经历,两人之间倒也没有再尴尬。宋濂先是哄着他喝了大半碗粥,又让蝶衣自己去洗了把澡,也略微收拾了自己一番,便拥着程蝶衣睡下了。不知道是哭的累了还是在宋濂身边特别有安全感,程蝶衣还来不及回想任何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儿,就沉沉睡去了,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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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程蝶衣面露不悦,牙齿细细咬着嘴唇。
事情是这样的,早上吃过早饭,宋濂就提议带程蝶衣去以前住着的院子收拾收拾,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带过来。谁知程蝶衣一听就不乐意了,干脆地说自己不想去。宋濂也不想让程蝶衣去见那两个人啊,但是那么多的东西在那儿呢,万一菊仙这个女人仗着没人管,一起都给处理了,那可怎么是好?宋濂自然舍不得啊,那些东西都是君越一点一滴的生活痕迹,纪念意义非比寻常!
他见程蝶衣颇有些油盐不进的样子,也知道从小这人脾气就倔,自己认准的事儿,十匹马也拉不会来,心道只能迂回不能强攻,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君越,我问你,如果你家院子里突然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坑,正正好的挡在门口,你怎么办?”
程蝶衣被他这个摸不着丈二和尚的问题一下子蒙住了,说:“这又从何说起啊?敏之,你甭说了,不管怎么着我都不想看见他们。”
见程蝶衣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宋濂只能继续说:“耐心点儿听我说。有了这么一个坑,不管你是绕过去还是跳过去,那个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还会在,你每天都得这么绕啊跳啊的。但是如果你一开始就能填上,就再没有坑在你家院子里了。”宋濂顿了顿,接着说:“就像你,现在不想见段小楼和菊仙,也不想听任何有关他们俩儿的事儿,但是这样你就能忘了昨晚上那回事儿了吗?就算你能忘得了,这事儿就能当作没发生?遇到了事儿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强逼自己勇敢面对,而不是逃避!”
程蝶衣被他这一番说辞下来态度软了一软,但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
宋濂一看程蝶衣态度没刚开始那么坚决了,暗道自己这劝说有些效果,马上加大火力,“而且你想啊,你有那么多东西物件在院子里呢,难道白白送了菊仙和段小楼?一些个俗物倒也罢了,咱们也不缺那些个衣裳头面什么的,只是咱俩儿有张合影还在你那儿呢……”
程蝶衣一听说有些东西不去拿回来就可能不再姓程而是要姓段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女人?!而且他素来喜欢照相,除了和宋濂的合影,还有许多他跟名家名角儿的照片,也有他和他师哥的……这些东西他可舍不得抛下。也不再犹豫了,换了套衣服就和宋连带着人去了自个儿以前住的院子。
菊仙还在扫洒这小院儿的时候,却见程蝶衣和宋濂带着一大帮子的人略有些来势汹汹的往自家院子里走,心想难道这程蝶衣还没死心,今儿个带了人来这是要搅局还是要干什么?当下去厨房里抄了把菜刀佯装在院子里磨起刀来。
只见那个一直跟在宋将军后头的军装男子微微笑着朝她走来,拱了拱手说道:“段夫人,日安,在下是宋将军的副官,秋明。我们将军说了,如今段老板成了婚,程老板要是再住下去就要有人说闲话了。程老板如今在我们宋公馆住着,今儿个是来收拾收拾东西的,您放心,我们将军是绝对不会亏待了您二位师弟的。”
菊仙一听之下这心里绷紧着的弦才松开,放下了手里的菜刀。自从她昨儿个晚上瞧出了程蝶衣的心思,她还巴不得让这“虞姬”快点打包走人,便也笑着应了,“宋将军可真是个会心疼人儿的,师弟真是好福气,有将军照顾着,我和小楼还能不放心吗?”
“什么放心不放心?”段小楼在东跨院儿听见外面儿人声嘈杂,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他昨儿个晚上的喜酒喝多了,睡到现在这脑仁儿还阵阵的疼,他也顾不得梳洗打扮,直接披了件外褂就出来了。一瞧见这么大的阵仗,楞是给吓了一跳,说:“这,这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嗨,能有什么大事儿啊,这不是宋将军体恤咱们,说咱俩儿成了亲师弟再住着有些不合适了,这不,将军带了些人来帮着把咱师弟的东西都搬他那儿去,以后蝶衣可有福享咯!”菊仙真算的上是个八面玲珑的厉害女人,一张嘴倒是巧的很。
段小楼听了脑壳儿疼得更厉害了,他见程蝶衣瞧都不瞧他一眼,又听了事情原委,心里顿时有些慌了。他看了眼俊朗的宋濂,磨了磨后牙槽,说道:“蝶衣,你昨儿个晚上没回来,师哥好担心啊。你过来,师哥有话跟你说。”
看段小楼今天这情状,脸色发白,唇色发紫。分明是昨儿个晚上喝多了,今天直睡到现在才醒,实在是不知道那“心”是不是在梦里“担”的。程蝶衣也不想和他多啰嗦,直视前方说:“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段小楼这会儿脸色有点难看了,他强忍着不悦,说:“师弟,别耍小性子了,师哥真的有要紧事儿跟你说。”
程蝶衣听他说是要紧事儿,见他精神不大好说不担心他是假的。蝶衣朝着宋濂询问的看了一眼,见宋濂微微颔了颔首,便冷着脸走了过去,说:“说吧,我听着呢。”
段小楼眯了眯眼,又想起昨天下午开场之前那坤跟他说的话,心里翻腾起了对宋濂的强烈不满。他把程蝶衣拉到一边儿,道:“蝶衣,听师哥一句话,别跟着宋将军掺和了。”
程蝶衣瞳仁缩了缩,抽回了自己被拉着的手臂,拉下脸来说:“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掺和不掺和是我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段小楼被他疾言厉色这么一说也火了,说话便有些不顾分寸起来,“程蝶衣!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别跟我装傻充愣,你说,他姓宋的干什么巴巴儿地来只看你一人儿的戏,只捧你一人儿的场?干什么送你那什么洋人的梳妆台,还硬是分了个化妆间?干什么这就让你住他那去了?他那是另有所图,你能不知道?!”
见程蝶衣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心想自己问对了,接着说:“师弟啊,师哥劝你,好好跟着师哥我唱戏。姓宋的真能跟你一辈子吗?他不也要娶妻生子?你现在是漂亮,是年轻,但是你能年轻漂亮一辈子吗?他现在哄着你跟他好,自然是什么花招都使出来讨你欢心的。等到你年纪大了,唱不了戏了,可不又有别的年轻漂亮的角儿出来,他还能待见你?你可得把持住了,跟着他能有什么出路?!”
“啪”。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程蝶衣和段小楼那个角落。只见程蝶衣脸色苍白,嘴唇被气得发颤,一只手还没垂下。段小楼那边也懵了,半边脸鲜红的五根手指印立马杠了起来。原来是程蝶衣气急之下甩了段小楼一巴掌。
程蝶衣只觉得伤心透了了,自个儿这么多年放在心尖儿上的师哥居然把自己想得这么不堪,跟有钱有势的勾搭成奸。师哥居然还把敏之说的那么……他一颗心冷得不能再冷了,声音打着颤说:“你心里面竟是这么想我的。我程蝶衣就是这种为了钱为了名什么都不管了的东西吗?!段小楼,你好,你真的很好!”
☆、谈话
(大修,完全改了原来的章节,因为之前人物有些走形了。见谅!)
段小楼被蝶衣一个耳光打得懵住了,眼神呆呆地,一只手抬起来碰了碰那被打的地方,疼了一下,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从小一直顺着自个儿的师弟打了,他虽然是个皮糙肉厚的,但这是事关男人面子的事儿,何况还是当着宋濂的面儿,男性尊严受到了严重的践踏,脸色就有点难看起来,但心里边儿更多的是对宋濂的埋怨。心想肯定是蝶衣跟这个宋濂在一起待的久了,学坏了,变得跋扈了起来。
“哎哟喂,师弟好大的脾气呀。你师哥怎么惹你生气了,来来,跟嫂子说,看我不削他。”菊仙见段小楼半张脸都涨起来了,心里怎么能痛快,她是个改不了的直脾气,就算在窑子里磨平了些棱角,但是泼辣劲儿一点没少。她走到程蝶衣跟前双手抱在胸前,也不顾宋濂在这儿了,说:“只不过啊,师弟,小楼好歹现在是我的男人了,要打要骂,还得知会我一声,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我们小楼好歹也是靠脸吃饭的,你这样不由分说打了他,你师哥怕是有几天不能上台了,与你也不利啊!”
宋濂能眼睁睁的看着程蝶衣在菊仙这女人手底下吃亏吗?他听了这番暗地里藏着刀子的话,心里虽然理解菊仙维护自己丈夫的心意,但是她口口声声“你师哥这,你师哥那”的,这不是暗示程蝶衣不分辈份不讲往日情分吗?再说这段小楼对菊仙的真心怕是连菊仙对他的百分之一都没有,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他走过去在程蝶衣身边站定,冷冷淡淡地说:“段夫人这叫说的什么话?昨儿个晚上蝶衣就说了,以后各唱各的戏,何谈利与不利?何况我们蝶衣平日里脾气最好了,我倒还要好好问问,段老板是怎么着的惹蝶衣生气了。”
程蝶衣见宋濂不问因由就站在了自己这边,心里头一暖,但他一想到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师哥竟然是这么想自己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泛了红。他心中的怒气和伤心微微平复了下来,心想只怕自己要是直说了,宋濂还不把这个院子翻个底朝天儿?便安抚地朝宋濂苍白一笑说:“没什么,敏之,我们快些去收拾东西吧。”
宋濂还不知道蝶衣的性子吗?他虽说有些偏执,但是性子却是极温柔的,断断不会随便出手打人,况且这个被打的,还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肯定是段小楼说了些什么,蝶衣才会一时气急给了他一个耳光的。
但是宋濂并不想让程蝶衣难做,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不愿意不勉强他。只是沉吟了一下,说:“没什么就好…君越,我们去你的院子收拾东西吧。”说完一只手扶着蝶衣的腰走向西跨院儿。
就在这时,一双眼睛盯着宋濂那只手臂的段小楼却突然说:“宋将军,段某有点话要说。请将军这边请。”
宋濂挑了挑眉,倒不知道段小楼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一会儿找蝶衣说话一会儿又找自己说话的。他垂下扶着蝶衣腰的手,走向段小楼,“段老板今儿个要说的话真多啊。成,那我就洗耳恭听了。”说完就跟着段小楼去了堂屋。
待宋濂坐定之后,段小楼也不多啰嗦,顶着那张杠着五条鲜红手指印的脸开门见山就说:“宋将军,我求求你放过我们蝶衣吧。”
宋濂一听,一双凤眼眯了起来,刚刚面对程蝶衣时的温柔儒雅一下子全部收了回来,只见冷冽和肃穆,说:“段老板这话从何说起啊?宋某不记得什么时候亏待过程老板和您呐,何来放过与不放过之说?”
“没错,你是没亏待过我们,甚至可以说,你对我们很好,很好。但是宋将军,你的好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让蝶衣跟了你,不是吗?”段小楼深吸了一口气,顶住了宋濂那股子强烈的压迫感,硬着头皮接了话。
这厢宋濂听了,心里明白了一大半儿。是了,段小楼这厮肯定就是跟君越说了这话,难怪君越气得摔了他一巴掌。他虽然有些不虞,但是却有些佩服段小楼,可见他讲义气这条,是真真儿的。他也算是为了蝶衣好,以他自己想当然的方式。
宋濂稳了稳有些浮躁的心,这段小楼如何看他不要紧,但是君越,他不想也不会让那人受一点儿委屈,便说道:“段老板,你错了。君越,也就是蝶衣,并不是个物件儿,可以供你我条件来条件去的。没错,我是喜欢他,我想给他最好的,但绝不是段老板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只听段小楼轻轻嗤笑了一声,说:“不是我想象的样子,还能是怎么样?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是这样,随随便便的糟蹋人。再说了,你能保证真的只跟他一人儿过一辈子吗?你还要不要媳妇儿,要不要孩子了?蝶衣现在是很年轻,也是真真儿的漂亮,但是这岁月催人老啊,你不过是一时新鲜,想找个漂亮戏子玩玩儿,那以后呢?十年后,二十年后又能怎么样?”
宋濂皱了皱眉,这段小楼也太想当然了。“我对君越是真心的,也绝对不会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我珍惜他、爱护他的心意绝不会比段老板你少!”他看见段小楼一脸不以为然,接着说:“实不相瞒,我第一次看见你们,实在张瑞年公公的堂会上。那次是我头一次看见君越,当时只觉得他眼睛清澈无比,整个人就像是一张白纸。我当初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我还是这么想,他是我心中至宝。”
“就算宋将军你所言非虚吧,蝶衣师哥不疯魔不成活的,你们两个又都是男人,他又是个下九流出身的,你真能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能吧,宋大将军。”段小楼听了宋濂一番话,心中更是一酸,语气也变得酸涩起来。
宋濂微微一笑,道:“段老板,别把你自己往我这儿对号入座。我早已经看厌了那些个女人低眉顺眼的模样,自己从小在南京那边的宅子里看到的还不够多么?都是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就温柔缱绻地能挤出水来,背地里又互相使劲儿地暗刀暗枪你来我往,我瞧不上这种做派。我只喜欢君越,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不论男女,不论身份。”
段小楼仿佛被噎住了一般,没错。他刚刚问的,有点儿那个意思。他从小和小豆子相依为命,那逐渐变化的感情他不是感觉不到。看到蝶衣和宋濂慢慢亲近起来,他的心里就释放了一大缸子的醋,晃荡晃荡地酸气冲鼻。他咬咬牙有些不甘心,强弩之末般说:“蝶衣该有自己的生活,他该有个孩子,有个家!而且,而且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宋濂笑得更加欢畅了,“这不老程老板费心了,我不在乎君越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只要他信任我、依赖我,永远在我的身边,我就满足了。而且,宋公馆已经成为了君越的家,我们今儿个来可不就是往家里边搬东西来的么。孩子,我们也会有的,这世道乱,要收养个把个孩子想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走出东跨院儿的时候,宋濂一脸轻松,朝程蝶衣大步走去,反观段小楼却像失了神似的,心不在焉,菊仙喊了他好几遍他都没听见。
程蝶衣有些担心,不知道敏之对师哥说了什么话,让师哥出来了就这个样子。虽然他心里面对段小楼很生气也很伤心,但是这么多年的情分在那儿,叫他不得不犹豫着问宋濂:“师哥跟你说了什么?”
宋濂朝程蝶衣温柔地笑了笑,捏了捏对方的脸蛋,说:“没什么呀,不过跟他说了说我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决心罢了。”
程蝶衣恼他这个时候还开玩笑,还泛着水汽的杏眼白了他一下,说:“跟你说正经儿的呐!不准油腔滑调的。”
“我是认真的,真说了这些。”宋濂单薄的唇轻轻吐出的这几句话,让程蝶衣不由得红了耳朵。心里边儿有些害羞,有些感动,又有些害怕,还有些担心。害羞于宋濂的直白和坦然,感动于宋濂的真心和实意,害怕于将来和变化,担心于师哥和师傅的态度。总之,他五内杂陈,多少种情绪糅杂在一起化作一声轻叹。
宋濂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也不逼他,只是牵起了程蝶衣的收,说:“走吧,去你屋子里瞧瞧,看有什么要带回去的。程蝶衣的心情虽然有些比昨天更加复杂了,但是对着宋濂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颜,由着对方牵起自己的手进了西跨院儿。
☆、严华
(捉虫)
君越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那一面,宋濂刚进了西跨院儿脑海里就蹦出了这句话。只见有一面墙上挂着满满当当的照片,里面或坐或站着的君越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自己。有的是程蝶衣和一些个名家名角儿的相片,墙上有一块地儿是他和段小楼的,里边儿一张是宋濂刚回了北平的时候周璇给他们两人拍的。照片上的宋濂身着军装坐在绘画室的高背沙发上,显得潇洒和肃然。程蝶衣两只手搭在宋濂肩上,微侧着身露出了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宋濂修长骨感的手轻轻拂过镜框,没什么灰尘,可见屋子的主人几乎是日日都擦拭的。他嘴角带出了个上扬的弧度,转身吩咐秋明说:“秋副官,把程老板的这些相片都好生带回去,这张,回去之后帮我挂在卧室里。”说完便让其他人出了卧室整理一些大件家具,自己一人和程蝶衣呆在里面整理归纳。
那边背对着宋濂在收拾衣柜的程蝶衣听了。虽然没转身,手下也没停,耳朵尖尖倒泛了红。叫人看得可爱。宋濂把程蝶衣的模样看了个真真切切,略微挑了挑眉,兴味更足了些。他转过身去帮程蝶衣收拾起床边柜子,却在柜子深处瞄到了一个颜色发暗的油纸包,他一时有些好奇,便伸手进去把那小小一包东西拎了出来,不由自主地说:“这是什么?”
程蝶衣听见了些动静,堪堪回头的时候却见宋濂手里拎着那个油纸包,当下两颊绯红,冲过去一把夺下了宋濂手中的东西揣进自己怀里,低着头断断续续地小声说:“没,没,没什么。”
宋濂见他这么羞涩地模样还是头一回,心下大动,忍住想要逗逗他,一张俊脸瞬间变得有些邪气起来,薄唇凑近了程蝶衣的耳边,说:“怎么,今天变成小结巴了?没什么就不许我看看?”
“唔!”程蝶衣被他在耳边一气息吹,顿时觉得身上汗毛直竖,直直跳开了两步,瞪着两只杏眼,说:“就是没什么嘛!你,你离我远点儿!”
谁知程蝶衣那两眼不仅没把宋濂吓退,在将军大人看来,这两眼毫无杀伤力的瞪视倒更像撒娇一些。蝶衣后退两步,他就上前两步,把程蝶衣压在墙上,高大的身躯将他环在怀里,低头说:“好君越,给我瞧瞧不行吗?”神情又仿佛有些委屈,接着说:“我不过是想要更加了解你一些,真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程蝶衣咬了咬下唇,见宋濂说的委屈,自己又一向有点吃软不吃硬,犹豫了片刻,有点不太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油纸包,别着脸递给了宋濂。
宋濂凤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微光,嘴角轻扬接了过来,轻轻打开之后,却发现是几颗发了黑的暗红色果子,都瘪了下去缩了起来,果子外边似乎还包着一层薄薄的东西,一时倒也不知道是什么。他皱着眉头拈了一颗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是一股子霉味儿,但是霉味里面还带着点清甜和酸味儿。
是山楂?脑子里仿佛像是一道闪电略过,宋濂这才想到:冰糖葫芦!
他又看向眼前的程蝶衣,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爽表情,宋濂的表情收了刚刚的戏谑,心里面有了一个猜想,他启声说:“君越,这冰糖葫芦你还留着干什么?”
程蝶衣的声音比蚊子叫高不了多少,他揉着衣角,张了张嘴说:“我,我舍不得吃。”
“我舍不得吃”,眼前人的模样仿佛和记忆里那个清澈少年重合了,五年前的那天,君越也是这样,带着点羞怯,说了同样的话。宋濂恍惚了一下,问:“为什么?”
程蝶衣被他问得不知如何作答,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没什么为什么……你,你是头一个给我买冰糖葫芦的,真的很好吃,很甜……你之前给我买的最后那两串儿,被师哥吃了一大半儿……而且,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就留个念想的……”
他一番话虽然说得颠三倒四,但是宋濂却真真切切地听明白了。那只托着油纸包的手紧紧握起,另一只手猛地揽住程蝶衣的腰肢,眉头紧锁深深地吻了下去。舌尖尝到君越美妙气息的时候,宋濂屏住了呼吸,脑子里仿佛有一阵白光炸开,心跳声直直传到耳膜,他从来不知道唇舌之间的辗转缠绵,能有这么大的魔力。
被吻住的程蝶衣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上次…是接着情绪使然,现下宋濂疾风骤雨般的吻让他双腿不自觉地瘫软下去,双手只得紧紧扒住对方的臂膀,羽睫轻轻颤动,任宋濂的舌尖带领着他的翩翩起舞。
两人慢慢分开前一秒还紧紧相贴的双唇,身体相拥着,宋濂亲了亲程蝶衣的头顶,声音有些轻颤:“还好,还好我回来了。”是的,还好。如果自己这次没有回北平,若干年后的自己再看到那柄玉扇的时候,就会抱憾错过了人生唯一的那次机会了罢。还好,那人现在就乖巧地伏在自己怀中,近得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细缝。
“将军。”秋明在门口的一声轻唤让还在宋濂怀里的程蝶衣迅速跟他分了开来,“公馆来了客,宋管家吩咐人来请您快些回去。”
客?自从他到了北平,一直是闭门谢客的,宋公馆是他的私人别墅,他可不愿意一些毫无关系的人随便上门,门房那边自然也是关照好的。说是客,就不会是本家那里来的人,那会是谁呢?宋濂带程蝶衣出了卧室,问道:“秋副官,宋管家可有说来的是什么人?”
秋明扫了一眼,见程蝶衣一双嘴唇艳红,又有些肿,情形不言而喻。马上低下头说:“说是周小姐认识的。”
跟周璇有关?宋濂和程蝶衣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宋濂想了想说:“这样吧,干脆把程老板院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今儿个看来是来不及再细细察看了。君越,咱们快些回去会会那客人。”
周璇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她听管家来通报说那个人竟然来了,疙疙瘩瘩地说请他先去绘画室坐着,自己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愣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扒拉开衣柜,翻箱倒柜起来。
这件太普通了,不好!那件太花哨了,不够庄重,不行!这件呢?旗袍裙边儿还没到膝盖,不淑女,淘汰!这件洋装怎么样,花边这么多,花痴!挑来挑去楞是没有一件满意的,只得随意挑了一条银缎子底儿描了青花的长旗袍穿起来。
又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只听见宋管家在门外说:“周小姐,您那位客人可是喝了三盏茶了,您快些诶!”
周璇一看墙上的钟,居然离刚才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她赶紧大喊一声:“我晓得个咧!侬叫伊再等一歇!”她情急之下竟然都忘记了说她那半生不熟的国语,讲起上海话来了!好在宋管家是跟着宋濂从南京来的,还算听得懂,只得摇摇头下去招呼客人去了。
周璇这厢急急忙忙地坐在梳妆台边上赶紧打扮起来。真是的!要来不早讲!今朝我头发都么得烫!哪佬去见人呀!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周璇本来就出众漂亮,经她这么一捯饬,更加显得明艳不可方物了,只是年纪还小些,若是再等个两三年,只怕这些个女演员们,一个都及不上她。
她演《特别快车》的时候赚了点钱,她用那些钱中的一大部分打了一副珍珠耳环和项链,如今也算是到了用武之地了。一切穿戴整齐,她又打开抽屉里的一个小木盒,里面是那人送给她的一对镯子,虽然成色不算很好,但是她一直很喜欢。周璇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带上,又在腕子和颈子上涂了点儿香水,打量了自己一番,实在是挑不出错了才打开了房门。她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膛走了下去。
等她走到绘画室的时候,发现宋濂和程蝶衣还有那个人都端端正正地坐着等她了,一时僵立在那儿,前面做的心理准备全不知道做到哪里去了。将军和蝶衣一大早就不知道哪去了,怎么在这个当口就回来了呢?!
程蝶衣平时见惯了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周璇,今儿个瞧见她,呵!打扮得比往日精细多了,也漂亮多了!更重要的是,她文静了许多!他嘴角含笑,早就看出了周旋有点不对劲,揶揄地朝她笑着说:“小璇,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位先生?他可等你等得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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