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落红-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郑州滑州被占,梁王已失两州之地,南征再无法进行,梁王下面应该会撤军回援
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八章 攻占汴州(1)
淮南道和山南东道州县很多,但最重要的有两个。
一个是淮南道的庐州,就坐落在淮南道东边、淮水边上,要是攻下庐州相当于控制了淮水,淮水贯穿淮南道东西,控制了淮水也就相当于控制了控制淮南道。
另一个是山南东道的襄州,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襄州和相距不远的荆州互为表里,统称为荆襄,被称为天下之腹,一旦梁王取得襄州,再俱襄州取荆州,则天下不稳。
慕容辉算盘打得很紧密,攻占郑州滑州,令梁王军心不稳,毕竟梁王士兵的家都在北地,梁王不得不弃庐州荆襄回顾安定。
淮南山南无忧之后,那些首鼠两端的刺史们就该有些底气了吧。
慕容辉看着手中的那一面金光闪闪的令牌,掂量着这玩意儿在庐州刺史和襄州刺史心中有多少分量。
那是燕帝命蒋芸秘密赐予他的,还附上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句话其实应该是身为将领的他自己说的吧?
虽然不怎么放心,但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要是江北无人追着梁王的尾巴咬,他们这边的战况怕是要艰难上的很多倍。
副将走进来时看到他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手中的消息担忧不由道:“大将军莫忧,梁王虽然回师,但大将军已经连克两州,定能平定敌军。”
慕容辉抬头看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副将道:“难道大将军不是在为梁王回师担忧?”
慕容辉想了想,道:“是,也不是。”
副将听不懂,便将手中情报递了上去:“前方探马来报,说是梁王三日前已经动身回师,准备夺回我们共下来的郑州和滑州。”
慕容辉看着军报不语。
副将等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喊道:“大将军?”
慕容辉猛地抬起头,把他吓了一跳,接着慕容辉道:“严副将,你出身何地?”
严华道:“末将家住宋州。”
慕容辉眉眼一跳:“宋州刺史严擎和你有关系么?”
严华把头往下低了一低,声音有些低沉:“宋州刺史正是家父。”
慕容辉瞪大了双眼。
严华见他惊讶也不为怪,径直解释道:“三年前父亲将我赶出家门,我走投无路之极被唐丞相所救。”
慕容辉这才猛然想起武长倩送给自己的有关自己是身边将领的密报中,严华的那一份里一个至关重要的一条——唐丞相之女喜欢严华。
这个喜欢严华的唐家贵女便是现今燕帝的淑妃,两人虽然未能终成眷
属,但唐丞相却视严华为义子,十分倚重。
宋州刺史严擎现在叛变,严华却并未遭受猜疑,和皇帝的妃子有染,唐丞相竟然十分倚重。最后从这次统领后方大军与自己合围攻伐的角度来看严华,这绝对是个人才。
慕容辉刹那间觉得自己有点佩服严华,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竟然能混得如此风生水起,换了自己其实招呼不来。
于是他很自然地就把携天子御赐令牌游说庐州刺史襄州刺史兴兵和平叛大军策应的任务交给了严华。
严华接到命令,竟然没有半分迟疑,略一点头问:“大将军让末将何时起行?”
慕容辉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我,我拨给你三千兵马随行如何?”
严华拒绝了:“不用,一千足以。”
“可是你的安危也不容小视。”
“多谢大将军,可如今敌我力量悬殊,一兵一卒都极为珍贵,其实末将可以一人独行。”
慕容辉定定看了他半响才让他退下。
真是勇气可嘉,真是……实力可嘉。
占领滑州和控制滑州是两个概念,若是占领又控制不住,那还不如不费那般功夫。
那怎样才可以控制滑州?慕容辉想到了一个人。
滑州刺史。
刀疤大汉打了个酒嗝走进来,看到慕容辉愁眉不展地坐在桌边,不由问道:“大将军又为何发愁?”转念一想,以为他在想下一步攻城计划,跃跃欲试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慕容辉抬起头看他,不明所以:“出发?去哪里?”
刀疤大汉道:“咱们不是要继续攻城?”
慕容辉摇摇头道:“咱们攻下滑州之前是兵锋正盛,攻下滑州之后是骄兵,骄兵最为易败,何况我们已经连夜奔波多日,将士们精神虽好却早已疲乏,应该休整几日。”
可说了这些,他的眉头仍然紧锁,刀疤大汉只得径直问:“大将军在愁什么?”以他之见,慕容辉领兵以来,大军节节胜利,最应该愁的应该是梁王叛军才对。
慕容辉也不隐瞒,将心中所虑直言:“我恐怕控制不住滑州。”
刀疤大汉哈哈一笑:“我道将军在忧愁什么,竟然在有忧愁这个。这有什么可愁的,滑州原本就是我大燕王土,我军王旗所向必然是百姓臣服,四海升平!就像郑州不就是。”
——郑州离洛阳很近,江恩治民仁政之称早就传遍四周,郑州刺史又是鱼肉百姓的草包,王旗所向,自然是民心所向。
可滑州就不一样了
滑州刺史政绩斐然,又是正经进士出
身,向有清誉,他们这次王旗所向是不是民心可就是不一定了。
郑州、滑州……慕容辉脑中灵光一闪,拍案而起道:“把郑州刺史身边的师爷带过来!”
刀疤大汉愣了一瞬,立马照他的话提人去了。
郑州刺史的师爷叫王仁,是个举人,却屡试不中,遂放弃出仕之心回家乡教书。他出身也算是本地望族,性情圆滑狡猾,故而郑州刺史才任用他当自己的谋士。
可偏偏是就是这个特意挑选的谋士才让他失了城池,做了阶下之囚。
王仁被带上来的时候还颇有几分文人风骨,神情倨傲,见到慕容辉也不下跪,刀疤大汉原想给他一拐子让他跪下,可慕容辉却摆手阻止了,还和颜悦色地对王仁说:“王师爷大才之人,你的跪,我担当不起。”
又对刀疤大汉道:“给王师爷去了镣铐,上茶。”
王仁狠狠瞪着上前来的刀疤大汉,冷声道:“要杀变杀,我已是你的阶下之囚,何必假惺惺献殷勤,你再想从我这里讨要什么,我都是没有的!”
慕容辉挥手让刀疤大汉退下,问道:“为何说你什么都没有?本将军只是关了你,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何必这么绝望?”
王仁道:“你已攻占了滑州,让我们失去了家园,我们如何能不绝望?”
慕容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和你家刺史都是我大燕皇帝任命的一方封疆大吏,梁王才是叛贼奸逆你们何必要为了弃暗投明而绝望?”
王仁冷哼了一声:“弃暗投明?何为暗?何为明?当今圣上懦弱,任由外戚横行天下,我大燕江山眼见就要毁于这庸君之手,难道他就是明?梁王亦是皇室血脉,又贤明圣德,取而代之有何不可?难道他就是暗?”
慕容辉微笑着鼓掌,边走向他便徐徐点头:“你说得很对。”
王仁把脖颈一抻,颇有点沾沾自喜的意思。
慕容辉接着道:“对得我都几乎都要倒戈了……但是,”白瓷般的脸容上温柔和煦的笑骤然变冷,话锋一转,“梁王心怀天下,任何官吏在他眼中都是进取天下的工具,你们已为我阶下之囚,只要我想我即可就可让你们人头落地家破人亡,来日梁王若果得天下,你们也不过得一块上好的石碑,若他不得天下,你们便会成为史官铁笔下的乱成贼子,千秋万世受尽万人唾骂,你的子孙后代在几代之内怕是要抬不起头来,就算几代之后重读史书,他们仍然会为你们今日所为感到羞耻——你,和你的子孙们,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王仁听得心惊,声色俱厉地喊道:“
你休要胡说!梁王文韬武略,大有王者之风……”
“你可别忘了,他这个王,还是圣上所封,你们和你们父母兄弟子女皆得圣上赐予的土地生存,没有圣上,你们才是家破人亡!”
王仁听着他说,脑中思绪已乱,其实他并没有对梁王有很大信心,只是因为之前唐家任用的将领都是些纨绔子弟,梁王之兵连连胜利才给了他信心和对梁王的忠诚之心。
而现在慕容辉胜利在前,为人又极有胆识韬略,这就说明朝中不是无人,这不由便让他心神动摇。
慕容辉看他神色大乱,知道自己攻心之计已经初见成效,当下再下一剂猛药:“圣上既然任用于我,自然就有可能脱离唐家的控制,我以我项上人头担保,我必定帮助圣上脱离唐家,诛灭外戚势力,荡平朝中奸佞,让大燕人才皆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深深看着王仁:“王师爷一样可以入仕为官。”
王仁怔怔看向慕容辉,不由叹息:“将军真是厉害,一计攻心,在下佩服。”他屡试不中的原因本就是因为唐家把持科考令他明珠蒙尘,慕容辉以他心病良药为诱,他实在不得不上钩。
王仁道:“将军想要王某做什么,就请将军吩咐吧。”
慕容辉也不顾他双手满是污垢,上前握住他的手,恳切道:“我并非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滑州百姓。若是我大军撤去,滑州出了差错,我又该如何能安心继续攻伐?”
王仁明了,却道:“将军所虑不错,但我肯帮将军没用,刺史大人要是答应,滑州各郡才会无忧啊!”
慕容辉佯装苦恼地问:“是啊,刺史大人性情刚烈,又极富民望,他若是不肯帮忙,滑州不安啊!”
王仁想了想,对他道:“将军无忧,我有办法可让刺史大人归顺。”
慕容辉忙问“何计”。
王仁道:“刺史大人有一爱妾,聪慧美貌,深得大人宠爱,却为郑州刺史所夺,若是将军能帮刺史大人寻回爱妾,王某再在刺史大人面前为将军美言,滑州必然无忧。”
慕容辉激动地拍了拍王仁的手:“王师爷妙计!妙计!”
王仁乃是送佛送到西之人,不仅给慕容辉出了主意,还替慕容辉拟写一封信,务必确保郑州城的人找对了吕夫人,并且将吕夫人安全无忧地送回滑州。
解决了后顾之忧,慕容辉便将刀疤大汉喊来,对他道:“大军再休整一日,补充好粮草供给,明日四更造饭五更整军出发。”
刀疤大汉问:“我们往何处去?”
“汴州。”
半个月后,洛阳府尹江
恩攻占许州,以许州为根据向位于许州东西的汴州进攻,和慕容辉合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忙……好忙啊
☆、第九章 攻占汴州(2)
一只白鸽从天边飞来,站在高高山岗上的白衣男子一抬手,鸽子便听话地飞到了他手上,细红的小爪抓住他葱管般的指上。
慕容辉取下鸽子腿上的布条,展开来看,只看了一眼,嘴角便微微翘起,像是十分开心。
江恩爬坡上来,正好看到他微笑着才侧脸,便问道:“咱们僵持了几天了,你昨日不是还为汴州城城坚池深而夜不成眠,怎么现在无端高兴起来了?”
慕容辉手一抬,鸽子扑腾着翅膀飞起来,他伸手在腰上的布囊中掏了一把谷物,摊开手让鸽子啄食,一边把布条递给江恩:“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江恩接过一看,眸光一亮:“梁王在回汴州的路上被下毒?至今昏迷不醒?真的假的?”
慕容辉轻轻抚了抚鸽子光滑的背部,老神在在道:“你信是不信?”
江恩左臂抱胸,右肘屈起两根手指抵在下巴上摩挲,无意识地呢喃:“嗯……”
又来了,慕容辉在心中叹息一声,没空再和他废话,径直道:“你别装了,你早就想好该如何做,何必在我面前卖关子。”
江恩闲闲道:“只有把战友都瞒住了敌人才会发现不了。”
慕容辉见不得他得瑟那样,冷冷道:“南香姑姑也一样瞒?”
江恩望天再看地,笑眯眯转移话题:“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先把流言放出去,流言,也是能杀人的。”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此时汴州城四面楚歌,正是双方剑拔弩张战势敏感的时候,这种时候一点点小小火星都能掀起地动山摇一般的沸腾效果。
双方的士兵都在互相观望,可毕竟汴州是被围数日,粮草减少信息不通,不知救兵几时到。可也就是在此时,突然传来了一个让他们绝望的消息——梁王被刺身亡。
汴州城外的围军也在城下鸣鼓大喊让他们赶紧投降。
慕容辉换上了甲胄站在中军军士中,和江恩闲谈:“倚月楼的消息上只是说梁王中毒,并没有说毒深到什么程度,你觉得他有可能从我军后方突袭么?”
江恩的甲胄和慕容辉的醒目银白有些不一样,倒是和普通士兵的暗淡颜色款式是一样。他道:“你不是派人在外通往汴州的大道小道等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了么,就算是梁王真的来了,你又何惧。”
慕容辉道:“我只是设下伏兵,可梁王大军三十万,我那点伏兵怎么能吃得下他。”
江恩微微一笑,眸中有傲然之色:“你是主将,要第一个踏进汴州城才好,吃下梁王就交给我了。”
慕容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后者淡淡道:“南香走之前和我说了,你和她们倚月楼有很深的渊源,让我护好了你,所以,”他拍了拍慕容辉瘦弱的肩膀,笑道:“有我在,别担心,我们此
战,必胜!你出兵平叛要的是平安荣华富贵,不是来要命的。”
慕容辉神色大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可那感动神色一点没隐藏地流露出来,半晌了才喃喃道:“我并不是来求富贵的,只是求心安。”
江恩将要离开的脚步一顿,缓缓道:“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人生在世,但求心安。”
次日黄昏,慕容辉在进汴州的要道上果然拦截住了梁王的几十万兵马,慕容辉下令且战且退,埋伏于山林两侧,以乱石树木为武器攻击,尽量不要让自己有所损伤。
将士们本着逃命要紧攻击第二的原则满山跑,随处攻击,一时间把梁王的几十万大军给弄迷糊了,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以为要滚下来个大石头大木头,颇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
梁王后来下令全军驻扎在山脚下,将几十万大军分成好几拨把中军大帐团团围住,一方面保护主帅和粮草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让受到攻击的一角可以让四方策应,加重防卫力度。
慕容辉听到哨探来报时微笑颔首:“梁王不愧是梁王,有几分胆识谋略。”随后吩咐各军只负责不停骚扰梁王军队,其他的就不用管了。完了又问:“江府尹去哪里了?”
立在帐下的走进来刀疤大汉回答:“江府尹刚刚领了三千兵走了,不知干什么去了。”问了还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不能知道,简直就是当众侮辱人。
刀疤大汉想起方才的事情脸色就十分不好。
慕容辉问:“他是不是不告诉你?他也没告诉我。”
刀疤大汉更是愤愤:“大将军才是主帅,他凭什么就擅自调兵竟然连大将军都不知会一声,太没规矩了!”
慕容辉笑笑安抚:“他带走的兵都是他从洛阳带来的兵,何须请示我,再说,他不告诉我便是有万全的把握,更是等于一力承担这次行动的后果,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也是他自己承担,你又何必生气?我又何必替他操心。”
刀疤大汉心道也是,又问:“那姓江都敢独身行动,那我们怎么办?咱们不能就这样偷偷摸摸打一下,就什么都不干了吧?”
“你可别小看这偷偷摸摸的打一下,要是有人在你睡觉的时候是不是喊你一下,你醒又不见人,这么着折腾你一晚上你也受不了。”慕容辉想了想道,“我们还是——等。”
江恩带人绕到梁王驻军的山岗的后方扎营,才方一安定好他便召集了所以将士,当众问他们道:“我要留下三百人守营,其他人和我一起攻击梁王大军,你们谁愿意守营的出列。”
三千将士愣了一瞬,都不约而同地往前迈步。——梁王几十万大军,他们才三千人,谁想送死啊!
江恩道:“我就留三百个人,你们这么多怎么
选,这样吧,我让人在这里架个桌案,你们谁想留下的就到他那里报个名。”
有反应快地立马往行军主簿那边跑,奈何他个子有点矮小,身子有些瘦弱,才跑没两步便被人抓过来扔一边。
如此一来,三千人马为了三百个名额大打,出手立即混乱起来。
行军主簿有些担忧眼前的情形,不由向江恩进言:“大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江恩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挥手道:“我累了,先回大帐休息一会儿,你等这三百人确定下来以后再去禀报我。”
说完竟然真的往大帐去了,留下行军主簿一人面对着只能称为打架斗殴的场面,郁郁地坐在临时支起的桌案前。
半个多时辰后,行军主簿将江恩叫醒,把名单递到他面前。
他抹了把脸,接过来看了眼问道:“这些人呢?”
行军主簿道:“在外面。”说着,面色不豫起来。
江恩一面披上战甲一面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行军主簿道:“在下觉着这些人都是最后斗殴斗赢了的人,各个都是伟岸男子,勇猛过人。要是让他们受大营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江恩道:“那是他们自己选的,我有什么办法。”说着走出了大帐。
帐外是三百个彪形大汉,体格强壮。排排站好。
江恩巡视了一圈,像是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扬声问:“你们都是留下来守营的?”
因不宜大声,他们只得低声齐声答:“是!”
行军主簿在后面唉声叹气。
江恩又点了点头,面上露出的笑容来。他本就长得一表人才,一笑更添几分洒脱之态。只听他一扬手,淡淡说一个字“杀”,便有三百个人从落败的队伍中出列,举起手中的刀,一个瞅准一个,手起刀落便是一具尸体人头落地。
地上流满了鲜血,一直蔓延到江恩脚边去,江恩此刻在血上笑,不想是潇洒的儒将,更像是暗夜的修罗,笑容令人胆寒。
他此刻又道:“现在还有人想要留下来守营么?”
剩下来的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均跪下齐声道:“愿与大人同生共死,建立不世功勋!”
江恩嘴角的笑意这才泛上嘴角,他转身对呆如木鸡的行军主簿道:“出发之前我交给你的那支烟火还有吗?”
行军主簿恍然回神,忙从袖中拿出来,江恩将它点燃,点点烟花在暗夜中昙花一现。
“出发!”江恩冷然地一声令下,剩下两千七百人踏着同伴的尸体和鲜血拔出刀鞘中的利刃跟随而去。
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去是死,留也是死,于其死在主将刀下不如上战场死在敌人刀下,反正都是死,好歹死得有价值一些。
慕容辉站在哨塔上仰望着天空,忽然,他看见远处山岗的西南
角处绽开一簇烟花,暗夜中昙花一现,一闪即逝。
他微微一笑,下了哨塔回营下令:“所有人攻击梁王驻军营地,听着,江府尹已经在前面当先锋率先进攻了,我们必须和他们两面夹击才能破敌。”
刀疤大汉问道:“那我们围攻汴州城的人马怎么办?”
慕容辉微微一沉吟道:“全部撤回来,全部支援江府尹。”
“这、这不是太冒险了么?”万一汴州刺史出兵攻击我们后方我们岂不是两面作战?
“难道江府尹他就不冒险?不冒险又怎么会有胜利。”慕容辉口吻不容置疑。
刀疤大汉被他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拔起大刀去砍他几十个敌军的头颅再说。却又被慕容辉叫住了脚步。
慕容辉吩咐道:“派人扮作山中的猎户或者农户,让他们跑进汴州城去造谣,就说梁王几十万大军被我军围攻歼灭殆尽,现在我军所有军队都奔赴梁王行军驻地。”
梁王如若被杀,梁王大军被歼,那汴州失之后援必定会大乱,就算是汴州刺史也不得不屈从投降。
到那时,汴州已经到手了。就算梁王没有被他们歼杀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码《攻占》上瘾了,差点忘了我还有一坑……
☆、第十章 恩赐(1)
林荫遮蔽着阳光的宽阔官道上,有一辆占了半边官道的宽敞马车缓缓行进,马车外观不见多少华丽装饰,只是材质都是极上乘。马车前有两队人马开到,后边有两队人马护卫,左右各跟着六个骑士,这些人面容严肃,行列整齐,每一步都像是用丈量过的。
走到官道拐弯之处,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右侧车帘里伸了出来,手晃了两晃,右侧护卫的人便喊了一声“停!”队伍便停了下来。
所有人翻身下马单膝下跪,等待马车中人的命令。
马车中传出一道低沉的嗓音:“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汴州城?”
在前方领队行进的甲胄骑士快步赶了过来,禀报道:“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汴州。”
马车里的人叹了口气,似乎是累了,他道:“快一些。”
甲胄骑士却道:“圣上——”
“嗯?”
“汴州城刚刚收复,微臣恐怕不安全。”
燕帝把整张帘子撩了起来,暴露在阳光的龙颜俊秀英挺,他问道:“慕容辉是否已经攻下汴州?”
“是。”
“那朕巡视我大燕疆土,有何危险?”
“微臣并非怕梁王叛贼余孽,而是怕……”
燕帝显然明白他在说什么,毫不在乎的道,“他们现在仍然需要朕这么一个傀儡在明面上,现在杀朕对他们没有好处。再说,即便不安全,也还有淮远。”
甲胄骑士眸中闪过一丝轻蔑一丝嫉恨,低声道:“凌淮远乃叛臣之后——”
燕帝“啪”的一掌击在窗棱上,厉声道:“大胆!连你也胆敢指摘朕的用人了么?!”
甲胄骑士忙双膝跪地,俯身瑟缩着不敢说话。
燕帝眯着双眼盯着他的头盔,半响,一群鸟雀从丛林中飞出,叽叽喳喳的声音连成一片。燕帝放下车帘,靠回车内,低沉下令:“走吧。”
甲胄骑士起身,整列车队缓缓向不远处的汴州城行进。
汴州城的刺史府里,慕容辉双肘撑着桌案,左右各伸出食指和中指揉捏着两侧的太阳穴,眉头紧皱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江恩拿着战报走进来,看他那样子便问:“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三军主帅要是病了可不好。”
慕容辉放下左手,睁开双眼,并不回答,反而问:“你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
江恩哑然失笑:“合着来找你还得挑个良辰吉日?”
慕容辉这个时候的神情有点像买错了糖果的小孩,有点挑剔的样子,“不是,我就是——嗯,算了,你说说
什么事吧。”
江恩找了张椅子坐下——汴州刺史是梁王的家臣,攻进城来的时候大有与汴州城共存亡的意思,正准备上吊自尽,这把他给弄下来还挺费劲,摔了不少椅子茶壶花瓶什么的。
他扬了扬手中的军报:“梁王亲兵带着梁王突出重围,逃往宋州。”
慕容辉点了点头,似乎是疼痛缓解了,他放下手道:“我知道。”
宋州是梁王能够存身的最后据点,失去汴州以后,他当然要逃往宋州。
宋州。
慕容辉忽然想起严华来,严华的父亲不就是宋州刺史么?
江恩看了看他的神色,接着说:“我记得你军中有一名将领名叫严华,是不是?”
慕容辉眸光一闪:“是。怎么了?”
江恩微笑道:“你该为他求一份赏了,还是大赏。”
“什么意思?”
江恩将军报放在他面前,“宋州刺史接迎梁王残兵进城。”
“然后呢?”
“严刺史派了人来汴州,想要请求平叛大军的帮助。”
慕容辉心中一动,脱口道:“严擎叛变了?!”
江恩失笑摇头:“严擎那叫弃暗投明归顺朝廷,梁王连汴州城都失了,就剩下一个小小的宋州,他如何能以一州之地面对四周环饲之敌?又不是三国群星并起之时。不过严刺史说他城中兵马不足,请我军施以援手,无论是生擒还是全歼,梁王是绝对手到擒来。”
慕容辉却有些疑虑:“你就这样相信他?万一他使计赚我们前去呢?”
江恩摆手道:“我让你看看他遣来的使者,你就相信了。”
慕容辉将信将疑地看他招手把人给叫了上来。
那是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后生,也许是身量未足身材瘦弱的关系,那一身长袍套在他身上让人感觉十分不合身。走近了便看到一张略小的鹅蛋脸,肌肤莹白细腻毫无瑕疵,一双杏核眼有如荧光闪烁,眼波荡漾,天生色泽鲜艳的小小菱唇一张,向慕容辉道:“奴家严氏淑君,参见慕容大将军。”
说着,虽然穿着一身男子长衫却行得是一个女儿家正正当当的福身礼,饶是婀娜体态都藏在宽大长袍里也无损她眉目间流转的娇媚之态。
原来竟是一个女子。慕容辉听她报上姓名,不由问道:“宋州刺史严擎是你什么人?”
严淑君道:“正是家父。”
“那严华呢?”
严淑君眉目间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光,却还是如实回答:“是家兄。”
慕容辉又问:“你父亲遣你前来,是为何?”《
br》 严淑君有些愣,下意识望了江恩一眼,江恩会意上前,慕容辉却抢先道:“既然是来使,那自当应该亲自说明一番来意才是。”
严淑君看他坚持也不羞涩,照本宣科地将求援和归顺之意说了,最后还特别强调了一番自己父亲原来叛变的真实意图就是为了等待今日能够助朝廷一臂之力。
她说得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技巧,但胜在毫不羞涩,落落大方地说完便等着慕容辉说话,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
慕容辉沉吟了一会儿,看向江恩,后者和他对视一眼,别过眼去,有点控诉的样子。
慕容辉微微一笑,问严淑君:“你父亲有没有说他希望我调多少兵马援助他?”
严淑君对他这样轻易就答应了的举动还有些怔忪,但依然答:“父亲说,五万足矣。”
慕容辉把刀疤大汉叫了进来,写了军令交予他,让他带兵亲赴宋州援助宋州刺史,务必生擒梁王。
“梁王好像是好得了重病,已经昏迷不醒多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严淑君说道。
“我知道。”慕容辉微笑点头,对她道,“严小姐一路风尘颠簸也该累了吧,先下去休息吧。”
严淑君还想说什么,慕容辉又道:“你放心,你们严家为大燕做的一切圣上都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