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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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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帝笑得像个熟透了的无花果:“当然看你了,这里还有别人么?”
  幸好是人都退出去了,不然这种话让别人听到简直丢死人!慕容辉合上书,起身抬脚往外走。
  “子熙你做什么去?”燕帝急忙喊住他,可怜兮兮地说:“你不陪我了?”
  慕容辉道:“在这里我看不下去书,你洗完再叫我就是了。”他倒是没忘记蒋庆哄他的那句,燕帝不喜别人碰身子的瞎话。
  喝了药好好睡了一觉,泡过药浴,最重要的是慕容辉基于对病人的迁就,对自己十分体贴照顾,很是关心。燕帝一想到现在自己身处的美好情形就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就如同病已经好了一样。
  果然傅太医说得不错,心情好百病能除!
  燕帝合上眼靠着光滑的白玉壁养神,忽听蒋庆在耳边轻声唤自己,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问道:“什么事?”
  蒋庆道:“贤妃娘娘闻说圣上龙体违和,带着小皇子在殿外求见。”
  “贤妃?”燕帝陡然睁开眼睛,“有放她进来么?”
  “未得圣上准许,自然不敢放贤妃娘娘进来。”
  “那就好。”燕帝稍安了心,自己现在和慕容辉的关系才刚刚缓和,这个节骨眼万万是不能有旁的东西跳出来搅局的。略想了想,他吩咐道:“,去告诉贤妃,就说朕已经睡下了,不想见任何人,让她回去吧。”
  说着,又皱起眉来,“这贤妃怎么把皇儿也抱来了,大冷的天的,也不怕冻着孩子,她是怎么当娘的!马上让她回去,片刻不能逗留!”
  蒋庆也不敢懈怠,这蔡贤妃原来也算是个聪明人,却在生下皇子之后渐渐气焰嚣张开始糊涂起来,万一她在殿外闹起来,外面那些侍从们品级低,怕是不敢拦着,到时候惊动了贵人和圣上,可就要出大事。为了皇宫众人的生命安全和紫宸殿的和谐,他还会自己亲自跑了一趟的好。
  蒋芸被蒋庆嘱咐着掐着时间进去,对燕帝道:“圣上,时辰到了,您该起来了。”燕帝嗯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宫女忙拿了细软的棉巾给他擦了身子穿上里衣。
  蒋芸想起蒋庆说的那瞎话,有些踌躇地问道:“圣上,要不要奴婢把公子叫来?”
  因在室内走动,也不用穿得正式,宫女仅在里衣外头给他披了毛绒大氅保暖,他坐下穿鞋袜。听蒋芸此问不觉一愣,“叫他过来做什么?”这不是就要出去了么。
  蒋芸私下里撇了撇嘴,忙找理由:“方才公子说等圣上沐浴更衣时再过来的。”
  “不用,朕这就去找他。”燕帝打理清楚了便迈步出去。
  慕容辉看书自然是在昭明阁,燕帝瞧了蒋芸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你不是在子熙身边随侍的么?怎么不去陪他?”
  蒋芸道:“昨天有个刚调来紫宸殿的小黄门名唤方桂的,在奴婢去拿夜宵的时候陪公子说了两句话,公子喜欢他性子活泼,刚刚便让奴婢找他来服侍,正好刚刚义父出去向贤妃娘娘传口谕便让奴婢过去伺候圣上。”
  燕帝道:“贤妃来过的事情,千万不能在子熙面前泄出去一个字。”
  蒋芸忙不住点头:“奴婢明白,圣上且放心,”
  说话间已经走到昭明阁了,那门却是开着的,蒋芸解释说是慕容辉吩咐的,说是屋子里闷,又不能开大窗,开门通风一些。这倒便于燕帝躲在门边上探头进去看慕容辉在干什么。
  扒着门边看去,没见慕容辉靠着书架坐在地上看书,而是见他坐在平素燕帝自己批改奏折的御座上,拿着折子很认真地在看。
  这种情形若是再以前,谁都不会觉得奇怪,毕竟那个时候慕容辉还是丞相,又是能吹得了枕头风的丞相,慕容辉帮燕帝批奏折是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蒋芸蹲在地上扒着门边,心中打鼓,不知燕帝会不会生气呢。
  燕帝并没有说话或是有任何举动,他看到慕容辉浏览完奏折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拿过来一张笺纸,这才拿了搭在徽砚上的紫毫笔开始蘸墨写字。
  慕容辉写得很快,像是胸有成竹文不加点,写完之后略看了一眼,抖了两抖晾干墨迹,折了一折夹在方才的折子里放到一边去。
  然后拿下一本折子,重复和以上一样的行为。
  他并没有直接在折子上批改,也许是因为他深深认识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蒋芸都快蹲不住了,可燕帝却好像很痴迷的样子,一双眼睛眼珠不错,眼皮都没眨一下地看着坐在桌前批折子的慕容辉,看得物我两忘。
  此时的慕容辉要是还有武功,早就听得出燕帝这一行人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可惜他的武功被药力化解了三分之一,尤其内力消缺极大,他又专注在折子里,这才没有发现。
  慕容辉这个折子看完,正要在笺纸上写建议的时候,
  站在一边的方桂凑近过去,说道:“贵人,茶都凉了,奴婢再去沏一杯去吧。”实际上他是站得脚麻了想活动活动,顺便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茶点能沾光吃一点。
  慕容辉正文思泉涌,哪里顾得上他,点了点头,埋头继续奋笔疾书去了。
  方桂正悠悠闲闲地抱着茶盏走出去,却在踏出门槛的那一瞬被人捂住了嘴巴拉到一旁,手里的茶盏差点跌了。
  蒋芸竖了一根手指在唇上,用目光警告他。方桂瞟到是皇帝,满头的汗都出来了,忙点头,蒋芸这才放了他。
  燕帝招手让他过来,压低了声音问:“朕听说是子熙特地挑你过去服侍的?”他将“特地”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活像一口白牙要将眼前这人的脊梁骨咬断一般。
  方桂低着头,眼珠子吓得都直了,颤声说:“奴婢是走了狗屎运才被贵人看上的。”
  “什么叫走狗屎运,这么难听!”燕帝一脸嫌弃。四周宫人立马捂住嘴,偷偷笑起来。
  方桂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道:“是……是奴婢祖上保佑,祖上保佑。”
  这还差不多。燕帝满意地一点头,对他道:“既然子熙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好好服侍,不得有半点掉以轻心。”
  方桂刚想跑,又被燕帝叫了回来。方桂低着头苦着一张脸:“圣上,还有什么吩咐么?”
  “你把沏好的茶端到寝阁里去。”燕帝站了这么半天,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头有些眩晕,于是想着回寝阁歇息。又对蒋芸道:“一会儿朕走了以后你进去劝子熙回去休息,就说朕已经在寝阁等他了。”
  说完这句颇带有着点诱惑气息的话,燕帝有点恋恋不舍地往昭明阁里看去,却看到了一副差点让他乐出来的画面——慕容辉左手支着下颔,眉目微敛似有迷惑萦绕眉间,右手中的笔倒了下来,墨汁顺着毛笔尖倒流渗下来,流到他的手背上,在白皙的肤上颜色分外明显。
  他正一下一下地用笔杆头敲击着桌面,整个人陷入一种专注的思索之中,完全没注意那倒过来的毛笔尖正随着他的一上一下而在自己的下巴上画上一道道斑斓的痕迹。
  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笑,燕帝对蒋芸龇牙咧嘴地指了指下巴,又指了指里面,抱着肚子绕了远路回寝阁去。
  “公子,圣上让您回去呢,圣上他说他在寝阁等您。”
  慕容辉好不容易想通了正在思索的问题,哪有空理会他,摆了摆手忙将自己所想写下,写完了才抬眼去看蒋芸。
  “你刚刚说圣上在寝阁等我?他……他没穿衣裳么?”
  蒋
  芸背过身后的右手狠狠捏了自己一把,才道:“圣上自己穿好了的。”一看到慕容辉下巴上的墨渍,差点又破功,又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公子,您……”
  慕容辉这才发现自己右手手背手指和半幅衣袖都给弄脏了,偏偏燕帝给他准备的又都是浅色的衣衫,染上墨渍一定很难洗的干净,一时脸上有些愧疚。又照着蒋芸的示意抹了一下下巴,看到指尖上的墨色,撑不住自己摇头笑起来。
  殿外,蒋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蔡贤妃劝了回去,大松了口气往里走。一路上却深深皱眉,他方才和蔡贤妃你来我往地相互套话,深深发觉蔡贤妃知道的消息很多,而且能够这么快就得知圣上生病赶过来“逼宫”,显然消息还十分的灵通。
  不行!他深知燕帝将慕容辉囚在这紫宸殿中是十分隐秘的事情,决不能轻易走漏消息去,蔡贤妃此次打探想必是怀疑什么,那应当证明她就算是在紫宸殿安插了什么内应也不是品级很高的人,但,就算是不是品级很高的也要小心。
  看来,要好好修整一番这些人才行了。
  蒋大总管一撩拂尘,快步走了进去。
  聂女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娘娘一脸阴晴不定的表情,轻声问:“娘娘,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给刚刚给冻着了的皇子围好大氅,蔡贤妃眼中闪过恨意的光——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圣上连皇子都不顾,把自己母子给晾在外头,本宫一定要查出来!
  她慢条斯理地道:“等着吧,等到圣上放松警惕的时候,本宫一定把这个妖精给揪出来,好好打她一顿嘴巴,否则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开学了啊……


    ☆、第十二章 断袖

    傅太医果然是医术精妙所言不差,燕帝经过这一番的细心调养之后,到了元日那天真的可以坚持着走上含元殿大殿去接受百官的朝拜。
  而在那一天,燕帝颁发了数道圣旨,仿佛是要昭告天下,这一年,是个不寻常的年,这一年,将是一个隔绝过去走向未来的起点,是他作为皇帝历史上的一个节点。
  能起到这样一种作用的,除了改年号之外,还有更好的方法么?
  这一年,应当是熙安九年,可这一年,也是定乾元年。
  他还是改掉他早就应该改掉的年号,如同告别了之前十几年那些日子里所不甘心的,蛰伏的岁月,就连那个年号里所代表一切都斩断。
  慕容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午膳,饮食过渡了两天了,他的桌上终于是可以见肉了,慕容辉清汤寡水了这么多天之后,又因为燕帝病了跟着清汤寡水,嘴里一直没有什么味,一心念着要冰糖肘花和酱香猪蹄的味道,今日好在燕帝没空回来,特特吩咐了蒋芸去点了好菜。
  一桌子十分合胃口的菜才摆上来,奉命去前朝打探消息的方桂回来禀报,还兴冲冲的,完全没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早就变了。
  在这个改年号的新闻之后,方桂还顺手多添了一条消息——“圣上诏令过了年,大选各地符合年龄的良家子进宫”,原因,自然是因为如今十分鸡肋的后宫和特别单薄的子嗣。
  “说起来,圣上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呢,却只有一个皇子,实在是太少了太少了!”
  蒋芸将慕容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变化看在眼里,呵斥了他一声,道:“行了行了,公子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说完了就下去吧。”见方桂心有不甘的样子,将早就准备好了的银裸子塞到他手里,这才让他安心出去了。
  原本,是担心那人病还没好会在殿上出什么事,却不想,那人比自己想象中要意气风发,成家立业治国平天下,美人江山样样不落,自己真是白费了心机。
  蒋芸担忧地看着他捏着象牙白玉箸捏得骨节青白的样子,却又不敢劝什么,幸而此时最后差的那一冢乌鸡人参汤到了,蒋芸端到他面前,笑着道:“公子,菜齐了,用膳吧。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了。”
  慕容辉此刻哪里有胃口,扫了满桌的佳肴,一桌子红红绿绿色香味俱全,自己却没了胃口,胸口闷得厉害,怎么能吃得下。
  罢了,将玉箸放下,道:“我不吃了,先把才收起来吧,等一会儿饿了再吃。”
  蒋芸忙拦住他:“公子,这人是铁饭是……”慕容辉扫了他一眼,那沉寂的眼神人
  让他说不出话来,又问道:“您这是要去哪?”
  “去书房看书。”慕容辉想了一想,向昭明阁走去。
  燕帝回来的时候直接向寝阁走去,急促的脚步昭示着他此刻急切的心情,就跟做错了事生怕父母处罚而先承认错误的小孩。
  可宫人告知,慕容辉不在寝阁,在昭明阁。他又立马转战昭明阁。
  慕容辉看到来势汹汹的燕帝的时候,愣怔了半天,背靠着书架而坐手拿书卷的姿势一直保持着不动,就这样望着燕帝,一动不动,像是要望到天荒地老去。
  燕帝也望了他一会儿,考虑了一下慕容辉现在的武功,快走到慕容辉跟前的时候,两眼一翻向后倒,慕容辉腾地一下站起来过去,忙过去扶他。
  “怎么走这么快,头还晕么?”
  “嗯……有一点,子熙你扶我会寝阁休息好不好。”可怜兮兮的语气。
  蒋庆抹了一滴从脑门滑下来的汗,甩掉,沉默地对地叹息,为自家皇帝的这种无耻无谰的行为感到无奈至极。
  慕容辉被燕帝忽悠着重新吃饭,燕帝亲手给他端了饭,另外拿了双筷子坐在一旁给他夹菜,托着腮看着他吃。
  被看到浑身不自在,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嘴里的东西嚼的什么味却还是要一口口往里夹,好不容易吃完一碗,燕帝又换了满满一碗上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慕容辉表示最近总是喝粥吃不下了。
  燕帝又给他换了碗汤,汤碗里鸡肉和汤的比例几乎是三五分。看了汤碗一眼,慕容辉脸抽了一下,开口问燕帝:“你怎么不吃?”
  “朕回来之前在含元殿吃过了,再和你一起吃饭,你都要饿瘦了。”
  “该吃药了吧?熬好了么?”
  燕帝的脸也抽了一下,无论是谁,提到吃药都绝对这反应。正说着送药的人就到了,蒋庆将热气腾腾的药碗递倒燕帝面前,燕帝刚要看向慕容辉,后者就拿起调羹低头喝汤去了。
  没办法,燕帝只好搅一搅药汁,一饮而尽,最后蜜饯塞到嘴里,慕容辉放下手,问道:“还烧么?”
  燕帝把脸凑过去,喝药喝得急了些,脸上红扑扑的,和前天发烧的时候一样。“你摸摸看啊。”慕容辉没理会他那副无赖要吃豆腐的样儿,那帕子擦了嘴蒋芸忙挥手叫人上来伺候收桌子。
  用完了午膳,慕容辉按照饭后百步走的习惯要在殿里走走,走完了正好可以喝药。可偏偏某皇帝扯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子熙,朕想睡个午觉,你陪朕睡一会儿好不好?”
  慕容辉的视线从他严重扭曲的
  五官移到自己的衣袖上,冷冷地道:“傅太医是不是开错药方了还是御医院抓错药了?我怎么觉得圣上你近日来这里有点问题?”他抬手点了点脑仁。
  某皇帝跟个简直跟主人讨好摆尾的哈巴狗一样,锲而不舍地拽着慕容辉的袖子,继续笑着:“朕好困的,一会儿就睡着了,你就陪朕躺一会儿,不会过了病气给你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慕容辉没给皇帝卖面子,最起码给病人卖个面子,僵着一张脸还是由着燕帝将自己拉上了床。一张被子里盖着,燕帝却离得他蛮远的,似乎真的是怕给他过了病气去,也幸而龙床够大,两人中间隔了起码有一碗水的距离。
  燕帝抱不了他整个人,只能抱着他一只袖子。合着眼睛,却像是真的快睡着的样子。
  慕容辉了无睡意,半侧了身子看他,想起之前方桂禀报之事,眼前又浮现出这几日的淡淡甜蜜来,心中如同落入了冰火两重天中,眼前的这个人,真正是将自己拉上了天堂又推入地狱,翻云覆雨等闲间。
  忍不住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似乎是他这声清浅的叹息让身旁的人给听到了,眼皮子动了动,燕帝侧脸埋在绣枕里,声音还有些闷闷地道:“子熙,今天朕当众宣布改了国号了,新国号是‘定乾’。你应当知道了的。”
  慕容辉心中一紧,如同被人说穿了心事一般,下意识矢口否认:“我被你关在这里,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今天你看上的那个小黄门在含元殿外探头探脑的,被蒋庆瞧见了,骂了他一顿,朕问他来干什么,他说是你让他来看看朕的情况,朕就让蒋庆把今天的宣的旨意挑一两样和你关系大的说了。”
  慕容辉藏在被子里的手骤然握成拳,嘴边却挑着一丝浅淡的笑,幽幽道:“照你的意思,采选的事儿,也是你吩咐说的?呵呵,看来我以后若是要混得好,真是要好好了解了解你的后宫才行。”
  燕帝抓住他的手,包裹在手心中,缓缓摩挲着,“子熙,你和她们不一样,永远不一样,在朕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位置。”
  慕容辉抿了抿唇,将手挣开,燕帝扯了他的衣袖抱着不放,慕容辉没奈何,语气不善地说:“那是不是我保证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是我最忘不掉的,是最重要的,你就会放我走,让我在别人怀中思念你?”
  他感觉得到拽着自己衣袖的力道重了一些。
  燕帝睁开眼睛看着他,轻轻地叹息:“子熙,你不要逼朕。”
  明明……一直都是你在逼我。慕容辉转过半个身子,平躺着望着头顶的幔帐
  ,轻声说:“睡吧,好好休息,晚上还有群臣晚宴。”
  他们一起躺在床上,一个侧着身子一个僵着身子,燕帝抱着他的衣袖入睡,渐渐的,就能听得到身边传来轻微均匀呼吸的声音。
  竟然真的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来他真的累极了。慕容辉才发呆没多久,蒋芸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没说话,比划了一个碗和喝的动作,慕容辉点了点头,准备起身去喝药。可他一抽衣袖,却没能从燕帝的手中抽出袖子,甚至是想要把手抽出来都有很大的困难。
  蒋芸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要是慕容辉抽袖子弄醒了燕帝,燕帝是觉得不会怪罪慕容辉,可一旦问起来是自己送药来给慕容辉才让慕容辉抽袖子的话,那自己就惨了……
  “公子。”悬空趴在慕容辉耳边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慕容辉颤了一下,像是给他吓着了,转过眼看他,目带疑惑。
  蒋芸道:“要不,先不喝了吧,公子你也休息一会儿。”
  慕容辉看了看燕帝沉睡的脸,心中那种闷痛的感觉还没有消退,他想要出去透透气,再和燕帝躺在一起难保不会因为烦躁而影响到他的。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慕容辉向外扯了扯,燕帝给他惊动了一下,松了一瞬,慕容辉赶忙往外抽手,燕帝在梦中皱着眉,像是一个被抢玩具的孩子,就是拽着慕容辉的袖子不放。
  慕容辉无奈地望了望幔帐,心中忽然一动,招手叫蒋芸去拿剪刀过来。
  蒋芸不敢问他要干嘛,忙出去让人寻了把剪刀,递给慕容辉后,慕容辉拿着剪刀下刀极快,咔嚓几下就把自己胳膊处的布料剪开了,最后手一抽,总算光着半边臂膀全身而退。
  床上的燕帝抱着一只袖子,睡得无比香甜无比入梦,八成是真的梦到有人跟他抢东西了。
  蒋芸都忍不住笑,慕容辉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向昭明阁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之前不知道在哪里是谁写的一句话——没有平等的地位就没有平等的爱。
  作为封建统治主导者的燕恒渊在权力的隐忍厮杀之中,练就的是一种控制和占有的思维模式,他也曾劝说自己用温柔包容的姿态去拥有子熙,但是经过重重事件,子熙仍然不能完全属于他,他就会觉得厌烦,会想到用最直接的方式去占有。
  PS:劳资想把皇上拉下马肿么办!!


    ☆、第十三章 攻击

  等到了新年正月十五那天,燕帝终于同意让慕容辉出去走走,而且是到太液池边逛一逛。
  慕容辉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体内的内力已经被药力化干净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跑了。
  不过今日是元宵节,早已王公贵族的使臣来送贺节帖子的进宫,燕帝忙着应付,只让侍卫簇拥着他来了。
  ——先帝的儿子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当初燕帝初践祚,一个二个全都给太后等人按在封地上不动,只给赋税不掌权,梁王便是以此反叛。等梁王被平了叛,大家也就彻底安心静养了,连逢年过节都不来京师给皇帝上眼药,只送礼物和贺帖来而已。
  就算只是派人来,燕帝也还是要亲自应付的,本来兄弟间情谊就不深厚,要是他再敷衍了事,怕是身后史书上要写他薄情寡性了。
  全副天子銮驾在太液池边停下,慕容辉拥紧了纯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狐裘下了车驾。他失了内力,身体如普通人一般,只得靠衣物来抵御严寒。
  蒋芸跟在他身后,小心地道:“公子,冬天太液池太冷了,又在化雪,您不要在外太久逗留,着了风就不好了。”
  慕容辉看了他一眼,成功让他闭上嘴,安静地跟在慕容辉后面走。
  冬日里的太液池依旧是萧瑟的,即便是在皇宫大内,也没办法让湖水在冬天不结冰还莲花开满塘。可偏偏是这样的萧瑟才符合慕容辉此刻的心境。
  自从自己被燕帝逼得真气走岔差点血管爆裂而死之后,他便没有在见过凌淮远,也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任何渠道去得知自己被囚禁皇宫之后,武林盟的动静了。
  “嗄嗄——”
  一声声尖锐突兀的声音传来,慕容辉觅声望去,看到一只通体乌黑的鸟儿停驻在落了雪结了冰条的枯树上,张着喙喊叫着。
  蒋芸皱着眉说:“公子,这乌鸦太晦气了,要不要驱赶走?”
  慕容辉看了一会儿,心想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便说:“你让人哪些米粒谷物来,我要喂它。”
  “可是,这是乌鸦,不吉利……”
  慕容辉轻描淡写地道:“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更不吉利的事情么?”
  蒋芸观他神情,不敢再劝,唯恐恼了他,便退后几步招了小黄门过来吩咐了,才吩咐完,却见一列车驾从太液池对面远远过来,这白茫茫一片里,丁点颜色都十分显眼,只是远远望到,并不知是哪一个主子的鸾驾。
  又招过一个小黄门,蒋芸指了指对岸,“你打听打听是哪位娘娘的鸾驾。”想了一会儿,又道,“甭管是哪
  一位娘娘的,都委婉地劝她回宫,今日太液池戒严。”
  那小黄门脸都要抽筋了,心说自己算哪根葱,这宫中一个主子娘娘都惹不起,再说,劝人家回宫怎么个委婉法……
  “有人来了。”
  慕容辉显然也看到了,但他并不在意,蒋芸拿了暖手的手炉来递给他,他接过来笼在狐裘下双手抱着,可是指尖却还是觉得冷。如此寒冷的天气,再好的取暖物件也不能面面俱到。
  慕容辉也没真只着眼于一只乌鸦,背过身去沿着太液池的河岸缓行,眼前的池水结了厚厚的冰,就算是人踩上去也不会有事。
  他拐出去散步去了,蒋芸忙让人把那只乌鸦看住了,可不能等米粒来了乌鸦又飞了。蒋芸想了想道:“公子,你要是喜欢鸟儿,不如养一只吧。乌鸦毕竟不太吉利,养只喜鹊云雀什么的好一些。”
  慕容辉淡淡道:“今天遇见它不过是觉着有缘才喂他,养它做什么,我养了,也不过是一个大笼子的鸟儿养一个小笼子里的鸟儿。”
  蒋芸不敢再说话了。
  缓缓走了一段,再走回来到树下,去拿食物的小黄门便到了,那小黄门满头的汗,一看就是紧赶慢赶跑过来的。他微微低着头对蒋芸道:“蒋公公,奴婢思忖着要到御膳房那边那东西太慢了,怕贵人等烦了,就先拿了些糕点来,噢,御膳房那边奴婢也让人过去了,一会儿就能到。”说着,将手中捧着的食匣递了过去。
  慕容辉看了他一眼,道:“不用这么着急,我也是打发时间而已。”让那小黄门擦擦汗下去休息。
  蒋芸将食匣打开,里面装着一碟云片糕,慕容辉拿了一块,在手里掰了一掰,走到树下,那只乌鸦竟然真的没飞走,只是依旧不余遗力地聒噪地叫着。
  他抬眼看着乌鸦,捻了小半块云片糕送到嘴里,又将手里的用手指压得粉碎,再抬手对乌鸦招呼了一下,可是乌鸦不领情,在枝头上叫得欢却理都没理他。
  慕容辉看了看蒋芸,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蒋芸摸了摸脑袋,思索着说:“奴婢没进宫前只跟着兄长上树掏鸟蛋来着,没抓过鸟,不是,是没养过鸟。”农家的孩子温饱都难保证,哪里还有心思去养鸟。
  刚刚那送糕点来的小黄门小声地道:“奴婢的姐姐以前喜欢鸟儿,奴婢见姐姐每次都是学着鸟叫把鸟召来的。”话才出口,便被蒋芸狠瞪了一眼:贵人能学鸟叫吗?!赶忙低下头去。
  慕容辉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歪着头去看枝头,一面听着那聒噪的叫声一面喃喃:“学鸟叫啊,是这样叫吗?——啊啊?”
  他的声音清越,没有乌鸦的嘶哑,叫那两声不但不觉得聒噪,反而有些婉转动听,枝头上的乌鸦像是听到他的叫声受了感召,真的停了喊叫,转了黑漆漆的脑袋看向他,随后又叫了一声。
  慕容辉微微启唇笑,冷不防听到一个带着丝丝嘲讽声音响起,令他笑颜凝结。
  ——“哟,这是谁能乘全副銮驾令太液池戒严呐?”
  那声音娇柔绵软,带着柔媚,非女子不能发出。慕容辉抬眼望去,的确见一个华服金钗的女子抱着一个襁褓,缓步走过来,金钿黛眉下一双亮地狠利的杏核眼直直看向自己,像是要在自己身上照出一个洞来。
  蒋芸心中直打鼓:这位怎么来了?忙赔着笑脸上前去,隐隐挡着慕容辉,小心道:“贤妃娘娘金安,这么大冷的天儿,贤妃娘娘怎么把小皇子抱出来,要是着了风可怎么办?”
  蔡贤妃闻言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本宫不顾自己儿子身体,没尽好这个做母亲的责任咯?”
  蒋芸哈腰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为小皇子担心而已。”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为小皇子担心!”蔡贤妃身边的聂女官嗤笑了一声。
  蔡贤妃不再理会他,径直朝慕容辉的方向走去,慕容辉还在逗乌鸦,一人一鸟“啊啊”的叫声此起彼伏。
  他正举着手掌,那乌鸦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仰头又叫唤了两声,展翅飞了下来,停在他的手上,却并没有去吃他手中的云片糕粉末,而是在他手上踩了两下,又叫起来。
  蔡贤妃走到他身边,聂女官已然冷声喝道:“什么人,贤妃娘娘驾临,竟然不跪下行礼。”
  慕容辉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们一行一眼,没说话,聂女官又重复了一遍,他才道:“你最好抱着你儿子回宫里去,乌鸦不吉利,不要一会儿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聂女官见他如此目中无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教训他一下,蔡贤妃涂着红艳丹寇的雪色柔荑却拦住了贴身宫女,端详了眼前这人侧脸片刻,呀的一声装作惊奇的模样喊道:“原来是慕容丞相啊,难怪能用这么大排场游太液池!”
  慕容辉将手中的手炉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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