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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醒卖身作者:琰汜(完结+番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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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落下一块干布,那人动作很轻地替他拭干头发,又换了块干的布巾递给方敬哉而后转身走到外面,待到方敬哉擦干身子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一件中衣适时地披在他肩上,方敬哉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就像每日清晨初九伺候他起床穿衣那样。
「方二爷,小的伺候得您还满意?」
封若尘戏谑的话语落在耳边,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正替他将头发理顺并且重新将发髻挽好。
方敬哉不接口,刚才想着些乱七八糟的没有意识到,现在才开始觉得有些尴尬。就算整日里流连章台平康、花街柳巷,也是逢场作戏居多,他是花钱去买乐子的,很少与人有这样亲昵暧昧的举动。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方敬哉觉得脸上烧起来一般,转身夺下他手里的碧玉簪,「我自己来就好了。」
封若尘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笑了笑,径直走到外间,将方才正审着的册子一一收起来。
「喂,你到江宁来到底是做什么的?」不会真的是来追债的吧?方敬哉心里暗想。
封若尘抬头,嘴角挂着笑,「那日到你府上有些生意上的事,我随口说了句过些时日我有事要往江宁一趟,你大哥就说你也来了江宁,于是他托我照料一下你,说你总还像个孩子,冒冒失失。。。。。。」
方敬哉握在手里的发簪「嘎吧」一声被捏断。
「怎么了?」
「没、没事。。。。。。」
他娘的!方敬哉攒紧了拳头欲哭无泪,大哥,你就这么出卖你兄弟?火坑啊,你就这么活生生把我往下推?!
于是,方敬哉终于明白──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倒霉了。
醉醒卖身 6
既然是大哥亲口拜托姓封的照料自己,于是对账目一窍不通的方敬哉理所当然的将收账一事推给了封若尘。不是都称他为「金算盘」么?有这么好使唤的人不去使唤,真是猪咧。
「你就不怕我在账目里做点手脚?」封若尘问他。
四仰八叉瘫在榻上的方二少爷摆了摆手,「若真是很重要的账,就算刀子架在大哥脖子上他也不会让我替他来的。。。。。。」说完抱住被褥很轻的咕哝了一句,要是能起得来,我也就自己去了。。。。。。
便听见身后门开门合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方敬哉看着门口眨了眨眼睛,然后嘴角一勾一骨碌地翻身坐起,全然不似之前那幅虚浮无力。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州。水里游鱼嬉戏,画舫穿梭而过。
方二少爷一出客栈便往秦淮河边走,拣了泊在岸边最大的那艘画舫,悠悠然地走了上去,老鸨妈妈一脸冷清的迎上来,「这位爷,姑娘们还都在休息呢,您晚些时候再来吧。」
呵,不愧是十里秦淮,架势够大。
方敬哉挑了挑眉,「我就是要现在,如何?」说着,甩给老鸨一叠子银票,「今个儿伺候得爷高兴了,爷另外打赏。」
大清早就遇上个有钱又出手大方的主,岂有放生意过门的道理。老鸨咧开嘴,笑得那化了大浓妆的脸上开出花来,回身对着里头一迭声的叫唤,思琴、如画、静然、清菡。。。。。。
身材曼妙,娇俏美艳的女子从船室里走了出来,簇着他走进船室。画舫内,雕栏画栋、箔金镂银,奢华非常,及至花厅,熏笼香氲漫长悠然,丝竹清音嫋嫋而绕梁。
怀里暖香如玉,美人含了口清酒送到他嘴边,唇如朱樱,气若幽兰,酒香,美人香,方二少爷摇着玉骨折扇,脸上的洋洋自得满的都快溢了出来。
姓封的,老子在这里逍遥快活,你就慢慢和那些帐簿抵死缠绵吧。
「爷,什么高兴事,说给奴家听听。」
美人开口,岂能不答,方敬哉吧唧一口亲在美人脸上,「想听?先让爷瞧瞧你有什么本事?」
「讨厌~」美人娇嗔了一声。
「不愿意?」方敬哉转身,掏出张银票对着另一位女子道,「你要不要听呢?」
那女子含笑取过银票塞进自己的抹胸里,而后自方敬哉身上起来,退后两步开始缓缓地脱去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就见她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媚到了极致,诱人到了极致。
方敬哉搂着美人笑道,「你也脱了。。。。。。我就告诉你。」
美人斜瞟了他一眼,手臂绕上他的脖子,「你自己何不动手?」
方敬哉点了下她的鼻子,「浪、货!」
手指触上对方的腰带,对方软软地喘了一声,方敬哉凑上去吮着对方纤长白皙的颈脖,「爷我高兴的是。。。。。。」
「不知道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一起听听?」
身后熟悉的声音,方敬哉扑通从凳上滑到地上。狼狈万分的爬起来,转身,便见那人环抱手臂靠在花厅的门口边,嘴角邪邪地扬着。
方敬哉不敢置信,手指着他,「封、封、封。。。。。。」
那人笑着走了过来,「今日风和日丽,泛船河上,再合适不过。」那笑容越发阴沉,方敬哉心里打了个寒战。
「方二爷不是说自己起不来么?这会子倒是很精神。」那人笑着伸手,一把握住方敬哉胯下那气势昂扬的玩意。
「我、我、我。。。。。。」方敬哉不知该作何解释。
「哎,你不用解释,封某只是恰好路过顺道上来看看,没想到一进门就见了这么香艳的场面。」封若尘捏着他下巴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
方敬哉心里越发的寒,这舫在河上行着,他是怎么上来的?
正纳闷间,对方捏着他下巴的手松了开来,下一刻转而捏住他下颚,方敬哉被迫张嘴,同时,有什么圆溜清凉的东西被推进嘴里,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方敬哉一惊,连忙挥开封若尘的手,手指去抠喉咙想要吐出来,「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咳!咳!」
「噢,你说这个。。。。。。」封若尘气定神闲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标签的一面对着方敬哉,晃了晃,「情迷。。。。。。去药铺收账的时候,老板悄悄塞给我的,说是什么极品催情之物,只消一粒便可连战三天三夜而金枪不倒。。。。。。」随后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真有这么厉害。。。。。。?」说着,朝方敬哉浅浅一笑,「想你也许会用到,不如就试试这药是否有老板说得这么灵验,如果不是,我替你去讨回公道。」
「封、若、尘!」方敬哉气急败坏地吼他,这家伙。。。。。。这家伙居然给自己下春药!还美其名曰试药!真是。。。。。。真是。。。。。。他娘的!
方敬哉撩起拳头正要挥上去,然而体内倏地窜起一阵燥热,形势凶烈,紧接着,方敬哉感觉眼前的人都显出了重影,神志越来越渺茫,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腹下怦涨的欲望之上,仿佛燃着一团火,叫嚣着,亟待宣泄。
方敬哉后退了两步跌在榻上,难耐地撕扯着身上的桎梏,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染了层层红晕,眼神混浊,气喘粗重,胸膛不停起伏。
「不愧为极品,这么快就有效果了?」那人啧啧地轻叹了一声,然后转向先前那几个围着方敬哉的女子,「把你们舫上能『做事』的都叫来。。。。。。」
那几名女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一阵,最后站在最靠外的那个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身后跟着好几个女子走了进来。
封若尘摸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现在就看你们本事了,伺候到他药性散了为止。」说罢一捋衣摆,出了花厅。
醉醒卖身 7
畜、牲!
畜牲!畜牲!畜牲!
妈的!老子和你八辈子有仇?!
方敬哉顶着两昭示纵欲过度的黑眼圈死人一样的躺在榻上,那药委实厉害,若不是封若尘后来去问药铺老板讨来了解药,估计真等药性散了,他方敬哉也早精尽人亡猝死画舫了。
姑娘们也累的不轻,老鸨一时贪财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要停岸歇业好一阵了。这会子整艘画舫上唯一能笑得出来的人,大概就只有从头到尾在一旁看戏的封若尘。
「把这喝了吧?」
回到客栈后封若尘就不见了人影,过了大半日端着碗汤走了进来。
方敬哉接过之后喝了一口,说不出的奇怪,有药材的味道,还带着一股子腥臊,不觉皱起眉头,「什么啊?这么难喝!」
「当归炖虎鞭。」
「噗──咳咳!咳!」方敬哉被呛了一口,气得把碗砸了,「姓封的,你耍老子耍上瘾了?」
封若尘顿时露出无辜的表情,「怎么能这么说?在下也是为二爷着想。。。。。。那样子玩法,是该补一下的。」最后那句话说完,嘴角一逝而过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呸!明明就是幸灾乐祸!
方敬哉撇过头去不理他,心里开始回想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难道是被他知道自己往他家货船上丢老鼠?或者上元节那天雇人堵在河口把所有写了若尘公子的花灯都勾了?也有可能是以前自己用他名号骗吃骗喝现在人家都找上门了。。。。。。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现在遭报应了。
封若尘坐在一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问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方敬哉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做什么?没见老子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封若尘意会地点头,放下茶杯,从袖袋里摸出那个万恶的瓷瓶放在桌上。
「要不在下给方二爷拿个主意?」说话的人嘴角一弧,又露出那种意味不明让人背脊发寒的淡笑,「这里面还有不少。。。。。。」指了指那瓶「情迷」道,「二爷带着它再上船逍遥个几天如何?有此灵药相助,管保二爷的神勇扬名十里秦淮,供舫间传唱,数十年而不散。」
方敬哉真难想象,长了一张这么斯文干净的脸,竟然面色不改地说出如此猥琐下流的话。
变、态!
封若尘又道,「若是二爷腻味了那些胭脂香粉,不如和封某一同去收账?也好做个监督。」
这算是给他台阶下么?
但是一想起「情迷」的厉害,方敬哉宁可跟在他屁股后头去收账,无聊死也总比被榨成干尸要好。
其实有封若尘在,收账那种小事很快就做完了。
将养了几日,方二少爷也恢复了先前的生龙活虎,他本就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一旦来精神了便又开始不安份起来。
账目都没有问题,封若尘自己的事情也办好了,便问方敬哉,要不要一同回去?
想自从遇到他就没碰到过好事,先是被上,后来又被下春药,方敬哉肯愿意就真是猪了。就见他两只脚搁在桌上,晃了晃脚掌,「别,我和你命里犯冲,我们还是各自管各自的好了。」
封若尘点点头,起身,袖子拂过桌角的时候有什么从里面滑出来,忽悠忽悠地落在方敬哉身边。
方敬哉一低头,发现那落在地上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欠他三夜的「卖身契」。这一看倒是提醒了他,那和受刑没什么分别的事,居然还有两夜!
封若尘捡起那张纸,叠好塞回袖袋里,然后对方敬哉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要早起赶船,你回去的时候也走水路吧,掌柜说最近陆路闹山贼,杀人越货无所不做。」
方敬哉目送着他走出去,盯着那门看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从凳子上一跃而来,随即兴冲冲地往药铺去。
回来的时候,正见小二端着饭菜要送去封若尘的房间,方敬哉拦下他,说那炒青菜看着不新鲜让他去厨房换一碟来。
小二也不辩解,客人说啥就是啥,他说这炒青菜是炒莴苣,那就是炒莴苣,他说这菜不新鲜,得,换一碟总成。小二将木盘搁在一边,端着那碟子青菜回去厨房。
方敬哉四下瞅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展开,将药粉撒在饭菜里。大功告成,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听见楼梯口有脚步声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姓封的,别以为就你会下药。
醉醒卖身 8
方敬哉在封若尘的饭菜里下的是迷药。
目的无二,打算趁封若尘睡得死沉的时候把那张「卖身契」给偷出来,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打两拳踹两脚解解恨。
「叩──叩!」
敲门声将方敬哉从魂游天外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谁?」
「爷,您一天都没吃东西,想是已经饿了吧?小的给您端了些饭菜来。」
不说到不觉得饿,这么一提是该祭一祭五脏庙了,便对外头道,「拿进来吧。」
小二进来将饭菜放下后便退了出去,方敬哉踱到桌边端起碗扒拉着饭菜一边在心里摸算,估计这会那姓封的应该被迷倒了吧。。。。。。
越想越快意,又加上确实饿得慌了,于是一通风卷云残,放下筷子满足地打了几个饱嗝。方二少爷剔着牙,摸摸有些发胀的肚子,突然想到了这样一个事──
原来客栈提供的晚膳都是一样的。。。。。。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一头倒下不省人事。。。。。。
「说!你在我昨晚的饭菜里放了什么?」
次日清晨,方敬哉醒转过来,先是纳闷自己怎么睡在地上,然后意识逐渐清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大堂揪住那个给他送饭的伙计。
「爷。。。。。。您、您在,您在说什么。。。。。。?」伙计被他的气势给吓住,一个劲地直哆嗦。
「我、问、你,」方敬哉一个字一个字道,「昨晚是不是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迷药?你们这家黑店,是想把爷我迷倒后谋财害命?!」
周围人一阵喧哗,有刚跨脚进门的客人,一听「黑店」两字,再一听「谋财害命」,嘎~硬生生把脚停在半空,然后转身逃也似的。
掌柜一见这情景可急坏了,连忙走到方敬哉面前,「哎哟我的爷,您可不能乱说话啊,小店几十年信誉,决不做黑人的生意。」说着一把从方敬哉手上揪下伙计,撩起胳膊照着他后脑勺上就是一记,「你个小兔崽子,平日里就见你贼头贼脑的,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还不快说?!不然送你去官府!」
这一说还了得,伙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位爷,小的全招,小的全招,那些饭菜原是给您隔壁那位爷的,但是那位爷说没有胃口,小的想倒了怪可惜的便送到爷这里来了。。。。。。小的根本没有下过迷药哇!您还说那菜看着不新鲜,小的还特地去换了一碟来。。。。。。小的说的是实话,小的没有骗您。。。。。。」
计划的好好的,被这么一搅和,倒是先把自己给迷了。方敬哉听完恨不得抽死小二,他娘的!姓封的不吃就转给老子,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实在气不打一处使,撩腿一脚踹在大堂的桌子上。现下那姓封的大概已经在回去的船上了,方敬哉又气又恼,垂着头往楼上。
「掌柜,马厩里那匹『雪里白』怎么不见了?」
「噢,你说那匹马啊,今晨有位爷买去套车了。就是住在二楼东厢的封老爷。。。。。。」
方敬哉一愣,转身下了楼梯窜到掌柜面前。
「你说那姓封的买了马套车?他不是走水路么?」
掌柜道,「是啊,封老爷本来是要走水路的,也不知为什么就临时改陆路,我都提醒他了,旱路难走,最近又闹山贼,他偏不听。」
方敬哉趴在柜台上想了想,然后问掌柜,「掌柜的,给我找匹脚程能追得上『雪里白』的。」
掌柜笑了起来,「这个可不难,小雪年轻的时候可以日行千里,现在年纪大了,就没这么快了。」
方敬哉也想不明白封若尘这下要做什么,买匹老马套车,这一路走回京要走到猴年马月?
难道是看风景太好了,准备一路游山玩水?
不太可能。。。。。。马上就是要收春茶的时候了,每年的贡茶都是出自封家的茶园,那姓封的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玩。
管不了这么多了!
方敬哉收拾了下行装,向老板打听了山贼出没的地方,便直接骑了马追了过去。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老子不把那张东西拿到手,决不罢休!
* * *
一出江宁城方敬哉避开官道策马拐上小道,一路上快马加鞭直到掌柜说的有山贼出没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处是在半山腰上凿出来的山路,仅容一架马车的宽度,一侧靠山,另一边侧临着悬崖,地势险峻,四周也看不到人烟,确实荒凉。
大道上除了零碎的蹄印,还没有车轮新碾过的痕迹,方敬哉想是应该赶在了封若尘前头。于是翻身下马,取下包袱后便照着马臀上狠狠拍了下,马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而他自己则躲在山路一旁的岩石后头。
将随身带着的包袱打开,里头是临走时问客栈伙计买来的粗布衣,还有把锈迹斑斑的小刀。
方敬哉取出块帕子将脸蒙上,只是还来不及换衣服,就听见远处「当啷当啷」像是马脖上挂着的铃铛作响。
他来了?
醉醒卖身 9
方敬哉探出脑袋张望,从山路上过来的是一驾装饰朴素的马车,那马儿走的很慢,他一眼就认出了那驾马的小厮是跟在封若尘身边服侍他的人。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沉了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待会要说的辞,想不明白为什么山贼都要说这句话,明明都是拣现成的。。。。。。「当啷当啷」的声音越来越近,瞅准了时机正准备冲出去──
「大伙上──!」
几道黑影呼拉一下从山上窜下来,冲在了他前头。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来人五六个,个个手里有刀,领头那人的词也念得比他熟,看样子这伙才是货真价实的山贼。
居然半道杀出来一筐程咬金。。。。。。方敬哉挑了挑眉,心里暗暗感叹,姓封的,你运气不错啊!扯下蒙在脸上的帕子,蹲在石头后面准备先观望再说。
「如墨,」车里面的人声音平静不起波澜,似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你把车上的银两银票还有值钱的物什都给他们。」
「是,老爷。」如墨听从吩咐,取出包袱交给那伙山贼。
山贼头子接过包袱打开看了看递给身后的同伴,执着刀又问,「就你们两个?车上的什么人?」
「车上的是我家老爷,就我们两个人。」如墨如实答道。
那贼子用刀柄敲了敲车窗,「出来出来,又不是大姑娘家的见不得人?躲在里面做什么?」
于是车帘被撩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淡墨青衫,风神萧散,弱冠之年却看来有着与年纪不符的稳实和老成。
那伙贼子具是一愣,然后哗啦啦地笑开。
「老爷?哈哈哈!毛还没长齐全就自称老爷?」
「大哥,我看我们寨子里养的鸡都比他毛多!」
「是啊!是啊!瞧这细皮嫩肉的,估计还是只雏吧?」
方敬哉躲在一边听他们一人一句,很想笑但又憋着不能笑。若尘公子何等人物?终于也让他尝到了被人奚落的滋味,方敬哉高兴地就差没拍大腿,但是那边情况却有异常。
那些人逼近了封若尘,透过影影绰绰的人缝,看到封若尘正面色不惊地开始脱外面穿着的墨青长衫。
这是要做什么?
封若尘脱下长衫递给山贼头子,而另一个山贼拿着刀戳了戳他胸口不知又说了什么,封若尘开始脱了中衣,接着是亵衣。。。。。。
自始自终,封若尘的脸上都看不什么表情,让脱衣服便脱了,脱完就这么站着。白皙光滑的肌肤如上好的缎子一样泛着光泽,胸前两点随胸膛起伏,带着诱人的颜色。
方敬哉觉得身上莫名的有些燥热,跨下那个不争气的业已开始蠢蠢欲动,他应该有见过封若尘没穿衣服的样子,但是那时候醉得稀里糊涂根本没印象,第二次滚到榻上的时候窝着一肚子怨气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会青天白日,瞧得分明,发现那人竟也有如此诱惑的一面,且是不同于陌玉那种训练出来的媚惑,而是自然的,出于原始的。
那几个贼子搓了搓手不怀好意地逼了上去,如墨要去护主,奈何只是个孩子,被那些人胳膊一撂就摔在了一边。
方敬哉下意识地想去解围,但是下一刻又被自己否定了。
他为什么要去救他?救了他之后好继续让世人拿他们两个比来比去?呸,他才不会傻到这种地步。那日被自己强上,第二日不还生龙活虎的设套让自己钻,既然这么有本事,就让他们也上一次,然后也逼着他们签卖身契。
方敬哉抱着忐忑不安蹲在石头后面,既有看到对手出丑的快意,又有受良心驱使的谴责,然而在看到那山贼头子拿着那件长衫开始掏袖袋的时候,顿觉一捧冷水当头浇了下来。那人掏完一边换另一边,然后从袖袋里摸出张纸,方敬哉的脑袋里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开。
要是让他们看到自己那张「卖身契」,岂不颜面丢尽?!
绝对不行!
于是──
「住手!」
大喝了一声,从岩石后面跳了出来,那些人回身,不意外地都是一脸的惊讶。
「光天化日,你们竟然。。。。。。竟然。。。。。。」强抢民男实在说不出口,方敬哉挥了两下那把锈迹斑斑的小刀正对上那几个大汉的凶神恶煞,突然有种跳回去继续蹲着的冲动,就算颜面全无也总比没命的好。
见此情状,封若尘拔下发髻上的木簪往雪里白的臀部狠狠刺了上去。
受惊受疼的马儿立起前腿仰首长嘶,紧接着便发了狂一般抛开蹄子就跑,那伙山贼被马冲得四处乱窜。
「方二少爷快躲开!」如墨没办法让失控的马停下来,眼见就要撞上前面的方敬哉。
方敬哉反应还算快,往旁边退了一步,就见那马带着车贴着他的脸面擦了过去。正要松一口气,忽然脚下一松,但见天地颠倒了位置。
「敬哉!」
感觉有人拽住了他,却抵不过下坠的力道,方敬哉只知道自己摔下去的时候停了一停,接着便又天旋地转起来,有人和自己抱作了一团,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方敬哉心里有一丝庆幸──
好歹把那个姓封的一起拖了下来,要死一起死,老子亏一点,就算是你报答老子的救命之恩。。。。。。
醉醒卖身 10
「回去以后找个算命先生看一下,我和你一定八字不合命中相克。。。。。。碰到你就没什么好事!」
方敬哉用手遮着眼睛,抬头看上方。好在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除了擦伤以外没有什么大碍。相比较之下,封若尘就惨了许多,石头树枝在他裸着的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此刻他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方敬哉走过去踹了踹他,「喂!坐在这里等人来抬你啊?大老爷,天黑前走不出这林子说不定你我就要喂野兽了。」
封若尘抬头,冲着他笑了一笑,「你不是说碰到我总没好事?那你还要和我一起走?」
「切!」方敬哉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巴不得看不见你!我走这边,你走那边,我们谁也别管谁!」说完便径直走了。
走了一阵,方敬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记得落地的时候封若尘一下很用力地收紧抓着他胳膊的手,还有竭力压抑的闷哼。。。。。。步子逐渐放慢,方敬哉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子,咬了咬牙,然后掉头走了回去。
封若尘依然坐在原处,单腿立着,手撑在身后仰首看着天上,听到脚步声,回头,脸上由惊到喜的表情让方敬哉微微一震。
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了下来,二话不说拽过他搁在地上伸直的那条腿,就听见封若尘倒抽了口冷气而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果然是这样。。。。。。
「才断了一条。。。。。。」方敬哉啧啧出声,摇了摇头表示可惜。
折了几根树枝,撕下一片衣角替他将伤腿固定,绑的时候也不顾忌手上的轻重,抬眼间不经意地瞟到封若尘忍痛忍到脸色惨白、汗水泠泠的样子,心里不甚愉快。待到整个绑完,封若尘已是疼得连嘴唇都咬破,方敬哉这才意识到自己也许有些过分,若是当时他不伸手拉自己的话,他也不会跟着一起摔下来了。
切,是他自己要伸手的,老子又没逼他。方敬哉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开脱。
封若尘不能走,就让方敬哉自己想办法走出去不用管他,如墨脱险之后自会来找他的。方敬哉脱下外袍甩在他脸上,骂骂咧咧,「要是你死在这里,大不了到阎王那里晃一圈十八年后又是条汉子继续逍遥快活,而老子就要背着『见死不救,冷血心肠』过完下半身,呸!我才不遂你的愿!」说完,背起封若尘开始往外走。
封若尘说话的时候让他觉得很讨厌,不开口的时候更讨厌,他背着他,那人自说自话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脑袋搁上去,两人的脸贴着这么近,封若尘呼吸时温热的气息都吹在方敬哉的耳边,总觉得有些暧昧,就像似有似无地撩拨着的他。
走了很久,四周除了树还是树,天色渐黑,方敬哉开始有些沉不住气。
「他娘的!老子连媳妇还没背就先背你,晦气!」
封若尘乖乖伏在他背上,声音听来似乎很愉快,「那封某何其荣幸,要不这样,回去以后封某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娶你过门,到时候踢完轿门也背你一背,方二少爷觉得这个办法可好?」
「好~」方敬哉应声道,「老子要你们封家在福建的那块茶园做聘礼。」
「胃口还真不小,恐怕封某是养不起了。」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问道,「方二爷怎么会在那里?」
「恰好路过。」方敬哉干巴巴地回道。心想,总不能告诉你说我打算扮成了山贼来抢那张「卖身契」。
「方二爷出手相救,封某感激不尽,若是能离开此地,封某定当备上厚礼登门酬谢。」封若尘收起玩笑的口气在他背后道了一声谢。
方敬哉不再出声,心里有一丝低落。
一直以为风度、涵养都是作出来的虚伪,但是和他接触了几次,虽然对方耍尽手段把自己整得够惨,然而言辞间那种不卑不亢的雍容大度,令他也打从心底里叹服。就像方才面对山贼时的从容,抑或是和无双公子在画舫船头畅叙契阔的落落大方。
又或者。。。。。。还有一丝妒忌。
他想得到的封若尘都已经得到了,他还未得到的也都在封若尘那里,他们同年,他被人叫做方二爷,而他被人称呼为封老爷。前者是带着蔑视和嘲讽,后者常常带着敬畏和讨好。
也许方敬哉生来注定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天命如此,他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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