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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鞘作者:雅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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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磨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天色却已经不早了。奚沧收了剑,又去烧热水,这热水他自然也是烧了十年,因为师父的身体一年四季都是冰冰冷冷的,冬季更甚。他知道这一定和师父练的功夫有关,也包括他那极易失去意识的情况。但他没有问过原因,因为他知道就算他问了,师父也不会回答他。
  侍候完师父沐浴,两人早早的便又相拥而眠。
  只是,这次奚沧闭上眼没多久,便听怀中人说道。
  “你既不愿离开我,那么你就为我做三件事。”
  奚沧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双眼就已经又睁了开来,“什么事?”
  “你可愿意?”
  奚沧没有半分犹豫,“我愿意。”
  “那么明天我们就一起下山。”
  奚情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出声。
  奚沧抱着怀中人,感受着他的脉搏,却久久不能成眠,心中一时情绪纷杂,似喜又似愁,喜得是,这次下山也许就能了解他更多,愁得是,自己心中那一直不能消去的不安到底是什么?
 
    ☆、第四章

  古往今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这苏州城,城大,人多,各种新鲜事物也让人看到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奚沧就算十年来都没怎么出过不眠山,也听小镇里的人偶有提起过,如今亲身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事实上他和师父离开不眠山已经一个多月了,来到这美名远扬的苏州城也已经有好几天了。他们来到这里后,便在城北的一条陋巷里租了间房屋住下,而这租房的钱则是他们从劫匪那里反劫得来的,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同人交手,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手似乎还不错,因为那些劫匪中竟然没一个人能赢得了他的一招半式。
  如今已是腊月隆冬,而这城中却不似山上那般寒冷,师父依然和在山中一样,足不出户,但却让他每日去各个茶馆酒楼打听一个人的消息,那个人是一个女人,名字叫做花若梦。
  花若梦,苏州城第一美女,芳龄已二十有八,却至今仍未婚嫁,裙下之臣无数,是整个苏州城的男人们谈论和肖想的女人,也是整个苏州城的女人们羡慕和嫉妒的人。
  这是奚沧从茶馆伙计口中得来的消息,他将这消息告诉给了师父。
  奚情只道,“再探。”
  于是,他这些天一直徘徊在酒楼茶馆之间,终于又听到一个最新消息,再过两日,花若梦会在她的梅影别苑举行每年一次的赏梅会友赛。据闻,她每年都会以此契机挑选一名合意的男人来伴她左右,待一年之后梅花复开之时,旧人又换新人。
  是夜,奚沧照例服侍奚情沐浴。他这次在热水中加了些舒筋活络的中草药材,他知道就算煎了药师父也不会按时吃,所以干脆用药浴的方法来帮他调理身子。
  奚情对此没有一点表示和反应。
  奚沧早就习惯了他的无动于衷,只默默的帮他推拿着穴位,加速血液的流通。
  泡了一会儿,奚情淡淡开了口,“明天的赏梅会友赛,你去。”
  奚沧手下功夫一顿,“师父呢?”
  奚情只道,“你只需记住一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及我。”
  奚沧又问,“师父不去?”
  奚情却合了眼,不再出声。
  梅影别苑在城南。
  城南住得都是些有钱人,非官即富。
  今日的城南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尤其是男人格外多了起来,街头巷尾也都在谈论着这个一年一次的赏梅会友赛。
  “今年来参赛的人还是这般多,依区区之见,恐怕这去也是白去。”
  “此话怎讲?”
  “李兄你有所不知,这若梦姑娘挑得的男人向来是一年一换,可就在前年,一位名唤梅七的公子哥儿一路过关斩将拔了头筹,听说若梦姑娘对那位梅七公子也份外中意,去年竟然让那得了魁首的人再与七梅公子比试,结果落败,那梅七公子就又留在了若梦姑娘的身边。依区区之见,这若梦姑娘怕是真的看上了梅七公子,我们此番再去,怕也是白废功夫。”
  “那位梅七公子很厉害吗?”
  “自然厉害,听说是个文武全才,而且相貌也是俊俏不凡。”
  “依你这么说,那我们岂不当真没什么机会啦?”
  “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前去凑个热闹,就算得不到如梦姑娘的青睐,能一睹芳容也是不错的。”
  “说的也是,那我们还是赶紧去占个好位置吧!”
  奚沧一路听着那些人们的闲话跟着他们的脚步来到了梅影别苑,不想那朱漆大门前竟然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虽然今日太阳晴好,到底也腊月寒冬,不少排队等候已久的文人公子都冻得瑟瑟发抖,可即便如此,却也不见一人愿意离去。而那队伍之中竟也不乏一些携剑带刀的江湖客士,想来这位花若梦定是位手段与魅力皆为不凡的女人,否则又如何引得这些男儿们为她竞相折腰呢。
  奚沧扫了一眼长长的队伍,默默的走到队尾排好,他不知道师父和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纠葛,但既然是师父的吩咐,那他说什么也要做好。
  队伍虽然长,前进的速度却也挺快,奚沧挨近了才知道,原来那大门前还有几位姑娘在淘汰来客。想来也是,这些人鱼龙混杂,也不可能全都放了进去。就快要轮到他的时候,前面突然又打了起来。
  “凭什么不让俺进?俺哪里比不得那些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了?”
  一名身高八尺,五官粗鄙的壮汉正抡着把大刀,和一位绿衣持剑的姑娘斗在一处。那绿衣姑娘剑法精妙,只几招便打得那汉子招架不住,连连求饶。
  那姑娘点到为止便收了剑,只道,“想见我家姑娘不难,要么文才高,要么武功好,再不然就生得俊俏,你一头也没占着,我又岂能放你进去?”
  她一句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那汉子自取其辱,羞得拾了刀便逃得无影无踪。
  说话间就轮到了奚沧。
  他抬步向前,略施一礼,“姑娘好。”
  三个绿衣姑娘拿眼一瞧,只见此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虽然衣着朴素,手中的剑也很是普通,却又年纪轻轻气宇不凡。
  “公子可有拜帖?”其中一位姑娘道。
  奚沧微愣,“没有。”
  “那请问公子高姓大名?”姑娘又道。
  “奚沧。”
  那位持剑的姑娘多问了句,“公子可有别号?”
  “没有。”
  三位姑娘对视了两眼,均点了点头。
  “奚公子请进吧!”
  奚沧没想到这般轻易就通过了,心下微松,然后一个青衣小厮又来领着他往别苑深处而去。别苑很大,奚沧跟着人绕了好一会儿才到地方,那回廊尽头是个青石拱门,上面书着两个大字。
  梅园。
  “公子进去就是了。”小厮说完就退下了。
  奚沧老远就已听到了园子里有不少人语声,待走近时更嗅到了一阵清雅的梅花香气,他握了下手中的剑,没有迟疑的穿过拱门进了园子。
  园子占地颇广,园中错落有致的栽种着名色品种的梅花,有的已经欣然绽放,有的才刚打了苞。园内也已经会聚了不少的公子侠士,或结伴或独游,有些在吟诗作对,有些在抚琴高歌,有些在煮酒烹茶,还有些干脆在梅林中舞起了剑。
  自古江南多才俊,奚沧此番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文人墨客,侠士公子。他心下惊叹之余,并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可是他四下转悠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那个名动江南的女人。
  眼前一蓝衫公子正在赏梅,奚沧走过去打听情况。
  那蓝衫公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满是傲气,“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头一回参加这个赏梅会吧?”
  “是的。”
  蓝衫公子摇头道,“那你也不打听了清楚再来。”
  “还望兄台指点一二。”
  蓝衫公子略有不耐的道,“若梦姑娘要到申时才会现身。”
  奚沧点头道谢,转身便往园外去。既然申时才现身,那他申时再来便是。
  蓝衫公子见他手上拿着剑,在他身后笑道,“还算你有自知之名,今日江南一剑也在,就你手上那把破剑如何会是他的对手?顺便再告诉你一句,回去的路不是你那边,败军之将都是从后门走的。”
  奚沧闻言脚步一顿,他思量着又倒转回去。
  蓝衫公子见状,好心指着西边的一条青石小径道,“那便是败军之路了,直通后门。”
  奚沧在他身旁停下,却道,“方才听兄台言下之意,若想独见若梦姑娘是否还要同他人比试?”
  蓝衫公子状似无语,“你这人也真奇怪,什么都不清楚也敢来此?”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四下里指点了一圈,“看到没?那些人正在斗诗,斗酒,比琴技,比剑术。”
  “兄台对这赏梅会友赛似乎颇为熟悉,看来兄台来此不只一次了。”
  “当然。”蓝衫公子面有得色。
  “那兄台为何没去同他们比斗?”
  蓝衫公子面容一僵,支吾一声才道,“本公子只是单纯来此赏梅会友而已,并不奢望得到若梦姑娘的青睐。”他见奚沧面有疑色,干脆说了个清楚,“这所谓的赏梅会友赛原本只是若梦姑娘做东,提供场所让各方文人墨客谈诗论文,交朋结友而已,只是那得了魁首的人常常会被若梦姑娘邀了去,之后也就发展成了如今这种状况,来这里的人不再只是文人公子,甚至江湖中人也有慕名而来凑热闹的,他们多半来此并非为了赏梅也并非为了交友,只是为了见一见那美若天仙的若梦姑娘而已。”
  奚沧扫了一眼园中人,又道,“那他们比斗的高低又由谁来作证?”
  蓝衫公子见他当真一无所知,又见他不像其他人那般恃才狂傲,心中也不禁对他升出一丝好感,便缓了语气道,“才艺高低一经比试,彼此心中就已经有了底,他们自己就是最好的证人,若梦姑娘实则是被他们当做了彩头,但实际上真正又敢在她面前表现的人也只有那顶尖的几位,大多数人也不过只是来图个热闹而已。”
  奚沧点头,“原来如此。”
  蓝衫公子好奇道,“你什么都不清楚,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奚沧道,“为了花若梦。”
  蓝衫公子原本缓了的面色,又紧了起来,“我还道你与他们不同,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浅薄之人,亏我刚才还差点拿你另眼相看,哼!”
  奚沧见他甩袖欲走,便道了声谢,转身又往之前的来路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人出来了,
  第一个故事开始了。
    
    ☆、第五章

  蓝衫公子本不欲再理会他,却又见他往回走,忍不住还是提醒道,“赏梅会友赛结束之前,前门是只进不出的,你若要回去便得从后门走。”
  奚沧闻言,转脚又往西边小径而去。
  蓝衫公子又道,“你不是为了若梦姑娘来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走?就算你打不赢江南一剑,也是能见到她的。”
  奚沧道,“我申时再来。”
  蓝衫公子叹气,“我忘了说,这后门亦是只出不进,你若是出去了,想见若梦姑娘就只有再等来年了。”
  奚沧终于住了脚,“出去便不能再来了吗?”
  蓝衫公子摇头,“不能,一年就一次的机会。”
  奚沧剑眉拧起,若今日不回去,师父定然又不知道用餐,可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那这一年一次的机会也就没了,而且师父也明确是要他来此,自己就这么回去的话怕也不妥。
  蓝衫公子见他面色纠结,又道,“你也不用担心,这里是管午饭的。”
  奚沧听到午饭两个字,眉头拧得更紧了,“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
  “没什么。”
  这蓝衫公子姓周名舟,年纪与奚沧相仿,一来二去,两个人也还聊得算是投机,事实上不过是他一直在说,奚沧只是做了他的听客而已。
  不过,奚沧也的确从他那里听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说江南第一剑的剑是如何的盛气凌人,又比如说苏州第一才子是如何的才高八斗,还比如说琴箫公子的音律是如何的此曲只应天上有。
  耗到午饭时间,自有小厮来请人,虽然菜色丰盛,但奚沧却没什么胃口,他胡乱吃了两口,又来到梅园继续等人。他此时只想尽快见到那花若梦,然后好回去陪师父。
  时间一点点过去,园中原本鼎沸的人声渐渐静了下来。
  蓝衫公子周舟,突然拉起奚沧,欣喜道,“申时到了,若梦姑娘要出来了。”
  “哪里?”
  周舟伸手往斜上空一指,“看赏梅阁那里,若梦姑娘一会儿就会在那里现身。”
  那是一幢建在梅园南面的阁楼,共有三层之高,顶层若亭。奚沧来时便看到了,那时亭台四面的轻纱卷竹帘还收起着,这会儿已经放下了东北两面,亭中多了几位绿衣姑娘正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出来了,若梦姑娘出来了!”
  “真的是若梦姑娘!”
  “若梦姑娘还是那么美!”
  “当真是个美人啊!”
  “果然一点儿不负传言的美名,那气质确实不凡!”
  奚沧听着周围那些七嘴八言,定睛一瞧,只见那亭台中又多出来一位华服美人儿。只是他站的位置有些偏远,离了些距离,面容看得不是很真切,不过瞧那婀娜的身姿,想来气质也是不错的。
  她身边还有一位俊俏的锦衣男子,会是谁呢?
  “若梦姑娘身边的男人便是那位梅七公子了。”周舟恰好给了他解释。
  “原来是他,看上去很年轻。”奚沧道。
  “听说还不到双十的年纪,不及你我大呢。”周舟随口又道,“你若是想见若梦姑娘,还得赢了他再说,不过你想赢他还得先赢了江南一剑才行,江南一剑可是今年呼声最高也是最有可能赢过梅七公子的人。”
  奚沧疑道,“我看这来客之中文人较多,这文武一起的话,又要如何定那魁首之人?”
  周舟道,“文有文魁,武有武魁,但最后还是要看若梦姑娘的意思,她看中谁谁便是魁。”
  两人说话间,那楼阁下方青石搭建的会友台上,已经有三位翩翩公子在各展所长了。
  周舟从旁为奚沧指点道,“台上那位抚琴的便是音律极佳的琴箫公子,他在这苏州城也是个出了名的人物,他的一曲价值千金,还不是什么人给了钱就能听到的,今日我等也算是占了巧。”
  奚沧不懂音律,但也听得出那琴声婉转悠扬,在这寒冬时节竟也能从中感受到一丝融融春意。
  周舟接着道,“你再看他旁边那位边诵边书的公子,他就是今年秋闱第一名的苏解元,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极有可能是未来科考的文状元,而且他还写得一手好字,他的字现如今在市面上一样是千金难求了。”
  奚沧识文,虽然他不记得十年前的事,但并没有忘记那些字要怎么读。
  “那位舞剑的公子想来就是你所说的江南一剑了吧?”
  周舟点头,“不错,他就是江湖人称江南第一剑的韩逍公子,听闻他的剑法超群,武功不凡,在整个江湖中也是排得上前几号的人物,不过我不懂武,所以看不出什么高低,但人家既然盛名在外想来也不会有假。”
  奚沧看了两眼道,“他的剑法的确精妙绝伦,却未及我师父的十分之一。”
  “什么?”周舟上下瞅了瞅他,一脸的置疑之色,“你师父又是何方高人?”
  奚沧想起师父的叮嘱,便道,“师父不喜欢我和旁人提起他。”
  周舟见他神神秘秘的不禁就信了一分,毕竟江湖中还是常常会有些能人异士的,但看到他手中的铁剑,眉头又皱起了来,“既然你师父这般厉害,那你肯定也不弱了?你敢上去挑战江南一剑吗?”
  奚沧只看着那台上琴剑诗书的表演,默然不语。
  “好!”
  四周突然爆发出阵阵此起彼伏的热烈掌声,原来那台上的三位公子俱已表演完毕了。
  周舟的神色紧张中带着丝兴奋,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意思,“不知道若梦姑娘今年会选中谁?”
  掌声一落,四下里便归于平静,但空气中却飘飘荡荡着一丝紧张的气氛,众人皆引颈望向那楼阁上的美丽女子。
  只见那华服美人儿展颜一笑,端的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她语调侬侬,缓缓说道,“江南一剑寒霜照,凌霄九重意逍遥。”
  她话音方落,四下就响起了三三两两的掌声,有恭喜喝彩的,也有落寞失意的,还有就是像周舟这样纯属是看热闹的。
  “果然是他得了魁,不知他和梅七公子孰高孰低?”
  那江南一剑正抱了拳四下致意,又听人群中有人嚷道。
  “去年的魁首不是要和梅七公子再作比试么?今年是否也要继续比下去?”
  “就是说,梅七公子去年以文赢了魁首,那么今年是否以武也能赢得了江南一剑?”
  “我等正是为了这场比试才来的,赶紧让他们比试一二吧!”
  周舟听了直摇头,“果然是看热闹不闲事儿多的。”
  奚沧道,“你不也是来看热闹的?”
  周舟词穷。
  那江南一剑见人群起哄不止,抬首潇洒的向楼上那位梅七公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俨然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样子。
  那梅七公子见状,掀了袍角就欲从阁楼上跃下,不想却被身旁的美人儿给拦了下来。她看向江南一剑,言道,“奴家久闻江南一剑的侠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明日酉时,奴家会在此地备上薄酒,还望公子不吝赏光。”
  周舟闻言略扫了兴致,“今年竟然不比了?亏我还这么期待。”
  人群中亦是颇多怨言,甚至还有为去年魁首鸣不平的。
  那美人儿却不再理会,一位绿衣姑娘冲下面的人道,“今年的赏梅会友到此结束,各位公子们都请回吧!”
  想看的热闹没有看到,来客们都有些怏然,却也只能扫兴而去。
  “等等!”
  人群中突然有一黑影拔地而起,只见他身姿潇洒,踏雪寻梅,向那会友台翩然飞去。
  众人离去的脚步又都转了回来,眼下这情况分明是还有热闹可看。
  那阁楼上的美人儿闻言也回过头来,静静看着下方的动静。
  那出声的青年在青石高台上稳稳落下,正好挡住了江南一剑的去路。
  周舟看清那人的样子后惊叫了一声,“是他!”想不到他竟然身藏不露,自己果然是看走了眼。
  奚沧抬首看向阁楼上的人,“我如果赢了他,姑娘是否能请我喝酒?”
  江南一剑闻言,不禁冷笑一声,“你是何人?”
  奚沧不答,只瞧着那美人儿。
  美人儿似在打量他,沉默片刻才道,“好,你若赢了他,我便请你。”
  江南一剑听罢,笑得更冷了,“口气不小,报上名来。”
  奚沧得到了回答,这才转身看向眼前的人,“你若赢了我,我便告诉你我的名字。”
  江南一剑见他气定神闲,态度从容,又想到他方才展露的不俗轻功,当下也不敢轻敌。这江湖水深,不出世的高人总还是有的,不过自己混迹江湖数年,却又从未见过此人,看他年纪轻轻却又不肯透露姓名,一时还真让人猜不出他的来头。
  奚沧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瞧了又瞧,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便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剑已先出了鞘。
  “韩公子,请。”
  高人的剑向来不会先出鞘,江南一剑见他态度平平,不倨不恭,又见他行为直来直去,心中疑虑当下也去了泰半。想来许是个初生牛犊,看他轻功不俗,不知手里的剑是否亦如是。
  “好,那就让本公子见识见识你的本领到底有多大!”
  
    
    ☆、第六章

  今日的客人多半是为了来看江南一剑与梅七公子的比试,却没想到今年竟又不比了。孰料突然又冒出来个无名之辈,竟然敢当众挑战盛名在外的江南第一剑,这种热闹又岂有不看之理。
  “韩公子,让他瞧瞧你江南一剑的厉害!”
  “赶紧比吧,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就是,孰高孰低要比过方知!”
  奚沧见江南一剑的剑不出鞘,亦不出招,便催道,“公子为何还不拔剑?”
  江南一剑微微一笑,“你尽管出招,本公子的剑出不出鞘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奚沧也不再多言,提剑起势,“那就得罪了。”
  他话音方落,剑已刺出,这一剑看上去绵柔无力,毫无气势,直直取向对方的左胁。
  江南一剑轻视一笑,身子不动,只拿剑鞘去削。孰料,那破绽百出的剑招陡然生变,上一式还温吞缠绵,下一式突然就变得狠辣无情,虚晃两下后,竟又改道取向他的膻中穴。江南一剑也并非浪得虚名,他急退一步,轻易挡开这一击,但心下却微惊,对方剑招所灌注的内力不可小觑。
  奚沧一击未中,也知此人功夫不俗,与那之前遇到的山贼肖小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当下又添了三分内力,剑招一变,不再留情。
  江南一剑原本还自信满满,以为拿下他也不过是三两招的事,却没想到这三两招下来,自己的剑却已被逼得不得不出鞘了。
  数招过后,他更是额角见汗,心中惊骇连连,手底下的章法虽还未到紊乱的地步,却已有些捉襟见肘。他被对方一变再变,时快时慢,虚虚实实的剑招给逼得一退再退。对方的剑法虽然与内力结合得还不是很融会贯通,但他那娴熟的招式却又稍稍弥补了这一点,更让他惊诧的是,此人的剑法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根本看不出是师承何门何派。
  如此一来,落败也只是早晚的事,江南一剑心念一转,未免自己当众输得太难看,堪堪挡下一击后,干脆收剑回鞘。
  奚沧一愣,只得急急收了招式,“为何停下?”
  江南一剑冲他抱一抱拳,“小兄弟年纪轻轻,剑法着实不错,韩某甚是佩服,不过,韩某突然想起还有一件紧急要事,必须马上去办,所以,此次比试就当韩某认输,他日有缘,你我不妨再来较量一二,那么,韩某就此告辞!”他说完又冲阁楼上的两人略施一礼,又对台下众人道了声歉,然后头也不回的施展了一套极俊的轻功飘然离去。
  他这最后一手无非是故意展露给众人看的,自然是为了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他的突然离开是真的事出有因,而非是败于这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子手上。也亏得来人多半是些不通武艺的文人,虽然也有个别江湖人,但那些人也都是些没什么真本事的无名之辈,所以他此番也算是糊弄过去了。
  只可惜他虽然糊弄了那些文人,却未必糊弄得了此间的主人,那美人看着江南一剑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江南一剑,不过尔尔。”
  奚沧此番也算是真正与人过了招,他原本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夫到底是高是低,是好是坏,不过这次比试下来却让他觉得颇是畅快,甚是意犹未尽。而且与江南一剑的对战之中,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剑招的紊乱不济,若这韩逍当真在江湖上排得上前几号的话,那么他如果打败此人,是否也说明他的剑法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奚沧心中涌起一丝兴奋,他此刻急切的想要见到师父,然后告诉师父,自己竟然可以打败赫赫有名的江南一剑。他思之便动之,脚下一转,就欲学那江南一剑施展轻功快快离去。可他才跃至半空,突然又想起一事,便又轻轻落回梅梢之上,那姿态端的是飘逸潇洒,颇有几分他师父的神韵,那梅花竟也是半片不落,可想而知他的轻功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奚沧回首冲那阁楼上的美人道,“我明日酉时能来这里喝酒吗?”
  美人先惊见于他不俗的剑法,此时又惊艳于他极为漂亮的轻功,心中也对他升出不少兴趣来,远远应声道,“明日酉时,奴家在此间恭候公子。”
  见她亲口应下,奚沧终于放心的离去。
  此次赏梅会友就此落幕,众人一一离去。不过今日意外的一场比试,也成为了苏州城一时的谈资,众说纷纭,却又没人知道那赢了比试的青年男子究竟姓甚名谁。
  奚沧匆匆赶了回去,师父果然又在床边打坐。
  “师父。”他低低唤了一声,轻声说道,“我打赢了江南一剑,花若梦邀我明日去她的梅影别苑喝酒。”
  奚情像是没听见一般,不语不动。
  奚沧呆呆的看着他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精致容颜,原本还有些激动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房间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早上出门时多添了些炭火的铜炉也已经熄灭了,奚沧赶紧又将铜炉拎到厨房点燃,又烧了些热水,沏了壶热茶端进房中。
  “师父。”奚沧端着热茶来到床边,“你今日又没进食,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也好。”
  师父的无动于衷也在奚沧的意料之中,他放下热茶,又去柜子里取出一件白狐披风给师父小心披上。这件披风还是在山上时他用猎来的白狐请镇子里唯一的裁缝师傅给做的,做工还算精致,那雪白的颜色也很衬师父。
  他一直觉得师父穿白色的衣衫应该更好看,也曾特意为师父准备过一套漂亮的白裳,可惜师父却看都不曾看一眼。每次看到师父一身黑裳静静的立在后崖边上,清风扬起师父的黑发黑裳,似乎只要师父一个动作,就会立即消失不见,无影无踪,那情景只让奚沧心头涌起一阵阵的不安。
  “师父。”奚沧就着披裳的动作,顺势将人轻轻拥在怀中,师父身上的寒气就算隔着暖暖的白狐披风都直侵入他的骨髓。奚沧不禁拥得又紧了一些,喃喃道,“师父,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要离开我,不管你要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都愿意去做。”
  奚情倏然睁开双眼,但那墨黑寂静的眸中没有焦点,更没有印上任何事物,须臾,复又倏然合上。
  奚沧拥着人,自是没看到,直到师父身上的温度回暖一些,他才松开。
  冬天的夜,来得很早,他自去厨房弄了些吃的,又烧了热水侍候师父沐浴,直到两人都躺回床上,这一天才算是结束。
  山下的日子与在山上其实也没有多少区别,只是师父从前是在崖边练剑,现在改在了院中。院中种着一棵梅花树,当初找房子的时候,他也是看中了这颗打了苞的梅树才选定了这个独立清静的小院。他到不怎么懂花草,只是觉得师父的气质和这梅花很是相近,连带对这梅花也生出一丝喜爱来。
  来时才打苞的树,如今业已奚数盛开。梅是红梅,那鲜艳如血的颜色,在这白色的隆冬天格外醒目。师父习剑的身姿一招一式皆是美景,那深红色的花瓣被师父的剑气影响,纷纷如蝶般飞离枝头,附剑而生,随剑游走,宛如火凤成翔。
  白色的雪,红色的花,黑色的衣和发。
  多情的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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