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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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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里偷闲的戚湛正打算停在兴花园处欣赏美景;微微一侧头;眼角余光陡然瞥见默默跟在身后无精打采的戚羽;眉毛一挑;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努打心头起,赏景的兴趣顿时少了大半,方才还和嫔妃畅谈欢笑;好不自在快乐;如今换到朕身侧;却是这番无趣到困顿的勉强模样;直差脱口而出;和皇帝在一起很憋闷。

    戚湛扭过头;眉梢带上凌厉;突然淡淡开口道:“爱妃,御花园景致如何。”

    戚羽努力睁大眼睛;抬头凝视着他冷漠的眼神;笑吟吟道:“皇家的御花园景致集天下之精华所在;自然是极美的。”戚羽腹诽;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明明是唤自己过来伴架;却闭口不言一语。当真是难伺候的紧。

    听完戚羽的话;戚湛微微一愣;看着他脸上极致真诚的笑容;有那么一刻令人眩晕;沉默半晌;嗤笑一声:“听闻爱妃言下之意;世上竟有比御花园景致更加美的地方吗?”

    别以为朕没看到你眼底没有半点艳羡之色;先前脸上还明晃晃写着无聊二字。当真是吃了豹子胆;胆敢在朕面前睁眼说瞎话。

    戚羽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叹了口气;拱手:“望皇上恕臣妾步恭之罪;臣妾并不是诚心想期满陛下。”戚羽抬手拂过垂落下来的杏花;笑道:“御花园景致虽然风景怡人;却多多少少添了人工堆彻的痕迹;少了几许自然天真野趣;不比田野间的花草来的朝气活泼。”

    御花园内的一草一木皆由天下能工巧匠费尽心血培植而成;花开之时;姹紫嫣红;娇美迷人;需要人工精心呵护;自是比不上乡野间的野花野草来的野味存真;天然去雕饰之美。

    戚湛冷哼:“爱妃是将自己比作野花野草么?抱怨朕将你冷落几个月不闻不问么?没将爱妃当作娇花般呵护吗?”

    戚羽微微一笑,收回视线,面对着戚湛,缓缓开口道:“臣妾是心甘情愿入了后宫为妃,却也从未有一日忘记臣妾是堂堂男儿身,自是比不得那些娇美如花的美人儿,不值当陛下小心呵护。”

    戚羽倾身向前,贴着戚湛的耳朵轻声说道:“莫非陛下是在质疑臣妾男儿身,昨儿夜里陛下不是亲身检验过了吗?”

    戚湛脸色微变,瞧着戚羽如玉的脸上刺目笑容,脸色沉了沉:“青天白日,胡说八道。”人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冷笑:“朕还当你没脸没皮忘记身为男子呢,不然怎么会和后宫妃嫔搅在一处,半点不知避嫌二字。”男女七岁不同席,稚子都能明白的道理,他却统统抛却脑后,当真是胡闹。

    戚羽不以为然,看着眼前杏园清雅风景,叹了口气:“陛下,女人如花朵般娇嫩,自是要精心照料的。臣妾入了宫,空闲之余,自得当起身为妃嫔的职责,替陛下分忧。”

    听到这话,戚湛一愣,心生恼意,面上露出一丝不耐,脸色越来越冷:“莫非爱妃是指责朕对后宫妃嫔不够精心,怠慢了她们,抑或是爱妃听到了谁在背后抱怨朕冷落了她,对朕心生不满?”

    端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生在皇室的戚湛,自小只明白一个道理,帝王无情。自古以来,对皇族来说,骨肉相残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夫妻之情与血亲之情相比算的了什么,伉俪情深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拿来忽悠外人而已,后宫妃嫔不过是皇帝陛下,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打发闲时的一位调剂品罢了,哪里值当费那个时间精力去对待。

    戚湛登临大宝近三载,后宫佳丽颜色各异,各有千秋,不过是用来平衡朝政的一种联姻,谈何而来的细心呵护。

    就连眼前这位唯一男妃也仅是需要收回兵权才暂且将他冲入掖庭的权宜之计,当然昨夜荒唐权不过是一时迷惑贪图新鲜、刺激罢了。

    戚湛此时心里如是想着,嘴角露出讽刺的笑,眉毛高挑,斜睨向戚羽的目光愈加不善,戚羽垂下眸子,略低着头,模样显很是恭敬,苦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倒是吓煞臣妾了,臣妾不过是陪着陛下闲聊家常,随意唠叨几句,不值得往心里去。”

    道歉的速度倒是挺快,模样也很是谦逊自然,只是那挺直的脊梁骨怎么看都觉得刺眼,戚湛冷哼一声,彻底没了赏景的兴致。

    若不是有昨天的接驾一幕太过深刻,此刻的他看起来倒是一副老实相,很难让人想得出适才在亭子内那副风度翩翩的儒雅样子来。又怎会将眼前人与密奏上形容的所谓容貌吓人,在王府犹如一个隐形人般没有存在感的人联系到一起呢。

    戚羽只觉得眼前有宽大的衣袖一甩而过,耳边听到对方冷冷的声音:“走不走心,不是爱妃该管的事,爱妃看来宫廷规矩还是欠缺几分,接下来的一个月就老实的呆在飞羽宫好好学一学规矩,免得不知僭越二字怎么个写法。”

    再抬起头时,戚湛一行人已离开了杏园,戚羽食指轻抵着下颌,嘴角漾起无声的笑,禁足一个月总比整日混在女人堆里来的轻松,不枉自己胡言乱语一番,惹怒了至高无上的君王。

    映寒轻轻走过来,脸露忧色看着戚湛:“主子。”

    她刚刚站在很远的对方,虽未听清两人之间的对话,不过皇上临走时,面色不快倒也能瞧出几分,不禁有些担心主子是不是不小心冲撞了君王。

    身为男子想要在宫里站稳脚,已是万难,更别提开罪皇上的前提下,以后该如何是好。

    戚羽不甚在意的说着令映寒脸色发白的话:“哎,回宫去,你可怜的主子被陛下禁足一个月。”

    “。。。。。。”,主子你脸上的笑意能稍微淡点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升上什么天大的赏赐呢。

    戚羽惹恼了帝王,被下令禁足飞羽宫一个月,不到一个下午,就传遍了后宫,众妃嫔反应各异,有鄙夷,有幸灾乐祸,有了无兴趣的,倒也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正在寝宫内照顾二皇子的魏淑妃听到消息,低垂着眼睑,不疾不徐的将刚睡醒的儿子抱了起来,亲昵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唇边勾起讥笑:“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哪里值当花费心思去见上一面,皇上能有一时兴趣已是他天大的造化,权不过是一场无趣的热闹。”

    二皇子似乎很喜欢母妃陪着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脸上满是纯真的笑容,忍不住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惹得魏淑妃开心不已。

    一旁伺候的宫人低垂脑袋,默默无声的站立着,等候吩咐。

    脸上带着不屑,纵然是生的犹如九天仙子下凡,终究是个男宠,又不能为皇上诞下龙种,哪里就值得自家娘娘屈尊降贵巴巴的前去探查侍寝是否属实呢?

    在注重血脉传承的天家,没有皇子皇女的傍身的妃嫔,就如无根的浮萍,站不住脚,君不见就连皇后见到咱家娘娘都要避其锋芒呢,更何况一个娈宠玩物。

    。

 第八章

    映寒并未多问戚羽为何触怒帝王,导致被禁足一个月。只如往常一般唤了人将浴桶热水抬进屋子,干净的月白色中衣搁置在漆彩山水屏风上,戚羽沐浴时,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映寒手脚利落的将他脱换下来的衣裳拿到外间,准备一会儿浆洗出来。

    戚羽在里面沐浴,映寒走到外间的桌子旁倒了杯茶水,一口气喝下大半杯茶水,方才觉得顺了口气,脸颊2却依然染红。不禁想起到里面正在沐浴的少年,许是喝了酒,晒了太阳的缘故,他那白皙俊美的脸上飞着淡淡的红晕,衬的整个人家犹如神祗降世,美艳又妖孽。

    映寒叹了口气,跟着这样的主子,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然进了飞羽宫,自当是主子的人,自也是容不下背叛,后宫里背主的奴才多半没有一个好的下场。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人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好脾性的很,私下却是一个性子说不上是好是坏,心机不可测的主儿,自要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正怔愣之际,门口的锦缎门帘被掀起,一位名唤紫莎的宫婢端着一个托盘,上面青色的薄胎碗里装着色泽浓厚的汤液,放下茶碗,对着映寒福了福身体:“姑姑,醒酒汤准备好了,今儿主子饮了不少酒,怕是身体有些不适,等主子沐浴完了,醒酒汤也刚好放凉了,喝起来正是时候。”

    映寒抬眸睨了她一眼,长相倒也乖巧可爱,亦有几分姿色,伸手摸了摸,果然还是温热的,微微一笑:“还是紫莎心够细,知道主子今儿多饮了几杯,身子正不大舒坦呢,方才泡个澡舒缓下。”

    紫莎浅浅一笑,对着映寒屈膝行了个礼:“不敢当姑姑谬赞,奴婢只不过尽着本分而已。”

    映寒漫不经心一笑,并不多言,紫莎见状便福了福身子,笑道:“婢子就不打搅姑姑了,主子沐浴好,若是需要人伺候,姑姑一时忙不过来,可以唤婢子来打个下手也好。”

    映寒嘴角一抿,点头示意知道,紫莎扭身准备出去,忽又想起什么似得,咬了咬粉嫩的唇,欲言又止,映寒掩下唇边冷笑,果然是个不安份的,嘴里说着关心主子身体,却连主子不喜苦涩汤汁,竟未准备雪粉冰糖或是饴糖给主子备用,只怕是来探听消息亦或是存了借着主子的势往上怕的妄念。

    映寒开口说:“还有事吗?直说无妨。”

    紫莎上前几步,拿起桌子上的空了的茶盏加满了茶水,递了过去,映寒接过,端在手上,紫莎看了一眼里间,里面水声挺响的,应当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压低声音道:“姑姑,奴婢也不知这话当不当回姑姑,奴婢不过是听了一耳朵,听错了也是有的,怕说出口让姑姑主子心里无端添了烦恼,若是不说,奴婢又担心主子不知情,被人恶意中伤也是有的。”

    映寒脸色一肃,直视紫莎,说道:“不管消息来源真假与否,只要事关主子的,我们这些做婢子的自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数让主子知晓的。”

    紫莎看了她一眼,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终于开口道:“奴婢今儿无意中听到宫人都在口耳相传,说我们家主子中午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对着皇上满嘴胡言乱语,大方厥词,直嚷着要出宫去,不想生活在四方后院里面;方才惹恼了皇上。”

    紫莎小心翼翼的瞄了映寒一眼,见她面色惨白,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奴婢还听说了,只怕一个月禁足是假,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手段等着我们家主子呢。”

    映寒猛然坐直身体,面如金纸,身体摇摇欲坠,手撑在桌子上,气急败坏的道:“一派胡言,主子只是小酌了几杯罢了,怎被形容的如此不堪,这可如何是好?”

    紫莎面露急色,帮着映寒顺气,喂她喝下半杯茶水,脸色才稍微好转点。映寒手指发抖,长叹一口气,眼眶都红了几分。紫莎咬唇,心里鄙夷的想,平日瞧着是个稳重的,一旦听说主子即将被撵出宫去,就跟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没了主见,原来也不过是个痴傻的人儿罢了。紫莎想了想,面露难色,附在她耳边轻语:“姑姑,当心身子。我们都是主子的人,一系荣辱自是和主子挂在一起的,且不论这消息的真假,俗话说的好,空穴未必来风,然传了出来,自是有几分真话在里面了,我们还当替主子想想办法才是上策呢。”

    映寒看了她一眼,犹疑了下,问:“我一时着急上火,此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替主子谋划一二。”

    紫莎凑了上前,故作神秘道:“姑姑也是在后宫沉浮多载的,自是明白后宫里的宠辱自古只系在一人身上。”映寒见她无声的指了指头顶,心里冷哼,高高在上的帝王么?

    映寒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急着问:“你莫不是想到什么上佳主意,可以免了主子这一祸。”

    紫莎秀眉微微蹙起,身子偏向一侧,顿时整个人有说不出口的楚楚娇媚之态,轻轻启唇:“姑姑,后宫固宠的手段不就那几样么,姑姑你仔细想一想。”

    低低的话语中羞涩和窘迫一展无遗,低着脑袋,露出一段雪白曼妙的脖颈。

    映寒恍如突然明白过来,大大的松了口气,拍了下紫莎的肩头:“紫莎果然是极好的,提拔人去分宠主意果然妙的很。”

    这时里间忽然传来一声响声,原来是戚羽沐浴好了,拉动了里面的响铃,唤人进去收拾。

    映寒此时也顾不得紫莎,急忙起身欲往里走,间她还杵在那边,回眸笑道:“你先回去,待晚间我和主子商量下,看看选哪个人去帮主子争宠。”

    紫莎间映寒上了心,也不多言,福了福身体应声下去,她明白过犹不及,只要主子替她搭了梯子,她就能爬到顶端去,飞上枝头变凤凰,过上了金枝玉叶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日伺候着一个没多大作为的男宠。

    映寒打起帘子走进去,戚羽已换上了中衣,唇角勾起一角,别有深意的看了映寒一眼,映寒接过他手中擦拭潮湿头发的巾子,无声一笑:“主子都听见了?”

    戚羽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从一旁三足小几上端戚茶盏喝了一口,笑说:“只小半天的功夫,不仅消息遍传后宫,还被添油加醋了,宫里人心也开始浮动起来了。”

    映寒换下湿透的毛巾,重新拿起条干净的,仔细将他头发擦净,低声说:“主子,这些不过是谣传罢了,当不得真,不过是人云亦云,夸大其词了。入了宫,即便主子什么都不做,安静的呆在飞羽宫里,也不能平静没纷扰的过自己的日子。树欲静而风不止,眼下主子既然跨出这一步,小打小闹,不过是开胃菜,只怕主子想清静也是不能够的。”

    戚羽懒懒一笑:“你倒是看得通透的,知道你家主子倒不了台,不会真如他人所言,被撵出宫去算是幸运的,只怕性命堪忧呢。”

    映寒看着眼前眯着爽眸,精致美艳的脸上笑容恬淡,让人不忍直视,微微移开视线,开口说:“映寒被分进了飞羽宫,就只能是主子的人,不管主子日后前程如何,奴婢自是要与主子共同进退的。”

    戚羽听了低声笑了出来:“好一个共同进退,你果然比那些自以为是聪明实质却傻的可怜的主儿看得明白,看得更远。”

    映寒将戚羽半干的头发梳通,披散在身后,戚羽淡笑:“在我身边伺候,我不需要你多聪明,多伶俐,多机灵,只要足够忠诚即可。安分守己的我自会好好留着,不安分的自然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不念主仆之情对么;你说对不对。”

    脸上虽是带着笑,却让听的人无端生出冷意,映寒直视着戚羽,带上了豁出去的感觉,点了点脑袋。

    戚羽十指交扣,无意识婆娑着,抬眸看了映寒一眼:“你得忠心我暂且收着,够不过忠诚不打紧,日久见人心不是么,我不急,有的是时间。你且先去唤人进来收拾下吧。”

    戚羽看着映寒揭开帘子退了出去,无声的笑了,那些跳梁小丑他还不放在眼里,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个飞羽宫里搬出去,住到那个男人身边去,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这道理总没错的。

 第九章

    乾化帝并不知道此时他已被某人惦记上了,正坐在御书房内的书案后听人回话。

    来人名唤高滨杰,剑眉长目,身着明蓝色绣暗云纹长衫,腰间束着海水蓝腰带,端的是英挺俊秀。原是戚湛幼时的伴读,自乾化帝登基后,荣升为近侍统领,几个月前被戚湛打发去西郊大营,整了块空地,收拢戚羽从南边带回的一万兵丁。

    手握兵权同时又是帝王的玩伴近臣,朝中文武百官哪个不羡慕的红了眼睛,走到哪里都少不了恭维谄谀的声音。

    此时来人却端着杯茶水,满脸哀怨之色:“皇上,臣学艺不精,眼看四个月之期将至,还是未能将那一万兵丁完全收复。”

    说着又是叹了口长长的气,摇了摇脑袋喝了口茶,戚湛收起批复奏张的朱笔,抬头扫了装模作样的家伙,冷哼一声:“前阵子还信誓旦旦说不需四个月,保管将南军收拾的妥妥帖帖,乖乖臣服于你么。”

    两个相识于幼年,共经患难,情谊自是不比别人,两人私下相对别的君臣来说,谈话对奏自然随意些。

    高滨杰神色凄然的愁了他一眼,他打小跟着他长大,对他的脾气十分了解,明白他脸上虽微怒,却并是真的对他生气,苦笑着说:“哎,皇上,臣也是有苦难言,先前冷眼瞧着南军的威风是给臣灭了下去,几个将领被臣给揍服气了,一展我皇威风,眼愁着不需几日就能将这股兵汉子拧成一股绳,誓死效忠我皇。”

    高滨杰眼珠子一转,放下茶杯,双手一摊:“到嘴的鸭子飞了。”

    戚湛听的没头没尾,眉头皱了起来,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说话还是这般遮遮掩掩,不尽不详的,想挨揍是吧。”

    高滨杰长舒一口气,幽幽说:“南妃不是带了一万兵丁尽归皇上么,其中有四个小将领,皇上当初派臣前去将人收拢的时候,臣自信满满的想着,戎边的汉子么,和武将一个脾性,等将人打的没了脾气,自然会臣服的。”

    军营里是拿命拼的军功,自是信服拳头是硬道理,最讨厌唧唧歪歪酸孺一套,毫无疑问,这想法也是没有错的。

    诚然军营的汉子都是大大咧咧,粗糙豪迈的,喜欢结交同性情的人,有酒有菜,拳头够狠,很容易打成一片,相处起来并不困难,善于经营的高滨杰一连解决了三个身材雄伟的将领,自然而然迎得一群爷们汉子的好感,互相称兄道弟起来。

    开篇很好,理想也是很美的,看上去十分简单,轻易就能实现所想所思,只不过事实大大出乎高斌杰所料。

    高滨杰眉毛纠结在一处,眉头隆成一个川字,撇了撇唇不甘说道:“四个小将领当中有个叫姚传奇的,臣冷眼瞧着,长的弱不禁风,面皮白的跟奶似得,臣当时心里还在怀疑这家伙到底是如何混到这个位置的。”

    戚湛斜横了他一眼:“直接说重点,莫不是这个被你鄙夷小瞧的人让你载了个大跟头,还是那种险些爬不起来的哪种?”

    难怪此次见他他脸上眼角处、鼻尖处有青痕呢。

    高滨杰一听这话更加不开心了,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儿,毛都炸开了,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见戚湛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鼻尖上,敢怒不敢言,谁让对方是皇帝呢,而自己是臣子呢。

    高滨杰拳头虚掩着下颌,咳嗽了声,大有欲盖弥彰的意味:“西郊的山太多了,一时没留神,臣脸上的淤青是前几天走路不小心摔到的。只能怪臣的鼻子太过笔挺了,连山路看着都嫉妒。”

    戚湛简短的“嗯”了声,收回视线,无视他的厚颜无耻描补,摸了摸下巴:“他到底是如何一拳将你给揍跪趴下的。”

    “哪里是一拳,没给揍跪趴,是那小白脸不要脸,使下流。。。。。”,高滨杰急着反驳,一不留神着了戚湛的道,口快的将事实说了出口,话刚出口他就知道不好,想收回却是来不及了。

    “下流招数,朕很是好奇呢,能将堂堂禁卫军统领一拳给揍躺下。”戚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高滨杰被他的眼风扫的整个人脸皮发燥,捏了捏鼻子,闷声道:“臣看他细皮嫩肉的,细胳膊细腿的,原想着先收拾了那几个长的见状的小将领,回头再好言好语劝他少受一番苦楚。哪知这泼皮,前段时间还安分老实的很,说是见识过臣的武艺,不敢班门弄斧,一副大义凌然的态度,以臣马首是瞻。”

    前几个月着实威风了一阵子,不仅将一万兵丁打乱重新收编分组,又收复了四个将领,虽眼下还不能做到令行禁止,却也勉强能听从调令,心头甚是得意的很。

    哪里知道他将那姚传奇当作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书生”,对方却只微微一笑,媚态横生,一招猴子偷桃,十分无耻的直奔高滨杰的脐下三寸偷袭而来,乘他一个愣神,直接抓住他的小兄弟,笑问:“哟呵,统领的小兄弟想来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吃多了美食珍馐,不然长势怎会如此的好呢,比老虎的那家伙大多了去了,让卑下十分羡慕的很。”

    听听这时什么话,哪里有人比武用这样的损招呢,堂而皇之的将别人的宝贝捏在手里,还故意抖动几下,还打个屁啊,骚的高滨杰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最后被对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推,顺势就载到地上去了。

    这话高滨杰可是没脸拿出来同皇帝讲,也太混不吝了点。

    总而言之,他堂堂一爷们,被看着像奶油小生的少年给戏耍了,在大庭广众下撞了个脸朝地,背朝天。

    眼角、鼻尖上的淤青就是这样来的。

    高滨杰想到这里心口有点闷,抬手按了按心口,说:“臣后来打听了下,这姚传奇原长于市井,三年前,南边征军的时,入得军营,短短两年不到,就从一不起眼的火头军,升到了将领一职。”

    戚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手放在雕龙扶手上,若愚所思的低声道:“三年前?”

    沉思了会,深深的看了高滨杰,突然笑了:“这支一万人的队伍,你即使再花上一年的功夫,怕是也将人心收回。”

    高滨杰诧异的抬头问:“为何?”

    戚湛平静的回道:“姚传奇就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领头人,只怕另外三个所谓的头也是听他调令的。”

    高滨杰傻眼了,瞠目结舌的看着端坐在御座上的男人:“臣承认他是有点小聪明,有点小本事,不过却是不入流,为武将所不齿的阴招,就凭他那大腿还没普通士兵胳膊粗,能统领这群大老爷们。”

    戚湛看着他将信将疑的神色,缓缓笑了:“姚传奇背后应该还站着一个人,原镇南王手里的兵权在朕看来,多半是归了那个人所有,这一万人的精兵壮丁,不过是他送给朕的敲门砖。”

    高滨杰呆了好半天没回神过来,忽然间仿佛听不动帝王的话了,眨了眨眼睛,摆正身体,无声询问:“怎么又扯上南妃了?”

    戚湛却没打算说明白,起身走了过来,敲了他脑门一下:“管他是阴招还是明招,只要能乘其不备杀死敌军,就是个合格的士兵。到了大敌当前,两国交战之际,场面极其紧张,一面要厮杀,一面又要保命,能够存活下来才是有真本事的,继续在那边磨炼一阵子吧。京畿的禁卫军这几年过的太散漫了,等你再历练段日子再回来接手好好将人锤炼几回,不然哪天有个万一,这些人号称大内高手的,能不能够自保都是个问题呢,朕岂敢将性命交予这样的人呢。”

    高滨杰苦着脸:“皇上是怪臣武艺不到家么,手段不够无耻么?”

    “荒唐”戚湛训斥,摆了摆手:“你先回去,继续操练队伍,闲下来的时候不妨仔细想想南军有哪些优点,战术是北军所不具备的,集他人之所长,融合在一起,找到适合我朝军营所用的操练办法。”

    高滨杰肃穆,恭敬的回道:“臣领命。”

    解决了高滨杰的问题,戚湛也不忙着继续批奏折,而是在屋子内背着手,迈着步子,慢悠悠的走来走去。

    似笑非笑的弯着唇角,朕的皇位当真根基未稳,背地里明面上的那些势力虽然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但联合在一处,却也够朕吃场排头的。

    虽未到寝食难安的地步,不过执掌天下权柄,指点江山三载,怎容得下那些小动作肖想自己屁股底下那个位置呢。

    权利二字当真让人欲罢不能。

    戚湛自嘲的一笑,临窗而立,淡淡的看向远处的蓝天白云。

 第十章

    高滨杰带了满肚子疑窦回到西郊的大营,一片白色望不到边的帐篷绵延开来,演武场中喊声震天,荡气回肠,令人豪气澎湃。

    看着黑压压一片威武魁岸的爷们正在一丝不苟的操练着,高滨杰脸上露出了笑容,将骏马交给前来的兵卒,正在感慨自己领军有方,治军有律呢。

    他笑眯眯的往演武场中间的空台走去,打算亲自击鼓,鼓舞士气,顺便再说些好听的话表扬下如此听话懂事的男儿郎。

    治军当然得张弛有度,恩威并施,一味以强权拢之,成效只能是短暂的,要想成功摘得这支军队的军心这颗果实,还得攻心为上。

    他一边走,一边拿目光扫过一个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甚是满意,忽然余光瞥见一道道影子从眼前闪过,待细看时,他脚下一个踉跄,灿烂笑容被满目煞气取代,急步跨向前。

    “。。。。。。。”高滨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一排排强悍霸气十足的汉子们中间为何出现绯红的身影。

    他此时真的很想爆粗口,即使知道军营的生活孤寂苦闷,每天面对一群人高马大的粗狂老爷们是很腻味,闻着那令人作恶的臭脚丫子味道十分憋屈,可也不该渴到乘他回京对奏之际,将一群娘们偷偷弄进这里来。

    此举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竟然明目张胆的让那些娘们游走在他们期间。

    高滨杰面沉如水,牙齿咬得咯咯响,随手拉过最近的一个兵卒,厉声喝道:“欧晖、刘少军、李彬、姚传奇人呢,竟敢如此放肆。”

    一声怒喝,犹如平底惊雷在原地炸开,被扯住衣领的兵卒额头汗水直往下淌,显然不是因为他的咆哮,而是操练用力所至,小兵瞅着眼前统领如霜的面孔,一头雾水,训练有素的小兵停下挥枪的动作,刚毅的面孔上肃然起敬,宽厚的背挺的笔直,手执长枪,立到一边回话:“回统领的话,将军们正在演武场右边观看演戏呢。”

    小兵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明白他们如此挥洒汗水,使力气操练,却让统领满面通红,眼里冒火,莫不是看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操演,激动过了头。

    一想到这,小兵精神一震,身躯更加绷直,胸脯拍的哗哗响,扯着嗓子嚎:“请统领放心,不管统领在不在,卑职等一定会尽心尽力操练,厉兵秣马,绝不辜负统领的苦心。”

    “。。。。。。”高滨杰一口鲜血梗在喉咙口,倒抽一口凉气,操蛋,哪里来的熊孩子,难道他没看见那一个一个绯红色影子上蹿下跳是多么欢乐么?莫不是没看到我铁青的脸色,得多眼瞎的才会误以为是赞扬他们呢。

    战鼓急擂,小兵见没他什么事,立刻加入训练的阵营,眼神激动,统领,请看我们这些南军威武雄壮的身姿。

    他完全无视了高滨杰气的发抖的手指遥遥指着他,目不斜视凝视高台上旗令官每个口令。

    右侧正在监督操练的欧晖、刘少军、李彬三人,显然早已发现了这一幕,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掩去唇角的笑意,深目浓眉的刘少军虚咳了下,三步并两步飞奔到高滨杰身边,拱拳:“统领,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滨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衣袖唰的一甩,手指着在一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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