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当时明月在by 林寒烟卿 下-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也就死了。”林烟道:“你骗我的,你骗我的。”说到后来,已近哀求,他一番好意,竟是这样下场。自己就是死了,也偿不了。楚烟阴森道“你们个个都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男人,个个都不把女人放在眼里。滋味如何。”伸掌在自己丹田处一击,吐了口血出来,那血竟隐隐带着些绿色。人已倒了下去。
第二十章 花正好(四)
林烟过去扶起她,点了她几处穴道削减伤势带来的危害。楚烟怒道:“我不用你管。”沈梦秋只想一掌打死了她。林烟站在当地,一句话也不说。半晌望向江清扬,江清扬神色如常,面上也有些白了。道:“你想放她,就放她走吧。生死有命,都是注定的,半点不由人。”林烟晃了一晃,这话是在安慰他。可个中沉痛,压得人不能呼吸。江清扬这样的人物会说出这种话来,沈梦秋也觉一阵寒凉,笼在这回廊里,死一般静。
江清扬轻挥了下手,院子里的守卫过来两人。江清扬道:“把夫人带下去,她身子不好,让任何人不得靠近,叫李全过来。”那两人领命去了。江清扬转头对林烟道:“我并非改了主意不肯放她,只是她在江湖上树敌甚多,出了这道门也就活不了几日了。”沈梦秋道:“江兄说得是。”他知道江清扬虽遭大变,一时懊丧无望。但并不完全相信楚烟的话,更不会允许楚烟出去散布消息影响了今日局面。看林烟仍站在那里,只求楚烟的话不是真的。
江清扬道:“小烟,香雪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快过来吧。”林烟怔立无语。沈梦秋拉了林烟下,林烟看了他一眼,道:“梦秋,我舍不得你。”鲜红的血沿他的唇角流了下来。沈梦秋抱住他道:“说什么胡话。”江清扬引他分神,笑道:“这么一会也要亲近么,别让人空等。”沈梦秋给他擦了嘴角的血。林烟定了定神,勉强道:“庄主,我有些累,想先回去。”江清扬点了点头道:“忧能伤身,这世上并无不可解决的事,不要太过记挂。”林烟想说什么,却是无言以对。沈梦秋道:“江兄珍重,我们先告辞了。”领着失魂落魄的林烟走了。他一开始便感觉楚烟极难应付,林烟江湖阅历浅,竟会相信楚烟会甘心做人附庸。
林烟出门在马车边站着,沈梦秋叹了口气,把他抱上了车。看他深情痴了,心里好生害怕。试着叫了他几声,又怕惊了他。好不容易熬到了家,林烟缩到床角里去,扯着被。再也不肯说话。沈梦秋冲了杯茶,悄悄放了些安神的药融了进去。扶着林烟喂他喝了。林烟却咽不进去。沈梦秋自己含了一口,吻住他去撬他的牙关,好不容易才喂他喝了大半杯。不知过了多久,林烟啊的一声醒了过来。沈梦秋答:“烟儿烟儿。”林烟抱住他,身子不住颤抖。沈梦秋轻抚他的背,林烟缓了一会儿。茫然道:“我心里好疼。”沈梦秋道:“我给你揉揉。”在林烟胸口轻轻推揉,柔声道:“好些了么。”林烟道:“好些了。”轻轻合上眼睛,依在沈梦秋怀里。
沈梦秋取丝巾给他擦了汗,解了他的衣服,道:“你乏了,好好睡一觉。”林烟合着眼睛点了点头,一手拉着沈梦秋的袖子,渐渐睡了。沈梦秋这时才有工夫去想林烟那句“梦秋,我舍不得你。”一合上眼睛
,就能看见那血从林烟的嘴角触目惊心的流出来。想去摸摸林烟的头发,手却稳不住,不停的颤抖
轻抚林烟在梦中也蹙着的眉头,想起初遇林烟的那天,他也是这样蹙着眉,听到自己的名字,吓的一刻也不肯留。那时林烟还是个孩子,又哭又闹的被自己要了。那一天一夜,自己得到了这世上最美丽的人。即使他对自己是那样冰冷淡漠,仍忍不住去为了他闯刑堂。之后带林烟回相思岛的岁月就是最不知足的人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林烟的娇气,林烟的倔强,林烟的淡漠,林烟的温柔。哪一样都爱不释手。沈梦秋低头去吻林烟的额头,轻声道:“烟儿,别离开我,我一日看不见你,都不会快活。”搂住了林烟,陪他睡去。
沈梦秋迷糊着闻到一阵香气,睁开眼睛。林烟坐在床边,看他醒了,笑道:“梦秋,你饿不饿。”沈梦秋道:“我还真有些饿了。”坐了起来道:“搬到这边吃。”林烟应道:“是,我的老爷。”把桌子拉到床边。给沈梦秋和自己都盛了饭。沈梦秋指了指松鼠桂鱼。林烟夹了一块,将刺摘干净了放在他碗里。沈梦秋笑着吃了,赞道:“味道真不错。”林烟得意道:“是我做的。”又夹了一块糖醋里脊给沈梦秋。沈梦秋道:“这里脊颜色炸得好,味道也好。”林烟道:“我娘最擅长做这个,说一定要炸两次。每次六七分熟,既不会也炸得久了颜色变焦,也不会不熟影响口感。”沈梦秋道:“原来烧菜竟是一门学问,烟儿要收我为徒,不吝赐教才好。”林烟道:“这是我的不传之秘,我不要教你。”沈梦秋道:“看来只有动用我的双修绝学。”林烟哈的笑了一声。又给他盛了一勺肉末蒸蛋。沈梦秋指了指糯米枣,林烟给他夹了一个。枣核被极小心的挖了出去,糯米处置好后填入其内。沈梦秋道:“我竟睡了这么久,这可该有多费工夫。”林烟道:“我又没别的事。”沈梦秋在他腰上一揽,把他抱到自己怀里,道:“我喂你。”夹了块东坡肉,林烟张口咽了。沈梦秋盛了勺粥给他,道:“我的烟儿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好。”林烟醒时看沈梦秋睡的不实,点了他的睡穴。沈梦秋心里明白,只抱着他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腔争胜的心都没了。想起那日去琴州,林烟说过去竟学了些无用的本事,却忘了什么根本。自己又何尝不是。若能得他一生相伴,就是得道成仙也不肯换。他令林烟从对他冷漠仇视转为今天的情深依恋,实是用尽了心血。
两人吃过了饭,手拉着手出去看满天星光。林烟道:“梦秋,你听人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沈梦秋道:“他们是神仙,永远有相见之日。所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凡人又怎能这样。”林烟攥紧了他手道:“你说的对。”过了一会问道:“梦秋,相思岛为什么叫相思岛。”沈梦秋道:“那是凡人的爱情传说了。据说是一对被迫分离的有情人,因为思念对方而亡,埋葬他们的地方,开出藤萝交缠的花来。”林烟道:“就是我们衣服上绣的么。”沈梦秋道:“是,你从前也不到下边开阔处去玩,还一次没见过呢。”林烟笑了笑道:“将来看也不迟。”
沈梦秋只觉每天飞一般过去,任凭怎么想让它慢些,也留不住。林烟完全不管隐源的事,白天他处理些阁中的事物。林烟等他忙完便和他一起去弄些吃的喝的。扯了许多竹条回来做纸鸢。有时写写画画。这一日,沈梦秋回到内室,却不见了那绘着林烟的屏风。叫来晴月询问。晴月喏喏道:“公子叫人抬出去烧了。”沈梦秋皱了皱眉道:“他去哪了。”晴月道:“燕双双来找公子,说求公子去救伊伊姑娘,公子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沈梦秋浑身冰冷,跌坐在椅子上。该来的还是来了。晴月吓了一跳,急道:“阁主。”沈梦秋低声道:“你先下去。
晴月迟疑着出屋去,正遇到林烟进来。林烟看她神色不对,道:“阁主回来了?”沈梦秋听见他的声音,道:“烟儿。”林烟过去道:“今天回来的早。”沈梦秋道:“那屏风呢。”林烟道:“我看着旧了,叫人扔了想着做个新的。”沈梦秋道:“你去哪了。”林烟道:“我去哪都要阁主管么。”沈梦秋压低了声音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烟道:“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与你都没有关系。我……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以后也不回来了。”沈梦秋直望进他的眼睛里去,柔声道:“烟儿,没有用。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话,已经迟了。”
林烟站在那里,沈梦秋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轻笑道:“你耍这些小心眼,哪里比得上我一半。以后别在我面前用了。伊伊怎么样了。”林烟黯然道:“她去看庄主时,庄主已毒发多日,却要人瞒着消息。已经没有知觉了。伊伊为庄主吸毒,性命虽无碍,一身的功夫已全毁了。双双舍命救她,两个人的经脉全受了损害。”沈梦秋道:“这倒是个方……”一句话未说完,林烟已点了他的穴道。抱起他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子。伏在沈梦秋的胸口,轻轻道:“梦秋,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找你。”伸指再点了沈梦秋的昏睡穴。奔出门去,却是没有勇气回头望一眼。
林烟自房檐进了惟情庄,径自找到江清扬的居室,未进门已闻到一阵药味,全是些固本培元的良药,知道这是束手无策的名医们在做最后努力。他忽然进来,把屋内的人全吓了一跳。张玉祈,李全等江清扬的近人全在此地。看见他齐惊了一下。张玉祈道:“林兄弟。”李全道:“林堂主。”林烟飘身上前,袍袖轻展,已点住了他们的穴道,又在室内转了一圈。在场之人为他所制,纷纷倒了下去。林烟低声道:“得罪了。”将这些人都搬出屋外,闪进江清扬的内室去。他自进屋到现在也不过一打眼的时间,这样的功夫真是闻所未闻,惟情庄的人都知道他绝不会伤害江清扬,本已绝望的众人又不禁生出些希望来。 林烟进了帐子,江清扬躺在床上,人已瘦了许多。曾经神光充沛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林烟扶他起来,解开他的衣服,抱紧了他。先输入一道真气去疏通江清扬的经脉。待吸引江清扬体内的真气流动后,紧紧的缠在江清扬身上,自身体的各大窍穴同时将真气送进了江清扬的身体。再将真气缓缓带出。江清扬自昏迷中醒过来时,已陷进了最深沉的情欲之中。无边的痛楚夹杂着欢乐令人无法呼吸,令人想挣扎解脱。林烟将江清扬体内的毒一点点吸滞在自己体内,觉身体里如流动着沸腾的水,痛楚不堪,再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江清扬看他紧蹙的眉,秋水似的眼睛,发觉身上已重新有了力气。抱紧林烟吻了下去。一手拉开了林烟的衣服。林烟见他已能动,心中欢喜。点了江清扬两臂的穴道,按刚才的方法再次绕行。……
张玉祈李全等在外面等的心急,他们武功已是这群人中顶尖的了,勉强能听到屋内偶尔传出的呻吟,似是十分痛楚,又像是无限欢乐。痛楚的大多是林烟的声音。到后来已沙哑的分辨不出是谁。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不可置信。等了约有一个时辰,林烟自屋内走了出来,雪白的衣襟上也不知是染了谁的血。林烟看了张玉祈一眼,疲惫至极道:“大哥,庄主已无事了,你身上的穴道再过一刻便会自行解开。”飘身飞上房檐,却全无来时的轻盈。张玉祈喊了一声林兄弟,连林烟的背影也看不见了。
林烟用残余的真气勉强出了惟情庄,又强撑了几步。胸腹间气血翻涌,一阵阵腥甜涌上来,衣襟上全是他吐出来的血。连站也站不住。他与沈梦秋的住处离此不过三条街,却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沈梦秋站在长街的边上,今晚月色别样的好,那美丽的少年伏在地上,雪白的手指扣住铺路的石板向前挣扎。丝料的衣服已磨的碎了,一路是淋漓的血。沈梦秋轻轻抱起他,把他裹在披风里,柔声道:“烟儿,我带你回家。”
林烟看见他,合上了眼睛。他全靠一口气强撑,现在松了下来,人也昏了过去。沈梦秋带他回去,给他包扎了手上伤口,换了衣服。轻触林烟手腕给他诊脉,知他体内真气已混乱成一团。咬牙试探再输些真气给他,林烟在梦中啊了一声,已痛的抽搐。沈梦秋最怕便是这样结果,如坠冰窟,冷的再也没有一丝活气。当年师父为走火入魔的师娘疗伤,师娘的真气混乱不能救助,终于不治身亡。师父领着他去扫墓,漫山都是那交缠的红花。师父轻抚他的头,道:“梦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一刻早已被他遗忘了多年,现下似乎清晰的就在眼前。沈梦秋嘴里一甜,已吐了口血出来。却不知该去哪问;天地是什么,天地又在哪里,为什么天地就这样残忍。
林烟第二日清醒了半个时辰,便又昏睡过去,气息已是越来越弱。沈梦秋守着他,一步也不敢离开。窗外不知是谁在争吵,沈梦秋飞身出去,怒道:“吵什么。”阁中从无人见过他这般厉色,一时晴月与那人都吓得呆了。沈梦秋道:“什么事。”那人忙跪下道:“阁主,喜服及所需之物都已备好。张堂主说您吩咐不许经任何人之手,晴姑娘拦着属下。属……”这也是个灵巧的人,看沈梦秋脸色已变了,吓得不敢再说。沈梦秋道:“送进来吧,你下去领赏。”那人出去招呼人抬了箱子,晴月悄悄擦了眼泪,带他下去领赏。
沈梦秋打开箱子,里面密密用油纸包了几层,沈梦秋取了第一个包裹,打开看了,看尺寸是自己的那件。又取出一个,轻轻的展开。最里面一层是里衣,轻的几乎没有分量。中衣外衣全拿在手里,也若有若无。式样干净利落,衣摆虽飘逸却不拖长,林烟不喜欢那件阁主夫人的衣袍。沈梦秋亲画了图样,做了完全相同的两件。唯一差别林烟的这件腰身处有一圈圆润的明珠。沈梦秋把林烟抱起来,在他脸上吻了吻,轻声道:“烟儿,你的衣服做好了,请人做了三个月的。你起来看看,合不合心。”林烟的睫毛颤了下,呼吸已弱得几乎听不到了。沈梦秋抱紧了他,凄声道:“烟儿,烟儿。”
晴月踉跄的奔进来,急道:“阁主,少林的玄光大师要见你,说有办法救公子。”沈梦秋道:“还不快请。”门外宣一声“阿弥陀佛,老衲已不请自来了。”沈梦秋道:“大师……”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玄光大师伸掌搭了林烟手腕,眉毛越簇越紧。沈梦秋的心也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可又盼他真有什么法子。好半晌玄光大师才松开手,叹息道:“想不到这倩花之毒如此霸道,幸好林公子曾服过大还丹与芝果。否则早已不在人世,老衲纵然赶来,也是无用了。”沈梦秋听他这样说,自是还有余地,颤声道:“大师发发慈悲,沈梦秋愿……”玄光道:“施主肯先弃屠刀,免天下于兵戈,天下苍生都是欠失主的,老衲这点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这药只能救得了一时,林公子体内真气窜流,极之凶险。这真气必不是他自行修炼得来,此刻寻机噬主,药石罔效。万物各有其时,一切顺其自然,沈施主不要过于悲伤。”
《当时明月在》第二十章 花正好 5…6(大结局)
玄光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两枚红色的丹丸。轻捏开林烟的口,放了进去。又在林烟喉结上一点,使那药顺下去。他此行去江清扬处劝他不要再起兵戈,未料江清扬已中毒不醒人事,今日听说那奇毒已为林烟所解,沈梦秋更为林烟放弃与惟情庄的积怨,急赶来沈梦秋处,却差点迟了一步。
看沈梦秋痴望着林烟,暗自叹息一声,知道劝是劝解不开的了。低宣一声佛号,退了开来。沈梦秋坐在床边,听林烟的气息逐渐恢复了些,轻攥住他的手。林烟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咳了一声,重新睁开了眼睛。
沈梦秋喜道:“烟儿。”林烟微蹙了下眉,低低呻吟了声。玄光道:“林施主觉得如何。”林烟微弱道:“大师。”想要站起行礼,啊了一声又倒了下去。沈梦秋扶住他,急道:“怎么。”林烟道:“我动一动,好象身上有无数根针在刺。”玄光念了一声佛号,沈梦秋道:“大师。”玄光叹息一声。林烟道:“又不疼了。”站起来对玄光一拜倒地,道:“多谢大师搭救。”一滴汗已自背上流了下去。玄光了然的望了他一眼道:“小施主不要妄动真气,未必无救。”沈梦秋道:“大师还请多留几日。”玄光道:“如此麻烦施主了。”
晴月请玄光大师去客房休息。沈梦秋道:“烟儿,你觉得身上怎么样。”林烟道:“除了真气不能运用,与从前都没什么差别。”沈梦秋道:“来看看你的衣服。”林烟坐在他身边,看他将那喜服展开,伸手在那文绣花样上抚了一下。沈梦秋道:“穿起来看看。”林烟去解身上的衣服,却没有解开,道:“我手有些软。”沈梦秋揽住他,已触到了他背上的汗湿。怔了下强笑道:“我给你穿。”将林烟的衣服极轻的宽了下去,又将那喜服一件件的给他穿上。蹲下去把大红的靴子套在林烟脚上。一滴泪落在他手上。沈梦秋装作没看见,把另一只靴子也给他穿好了。抬起头时林烟已把眼泪擦了。道:“真好看。”沈梦秋抱他坐在榻上,拿了镜子给他。将被汗染湿的被换了一副。林烟望着镜中的人发怔,沈梦秋道:“怎么,看痴了。”
林烟道:“我……”。沈梦秋道:“烟儿,你最喜欢做什么。”林烟道:“我喜欢四处闲游。”沈梦秋道:“好,我们成亲后,做一辆大车,拉着需要的东西,一路去游山玩水,走到哪里风景好就在那里住。”看林烟不说话,笑道:“后悔了?你和我成亲,将来是没有孩子的了。”林烟道:“梦秋,你娶个好姑娘吧。我……”沈梦秋抱住他道:“这世上好姑娘有很多,可我偏爱你一个。你江湖阅历不够,又心怀内疚,才会着了楚烟的道。如今玄光大师在这,过些日子,你身上的伤就会好了。”林烟低声道:“梦秋……”沈梦秋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带你回相思岛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稀罕。”顿了一顿道:“相思阁里有许多多情的少年,我小时候也是其中一个。那里的人把爱编成歌来唱,随口哼哼都是山盟海誓。可我偏爱你什么也不说。”林烟道:“梦秋,我的梦秋。”沈梦秋道:“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林烟依在他肩上,良久道:“梦秋,我不想死。”沈梦秋道:“你不会死,因为我不会让你死。”林烟忽地笑了一声,道:“你不让,你不要,你不准,你不肯。”沈梦秋道:“我每次说话都算数,是么。”林烟伸指在脸上划了一下。口中道:“是,算数。”沈梦秋吻了吻他的手指,笑道:“困不困。”林烟摇了摇头。沈梦秋道:“我有些困了,陪我躺一会。”伸手去解林烟的衣服,扶他躺下。林烟按住他的手,沈梦秋道:“我们明天就成亲,明天再穿。”林烟微微点了点头,沈梦秋把他手上的药换了,轻轻拍他。
林烟依在他肩上,良久道:“梦秋,我不想死。”沈梦秋道:“你不会死,因为我不会让你死。”林烟忽地笑了一声,道:“你不让,你不要,你不准,你不肯。”沈梦秋道:“我每次说话都算数,是么。”林烟伸指在脸上划了一下。口中道:“是,算数。”沈梦秋吻了吻他的手指,笑道:“困不困。”林烟摇了摇头。沈梦秋道:“我有些困了,陪我躺一会。”伸手去解林烟的衣服,扶他躺下。林烟按住他的手,沈梦秋道:“我们明天就成亲,明天再穿。”林烟微微点了点头,沈梦秋把他手上的药换了,轻轻拍他。林烟抱着他一只手臂,慢慢睡了。
林烟自沉睡中醒来,扑鼻的是淡而不散的花香。沈梦秋数他睫毛的颤动,将手中的花放在他面前。林烟睁开眼睛,奇道:“怎么夏天竟有梅花。”沈梦秋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夏天如何就不能有梅花。”林烟去嗅那梅花上的香气。沈梦秋拿丝巾给他擦了脸。道:“香雪带了梅花酿的酒,这时节找遍天下也只有两杯。”林烟道:“送给我们了么。”沈梦秋笑道:“当然。”给他拿了衣服。林烟道:“我自己穿。”手指微颤,绕了几次将衣带打好了结。站在地上。沈梦秋把最外一层纱衣给他罩好。林烟道:“好看么。”沈梦秋道:“好看,我的烟儿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说完蒙上林烟的眼睛,吹了一声口哨。一阵脚步声跑了进来,两个小人儿跪下道:“公子。”林烟道:“秦佐秦佑。”沈梦秋移开了手,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起来。”秦佐秦佑扑过来,道:“公子,我们日日都想着你。”沈梦秋在他们两人头上各拍了一下道:“功夫学的不怎么样,这话可越来越会说了。”转头看林烟额上的汗,给他轻擦下去。林烟道:“衣服穿的厚了,有些热。”秦佐道:“早晨冷的很,公子穿的也不多。”秦佑道:“笨蛋,接咱们来的刘大哥不是说公子现在的功夫是天下第一。不怕冷穿的多就出汗呗。”林烟轻道:“别吵了。”沈梦秋道:“我们出去吧。”拉住林烟的手,走了一步。已发觉林烟在微微颤抖。手里全是冷汗,又湿又粘。林烟道:“梦秋,背我。”沈梦秋把他背在背上,笑道:“你还知道这些风俗。”林烟背着他将一口血硬咽了下去,伸手擦了嘴角。秦佐秦佑欢呼着在前面开路。沈梦秋把他背到车上,林烟依在车厢内的软垫上。马车徐徐摇晃。到了京郊的祈宫,林烟已睡过去了。沈梦秋轻摇林烟,却没有动静。急派人去请了玄光大师过来。玄光在林烟碗上搭了片刻,叹道:“林施主体内并无余毒未解,只是真气冲撞,令他痛楚难当。”沈梦秋如何不知,听他再说一次,也只是徒增愁苦。玄光道:“沈施主大善行,该有大善报。我寺中典籍记载,真气窜流冲撞,可于气海全力击一掌。或有十一之机得救。”沈梦秋抱紧林烟,道:“如若不这样做,他还能……能支持多久。”玄光宣了一声佛号,道:“百年一瞬,施主何苦执着。林施主如不于此时施救,虽能再熬得两年,届时他神气全亏,再救却是来不及了。”沈梦秋提起一掌,颤抖不休。终于又放了下去。玄光叹息一声道:“就让老衲为施主出这一掌吧。”伸手去接林烟。沈梦秋道:“不,你们谁都别碰他。”说完楞了一下,黯然道:“对不起,大师,我无礼了。”玄光道:“美色不过皮囊,终是黄土一捧。施主不要过于自苦。”沈梦秋虽然心碎神伤,神智却是清明,听玄光说这几句,分明是知道林烟复原极之渺茫,害怕林烟一死,自己会兴天下之乱。他自己便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这在气海击掌何其危险。只怕十分之一也是说的多了。
想到这里对玄光道:“争夺天下原不是我的志向。大师尽可放心。”看了林烟一眼轻声道:“我宁愿有这苦,感激上天给我这苦。”玄光默默无语,出指点了林烟心脉上的几处穴道。沈梦秋轻数他睫毛的颤动。林烟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微笑着坐在对面。沈梦秋道:“再不醒我就叫你了。”掀开车帘,芬芳的花香弥漫进来。白香雪站在马车外笑道:“梦秋别赖在这里,快先进去。”沈梦秋攥了下林烟的手,下了车去。白香雪手下的两位姑娘捧着一个红匣过来。白香雪拿了里面的梳子,给林烟把头发梳了。又取了里面银制的发冠,给林烟系好。那发冠制作极巧,相思阁那藤萝交缠的相思花用银丝镶红玉婉转其上。林烟笑着看她动作。白香雪心中一酸,几乎落下泪来。扶了林烟下车。林烟低声道:“我自己进去。”白香雪点了点头,松开了他。这祈宫她还是第一次来,外观极为壮丽。宽宏的大殿前是开阔的石板地面。都磨的平整光滑。林烟道:“这是皇帝祭祀天地的场所。”白香雪道:“里面都是咱们的熟人。”林烟点了点头。秦佐和秦佑在大殿门口看见他们过来。打了一声呼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大殿后涌出几队人来。井然有序的展开手中之物。一片铺天盖地的红。林烟自台阶一级一级迈了上去。白香雪远远跟在他身后。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沈梦秋站在大殿的前方,看着林烟轻轻走过来。仿佛看他缓缓走过这许多年的岁月,走过初遇时那孩子般的哭闹,江清扬婚礼上的断魂,刑堂中的绝望惨烈,中秋时的凄然逃离,青云楼的互许终身……漫长而又一步步的终于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林烟走到他面前,伸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沈梦秋回过神来。柔声道:“烟儿,没有人穿红比你更好看。”林烟笑道:“我正想说这句话,你又抢了我的。”张荣成听着外面的钟声,洪亮的道:“吉时到,拜天地。”沈梦秋伸手去扶他,林烟摇了摇头。跪了下去。沈梦秋与他拜了三拜。殿内人大多是相思阁的属下,并不知道详情。欢笑声已轰轰然四散开去。
林烟昔日的好友张玉祈,李全等也在场,虽是为他欢喜,更多却是伤心。张玉祈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一腔的男儿泪,只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来消弭这满腹的积郁。李全也是看着林烟长大的,一路看他走到今天,沈梦秋确是良伴,上天却不肯再多给他些福气。白香雪已悄悄哭了。云兰伏在赵念及怀中痛哭,赵念及轻抚她的背,望着林烟。适才林烟一路走过来,他与其他人一样只觉魂魄为之夺。原本觉沈梦秋此举过于邪气,现下似乎有个声音在心里问,你肯不肯?你肯不肯。
沈梦秋与林烟并肩立于殿前,沈梦秋朗声笑道:“今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相思阁的好男儿好女儿们,拿出你们的酒量招待朋友,有一个不醉的,也莫要放他出门。”轰笑声中,相思阁弟子已将宴席次第摆开,美酒的香气扑鼻而来。还未饮就令人有些醉醺醺了。沈梦秋与林烟牵手下去敬酒。喝了几杯后悄悄带着林烟从殿侧走了。看见的人当真不少,人人举杯全作不知。暗笑阁主连这一刻也等不得。
沈梦秋出了大殿便把林烟抱了起来,林烟伸手环住他的颈。吃吃的笑。沈梦秋道:“这祈宫真是不错,江清扬若错了皇帝,就让他送给我们。”林烟道:“好,我们夏天来住。”沈梦秋奇道:“为什么?”林烟道:“北方冬天冷的很,要烧火炉取暖,既耗费人力,又有烟气。”沈梦秋大笑两声,道:“你赚那么多钱,不花留着做什么。”沈梦秋亲来布置,已不知来过多少次。带着林烟三绕两绕,从照壁绕到后面去。
林烟看墙上雕刻,咦了一声。沈梦秋道:“怎样。”林烟道:“唔,你胆子真大。”墙上刻的是云纹蝙蝠,看印记极新,自是沈梦秋的杰作了。沈梦秋道:“烟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林烟道:“这是流云百福,意为百福不断。”沈梦秋道:“正是,你我苦尽甘来,今后自会百福不断。”林烟伏在他肩上,应了一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