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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知狼-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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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七怒道:“你们不能不顾我的意愿就把我拉到这破地儿来!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你们的九皇子,你们不能冤枉我啊!”这话说的,好像这地方时狼窝虎穴,凶险得很。
女人嗤笑一声道:“做九皇子比做越州颜小公子要富贵得多,你脑子要是没让驴踢了就给我安静点。你可要知道,你的婚姻大事,我这个姐姐是说得上话的。”
颜如七简直要晕死,又道:“现在已经到嘉国了,我要跑也没处跑,总不能让我总软在这马车上吧?有你们这么待客的吗? ”
女人得意道:“本来不需一路如此,当**若认了,我自然好好招待你,可你一路都不老实,我可不敢让你行动自由,一切,等见了母皇再说吧。”
颜如七真想一头撞死,这么说来全是自已自讨苦吃了?
就这么着,马车进了二皇女府,几个少年把颜如七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又送进了马车。
二皇女上了马车,手上拿着个小袋子,颜如七认出那是自己的金针。云音拿走了他的面具,还收了他的金针,他几次讨要未果,原来到了二皇女手中。
二皇女手上掂了掂,道:“你乖乖听话,这东西便给你。说起来。这些针不过材料稀罕了些,也没什么特别的。你没什么武功,还是不要玩这个的好。再说,我们嘉国的皇子也不需要玩这个。”
颜如七已经知道沟通绝对无效了,跟她说话能把自己活活气死,所以也不搭理她,只想着要怎么脱身。
想法是好的,可是操作起来很有难度。最无法克服的一点便是他全身无力。颜如七心里已经把这些人来来回回不知骂了多少次了,找个皇子找成他这样的,也真是世间少有,不能动弹不说,一路像要赶去投胎似的,停都不停。这会儿好不容易说到地儿了,怎么也得让他休息休息吧,可人家不,给他打扮打扮着急忙慌的打包带走。这算什么事儿啊?要他干嘛好歹也说明白啊!
颜如七一边让自己淡定,一边透过窗帘的窄小缝隙看外面的风景。高墙,红砖,看来不管到哪里,皇宫的建制都差不多。
一个穿着红色小袄,戴着红色毡帽的小女孩一边搓着手一边慢吞吞地走着。走两步回一下头,然后接着走,面目清秀,眼睛大大的,黑瞳仿佛罩着一层水光,流露出淡淡的寂寞,单薄的肩膀上飘着几片小小的白雪,化了,便看不见了。
这孩子真招人疼。颜如七心想。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颜如七慢慢皱了眉。这个孩子,似乎有些面熟……
“你在看什么?”二皇女看过来,可马车已经走了过去,那孩子早不在视线中。
颜如七心里说:看什么干吗要告诉你?可面上却皮笑肉不笑道:“看女人国的皇宫啥模样。”
二皇女挑了眉,“你瞧不起女人?”
颜如七摇头,“没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的,不至于。但是你们逼我到女人国里当个什么劳子皇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跟这地儿八字不合,成不?”颜如七后悔了,云音刚说什么九殿下时他就不该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丢人现眼,人一不冷静了就愿意犯错,他一开始没据理力争,斗智斗勇,后来再做什么也是落了下风,难了。
马车走着走着便停下来了,二皇女拿出一个小瓶子,挑开盖子,放到颜如七鼻子下过了过,颜如七便觉得全身的力气似乎回来了一点。
二皇女道:“别动歪脑子,只是让你能走路罢了。什么事等见了母皇再说。相信母皇看到你。也不会怪我行为过激。”说完眨了眨眼,哈哈笑了下,跳下了马车,下车前还亮了亮手中装金针的袋子。
颜如七让人一路带到了某个华美的房间中,一路多是女儿,极稀少有男人,还都是水嫩水嫩,柔柔弱弱的样子,颜如七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寒。
二皇女拿走了他的金针,只让他等着,说母皇正与大臣议事,还需小半个时辰。她显然没工夫陪颜如七一起等,说完话便走了,走前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九弟弟,你别不认命,等你见了母皇就知道了。”
颜如七心想,知道,知道个毛啊!不搭理她。
等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在里面?”
外面的人答:“九皇子就在里面。”
于是门开了,颜如七抬头一看,来人三十来岁的年纪,高贵华美。沉稳内敛,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种气势,一种一般人一看就觉得自己矮了三分的气势。这是一个长久掌握权力的人才有的形容,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才有的气质。这必是女皇无疑。
颜如七打量着女皇的时候,女皇也在打量颜如七。在女皇看来,这个孩子难得不冒进,不畏缩,面目清秀,形容冷静,是个好苗子。遗失十六年。原来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长得这么好,这就是她生下来的血脉,看来颜家人对他不差。只不过,那件事……女皇的眼眸沉了沉,任何侮辱皇家血脉的行为都是对皇权的挑衅。
见女皇神色变得深沉,颜如七也是不动声色,大胆地注视着她,不让自己的视线离开或者闪烁。人比人,拼的就是气,女皇了不起啊,女皇会玩穿越不?颜如七给自己壮胆。
忽而,女皇笑了。“阿九长大了,真好。”摸了摸颜如七的脑袋,那笑着的模样,甚是温暖,让颜如七也忍不住一愣,升起陌生的温情。
女皇坐到颜如七的右边,看了看,从袖子里拿出之前二皇女用的小瓶子,放在颜如七鼻下,直道颜如七恢复了全部力气才拿开,又把装金针的袋子放到颜如七膝上,柔声道:“你二姐荒唐惯了的人,但心眼不坏。她是气我把她从小养大的人送到胤国去,坏了她的好事,才这般迁怒于你,你莫要与她计较。”
颜如七心想,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有意思没意思啊?
女皇拍了拍他的手背,“一路辛苦了,你先歇着吧,等你气色好了,咱们再好好说会儿话。”说完起身就走。
“你找我回来做什么?”颜如七可不想让她有准备的余地,打得就是措手不及,有什么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别糊弄些虚情假意,受不起。
女皇脚步顿了顿,“你是我武家皇朝的血脉,找你是应该,不找才是错。”
颜如七一挑眉,“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女人做皇帝都要姓武?
女皇转身,笑了一下,“孩子,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候,不过你确实想多了。”
“你不怕我跑了?”颜如七又问,现在他力气有,金针在手,虽他外表无害,但他自己知道,这双手早已见过血,杀过人,逼急了兔子也要跳墙的。
女皇推开门,外面五十米开外立着两排甲卫,二十来人,英姿矫健。
颜如七脸一沉,这女皇是在威胁他吗?
却不料女皇道:“若你真要走,那些人,我便遣退了去。省得你打打杀杀,朕还要派人来清理。你一路的言行朕也听说了,女人国的皇子是不好当,但皇子有普通人没有的尊荣,朕既找回了你,便不会亏待你。当年抛下你是万不得已,现在,不可能再抛下你。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也都允你,只是一声母皇你得喊喊。现在,你可能安心休息会儿了?”
颜如七垂下眼,心思百变,乖乖,这馅儿饼是不是太大了点?
女皇走了,颜如七坐在床上半天没说话。无意间看了看旁边的铜镜,视线一闪而过,又转了回去。看了半晌,恍然大悟。难怪那二皇女让他认命,他的模样跟女皇其实已有六七分像。
偏了偏脑袋,转换转换视角,颜如七心里道:看见没,这就是你母亲,是个女皇。你若活到现在,原来那些亏怎么也能讨回来吧?现在该怎么办?让我顶着你的身子做皇子?
屋里静默无声。
颜如七嗤笑了一下,倒头躺在床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女皇的话,他信五分。
而这时候,刚到青原城城门的颜益樊让一道圣旨个惊了心,只派个小兵去赴颜如七的约,自己转身催马,一路风烟,回到了青州与定国的边界。
定国夜袭,陈兵十万,岩城失守。
157 战争之前奏
岩城是青州最靠近定国的小城。守备比不上晋城,但也是要塞,破得岩城,再破晋城,接连不过五个城池便到胤国腹地,长驱直入,再难阻隔。白襄尘便在岩城。
颜益樊一路赶马,心中沉重。这些日子,定国一直不安分,骚扰边界的事时有发生,这次数多了,难免扰人视听。颜益樊与定国军交过几次手,探得他们只是惯常寻衅,便早早下令严防死守,只要他们不侵扰百姓,便不理会。没想到,他们如此阴损,趁着年节夜袭,迅猛狠辣,一下子就攻破了岩城。
边防急报随着八百里快马,迅速递道了胤都晔京。
御书房。皇帝在,瑞王在,白奇在,还有一个墨冉衣也在。
“啪!”的一声,折子被摔到桌上。
皇帝沉了脸,“狼子野心,定国筹备多年,如今趁着年节发难。你们都看看!”
瑞王首先拿起奏折,看了几眼,递给了白奇。
白奇看过之后,神色略有动容,想到他那顽劣的儿子白襄尘。
墨冉衣看过后,放回桌上,神色未动。按道理,这场合墨冉衣这种品阶的小官是不可能在的。但今日特殊。皇帝宴请群臣,突来急报,皇帝看过后,便招了瑞亲王和白奇,当时瑞亲王和墨冉衣都在外面,两人相谈正欢,皇帝便道那就一起请来。墨冉衣便也到了御书房。
青州与丰州不远,丰州是鱼米乡,青州是军驻地,青州要是起了战火,粮草就要从丰州走,这样最省时,最省力。绝对能保证供应。
定国野心勃勃,这两年早已坐不住了,颜益樊一个寒门子弟能被封征远将军,一来是他勇猛有谋,二来正是形势需要。胤国的兵马早年分作两部分,一部分是瑞王带着,一部分是皇帝和各大世家带着。一军不能有两将。军中势力纷繁错杂,迫切需要一个哪一派也不属于的人参与进来。
瑞王还是皇子的时候,于兵马一道就甚有研究,后来皇帝登了大宝,瑞王为了避嫌,便逐渐放掉了手中的兵权,但这种两国征战的大事,没有瑞王参与议事,那是不可能的。
墨冉衣心中想的不但是定国入侵的事,还想着丰州白家的事。
瑞王道:“颜益樊身处边疆多年,武艺非凡,能谋善断,岩城虽然失守,但平日颜益樊准备充分,定有良策。”这话已经是很明显的维护。
皇帝哼道:“原本我也以为如此。但岩城失守之时。他却不在边城。看来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青州边界关乎国运,颜益樊纵有天大能耐,这时候也要给他敲敲边鼓了。”
瑞王求情道:“战前罚将,怕有伤军心。颜益樊在边疆将士的心目中很有威望。”
皇帝道:“赏罚分明才能带兵。若讲威望,他再威望,还能比得过瑞王你?白爱卿以为如何?”
白奇道皇上英明,该罚。瑞王道惶恐惭愧,虽面有不忍,但再不求情。朝廷上下都知道,颜益樊是瑞亲王的座上客,瑞亲王对他欣赏得很,直说虎将勇猛,心中有谋。
“墨爱卿以为如何?”皇帝问。
“先探详细,前线用兵,粮草先行。”
皇帝点头,“墨爱卿说的是,此事还要详议。”之后四人议事,皇帝又急传了几位大臣,秉烛过时,才敲定方案,这时也正好上朝。
皇令即出,布告天下,紧急备战,颜益樊为主帅,丰州即可清点粮草,押粮草的正是白暮云和墨冉衣。
本来朝臣中有提议让瑞王领兵,毕竟瑞王还是皇子时就曾掌管胤国兵马,也曾与定国有过几回交手的机会。当时的赫赫战功世人皆知。但瑞王一再推辞,并大力举荐颜益樊,皇帝也略觉得可惜,但终是顺了他的意思。
不过,颜益樊当了主帅,该罚的却还要罚。考虑到阵前罚将有损士气,皇帝便让颜益樊将功补过,一要夺回岩城,二要还以颜色,并派去了个叫王一鸣的监军。王一鸣其人,固执刚直,素有清誉,向来看不惯朋党之徒,皇帝看重他的正是这一点。
墨冉衣出晔京之前去了一趟瑞王府。
瑞王笑得深沉,“定国虎狼,益樊却比虎狼更凶猛。白家清点粮草,押运却带上你,这是你的机会。”
墨冉衣也回一一笑,“冉衣虽不才,也知轻重缓急,国家大事岂能儿戏。瑞王说笑了。”
瑞王点了点头,笑道:“你看得清楚,很好。战场最是历练人。若有军功,那些事也容易些,莫要让人失望。”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墨冉衣一拜,“多谢瑞王提携,不过你也知道,若不是为了我母亲,我也不会到这官场里来,我素不喜这些事情。”笑得自然,显出近来不多见的放松来。
瑞王道:“苦了你,莫要怪他,他也很苦。”
墨冉衣再未回答。只说时间紧迫,就此告辞。
一骑快马,鞭扬尘飞,赶着日落前出了城。回首看那高大巍峨的城门,不禁想起很多年前,他的母亲是不是也曾这样看着晔京城,然后进去了,便再没出来过。
他冷冷一笑,官场是个什么地方?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谁也不是绝对的好人。该还情的还情,该交易的交易,他的世界本不在这里,奈何却让这些人,这些事桎梏着,这么多年也没轻松过。无论如何,这是他个人的恩怨,不能把墨门也搭进去。任何染指墨门的企图都是在挑战他墨冉衣的底限。
同时,白暮云接到了消息,手指轻轻叩着桌面,道了一句:“难。”
幕僚之一不解道:“不过清点押运粮草,这有何难?大片丰州的财政权都在大少爷手中,丰州又是白家的旧地,这一路定是顺风顺水,怎会难?”
白暮云淡淡一笑,似乎再难的事在他面前也不过是那流水浮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难的不是钱财,也不是粮草。定国军备向来强悍,三国之中,以它独大。但据我所知,定国这两年来并不安定,国师掌权,危及皇位,朝廷内斗不断,岂有精力来侵我胤国?”
“大少爷的意思是?”
白暮云摊开大胤王朝的地图看了又看。没回答他的问题,却又说起别的事,“前几年隐隐有一股势力暗中萌动,白家受了些影响。我大胤开国以来的贵族世家,到如今唯白家尊贵如常,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那人若有所思,顺而眉头舒展,却没有答话。
白暮云一笑,“真打还是假打,打到什么程度?结果又当如何?前些年我让你们调查的事情如今要紧些办了。白家再尊荣,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应付过来。依我看,风云要变。”抬头看外面渐黑的天空,乌云浓浓。
如此这般,不说墨冉衣,不提白暮云,却说说颜益樊。
颜益樊一路疾赶回回去,面色铁青,问起岩城的情况。
一路奔逃回来的小将道出当时的状况。原来定国军又来挑衅,岩城守将只当常事,吩咐只守不应,又骂那定国是不是穷得过不了年,受了刺激才来挑衅。这话是有由头的,三国之中,胤国占着大好江山,物资富饶,定国苦寒地,军事过硬没错,可这么多年生活质量确实不咋地,两军叫骂,定国便骂胤国缩头乌龟,弯弯肠子,胤国自骂定国穷得吃不上饭,裤子都没得穿。
两边对骂到日暮,俱是口干舌燥,加上冬日风寒地冻,也都累了乏了,定国于是散去。之后,不知是谁提议小喝杯暖酒提提神,暖暖身子。于是大家喝酒吃肉,一派欢颜。不过也顾忌着守城,没敢多喝,期间小聚也就半个时辰。不料正是这半个时辰出了问题。
定国军趁夜偷袭,翻上城门,杀了守城军,又去开了城门。大家防备不及,就要应战。这时候白襄尘阻止了他们,道他们人多势众,如此抵抗肯定吃亏,便提议弃城再做打算。白襄尘是白家子弟,白暮云一早打了招呼,平时大家都让着点他,可都知道他原来的荒唐事,谁也没觉得他有什么真才实学,这时候听说要弃城,当然不肯,操了家伙就要去杀定军。白襄尘相挡,问他们一个个都是颜益樊手下的虎将,怎么能为了一时小亏丢了性命,日后让人耻笑,又劝留得青山好烧柴等等,其间争端不提也罢。
最终,一部分掩护,一部分人撤退,白襄尘正是那掩护的一部分。
几名大将跪在颜益樊面前,道愿领军法。颜益樊端坐大帐之中,脸色阴晴不定,许久后,定了军法处置,说只领一半,另一半等夺回了岩城,杀了定国军再议。又道是自己的过失,径直走出大帐,寒天冻地里脱了上衣,自领军杖。罚得比谁都重。
军杖打下来的时候,颜益樊想到白襄尘曾经怒而摔了头盔,喊道:“你莫以为就你聪明,人都是草包!战场虽不同官场,但人心无不可揣度,一人是人,百人是人,千人万人皆是人,不战而屈人兵,才是上策!”虽略有偏颇,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些他颜益樊自然是懂,但是他向来崇尚直接的方式,虽然这官场并不需要直接,虽然他颜益樊也时常迂回。白襄尘当然不是草包,相处日久,他也明白了,但是,他伤了小弟也是实情,他受苦心伤是他颜益樊的目的,活该要他生不如死,可是,从未想过,要他死。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考虑到他是白家的少爷,而现在……已经不用考虑了。
颜益樊咬紧牙关,硬气地一声不吭,旁边一群人跪着叫将军他也不理会。岩城断后,岂还有命在?
158 家有难念经
颜如七一觉起来。门外早有宫人候着,就等着侍候他穿衣洗漱,态度绝对完美,服务绝对周到。但颜如七只觉得那心尖儿一颤一颤的,想了想,归结于自己是个苦命的,没习惯被人侍候。
等一切打点完了,宫人问是否传膳。
颜如七点头,不一会儿工夫桌子边摆满了,那一道一道的菜流水般送进来,色香俱全,看得他眼花缭乱,品尝味道倒在其次了。这样一来,本该好好享受的吃饭时光倒是没有起到原有的效果。
颜如七心道一句,皇子果然不是好当的,这一般人猛地成了皇子,还真是不习惯。也不知小说里的人适应能力怎么都那么强,还是说他实在是太弱了?
这话搁在一边不想,不一会儿,就有人来传皇上召见。
颜如七本来还有那么些微的紧张,听了这话却忍不住心中一笑。暗道:看见没,这见面不叫见面,叫召见,这就是皇家。这要是他召见别人,很有快感,换成人召见他,不太美妙。
领路的宫人是个男孩子,花儿一样的年龄,脸上笑得也跟花儿似的,颜如七心里胡思乱想,既然是女尊的国度,这些男孩子不用当公公了吧?
走过一处花园,里面有人在舞剑。剑这个东西,向来最显风采。那人青丝高束,白衣蹁跹,一把流光剑舞得飘逸又大气,点点红梅坠落其间,伴着枝头的初雪,随着剑光翩翩起落,画面实在是美。
颜如七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心想这女皇果然懂得享受,不看这男人相貌如何,单是这一手舞剑的功夫,已是难得。忍不住想看看那男人长什么模样,可惜距离有点远,那男人又是背对着他们,难以看得清楚。
旁边的宫人催道:“九殿下?”
颜如七回神。随意问道:“那是谁?”
那宫人痴痴一笑,道:“九殿下久不在宫中,所以不知道那位。那位在宫中,是这个。”比了个大拇指,脸上毫不掩饰钦佩羡慕好像还外加那么点点崇拜。
颜如七挑了眉,“皇后?”这话问出来,又觉得不对。这男人的皇宫里,女人叫皇后,这女人的皇宫里,男人叫个啥?
那宫人又是一笑,摇了摇头,“那位在宫中没名没分,可这宫里什么地方他都去得,什么出格的事儿他也做得。皇上对他可是向来宠爱有加,平日里他想走便走,想来就来,谁也拦他不住。要是他一个不乐意了……嘿嘿……”宫人掩着嘴笑,颜如七被他的做派弄得心里别扭,心道好端端的男孩子,生在这里是可惜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皇上办公的御书房。一路进去。女皇在办公。
宫人退去,颜如七左顾右盼,想着多看看也不枉走这么一遭。
女皇合上折子,笑问:“阿九可休息好了?”
颜如七点头,给个温润的假笑。对任何意图不明的亲近都要保持警惕。
女皇是什么人,怎会看不出来颜如七的心思?她只当吗没有看见,笑道:“你怪朕派人寻你回来,朕却觉得这时机恰恰好。青州已经不安全了,定国已经向胤国宣战,趁着年节夜袭,青州岩城已破,算起来,正好是你出青州的时候。”
颜如七一惊,这怎么一点预兆也没有就要打仗了?但想到年前与颜益樊一会时他说的种种,又觉得这一仗似乎就在眼前。
女皇道:“定国和胤国边界摩擦不断,此战也是迟早之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嘉国才是你的栖身之所。”
颜如七心中不以为然,他还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嘉国人也不是傻子,难道都没有动过什么心思。
“找我回来,难道就是为了放在宫里养着?”颜如七一定要个答案。
女皇道:“你是朕的皇儿,这样做难道不应该吗? ”
颜如七百思不得其解,决定挑个比较尖锐的问题来问,“我的父亲是谁?”
女皇的脸色似乎略沉了沉,陷入沉默。
正是这一片沉默之中,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爽朗的声音:“听说皇上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九皇子,我也来看看长什么摸样。”
女皇面上一柔,起身往出走。
一个去迎,一个进门。站在门口相视一笑,这才是真情流露。
颜如七看过去,正是那舞剑的白衣男子。方才远处看只觉得风流潇洒,近看了才发现那眉眼间染了风霜,俱是沉着。只是这男人怎么看着这么面熟?
男人也看向颜如七,看了眼,皱了皱眉,似在沉思。
女皇看出名堂,问道:“易郎,你们认识?”
颜如七恍然道:“你是……”男人表情也与他相同,再一笑,分明认出了彼此。
“小乞儿,你竟是皇子?当时便觉亲近,原来是为了这张脸,没想到你竟是皇子。”
“白衣大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当年之恩,颜如七愧未相报,这下可好,可算遇上了你。”
女皇道:“你们……”
男人拍了拍女皇的手,道:“皇上,您若早肯对我言明,该是去年这个皇子就该找回来了。”虽然口称皇上,却没见多少恭敬。反倒有些寻常人家的戏谑,可见此人确实极其得宠。
女皇问经过,男人于是把当时的状况说了一遍。女皇心疼颜如七受苦,又道是缘分所至,苦尽甘来,心里欢喜,便吩咐摆宴,这才是兄弟姐妹大杂烩。
正说到兴处,外面有人道五皇女拜见。
女皇脸一沉,似有不悦,又似无奈。一时安静下来。
男人道:“我带阿九去走走。”说完拉了颜如七出门。女皇便道不要走远,她一会儿就去。
出了门,颜如七看见一个女人伏跪在地上,一身宫装华美,但身形消瘦,就着那样卑微的姿势透出无尽的忧伤,忧伤中又有难得的坚韧,仿佛为着一个信念,受再多的苦和累都不足以道。
人世间总有许多这样或那样的无奈,不是谁可以解决。
男人啦颜如七去花园里随便走走,一路走一路聊,颜如七虽兴致不高,也不能拂了人的美意,相谈还算欢喜。
走得远了,男人笑道:“你就是九皇子。皇上找了许多年,如今你已一十六岁了吧。”
颜如七点头,“我也没想到,不过说真的,我真不想当什么九皇子……”
男人哈哈一笑,“你母皇是个和蔼的人,你别被她的恶相吓住。若你不愿,只管提出来,她也不会勉强你。只是定国和胤国交战,确实不太平。”面上似有忧色。
颜如七脑中灵光一现,“白大侠是胤国人?”
男人一怔,“说什么大侠的,你喊一声白叔便可。我确是胤国人,只不过有家难回,游荡世间,此生也便如此了。”
颜如七心中想了又想,终是拿出了一块白玉。
男人看了看,笑得平静,“多少年了,已经难见旧人旧物。我也不对你隐瞒,只是白家已将我除名,年轻一辈的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了吧。看你手中的白玉,这质地和造型。该是本家直系子弟才有的。让我猜猜,白暮云?或者白襄尘?我看是白襄尘吧,白暮云沉稳内敛,向来谋算无差,该不会将这玉轻易给人,白襄尘义气却又荒唐,这种事他做得出来。”
颜如七手上一紧,“白叔猜错了,不是白襄尘,却正是白暮云。”难道这玉还有什么特别的功用,白暮云给他这个别是有什么不好的暗示吧?
男人眼中难掩诧异,再看看颜如七,笑道:“没想到白暮云也是性情之人。”别的便不再提。
与这里的轻松气氛不同,御书房里显然沉闷许多。
女皇板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五皇女,呵斥一声:“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五皇女眼眶湿润,咬了咬牙,道:“母皇,臣女一生已经如此,望母皇开恩。”头磕下去不起来。
女皇忍了又忍,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荒唐!朕说过多少次,你现在是嘉国的皇女,已经不是定国的皇妃,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母皇!当年您不顾臣女哀求,把臣女送入定国皇宫,要臣女忘了皇女身份,忍辱负重,如今却又让臣女记得自己的身份,臣女的身份早有定论,母皇何苦逼臣女!”
女皇走过去,“武子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定皇真如你所说被国师软禁,你如今回去又能做什么?你从定国回来,一路艰险无比,能逃过天羽阁的杀手追击已是万分侥幸,再回去做什么?送死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孩儿考虑!”
“所以臣女把她留在这里,臣女自己去。臣女本是回来求救,不想母皇全不念情义,既如此,臣女便回去,陪他一起死。”五皇女抬头,眼神中尽是恳求。
女皇怒目横眉,“定皇体弱,本不是长寿之相,这么多年定国朝政腐败,国师专权,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手指狠狠戳着五皇女的额头,恨铁不成钢。
“母皇!臣女不要荣华富贵,只要与他白首!既不能同生,那便要同死!”
“你!你!你……”女皇气得不行,手举起来,但一见五皇女闭眼仰头,一脸无惧的模样,那巴掌怎么都落不下来。
“来人!来人!”女皇怒道。
马上有兵卫前来,女皇挥挥手,喊道:“圈禁!将五皇女圈禁起来!任何人不能去看她,关起来!”
“母皇!您这般对孩儿,孩儿也不想活了,孩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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